《全家都是恶毒炮灰怎么破》 分卷阅读1 【穿书】《全家都是恶毒炮灰怎么破》作者:郑小溪 文案: 谢斯文穿书了,穿进了恶毒炮灰窝里,全家都是恶毒炮灰。 原女主是重生+金手指在握的巨大白莲花,男主是一个心黑手狠的大奸臣。 这剧本怎么看都对恶毒炮灰不友好,偏偏被谢思文这个恶毒女配打出了甜爽模式。 撩完男主就跑,贼刺激! 于是等沈易北回过神来时,他曾经爱答不理的谢斯文已经高攀不起。 前期女主撩完就跑,后期男主狂女主 一句话简介:表姑娘才是真正的白莲花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斯文;沈易北 ┃ 配角:一群渣渣;一群炮灰 ┃ 其它: ================== ☆、表姑娘 谢斯文是一个末流小演员。 对,是末流,连三流四流都算不上,毕竟三流四流小演员还能接接丫鬟反派的角色,至于她,在横店混迹多日,只有当群演的命。 可有句话说得好,没有梦想的咸鱼不是好咸鱼,她做梦都想要一飞冲天,大红大紫,从而走上包养小狼狗,左彦祖,右冠希的人生巅峰之路。 只可惜,梦想距离现实太过于遥远。 在横店混迹大半个月了,她连句有台词的剧本都没接下,每天也就蜗在小小的单人床上看小说。 这不,这两天她看到了一本挺不错的狗血小说,女主上辈子遇人不淑,这辈子重生而来救了男主性命,十年后重新遇到了男主,两人冲破一切阻碍这才成亲,只可惜啊,就算是成亲了也不得安宁,有位表姑娘就像是搅屎棍子似的缠着男主不放。 要真的是有血亲的表姑娘也就算了,女主一句话就能将她送的远远的,可这位表姑娘来头不简单,她的姨母是男主他爹的姨娘,她的姐姐是当朝宠妃,所以她就像是螃蟹似的,到处横着走。 最气人的是这位表姑娘也叫谢斯文。 谢斯文内心是拒绝的,每每看到这恶毒女配出现总是很出戏,这不,这位表姑娘使出浑身解数也没办法嫁给男主,使出了最后一招——一哭二闹三上吊,如今居然一根白绫挂在房梁上。 这还了得,要是她宫里头的贵妃姐姐知道了,岂不是要杀了女主? 谢斯文气的狠狠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嘀咕一声——真是白瞎了这好名字。 她看书看得累了,眼睛一闭,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过,她好像做恶梦了,梦到一个身着红衣,长相极出挑的女子望着自己哭,眼角的一颗泪痣看起来是我见犹怜,“凭什么?凭什么?我爱了他十余年,为了他连命都能不要了,他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 谢斯文下意识觉得这个女子就是书中的那位表姑娘,书中说过,这位表姑娘总是一身红衣,右眼眼角带着一颗小小的泪痣,长得很漂亮。 她皱眉道:“感情这种事,哪里是能够强求的?男人啊都是贱骨头,你上赶着巴着他,他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的,你要是吊着他,说不准他还会上赶着来找你……” 那女子的哭声一顿,哀声道:“你能不能帮帮我?” “帮?怎么帮?”梦里的谢斯文打了个哈欠,道:“他们是男女主,命中注定该在一起的,人呐,别在一棵树上吊死,目光放长远一点。” 那女子的哭声幽幽怨怨,嘴里呢喃着“不甘心”之类的话。 谢斯文觉得有点烦,转身想走,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见着那女子缓缓朝自己飘来,握住自己的手——帮帮我好不好? 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了,谢斯文眼前就有一道白光闪过,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要炸开似的难受。 谢斯文迷迷糊糊听见身边有女人的声音,“斯文,我的斯文,你的命好苦啊,你可不能丢下姨母走了……” 这女人的声音十分好听,宛如黄鹂鸟一般悦耳。 谢斯文只觉得后脑勺疼的厉害,迷迷糊糊睁开眼,见着自己眼前有位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哭的满脸是泪。 她嘴巴动了动,微弱喊了一声,“姨母”。 话一说完,她这才察觉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脑袋里的画面像是放电影似的,一遍遍映了出来。 自己是谢斯文,自己受这位表姑娘所托,穿书了,眼前这人是自己的姨母——玉甄夫人。 当时看小说的时候,谢斯文对这位玉甄夫人很不屑,明明一个妾,非蹿唆着男主他爹给自己这样一个封号,还要所有人跟着叫,要不要脸? 可如今一声“姨母”喊出来,谢斯文只觉得……额,有点一言难尽。 对,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谢斯文掐了掐自己,疼! 她一下子惊的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是古色古香一片,比横店还要古朴,更是精致不 分卷阅读2 少,她嗅了嗅,她甚至还闻到屋子里淡淡的熏香味儿。 玉甄夫人被她这动作吓坏了,抓着她的胳膊,眼泪又掉下来了,“斯文,你没事儿吧?你可别吓唬姨母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知道怎么同你姐姐交代,我……我也就活不下去了啊……” 这个玉甄夫人,谢斯文记得,书中曾说过她很喜欢哭,当着谁都爱哭,特别是对着男主他爹的时候,哭的那叫一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当着男主他娘的时候也哭,每次哭的正起劲,撑腰的人就来了。 所以,男主和男主他娘在这位玉甄夫人手上吃了不少苦头,要说这位表姑娘没出来霍霍之前,男主最讨厌的就是玉甄夫人,可表姑娘一出场,所有人就只能靠边站。 谢斯文扫了自己这位便宜姨母一眼,长得是真美。 行吧,你美该你拽! 玉甄夫人捏着帕子,哭的眼睛都肿了,谢斯文没心情和她忆往昔,回忆当初玉甄夫人带着她们兄弟姐妹几人有多辛苦,却忍不住回想起书中的事情来。 既来之则安之,当务之急是活下去。 书中这位表姑娘使的是欲擒故纵,以命相要挟男主登场,只可惜她好像是着了谁的道儿,到了后来是假戏真做。 还好她最后拼命挣扎,悬在房梁上的白绫断了,她摔下来伤了头,昏迷不醒了好几日。 谢斯文的目光落在一旁的丫鬟面上,要是她记得没错,这丫鬟跟着她好几年了,当初她想使苦肉计的时候,要这大丫鬟支开了所有人,可她上吊的时候,这丫鬟居然视而不见? 书中这位表姑娘蠢笨、冲动,但却身边的人还是不差的,毕竟人家差什么都不差钱! 她冲着那丫鬟勾勾手指头,道:“你,过来。” 那丫鬟上前,恭恭敬敬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前几日我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儿?”谢斯文开门见山,一点都不带含蓄的。 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她和谢斯文之间是心知肚明,忙跪下来道:“奴婢,奴婢当时肚子疼,去了茅房……” 谢斯文揉了揉后脑勺,冷笑一声道:“是吗?” 那丫鬟抬起头,脸上就差写着“忠心耿耿”四个字,忙道:“自然是真的,旁人不清楚,姑娘您是知道的,奴婢肠胃一向不好,那日姑娘赏赐了一盅糖水,便受不住了。” 这种事情是说不清的,谢斯文也懒得一开始就和她哔哔,毕竟这个小角色她不用放在眼里,只道:“照你这样说,那还是我的错?得了,你也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不是那种恶毒的主子,没说要把你赶走。” 毕竟赶走一个,有千百个奸细等着自己,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还不如用这一个。 谢斯文想了想道:“可你犯了错也不能不罚,不如给你改个名儿?” 这就算了? 不仅是玉甄夫人,就连跪在下头的一众丫鬟都觉得这哪里能叫惩罚?在这个年代,主子的命才是命,奴才的命那根本就不是命! 那丫鬟得知谢斯文没死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自己的下场,如今听闻这话,宛如抓到救命稻草:“多谢姑娘,还请姑娘赐名!” 谢斯文揉后脑勺的手微微一顿,缓缓开口道:“那你以后就叫谢立婷吧!” 泻……立……停…… 立婷的脸一白,一个姑娘家家的,哪里能叫这个名儿? 谢斯文最擅长的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笑眯眯道:“怎么,不喜欢?这是我对你的期望,希望你这时不时肠胃不好的毛病能早点好,你是我身边的人,正好跟着我姓谢,以后也算是自己人,你说是不是?” 立婷眼眶一下子红了。 谢斯文却苦口婆心道:“我这也是为你好,你想啊,大户人家的孩子生出来之后都是取一个贱名儿,这样好养活,你看,我们世子爷小名叫狗蛋,他有说过什么吗?当初刚生下来的时候病的像弱猫儿似的,现在不是生龙活虎的?” 什么? 世子爷小名叫狗蛋? 这事儿,连玉甄夫人都不知道,这消息可真是劲爆啊! 谢斯文记得书中曾写过,小时候男主被绑架过,恰好被农家女女主所救,与女主说自己的小名儿叫狗蛋。 女人都是八卦的,一刻钟之后,宁远侯府世子爷沈易北小名叫狗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宁远侯府的每一个角落。 这其中也是有渊源的,宁远侯夫人在生下沈易北之前曾怀过好几个孩子,要么小产,要么孩子刚生下来没多久就不幸夭折,如今得了这一根独苗苗,甭管什么“狗蛋”还是“铁柱”,在宁远侯夫人看来,只要能让自己儿子茁壮成长的名字,那都是好名字! 对儿子沈易北,宁远侯夫人是真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所以他娶一个农家女陈瑶为妻,虽生气,可还是答应了。 今日是沈易北和陈瑶成亲的第二日,也是陈瑶给婆母奉茶的日子。 玉甄夫人守着谢斯文是一步都不敢走,谁不知 分卷阅读3 道当初沈易北与陈瑶的亲事定下来之后,谢斯文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后来没有办法,这才铤而走险。 玉甄夫人生怕她又做出什么傻事来,没想到她却悠哉乐哉,指挥一个小丫鬟给捶腿,指挥一个小丫鬟给自己捏肩,指挥一个小丫鬟给自己捶小核桃……还安排了新赐名的立婷给自己打扇,怎么看都不像难过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书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会继续加油的 ———————————— 沈易北:谁叫狗蛋? 谢斯文:我……我叫狗蛋……我不仅小名叫狗蛋,还叫铁柱,还叫王麻子! ———————— 【下本预收《穿成康熙心尖宠》:康熙vs宜妃】 宜宁穿越了。 穿到了大名鼎鼎的康熙年间。 宜宁拍拍胸脯,庆幸自己没有穿成小太监,小宫女,或者冷宫妃嫔。 然后,她进宫了。 宜宁:我不想死,我只想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活下去。 然后,她发现自己拿的是历史上大名鼎鼎宜妃的剧本,对,就是那个儿子被雍正害死,自己被雍正针对,最后抑郁而终的那个宜妃。 宜宁表示自己慌得一批,决定低调做人,低调做事。 可谁知道宫中众人对宜宁的印象却是这样的—— 孝庄太皇太后:明艳动人,眷顾最深。 赫舍里皇后:聪明懂事,颇得圣宠。 惠妃:小贱蹄子,无耻之人。 继后钮祜禄氏:狐媚东西,不知检点。 …… 康熙:朕心甚悦。 宜宁:这和我想象中不大一样啊,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康熙:爱妃哪里走?等等朕! 本文又名《有了我之后,所以的妃嫔靠边站》《康熙皇帝太宠我怎么办》 ☆、帅气小哥哥 玉甄夫人忍不住腹诽,难道斯文这是受刺激过度,疯了? 谢斯文只觉得自己宛如在蜜罐之中,原来在求戏的路上,她卑躬屈膝委曲求全左右逢源,恨不得管每一个穿西装的都叫爸爸……可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碰壁,如今只要自己乖乖的不生事,就已经阿弥陀佛了,这位表姑娘当得……还是挺容易的。 一碟子接一碟子小核桃仁倒到嘴里,灌下一盅甜甜的燕窝粥,谢斯文极为惬意。 恰在这时,玉甄夫人身边的丫鬟阿珠却是过来了,“玉甄夫人,正院那边有消息过来了,说是世子爷和世子夫人……” 这个阿珠也不是聪明的,明明都瞧见玉甄夫人疯狂的与自己使眼色,却还是道:“听说世子夫人昨晚上没落红,夫人知道了这件事,气的像是什么似的,偏偏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怕是会变着法子折腾世子夫人。” 玉甄夫人听闻这事儿也来劲,拉着阿珠的手絮絮叨叨问个不停。 谢斯文不为所动,女主陈瑶有没有落红关她锤子事?她想的是赶紧好好享受一阵之后回去,下个月还有个有台词的剧本等着她回去试戏了! 奈何玉甄夫人和阿珠絮絮叨叨的,一会一个“不知检点”,一个一个“破鞋”传到她耳朵里。 她觉得聒噪,想着出去逛一逛,谁知道守在门口的婆子却道:“表姑娘见谅,老夫人说了,如今您正病着了,得好好养病,不能四处走动。” 谢斯文:“……” 这不是怕她四处走动,是怕她上房揭瓦,剥了女主陈瑶的皮,划了陈瑶的脸吧? 算了,看破不说破! 谢斯文笑眯眯与那婆子道了谢。 可当金丝雀的日子是真的难熬啊,特别是宁远侯回来之后,玉甄夫人也回去了,满屋子的活人就只会出气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谢斯文有点无奈。 到了半夜,夜黑风高,谢斯文终于等到这一刻,打算出去溜达溜达,毕竟书上曾写过,宁远侯府乃是大顺朝一等一的勋贵之家,祖祖代代为国效命,男主沈易北的祖父更是镇国将军,也就是如今的宁远侯稍微差一点,可像这种人家,只要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子子孙孙的荣华富贵都享之不尽。 她很好奇,宁远侯府到底有多奢华。 外间值夜的立婷睡死过去了,谢斯文随便套了件衣裳,偷摸摸地溜了出去。 就算是半夜,可足以让谢斯文见识到宁远侯府的底蕴,光是花园就占地几十亩,亭台楼宇,假山水榭,九曲小桥……她脑子里就算是有本尊的记忆,可绕来绕去也觉得头发晕。 她本来病还没好,得了,这下头更晕了。 走转转右看看,谢斯文是彻底迷路了,顺着脑海中的记忆,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小院子门口。 镜园。 名字倒还是挺别致的。 谢斯文走累了,打算歇一歇再找回去的路,打量起这个地方来,镜园看似面积也不小,和普通的院子不一样,它是开放式的,一架小桥连接着一片 分卷阅读4 葱郁,桥下的锦鲤养的肥肥的,十分可人,细细去看,似乎见着一片林木中有个小院子里,里面有灯亮着。 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几棵樱桃树给吸引住了,那几棵樱桃树上挂着红艳艳的樱桃,压弯了树枝,迎着月光,一颗颗拇指般大小的樱桃宛如红宝石,散发着晶莹的光芒。 她摇摇头,宁远侯府还真是有钱啊,放着这么好的樱桃都不吃,那她来吧! 谢斯文很喜欢吃樱桃,特别是这种无公害无污染的野樱桃,她还记得小时候在外婆家吃过,等着大了,满市场都是车厘子,烟台樱桃,她不爱吃……在她看来,买不起的东西她一律不爱吃。 如今夜黑风高,月光皎洁,还有比吃樱桃更幸福的事情吗? 没有! 谢斯文也不客气,她不是摘樱桃,而是抓一把樱桃往嘴里塞。 真甜啊! 她一手拽着树枝丫,一手塞着樱桃,只是一扫眼,不远处的九曲桥上怎么有个人 借着月光,她看的并不真切,可想着都这个点儿了,保不齐是宁国公府值班的保安……不,这个年代应该是叫护卫了! 毕竟是做贼心虚,她冲着那护卫招招手,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来,“来,小哥,这樱桃可甜了,要不要一起吃点?” 这个护卫个子生的挺高的,穿的一身墨黑色的直裰,映着月光,衬得他那这张脸五官挺拔,很是俊朗。 谢斯文忍不住感叹道——这宁远侯府不愧财大气粗,连个护卫都长得这么……气派!自己是瞎了眼,放着这么好的小哥哥不祸害,盯着宁远侯府世子爷做什么? 书中可说了,这个宁远侯府世子爷沈易北腹黑、毒蛇、冷如冰山,也就是一张脸长得还可以,这位表姑娘到底图他什么了? 不过有其主必有其仆,宁远侯府区区一个护卫态度也不是很好,“你要我和你一起吃樱桃?你可知道这是哪里?还是表姑娘这是在装傻充愣,上吊不成,摔坏了脑子?” 谢斯文本来就不是一个安静的人,今天没怎么说话,如今逮到一个护卫都不放过,特别是帅气的护卫,更不想放过,“这儿是哪里?还能是哪儿?不就是宁远侯府吗?” “哎呀,我说你,胆子那么小做什么?不就吃几颗樱桃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樱桃放着不吃岂不是浪费?至于我……这脑子摔了一下没摔坏,倒是摔清醒了!” “我就不明白,这表姑娘……不,不明白我原先是怎么想的,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宁远侯府世子爷?一个小名叫狗蛋的男人?” “哈哈哈哈,狗蛋儿,我家狗都不会叫这个名字,你说我原来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谢斯文看走了眼,只觉得那护卫脸色沉了沉,“狗蛋?你如何知道世子爷小名叫狗蛋的?” 谢斯文一愣,道:“你甭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你们世子爷小名就叫狗蛋儿,什么样的人取什么样的名字,叫狗蛋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她吃樱桃的时候还不忘与这护卫小哥谱写正义的篇章,含糊不清道:“你说也是的,这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那镇远侯府世子爷又不是长得三头六臂,我就不懂,我之前为什么会喜欢他?” 说话的时候,她觉得这位护卫小哥脸色更难看了,看样子这宁远侯府的护卫一个个还听护主的,这不行,她有必要揭露男主的真面目,“我听说他这人不仅冷血无情,还手段歹毒,十几岁的时候有个丫鬟想要爬上他的床,却被他打了一顿板子,那个小姑娘到还没被拖出去了,人就死了!” “你听听!你听听!这简直是丧心病狂,也不怕有报应!这样的人,是怎么能娶到媳妇的?虽说现在是奴隶制社会,可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每个女人都是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他可以不接受,但是绝不能残害人命,你说是不是?” 护卫小哥没说话,脸色是更冷了。 谢斯文琢磨着,不对啊,是不是自己耽误他当差了?毕竟男主沈易北手段狠毒,别小哥没当好差,被打板子了。 她摆摆手道:“好了,我知道你一个护卫,不好说主子的坏话,有些事情心里有数就行了,看到你们世子爷躲着他一点,你我在这儿碰见也是缘分,我怎么着提点你几句,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 那护卫冷笑一声,“明日你就知道了。” 话毕,他转身就走了。 宁远侯府的一个护卫而已,还这么拽? 谢斯文又抓了一把樱桃喂到嘴里,不过看在他长这么帅的份上就原谅他这一次好了! 吃饱了樱桃,谢斯文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她正酣睡着,就被立婷叫醒了,“姑娘,快起来了,您今儿还要给世子夫人赔礼道歉了。” 谢斯文揉揉眼,这么惨的吗?自己的病还没好了! 立婷小心翼翼道:“世子爷一大早就差人过来,说要您去给世子夫人赔礼道歉,您之前说的那些话实在太难听了……”b 分卷阅读5 r   脑子摔了一下,真的不太好使,特别是谢斯文脑子里有两个人的记忆,一下子懵圈了,“我之前说世子夫人什么了?” 立婷深吸一口气,将她原来的话八九不离十的重复出来了,“您说,世子夫人是野鸡窝里出来的,还是杂毛、最丑的那种,就算是飞上枝头也还是只杂毛野鸡,飞上枝头迟早也要被摔死,还说世子夫人身子单薄,一看就生不出儿子来……这些话都传到世子爷耳朵里去了。” 顿了顿,她更是道:“对了,如今阖府上下都知道世子爷小名叫‘狗蛋’了,这事儿……” 谢斯文一愣,这位表姑娘还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她扶着脑袋,哎哟哟叫了起来,“我突然头好疼,立婷,你去与世子爷说一声,就说我头疼,去不了了……哎呀,我的头真的好痛,像是要炸开了……” ☆、亲他一口 立婷看着谢斯文,只道:“世子爷说了,甭管姑娘您是脑袋疼,屁股疼,还是哪儿疼,要是真疼,喊王大夫过来给您扎两针就好了,奴婢要不把王大夫请过来给您瞧瞧?” “不必了!”谢斯文深吸一口气,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反正是躲不过去的。 当立婷捧着衣服送到谢斯文跟前的时候,谢斯文只觉得这人是不是和自己有仇,眼前的衣服大红配大绿,就连首饰也是明晃晃的,就像是从那个矿里拎出来的暴发户。 这简直是对自己审美水平的亵渎,谢斯文深吸一口气道:“换一套。” 立婷瞪大了眼睛,“姑娘,这是您最爱的一套衣裳,说是每次穿上这套衣裳,世子爷都会多看您几眼的……” 谁穿上这身衣裳,都会夺人眼球,这分明就是神经病啊! 谢斯文道:“反正换一套就是了,这世子爷和世子夫人新婚燕尔,我这么夺目干什么?” 最后,她选了件米黄如意纹纱石榴裙,外头套了件碧色七成新褙子,脸上未施粉黛,头上就斜斜插了一直玉钗,将她浑身的气质一下衬了出来,就连立婷都看呆了。 谢斯文是知道自身优势的,玉甄夫人生的美,带着一股怜惜、妩媚的美,单论长相,谢斯文比玉甄夫人生的更没,她的身上带着一种纯真的美。 只可惜,纯真和蠢笨往往只有一墙之隔,很容易让人跑偏。 等着到了苜园,谢斯文感受到表姑娘心里隐隐有点难受,看样子她真的是爱极了宁远侯世子爷沈易北啊! 谢斯文正替表姑娘惋惜的时候,却看到了昨晚上的护卫小哥与一位柔弱女子并列坐在上首,“你,你不是昨晚上那谁吗?” 护卫小哥穿着不俗,脸上的表情冷峻……护卫小哥怎么变成了世子爷?不对,还是世子爷变成了昨晚上的护卫小哥? 怪不得她昨晚上回去之后回想起护卫小哥那张俊朗的脸,是越想越熟悉,难道,这人是沈易北? 谢斯文咽了口口水,怨不得她没认出沈易北来,在表姑娘的记忆中,沈易北是个十二三岁的清俊少年朗,可眼前这座冰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来的。 她有点明白沈易北为什么要叫她过来,八成是羞辱她的。 沈易北眉头一挑,冷声道:“我是昨晚上那谁?表姑娘昨晚上说的那些话可还记得吗?” “昨晚上?什么昨晚上?世子爷在说什么?”谢斯文反应还是挺快的,昨晚上的事情不能认,是一定不能认,要是认下来,她就完了,“难道昨晚上世子爷见过我?我,我不是不能出门吗?是不是世子爷认错了?” 她装的是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了。 沈易北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冷声道:“谢斯文,你就是化成了灰我都认得出来,怎么会认错?” “那,那我一定是在梦游!”谢斯文反正是豁出去了。 脸? 脸是什么?是能吃还是能喝? 她笑着道:“世子爷有所不知,这世上有一种病叫做梦游,一定是我摔伤了脑袋,所以有了梦游的毛病。” 说着,她冲沈易北福了福身子,装的是天真无邪,“若是昨晚上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世子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毕竟我什么都不知道,俗话说得好,不知者无罪嘛!” 沈易北就知道她会胡搅蛮缠,笑了笑道:“哦,我原本见着你昨晚那么喜欢吃樱桃,今早上命人把樱桃都摘了下来,打算给你送过去的,既然你在梦游,那就算了……” “不,不能算!”谢斯文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可奈何占据着这位表姑娘的身子,就见不得沈易北对自己笑,沈易北一笑,她命都可以不要,这话几乎是没过脑子就冲出来了,“昨晚上是我,是我,我没有梦游!” 沈易北脸上的神色瞬间冷了下去。 谢斯文:“……” 还是现代社会好,起码有电视可以让自己做做梦,贺涵送伞,祁树礼送命,多尔衮送江山,可小说中的男主啊,只会送你九九八十一难! 沈易北冷淡道:“既然你都承认昨晚上那 分卷阅读6 些话是出自于你,那不能不罚,正好你也提醒了我,镜园中的樱桃都熟了,恰逢祖母最近没胃口,你不是喜欢摘樱桃吗?那把樱桃树上的樱桃都摘下来吧,小心些,若是有一颗樱桃破了,我唯你是问。” 谢斯文喜欢吃樱桃是真的,可只能摘不能吃……太残忍了吧! 这还不是最残忍的,更残忍的是沈易北专门安排了一个嬷嬷盯着谢斯文,防止谢斯文偷吃樱桃和消极怠工。 古代的长工怕是都没有这么惨的! 谢斯文就这样站在镜园的樱桃树下,一手抱着小箩筐,一手摘樱桃,口干舌燥想吃两颗樱桃,这樱桃还没喂到嘴里去了,一旁的嬷嬷就凑了过来,凶神恶煞的,就像是抢了她家银子似的。 沈易北倒是挺忙的,一上午这镜园中的人就没断过,有朝中大臣,有家中管事……她不由得想起书中写的,沈易北虽只是宁远侯府中的世子爷,但他有个不成器的爹,整日不管正事儿,就知道拉着玉甄夫人吟诗作画游山玩水。 有道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富人的孩子也要早当家,沈易北十来岁的时候就学着打理宁远侯府上下,与那些油腔滑调的管事们打交道,所以面上永远没什么表情,免得被人看出端倪来。 他好像也挺惨的。 谢斯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有心思去操心别人惨不惨的,一个上午下来,她的胳膊就像是灌了铅似的,抬都抬不起来。 好在沈易北还有点良心,给她安排了一个时辰的午休时间。 谢斯文囫囵扒了一碗饭,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梦中,她又见到了这位身着红衣的表姑娘,她恨不得跪下来管这位表姑娘叫“爸爸”,如今更是哭都哭不出来,“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我根本就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放我回去吧!” 就连在梦中,这位表姑娘也是眼睛哭得红红的,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你不要求我,你帮我完成了心愿后,我自然会放你回去。” 一听有戏,谢斯文来劲了,“什么心愿?” “让世子爷娶我!” 谢斯文一下子怏了,“要不,换一个稍微简单点的?这个难度系数太大了!” “那,让世子爷爱上我。” 要不是谢斯文有求于她,谢斯文都要骂人了,如今也只能扯着笑道:“这两个不是差不多的意思?这本书我看过,男主和女主最后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根本就没我们的容身之地……要不,再换一个稍微简单点的?” 这位表姑娘想了好久,才勉为其难道:“要不,让世子爷亲我一口吧!” 这就好办多了! 特别是对谢斯文而言,权当演了一场没有收入的吻戏就好了,她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了。 梦醒之后,谢斯文重新回归到自己平凡而繁琐的工作岗位上,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啊,自己说了沈易北几句,沈易北就锱铢必较,要让沈易北亲自己一口,岂不是难以上青天? 还是自己亲沈易北一口来的比较实际! 谢斯文已经料想到自己的下场,想着横竖都是一死,早死早超生,说不准还能早点回去! 她正想着,就见着沈易北独自一人朝着九曲桥上走去,她忙道:“世子爷,等等我!” 沈易北正因为朝堂上的事情烦着了,听闻她的声音,瞬尔是更烦了,想着自己好像做错了,好端端的把这个人放在镜园做什么?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谢斯文见他停下来,估算好了动作。 对,就这个趋势小跑过去,装作脚扭了,抓住他的衣领,顺势吻上去,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谁知道她刚跑过去,正打算摔倒的时候,沈易北却好死不死往后退了两步,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谢斯文的脚一下子磕到了石头上,疼的她直吸气,要不是沈易北身后的随从眼疾手快扶住她,她就要掉到湖里去了。 谢斯文:“……” 她也只好中止了自己的作战计划,干巴巴道:“世子爷今儿忙了一天了,要不要吃点樱桃?你看啊这樱桃它又大又甜,一定很好吃……” 谁知道她这话还没说完,沈易北转身就要走,“既然这樱桃这么好吃,那就一颗都不能浪费,这两日怕是有一场雨,你赶在下雨之前把这几棵树上的樱桃都摘下来吧!” 他就不该心软,这谢斯文找他能有什么事儿? 谢斯文:“……” 自己又不是洪水猛兽,他这么躲着自己干什么? 看着沈易北越走越远,谢斯文算是看明白了,沈易北讨厌自己,比她想象中还要更讨厌。 等着一天辛勤劳动完成后,趁着玉甄夫人给她上药的时候,她不免多问了几句,“……姨母,世子爷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我?”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位表姑娘生的倾国倾城,再大的错误看在这张脸的面子上也该被原谅。 作者有话要说:  谢斯文:第一次计划 分卷阅读7 失败,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嘿嘿,你就等着瞧好了! ☆、狗蛋哥 提起这件事,玉甄夫人长长叹了口气,只觉得外甥女是终于开窍了,“有些话,姨母不知道和你说了多少次,你都听不进去,喜欢一个男人不是像你这样喜欢的,得吊着他,让他抓心挠肝的,哪里像你这样,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心捧到他跟前,这样,世子爷还会嫌你的心太腥了……” 对于玉甄夫人的手段,谢斯文虽没听说过,可也见识过,所以这么多年,玉甄夫人虽只是个妾,但却把宁远侯夫人压得死死的。 谢斯文苦着脸道:“可难不成就因为我喜欢世子爷,所以他才讨厌我?” 那这样说来,沈易北讨厌的人也太多了,放着这样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男人,很少有姑娘不动心。 玉甄夫人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个陌生人似的,长叹了口气才道:“斯文,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谢斯文郑重点点头。 玉甄夫人这才缓缓道:“小时候世子爷本就不待见我们娘几个,偏偏你从小极喜欢世子爷,还记得小时候曾养过一对锦鲤很喜欢,你将那锦鲤抓回去命人煮了汤给世子爷送去,说是给世子爷补身子的。” “世子爷十几岁的时候,身边有两个照顾着他长大的大丫鬟,你见着世子爷和那两个大丫鬟多说了两句话,就嚷嚷着说那两个大丫鬟想当通房丫鬟……那个时候你才多大点啊,怎么就知道什么叫通房丫鬟?” “后来事情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去了,老夫人匆匆将那两个大丫鬟嫁了,嫁的是外院的小厮,这主子身边伺候的丫鬟,等过上两年,别说是嫁小厮,嫁到正经人家当太太都是常事儿。” “还有……” 光是谢斯文小时候做的那些事,玉甄夫人都讲了小半个时辰。 谢斯文总算是懂了,当时她要掉到湖里的时候,沈易北没扶自己已经是好的了,要是换成了自己,非得踹这人一脚。 玉甄夫人还在絮絮叨叨,“等着你姐姐进宫得宠之后,你走路的时候眼睛恨不得要昂到天上去,还对世子爷放出话来,哪家的姑娘要是敢嫁给他,你就与那姑娘结下了血海深仇,还说什么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叹了口气,玉甄夫人摇头道:“我说斯文啊,做人做事得放聪明点,这种话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何必嚷嚷的人尽皆知,要是没有你这么一出,夫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松口要世子爷娶那个农家女的!” 要论口蜜腹剑、刀子嘴豆腐心,她论第二,就没人敢论第一,不过她对谢斯文却是好的没话说。 谢斯文顿时更头疼了,“姨母,我想要一个人静静。” 玉甄夫人想着她明一早又要继续去摘樱桃,就让她先休息,她敢同宁远侯撒娇,敢和宁远侯夫人叫板,甚至敢在老夫人跟前扮可怜,却不敢在沈易北面前有所动作……好像所有的伎俩都没用。 谢斯文很担心,照着这个趋势看下去,在她还没回去之前,就已经被沈易北干掉了。 她看过书中的内容,知道这个沈易北看似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实际上却是城府很深的一个人,心狠手辣,就连这书中的女主陈瑶都是重生过一回的……她好像一点胜算都没有。 不过谢斯文可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既然清醒之下的沈易北不好靠近,那不清醒时候的沈易北了? 她可没胆子给沈易北下毒,当天晚上就找玉甄夫人讨了一壶上等的梨花白来。 玉甄夫人不仅差贴身丫鬟阿朱将梨花白送来,还托阿朱带来了一个锦盒,阿朱说的是煞有其事,“我们家夫人说了,说姑娘懂事了,想要拿酒给世子爷赔不是,其实世子爷虽喝酒,却不好酒,姑娘若是真要赔不是,不如拿着这东西送过去,效果兴许会好些。” 怨不得所有人不管见着谢斯文做任何事情都会联想起沈易北来,实在是她之前太过于疯狂。 谢斯文听闻这话,接过锦盒就要打开,谁知道阿朱却神神叨叨,“姑娘,我们家夫人说了,这东西一定要等着姑娘没人的时候打开,保准不会让姑娘失望的。” 谢斯文知道她自己这个姨母手段很厉害,点点头就将东西递给了立婷,阿朱没说几句话也就回去了,谢斯文则带着一坛子梨花白亲自去找沈易北,想了想,她又吩咐立婷带上玉甄夫人给的宝贝。 有道是挨打要立正,她之前做错了那么多事,对沈易北的态度要百折不挠,迎男而上,不,应该是迎难而上。 果然,谢斯文一只脚刚踏入镜园,另一只脚还没迈进去了,就被人拦了下来,毕竟这时候不是深更半夜,镜园戒备森严,“表姑娘请回吧,世子爷吩咐人,您不能进来。” 连进去通传的人都没有,谢斯文就如此直白的被人拦了下来,她很确定,这是沈易北一早就吩咐下来的。 不过,谢斯文扬了扬手中的梨花白,笑着道:“我找世子爷有要紧事。” 那小厮是一步都没有退让,“还请表姑娘莫要为难小的, 分卷阅读8 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谢斯文会就此作罢吗? 她拿出当初试戏的专业态度来,一手抱着酒,一手拿帕子去擦眼泪,扬声道:“世子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把你叫狗蛋的事儿到处嚷嚷的,可我真的觉得狗蛋这名字不错,我看我以后不叫你世子爷了,不如就叫你狗蛋哥好了,狗蛋哥,狗蛋哥……” 她是叫的一声比一声大,吓得镜园中的小厮恨不得想拿手捂她的嘴,偏偏又不敢。 在这一声又一声的“狗蛋哥”中,沈易北终于是坐不住。 这谢斯文是不是不要命了? 等他出来时,看到谢斯文笑的一脸得意,脸色沉沉,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谢斯文,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沈易北活了快二十年,几乎是一帆风顺,狗蛋这名字对他而言是一个耻辱。 谢斯文将手中的梨花白举了举,笑着道:“我来给狗蛋哥赔不是啊……” 沈易北转身就要走。 谢斯文忙道:“我来给世子爷赔不是的!” “不必了!”沈易北扫了她一眼,淡淡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从小到大就是这个性子,怎么改得了?我沈易北不缺一坛子酒,我不管你又在打什么主意,还是早点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放在肚子里,不要仗着你的姐姐如今在皇上跟前得宠,就为所欲为!” 这人怎么给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 谢斯文心中忿恨,面上却是笑的温柔极了,“世子爷明鉴啊,要是我真的敢为所欲为,如今来的不是镜园,而是去苜园找世子夫人。” “先前我说的那些话……自从我病重一次之后,我都想明白了,是我以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我之前做了那么多错事,要是世子爷与世子夫人心肠歹毒一点,早就痛下杀手……” “不,谢斯文,你想太多了。”沈易北是一点情面都没给她留,直接道:“我不是心地善良,要是你死了,你觉得你那位贵妃姐姐会善罢甘休?” 谢斯文:“……” 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腮帮子都快笑疼了,好话都快说尽了,好像沈易北压根就没有请她进去坐一坐的意思。 她硬着头皮道:“可不管怎么说,我这小命得以留下来还是要谢谢世子爷。” 她越说越觉得区区一坛子梨花白不足以表达自己内心的谢意,如今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立婷把玉甄夫人给她的锦盒拿过来,方才她想过了,这东西不到最后一步不拿出来,万一玉甄夫人送她个什么绝世珍宝,她可舍不得给别人。 看到眼前递过来精美的锦盒,沈易北犹豫片刻,还是接了下来。 他太清楚谢斯文的性格了,这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似的,他懒得和这人继续搀和,“东西我已经收了,你回去吧!” 男人的心,还真是狠毒啊!连她的东西还没有捂热乎,就要赶人? 谢斯文朝前走了两步,勾唇道:“世子爷不请我进去坐坐,喝两杯?” “表姑娘近日事情多,我看就不必了!”沈易北说的是云淡风轻,话音还没落下了,就叫人关门送客。 谢斯文气的是咬牙切齿,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 沈易北在书桌前坐下之后,拿起管事们送来的账本重新看了起来,吩咐一旁的随从道:“将她送来的那些东西丢了!” “这……”沈易北看似很不好说话,可这些小厮都跟在他身边十几年了,也并不是很怕他,只道:“这梨花白要是小的没记错,是前年皇上赏赐下来的宝贝儿,还有这锦盒,应当也是贵妃娘娘赏给表姑娘的,世子爷真的要丢了?” 沈易北毫不犹豫,“丢了,她的东西,我连看都不想看到!” 小厮没办法,只能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可他刚走到门口,又听到主子的声音,“回来,把那锦盒拿过来我看看。” 他倒是要看看谢斯文又在打什么主意,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几日的谢斯文有点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沈易北:再叫我一声听听看?狗蛋哥? 谢斯文瑟瑟发抖:我错了…… 沈易北:说说看,那该叫什么? 谢斯文:夫君? ☆、赔罪的礼物 接过锦盒,沈易北很好奇。 锦盒里面放的是一本书和一块帕子样式的东西。 他拎起来一看,这帕子并不是帕子,却是一个绣着鸳鸯纠缠的肚兜,上头还写着“入骨相思知不知”之类的诗句。 他的脸“刷”一下,有点红了。 沈易北忙道:“天气太热了,给我端杯冷茶来!” 那小厮是瞠目结舌——表姑娘未免太……奔放了点吧! 沈易北又拿着那本书翻看了两页,谁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诗词歌赋,而是见不得人的话本子,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一对比鸳鸯更纠缠不清的人…… 他只觉 分卷阅读9 得身上的血往上涌,一方面是被谢斯文气的,另一方面是生理反应。 谢斯文还是个姑娘家了,到底要不要脸? 沈易北气的把东西锁在锦盒里,不管三七二十一,扬声道:“给我把谢斯文叫过来!” 谢斯文走到半路就被重新叫回来,她心里还在暗自窃喜了,难道玉甄夫人给她的东西当真这般有用?沈易北一见,就良心发现了? 她是美滋滋的,难得能进了镜园。 沈易北的书房和沈易北一样,没什么烟火气,看着是极讲究,但却是冷冰冰的。 沈易北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已经冷静了不少,想着兴许这就是谢斯文的圈套也说不准,板着一张脸道:“谢斯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这是在给世子爷赔不是啊!”谢斯文想着这人脸色吧,虽然还是不大好看,可好歹愿意给自己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那就距离两人把酒言欢、伶仃大醉不远了,语气是越发狗腿,“世子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能够收下我的礼物,我已经是感激不尽,没想到世子爷还愿意见我,怎么,想和我喝两杯?” 沈易北眉头皱的是越来越厉害,“这东西,是你自己准备的?” 他手往右边一指,落在了锦盒和那一坛子梨花白上。 他有点不相信,这样见不得人的东西谢斯文是怎么找到的? 谢斯文把他的好态度归咎于玉甄夫人给自己的礼物上,顿时那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似的,就差把自己的一颗心捧出来给他看了,“这是自然,我做错了事,给世子爷赔不是的礼物当然要亲自准备了,世子爷对这礼物很满意?” 看着沈易北那欲言又止的脸色,谢斯文瞬间觉得自己的态度还不够虔诚,忙道:“世子爷是不知道啊,这礼物是难得找到,世子爷是见过大世面的,想必也知道我为了找这礼物是花了多少心思,相信世子爷能够看到我的诚意,知道我这一刻悔过的真心……” 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沈易北脑海中只蹦出三个字来——不要脸! 可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和一个姑娘家的讨论这种事,最后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这就回去了? 谢斯文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沈易北,不过还是挥着手笑着离开。 沈易北看着她欢快雀跃的背影,看向身旁的小厮石头,“你说,她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他也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谢斯文,“原本我还以为这几日她会上蹦下跳,闹得宁远侯府鸡犬不宁,没想到她这几日离陈瑶远远的……她是不是又想折腾什么?” 这让沈易北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养的一只京巴狗儿,那只京巴狗儿和别的狗不一样,有点像猫儿,性子很傲娇,也就是每次犯了错才会对他摇尾巴……他突然觉得谢斯文有点像那只京巴狗儿。 石头这名儿可不是白叫的,人很老实,像石头一样不开窍,如今煞有其事分析道:“可能是表姑娘知道您和世子夫人刚成亲,所以给您送来这样一本书,好让您长长见识,小的倒是觉得……表姑娘懂事了!” 沈易北脸色沉沉,“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那……肚兜是怎么回事?难道要我拿着她的肚兜送给陈瑶?” 这……想想都觉得太刺激了吧? 他活了将近二十年,虽没有近过女色,可想也不想就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 石头更不知道了,“那难道是表姑娘摔伤了脑袋,所以换了方式引起您的注意力?之前每次表姑娘看到您都是寻死觅活的,如今这手段好像高明了点。” 毕竟他跟在他们家世子爷身边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家世子爷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沈易北咳嗽了一声,他再也不敢接话了。 沈易北起身就要走,从小到大除了小时候被绑架那一会,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很不喜欢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特别是这个人还是谢斯文。 他觉得有点烦闷,起身想要出去走走。 石头好死不死又来了一句,“那世子爷,这些东西怎么处理?您总不好让我一个人拿出去处理了吧?万一要老夫人或者夫人知道了,会剥了小的的皮的……” “你自己看着办!”沈易北不想为这么点小事伤脑筋。 ***** 谢斯文回去之后倒是颇为高兴,只觉得自己距离幸福更近了一步。 她想回去,虽说回去之后接不到戏、吃了上顿愁下顿,可好歹小命是捏在自己手里的,这里,那就不好说了。 可她想着倒是有点不对劲,“立婷啊,刚才姨母给我的盒子你打开看了没?” 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沈易北又将她喊过去? 立婷这几天诚惶诚恐,原先她虽觉得自家姑娘跋扈归跋扈,可人却没什么心眼,可如今这姑娘看起来还是好说话,说话却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接一套,让她防不胜防。 别说是未经许可打开盒子,恨不 分卷阅读10 得谢斯文方圆三米之内,她都不敢靠近。 谢斯文“哦”了一声,有点失望。 立婷更琢磨不透了,生怕自己哪儿又错了,连忙道:“奴婢方才捧着锦盒,锦盒不重,好像是古籍之类的东西,谁都知道侯爷极疼玉甄夫人,这世子爷又喜欢字画,应该应该是哪位大家的手迹!” 没想到玉甄夫人是真的疼自己! 谢斯文是一夜好眠,等着第二天见到玉甄夫人的时候,还没说几句话,玉甄夫人掩着嘴直笑,“听说你昨儿去见世子爷了,东西送去了没有?世子爷对你可有好脸色?” 谢斯文忙道:“姨母送的东西还真奏效……不过姨母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难道姨母在是世子爷身边安插了人,这好像不大合适吧?” 而且,她记得书中曾说过,沈易北手段了得,年纪不大,却把苜园和镜园治理的像是铁桶一般,别说是安插奸细,平常是连一只鸟都飞不进去的。 她这个姨母虽不差,但和沈易北比起来……就好像鸡蛋碰石头,必死无疑。 玉甄夫人看穿了她的心思,点点她的额头,嗔笑道:“傻丫头,我怎么会好端端的去盯着世子爷,他好歹也是我晚辈,传出去像什么话?况且,我又不是你,我盯着他做什么?” ☆、戏精上身 谢斯文这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玉甄夫人一直安插了人在宁远侯夫人身边,有些事情玉甄夫人夫人不好去打听,可宁远侯夫人却能仗着“关心”儿子和媳妇,知道很多事情的。 玉甄夫人也是从正院知道沈易北破地天荒把谢斯文送的礼物收下来,更是和颜悦色的将谢斯文找回去,邀谢斯文喝了两盏茶,吃了些糕点,还有小丫鬟说见到沈易北对谢斯文笑了笑…… 这话是越说越离谱。 谢斯文顿时就想到三人成虎这个词,“他们真的这么说的?” 玉甄夫人点点头,看向谢斯文的目光中都是赞许,只觉得自己这个外甥女现在才是开窍了,“你是不知道啊,夫人说起这事气的像什么似,夫人本是不喜欢陈瑶,他们成亲几日,夫人就给陈瑶立了几天规矩。” “可因为昨晚的事……今天一早夫人就免了陈瑶的请安和服侍,不过叫我说她一个破鞋,能够嫁到宁远侯府当世子夫人,也算是祖上积德!” 原来她跟在沈山身边的时候,别人就说她是祖坟上冒青烟,可她好歹是个破落官宦人家里头出来的姑娘,跟在沈山身边虽有点高攀,也不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但是这个陈瑶是的,陈瑶区区一个农家女,当年就因为沈易北被绑架的时候陪在沈易北身边一个月的时间,十多年过去了,沈易北又重新找到了她,更是执意娶她为妻,这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是什么? 按理说,依照着陈瑶的家世,能够嫁给沈易北身边的石头都算是高攀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玉甄夫人和谢斯文一直愤愤不平,不管怎么说,谢斯文的身份地位不比陈瑶强上百倍? 谢斯文却不是这样想的,陈瑶是书中的女主,带有加大加粗型金手指,更是重生过的,她上辈子境遇极其凄惨,被家里人卖给了书中的恶毒男二为妾,临死之前才遇到了沈易北,知道自己是沈易北的救命恩人。 只可惜,那个时候陈瑶已经快gameover了,别说是碰到沈易北,就算是碰到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她……所以等着陈瑶重生后,就想尽办法找到了沈易北。 沈易北这个人吧,虽然冷血了点,却是有恩必报的,娶了陈瑶为妻,如今两人感情线还没有开始,沈易北娶陈瑶算是报恩了。 但是站在谢斯文这个旁观者的角度上来看,女主这简直是大开金手指啊,她虽没有把全本书看完,可感情线的发现趋势她动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男主女主那可是天生一对,生下来就该在一起的,她一个十恶不赦的女配现在掺和这什么? 看着玉甄夫人一脸天真,她道:“姨母以后还是别说这样的话为好,我知道你不喜欢夫人,知道姐姐如今圣宠优渥,但是宁远侯府中还有老夫人在,要是知道我们在背后这样排揎世子夫人,你还在正院安插了人,只怕说不过去。” “而且世子爷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万一真的因为这件事迁怒上咱们,那我们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斯文,昨晚还和阿朱说了,说你病了一场,这人变得聪明多了,还真没错。”玉甄夫人冲着妩媚一笑,丝毫不在意,“可有些时候当着姨母就不用做样子,你要是不想着往上爬,不想着代替陈瑶,昨日何必要将东西送过去?” 谢斯文这才想起昨日那一出,“难道姨母昨天送给我的不是古籍吗?” 她记得沈易北是喜欢收集这些古籍的,书中的沈易北不仅能文能武,在做生意方面也是极有天赋的,他小时候就喜欢买古籍,那个时候几百两银子的东西到了现在已经千金难求。 古籍? 玉甄夫人想着自己明明送的是见不得人的话本子,只不过这话本子 分卷阅读11 说来也是前朝之物,她为了寻这东西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力,若不是谢斯文是她的外甥女,她才舍不得。 这……勉强也算是古籍吧! 她点点头道:“对,是古籍,可那就算是古籍也分为很多种的,况且古籍里头还带了别的东西……斯文,你要是早点听姨母的话,哪里会落到今日这么一个境地?” 谢斯文看着眼前的玉甄夫人,只觉得她有几分许晴的影子,年纪不小,却更有韵味,一双眼睛看着谁的时候都是含情脉脉。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一双眼睛生的和玉甄夫人一模一样,“那姨母,怎么才能让世子爷亲我一口,或者让他乖乖站着,我亲他一口也行啊!” 这里太危险,她只想早点回去。 玉甄夫人看着她,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来,“斯文,你真是越来越让姨母觉得欣慰了,如今还晓得一步一步来。” “不过让世子爷亲你一口……这怕是有点难度,不过你亲世子爷一口,好像也不简单,如今陈瑶刚进门,世子爷对她也不错,这个时候顶风作案……斯文,你确定吗?” 谢斯文郑重点点头,宛如壮士赴死一样坚定。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这个问题就算是对百战百胜的玉甄夫人来说,也是有点难度的,她想了好久,才低声道:“我看不如你假扮成石头,偷偷靠近世子爷,亲他一口?” 这算是什么鬼主意? 其实不怪玉甄夫人没办法,实在是敌人太过于强大。 谢斯文一脸惊愕,摇头道:“我的身形声音……哪哪儿都不像石头,沈易北精的像是狐狸似的,我还没靠近他了,他就躲我三米远。” 一想到桥上那一幕,她就恨的牙痒痒。 玉甄夫人又想了想,只道:“那就告诉世子爷,你要亲他一口。” 我滴乖乖哟,这古时候的人都是这么奔放直接的吗? 谢斯文又是一愣,“这样,好吗?世子爷肯定会拒绝我的,他不仅会拒绝我,只怕还会狠狠羞辱我一顿。” “这你就不懂了,这男人啊,见着有姑娘喜欢自己,心里都是高兴的,就算是世子爷这样优秀的人,见着一个美人儿喜欢他,心里也会窃喜。”玉甄夫人说起这些来是头头是道,却忘了她这辈子也就沈山一个男人而已,沈山宠她,所以她做什么说什么都对,“你想啊,之前你闹得轰轰烈烈,恨不得全京城都知道你喜欢世子爷,可是你告诉过世子爷吗?只会用一些滑稽和过分的手段来吸引世子爷的注意,他当然会生你的气。” 感情白痴如谢斯文,听闻这话觉得十分有道理,重重点头,恨不得拿小本子记下来,“你看看陈瑶那小贱蹄子,再看看你,陈瑶多温柔,好像男人冲她说一句重话,她眼泪都要掉下来,哪里像你似的,没皮没脸的?” “我看啊,你就该和陈瑶一样,温柔一点,每次看着世子爷的时候眼神都含情脉脉的,无时无刻都要提醒世子爷你喜欢他,勾着他,当然也不能逼他,等着时间久了,世子爷就会觉得对你有所亏欠,到时候你想怎么样,还不是你说了算?” 你美你说了算! 谢斯文若有所思点点头,转身把玉甄夫人这些话都记在了小本子上面,决定学以致用。 装深沉是吧? 装喜欢是吧? 她谢斯文可是科班出身,这对她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 所以等到了傍晚的时候,谢斯文穿着一身白衣在镜园摘樱桃,一边摘樱桃,一边咳嗽,一声比一声惨烈,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她得了肺癌,还是晚期的那种。 到了最后就连盯着谢斯文的嬷嬷见着都有些不忍心,原本以为这位表姑娘跋扈嚣张不讲道理,没想到人还是挺好的,不由得问道:“表姑娘,您没事儿吧?要不要歇一歇?” 谢斯文今日的衣裳不仅是精心挑选过的,就连妆容也是费了心的,一张小脸是惨白惨白的,要是搁在晚上见了,还以为是鬼,她故作虚弱,靠在樱桃树上,摇头道:“嬷嬷,我没事儿,既然是世子爷要我摘樱桃,我摘就是,世子爷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很好,她已经开始立痴情女人设了,已经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那嬷嬷的表情有点尴尬,又劝了两句,见着劝不动,也就没有再劝。 谁知道谢斯文摘着樱桃的时候,眼泪却是缓缓滑落,她胡乱擦了把眼泪,哀怨道:“还记得小时候我刚来宁远侯府的时候,这樱桃树就和我差不多高,我当时就在想,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和世子爷一起在樱桃树下摘樱桃,我们的孩子在一旁嬉闹,该是多么幸福,可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 那嬷嬷连话都不敢接。 谢斯文却听闻身侧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谢斯文,我有两点要纠正你,第一,你刚来宁远侯府的时候是五岁,那个时候和你差不多高的樱桃树现在只怕还不能结果子;第二,这樱桃树是三年前我命人买回来的,你五岁的时候哪 分卷阅读12 里来的樱桃树?” ☆、凭什么? 谢斯文扭头一看,这人不是沈易北还是谁? 开弓没有回头戏,她委屈巴巴道:“哦,那肯定是我记错了,不过我对世子爷的心肯定是没有假的,这一点相信世子爷是知道的,我心可鉴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的感觉,不断告诫自己,谢斯文,你可是科班出身,拿出自己的专业素养,拿出自己的专业知识,一定要迎男而上! 兴许是谢斯文的眼睛太过于勾人,太过于直接,沈易北又想到那本画册子上面的内容。 一半心虚,一半不屑,沈易北转身就要走。 谢斯文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似的,怀里抱着一筐樱桃,跟在他屁股后头直接进了书房里,“世子爷等等我,我摘了一下午樱桃,早就有些累了,不知道能不能在世子爷这里讨杯水喝?” 一旁的石头瞪大了眼睛,难掩惊愕,这已经是表姑娘连着两天来世子爷书房了,就连世子夫人都没这待遇! 果然,沈易北面部无表情道:“不行。” 说着,他扫了谢斯文一眼,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你身边又不是没有丫鬟,你大可以要她给你送些茶水过去。” 这人,还真是不好说话。 谢斯文反正脸皮厚,跟在他身后也不说要离开,倒是柔声开口:“世子爷好生无情,难道忘了昨日我送了那么一份厚礼给你?世子爷就算是讨厌我,可也该看在那礼物面子上让我喝口水再走。”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谢斯文怎么觉得在自己说出“礼物”二字的时候,沈易北嘴角抽了一抽。 不过到了最后,沈易北还是没有把她赶走,要镜园的丫鬟给谢斯文端了杯茶过来,冷着脸道:“喝了水就出去!” 谢斯文忙不迭的应了一声。 她听玉甄夫人说过,说是镜园规矩森严,一般来说没有沈易北的许可,谁都不能轻易进来的,就连这位新进门的世子夫人陈瑶也是这般。 她忍不住打量书房里的摆置,这书房一看就是沈易北的风格,很简单,但又处处透着不寻常,书桌上就摆着笔墨纸砚,房内摆着几张金丝楠木太师椅,看着干净利落,不近人情的样子。 谢斯文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也不知道陈瑶什么时候才能走进沈易北的心,看沈易北这样子,有点难! 她正思量着,却听闻沈易北淡淡开口:“对了,今日我听闻一个消息,你姐姐被封为了贵妃。” 谢斯文的姐姐是谢慧文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并未给皇上诞下一儿半女,却被封为了贵妃,别说是放在如今,历朝历代都没有这样的先例。 圣宠必衰,谢慧文是个聪明人,她不会不知道,沈易北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招摇。 也是想着谢斯文是慧贵妃的亲妹妹,所以沈易北想着她兴许能知道点什么。 “真的?”谢斯文很惊讶,同时也为自己这个姐姐高兴,宫里头什么都多,最多的就是花儿一样的美人,慧贵妃如今能稳居贵妃之位,想必最近应该挺得宠的,“我姐姐真厉害!” 沈易北终于看了她一眼,这眼神就像是看白痴似的,“早在慧贵妃娘娘位居妃位的时候,不知道多少言官就递了折子给皇上,说她是红颜祸水,就连太后娘娘对她颇有微词,如今她没有为皇上诞下一儿半女,就被封为贵妃了,你觉得这是好事?” 谢斯文略一沉吟,就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树大招风,我姐姐被封为贵妃了不是好事儿?” “不过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说是很多妃嫔几个月都难得见到皇上一次,我姐姐这才进宫两三年,就被封为贵妃了,她们心里肯定是不平衡的。” 说着,她看向沈易北,心道这个人总算是有点良心,不管怎么说,她们姊妹俩人都是和沈易北一起长大的,好歹是有点感情,看样子沈易北这个人良心并未泯灭。 她正自我感动着,却听沈易北缓缓道:“慧贵妃娘娘是从我宁远侯府进宫的,在皇后娘娘等人看来,宁远侯府和慧贵妃娘娘绑在一起,慧贵妃娘娘在宫中有皇上庇佑,无人敢动,可宁远侯府在京城中却成为了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慧贵妃娘娘是个聪明人,这个道理不会不知道的,宁远侯府在慧贵妃娘娘眼中兴许算不上什么,可玉甄夫人,你,还有你哥哥相信在慧贵妃娘娘心中还是有很重的分量,若是有机会,你去提点慧贵妃娘娘几句吧!” 谢斯文心中暗道一声老狐狸,这分明是用她们几个人来威胁她姐姐,“世子爷为何不自己与我姐姐去说?世子爷是个聪明人,我姐姐也是聪明人,聪明人和聪明人沟通起来方便一点。” 她虽然很想见见这位传闻中倾国倾城,微微一笑就惹得君王不早朝的姐姐。 但是! 她不想进宫,区区一个宁远侯府就这么不简单,谁知道宫里头还有什么等着她了! 沈易北看向她的眼神越发鄙夷,“我和慧 分卷阅读13 贵妃娘娘是差不多的年纪,又是外男,怎么方便见她?” 要知道如今慧贵妃对皇上而言就像是香饽饽似的,总觉得谁见到她都要啃上两口,皇上哪里放心她见外男?别说是外男,恨不得皇上连自己的儿子都在防备着,连慧贵妃身边的太监都遣的一干二净。 谢斯文笑眯眯“哦”了一声,道:“那这样说来,我岂不算是帮了世子爷一个忙?” 沈易北一愣,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谢斯文继续道:“那这样,世子爷岂不是就欠我一个人情?不知道世子爷打算怎么谢我?” “你想要我怎么谢你?”沈易北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 这件事的确是由谢斯文敲打慧贵妃最好,他不知道慧贵妃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他也不关心慧贵妃最后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前提是,这一切得和宁 远侯府毫无关系。 谢斯文想了想,柔声道:“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管怎么说也关乎着宁远侯府的安危,在世子爷心中算是一件大事儿,我看,世子爷不如就纳我为姨娘吧?” “原本我是打算当正妻的,可既然世子夫人已经有人了,那我就退而求其次好了,只要能一辈子守在世子爷身边,也没什么关系。” 她牢记了玉甄夫人三字箴言——要卑微,这样才能引发男人对你的怜悯。 沈易北回她的也是三字箴言——你做梦! 他对于谢斯文的不要脸、不按常理出牌的容忍度是越来越高,冷着脸道:“谢斯文,你这手段倒是和从前不一样了,倒是直接了不少,那我今日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之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谢斯文心口猛地疼了一下,这是表姑娘的心在难受吧! 其实这位表姑娘知道,就算是有朝一日沈易北沦为阶下囚,救他的人只有自己一个,他也不会委屈求全的。 可谢斯文不是表姑娘,丝毫不在意这些细微末节,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来,“世子爷这般严肃做什么?我不过是见着气氛太严肃,和世子爷开开玩笑罢了。” “如今我的姐姐可是皇上身边的宠妃,是当朝贵妃娘娘,我怎么会给世子爷当妾?” 沈易北:“……” 谢斯文看他一脸吃了苍蝇的模样,知道对他就该顺毛捋,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提出什么“亲我一口”的非凡要求,“反正我帮了世子爷一个忙,世子爷欠我一个人情,等着我想好了,自然会告诉世子爷怎么做的。” “世子爷放心好了,我这个人最是懂事温柔,从来不会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 懂事? 温柔? 要不是沈易北需要谢斯文进宫一趟,只怕早就开口赶人了,“好,只要你的要求不太过分,我不会拒绝的……” 谁知道他这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小厮慌张的声音,“世子爷,不好了,世子夫人朝着这边过来了……” “来就来,你这么慌张做什么?”沈易北自诩行的端坐得正,并没有什么担心的。 谢斯文更加不慌了,还颇有耐心解释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你我两人共处一室,是个女人见了,都会起疑心的,而且,世子爷这镜园寻常是不能让别人进来的……” 沈易北瞬尔就明白过来,指了指书柜,道:“你钻进去吧!” 什么? 谢斯文应声而起,道:“凭什么?我不去!” 本来是没什么的,她这一钻进书柜,搞的两人才像是偷/情! “你不去也得去!”沈易北当即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拽着谢斯文的手腕就往书柜那边拖,“快点!” 谢斯文是个顺杆子往上爬的主儿,如今也顾不上什么装温婉装贤淑,忙道:“要我钻进去可以,除非你亲我一口。” 她指了指自己的嘴,添了一句,“这儿!” ☆、偷亲你一口(改) 沈易北见过趁火打劫的,却没几个敢在他面前造次的,更没想到谢斯文会如此……奔放。 他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女子! 谢斯文却抓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听闻外头传来小厮引路的声音——“世子夫人慢些,当心脚下”,她猛地攥着沈易北的领口,不管不顾吻了上去。 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是解渴啊! 沈易北只觉得唇上一暖,瞪大了眼睛,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着谢斯文和兔子一般钻进了书柜。 他正准备将这人揪出来算账的时候,却见着陈瑶已经带着丫鬟缓缓走了进来。 书中女主都是长的美的,陈瑶也不例外,她和谢斯文那种明艳、勾人的美不一样,她的美是小家碧玉型,带着内敛,带着含蓄,带着温婉,带着端庄,要是家世好一点,只怕是人人争相娶回去的对象。 她一进来便含笑道:“世子爷安好……我听石头说这几日世子爷忙得很,每日用饭都是随便用一些, 分卷阅读14 这可不行,这样下去,世子爷的身子迟早要垮的。” 说着,她更是亲手打开食盒,将里头的鸡汤端了出来,“这是我亲手炖的鸡汤,世子爷趁热喝吧!” 沈易北看着眼前人嘴巴一张一合,她说什么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觉得唇瓣上温温热热的,一颗心也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其实谢斯文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她躲在狭□□仄的柜子里,因为位置太小,太过安静,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噗通噗通”心跳声,更是感觉下一刻沈易北就要将他从柜子里拎出来,狠狠教训她一顿。 直到谢斯文听见陈瑶的声音,这才觉得踏实了不少。 沈易北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同她算账吧?沈易北虽不近女色,可也不是个傻子! 果然,她很快听到陈瑶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世子爷这是怎么了?脸红红的,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 沈易北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传过来,“不碍事,就是天气有些热。” 天气热? 哪里热了? 谢斯文嗤笑一声,偷偷打开柜子,留了一条缝,见着不远处的陈瑶,陈瑶真是标标准准一女主形象,虽说长得不是特别出众,但却是小家碧玉型,却是越看越耐看型,性子也是很好。 谢斯文这本书看到了一半,到了后来这位恶毒的表姑娘仗着自己有玉甄夫人和贵妃姐姐撑腰,对陈瑶是百般折磨,百般折腾,可女主不愧是女主,还是一白莲花女主,不管恶毒的表姑娘怎么打压,怎么算计,陈瑶总是不计前嫌,因此才夺得了男主沈易北的爱。 哎! 这女主当得也是够憋屈的,按理说重生之后,应该金手指大开,随随便便捏死一个表姑娘岂不是轻而易举,换成了她,才不会给别人这样蹦跶的机会。 谢斯文一个人躲在柜子里感叹,却见着外面的两人已经开始用起鸡汤来。 陈瑶有好几次都欲言又止,沈易北就算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不免问道:“怎么了这是?” “没事。”陈瑶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轻声道:“我能有什么事啊?每日不过是是侍弄侍弄花草,做做刺绣罢了。” 沈易北抬头看向她身后的丫鬟,扬声道:“既然她不说,你来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瑶身边的丫鬟叫做知画,是陈瑶重生之后在老鸨手上救下来的,养在自己身边几年,最是衷心不过,如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就掉了下来,“世子爷,您可要替世子夫人做主啊!” “世子夫人日日在夫人跟前立规矩,世子夫人每日连饱饭都吃不上,奴婢看不下去,说是要与世子爷您说,可世子夫人却不准。” “今日世子夫人在夫人跟前立了规矩后,饭还没吃,又马不停蹄的回去给世子爷炖鸡汤,手都烫伤了。” 说着,她抓起陈瑶瑟缩在桌下的左手,扬声道:“世子爷,您看,世子夫人的手被烫了两个燎泡,却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她这话音还没落下,陈瑶就柔声开口道:“知画,别说了,夫人和世子是母子,你怎么能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说着,她更是站起身,哽咽道:“世子爷,都是我的不是,是我没有尽到做儿媳妇的本分,没有管教好身边的丫鬟。” 沈易北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听到她这话,皱着眉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他的母亲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 陈瑶却再三开口只说这件事都是她的错,沈易北耐着性子劝着她,可谢斯文却从夹缝中看到沈易北似乎越来越不耐烦了,想想也是,男人都是怕麻烦的,你一句话翻来覆去说个两三遍是个意思,这样叨叨叨叨没完没了,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长! 她摇摇头,看样子这陈瑶采用的还是上一世对丈夫的手段,这手段,不行啊! 谢斯文还没来得及怜惜陈瑶,很快陈瑶就走了,沈易北二话不说直接把柜门打开,居高临下看着她是一脸怒气。 “谢——斯——文!” 谢斯文晓得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忙出来,笑的比花儿还甜:“哎!世子爷有什么指教!”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只希望自己笑的甜一点,这沈易北也能手下留点情! 沈易北是真的生气了,满脸冷峻,换成别人见了早就心慌不已,“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斯文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却只能硬着头皮上,笑的更甜了,“是世子爷说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这个条件对世子爷来说应该也不难吧?明明都是我主动的,哪里可有逼迫过世子爷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一想到自己完成了表姑娘交代的任务,兴许自己睡一觉之后就能回去了,她心里是畅快无比,“世子爷可别觉得委屈,这种事,你委屈个什么劲儿?你要是觉得委屈,不如亲回来?” “之前我一直觉得你是脸皮厚,没想到是我错了。”沈易北何曾见过这般没羞没臊的人,如今冷脸道:“我看 分卷阅读15 你简直就是没皮没脸。” 说着,他更是扬声道:“石头,送客!以后表姑娘要是再踏入镜园一步,我唯你们是问。” 走就走,谢斯文是一点都没稀罕,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那就拜拜咯! 谢斯文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很好心情哼着小调,气的沈易北脸色发青。 谢斯文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睡觉,饭也不吃,觉也不睡,蒙起被子就开始睡觉。 果然,在梦中,她又见到了一身红衣的表姑娘,这一次,她先发制人,开口道:“你说的事情,我都帮你做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表姑娘脸上带了那么点喜色,好像是她亲口亲到了沈易北一样,犹豫片刻,却是坚决道:“那怕是不行……当初我说的是要世子爷亲你一口,可不是说的要你亲世子爷一口,况且他那么生气。” “而且当初我是说过你帮我做了事之后就放你回去,可没有说过是几件啊……” 谢斯文惊呆了,别说是沈易北想打她,就是自己也恨不得冲上前揍她啊。 就算是在梦里,她也噙着冷笑道:“表姑娘,你知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汝乃天骄,何不上九霄?” 你这么牛逼,你怎么不上天了? 表姑娘也是跟着慧贵妃读过书的,瞬尔就明白了这话中的意思,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击,谢斯文就噼里啪啦道:“你知道沈易北为什么不喜欢你,为什么会喜欢陈瑶吗?就因为陈瑶不会像你这样事事以自己为中心,换成我是沈易北,我也不喜欢你,你这样的人,天生就不会讨别人喜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无非想要的就是沈易北爱上你,我告诉你,不可能的,这辈子沈易北最讨厌的就是你,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的!” 她说完这话,看到不远处的表姑娘眼眶一红,看起来是楚楚可怜。 谢斯文心里一软,可旋即一想,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人有什么好可怜的? 她转身就走。 很快谢斯文就醒过来了,她扭头一看,果然自己还是在这话破地方,她气的狠狠捶了捶床,把这位表姑娘又狠狠骂了一顿。 但是骂归骂,恨归恨,日子还是要继续的。 等到了第二天,谢斯文才感到了危机感,她昨天彻底得罪了沈易北,自己,还有活路吗? 怕是没有了! 果然她还没有用完早饭了,沈易北就派人送来了四个嬷嬷,说是要她好好学学规矩,说是规矩没学好之前,她就不能出这个门。 学规矩是一个很虚无缥缈的东西,沈易北时候她学好了,那就是学好了,要是沈易北说她规矩没学好,那就是没学好。 看样子,沈易北是没打算放她出去了! 看着那四个胳膊比她腿还粗的嬷嬷,谢斯文望天流泪,这四个嬷嬷看着不像是教她规矩的,看样子是把她往死里整的。 立婷是第一次拿出主意来,说是要去找玉甄夫人,可谁知道谢斯文却道:“你能够为我着想,这很好,只是你能不能不要添乱?你找了姨母,姨母肯定要去求侯爷,到时候侯爷和世子爷争执起来,这笔账还不是要算在我和姨母头上?” “有道是擒贼要擒王,说服世子爷,自然是要找世子夫人啊!去,给我找身衣裳,我偷偷去见世子夫人一趟。” 立婷瞪大了眼睛,像是见了鬼似的——原来谢斯文一提起陈瑶来就咬牙切齿,如今居然要主动去见陈瑶? 可主子的命令,她不敢再违抗。 一刻钟之后,谢斯文穿着立婷的衣裳从后门溜了出去,至于立婷,则穿着谢斯文的衣服,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又一刻钟之后,谢斯文出现在了苜园,点名要见陈瑶。 陈瑶在看到谢斯文的时候也十分意外,不过还是笑脸相迎,又是吩咐知画上果子,又是吩咐知画奉茶的,最后更是道:“……不知道表姑娘过来苜园可是有什么事儿?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世子爷如今给表姑娘请了几个嬷嬷,指点表姑娘规矩了!” 听听,女主不愧是女主,说话都是这么有水平,说沈易北给自己请了几个嬷嬷,指点自己规矩? 谢斯文笑着道:“还不是托了世子夫人的福气。” “与我有什么关系?”陈瑶是一脸懵懂。 谢斯文看着她,眼神是真挚极了,“就是因为世子夫人温婉贤淑,所以就把我的粗鄙无知显露出来,世子爷这才想着给我请几个嬷嬷好好教导一番,我怎么能不谢谢世子夫人?” 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特别是求人的时候,尊严算什么?面子,又算什么? 陈瑶忍不住笑道:“表姑娘谬赞了,表姑娘……和传闻中好像不大一样。” 就刚才听闻谢斯文过来,她心里是七上八下的,说是谢斯文过来把苜园烧了,她都相信,之前她也是和谢斯文打过罩面,却是连话都没说过两句,如今一见……谢斯文不仅生的极好看,人又聪明洒脱。 “我知道,传闻中的我刁 分卷阅读16 钻跋扈,无理取闹,心肠狠毒,是不是?”谢斯文回想着这位表姑娘的无耻,羞辱起她来是一点都没有嘴下留情,“别说是众人这样觉得,现在回想起当初的我来,也是这样觉得的。” “只是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才是最难得的……世子夫人想必也知道世子爷的性格,说是给我请了几个教养嬷嬷,却是一步都不准我出去,这不就是软禁吗?” 说着,她背过身子去,拿帕子沾了沾眼角,哽咽道:“说起来我与世子夫人是差不多的年纪,可世子夫人已经有了归宿,我因之前做下的那些荒唐事,连上门提亲的人都没有几个……要是如今再被世子爷关起来,这话传出去了,只怕就更加嫁不出去了!” 姑娘家最要紧的是什么事儿? 当然是嫁人了! 陈瑶是女子,是深有感触,犹豫道:“只是世子爷的话,我也不好反驳……” “不需要世子夫人反驳,我知道世子夫人有些话不好说,只是世子爷疼惜世子夫人,要是世子夫人说想要找人陪着自己说说话,世子爷一定不会拒绝的。”谢斯文刚才别过身子去的时候,看似是在擦眼泪,实际上使劲儿拿帕子揉自己的眼睛,还真的叫她揉出几滴眼泪来。 只要她能出得了院子大门,谁还能时时刻刻盯着她? 谢斯文本就生的明艳动人,如今几滴眼泪一掉,谁见了都不忍拒绝。 陈瑶也动了恻隐之心,道:“那……我就在世子爷跟前说说看……” 她这边话音还没落下,就有个小丫鬟冲进来,在知画跟前说了些什么,知画一听面色大变,又覆在陈瑶耳畔说了两句,陈瑶的脸色,也变了。 谢斯文多聪明的人啊,一见当时就明白了,“既然世子夫人有事,那我就不叨扰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似乎见到陈瑶长吁了一口气,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她看到了一般。 所以,谢斯文离开苜园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没想到正出门的时候就和一个男子擦肩而过。 这男子长和陈瑶有五六分相似,姑娘家生的柔弱看起来是如弱柳扶风,但是男人生的柔弱……看起来就有些gay里gay气的。 这人长得上不了台面也就算了,偏偏一双眼睛落在谢斯文面上舍不得挪开,恨不得涎水都要掉下来。 谢斯文不屑挪开眼,她记得书中曾写过这个人,这人应该是陈瑶的亲哥哥陈庆,见着自己妹妹飞上枝头变凤凰,所以每日都想着怎么从妹妹手上弄点银子,要是这人是个过日子的也就算了,偏偏吃喝嫖赌无恶不作。 看样子要当女主就是不能太一帆风顺,得有各种各样的极品亲戚,这样才能激起男主沈易北的保护欲。 唉,看样子她从一开始就输了。 谢斯文心中颇多感慨,穿着一身丫鬟的衣裳偷偷摸摸穿行在小路上,可刚转个弯儿,不知道从哪里蹦出个人来,“斯!文!” 他的声音很大,大的恨不得这方圆一百米之内的人都听得见这声音!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谢斯文仔细搜索着表姑娘脑海中的记忆,这才想起来,完了,原来不止陈瑶有极品哥哥,她,也有。 她的脑海中像是放电影似的,把眼前人的信息都播放出来——此人叫谢子文,谢斯文的孪生哥哥,比谢斯文早出生一刻钟,极其不靠谱,整日游手好闲,前段时间谢斯文因为沈易北要死要活,他知道了扬言要打的沈易北满地找牙,最后他虽没有被沈易北收拾的满地找牙,却也差不多,沈易北刚出手,他就开口求饶,一口一个好大哥,把玉甄夫人气的够呛。 最后,这件事传到宫里头去了,慧贵妃直接叫人把他绑到庄子上去了,免得谢子文丢人现眼!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可世上也许真的有血缘亲情这么一说,谢斯文在看到谢子文的那一刻,就觉得心里一暖。 但是下一刻,谢子文就大着嗓门道:“斯文,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穿着这样的衣服?该不会又想着怎么去勾/引沈易北那个小兔崽子吧?我不知道和你说了多少次,那个人心肠比蛇蝎还狠毒,就一张脸稍微比哥哥我强点,你喜欢谁不好,怎么就喜欢他了?” 谢斯文心中的那么点暖意顿时是烟消云散,冷着一张脸道:“你小点声行不行?” 她怀疑这位表姑娘的心思是不是都是从谢子文嘴里说出去的,说着,她这才想起来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姐姐说要你在庄子上好好闭门思过吗?” “哼,区区一个沈易北,我谢子文难道还会放在眼里?姐姐这样说无非是要宁远侯府消消气而已!”谢子文说这话的时候是一脸豪情壮志,好像自己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一般,“要是让我再见到了沈易北小兔崽子,看小爷不打的他满地找牙!” 谢斯文看着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心里什么都明白——当初慧贵妃将谢子文送到庄子上去 分卷阅读17 ,无非是想要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如今突然将谢子文放出来,只怕是慧贵妃听说她病了…… 她心里喟叹一声,这位表姑娘虽胡作非为,整天没个正形,可还是挺幸福的。 谢斯文想到这里,难得对谢子文是和颜悦色起来,想着她偷溜出来的这件事怕是瞒不住,索性邀着谢子文回院子里一块用饭。 很快,沈易北给谢斯文安排的四大护法嬷嬷就知道了她偷偷溜出去的事,对谢斯文当然没好脸色,把她守的是更紧了。 谢子文难得没有反对,见着自己妹妹似乎是有点淑女的影子,很是满意,故作老成道:“斯文啊,都说长兄如父,我们爹娘走得早,我这个当哥哥的当然要提点你几句。” “你年纪不小了,也该学个姑娘家的样子,这两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放眼京城内外向,像你哥哥我这般英俊倜傥的人不多,可比沈易北强上不少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他从小也是在宁远侯府长大,打小就看沈易北不顺眼,这男儿家的有矛盾不可怕,很多时候打上一场也就没事了,说不准还能称兄道弟。 可偏偏沈易北从来对谢子文都是不屑一顾,他也就更加容不下剩沈易北,两人像是仇人似的。 谢斯文忍不住给他了一个白眼,“要是我没记错,你比我也就早出生半刻钟,哪里有什么长兄如父?而且,你也没有半点兄长的样子!” 若说这位表姑娘每日过的稀里糊涂,那谢子文也是半点都不逊色。 谢斯文板着一张脸道:“反正就是长兄如父,这句话我听师傅说过。” 他去学堂的次数屈指可数,能记得的也就这么几句。 说着,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在庄子里也听人提起过这位世子夫人,说是家世一般,容貌一般,那沈易北是不是瞎了眼?放着我妹妹不娶,要娶那样的女子为妻?”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兴许人家世子爷就喜欢那么一挂的!”谢斯文想着电视上放的,不管女主多么平淡无奇,在那些男人的眼里都是大放异彩。 谢斯文想着自己得趁着这个时间多吃吃多喝喝,到了下午他要跟着那四位嬷嬷们学着规矩。 说是教规矩,无非是重复练习站走行坐,这里头多得是办法折腾人,她想到这儿,不免有点伤感,“而且陈瑶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好,你都没有见过她了!女主……不,每个人都是有她自己的有点,你是我哥哥,就算是她长得相天仙一样,只怕你也觉得她不好看。” “反正她就是没有我妹妹长得好看!”谢子文是个很认死理的人。 谢斯文听到这话笑了笑,可旋即却是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来,女主之所以为女主,那就是拥有加粗加深的金手指。 这本书她看到了一半,隐约好像记得表姑娘的亲哥哥最后也爱上了女主,到了最后为女主愿意肝脑涂地,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只是可惜啊,谢子文好像连男二号都没混到,妥妥的一男N号,论苦逼程度,和他妹妹是不相上下。 想到这儿,谢斯文半点吃点心的心思都没有,坐直了身子道:“要是我记得没错,你应该还没定亲吧?” 谢子文看她的眼神就如同沈易北看她的眼神一样,那眼神就像看个白痴似的,“你忘了姐姐说的话,你没定亲,她哪里有心思操心我的亲事?如今姨母也好,姐姐也好,满心思都扑在你头上,你要是稍微懂点事,不整天闹得要死要活,说不准我儿子都能围着你满院子跑了!” 谢斯文很想告诉他一句——就你这样子,就算没有我只怕也讨不到媳妇! 谢斯文对于这个便宜哥哥并没有什么感情,如今只关心一件事,就冲着她哥哥和她那如出一辙的狗皮膏药劲儿,万一黏上了陈瑶,岂不是连带着她也没好日子过? 她笑着无比温柔,无比体贴,“是,哥哥说的是,都是我这个当妹妹的不好!那不如你出去住段时间?我听说软风楼新来了一位名伶儿,长得极为漂亮,不如你去听听曲?” 他记得谢子文之前是好这么一口的,一看到美人儿恨不得路都走不动了。 “真的?”谢子文有点不信,特别是想到谢斯文那一声“哥哥”,只觉得这件事必有蹊跷,只摇摇头,“不成不成,这肯定是你和姨母两人给我下套,我一去软风楼,你们转身就要人进宫给姐姐报信,要是这事叫姐姐知道了,只怕又得剥了我的皮!” 他就是混世小魔王,除了慧贵妃,谁也不怕。 谢斯文很侥幸的想,行吧,不去就不去,不去也行,宁远侯府这么大,陈瑶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兴许这两人连面都见不着了? 不过很显然,谢斯文想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慧贵妃召见他们几个一起进宫,她瞬间就明白了为何慧贵妃会突然将谢子文放了出来。 宫里头来的是慧贵妃身边的大太监,讲话是很有水平的——慧贵妃娘娘是从宁远侯府出来的,打小养在宁远侯老夫人膝下,就像是老夫人的亲孙女似的,如今 分卷阅读18 宁远侯府中添了人,当然得领进宫给慧贵妃娘娘瞧瞧,娘娘怕是得好好赏一赏了。 进宫的几个人中也包含了沈易北。 谢斯文的亲姐姐慧贵妃说起来也是个人物,进宫没几年就一跃成为皇上身边的宠妃,为人极其护短,谁都知道,陈瑶这次进宫定没好事,还把沈易北也一起喊进宫,难道这是打算等着沈易北的面好好羞辱陈瑶一番? 宁远侯府虽是京城中一等一的勋贵之家不假,但慧贵妃也是皇上跟前的当红炸子鸡,当老牌勋贵之子撞上我朝宠妃,会碰撞出什么火花,谁都不知道,谁也不敢想。 谢斯文的脑海中只蹦出三个问题来——她又要和沈易北共处一室?谢子文要和陈瑶共处一室?他们四个要共处一室? 这可不行,这样是会出问题的! 谢斯文脑海中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如借着这个机会与沈易北谈谈条件?自己已经彻彻底底得罪了这位表姑娘,她肯定不会放自己回去的,但是,自己也得罪了沈易北啊,得想个办法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才对。 谢斯文再次换上一身立婷的衣裳,在黑暗之中一步步朝着镜园逼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灭吴! 女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总有一天会狠狠把沈易北踩在脚下,教训他,□□他! 只是,现实和梦想往往有很大差距的,现实中的谢斯文对着镜园的一个门童都要赔笑脸,“……这位小哥,你们世子爷之前是说过不能放我进镜园,可那也是几天前说的话,万一这几天你们世子爷改变了主意,这也是说不准的事。” “唉……唉……小哥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啊……” 谢斯文再一次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只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今天这么冷? 如今已到了夏天,可晚上还是有些凉气的,如今谢斯文双腿抱膝,坐在镜园门口,抬头望天,天上是乌云密闭,连月亮的影子都看不到,看样子要下大暴雨了! 谢斯文可不是傻子,镜园是没有大门的,那也就是说到处都是小门,那不如偷偷进去?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她相信她开出的条件沈易北会满意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易北平日里的杀气太重,镜园除了门口专程为“迎接”她准备的小厮,里头竟是空无一人。 这镜园,谢斯文也来过好几次,算是熟门熟路,偷偷摸摸潜进去,似乎听到里面有石头的声音传了过来,“……小的实在不明白,既然您排除万难娶了世子夫人,为何要日日呆在书房?而且……还执意不愿意与世子夫人,圆房?” “况且您这说辞,就算是老夫人相信,夫人也不相信啊!” 谢斯文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下一刻,她就听到了沈易北的声音,“我娶陈瑶是因为感激,并不是因为爱,十几年前她救过我一命,如今我娶谁不是娶,还不如娶她。” “况且我不娶她,就要娶谢斯文为妻!” 这事儿还与自己有关了? 谢斯文巴着耳朵,往窗户边又凑了凑,听见沈易北缓缓道:“不得不说谢斯文有个好姐姐,当初曾叫我进宫,逼着我娶谢斯文为妻,慧贵妃就算是当朝宠妃又如何?这次我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众人都说她是想要羞辱陈瑶,可慧贵妃要真的这样做,那她就不是慧贵妃了!” 咦?不是吗? 谢斯文有点疑惑,还打算听出个一二三四的时候,可沈易北却是岔开了话题。 谢斯文只觉得心里有点痒痒了,慧贵妃到底要做什么?沈易北又是怎么知道的?沈易北再厉害,也不能在慧贵妃身边安插人吧? 她权衡再三,还是推门进去了。 果不出其然,沈易北在看到她的时候,脸色微微变了变,“你又来做什么?” “当然是有事,还是要紧事!”谢斯文知道眼下沈易北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却还是拿出气派的架势来,扫了一眼石头,“你先下去,我有要紧事和你们世子爷说。” 石头一愣,鬼使神差的就下去了。 沈易北对她的各种行径已经是见怪不怪,语气平淡,好像已经丧失了爱和恨,“你要说什么?” 谢斯文是知道他的手段的,想着就算是自己不出面,只要他想,一样也能护住陈瑶,可如今这却是一个与沈易北冰释前嫌的好机会,她得牢牢紧握,笑的是又软又甜,“我知道,世子爷不想要世子夫人进宫,可这话从世子爷嘴里说出来不合适,不如我亲自与我姐姐开口……” “敢问表姑娘一句,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怎么就不合适了?”沈易北一副“谢斯文勿近”的表情,“况且陈瑶是我的妻子,是该我护着她的,不劳表姑娘费心,我怕表姑娘又提出什么条件来!” 这人……怎么这样? 偏偏这件事说起来, 分卷阅读19 有错的那个是谢斯文,她只能含笑道:“世子爷这话说的……当初那一吻,实在是我情不自禁,难以自控,所以这才忍不住的,我知道世子爷瞧不上我,可难道就不能看在我对世子爷一往情深的份上,网开一面既往不咎吗?” 她知道沈易北肯定会说“不能”,所以,她不会给沈易北这个机会,只道:“世子爷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这个人虽然平时很冲动,但是还是有优点的,比如说,知错能改,以后,我保证再也不亲世子爷。” “当然,这种事也不能全怪我,很多时候后人看到美丽的事物和人总是会忍不住的,我相信这个道理,世子爷应该明白的。” 她这话说的像是真的似的,不过论颜值,沈易北颜值真的很能打了,不仅不比当今娱乐圈的小鲜肉们差,起码能吊打娱乐圈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当然,要是沈易北愿意笑笑,那真是所向披靡。 ☆、姨娘 沈易北明白吗? 沈易北当然不明白,谢斯文说的每个字他都再也不会相信。 谢斯文一看他眼神就什么都懂了,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说那么多做什么了?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谢斯文却发现沈易北好像半点动作都没有,倒是宁远侯夫人将她叫过去几次,是难得对她和颜悦色,“……斯文啊,过两日你们就要一起进宫了,世子爷打小就没什么心眼,不知道该在身时候说什么样的话,要是冲撞了慧贵妃娘娘,你与慧贵妃娘娘说一句,要她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宁远侯夫人高氏除了出生显赫和生个了好儿子,好像再也没有半点为人称道的地方,模样不显,性子糊涂,如今谢斯文来宁远侯府十来年了,她对着谢斯文有好脸色的次数是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这样的人,原来谢斯文在试戏的时候每天不知道能看到多少,要是真的和这些人较真,那自己就输了,如今脸上也是带着笑意,“夫人说笑了,如今我姐姐虽位居贵妃之位,可怎么说她也是在宁远侯府长大的,这宁远侯府就是她的家,世子爷就是她的亲人,她怎么会和世子爷计较了?” 她试戏那么久,知道一个道理,见到什么样的人就说什么样的话。 “这是自然。”宁远侯夫人是一脸高兴,连带着看向谢斯文的目光中也带了几分慈爱,笑着道:“这样说来,世子爷也算是慧贵妃娘娘的弟弟了。” 她不得婆婆喜欢,不得丈夫疼爱,唯一的指望就是自己这个儿子了,可是不能有半点岔子。 谢斯文笑笑没说话。 宁远侯夫人也和她说不出话来,按理说仇人的外甥女也是仇人,宁远侯夫人看到玉甄夫人这姑侄几个,咬的后槽牙直响,哪里对他们会有什么好脸色?所以,这唠家常的话当然就说不出来了! 谢斯文一眼就看穿她有心事,端着茶盅好几次是欲言又止,谢斯文率先忍不住了,“夫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斯文这病了一场,真的是长大了不少!”宁远侯夫人笑的有点尴尬,她是有自知之明的,打从在娘家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聪明,到了宁远侯府,老夫人精的像老狐狸似的,玉甄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没想到连这谢斯文都变聪明了。 她又喝了口茶,这才开口道:“你从小在宁远侯府长大,你对世子爷的一片心意,我也知道,原本……唉,原本我也是打算将你嫁给世子爷的,你这性子虽鲁莽,为人骄纵……” 她这话不过说了一半,身边的妈妈就咳嗽了一声,她这才改了话头,“你的性子天真烂烂漫,不拘小节,要是能够陪在世子爷身边也是一桩好亲事,可谁知道世子爷死活都要娶那陈瑶为妻,我这个当娘的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要是不介意,不如就由我做主将你抬为姨娘?”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祝大家端午安康嘿嘿,记得吃粽子和咸鸭蛋哦 ☆、我不愿意 当姨娘? 还是给沈易北当姨娘? 谢斯文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似的,旋即一抬头就看到了宁远侯夫人不解的目光,她知道,按照自己之前的尿性,别说是给沈易北当姨娘,就算是给沈易北当洗脚丫鬟,都能乐呵一夜睡不着。 她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犹豫道:“可是世子爷已经有世子夫人了,他们成亲没几日,要是我横插一脚,是不是不太好?况且世子夫人性子很好,原先我说过很多不该说的话,做过很多不该做的事,世子夫人都不计较,世子夫人是个好人,我不能那么对她。” 宁远侯夫人顿时气得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她又不是真的喜欢谢斯文,无非是看中慧贵妃如今颇得皇上宠爱,所以这才投其所好。 本来她是不愿意开这个口的,觉得开口都丢分儿,可架不住身边的刘妈妈苦口婆心劝着她,昨晚上做了一晚上思想工作,没想到开口伸出橄榄枝,却被人拒绝了,“你,你当真不愿?世 分卷阅读20 子爷是个长情的,这么些年来身边都没有姨娘切实,如今娶了陈瑶,光她一个自是不够的。” “你不用管陈瑶如何,她那样身份的人能够嫁到宁远侯府,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只要我开口,谁也不敢说什么的。” 谁也没想到谢斯文却是再次坚定的拒绝了她,“夫人,我是真的不愿意,虽说是宁远侯府世子爷的姨娘,可那也是侍妾,以后孩子见到我还得叫一声姨娘,连一声‘娘’都不能叫。” “我们谢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这点规矩还是有的,我爹娘去世的早,要是叫他们知道我给人当姨娘,只怕气的要从棺材里跳出来骂我的。” 宁远侯夫人与身边的刘妈妈对视了一眼,只觉得谢斯文摔了一跤,好像是把脑子摔坏了。 刘妈妈笑着开口:“表姑娘啊,你若是嫁给了世子爷虽说是姨娘,可宁远侯府中谁是实际上发话的,谁都知道,表姑娘可别意气用事。” 可不管宁远侯夫人与刘妈妈怎么说,谢斯文都不答应,最后她更是恳切道:“夫人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世子夫人虽身份不显,可为人却是极其恭顺,嫁到宁远侯府中侍奉公婆,孝顺长辈,敬重世子爷,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儿媳妇,您可要多多珍惜呀!” 她这话堵得宁远侯夫人没话说,其实她这话一半是出自真心,一半则是说给沈易北听的。 沈易北是个很小心的人,她是知道的,按照她的猜测,这宁远侯府中每一个角落都有沈易北的耳目,自从沈易北知道自己的母亲日日给陈瑶立规矩后,已经劝过宁远侯夫人几句。 只是,宁远侯夫人连自己的婆母和丈夫都不放在眼里,哪里会听自己儿子的话? 谢斯文背地里都不敢再说沈易北和陈瑶半个字的不是,如今自然是捡好的说,“我听人说起过,原先世子爷未成亲的似乎,老夫人和夫人着急的像是什么似的,只说但凡是世子爷喜欢,家世清白,姑娘温柔可人,世子爷娶谁都可以,可如今……很多时候,夫人不要想得太多,想得太多只会徒增烦恼。” 她说了这话,福了福身子转身就下去了。 留下宁远侯夫人与刘妈妈两人是面面相觑,这话从谁嘴里说出来她们都会相信,可这人是谢斯文啊?难道今儿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宁远侯夫人走到窗边一看,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妈妈是个八面玲珑的,笑着劝道:“夫人何必往心里去?其实这件事吧,奴婢昨儿没说的,依照着慧贵妃娘娘那护短的性子,就算是表姑娘愿意给世子爷当姨娘,慧贵妃娘娘也不见得愿意。” “就算是慧贵妃娘娘愿意,真等着表姑娘进门了,这宁远侯府里头岂不是闹得鸡飞狗跳的?” “可昨儿不是你说要我在谢斯文跟前提这话的吗?”宁远侯夫人很是不解。 刘妈妈耐着性子道:“可凡事都要试一试才知道不是吗?就算是表姑娘不愿意,对您来说也损失不了什么,若是表姑娘愿意,就算是以后宁远侯府被她闹得不安生,可对世子爷的仕途而言却是有极大的好处的……” 刘妈妈是宁远侯夫人的陪嫁妈妈,当初是宁远侯夫人的娘家人千挑万选的,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没有刘妈妈在,宁远侯夫人到了如今不知道要闹多少笑话了。 谢斯文走在回去的路上,想起这件事一点都不意外,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暂且不论宁远侯夫人平时为人处世怎么样,可作为一个母亲,她基本上还是合格的。 只是她勾了勾手指头,对着立婷道:“我有两件事交给你去办,第一件事是就是待会儿送一封信进宫给我姐姐,这第二件事就是将今日夫人说的话宣扬出去,闹得越大越好。” 立婷是一脸懵逼。 谢斯文也不必与她解释,她自己心里清楚,随着慧贵妃越来越得宠,打她主意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她得把宁远侯夫人这点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至于写给慧贵妃的信,到了傍晚的时候立婷就交给了二门的婆子,塞了一两银子,按理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可谁知道这封信却被送到了镜园。 沈易北自诩是君子,从不屑于做这等下三滥的事情,所以将信递给了石头。 石头知道世子爷这是要他做这等见不得光的事情,迟疑道:“世子爷,这样怕是不好吧?您也知道,不应该看别人的信,为何非得要小的去做这样的事儿?小的看和您看,不是一样的吗?” 沈易北丢给他一个眼神,他就不敢说话了,拆开信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却是突然不对劲。 沈易北见状问道:“谢斯文这又是想做什么?” 在他看来,慧贵妃不是什么好鸟,谢斯文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姐妹两人掺合到一起去,能有什么好事儿? ☆、变了 沈易北从未将谢斯文放在眼里,却不能不小看谢慧文,也就是如今的慧贵妃,小的时候谢斯文就喜欢缠着他,他虽不会对谢斯文恶言相向,却也不会给 分卷阅读21 谢斯文好脸色,谢斯文每每都哭着去找慧贵妃,慧贵妃从不会舍得自己的妹妹吃半点亏的。 谁知道石头却磕磕巴巴道:“世子爷只怕您这一次想错了,这信里头表姑娘写的是慧贵妃娘娘莫要因为她的病迁怒到世子爷和世子夫人的头上,从前是她自己太顽固,有些事情看不清楚。” “表姑娘还说她虽不知道慧贵妃娘娘为何要把你们几个都叫进宫,可慧贵妃娘娘也不会让您和世子夫人好过,可表姑娘却世子夫人是一个心地极善良的人,平日里对她不错,当初世子爷把表姑娘幽禁起来,也是世子夫人从中说和的。” “表姑娘更是说,就算是自己和表少爷成亲了,可还有玉甄夫人在宁远侯府,这宁远侯府早都是您当家的,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听完这话,沈易北沉默了,若非他派人截下了谢斯文送出去的信,他简直不敢相信这话会从谢斯文嘴里说出来。 石头也不相信,犹豫道:“难道这信是表姑娘专程写给您看?她知道您会截下她的信,所以专门这样说的?” 沈易北摇摇头,“他要是有这么聪明,也就不会做出那么多蠢事儿来!” 顿了顿,他道:“把这封信原封不动的送出去。” 他倒是要看看这姐妹两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到了第二日,宫里头的意思就下来了,原本慧贵妃要见的是谢斯文,沈易北,陈瑶和谢子文这四人的,到了最后那宣旨的太监却道是慧贵妃娘娘只见沈易北一人。 这一点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在谢斯文病了那几日,慧贵妃赏赐下来的东西像是流水似的往宁远侯府送,若非是怕皇后不喜,慧贵妃早就回来探望谢斯文。 如今谢斯文的病好了,她却不召见妹妹进宫? 谢子文和谢斯文说起这件事来的时候,倒是颇为高兴,“哎,这可真是阿弥陀佛,我一想到要见到姐姐,一想到她要在我跟前念叨,我这庄子上虽不好,可比宁远侯府也强上多少!” “叫我说啊,咱们俩到底姓谢,住在宁远侯府这名不正言不顺的,要是让我见到姐姐,我定会与她说让我们俩搬出去的,虽说你这人整日稀里糊涂,没个正行,可我好歹也是当哥哥的,怎么说也要照料你一二!” “得了吧你!”谢斯文对自己这个便宜哥哥,有种说不出来的感情,这人吧平时吊儿郎当的,可对她还是挺照顾的,“不是我喜欢说你,这软风楼不是什么好地方,虽说里面的姑娘们卖艺不卖身,可你还没成亲,就流连于这个地方,以后哪家的姑娘敢嫁给你?” “要是这件事叫姐姐知道了,又要骂你了。” 其实她知道,谢子文整日不着家是因为不愿意在宁远侯府住着,别说是谢子文了,她也不愿意,不管身份再高贵,可这里也不是自己的家。 但是她相信慧贵妃有自己的考量,要不然早在陈瑶进门的时候,惠贵妃就把他们安置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谢子文摆摆手,皱眉道:“你这说话的口气怎么和姐姐一模一样?你可别四处乱说。” “想要我不乱说,也成。”谢斯文笑眯眯的,她不知道她这一笑啊,谢子文就心里直发慌,“除非你带我也去瞧瞧,要不然我可要告诉姨母的,不光要告诉姨母,下次见到了姐姐,还要告诉她。” 谢子文是晓得分寸的,他一个人进软风楼被慧贵妃知道了只会被骂几句,要是带着谢斯文一起去软风楼,怕是要被打断腿的,如今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撒丫子往外头跑,一边跑一边道:“这事儿,以后再说……我听说今日软凤楼又来了个新的美人儿,长相那是一等一的,我去看看,我也不做别的……” 谢斯文是喊都喊不住谢子文,她也想去软风楼见识见识啊。 一旁的立婷却是忧心忡忡,犹豫片刻只道:“姑娘,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将夫人说的那些话都放了出去,没想到那些话却是越传越凶,都传到老夫人和世子爷耳朵里去了,奴婢还听说玉甄夫人为了这事儿在侯爷跟前哭了好几回,说夫人这是在作践您!” ☆、你还有脸找我? 同样的话从宁远侯夫人嘴里说出来,那就是作贱,可若是从谢斯文自己嘴里说出来,那就不是同一回事。 玉甄夫人向来会撒娇卖乖,如今捏着帕子,在宁远侯跟前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嘴里更是嚷嚷着——我当了姨娘,难道我的外甥女也只能当姨娘?可怜慧贵妃娘娘如今在皇上跟前风头正盛,若是叫她知道自个的妹妹只能给人当姨娘,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子了。 宁远侯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年幼的时候靠着老子,如今年纪不小,却又靠着风头正盛的儿子,一听这话自然训斥了宁远侯夫人几句。 别说是宁远侯,就连宁远侯老夫人和沈易北听闻这话也气的够呛,如今老夫人虽不怎么管事了,每日只需享福就够了,可摊上这样一个儿媳妇,想不操心都难,况且她老人家年轻的时候也是极为厉害的,训斥起媳妇来那是半点情面都没留。 分卷阅读22 沈易北着自己母亲这么些年也不容易,与她说话是很和气的,可宁远侯夫人却是一股子脾气发了出来,她可是被老夫人放出话来让她好好想清楚,若是想不清楚,以后就呆在这院子里不要出门。 她活了三十多年,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如今拽着儿子的袖子哭的极为委屈,“你说我做这些说这些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虽说你是宁远侯府世子,可你那不成器的老子心里真有那个玉甄夫人,我不替你着想,谁替你着想?” “你祖母说我也就罢了,你父亲也说我,他有什么脸面说我?如今你也过来了,你也想说我的不是对不对?” “不是的母亲,话不能这样说。”沈易北从小到大是最见不得女人哭,可从小到大他对自己母亲的眼泪已经有了免疫力,原因无他,从小到大他见过太多次宁远侯夫人掉眼泪,很多时候还是一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宁远侯夫人掉眼泪和玉甄夫人夫人是完全不一样的,玉甄夫人哭起来是梨花带雨惹人怜惜,可宁远侯夫人哭起来却如同泼妇嚎叫,就差撒泼打滚,叫人不敢直视。 如今沈易北耐着性子道:“您可是不相信我?男儿家就该以自己的本事闯四方,若是依靠一个女人,会叫人不齿的,更何况我虽说没滔天的本事,可好歹能护得住宁远侯府,是不会让您过苦日子的。” 这话宁远侯夫人当心相信,要不是她生下这个儿子,就凭她先前做的那些事,只怕早就被老夫人打发的远远的,如今她抹着眼泪道:“我知道你聪明又能干,可你再能干,也只有你一个人啊!” “这满京城的哥儿谁不是娶了个助力回来?你倒好,那陈瑶能顶什么用?原先我的确是不喜欢谢斯文,可谢斯文再怎么不堪,也有个好姐姐,比那个陈瑶还是强上点儿的!” 她好像忘了当初她可不是这样说的,当初她是哑着喉咙道——若谢斯文要进宁远侯府的大门,除非从她的尸首踏过去。 沈易北不想同宁远侯夫人翻这些旧账,想到谢斯文近日的所作所为,只觉得更加头疼,不由道:“您以为娶了谢斯文,我们就能有好日子过了吗?她先前做的那些事情,难道您都忘了?” “慧贵妃娘娘越来越得宠,到时候慧贵妃娘娘定是护着谢斯文,只怕会搅合的宁远侯府永不安宁!如今谢斯文虽还住在宁远侯府中,可依照着慧贵妃娘娘的架势,过不了两年会将她风光嫁出去的,对我们而言也是一桩美事。“ “谢斯文倒是没什么,可人在宫中的贵妃娘娘却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是断然不会同意将谢斯文嫁到宁远侯府做妾的,要做,慧贵妃娘娘也只会让谢斯文当世子夫人。” “您想过没有,我前脚娶了妻子进门,后脚休妻娶了谢斯文,落在旁人眼里,我们宁远侯府成了什么?这个道理您又想过没有?“ 宁远侯夫人向来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如今被自己儿子这么一说,浑身冷汗都冒出来,只说自己儿子说的对! 整件事的始作俑者谢斯文却是悠然自得,她向来是既来之则安之,如今既然不能回去了,在这个时代好好活着也不错,所以她这些日子一个劲儿缠着谢子文要他带自己去软风楼转转。 不管怎么说,自己好歹也是个混演艺圈的人,长这么大连酒吧都没去过,回到古代自然想去那种娱乐场所见见世面。 谢子文如今是一看到他是跑都跑不及,谢斯文气的不行,这几日就专攻这一件事。 在毫无防备中,她又梦到了表姑娘。 谢斯文一看到这位表姑娘就气得直骂人,“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这话说的好像一渣男似的。 表姑娘还真当得起整本书的恶毒女配,如今明明是自己做错了,还抹着看着眼泪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怪我,我无话可说,只是我……若是心愿不能达成,永远都没有办法转世投胎,这样你也回不去啊!” “我知道你不会再相信我,可我用我家人的性命来发誓,只要你能再帮我做两件事情,我一定会乖乖去孟婆那里投胎,我一定会放你回去的!” 这世道啊,男人的话靠不住,女人的话一样是靠不住。 谢斯文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似的,“别了吧,其实不回去也成,我在这个年代生活的也挺好的,要吃有吃要穿有穿,身边还有几个丫鬟给我使唤,我回去做什么?” “可我去你们那个世界看过的,有位导演,你们那应该是叫导演吧,要找你演一位公主的,说是戏份很多!”表姑娘还是很厉害的,一下子这话就戳到了谢斯文心窝子去了。 谢斯文很激动,这个角色她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子,求了多少人,可那制片人对她永远都是不冷不热的,如今,这位表姑娘既然能把所有的话说的这么详细,看样子是有戏! 只有老天爷知道她有多想红,在横店飘了这么久,她做梦都想演一个有台词的角色,她一拍大腿二话不说,“好,我答应你!说吧,你要我帮你再做哪两件事?” ☆、两个条件 分卷阅读23 表姑娘擦了擦眼泪,眼眶红红的,脸上的表情是无比郑重,“第一件事情是你救救我姐姐,让她平平安安的,我只求她平平安安的就够了,你一定要把我的话转告给她。” “另外一件事情则是让沈易北爱上我……” “得了吧,我虽不知道你们姊妹之间有什么秘密,可在我看来,第一件事兴许还有戏,至于第二件事……”谢斯文干笑两声,只觉得这位表姑娘实在是太单纯了点,不,这人不是单纯,只怕是单蠢了,“世子爷心里只有世子夫人,如何会爱上我?” “不,不是这样的。”表姑娘说起这话来的时候神情是严肃又虔诚,好像在说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喜欢谁厌恶谁,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之前他讨厌我,我不是不知道,可如今……他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你了。” 说起这话来的时候,她眼里的泪水又蔓了出来,“要不然沈易北知道你偷偷溜出来,怎么没让那几个嬷嬷同你算账?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只想感受一下被他喜欢的滋味。” “我五岁那年到了宁远侯府,他讨厌了我十一年,我……我做梦都希望他能喜欢我!” 不得不说,表姑娘真的是生了一副极好的皮囊,哭起来是梨花带雨,犹如弱柳扶风,看着比玉甄夫人还要更加惹人疼爱。 谢斯文的心一下子就软了,“那……我试试看?不过丑话我就先说在前头,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沈易北这人啊心肠狠毒得很!” 表姑娘这才破涕为笑。 等着梦醒之后,谢斯文只觉得自己好像又被表姑娘骗了,她们俩儿之间有个什么字据,又没什么证人,到时候表姑娘反悔,她能怎么样? 更何况,之前她热脸去贴沈易北的冷屁股,后来又对沈易北爱搭不理的,如今又来这么一遭,沈易北只怕以为她是个神经病呢! 只是,路已经走到这里来了,也没有别的退路! 谢斯文长长叹了口气,就起来用早饭了,没想到今日的谢子文却是一反常态,态度极为谄媚,不仅陪着她用早饭,感受道:“斯文啊,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好几次想要去软风楼吗?姨母和姐姐虽不愿意,可谁叫我是你哥哥了!我这个人没什么缺点,就是心肠软,又最是疼你,见不得你在我跟前哭哭啼啼的……既然你要去走,咱们今儿就去,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女人靠不住,男人就更靠不住了! 谢思文慢条斯理的用着燕窝粥,扫了他一眼,“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兄妹两个有话好商量吗?今日我帮了你,明日你也来帮帮我,兄妹之间就是该互相帮助!”谢子文一反常态,对谢斯文是格外亲昵,“你不是一直都想去软风楼?那你是听曲赏舞的地方,没什么大不了,姨母和姐姐不让你去,我带你去!” 话毕,他便是砰砰砰直拍胸脯,一副义薄云天的架势。 谢斯文谁知道他没安好心,可想着这机会千载难逢,傻子才不去了,便乔装打扮一番,跟着谢子文大摇大摆的就出了宁远侯府的大门。 ☆、这就是宿命 平日里谢子文就是个小霸王,宁远侯府上下的人见到他恨不得退避三舍,哪里还敢上前排查? 如此,谢斯文一路顺畅的到了软风楼。 谢子文到底还是忌讳着自己妹妹是姑娘家,花了银子置办了一个包房,这软风楼来来往往的都是达官显贵,一个包房也是价格不菲,心疼得他直咬牙。 坐在包房里里头,看着下面姑娘们唱曲儿,跳舞,弹琴是一览无遗,闻着缭缭香气,谢斯文顿时有些明白,为何有些男人会为了这些风尘女子一掷千金,就连她这个女人看到了都觉得是一场视觉盛宴。 谢斯文扫了谢子文一眼,抿了一口梅子酒,只道:“你还可真会享受啊,在这种地方每日一呆就是大半日的……” 谢子文呵呵笑了两声,极为狗腿的上前给她斟了杯梅子酒,“这酒有些度数,姑娘家家的还是少喝些,当心喝多了上头。” “你放心好了,姨母一大早就跟着侯爷去了白马寺上香,只怕没个三两日是回不来的。”谢斯文知道谢子文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大胆子带着自己来软风楼,“现在这曲儿也听了,舞也看了,酒也喝了,说吧,有什么事要求我帮忙?”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帮上谢子文的。 谢子文面上有一瞬间的感觉,姐姐总说他们两个不聪明,如今谢斯文突然变聪明了,笨的就剩下他一个,他有点不习惯,“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兄妹之间出来吃吃饭听听曲儿也是很正常的……” “你不说是吧?既然没事儿,那以后也不要开口。” “别,别,我说还不行吗!”谢斯文从未想过一向厚脸皮的谢子文也会有面露羞赫的时候,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活像个小姑娘似的,“我就想问问你,你是不是和陈瑶很熟?” 分卷阅读24 谢斯文千防万防,万万没想到她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难道这就是宿命?作为一个炮灰男配,是会爱上女主的? 她紧张道:“好端端的,你问起陈瑶做什么?” 谢子文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故作洒脱,“没什么,就是问问……上次我在花园里碰到她了,觉得她挺不容易的。” 听谢子文娓娓道来,谢斯文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谢子文去花园晃荡,碰到了有婆子嘴碎说陈瑶的坏话,陈瑶身边的丫鬟知画忍不住要上前教训她们,可陈瑶却是制止住了知画…… 男人啊都是喜欢那种温文尔雅,我见犹怜的姑娘。 谢斯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苦口婆心道:“我和陈瑶熟不熟,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你别忘了,她是有夫之妇,还是沈易北的媳妇……” 不知道是不是说到沈易北的缘故,她出现了幻听,似乎真的听到了沈易北的声音从隔壁屋子传来,“……陈大人这话实在是折煞我了,我无官无职的,哪里值得陈大人这般兴师动众?之前也并非沈某不来,实在是家中琐事繁多,脱不开身!” ☆、命中注定 这真的是沈易北的声音! 谢斯文对这个声音是再熟悉不过,如今对着谢子文嘘了一声,则靠近墙边听起墙角来了,正好听到另外一个男声响了起来,“金鳞并非池中物,世子爷有多大的本事,众人都看在眼里,世子爷不必藏拙,如今纵然是慧贵妃娘娘圣宠优渥,但膝下无子,皇后娘娘才是中宫之主,膝下更是有了四皇子……世子爷该站在哪一边,想必应该恨清楚了。” 谁知道沈易北却道:“陈大人折煞我了,我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哪里有异于常人的地方?陈大人乃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如此大费周章的来找我,若是叫人看到了怕是不好吧?” “皇上乃是一代明君,若是没有意外,这太子之位只会是四皇子的,可皇上的性子,陈大人想必比我清楚,最忌讳有人结党营私……况且宁远侯府早已比不上祖父在世时的风光,我看陈大人还是另选他人好了。” 这位陈大人既然能给在皇后娘娘跟前占有一席之地,那就是个有本事的,别的不说,口才还是很厉害的,如今一句话一句话看似是戳在了沈易北心窝子上,“当年老宁远侯小的时候就得高人算过命,说他命数不凡,成年之后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颇得先皇看重。” “可世子爷出世的时候,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天降红光,乃是祥瑞之兆,先皇在世的时候便对世子爷是赞不绝口,如今皇上登基后是极为看重宁远侯府,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宁远侯府虽比不得当初,但只要有世子爷在,只要世子爷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宁远侯府定会比当初老宁远侯在世的时候更加鼎盛。” 对一个人来说,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这话有莫大的吸引力。 可谁知道沈易北不为所动,神色还是淡淡的,“就算是权势到达了顶峰又如何?陈大人想必听说过一句话,站的越高摔得越狠,我沈易北是个没什么追求的,只希望一辈子锦衣玉食,过得舒舒服服也就够了。” “更何况陈大人也知道我刚娶妻不久,可没那些心思整日操持着这些琐事,只想在家里多陪陪妻子,孝顺孝顺祖母和母亲就足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大人哪里是听不出来,可到底不死心,还是又劝了几句,可沈易北的态度实在是坚决,到了最后陈大人只丢下一句话——还请世子爷三思,有些人如今虽风光,可若是能一辈子风光下去,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他的态度则代表着皇后娘娘的态度,皇后娘娘这是在害怕了,她怕如今圣宠优渥的慧贵妃有朝一日生下皇子,皇上如今不过是年方四十,慧贵妃又年轻貌美,生下自己的儿子也是早晚的事情。 依照皇上对会慧贵妃的宠爱,将她的孩子立为太子,是有极有可能的,要不然,这些年为何皇上一直不肯立下太子? 陈大人也是个办大事的人,怕被人看出端倪,早早的就离开了。 谢斯文恨不得把耳朵贴在墙上,她本无心偷听的,可这件事掺合到自己姐姐头上,她就不能不听。 谢子文听的比她更认真,见着那边久久没了动静,不免有些担心,就算是他无数次嘴上说慧贵妃管他管的严,可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如今连半分赏玩的心思都没有,一副忧心冲冲的样子。 谢斯文难得见他这样子,心里一动,暗道到底是血浓于水,心里也就软了两分,“方才你还说有事要同我说,大费周章的将我请过来,花了这么多银子,说吧,找我做什么?”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谢子文此时的心情到底是受了影响,不愿多谈。 谢斯文却有意无意把话题引过去,道:“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以后再同我说什么,我可不会理你的。” 谢子文一听这话,这才道:“有事!有事!我就想问问你和陈瑶是不是很熟悉?” 他没喊世子夫人, 分卷阅读25 却直呼陈瑶的闺名。 谢斯文马上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你想要说什么?” 她知道在旁人看来她和陈瑶关系不错,甚至有些人还会误以为她们关系很好,其实她知道,两人关系好不是因为两人投缘,而是陈瑶大度,想想也是,任凭任何一个女子见着另一个女子队自己的丈夫死缠烂打,都会心生防备的,女主不愧是女主啊! 一向在她跟前嬉皮笑脸的谢子文却是不说话了。 谢斯文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我不知道你突然问起陈瑶做什么,可你要记得一句话,她是宁远侯府的世子夫人,她是沈易北的人!” 她以为自己有心阻拦能改变什么,没想到回请还是一步步朝着书中的趋势发展下去,谢子文是见惯了天下美女的,没想到还是喜欢上了陈瑶。 ☆、这人……有点好看 谢斯文很少有说这么重话的时候,如今一字一句说下来脸上满满都是郑重之色,“更何况男儿何患无妻,以前你胡闹,姨母和姐姐都是睁一只眼闭只眼,如今你却将主意打在陈瑶头上,这一点别说她们了,就连我都不会答应的。” 谢子文在自己妹妹跟前一向都是嬉皮笑脸,如今也是难得严肃了脸色,“你说的我都知道,要是陈瑶嫁给沈易北过得好,我就不说什么了,可陈瑶嫁给沈易北哪里好?” “你是不知道,上次我在后花园看到她的时候,她满脸都是泪,明明那宁远侯夫人冲她甩脸子,她却不与沈易北说,要是沈易北真是个好夫君,哪里会让自己的媳妇受委屈?” “如今这世道和离本不算是什么稀罕事儿,只要陈瑶愿意和离,我就愿意娶她,姨母和姐姐答应最好,要是姨母和姐姐不答应,我就带着她浪迹天涯。” 大多数男人都是喜欢那种娇滴滴的美人,一见到萌生出大男子主义,想将她好好搂入怀中疼惜一番。 谢斯文嗤笑一声,“你愿意娶陈瑶,可你也要问问人家陈瑶愿不愿意嫁给你了?虽说当初陈瑶是因为救过沈易北的性命这才得以嫁给他,可你想过没有,从一开始便有多少高门女子想要嫁给沈易北都没能成事,要是沈易北不喜欢她,陈瑶能嫁的进来?” “你口口声声说愿意带着她浪迹天涯,可是哥哥啊,你说愿意带着陈瑶浪迹天涯,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打算靠什么养活陈瑶?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难道就愿意看着她吃苦?” 她不知道这一套对谢子文有没有效果,可谢子文却是沉默了,沉默的有些尴尬。 男人啊,都是迷之自信的,他觉得自己样样都好,可在现实面前却是不堪一击。 正尴尬的沉默着,门外却传来了石头的声音,“表少爷,表姑娘,世子爷有请。” 谢斯文一愣,这人是怎么知道他们在这儿的? 不过容不得他们多想,谢斯文则被石头“请”过去了,谢子文如今正不舒服,听见“沈易北”这三个字就浑身难受,更别说见沈易北了,他的混劲儿一上来,谁也拦不住,如今说走就走,不仅要走,还狠狠怼了石头几句。 谢斯文就更加不能走,只能硬着头皮进了隔壁的包房。 隔壁的包房似乎不大一样,里头没有酒,没有歌姬,只有满桌子的茶具,沈易北坐在那,正煮茶,满屋子的茶香,沈易北身着一身玄青色直裰,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幅画似的。 这画面,和软风楼极为不符。 谢斯文好像有点明白为何表姑娘会对沈易北这般死心塌地,这人……长得真不赖! 沈易北听到动静,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留,只缓缓开口:“说吧,刚刚都听到了些什么?”他丝毫不怀疑谢斯文等人在跟踪他,谢斯文要是有这个本事,也就不会如此蠢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日更新的太少啦,明天开始会多更的,鞠躬 ☆、慧贵妃 有如此之绝色男子在跟前,谢斯文却难得欣赏,只咽了咽口水,颇有些紧张,“我什么都没听到,真的,我什么都没听到。” 这话说的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沈易北抬头扫了她一眼,只觉得这人是真的不聪明,若换成了聪明人,此时应装成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说一句“啊,世子爷到底在说什么”,可这人没有,不过现在谢斯文说什么好像都没用。 沈易北从来都不是那等马虎之人,早在与陈大人商议之前就已经派石头彻查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陈大人倒是什么都不怕,巴不得以为自己是皇后党羽,可是他怕,他身上肩负着宁远侯府一族的命脉,不得不小心谨慎。 沈易北万万没想到旁人是没有,却是多了个谢斯文和和谢子文,只淡淡开口:“说吧,都听到了些什么?” 谢斯文还是咬牙说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这下子,沈易北倒是有点忍不住了,“你说你什么都没听到,那方才扒在墙边你们兄妹两人像壁虎 分卷阅读26 似的,又是在做什么?” 这人难道还有千里眼不成? 谢斯文心里暗自嘀咕,如今想要隐瞒好像也隐瞒不下去了,只能笑着开口道:“也没听到什么,只是听到你的声音,觉得有些好奇,所以多听了几句……我好像好像听到那位陈大人在拉拢你。” 说着,她忙打起包票,”不过你放心好了,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嘴巴严,我也和我哥哥说了,这事儿谁也不能说,就连我姐姐也不会说的!世子爷放心好了,这件事要是从我们兄妹两人嘴里泄露出去,就叫我们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纵然言语在此时有点苍白无力,可她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一二。 “不,为什么不说?我要你与慧贵妃娘娘说一声。”沈易北是一点都不怕,他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拒绝了皇后,皇后这人诡计多端,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等着他了,可偏偏皇后这人自命清高,若是外头传言他拒绝了皇后,皇后是不会再三邀四请的。 这下子得轮到谢斯文听不懂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易北看她坐在自己跟前,难得极有耐心的替她斟了一杯茶,缓缓道:“若是表姑娘有机会见到了慧贵妃娘娘,还请表姑娘将今日这话告诉慧贵妃娘娘。” 他很少对谢斯文有说话这般客气的时候,谢斯文捧着茶喝了一口,只觉得茶香沁人心脾,她从来不爱喝这些茶的,就算是喝,也不过多是花茶和果茶,没想到这茶味道也这么好。 谢斯文点点头,正想着这个问题了,沈易北就开口道:“这是竹叶松针,是我自己配的茶,用的是华山山顶的松针,初雪和竹叶,再加上雨前龙井一起冲泡而成,味道甘甜醇厚。” “怪不得这么好喝。”谢斯文表面上在夸他,实际上心里却在想,我的乖乖哟,这人怕是不止有千里眼,只怕还会读心术。 她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投靠皇后娘娘?” 她记得自己在书中看过,皇后一族母族显赫,她就算是如今不得皇上喜欢,可两人年少结为夫妻,敬重之情还是有的,众人都说慧贵妃要是生下儿子,四皇子位置不保,可是啊……皇上如今都四十岁了,就算是慧贵妃真的生下儿子,也断然没有立个毛头小娃娃为太子的道理。 这一点,谢斯文清楚,慧贵妃清楚,沈易北就更清楚了。 “这一次你倒是没我想象中那么蠢笨。”沈易北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茶,呷了一口才道:“你一定在想,这太子之位十有八九是四皇子的,若真的四皇子继承大统之后,今日我拒绝了皇后娘娘,这笔账一定有人给我算的,可是啊……四皇子不适合当太子,更不适合当皇上。” 他知道皇上虽贪恋酒色,可这人好歹也是在一场厮杀中才能坐上如今的皇位,若皇上真是个笨的,哪里能安然无恙?在很多男人心里,女人是一回事,儿子是一回事,江山又更是一回事了。 只怕皇上也是觉得四皇子不适合坐上那太子之位,要不然不会久久没有动静。 “可……立储君该是以嫡以长为首的,四皇子虽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可也没有什么叫人所诟病的啊!”谢斯文有点想不通了。 沈易北苦涩一笑,“有些事情,不能光能看表面的。” 谢斯文还要再问,可沈易北却是不愿意讲了,甚至连她今日偷听一事也没有过多追究。 谢斯文回想起来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这沈易北最后那个笑容好像包含了太多内容,这沈易北明明就是个纨绔子弟啊,等等,不对,书中女主金手指大开,那照这样说,男主也不会差…… 谢斯文越想越不对劲,决定跟着沈易北的战略方针走。 到了第二天,沈易北就进宫了。 如今的慧贵妃住在延禧宫内,延禧宫是皇上专程拨给她的宫殿,距离皇上的御书房最近,也算是颇有深意。 慧贵妃今日身着一身七成新铁锈红褙子,明明衣裳的样式颜色皆为不显,可配上她那艳绝六宫的原貌,谁也忍不住多看几眼,如今她见着沈易北坐在下首正欲起身,摆摆手道:“世子爷不必行礼,你我早已是熟人,何必这般多礼?” 沈易北丝毫没有放松,只道:“慧贵妃娘娘折煞我了,如今您是皇贵妃,不得不多礼。” “说这些做什么?“慧贵妃朝着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便有人将人都带了下去。 惠贵妃这才道:“今日本宫喊你过来,的确是有要紧事,要说本宫从小就跟着姨母长大,身边就姨母、斯文、子文三个亲人,可如今这三人都居于你宁远侯府,本宫见见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本宫原本是想见见你那位新夫人的,只是斯文说算了,那就作罢好了,可本宫有些话却不得不说,若是不说出来,怕是晚上都睡不着。” 沈易北是知道慧贵妃的性子的,她从来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外头流言纷纷,有人说慧贵妃是祸国妖姬,有人说慧贵妃善于心计,还有人说慧贵妃是狐狸精转世,可他从小和慧贵妃一起长大,慧贵妃是个什 分卷阅读27 么样的人,他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慧贵妃是个极其洒脱,敢爱敢恨的女子,有心计,却不滥用心计,你要是不惹她,她也不会招惹你,你要是惹了她,她就算是折损自己一条命也要同你拼个你死我活。 这样的一个女人在宫中,想要在深宫中生活下去很难,可偏偏皇上爱极了她这样的性子。 ☆、谈条件 众人都怕皇上,敬皇上,殊不知贵为九五之尊的皇上也只是个寻常人而已,在皇上眼里,只有慧贵妃将他当成夫君,甚至当成一个正常的男人。 这些事情,沈易北也知道,他在宫里也安插了眼线的,如今只道:“慧贵妃娘娘折煞陈氏了,她是个寻常妇道人家……” “得了吧,在本宫跟前时候这些做什么?本宫虽没见过陈瑶,可还能不知道你的性子?”慧贵妃神情寡淡,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了解你的可能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玉甄夫人也好,还是宁远侯夫人也罢,这两个都不是聪明的,之前两人打擂台的时候,慧贵妃没少琢磨沈易北母子,“要是那陈瑶只是个寻常妇人,没点过人之处,你会娶她?” “斯文是本宫的亲生妹妹,她是什么性子,本宫心里有数,别的不说,她的容貌却是数一数二的……陈瑶容貌上也能比过她去?” 沈易北却道:“在外人眼里,表姑娘自然比陈氏好看,可在我眼里,陈氏却是最好看的。” 慧贵妃听闻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忍不住嗤笑一声,“你沈易北聪明,本宫也不是傻子,你为什么娶陈瑶,你我心中都一清二楚,一来是你不想要娶斯文,二来是陈瑶年幼的时候曾救过你的姓名……不过你成亲了也好,在本宫看来,你这人心计太深,于斯文而言也不是什么良配。” 她是非常关心自己妹妹的,可今日将沈易北找来延禧宫却是另有其事,如今她的声音也渐渐低下去,“本宫知道皇后娘娘在拉拢你,你拒绝了陈大人,不知道你可否愿意投靠于本宫?” 沈易北之前不是没往这方面想过,只是人人都知道慧贵妃不贪恋权势,就连当初皇上要晋她的位分,她也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了,“这话,我有些听不懂。” 顿了顿,他才道:“宫中女人所求的无非有三件事,一则是恩宠,二来则是儿子的皇位,最后则是家族的荣耀,在我看来,这三点于慧贵妃娘娘而言应该是没什么吸引力的,我投靠于慧贵妃娘娘的意义又是什么?” “既然慧妃娘娘知道陈大人找了我,想必也知道我与陈大人说了些什么,我志不在此,还请慧贵妃娘娘另请高明吧!” 慧贵妃早就知道他会这样说,如今只淡淡一笑,“那世子爷觉得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你没有了,自从我进宫的那一日起,你,我,甚至宁远侯府的命脉,都已经紧紧绑在了一起。” “你以为就算是你当日答应了陈大人,愿意投靠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就敢用你吗?皇后娘娘看重你是一回事,可也是在忌惮你的。” “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没有别的选择,至于我要做什么,现在你不知道,以后你会知道的……我不要权势,不要儿子,不要家族的荣耀,甚至我知道四皇子不是储君合适的人选,他性子太过于柔弱,太过于平庸,当不起这万千子民的担子。” “在朝堂见解这方面,本宫知道自己比不过世子爷,若是世子爷觉得谁可以,我们也可以一同扶持那人上位,只要那人不是四皇子,皇位上的那人是谁,本宫无所谓。” “本宫相信世子爷识人的本领不会差,本宫的手段一样也不会差。” 话说到这份上来了,沈易北这才有些兴趣,他对慧贵妃那些事半点兴趣都没有,对于以后皇位上的那人是谁,还是很有兴趣的。 他从小是跟着老宁远侯和老夫人一同长大,从小在这两位长辈的教导下,励志成为一个忠臣,可这么些年下来却对朝廷极为失望,所以一直并未入仕,可这并不代表他对朝廷没有期望的。 他缓缓开口:“慧贵妃娘娘是个洒脱之人,很多话我就不必藏着掖着了,我投靠于你,对我而言,对宁远侯府而言有什么好处?” 之前他就知道慧贵妃不简单。 慧贵妃正色道:“本宫会尽快给斯文定下亲事,不知道这个条件你可否满意?” 沈易北抬头看了她一眼,慧贵妃是极疼谢斯文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可慧贵妃如今为了扳倒皇后,连自己的妹妹都顾不上了。 不过沈易北也并没有答应下来,这件事事关重大,他不能不小心谨慎。 从古至今,因一步路走错而导致家破人亡的例子不在少数。 沈易北心事重重,等着他回到镜园,却听闻谢斯文差人送了一筐子樱桃来,镜园里那几棵樱桃树早已谢了,没樱桃可言,石头道:“这是表姑娘身边的立婷姑娘送过来的,说是表姑娘说了,当初她吃了镜园的樱桃,这是赔给您的,说是这些樱桃是慧贵妃娘娘赏给她的,乃是福建一带送过来的贡品……” 分卷阅读28 石头说话的时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话说的对不对,如今见着沈易北沉思着没说话,忙道:“小的马上叫人把这些东西送回去,不过是宫中的贡品而已,我们宁远侯府向来不缺这些东西的……” “慢着!”沈易北不由想到慧贵妃开出的那个条件,只觉得谢斯文好像也挺可怜的,估计慧贵妃赏了一筐子樱桃下来开心的像什么似的,殊不知在慧贵妃心里,她也算不上什么,他觉得谢斯文也挺可怜的,“算了,留下来吧!” 石头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世子爷不喜欢吃樱桃,当初他不懂还曾问过世子爷,既然不喜欢吃樱桃,为何还要在镜园里种上几棵樱桃树?那个时候世子爷直说,到了初夏时候,樱桃红澄澄挂在绿叶之中,挺好看的。 那个时候的世子爷才八九岁,就像是小大人似的,石头难得觉得世子爷和自己一样,还是个小娃娃了。 正惊愕着了,他又听到世子爷道:“你把这些樱桃拿下去,给下面的人分了吃了吧!” 石头:“……” 原来他的世子爷还是没有变。 ☆、香饽饽 沈易北因为进宫一事,这几日都不得安生,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纵然不对别人说,可自己心里也是一肚子的担心。 这日沈易北抛下随身随从,独自一人去花园逛一逛,如今已到了酷暑,花园里人烟稀少,他没走几步,便觉得有些炎热,便坐在凉亭中歇息,谁知道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老子的妹妹是世子夫人,你这个丫鬟居然说她没有银子?定是你在空诓老子。” “宁远侯府多得是银子,怎么,你们一个个把老子当傻子哄?老子就算傻子也知道当日那沈易北对陈瑶有多上心,当初陈瑶的嫁妆都是沈易北命人准备好,送过去的,如今找娘们要几百两银子,却扯东扯西?” “还真是女大不中留,要早知道这样,在你们主子出生的时候,老子就该将她掐死,也免得浪费我陈家那么多米粮。” 世子夫人? 沈易北听着那动静,知道这人定是陈家的人,不怪他偷听,实在是这声音太大,他往不远处走了走,果然见到了陈瑶的大哥陈大虎与知画在一起之话。 知画看起来却是极为小心,压低声音道:“世子夫人如今日子过得有多难,你们知道吗?她没有靠山,如今能靠的唯有世子爷,能给的该给的世子夫人都给你们了,甚至自己的嫁妆也偷偷变卖了一部分。” “如今剩下那些都是不能动不敢动的,难道你们非得让世子也瞧不起她,让她失去这唯一的庇佑?弄到那个地步你们就高兴了?” 知画是很小的时候就跟着陈瑶的,她并不知道陈瑶是重生过一次的,更不知道陈瑶为了找到她是费尽了千辛万苦,不过她上辈子就忠心耿耿,这辈子也是一样的,心里眼里只有知画。 陈大虎可不管这些,大手一挥道:“老子可不管这些,反正老子就是要银子,你们要是不给,老子就去找你们世子爷要,老子就不信,老子是他大舅子,还有找他要银子,他不给的道理?” “还有,当日我与你们说的事你们得快点,谢斯文什么时候才能嫁给老子?老子怎么说也是宁远侯府世子夫人的哥哥,那谢斯文是寄居在宁远侯府的表姑娘,我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回去与老子那妹子说一声,这谢斯文老子非娶她不可,要陈瑶快些准备,越快越好,要不然老子这脾气你们也是知道的,这脾气上来什么都顾不了,要是闹大了,谁脸上都不好看。“ 知画还在絮絮叨叨说着求情的话,可沈易北有些听不下去了,他本该二话不说将这人赶出府,只是他倒是想要看看陈瑶会如何做,至于谢斯文,慧贵妃想必也是早有安排了。 沈易北没有再多管这件事,只拔腿想要去苜园看看陈瑶。 此时此刻的谢斯文也在苜园之中,她时时刻刻记得与表姑娘协商的两个要求,虽说这位表姑娘说话不作数,可凡事总得试一试,要不然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她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瑶其实也挺苦的,家世不显,沈易北对她不算好可也不算不好,经常会赏赐些东西给她,稀罕胭脂水粉,镯子发钗……那叫个一应俱全,只是却从未碰过她。 下面的那些人都是捧高踩低的,见着陈瑶不得宁远侯夫人喜欢,不得沈易北疼惜,也就顺杆子往上爬了,唯有谢斯文偶尔来这苜园陪她说说话。 最开始的时候陈瑶也是怀疑过谢斯文的用心,只是每每刚有丫鬟前来通传说沈易北要来,谢斯文马上就撤,陈瑶也就有三分相信她了。 如今想着知画久久未回,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上辈子她就在这一家人手上吃足了苦头,就是她那不成器的哥哥将她以一百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那个男人,这辈子她千辛万苦才能嫁到宁远侯府来,自然不愿再重蹈覆辙。 谢斯文同她说话的时候也觉得她有点不对劲,这人眼神缥缈,时不时扫向门外,而她身边的丫鬟 分卷阅读29 知画不在……种种一切都说明事情不对劲,不过陈瑶不说,她也不会多问,只寒暄道:“……世子夫人院子里这几株兰花养的挺好的,我这人笨手笨脚的,院子里的花儿都养死了,倒是院子里那几棵桃树和葡萄藤不错,这几日葡萄已经泛紫了,过几日熟了之后我要人给世子夫人送来些。” “好啊。”陈瑶笑了笑,看起来是开心极了,“那我就多谢你了,对了,前几日你送来的樱桃听说是慧贵妃娘娘从宫里赏赐下来的,味道十分不错,劳烦你帮我与贵妃娘娘道一声谢。” 谢斯文笑着应了。 陈瑶吃了一块糕点,这才开口道:“对了,斯文你该是已经及笄了吧?” 谢斯文点点头,道:“对,今年我已经十六了。” 十六岁放在现在,那还是个刚上高中的毛娃娃,可搁在古代,有些人的孩子都已经能打酱油了。 陈瑶拉着她的手道:“前些日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婆母想要你与我一同侍奉世子爷,你不愿意,可如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说句不该说的,我自诩将你当成妹妹一般,你的亲事没有着落,我心里也有些着急,不知道你想要找个什么样子的夫婿?” 谢斯文捡了糕点上面的葡萄干吃,一点都不见外的,她相信陈瑶的为人,起码这个时候是相信的,要是女主不善良,那是没资格当女主的,“我这名声,如今已经恶臭远扬了,谁敢娶我?我倒是觉得,一辈子不嫁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说着,她苦着一张脸道:“只可惜姨母和姐姐怕是不会答应,我不想嫁入高门,想要嫁一个喜欢我,对我好,日日把我捧在手心里的,家世平庸也无所谓,反正人这一辈子啊,只要能吃饱喝足就已经可以了,除此之外,我没别的要求……” 陈瑶一听这话,就差两眼冒精光,之前陈大虎与她说的事情,她是日日夜夜都惦记着,她从不想害任何人,可若是谢斯文和陈大虎郎有情妾有意,那就最好不过了,陈大虎对她没半点哥哥的样子,可那张嘴哄女人却很有一套的。 想及此,她便更有耐心起来。 沈易北站在门外,原本是想要进去的,可如今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心里有说不出的失望来。 对陈瑶,他是没有喜欢之情的,可也谈不上讨厌,在感情这一块,他一向很淡漠,如今只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来。 他转身就走了。 谢斯文还在同陈瑶唠嗑,她一向是一个感情至上的人,要是碰到了对的人,别管什么家庭门楣,那都不算事儿。 后来还是陈瑶说沈易北可能要过来用午饭,她忙站起身来,道:“那世子夫人先忙,我就回去了。” 她可是不想与沈易北打罩面,只是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正回去的路上,谁知道远远见着沈易北,沈易北身后跟着的石头似乎……还抱着两坛酒? 这人怎么了? 方才陈瑶不是说沈易北要去苜园用午饭的吗? ☆、同是天涯可怜人 谢斯文懒得搀和沈易北他们两口子的事儿,绕道而走,甭管沈易北去哪里用午饭,和她都没有关系。 谁知道上九曲桥拐弯的时候,沈易北瞄到了一抹月牙色的身影,怎么瞅怎么像谢斯文,他不由道:“那人,可是谢斯文?” 石头瞅了瞅,只道:“回世子爷的话,那人的确是表姑娘。” 沈易北点点头,可旋即一想,一人喝酒好像也挺没劲的,这谢斯文和自己一样,看着风光,倒是挺可怜的,只道:“请表姑娘过来一道喝酒吧。” 石头只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见着沈易北头也没回,犹豫着就下去了。 等着谢斯文听闻沈易北邀请自己喝酒,愣了一愣,回味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石头哥,你说什么?你说世子爷邀请我一起喝酒?” 这放在现代,一个男人邀请女人去喝酒蹦迪,百分之百是对那女人有意思,可这沈易北……该不会是还没有开始喝酒就醉了? 石头现在也恍若梦中,道:“对,世子爷就是这般说的,不知道表姑年报可否赏脸?” 赏! 为什么不赏沈易北这个脸面? 谢斯文倒是要看看沈易北要做些什么。 等着她去镜园的时候,沈易北已经喝了半坛子酒,有些人喝酒神情迷糊,可沈易北喝多了酒,眼神却愈发清明,但是说话的时候却是露出破绽,“原来是斯文来了啊……” 在谢斯文的记忆中,沈易北要么是喊她“表姑娘”要么是气急败坏的喊她“谢斯文”,态度疏离又冷漠,这一声“斯文”却带了几分陌生。 谢斯文知道他喝多了,只道:“世子爷这是喝了多少酒?可是有什么事儿发生?” 她记得沈易北从宫中之后面上就带着几分愁容,她虽然没和沈易北近距离打过交道,可可远远看过几次,看样子是慧贵妃和他说了些什么。 沈易北摇摇头,神色已经有些不清了,“今日我们不说旁的,石头, 分卷阅读30 拿一个碗来,今日咱们不醉不归,我们都是天下可怜人啊!” 谢斯文倒是觉得挺幸福的,除了那个言而无信的表姑娘,她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玉甄夫人几乎将她捧在手心,可如今那一碗酒已经递到自己的跟前,她接过来,勉强喝了一口,却发现味道不错。 沈易北还是挺有心的,他所喝的是那上等的花雕酒,谢斯文喝的却是省一杯他自己酿的梅子酒。 谢斯文原来就听闻过沈易北喝酒和喝茶一样,讲究颇多,如今她一口喝下去半点酒味都没有,却是满口的梅子香,她忍不住多喝了两口,更是赞叹起来,“世子爷当真厉害,这梅子酒就像是梅子汁似的,真是好喝。” 沈易北只是想有个人陪自己喝酒,其他的,则是全程无交流,如今他是将醉未醉,几口酒灌下肚那是又狠又快。 谢斯文见了都有些吓坏了,直说让他慢点喝,可沈易北置若罔闻。 谢斯文也不是那种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见着他不说话,也就自顾自喝起就宛如梅子汁一般的梅子酒来,谁知道喝了两杯,她就觉得头发晕,舌头也开始打结了,“这……这梅子酒好喝是好喝,就是酒劲儿有点大,我不能喝了,我要回去了!” 原来她就喝酒,不过都是小酌几杯,也从未有过喝多的时候,知道外头的世界太危险,每次还没喝多了,就撤了。 虽然知道沈易北对自己没意思,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走了好。 谁知道这梅子酒后劲儿太大了,明明谢斯文看着门在不远处,走起路来却是歪七竖八的,这门距离自己却是越来越远了,最后还是沈易北把她拽回来,嗤笑道:“斯文啊,我看你好像是喝多了……” 这一声“斯文”却是叫谢斯文想起来了,当初玉甄夫人是先进宁远侯府大门的,等着玉甄夫人在宁远侯府站稳了脚跟,这才将他们姐三个带进宁远侯府,那个时候她看着宁远侯府就像是看皇宫似的,不敢走路不敢说话,后来还是沈易北拉着她的手道——斯文啊,不要怕! 好像,好像从那个时候开始,表姑娘就喜欢上沈易北了,年幼时候的表姑娘过的是极惨,玉甄夫人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带着三个孩子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表姑娘想吃顿饱饭都难,更别说吃肉了。 那个时候见着一个温柔的小哥哥看着自己,还给自己端来了山珍海味,是个人,都会爱上沈易北的。 只是啊,表姑娘的爱太过于炙热,她的爱占有欲太强,一步步把沈易北越逼越远。 想起这些事,谢斯文只觉得心里酸楚的厉害,她知道,定是这位表姑娘又跑出来作祟了,索性把表姑娘心中所想的话也问了出来,“你为何不喜欢我?你明明知道我那么喜欢你的?这几日我也想明白了,你不喜欢陈瑶,之所以娶她,就是为了挡住我,是不是?” 沈易北看着她直笑,说起话来也有些含糊不清了,“你病了一场,倒是比之前聪明多了,是这样没错。” 可是话锋一转,他却是道:“若你从前像现在这样,可能我就不会讨厌你了吧……” 接下来沈易北再说什么,谢斯文却没听到了,她身子一歪,就倒在了沈易北身上。 谢斯文头疼,头疼的厉害,她这人有个毛病,喝多了酒不吐不吵不闹,就是头疼,如今只觉得自己像是一艘孤苦无依的小舟在海上飘着,那海浪拍打着她,她只觉得自己难受极了。 谢斯文嘴里更是喃喃道:“妈,妈,我好难受啊,头疼!我头疼!” 胡乱之中,她随便抓住一只手,直往自己太阳穴送,她小时候病了妈妈就是这样替她揉太阳穴的,好像揉一揉,就能舒服多了。 不过这手是谁的手?力道怎么大了些?不过对如今的谢斯文而言,也舒服多了。 迷迷糊糊之中,谢斯文这才觉得好受多了。 她这般酣甜一睡,却不知道自己睡到了什么时候,正迷迷糊糊睡着,却听到耳畔有喧嚣声传来,“这……这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玉甄夫人是个下贱东西,她那外甥女也只知道勾男人,世子爷这才成亲几天,就做出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来?” 这似乎是宁远侯夫人的声音,谢斯文不喜欢她,翻了个身,下意识拿手捂住耳朵。 可没过多久,似乎又有陈瑶的声音传了过来,“母亲,世子爷和斯文定不是有心的,今日,今日……” 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中已经带了几分哭腔。 此时此刻,镜园是半点都不安静,闹腾腾的,就连陈瑶身边的知画都敢蹦出来“指手画脚”了,如今她跪在地上,哭的比陈瑶还惨,“夫人,夫人,您可是要替世子夫人做主啊,世子夫人将表姑娘当成亲姊妹似的,今日中午世子爷还说要去苜园用饭,可世子夫人左等右等都没能等来,没想到世子爷却被表姑娘勾了去……” ☆、酒醉之后 谢斯文只觉得头疼欲裂,耳畔更是传来知画那时长时短,宛如唱戏一般的哭声,更觉得脑袋要炸了。 脑袋疼也就算 分卷阅读31 了,偏偏还有人上来推她,这一个个人简直是欺软怕硬,如今不敢朝沈易北下手,挑她一个弱女子下手? 其实怨不得人家这样,如今这个世道,男人哪里会有错?这堂堂宁远侯府世子曰是更加不会有错的。 谢斯文被他们推醒,迷迷糊糊一看,好家伙,这宁远侯夫人和陈瑶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了,大有一副捉奸的架势。 宁远侯夫人见她睡眼惺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小声嘀咕道:“和你姨母一样是个下贱胚子,这才几岁啊,满心就知道勾男人。” 她到底是顾及着宫中的慧贵妃,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强压着怒气道:“你们在做什么?陈氏平日里待你像是亲妹妹似的,你如何能做这样的事情?之前我曾与你说过,要你给世子爷做姨娘,你端着不愿意,如今却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不知羞耻!” 谢斯文平素都懒得和她争辩,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偏偏今日脑袋疼的厉害,脾气也没那么好了,“敢问夫人一句,您怎么知道这件事是我主动的?怎么不问问你儿子,是不是你儿子找的我?” “宁远侯夫人您啊,好歹也是个女子,说话怎么就这般难听?自己管不住自己的丈夫,埋怨我姨母做什么?就算今日没有我姨母玉甄夫人,明日后日也有别的女人,你好好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其实关于宁远侯和宁远侯夫人的故事,谢斯文也听到过很多,宁远侯夫人出身名门,从小是被娇惯着长大,说话做事就没过脑子的,若非是宁远侯老夫人拎的清,一直护着她,要不然宁远侯不知道休了她多少回。 宁远侯夫人被她气的直发抖,指着她颤颤巍巍道:“你……你简直是不知羞耻,犯了错也就罢了,还将脏水泼到世子爷头上去。” 说着,她更是对身边的妈妈道:“来人,给我把人喊醒,把世子爷喊醒,我倒是要问问有没有这种事儿。” 这种事是越闹越大,谢斯文是深知这个道理,也就是刚才一时冲动才说出那样的话,如今只想着早些息事宁人,她还打算早点脱离宁远侯府这个火场了,要是名声坏了,搞不好真的一辈子离不开这里。 至于和表姑娘做的交易,谢斯文却不做奢望了,只能道:“我承认是我勾引世子爷在先,世子爷宛如柳下惠一般的人,架不住我软磨硬泡,死皮赖脸缠着他,世子爷这才陪着我喝了几杯酒。” “对了,这酒里还被我下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世子爷才会和我同眠一起。” 话毕,她瞄了一眼,外头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想着这种事情还真是有苦说不出了,这姑娘家家的名声最为重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非是嫁给沈易北,只怕只能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算了,不嫁就不嫁吧,她到时候进宫好好求一求慧贵妃,寻一方小院子,养养花儿侍弄侍弄狗儿鱼儿,也是悠哉美哉。 说完这话,她也不管宁远侯夫人和陈瑶怎么想,迈着虚无缥缈的步子走了。 至于陈瑶,她则想着有机会和陈瑶解释解释。 宁远侯夫人惊呆了,惊的话都说不出来,陈瑶倒是一愣,瞬尔则是红了眼眶。 沈易北喝的酒比谢斯文多多了,如今虽还没完全清醒,可她们说的话,听的是一清二楚。 他任由着陈瑶安排人把自己扶到榻上,时不时听到陈瑶的啜泣声。 此时,宁远侯夫人已经被谢斯文气到了,甩袖离去,屋内就剩下陈瑶和她的几个心腹丫鬟,知画说起话来就更加肆无忌惮,“世子夫人,我说句不该说的,您对表姑娘宛如亲姐妹,可她却是这样对您,如今大爷对您步步紧逼,您不如就想个法子让她嫁给大爷,正好一举两得……” “知画!”陈瑶压低声音训斥她道:“以后这样的话莫要再说了,要是再听到这样的话,就算你跟在我身边多年,也别怪我罚你!” 知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下,攥着她的手,恳切道:“世子夫人,就算是您今日要了我的命,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世子爷是您唯一的依靠,若是叫人抢去了,您该怎么办?您曾对我说过,您曾做过一个梦,梦到您上辈子嫁给了别人,是世子爷把您从水火之中救出来的,您这辈子是来报恩的……世子夫人,我看出来了,您喜欢世子爷,难道就愿意眼睁睁看着世子爷被人抢走?” “如今慧贵妃娘娘如今已经是皇贵妃了,若是有朝一日生下皇子,只怕整个宁远侯府都要看表姑娘的脸色行事,到时候只怕就连夫人也会站在她这边的,世子夫人您没有靠山没有娘家支持,若是再不为自己打算,只怕到了最后连什么都没有了,还请世子夫人多为自己想一想啊……” 这一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陈瑶那一颗白莲花的心也忍不住徘徊犹豫起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上辈子柔弱了一辈子,到了最后又落了个什么下场了?这一辈子难道也要这般? 她思来想去,最终只低低应了一声——让我好好想想吧! 殊不知这话已经被沈易北听完了。 谢斯文这边也是怒气冲冲的,她不是怪自 分卷阅读32 己,也不是怪沈易北,倒是有点怪立婷。 她一早就发现出此人的不对劲来,可想着人像立婷这种家生子,要是她不要立婷,只有死路一条,想着用爱感化她,可万万没想到这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立婷明知道她在镜园,明知道她大半日没回,却依旧没个只言片语,这是个当丫鬟的样子? 果然,等着谢斯文去耳房的时候,却听到了立婷和小丫鬟们的嬉笑声,“……今晚上表姑娘怕是不会回来了,可这小厨房也不能空着,就给我炖个肉末鸡蛋羹,再做个清蒸鲈鱼吧!” 这小厨房还是谢斯文病着的时候,玉甄夫人求宁远侯给加上的,如今竟成了这些丫鬟的后厨房? ☆、娶了她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谢斯文站在耳房外面,要是她不出声,很难有人注意到她就在此处。 个时候她又听到一个小丫鬟的声音,“立婷姐姐……这,这样不太好吧?要是要姑娘知道了……” “姑娘?姑娘如今正快活着了,哪里会顾得上我们?”立亭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高兴,如今更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话音一转道:“还有以后只要不是当着姑娘的面儿,不要叫我‘立婷’,这名字难听死了!” 小丫鬟年纪小,胆子还是有点小,战战兢兢道:“是,紫鹃姐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只是……这小厨房的份例,每日都是有限的,到了月底更要将账本子报给姑娘看的,之前姑娘不注意也就罢了,现在姑娘若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用晚饭,小厨房的开支上多了这一项,只怕……” “只怕什么?”立婷从来不把这些小丫鬟放在眼里,如今一拍桌子,训斥道:“叫你去你就去,这么多话,信不信我将你撵出去?” 她向来是无法无天惯了的,谁知道她正说的起劲,门却倏地被人推开了,“你要将谁赶出去?我倒是不知道了,你不过是我身边的丫鬟,如今怎么像这院子里的主子似的,动不动要将这个赶出去,要将那个赶出去,我看你怎么不把我也赶出去?” 如今立婷正捧着个桃儿在啃了,扭头见着谢斯文来了,手一松,那桃儿就滚到了地下,她吓得忙跪了下来,“姑娘,姑娘,不是……不是您听到的那样的……” “那还是哪样的?”谢斯文一向是好脾气。如今却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她不是没有给过立婷机会,厉声吩咐道:“来人,立婷背后非议主子,不忠不义,给我掌嘴二十下。” 立婷如今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丫头,这掌嘴二十下,只怕大半个月都没脸见人了。 没人敢上前来,因为从未有人见到谢斯文发过这样大的脾气,谢斯文之前胡闹归胡闹,可对自己身边的丫头却是掏心掏肺的,她之前是过了苦日子的,如今就见不得别人受苦,可没想到有人是爬到了自己的头上。 谢斯文指了指方才发声的那个小丫鬟,道:“你来动手。” 说着,她又点了屋内的两个粗使妈妈,这三人犹犹豫豫上前,说是掌嘴,可这些人到底都是同住在一院儿的,那些妈妈丫鬟们心肠不坏,下手也并不重,可就算是这般也听得到立婷哭天喊地的声音,“姑娘!我错了!我错了!” 谢斯文回想当初种种,坐在上首,很是痛心,“你从小也算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我来了宁远侯府姨母就将你拨到我身边伺候,从那个时候,我就把你当成请姊妹。” “可你呢?这么些年又是怎么对我的?平时一些小偷小摸,仗势欺人也就罢了,之前我病了那么一场,你敢说没有你在其中挑唆,没有你在其中使绊子?我想这人这一辈子没有不犯错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不准你也就能悔过了。” “我将你的名字改成‘立婷’,也就是为了处处提醒你,可是你的这些日子倒是更加猖狂,甚至记恨上我了是不是?” 被几个妈妈按着的立婷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她从小跟着谢斯文也算是养尊处优的,如今几个巴掌下去,一张娇俏的小脸就肿了起来,“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 谢斯文道:“你也别和我说什么敢不敢的,既然都做了为何不敢认?你要是大大方方承认了,我还兴许还能高看你两眼,说吧,谁指使你做的!” 立婷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狡辩,“奴婢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奴婢这次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既然知错不改,再就继续打,打到她知错为止!”谢斯文真的是气狠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立婷也是女人啊,难道不知道这种事情对一个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 立婷听到这话是真的怕了,忙道:“说,奴婢都说,是夫人指使奴婢这样做的,夫人对奴婢说……您这是当了婊/子还要你牌坊,说您这是给脸不要脸,故意拿乔,奴婢今日见着您去了镜园,就把这件事告诉夫人,剩下的事情,奴婢就不知道了。” 谢斯文却不敢小看这个丫头的,很多时候做大事的人都是被身边的人耽搁了,“是不是你说我主动去了 分卷阅读33 镜园,还与夫人说我想勾引世子爷一类的话?” 她虽不太了解宁远侯夫人,可却是了解一个母亲的,特别是宁远侯夫人这个人很好看透的,宁远侯夫人厌弃她是一码事,可却不愿将事情迁怒到自己儿子头上。 今日宁远和夫人这般笃定的来了镜园,定然是有人在背后说了些什么。 立婷看谢斯文的表情就像是见了鬼似的,虽然她没说话,可是她脸上的表情早已出卖了她。 谢斯文也懒得和她纠缠,只吩咐两个妈妈道:“你去禀了夫人,就说这人我不要了,看她自己怎么处置吧!” 玉甄夫人这姑侄俩儿真的是不怎么聪明,直到现在立婷的卖身契还捏在宁远侯夫人手上,这要别人怎么对谢斯文忠心耿耿? 两个妈妈瞧这阵仗,压根就不敢多说,应了一声带着嘴角淌血的立婷就下去了。 谢斯文看着跪在地下的小丫鬟,方才她掌了立婷的嘴,如今跪在地下瑟瑟发抖,是心有余悸。 谢斯文这才知道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鬟叫做芳草,是这院子小厨房中的一个小丫鬟,因为人不太聪明太过于老实的缘故,所以一直没能冒头。 但是谢斯文却是看中了她,二话不说直接把她带到了自己身边伺候。 等着世子爷和表姑娘一同醉酒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已经是到了第二日傍晚了,自古以来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个个深闺大院中的丫鬟婆子闲得很,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最后都说有人亲眼所见,见着表姑娘坐在世子爷身上,两人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亲/嘴儿了。 就连诸事不管,一心拜佛的老夫人都听闻了这事儿,将沈易北叫到了自己的小佛堂。 老夫人是个厉害人物,丈夫去世后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宁远侯府,也就是如今沈易北大了,这才偷闲了几年,待沈易北一进门,她老人家便拿起拐杖狠狠朝沈易北抡了过去,“好,好,真是好的很!” 沈易北是知道自己祖母性子的,如今也不辩解,更何况,这件事他本就心里有愧。 老夫人拿拐杖指了指佛祖,扬声道:“你当着佛祖的面,告诉我老婆子,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当初你说要娶陈氏,你母亲不答应,你是怎么与我说的?你说男儿家建功立业该靠自己,还说自己不喜欢谢斯文,如今一转头就做下这等丑事?” “我老婆子不知道是你短短时间内三心两意,还是你见着慧贵妃如今颇得圣宠,所以来的这么一出?” 这话说的就很重了,而且还很刻薄。 沈易北一撩直裰,跪在了佛祖跟前,“孙儿当着佛祖的面发誓,孙儿觉不是这种人,如有歹心,便叫孙儿不得好死。” 老夫人听闻这话,心头悬着的那一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可面上神色依旧不好看,“你没有这个心思还如此糊涂?暂且不论慧贵妃有多厉害,如今不管谢斯文从前做过什么,对你心意如何,可人家如今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你要别人如何做人?” 沈易北也是挺后悔的,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还请祖母示下。” “娶了她吧!”老夫人也不喜欢谢斯文,之前的谢斯文,只怕谁都不会喜欢,“这件事我会同你母亲、玉甄夫人说,我会进宫同慧贵妃娘娘请罪,娶了她以后好好对她,以后若是对她不耐烦的时候,想想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沈易北想着之前在宫里和慧贵妃说的那些话,抬起头道:“可是祖母,我不喜欢谢斯文,我娶了她也是害了她,而且……我看她现在这样子,对我也是没有别的心思。” 你喜不喜欢一个人,别人是能看得出来的,不知道从何时起,沈易北发现谢斯文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光。 老夫人却是拿起了当初说一不二的做派来,“这件事没有转寰的余地,这是最好的补救方法,从小到大你事事都是自己拿主意,只是谢斯文,今日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没有商量的余地!” ☆、平妻之位 沈易北还要说话,可老夫人已经不管不顾走了。 老夫人执掌宁远侯府这么多年,早已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如今不等沈易北开口,已经扶着丫鬟的手出了佛堂。 若说这世上最了解沈易北的人,莫过于老夫人了,正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孙儿,生怕沈易北使出什么幺蛾子,一出佛堂便命人将谢斯文请到了自己跟前。 这一路上,谢斯文心里有些发怵,她并不怕宁远侯夫人那种纸老虎,像宁远侯夫人那样的人嘴上叫着响,可却没几分本事,一言一行她都能看得透。 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也就见过老夫人一面,这位老人瞟谁一眼,好像就能把那人看得透透的似的。 别说是谢斯文了,这宁远侯府上下几乎没人不怕她敬她的,所以等着谢斯文到了老夫人跟前时,很是不安,更是隐隐猜测到了几分。 老夫人平素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如今却对她笑眯眯的,“斯文来了呀,起来吧!小厨房里才熬了红豆薏仁汤,这盛 分卷阅读34 夏的时候湿气重就要多喝喝这些败火的,来人啊,给表姑娘盛一碗上来!” 这红豆汤是用冰湃过的,按理说老人家的肠胃娇贵是不能用冰的,谢斯文接过碗的时候就知道这碗红豆汤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只道:“多谢老夫人,老夫人向来身子不好,算算日子,我已经好些日子没给老夫人请安了,不知道老夫人这次将我找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老夫人这些日子虽不管事了,可宁远侯府上下的所有事情没什么能瞒过她的眼睛,她听说这表姑娘变了,变得聪明伶俐,原本她是不信的,可如今见了这才相信,三言两语就道:“既然你开门见山,我老婆子也不藏着掖着了,如今宁远侯府上下传的是沸沸扬扬,皆说你和世子爷不清不楚,要是我老婆子是没记错的话,如今你也十六七岁了,照这趋势下去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你是慧贵妃的妹妹,自学是不愁嫁的,可是嫁了过去,旁人又待你如何,想必你心里也是有数的,既然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你不如就嫁给世子爷,你放心好了,我会亲自进宫去求皇后娘娘,许你一个平妻之位。” 说实在的,她并不喜欢谢斯文,当正妻出身的,普天之下又有几个瞧得上小妾了?更何况这些年谢斯文的做派,实在是让别人喜欢不起来。 可是,这件事是自己孙儿错了,那就一定要承担责任来。 古人都是很含蓄的,就连像宁远侯夫人这样的人也很少这样直来直去,说话之前先寒暄个两句,如今听闻老夫人这一番开场白,有点愣住了。 老夫人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只道:“若你不愿与世子爷在一起,我老婆子也无话可说,等着成亲之后你们不用住在一起,甚至不必见面。” “我不愿意。”谢斯文有种错觉,好像老夫人什么都知道,只是没说明白罢了。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她这点事,只怕不出三日就能闹得京城人尽皆知,老夫人也算是好心,原本她以为老夫人会和宁远侯夫人一样,会说要她当姨娘,“我知道老夫人是怕我下半辈子孤苦无依,如果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是,就算是这般,我还是不愿意嫁给世子爷,世子爷已有世子夫人在先,两人成亲不足三月,若是我搀和进来,世子夫人成了什么?世子爷成了什么?宁远侯府又成了什么?他们都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看到大家的评论啦,在他们没相爱之前,斯文是不会嫁的,毕竟斯文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 ☆、尴尬 若说方才老夫人对谢斯文是高看了一眼,如今她听了这番话,却忍不住对谢斯文刮目相看,“这世道有如此想法的女子屈指可数,你有如此决心是好事,只是啊,这条路很艰难,你想过没有,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不出几日传出去了,只怕还会牵连到慧贵妃娘娘,时候宫中的人指指点点,京城里的人指指点点,这一切的后果你都想好了吗?” 谢斯文自己是不怕的,她好歹也是半只脚踏入娱乐圈的人,这是是非非她看多了,知道自己不理会,那流言蜚语也就渐渐平息下来,只是宫里头的慧贵妃……她虽没有见过慧贵妃,可自从她的病好之后,这慧贵妃派人送来的东西就像是流水似的。 谁人对她好,谁人对她坏,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更何况,宫廷戏她也看过不少,有人想要抓住慧贵妃的辫子,就算是慧贵妃宫里死了一只耗子,那都能大张旗鼓的,说是慧贵妃残害无辜的小动物。 谢斯文不免有些迟疑。 老夫人见状却道:“我老婆子是什么样的性格,你也清楚,就和你说实话罢,我不喜欢你,更是从未想要你成为我的孙媳妇。” “只是这件事闹成这样子,你有错世子爷也有错,你们成亲对你来说不算是什么坏事,免得外头的人指指点点。” 她心里清楚得很,对宁远侯来说,沈易北娶了谢斯文并不算是是什么好事,甚至因此还会和慧贵妃绑在一起,这对宁远侯亦或者沈易北而言都是极其不利的。 沈易北那日出宫之后,也把慧贵妃的话语老夫人说了,老夫人只丢下一句话——这宁远侯府如今已经是你在当家,凡事你自己拿主意就成,碰到拿不定主意的,再来问我老婆子。 所以在这个情形未定的时候,沈易北是不能与慧贵妃的人有半点牵扯。 只是老夫人是女人,更加明白姑娘家的难处,所以才会有今日这番话。 谢斯文不是那等胡搅蛮缠之人,她知道老夫人是为她好,权衡片刻之后她正色道:“多谢老夫人好意,只是我还是哪句话,我不愿意嫁给世子爷,至于姐姐那边,我会亲自与他说清楚的,我做错了事情,那是我的不对,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宫里头的皇上是个聪明的,我是我,姐姐是姐姐,我没有杀人,没有放火,要是因为这件事皇上迁怒到她身上,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会说清真相的。” 分卷阅读35 老夫人看了她良久,最后就淡淡道:“好,既然你不愿,那我这老婆子也就不勉强了。” 谢斯文没想到老夫人会这样好说话,她可是亲眼见过老夫人训斥宁远侯夫人的,说话是极其不留情面,就好像宁远侯夫人是她跟前的小丫鬟似的,当时她就在旁边,心中暗道——这就叫世家的底气,这才是当家夫人的样子。 只是她那个时候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离这位老夫人远远的。 谢斯文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沈易北,沈易北想必这个时候在这里等着她,一见到她便上前道:”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他的意思是移居别处,这里说话不方便。 只可惜谢斯文想着自己如今正处于风口浪尖处,只道:“世子爷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还赶着回去了。“ 她想着回去之后好好睡睡一觉,兴许能梦到表姑娘,好好与她赔个不是,自己不是故意不想嫁给沈易北的,只是啊……人活一辈子,要顺从自己的内心,也许沈易北回因为自己的剑走偏锋而爱上自己了? 所以她这个时候很有底气,“世子爷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们这关系……如今有点尴尬,当初明明是你主动邀请我喝酒的,如今事情成了这样子,我没用这样哀怨的眼神看你就不错了,算了,长话短说,大家伙儿都盯着了。” 其实这两日下来,沈易北也不是没有澄清过,只是事情却是越搅越乱,最后更有甚者还说世子爷这是对表姑娘动心了,所以才愿意出来替表姑娘背黑锅,沈易北雷霆手段,将那些乱嚼舌根子的人都赶了出去。 这下好了,明面上是没人说什么,可背地里谈论这些事情的人越来越多。 沈易北扫视周遭一圈,洒扫的粗使婆子看似在扫地,眼睛滴溜溜的盯着这边,浇花的丫鬟手里拿着水壶,虽背对着自己,却是好久都没有挪动步子…… 沈易北也决定长话短说,“今日这事儿,老夫人也与我说过,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你嫁给我之后,吃穿住行我都不会短了你的,除此之外的东西我都给不了你,若是你还像从前似的胡搅蛮缠,我一样不会姑息。”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谢斯文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叫一个一脸懵懂。 沈易北只以为是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了点,可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想了想还是道:“虽说你和陈瑶是一样的身份,可到底是前后有别,正院只有一个,如今她先住进了正院,没有要她搬出来的道理,这宁远侯府中的院子,只要你选中的,哪一个都可以……” 这下子,谢斯文可听懂了,这人啊还真是太自信了点,要是这芯子里的人换成了表姑娘,只怕高兴坏了,只可惜,她不是,她打断了沈易北的话,“等一下世子爷,方才老夫人是说要我嫁给你,只是成亲这种事讲究的是双方情同意和,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沈易北:“……” 最初时,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着谢斯文那强忍着笑意的一张脸,心里瞬尔就明白了——祖母想要他们成亲,可是谢斯文不愿意。 原本他最开始也是不愿意的,只是男人大丈夫,做错了事情就该承担起责任来,这才勉强同意了。 如今他面上的神色有点尴尬。 谢斯文只听到“啪啪啪”的打脸声,更是觉得心里一阵痛快。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大家放心好了,马上即将开启追妻火葬场模式 ☆、黑化 谢斯文看见沈易北那宛如吃了苍蝇一般的脸色,只觉得心里一阵痛快,更别憋着笑道:“要是世子爷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先走了。” 沈易北只能点点头。 果然,谢斯文这弯儿还没拐完了,沈易北就听到“哈哈哈”的笑声。 沈易北脸色更难看了。 就连跟在他身后石头也是强忍着笑意,沈易北扭头扫了他一眼,冷声道:“有这么好笑吗?” 石头从小是跟着沈易北一起长大的,知道沈易北看着高冷,可实际上对身边的人却是没话说,如今也不怕他,重重点点头,这才道:“自然好笑了!世子爷只想着表姑娘一片痴心,说什么都不会拒绝的这门亲事的,可没想到表姑娘会拒绝了老夫人,还拒绝的这么干脆。“ “小的说句不要命的话,方才表姑娘看世子爷那眼神……有点像看个傻子。” 这番话一出,沈易北脸色更不好看,直接要他滚远点。 至于沈易北,原本是打算回镜园的,可想着方才知画就派人来说,说陈瑶病了。 沈易北权衡一二,便想着过去看一看。 很多事情他心里都清楚,比如这些日子陈大虎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宁远侯府跑,打着他大舅子的旗号,在宁远侯府中作威作福,甚至对有些丫鬟都手脚不干净,这一切他不相信陈瑶不知道。 还有陈瑶的嫁妆,这些嫁妆都是他要人给陈瑶置办的,给 分卷阅读36 了陈瑶,他本不该过问的,可这些日子他听二门处的护卫说,知画频频拿东西出去变卖。 他不免觉得失望。 到了正院的时候,还没进门了,沈易北便闻到了一大股子的药味儿,看样子陈瑶是真的病的狠了。 等着他步入内间,果然见着陈瑶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看着沈一北来了还要下床行礼,沈易北摆摆手,忙道:“如今你还病着,这般见外做什么?身子好些了没,大夫可来瞧过了?” 陈瑶如今话都不大说得出来,柔柔道:“我没事儿,让世子爷记挂了。” 可知画听闻这话却是跪下来道:“世子爷,世子夫人,世子夫人病了好几日了,大夫来瞧了一次又一次,这病总是不见好!奴婢说要求了老夫人为世子夫人请太医,可世子夫人却说她身份低微,若是因为这么点小病小痛就去请太医,难免会惹人笑话。” “奴婢说当日表姑娘病了,太医也是一趟趟过来,可世子夫人却说表姑娘是因为宫里头有慧贵妃娘娘眷顾,她和表姑娘不一样,不能让宁远侯府因此落下……” “胡说什么,你如今是我宁远侯府的世子夫人,谁敢笑话你身份卑微?”沈易北有些不悦,在他看来,知画这丫头胆子太大了,主子和主子说话哪有一个下人插话的份儿?插话语就罢了,偏偏说话还这般难听,夹枪带棒的,还以为他听不明白吗? 可如今陈瑶实在是病的厉害,偏偏又心思敏感,沈易北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只看向陈瑶,“这到底是怎么了?大夫看不出来,那就请空宫里的太医来看。“ 陈瑶握住他的手,沈易北这才发现她的手冷冰冰的,说话的声音更是虚弱无力,“不算是什么大病,不过是没有睡好,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罢了。大夫说了好好将养一阵便是什么病都没有了。“ 说白了,那就是心病,心病还要心药医。 沈易北沉默下来,在这件事上他的确是愧对于陈瑶的,可自从他听闻陈瑶说的那番话后,心里就有个疙瘩。 他对陈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可既然娶进门也是他的妻子,他应当好好照顾着。 沈易北正准备把今日的事情与陈瑶说上一说的时候,谁知道陈瑶却道:‘’有些话母亲已经和我说了,我知道我这身份能够嫁给世子爷当妻子已经是祖上几辈子积来的福气,如今自然不敢再奢求什么,只是平妻这种名头乃是商户人家折腾出来上不得台面的,世子爷对我恩重如山,我不愿见着世子爷,见着宁远侯府被人诟病,世子爷就休了我吧!” 她这是在逼沈易北做选择,有谢斯文没她,有她没谢斯文,若是拒了谢斯文,顶多沈易北只会落得一个名声不好听的下场,可男人嘛,略有些风流根本就不为人所诟病;可若是休了她,那沈易北,甚至宁远侯府会落得一个贪恋权贵,不仁不义的下场。 她一直都知道沈易北是个聪明人,所以她知道沈易北一定会选择她。 上辈子加这辈子,她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罪,她不想任人欺辱,她决定开始反击,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沈易北脸色微微变了,“你这话当真?” 陈瑶话中什么意思,他自然也听出来了,原本到了嘴边的话,一瞬间又咽了下去。 陈瑶点点头,神色非常郑重,“自然是当真,世子爷对我的好我会永生永世记在心中,离开宁远侯府以后,更不会说起宁远侯府的半点不好……” 可谁知道她话还没说完,沈易北转头就要走。 知画忙喊道:“世子爷!” 沈易北脚下的步子一顿,冷声道:“你若是真念着我对你的好,今日就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成亲三月,宁远侯府世子爷休了寒门妻,转头娶了慧贵妃的外甥女……这事儿传出去,只怕会成为京城众人饭后茶余的谈资。 话一说完,他毫不留情就走了。 陈瑶不知道自己哪个字哪句话说错了,按照她两辈子对沈易北的了解,沈易北根本就不会这样,而且上辈子沈易北救她的时候并未娶妻,身边也没有姨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陈瑶一着急,咳嗽的是更厉害了,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知画,快,快……拿着银子出去打听,今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知画要上前替她顺气,可陈瑶却催促道:“莫管我,快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半个时辰之后,知画却是面如死灰地回来了,想了好久,还是把实情告诉她了,“老夫人今日把世子爷和表姑娘分别找了过去,说要他们成亲,世子爷不愿意,可架不住老夫人性子武断,万万没想到……表姑娘也不愿意,已经回绝了老夫人。” 陈瑶听闻这话,却是咳出血来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知画替她抚背,劝道:“奴婢也是没想到,那现在怎么办……您说世子爷会不会真的一怒之下休了您?方才奴婢见着世子爷出去的时候脸色难看极了,这几日世子爷心里本就不痛快,如今只怕……” 她说了些什么, 分卷阅读37 陈瑶压根就没听进去,只觉得自己颜面尽失,呢喃一句,“谢斯文是真的不能留了!” 要不然自己迟早会折损在这人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放心,斯文不会当三的,得把陈瑶收拾了再说…… ☆、赐婚 谢斯文却对于危险即将来临却是毫不自知,每日悠哉乐哉,陪着玉甄夫人说说话,她去过苜园几次,可都没见到陈瑶,门外头的丫鬟说世子夫人病的厉害,怕把病气过给她。 谢斯文也不强求,但还是派人送了很多东西过去了。 玉甄夫人知晓这事儿后点着她的脑袋道:“真是傻丫头,我活了半辈子,就没见过你这般傻的,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想要嫁给世子爷,哪怕是在她身边当丫鬟都愿意,你回绝了老夫人也就罢了,怎么还想着与陈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谢斯文正在吃用井水湃过的蜜瓜,漫不经心道:“他们这才成亲几天啊,陈瑶怎么会把沈易北看的比命还重要?而且,我不是拒绝了老夫人吗?她迁怒到我身上做什么?” “女人心海底针,她如今对你有好脸色,不代表她心里不恨你。”玉甄夫人是恨铁不成钢,她和谢斯文不一样,她从小是过着苦日子长大的,知道人心有多可怕,特别是对陈瑶而言,沈易北就是她的一切,“你这性子太容易相信别人,迟早是要吃苦头的。” 谢斯文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想着陈瑶好歹是书中女主,女主第一条定律就是白莲花性格,不管之前别人怎么伤害过她,到了最后她都会选择原谅,不再计较,“应该不至于吧……” “你不听我的,迟早有你苦头吃的。”玉甄夫人心道,这姑娘大了心思还真是难以琢磨,她可琢磨不透,只道:“这件事只怕不出两三日,你姐姐也会知道,你想好怎么与她说了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到底是不好听。” 这事儿,慧贵妃也会知道? 谢斯文瞪大了眼睛,仔细一想,好像也是,慧贵妃最疼的就是谢斯文这个妹妹了,恨不得谢斯文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告诉她,如今谢斯文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也是慧贵妃送过来的。 因为这两个大丫鬟的事情,宁远侯夫人还闹得心里不痛快,不过,她就算心里再不痛快,这件事情也是她理亏。 谢斯文顺藤摸瓜查下去,立婷竟一直在暗中收宁远侯夫人的银子。 宁远侯夫人这次吃了哑巴亏,也不敢声张,若是闹大了这件事,闹到老夫人跟前,她可讨不得好! 玉甄夫人还在絮叨,“……不过你姐姐听说你哥哥这几日长进了不少,心里是高兴的,男儿家的多学些东西总归是好事,倒是你啊,真叫人不省心,叫我说早点把你亲身定下来才好,免得你总是折腾出这些幺蛾子来。” 她一方面希望谢斯文能够早些离开宁远侯府,这里再好也不是她的家,况且这里也没哪儿好的,可另一方面她又舍不得谢斯文,就谢斯文这名声,这性子,嫁到哪儿都讨不得好。 谢斯文听闻这话如临大敌,是啊,如今她虽说才十六岁,可放在这个年代,这个年纪的女子不少已经成亲,有的说不准孩子都有了。 她原本的好心情是荡然无存,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到了第二日,她就进攻了一趟,还是慧贵妃亲自下的旨意。 见到慧贵妃时候,看着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一张脸,谢斯文只觉得亲切。 慧贵妃一看到她眼睛就红了,搂着她舍不得放手,“……你怎么就瘦成这样子?我不过几个月没见你,怎么就瘦成这样子呢?快,让姐姐好好瞧瞧,你之前摔伤了脑袋,如今脑袋还疼不疼?我听人说,有人摔伤了脑袋,当时没什么事儿,可过了几个月,这才看出症状来。” 谢斯文笑着道:“姐姐莫要担心,我没事儿,太医都看过好多次了,我这病已经彻底好了。” “好了就好!”慧贵妃见着妹妹人虽然瘦了些,但精神还是很好,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宫里一向不缺好东西,如今这玉如意,玉镯子,宝石项圈……像是不要钱似的,一匣子一匣子往谢斯文跟前送。 谢斯文都看呆了,道:“不必了,你给了我许多好东西,我那里都快堆不下了,我又是个马虎的性子,之前不少东西都被人偷了去。” “那好,我就先替你保管着,等着你成亲的时候再给你。”慧贵妃看着她,笑着道:“这一天怕是很快就来了,皇上想要给你赐婚。” 什么? 谢斯文嘴里正咬着一块芙蓉糕,听到这话,吓得连这宫中御厨做的糕点都吃不下去了,“赐……婚?赐什么婚?我……我还小了!” “傻丫头,你都十六了,哪里还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进宫一年了!”慧贵妃笑着将八宝糕点盒子往她跟前推了推,笑着道:“况且你之前做下了那样的事儿,要不是由皇上赐婚,谁愿意娶你?你这门亲事,可是我在皇上跟前替你求来的,你可不 分卷阅读38 能胡闹。” “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可舍不得你受苦,叫我说,宁远侯府虽是高门贵族,可宋家也是豪门望族,不比宁远侯府差。” “宋家?哪个宋家?”谢斯文浮现了不祥的预感。 当朝宰相就姓宋,如今当朝大半的大臣都是他的门生,宋宰相权倾朝野,手段狠辣,可最让他出名的就是他那儿子宋岩,宋岩号称小宋相,意思很明白,这朝中权势仅次于他老爹,几乎是一手遮天,手段狠辣程度比他老爹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重要的是,陈瑶上辈子是送给宋岩的小妾,得宠过一两年,后来被宋岩抛之脑后,被当家主母折腾而死,不过后来宋岩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沈易北崭露头角之后两人就打起擂台,结果显而易见,沈易北赢了,宋岩父子在闹市被斩首示众,不少老百姓去围观,连声称好……等等,她记得书中宋岩娶的是皇后娘家的侄女,也许慧贵妃说的是另一个宋家。 谁知道慧贵妃却道:“宋宰相的嫡长子,宋岩。” 谢斯文彻底慌了,忙道:“可是姐姐,宋岩心肠狠毒,说是手段极其了得,众人都说他过上二十年只怕比宋宰相还要厉害,有本事的人一向心气很高,他能看得上我吗?” “皇上赐婚,他们肯定不敢说什么,可背地里折腾我怎么办?” 若站在家族的利益上来看,她嫁给宋岩是百利而无一害,可他们谢家现在就剩下他们姐弟三个,哪来的什么利益?她只以为自己能够说通慧贵妃。 慧贵妃却道:“傻丫头,这亲事是皇上赐下的,你又是我的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宋岩是个聪明人,他就算不把你捧在手心,也不敢对你不好。” 身为女子,身为长姐,谢斯文从未想过这话会从慧贵妃嘴里说出来,方才明明那么熟悉的一张面孔,现在看起来却是那么陌生,“可是姐姐,我从来没想过嫁给权贵子弟,只想找一个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人,这样就够了。” 慧贵妃看着她,柔声道:“说你傻你还不信,嫁给寒门子弟难道就能保证自己一辈子幸幸福福了?从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低嫁的女子,和你想的一样,帮衬夫君。” “可等着夫君功成名就之后了?他们该纳妾的纳妾,该包养外室的包养外室,你是一片赤诚,可他们从一开始娶你就是有所图的,成亲讲究门当户对,这话是老祖宗留下来的,错不了。” 慧贵妃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嘴,谢斯文一直都知道,可她也不差,“姐姐这话没错,可以后的事情以后才知道,以后幸不幸福谁知道了?可我却知道,如今我要是嫁给了宋岩,如今我就不会幸福,不会开心。” “还记得小时候你总说爹娘去世之前要你好好照顾我,你也说只要我这一辈子开心快乐就够了,可如今我不愿意嫁给宋岩,哪怕以后日子过得不幸福,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会怪任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现在是感情线和剧情一起带出来了…… ☆、有苦衷的 慧贵妃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原来这般能言善道,她眯着眼睛看了看谢斯文,道:“斯文,你从前从来不会这样和我说话的,之前一直都是我说什么你听什么,我要你往东你不会往西。” “虽说姨母还在世,可这世上我们才是最亲的亲人,长姐如母,我难道还会害你不成?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这老夫人要你嫁给沈易北,你也不愿意,事到如今你名声已经成这样子了,你还妄想找到什么好亲事吗?” 这个人就是表姑娘脑海中那个对自己和蔼可亲温柔的姐姐吗? 谢斯文只觉得自己好像认错了人,这人就好像很多父母似的,打着为你好的旗号,说出很多伤人的话来,“姐姐今日说的这话我都知道,我也知道我的名声如今不好,想要找到一门好亲事并不简单,可也没必要要把我嫁给宋岩的。” “宋岩那样的家世,如何会待见我?这一点,姐姐想必比我知道的更清楚,明面上对我不错,可背地里对我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我不明白姐姐为何还要这样做。” “我们从小是在宁远侯府长大,从小到大你有多护着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我不是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不愿意重蹈覆辙。” “宫里头的日子我知道也不好过,旁人都说你宠惯六宫,只是这其中的苦只有自己才知道,难道你愿意让我也过这样的生活吗?你是我的亲姐姐啊,世上你最疼我,为什么我的幸福你不去考虑,非得考虑家世?”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她更是道:“还是说姐姐有别的什么打算,在权势面前,我这个当妹妹的比不上。” “斯文!”慧贵妃像是被她猜中了什么似的,当时脸色就输的变了,训斥道:“你怎么能这样和我说话?我对你如何,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还能不知道?当日我进宫之前最舍不得的就是你,恨不得想打包把你一起带走,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分卷阅读39 谢斯文心中是有些怀疑,她不是不相信慧贵妃,不是不相信表姑娘脑海的记忆,只是今日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想起那日表姑娘梦里说的那番话,这话虽没头没尾的,但还是给了她一些启示,“我不知道姐姐到底要做什么,可是我求求你,为自己而活好不好?这后宫中的女人多狠毒你是知道的,如今我就只剩下几个亲人了,我不能再失去更多。“ “还有姐姐,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嫁到宋家是为我好,可姐姐你敢拍着胸脯说,,等到你百年之后见到九泉之下的爹娘,你也敢说出一样的话吗?” 慧贵妃一下噎住了,她没想过自己的妹妹病了一场,真的如同玉甄夫人所言,如今是性子大变。 看样子,妹妹是长大了。 有些话,慧贵妃决定不瞒的那么死,“斯文,有些东西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我知道这门亲事你不会满意,我也对不住你,可是,我们是谢家的女儿,我们身上背负的太多。” “有些事情等到了合适的机会我会告诉你,可如今却不是最好的时机……从小到大我都想着自己是长姐,没有把这些事情与你和子文说过,想要你们开开心心快快活活的,可我一个人……太难了,这宫里的日子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嫁给宋岩好不好?就当是姐姐求你了!” 谢斯文当然不会答应,可问起这其中的隐情来,慧贵妃来来回回就只有这一句话。 慧贵妃早已不是当初的谢慧文,如今她是高高在上的慧贵妃,说话起来那是说一不二,更是道:“这亲事皇上已经答应了,你嫁也好不嫁也好,那都得嫁到宋家去!过几日皇上赐婚的旨意就会下来,你好自为之吧!” 话毕,她更是命人将送给谢斯文的那些东西一起,连人带东西送走。 谢斯文想要再说话也没有机会了。 慧贵妃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慧贵妃没有和谢斯文说,等到她回去宁远侯府的时候,还是没想明白这件事,她只能找到玉甄夫人,问起起自己父母的事儿,玉甄夫人也是一脸懵,想了好半天才道:“这件事情,我知道的也不是特别清楚……虽说你娘亲是我姐姐,可她出嫁的时候我才五六岁,连你们爹爹长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后来你爹爹带着你娘亲去了四川,更是没再见过他们。” “等着后来你们爹娘都不在了,便将你们姐弟三个送回来,没过两年你外祖母也去世了,就剩下我带着你们姐弟三个……可当初你爹娘的那些事儿,压根就没有人告诉过我。” “你姐姐那个时候应该是记事了,可你也知道,她从小就是个心思深的,哪里会和我说这些,这事儿啊,我还真不知道!” “叫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奇了怪了,当初皇上选妃的时候,我便说让你姐姐不要进宫,不要进宫,这宫里哪里是什么好地方?虽说这高门贵胄的夫婿我找不着,可那清清白白的读书人家,由侯爷做主还是能找到的。” “你姐姐漂亮又能干,干嘛不嫁过去当正房太太,非得进宫受罪?就算是她如今是贵妃又如何,就算是被皇上册封为皇贵妃又如何?说白了,那还是一个侍妾?” “我虽不聪明,可这些道理还是知道的,当时不是没有和你姐姐说过,可她却是哭着说她是有苦衷的,让我不要问,她从小就什么都不说,小的时候你外祖母问她你爹娘是怎么死的,她也不说。” “如今她进宫了,我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她就更不会与我说这些事,叫你这一说我真觉得不对,当时你爹爹好歹是四川的一官员,怎么说没就没了,说是遇上匪寇,可那些匪寇胆子也太大了,事到如今,难道还没查出来?” 谢斯文大概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来她也算是一古代的官二代啊,这些事情涉及到官场,问玉甄夫人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道:“姨母别担心,这件事迟早会查清楚的,至于姐姐,她是个聪明的,如今又有皇上护着,一定不会有事。” 至于她,则先想着弄清楚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好了。 可这件事乃是十几年的事情了,又涉及到四川官场,只怕内宅之中不会有人知道的,宁远侯虽说在朝为官,可每日想的都是风花雪夜、吟诗作画,连十日前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别说是十几年前四川的事情了。 思来想去,谢斯文只能去找沈易北。 书中曾说过,沈易北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虽说如今未入仕,但对朝堂上的局势知道的是一清二楚。 谢斯文也想着要避嫌,亲自去了苜园一趟,想着先和陈瑶说一声为好,可谁知道她压根没见到陈瑶,只见到了鼻孔恨不得昂到天上去的知画——我们家世子夫人身子不舒服,表姑娘请回吧! 谢斯文再要要说话,可知画转身就要走。 这下子别说是谢斯文了,就连她身后的丫鬟绿羽都看不下去了,“这,这一个丫鬟都有这么大架子?要是搁在宫里,早就被一顿板子打的服服帖帖了。” 她是慧贵妃亲自给谢斯文选的人,自然不是什么软柿子。 分卷阅读40 谢斯文见着知画脚下的步子一顿,知道她听着见,笑着道:“她和你不一样,你是学过规矩的,她啊,哪里知道‘规矩’两个字怎么写?也别和她一般见识,狗冲着你叫两声,难道你还要对着她叫回去?” 知画衷心归衷心,可如今被下面那些小丫鬟一捧,连天有多高都不知道了,转身道:“表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虽只是个下人,可也经不得你这般作贱!我们家世子夫人对你宛如亲姐姐,可你了,偏偏还趁着这个时候来给我们世子夫人添堵?若我是狗,那你连畜生都不如了!” 哟! 一个丫鬟都敢骂人了? 绿羽正准备撸起袖子跟她干的时候,却听身侧传来呵斥声——放肆! 众人扭头一看,这人不是沈易北还能是谁? 原来是沈易北来了苜园,见着陈瑶还在歇息,便去小厨房看了看陈瑶的汤药,因为知画如今每日就忙着照料陈瑶,身边的丫鬟婆子也没时间去管,所以沈易北过来也没有人通传。 知画脸色大变,忙跪了下来,“世子爷……” 沈易北已经有好几日没来看过陈瑶,可每日都安排了太医前来给陈瑶看诊,今日难得过来一趟,却听到这样的话,“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世子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胆子就这么大了?指着主子骂她畜生不如?” 知画强行辩解道:“可表姑娘先骂奴婢的……” 她这话有些圆不下去了,谢斯文可没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狗啊! 沈易北冷声吩咐道:“念在世子夫人尚在病中,拖知画下去领十个板子,若还有下次,直接赶出府去!” 这惩罚已经算是轻的了,可知画却觉得严重了点,哭天抢地的,只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到了最后连陈瑶都惊动了,她扶着小丫鬟的手出来,先是扫了意味深长扫了谢斯文一眼,接着那含情脉脉的目光才落到了沈易北面上,“世子爷,知画有错,可如今我正在病中,饮食起居都是知画照料着,若是她病倒了,我……身边就没有贴心人,不如世子爷暂缓几日,等着我的病好了,再让知画去领罚也不迟。” 这是她的缓兵之计。 只是啊,这话落在沈易北耳朵里就有点不是滋味了,“知画如今变成这样子都是你纵容的,知画是你身边的大丫鬟,可你身边还有三个大丫鬟,若是太过于纵容一个,下人们自然恃宠生娇。” 这话就是没有转寰的余地了。 下人私下议论主子不算什么大事儿,可当面咒骂主子的却没几个,知画身后的是谁?是陈瑶啊,所以方才要是陈瑶说加重责罚的话,兴许他还不会这么生气的。 ☆、蜜糖成了砒/霜 陈瑶活了两辈子,上辈子她死的时候最对不起的就是知画。 那个时候,知画跟在她身边几年,没享过一天福,到最后为了护住她,活生生被人打死,如今知画对她而言就像是命根子一般。 如今陈瑶也顾不上身体虚弱,硬生生跪了下来,楚楚可怜,“世子爷,知画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就像是我的亲妹妹一般……她就算是有错,可也是姑娘家,十个板子打下去……咳咳,只怕性命都没了,就算是有命,以后要她怎么做人,怎么说亲事?” “还请世子爷看在她是我贴身丫鬟的份上,能不能饶了她一次?我知道宁远侯府有宁远侯府的规矩,我不能乱了宁远侯府的规矩。” “她是我的丫鬟,她今日这般口出狂言,也是我没有教好的缘故,我愿意代替她受罚。” 谢斯文看着她那病怏怏的样子,别说是十个板子,这一板子下去只怕她连命都没有了。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以谢斯文的角度,一扫眼就能看到沈易北脸上的神色变了变,面上带着几分失望,陈瑶这是在逼沈易北啊,但凡一个男人都不会喜欢女人这个样子,还是当着一群人的面,就更加难看了。 谢斯文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的,可发现自己是始作俑者,好像说什么都是错,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沈易北却是开口道:“好,你说你有错,那你也该罚,只是你身边的丫鬟有错,这本就不是一回事。” 想了想,他只道:“那我就罚你在院子里抄上一卷《女戒》好了。” 这惩罚不算重,比那些动不动打板子轻多了,更何况陈瑶的父亲是个秀才,平日里教教学生读书写字,陈瑶也是会认字写字的,所以区区一卷《女戒》事情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 陈瑶脸色顿时更加难看,若不是身后有丫鬟扶着,只怕就要倒在地下。 沈易北却不管她脸色如何,转身就走,谢斯文见状匆匆对着陈瑶说了一句——你好好保重身子,我有空再来看你。 话毕,她便朝着沈易北追了上去。 沈易北个子高,步子大,走路也很快,谢斯文在后面几乎是一路小跑这才追上了他,“世子爷,世子爷,等等我。” 沈易北这个时候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心 分卷阅读41 情更很不好,转过身来,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又有什么事?” 他可以知道这件事和谢斯文无关,可到底也是因为谢斯文而起,而且如今对谢斯文有好脸色那就奇了怪了。 谢斯文也知道这一点,腆着笑道:“我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世子爷。”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忙道:“今日我过来本来是打算与世子夫人通知说一声的,免得夫世子夫人心生误会,没想到却是弄巧成拙,不知道世子爷如今说话可方便?” 说到这儿,她一副宣生怕沈易北不答应的样子,更是道:“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你太长的时间,一刻钟,一刻钟就够了!“ 沈易北见她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期待,拒绝的话也不好说出来,便去了花园凉亭。 这地方四周开阔,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他此举也是为了避嫌。 有丫鬟奉茶上来之后,沈易北这才道:“你要问些什么?” 谢斯文道:“我想问问我父母的事情,据姨母所说,我好歹也是个书香世家的小姐,虽说身份不高,从小身边也是有丫鬟伺候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父母都去世了,还是姐姐一个人带着我们来到了京城,小时候的事情我都不记得,所以想要来问问你,看你知不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沈易北只觉得有些奇怪,“这话你问我怕是问错了人,要问也是该问你姐姐,问你姨母去。” 谢斯文面露惆怅,“话虽这样说不假,可是姨母根本就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于我姐姐,她更是什么都不和我说。” “我姐姐……我感觉她最近有些变了,如今她贪恋权势,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要那么大的权力做什么?” 说到这里,她长长叹了口气,“她虽然如今是皇上身边的宠妃,可宫里头的豺狼虎豹多得很,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怕她越陷越深,得罪的人越来越多,到时候想要回头就来不及,因此而命丧于皇宫。” 沈易北看她的眼神变了变,他一直以为谢斯文从小活在慧贵妃的羽翼之下,从来不会懂得替别人着想。 不说别的,当初慧贵妃进攻之前,玉甄夫人是哭肿了眼睛,恨不得连这宁远侯府的人都求遍了,发动所有人一起帮着劝劝慧贵妃跪跪飞,唯有谢斯文一个人没心没肺的,甚至还问家中的长辈,是不是慧贵妃进了宫就能当娘娘,那她就能有很多好吃的了,那她就有很多好看的衣服了? 如今这人真的变了,因此,沈易北的态度稍微好了一点,“那我也实话与你说吧,当初玉甄夫人得我父亲宠爱的时候,我便派人去查过你们这几个人的身世,查的是清清楚楚,你外祖母一家住在京城,虽不是大富大贵,可日子也是过得下去。” “你的母亲是家中长女,从小饱读诗书,性子文静,长相动人,有很多人上门求亲,当年你父亲便是其中一个,那个时候你父亲只是个寒门秀才,原本你外祖是看不上的,只是你母亲与你父亲暗生情愫,最终说服了你外祖父。” “两年之后你父亲当真高中,被派到了四川一带去做官,四川距离京城路途遥远,你父亲又没有什么家底,所以夫妻两人一直到死也没有再回来过京城。” “至于你父亲的死,据说是和四川一带十四年前匪寇一事有关了。” 谢斯文听的是聚精会神,这件事可关乎到太多人的性命。 沈易北继续说了下去,“四川一带的匪寇叫蔡攀,当年很是猖狂,杀人无数,朝廷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去都没办法把他剿灭,到了最后几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父亲眼里是容不下沙子的,自然给朝廷上了很多奏折,说此人不除四川一带永不得安宁,皇上也答应了。” “我猜测这件事被蔡攀知道了,所以在你们父母上香的时候被人杀死了,说的是你们父母所乘坐马车掉下悬崖摔死了,可当日明明是你们一家人去的寺庙,为何你们姐弟几个都活了下来,偏偏他们死了?” 这蔡攀胆子大到这个地步,买通朝廷命官身边的人,暗杀朝廷命官,偏偏到了如今藏匿于四川,不过是安生了一点,朝廷就不再管他,放任他去了。 其实有些话,沈易北还没说,当年这件事闹得很大,说是谢斯文的父亲和母亲见者情形不对,两人从马车上跳下来,命车夫将自己的三个孩子带走,所以这才保存了谢斯文姐弟三个。 这三个孩子也是运气好,那些匪寇都是蠢的,蔡攀说杀谁就杀谁,见着谢斯文父母两人在手,便懒得去追那三个孩子。 只是那个时候慧贵妃年纪已经大了,舍不得父母,从车窗探出头,亲眼见到自己的父亲母亲双双斩于剑下。 这事儿,也是沈易北听身边一个幕僚所说,这个幕僚是四川人,又有些人脉,所以才知晓的这门清楚。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沈易北后来不管多厌恶谢斯文姐弟几个,也从未想过对他们下手,这几个人实在太可怜了,若是父母还在世,也是娇滴滴的公子小姐啊! 谢斯文听闻这话良 分卷阅读42 久没说话,“照你这么说,我父母应该就是被那个蔡攀害死的,所以姐姐才不愿意对姨母说实话,怕姨母担心,所以她才要只身进入皇宫,为的就是想要替父母报仇。” 照这么一说,慧贵妃身上真的背负的太多,只是,她又不是真的表姑娘,她唏嘘归唏嘘,难受归难受,可却不愿意为了当初的事情葬送自己一生的幸福。 她相信,表姑娘的双亲泉下有知,也不会赞同慧贵妃的想法和做法,对父母而言,最大的希望便是儿女一辈子幸福健康,而不是活在复仇之中。 沈易北点点头,道:“慧贵妃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而且她很聪明,聪明的知道如何让皇上爱上她,然后借皇上之手查明当年的真相。” 谢斯文良久,幽幽道了一句,“可是她不爱皇上啊!” 她不由得想起慧贵妃这贵妃之位是怎么来的了,半年前慧贵妃怀有身孕,与皇后在后花园相遇,皇后亲手把她推到冰冷的湖中,她的孩子没保住……可慧贵妃却以德报怨,并不怨恨皇后,皇后知错不改,口口声声说自己没做过。 这一对比之下,皇上就更加心疼慧贵妃,当初这事儿虽没有十足的证据怀疑是皇后做的,可皇上心里已经有了定论,所以等着事情消停一阵之后,直接将慧贵妃封为了皇贵妃。 要知道按照惯例,皇后在位,一般是不会立皇贵妃的。 由此可见,慧贵妃有多得宠。 可要是慧贵妃爱皇上,爱自己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就不会做下这等杀鸡取卵的事情了。 谢斯文沉默了,慧贵妃为了报仇,连自己的孩子都能舍弃,那妹妹对她而言,想必妹妹也算不上什么。 沈易北只当她是为自己的身世难过,安慰道:“当初你父母去世的时候我都不记事,好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至于慧贵妃那里,你能劝就劝,要是实在劝不了她,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他小的时候就看出慧贵妃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 谢斯文笑了一声,迸出这样一句话来——她要把我嫁给宋岩,还说要皇上给我和宋岩赐婚。 沈易北都震惊了,第一是震惊慧贵妃的受宠程度,第二是震惊慧贵妃对报仇的痴迷程度,连亲妹妹都能推到火坑里去?难怪上次进宫的时候慧贵妃打包票说不会让谢斯文纠缠他的,只怕从从一开始慧贵妃就已经想好谢斯文的归宿了。 想及此,他只觉得谢斯文有点可怜,不,不是有点可怜,是很可怜。 这世上最伤害人的事不是从始至终对你冷眼相待,而是精心护着你,宠着你,到了最后却一把把你推到火坑中去! ☆、传说中的男二 只是皇上赐下的亲事,不是谢斯文说不嫁就能不嫁的,也不是说沈易北说想帮就能帮着想的。 想及此,沈易北心中也带着几分怜悯,“那你不想嫁给宋岩,可有没有什么打算?” 谢斯文摇摇头,摇摇头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仗着自己是慧贵妃的亲妹妹,敢忤逆慧贵妃的意思,可不敢忤逆皇上的旨意,就算她是慧贵妃的亲妹妹,但若是有人敢抗旨不尊,那就是杀无赦,毕竟皇上的尊严是不允许有人挑战的。 沈易北想了想道:“当务之急,你若是想回绝这门亲事,只能找到另一门亲事或者让宋家那边主动拒绝这门亲事。” 从古至今皇上赐婚那是天大的福气,为避免两家心生不悦,提前都会去透个声的,谢斯文这边,皇上问的是慧贵妃的意思,宋家那边皇上则要问问宋宰相和宋岩的意思了。 宋岩是宋宰相的嫡长子,宋宰相这人虽因狠毒辣,可是她的夫人宋夫人也是极其厉害的,宋宰相到目前为止身边只有两个年纪不算小的姨娘,这两个姨娘都只生下了女儿,至于儿子,那也不是没生下过的,只是长到两三岁的时候就得病死了。 这几个孩子到底是不是得病死的,那就无从考据,只是众人都说这宋岩不愧是宋宰相和宋夫人的儿子,手段狠辣,无奇不用。 沈易北斟酌道:“这门亲事是慧贵妃提起的,你的意见,皇上当然不必考虑,皇上看重的是慧贵妃,可宋宰相的意思皇上就不能不考虑了。” “我想不管是宋宰相对儿媳妇的人选,还是宋岩对自己妻子的人选还是有些要求的。” 这话说的在嫌弃谁了? 自己很差吗? 谢斯文明明正伤感着,听完这话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悦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岩娶我难道委屈他了?” “委屈倒不算委屈,只是你这容貌……”沈易北话说到一半,却是没有说下去了。 以谢斯文这相貌,当侍妾可以,却当不得正妻,大户人家的正妻当以贤良淑德著称,而侍妾则是以色侍人。 谢思文也听懂他这话意思,这古人对女子真是苛刻,长得好看难道也有罪? 沈易北看她这样子,知道她心里也不好受,只是他素来不是个会 分卷阅读43 安慰人的,更别说安慰谢斯文,索性就岔开了话题,“你很好,可是不会是宋岩喜欢的那种,宋岩是个很有野心也很有抱负的人,不到二十岁在朝堂颇有盛名,如今京城之中的恶霸纨绔听到他的名字没有不害怕的,若论混,宋岩比他们更混,若论嚣张,宋岩比他们更嚣张。” “宋岩曾放出话来,在二十五岁之前他的成就一定会超过他的父亲宋宰相,一个男子想要成名立业不算是难,可你看看金銮殿上的那些大臣们,哪个不是四五十岁?想要年纪轻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就需要人帮忙,而且是需要太多人帮忙,光是自己有本事远远还不够。” 他虽看不上那种靠妻子帮助走上仕途的人,可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若是一个有好的妻子,有一个好的外家,让人少走很多弯路。 就他所知,宋岩虽不成器,可这京城之中想要将姑娘嫁给宋岩的人家不在少数,皇后娘娘的娘家也正有此意,皇后娘娘也有这个意思,拼命想将侄女嫁给宋岩。 不得不说,宋岩这个人狠毒归狠毒,在外风流归风流,可他那一张脸却是极有吸引力的,明明是极为狠辣的一个人,可与谁说话面上似乎都带着几分笑意,活脱脱一个笑面虎。 作者有话要说:  搓手,期待宋岩出场嘿嘿 ☆、人性本恶 谢斯文听闻这话,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微微松懈了些,拍着胸脯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巴不得他看不上我了,像他那种有大志向大抱负的人,就该娶个高门嫡女为他增添助力,我啊,他娶了我不仅没得到助力,反倒会惹得皇后娘娘猜忌,更会惹得众人耻笑。” 沈易北没想到这人对自己的名声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给了谢斯文一个“算你有自知之明”的眼神。 谢斯文看在他跟自己说了这么多的份上,也没和他计较,站起身郑重道谢,“不管怎么说,今日的事情还是谢谢世子爷了,至于世子夫人那边……这女人家的病了,总是容易胡思乱想,你没事儿的时候多陪着她说说话。” 顿了顿,她还是开口道:“站在我的角度上来说,我巴不得有人收拾她,只是对你而言……你作为宁远侯府的世子,这样小惩大诫是没有错的,可是你作为一个夫君,是不该这样的,这样只会让陈瑶寒心。” 她也知道,陈瑶如今怕对她有意见,可不管怎么说,陈瑶也并没有害过她,反之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还曾帮过她。 她的心思一向不坏,其实有的时候想想陈瑶也是挺可怜的,家里人只知道找她要银子,丈夫对她漠不关心,就连婆母对她也是百般挑剔,怪他没生出儿子来……自己苦归苦,可好歹有人疼有人护着。 沈易北听完这话却是沉默了,有的时候,谢斯文在她跟前说陈瑶的好,她还以为谢斯文是虚情假意,可今日谢斯文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笃定,带着几分真诚,若谢斯文真的这般,在两人推心置腹,在自己告诉她这么多事情之后,还想着如何算计自己,那简直太不是人了! 谢斯文似乎觉得自己接收到沈易北那感激的目光,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有些不好意思,“唉,你别这样看着我,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知道你觉得如今的我挺陌生的,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挺陌生的。” “人啊,有的时候病一场才会明白很多事,回想当初的那些事,我只觉得自己太混蛋了,世子爷,你也别怕,我已经觉得弃恶从善了。” 沈易北淡淡道:“如此,那就最好了。” 这样的谢斯文让他觉得太陌生,有的时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从未想过谢斯文会弃恶从善,也没想过陈瑶会变成如今这样子。 虽说陈瑶还没有下手,可如今已经起了歹意,而且方才他看的清楚,陈瑶看向谢斯文的眼神之中带着怨恨。 很多人都说谢斯文心肠狠毒,可沈易北回想起来,谢斯文也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当日得知陈瑶嫁进宁远侯府,也并没有伤害陈瑶,只是自己寻死腻活的。 这人啊,就是单纯了一点,蠢了一点,笨了一点……别的,也么什么了,和心肠狠毒这四个字完全是沾不上边的。 谢斯文不太满意他的敷衍,好好想了一会儿这才看着他道:“其实吧,众人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可我却觉得是人之初性本恶,还记得小时候若有人敢抢我手上的果子,我一定二话不说直接扑上去。” “等着大上两岁,会有人教导我说要懂得谦让要懂得分享,可是了,我心里明明是不舍得的啊,那个时候对一个小奶娃娃来说,一个果子就是她的的全世界了,可东西分着分着,好像也就习惯了。” “其实吧人心都是自私的,都说这女子该以贤良淑德为荣,可你问问世上的女子,又有几个人愿意把自己丈夫分给别人的?为了博一个贤良淑德的名声,自己却是夜夜流泪?” 沈易北接了一句,“你这话倒也挺有道理的。” ☆、男二闪亮登场 分卷阅读44 谢斯文继续道:“若有朝一日我嫁的丈夫敢说纳妾,敢说在外头养外室的话,我二话不说直接休了他!” 沈易北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话真有意思。” 他笑了? 他对自己笑了? 在谢斯文的印象里,沈易北是很少笑的,更别说对着自己笑,如今愣了一愣,心里更是感叹道——我的天,这人笑起来也太好看了吧,也难怪表姑娘被他迷得七荤八素! 见着谢斯文那色/眯/眯的样子又出来了,沈易北微微咳嗽了一声才道:“自古以来我只听过休妻的,却从未听过休夫的。” “这有什么难的?成亲之前,我们先约法三章,他同意就成亲,不同意就不成亲,口头答应也没有,得签字画押。”谢斯文认认真真道:“等到时候他犯了错,我不仅要休夫,还要把我的嫁妆聘礼什么的都带走,他要是敢闹,我就拿着他当时画押的字据给别人看,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 他们俩儿在这是相谈甚欢,殊不知知画挨了十个板子之后已经是身都起不来了,扶着小丫鬟一步一颤朝着苜园走去,走到半道好死不死瞧着这两人在“打情骂俏”,顿时是气更不打一处来,回去之后一边哭一边添油加醋把这事儿讲给陈瑶听了。 她以为自家主子会愤怒,会生气,会不甘,可谁知道陈瑶却是躺在床上,淡淡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要么在沉默中灭亡,很显然,陈瑶是属于前一种,还是默默爆发的那种。 接下来的几日,谢斯文惴惴不安,急的她嘴里都生了口腔溃疡,偏偏这件事谁也不能说,就连玉甄夫人也不敢说,说了怕惹得玉甄夫人担心。 她思来想去,去找过沈易北两次,可沈易北直说要她放心,这门亲事成不了。 女主有女主光环,男主应该也有男主光环的吧,堂堂一个男主,要是说话不算数,那还能当男主吗? 所以,谢斯文渐渐就安心下来。 可谁知道这一天下午,她就听说宁远侯府闯来了个不速之客,还是贵客的那种。 宁远侯夫人派人来院子里请谢斯文,谢斯文想不明白谁会来找她,慢吞吞朝前院走,可刚走到一半,就听到得儿得儿的马蹄声。 谁这么大胆子在宁远侯府中骑马? 谢斯文往旁边走了几步,却见着一匹枣红色的宝马朝着自己飞驰而来,最后马上的少年更是勒住了马,停在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道:“你是谢斯文,慧贵妃的妹妹?” 谢斯文抬头一看,见着马上少年长相俊朗,明明是嘴角含笑,却是带着几分傲气,还带着几分邪气。 谢斯文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这人是冲着自己而来,结合这几天的事情一想,这人十之八九就是宋岩了,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话。 “长得倒是挺像慧贵妃的,容貌是不错,当个妾绰绰有余。”宋岩从小见惯了各色美人,他承认眼前的谢斯文长得好看,可也不至于让他觉得太过于惊艳。 “当妾?谁给宋大人的勇气和自信?”谢斯文这人有个臭毛病,你对她好好说话,她自然会对你和颜悦色,要是有谁对她拽的像二五八万似的,对不起,她只会更拽,谁叫她是当朝宠妃的妹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凌晨就要入v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哦 预收文——《穿成康熙心尖宠(清穿)》,千古帝王康熙vs又美又甜宜妃的故事,希望大家走过路过收藏一下哦 宜宁穿越了。 穿到了大名鼎鼎的康熙年间。 宜宁拍拍胸脯,庆幸自己没有穿成小太监,小宫女,或者冷宫妃嫔。 然后,她进宫了。 宜宁:我不想死,我只想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活下去。 然后,她发现自己拿的是历史上大名鼎鼎宜妃的剧本,对,就是那个儿子被雍正害死,自己被雍正针对,最后抑郁而终的那个宜妃。 宜宁表示自己慌得一批,决定低调做人,低调做事。 可谁知道宫中众人对宜宁的印象却是这样的—— 孝庄太皇太后:明艳动人,眷顾最深。 赫舍里皇后:聪明懂事,颇得圣宠。 惠妃:小贱蹄子,无耻之人。 继后钮祜禄氏:狐媚东西,不知检点。 …… 康熙:朕心甚悦。 宜宁:这和我想象中不大一样啊,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康熙:爱妃哪里走?等等朕! 本文又名《有了我之后,所以的妃嫔靠边站》《康熙皇帝太宠我怎么办》 ☆、痴痴缠缠 谢斯文嘴角含笑, 不屑道:“莫不是宋大人觉得这京城中的女子人人都想嫁给你, 哪怕愿意给你当妾也不觉得委屈?那我就实话和宋大人说了吧,别说是给你当妾了,就算是嫁到你们宋家当少夫人, 我都不愿意。” 宋 分卷阅读45 岩脸色微变, 他是被众星捧月般长大, 就连当朝几位皇子对他说话也是和颜悦色的, 这女子……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他冷声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到底是谁说宋岩聪明的?谢斯文怀疑那人脑袋有点问题,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叫你宋大人了。” 隔了一会儿,她见着宋岩面上依旧难掩惊愕,没有说话, 便自顾自说道:“要是宋大人今日来宁远侯府就是说这话, 没什么事儿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她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了! 话毕,她也不拿乔,转身就走。 坐在马上的宋岩脸上先是惊愕,再是震怒,最后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的女子我见多了, 只怕使的是欲擒故纵吧,有意思,真的是有意思。” 他身后的随从不屑道:“大人可别相信这样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这一招了, 大人可别中计了。” 这人从小跟在宋岩身边,也算是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识过。 宋岩笑笑,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了。 从一开始他就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于他而言,情情爱爱什么的对他来说不过是傀儡,他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权势。 至于皇上那边,皇上赐婚就任由着他去好了,要是人死了,难道他还能与这人成亲? 不过在看到谢斯文的那一瞬间,宋岩有点后悔了,这么好看的一个姑娘死了倒是可惜了,不过就这身份,就这名声的女子,留在他身边当妾倒是不错。 宋岩不至于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之所以今日走这一遭,不过是宋宰相进宫一趟,听闻皇上的话之后是着了大急,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派人去打听了谢斯文的名声,别的优点没听到,只听得“明艳动人”,他自小见惯了美人儿,倒是要看看这人长得有多好看。 如今一见,果然是没叫他失望。 宋岩来宁远侯府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宁远侯府的每一个角落,宋岩胡闹归胡闹,可还是知道规矩的,来了宁远侯府还是要拜访沈易北一趟,毕竟当初他们也曾师同一位老师。 内院之中多是青春正艾的小丫鬟,见到宋岩就差眼里冒爱心了,一个个纷纷道——这宋大人生的真好看,就快赶上世子爷了。 一传十十传百,就连病中的陈瑶也听闻了这个消息,如今知画病了,她身边伺候的也换了人,新养起来的丫鬟身上没什么规矩,听点点什么新鲜事儿都叽叽喳喳道了出来。 正接过药碗的陈瑶听到“宋岩”二字的时候,手一抖,汤药都撒了,“你说,谁来了?” 小丫鬟见陈瑶手中的汤药都洒到被褥上了,忙叫另外的丫鬟进来,也顾不上答话,生怕陈瑶有个什么闪失。 陈瑶却是颤声道:“你说,谁来了?” 小丫鬟这才抬起头,见着陈瑶面上半点血色都没有,身子还微微忍不住发抖,更是担心道:“世子夫人,您,您这是怎么了?” 陈瑶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声音陡然拔高。厉声道:“说!到底是谁来了!” 小丫鬟这才意识到整件事情的严重性,忙不迭道:“是宋大人过来了,这位宋大人是宋宰相的嫡长子,听说叫什么宋岩,他在花园里与表姑娘说了会话,说表姑娘这样的姿色只配给他当妾……” 她方才在陈瑶身边伺候,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话也是听丫鬟们说来的,如今更是不解道:”难道表姑娘要给宋大人当侍妾,这宋大人虽是宰相之子,宋宰相虽重权在握,可宋家的家世与宁远侯府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贵族贵族,讲究的是数百年沉淀下来的底蕴,宋宰相是靠苦读读上来的,宋家如今虽跻身于京城豪门世家,可却没什么底蕴。 陈瑶脸上是血色全无,呢喃道:“他,他怎么会来?谢斯文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陈瑶可不像这些丫鬟想的这么简单,上辈子,她在宋岩身边呆了十年,从来没听说过宋岩身边还有谢斯文这号人物。 这一世有了太多的变故了! 而且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宋岩听说了谢斯文的美貌,所以想纳谢斯文为妾,宋岩这人心高气傲,只怕是有人在其中撮合,想要促成这门亲事,这人十有八九就是慧贵妃。 慧贵妃如今圣宠优渥,又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妹妹嫁给别人做侍妾? 陈瑶忙派那丫鬟下去打听,可这丫鬟直道宋岩进了镜园,哪里打听的出个什么来? 镜园之中。 沈易北已经和宋岩相对而做,宋岩也不拘束什么,就好像来到了自己的家里头似的,亲自给沈易北斟茶,“师兄喝茶,算算日子,自从师傅去世之后,你我师兄弟二人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一同喝过茶。” “三年了。”沈易北淡淡道,“师傅去世也有三年了。” 宋岩笑了一声,这笑容之中不带有任何情绪,“师兄当真是好记性,也难怪师傅在世时对师兄赞不绝口,不枉费师傅疼你一场。” 分卷阅读46 宋岩看似是对已过世的师傅不屑一顾,可如今说起闲话来,语气中却是带着满满的怨怼。 这件事也就说来话长了。 他们的师傅来乃是前朝著名大师玄辉子,那个时候宋宰相虽已崭露头角,在寒门子弟之中小有名望,却敌不过玄辉子。 玄辉子于普天之下读书人而言,那就是如同指路明灯一般的存在,他虽未涉身朝堂,可尽知天下事。 先皇最相信的人除了老宁远侯,就是他了,老宁远候是武将,很多文官上的事情,先皇若是拿不定注意,一般都会三顾茅庐虚心请教他,也正是因此,先皇对他敬爱有加。 若说他也有这点成就也就罢了,偏偏这人爱民如子。 先皇不知道赏了他多少好东西,按理说他本该坐拥家财万贯,可他一转身却将这些东西全部用来举办学堂,以资助那些寒门子弟。直到如今这京城之中大半的寒门学子都受过他的恩惠。 玄辉子这人很怪,一般读书人那都是以入仕为荣,可他却隐居山林,做尽好事,却是没几人识得他真面目的人。 也是因此,所以众人越传越玄乎,恨不得把他夸成了天上神仙。 玄辉子一生并未娶妻,没有孩子和家人,他和老宁远候投缘,将老宁远侯唯一孙子沈易北收为关门弟子。 要知道,从他十几岁开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拜入他的名下,当时曾有达官贵人暗中议论,只是玄回子之却道——我玄辉子收徒从来不讲究身份,不讲究地位,只讲究学识和人品,沈易北乃是天降奇才,我收他为徒倒还委屈他了,他的成就只怕过不了几年就要超过我。 当时众人听完这话,只觉得玄辉子是给老宁远候面子,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毕竟直到如今沈易北也是默默无闻。 没过两年,玄辉子又收了宋宰相之子宋岩为二弟子,宋岩从小便名声显赫,两岁认字,三岁识千字,五岁能作诗,十岁那边中了举人,甚至比当初的宋宰相还要厉害。 只是这其中师徒三人发生了什么故事,也只有他们三人才知道。 沈易北接过师弟给他送的茶,小啜一口,这才道:“都三年了,师傅已经去世三年,你还在怪他?当日你若真的对他心生不满,早就自离师门,为何又要未取求全这么多年?”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怎么说,师傅对你不算薄啊……” “不算薄,怎么才算不算薄,?照你这么说,师傅对我真不算薄。”只是说到这里,宋岩讥诮一笑,他从小是个要强的,什么都要最好的,什么都要最强的,可偏偏沈易北对他而言就像是他心头上的一根刺,如今更是愤愤愤不平打牌:“相比于你来,师傅对我的好就不值一提了,凡是他得了什么好东西什么宝贝,第已个想到的都是你。” “周瑜曾说,既生亮何生瑜,我要是真不如你,我也就认了,可我到了如今还没想明白我到底哪里不如你?难道就因为你这性子和师傅一样,是个不争名利的?” 说到这里,他更是讥诮道:“到底是你不争名利,还是你不敢争?争不过别人?” 玄辉子向来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从前对着自己两个徒儿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的优点和缺点他更是一针见血的指出来。 他说沈易北有大将之风,颇得老宁国公的真传,可说宋岩心思太过于毒辣,有朝一日只怕会毁在自己的手里。 那个时候的宋岩自然不服气,凡事事事要争第一,可他越争,越想要在师傅跟前露脸,玄辉子却越对他失望。 沈易北看着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师弟,顿时有些明白师傅的心思,这个师弟样样出挑,可却是太过于争强好胜了,总有一天他会在这上面栽跟头的,别的不说,如今朝堂上这局势,一步错便性命全无,“争不过又如何?争赢了的又如何?又有什么关系?人这一辈子弹指灰飞之间,太过于计较这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 “当然是有意义的!别人得不到的东西我都要得到,别人能得到的东西我也能把他抢过来!”宋岩就是个这样的性格,如今看着沈易北,毫不吝啬到:“比如谢思文!” “师兄想必还不知道吧,皇上要给我和谢斯文喜欢赐婚,其实你也知道我性子的,谢斯文这样的女子,我如何会娶她当正妻?当妾……还勉勉强强吧!” “当日我听说,宁远侯老夫人想要将谢斯文嫁给师兄当平妻,可谢斯文还不愿意,你说她嫁给我做妾之后,要是师傅泉下有知,会不会生我的气了?他一直都偏心,在这亲事上面想必也是这般的,总觉得天下最好的东西都该给你,你不要的才给我,如何舍得自己的大弟子得不到的东西被我抢了去?” 沈易北微微皱眉,当日他之所以与谢斯文说这门亲事成不了,是因为他太了解宋岩的性格了,宋元是绝对绝对不会娶谢斯文为妻的,宋岩想要的太多了。 只是沈易北没想过,宋岩会为与他置气,会将谢斯文纳为妾。 想想也是,如果谢斯文的名声被毁,就算皇上指婚的旨意已经下来了,到时候宋 分卷阅读47 宰相和宋岩去皇上跟前哭诉两句,皇上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甚至会把这件事迁怒到慧贵妃身上去。 到时候慧贵妃吃了哑巴亏,谢斯文也被折送进了,“宋岩,你这心思比我想象中要狠毒多了,就为了与我置气,要葬送一个无辜女子的幸福?你要真心娶她,我无话可说,可她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女子,你当真狠得下心?” 他了解宋岩,宋岩也是了解他的,知道他是个淡漠的性子,如今见着他这态度,倒是有几分确定,就算是他不喜欢谢斯文,可对谢斯文也有那么几分意思,“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女子而已,我宋岩十五岁开始出入软风楼,在女子方面还是很有见识的,谢斯文长得不错,大不了到时候我替师兄多疼疼他好了。” 是啊,他十五岁的时候玄辉子去世,沈易北老老实实替玄辉子守孝三年,可宋岩从玄辉子死的那一日起就开始花天酒地,就好像彻彻底底变了人一般。 当时正在重孝中的沈易北听闻这消息,还冲到软风楼将宋岩打了一顿,师兄弟二人也是因此彻彻底底撕破了脸。 沈易北站起身来,淡淡道:“若你今日来找我就是为了炫耀这件事,那我告诉你宋岩,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谢斯文不会嫁给你的,不会嫁给你做正妻,更不会嫁给你当妾。” 就算明知宋岩是这个鬼德行,可再次听到师弟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说完这话,他也不等宋岩开口说话,直接要石头将宋岩送走了。 宋岩却是心里痛快,沈易北终于要开始崛起了,打从一开始沈易北就想着韬光养晦,可他却想着在没有师傅的帮助下,好好与沈易北比上一场。 沈易北觉得这件事并不算棘手,毕竟如今皇上赐婚的意思还没有下来,说什么都没有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在赐婚的意思下来之前直接给谢斯文定下亲事。 沈易北打算去找谢斯文商量这件事怎么办,毕竟谢斯文是当事人,万一她想要嫁给宋岩了? 谁知道院子里的丫鬟却说表姑娘出去了。 沈易北正准备折身返回去的,陈瑶却差了丫鬟来请,“世子爷,世子夫人说邀您过去一趟。” 自从知画被罚之后,他并没有去看过陈瑶,陈瑶一向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可这一次也没有在身边跟前服软,两人的关系彻底冷了下来。 沈易北见陈瑶服软了,便去了苜园。 他不过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陈瑶的咳嗽声,那声音是撕心裂肺,好像要把肺管子都咳出来了。 沈易北皱眉看向身边的丫鬟,道:“这几日世子夫人夫人怎么病的还是这个厉害?太医怎么说?” “太医直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太医还说世子夫人心中有事,就算是喝再多的药,这病也好不了。”小丫鬟说这话的时候是战战兢兢,若是主子一个不高兴一句话怪罪下来,她吃不了兜着走。 沈易北沉默了。 陈瑶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当日之所以将陈瑶娶回来一则是为了挡自己的桃花,二来是想要报恩,可如今没想到报恩不成,反倒成了报仇。 看到陈瑶那一张苍白无力的脸,却还想强撑着起来给他行礼的样子,沈易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更加觉得自己做错了,“你不必这般多礼,如今你还病着,好生躺着就是了。” 陈瑶更是虚弱道:“我,我今日将世子爷请过来,是有话要和世子爷说的,我听闻今日宋大人过来了他,他是不是想要娶斯文为妻?” 她这消息听到的太快了吧,不是还在病中吗? 不过她想的和沈易北想的一样,只觉得宋岩今天过来没有这么简单。 沈易北微微颔首,算是答复了她的话。 陈瑶却是挣扎着坐起身子来,攥着他的手,一双手是冰冷冰冷的,“世子爷,斯文,斯文她不能嫁给宋大人。” 她自然不是担心宋岩为人狠辣,不疼惜谢斯文,而是担心上辈子并没有这一出。 上辈子沈易北与宋岩这一对师兄弟闹到最后已经是水火不容,有一阵是难分秋色,可若是谢斯文嫁给了宋岩,那宋岩身后岂不是多得了慧贵妃这一助力? 她是听闻过慧贵妃的名声的,这个女人也不简单,若是最后沈易北败了,那自己自己盘算了这么多,自己筹划了这么多,岂不是还要过和上辈子一样的日子? 她不要! 她不要啊! 沈易北有点好奇,“你为何会这样说?在众人眼中,甚至在慧贵妃娘娘眼里,谢斯文能够嫁给宋岩,那是一门极好的亲事。” “宋岩十来岁就中了举人,如今更是京中少有的青年才俊,满京城不知道多少人都盯着他,你不是说谢斯文就像是你的亲妹妹一样吗?她找到一个好夫婿,你应该开心才是。” 陈瑶病了,病的脑袋都有些糊涂,只知道打自己的小算盘,却没有想过如今她不过是一个普通妇人,人在家中,如何会知道宋岩在外头的那些事?又如何会知道宋岩是一个心肠狠毒至极之人? 在一些妇 分卷阅读48 人长辈的心中,男子汉大丈夫,做起事来该不拘小节,宋岩的心肠狠毒,在他们眼里就成了上进奋发的标志。 陈瑶一时噎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愣了片刻还是道:“我是在想宋宰相身居高位,宋大人如今也是人中龙凤,慧贵妃娘娘虽说是皇上身边的宠妃,可我怕斯文嫁过去会受委屈。” 沈易北要是相信了她的话,那才有鬼了,更是不会把自己的打算与陈瑶说,只劝慰道:“这件事乃是皇上的意思,你我多言也没有意义,倒是你,如今病成这样子,该好好养病才是,别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 话毕,他更是不愿多说。 陈瑶却深知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不管谢斯文嫁给宋岩还是沈易北,对她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很快,她就借着身体不适这个由头,派人将家中亲眷请了过来,这其中也有她的哥哥宋大虎。 这宋家一家子人到底说了些什么,谁都不知道,只是宋大虎从苜园出来的时候似乎是眉飞色舞的。 过了一日,就有陈瑶身边的丫鬟知情前去请谢斯文了,知情是陈瑶嫁到宁远侯府之后分到她身边伺候的,说话做事儿都很有规矩,如今说话是客气极了——之前表姑娘去苜园几趟,世子夫人都歇着,所以这次没能见成表姑娘,如今世子夫人稍微好些了,想要请表姑娘过去说说话了。 谢斯文昨儿偷跑出去了一趟,在外头散播了不少谣言,说她水性杨花哦,说她不守规矩哦,说她心里只有沈易北这一个人,死皮赖脸的缠着沈易北……反正怎么难听怎么说,名声这东西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她就巴不得闹大事情,让宋宰相拒绝皇上。 如今见着陈瑶身边的人来请,她想了想还是去了,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 知情是个喜欢说话喜欢笑的,只道:“世子夫人这下子是彻底恼了知画,知画如今在床上躺着,连个人都没派去看看,直说知画太没规矩了,还说等着知画的病好了,要好好惩治知画一番了……” 这种话,谢斯文心中了然,面上不显,只笑笑道:“不过是小事儿,世子夫人太小题大做了些,况且世子爷不是已经罚过知画了吗?” 知情笑着附和她,没走两部,就道:“表姑娘,奴婢突然肚子疼,这几日都在照顾世子夫人,只怕小日子来了……要不,咱们随便寻个小院子歇一歇再走吧?” 如今宁远侯府虽人口稀少,可原先却不是如此,所以这宁远侯府上下空着的院子还挺多的。 再加上宁远侯府不缺丫鬟婆子,不管是哪个院子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谢斯文从不是那种苛责下人的主子,既然知情这样说了,她也就答应了。 可知情缺失一边走还一边忍不住盘算着,宋大虎就躲在前面那个院子,若只有表姑娘一人过来,那还好办,可表姑娘身边还跟着个丫鬟,这可怎么办? 好在宋家大虎躲着的那个院子有个小池塘,她们走进去还需要穿过九曲桥,知情作势去看池塘中的锦鲤,笑着道:“表姑娘看看,这院子里的锦鲤都长得肥肥胖胖的,可真好看……” 谢斯文走在前头,刚走没两步,却听到身后“噗通”一声,原来是知情掉到水里去了。 好在这院子里很久没人住了,池塘里的水不深,知情自个儿爬了上来,更是忍不住哭了起来,“表姑娘能不能等等奴婢,奴婢偷偷回去换件衣裳再过来,若是叫苜园中的陈妈妈知道奴婢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定要训斥奴婢的。” 若说方才的事情是巧合,那这一桩接着一桩的事儿,实在是太过蹊跷。 看着知情那一张苍白的脸,谢斯文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同时,她又想看看陈瑶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因为陈瑶是书中女主,她一直以为陈瑶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却不曾想,这人啊,都会变的。 谢斯文点点头,笑着道:“那你快去吧!” 可知情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表姑娘,奴婢有个不情之请,奴婢肚子疼,疼的有点走不动路,能不能让您身边的丫鬟陪着奴婢一起回去换衣裳?” 这分明就是想支走自己身边的人! 陈瑶不聪明,身边的丫鬟也不聪明,这借口太蹩脚了吧! 谢斯文还是笑眯眯说了一声好。 只是等着这两个丫鬟走了之后,谢斯文环顾周遭,才觉得有些害怕,这院子虽一直有人清扫,可杂草却有半人高,一阵微风吹来,杂草沙沙作响,看起来怪瘆人的。 谢斯文这才觉得到危险,自己这个时候被人推下池塘淹死了,说不准都没人知道。 她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可她刚下了九曲桥,眼看着大门就在眼前,陈大虎却不知道从哪蹦了出来,慌忙将那大门合上,整个人更是死死抵在门口,“表姑娘,你这是要跑到哪儿去啊?” 他整个人挡在门口,油腻腻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猪头似的! 谢斯文早在陈瑶请她过来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劲,所以也不是一点准 分卷阅读49 备都没有,正好她昨日出门一趟,想着外头不安全,所以带着自制的“防狼喷雾”,如今见着只有陈大虎一个人,也不是很慌,“哟,这不是到陈大爷吗?你怎么在这儿?” 自从陈瑶嫁到宁远侯府之中,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连陈大虎的称呼从之前的“大虎子”变成了如今的“陈大爷”。 说这话的时候,她更是不动声色朝后退了几步。 陈大虎抬手就要朝着她嫩嫩的小脸上摸过去,可发现谢斯文往后退了几步,做势也要跟着上前,可旋即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只死死抵住门,“老子这不是想你了吗?这几日惦记着你吃不下睡不着,恨不得做梦都在梦见与你缠/绵了斯文,你想不想老子?” 谢斯文又往后退了几步,连个白眼都没舍得给陈大虎,“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说我这是要做什么?”陈大虎见着肥肉就要到手了,脸上是说不出的高兴,“你不是不想要嫁给宋岩吗?那干脆嫁给老子好了,老子一定会好好疼你的,叫你知道什么叫做快活似神仙,夜夜快活。” “就你?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不怪谢斯文对陈大虎有偏见,这样一个男人,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肾/虚的不行,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这件事你说钥要是让世子爷知道,让我姐姐知道,你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吗?” 陈大虎这人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笑着道:“到时候他们怪罪下来又能怎么样?生米煮成了熟饭,你除了嫁给老子还能嫁给谁?老子要是死了,你岂不是还没进门就成了寡妇?” 谢斯文站在九曲桥上,妩媚冲他一笑,“好像是这么个理,况且你长得也不错。” 男人啊都是一种很自信的生物,陈大虎听到这话开心的像是什么似的,见着谢斯文朝着自己慢慢走来,嘴角含笑,至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甚至长开了双臂,等着谢斯文投入自己的怀抱。 谢斯文在距离宋大虎只有两步远的时候,这手却是摸向了自己的荷包。 宋大虎见着她不停滞不前,很是不满,如今只伸出手来,一把拽住谢斯文的手腕,像是抓着稀世珍宝似的,嘴也忍不住朝着谢斯文脸上凑,更是满嘴的胡话,“哎呀,可想死老子了,老子一定会好好疼你的,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快活……” 谢斯文也不挣扎,只掏出一个小瓶子,狠狠将里头的东西朝着陈大虎脸上洒去! 方才还生龙活虎的陈大虎这个时候只捂着眼睛哎呀哎呀一声声叫道:“老子的眼睛,老子的眼睛!好疼啊!这是什么东西?救命啊!” 谢斯文趁着他没有防备,更是一脚踢在他的关键部位,撒丫子就跑开了! 哼,她可不是蠢的,这“防狼喷雾”里头装的是胡椒粉,刚才陈大虎对她一点防备都没有,那胡椒粉都撒到陈大虎眼睛里去了。 按理说及时脱身之后,谢斯文是该回去的,只是她可不是寻常人,只身去了苜园。 苜园内的陈瑶一颗心那是七上八下,慌的不行,两世为人她这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如今想着自己也只能对不起谢斯文了,大不了等着谢斯文嫁给自己大哥之后,要爹娘对谢斯文好一些,自己多照顾一些,至于别的,她是做不了了。 正忐忑不安的时候,陈瑶却听到丫鬟的通传,说是谢斯文过来了。 谢斯文来了? 她怎么来了? 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和陈大虎在一起吗? 她还没来得及答话了,就看到谢斯文走进来了,当即脸上的神色就像是见了鬼似的。 其实谢斯文一进来看到她的表情就明白了,书中曾说过陈瑶心地善良,既然这人是心地善良,想必也就很少做这种事情,如今看到自己这样紧张,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谢斯文脸上带着几分怒气,就像是这苜园的主子似的,扬声道:“你们不相干的人都下去吧,我有些话要和世子夫人说。” 这屋子里的人都是陈瑶身边的丫鬟婆子,哪里会听从谢斯文的调遣?陈瑶这几日脾气大了,陈瑶不发话她们动都不敢动一下,只是戒备看着谢斯文,谁都看出来谢斯文来者不善。 谢斯文见着陈瑶不说话,冷冷一哂,“怎么,世子夫人这是怕了吗?方才做那等龌蹉事儿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怕了?你要是想让这些丫鬟婆子都呆在这里,那就呆着好了,我反正什么都不怕。” “世子夫人也知道,我知道对你好的时候可以为你掏心掏肺,可要是你把我惹急了,我是什么都顾不上的。” 陈瑶当然是怕了,纵然如今是空口无凭,可这种事情都是捕风捉影的,况且闹大了要查也是能查出来。 她忙道:“你们都下去!都下去!” 还有些丫鬟婆子是衷心的,怕陈瑶出了什么事儿,不敢下去,陈瑶却是厉声将她们赶了出去。 等着屋子里没了人,谢斯文更是道:“看样子真的是你做的,要不然不会我三言两语你就这么紧张了,陈瑶,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 分卷阅读50 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同为女子,你应该知道名声和清白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你居然想着让你哥哥玷/污了我,好生米煮成熟饭?” 她说话错词一点都不注意,声音也不算小,字字句句扎在陈瑶的心上。 陈瑶面色又变了,变得更加苍白,“我,我不是诚心想这样做,是……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我如何逼你了?”谢斯文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这陈瑶就是一朵披着白莲花外皮的黑心狼,“我知道从前我的确是缠着世子爷,可先前我们都已经把话讲明白了,你也说过不会介意从前我做过什么,只要今后不犯就是了。” “现在我看到世子也恨不得退避三舍,你了,你分明就是口不对心,既想装贤良大度又是小肚鸡肠,你这样的人活着不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想要参加下月的日万活动,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啊 ☆、白莲花走了 谢斯文也是气急了, 她就不该太相信书中对陈瑶的描写, 要不然也不会栽了跟头。 陈瑶闭上眼,没有边界,是啊, 到了如今这一步, 还有什么可辩解的?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她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罢了, “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说吧,你想怎么样,是把我交给老夫人, 交给夫人, 亦或者交给世子爷?” 她不敢想象那个男人失望的眼神,她也知道,这件事一出,沈易北是绝对容不下她的。 方才谢斯文是气冲冲赶过来,可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件事还真没想过。 让这件事公诸于世? 好像不大行,如今谢斯文满脑袋想的都是怎么样才能不嫁给宋岩,可没心情去管这些糟心事儿, 牵一发而动全身,她可不想再搀和进去这些流言蜚语。 她不由得想到自己上高中的时候有个变/态班主任,班上但凡有人做了错事都会要别人写一份《情况说明书》,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写个一清二楚, 好留下证据,要是这人下次再犯,就新账老账一起算。 谢斯文虽没打算深究这件事,可也不想轻易放过陈瑶,所以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更是道:“……这是其一,其二则是以后宁远侯府中我不想看在陈大虎,甚至我出现的地方都不能让陈大虎出现,要不然,我就不会顾及世子夫人的情面了。” 陈瑶是个聪明人,断然不会把把柄留在谢斯文手上的,她只哀求道:“斯文妹妹,真的是我一时糊涂,你就饶了我这一次,我以后一定……” “得了,别在我跟前说这些有的没的,也别跟我打什么感情牌,我之前就是太相信你了,所以今日差点羊入虎口。”谢斯文冲她摆摆手,是一脸嫌弃,“如今你是做错事儿的那个人,根本就没资格在这儿和我谈条件,你要是答应,那就赶快要丫鬟笔墨纸砚伺候,要是不答应,我现在直接去找老夫人。” 谁都知道,老夫人才是这宁远侯府之中最公平的一个人,先前陈瑶受宁远侯夫人的刁难,也是老夫人知道之后敲打了宁远侯夫人几句,宁远侯夫人这才消停了不少。 陈瑶还欲开口。 谢斯文已经抢在她前面道:“我数三声,三声之后你要是还不答应,我就去告诉老夫人了,今日我可是受了刺激,没时间陪你在这儿耗着。” “一!” “二!” “三!” 她的话音落下,见着陈瑶还没有做声,转身就走,刚走没两步,就听见陈瑶柔声道:“我写!” 一刻钟之后,谢斯文捏着陈瑶写的字据,很是满意,这陈瑶不愧是饱读诗书之人,字儿写的挺好的。 她将字据收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那世子夫人好生歇着,我就先回去了。” 陈瑶看着她走了,恨不得咬碎了自己的一口好牙。 她方才也想过了,若有朝一日事情真的闹开了,她死不承认就行了,直说是她身边的人临摹了她的字迹,诬陷她的,至于今日事情的痕迹,当时只有陈大虎和谢斯文两人在场,并没有人证,所以,她也没什么可怕的。 只是陈瑶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有算到,沈易北那日听闻她的话之后,已经派了人暗中保护谢斯文,今日这事儿,已经一字不落传到了沈易北耳朵里去,甚至连谢斯文怎么“逼迫”陈瑶写下字据,他也听石头说了。 这件事情倒是出乎沈易北的意料之外,他一直以为谢斯文是一个锱铢必较,有仇必报的人,没想到到了紧要关头谢斯文会给陈瑶留一条活路。 他良久没有说话。 直到站在一旁的石头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算算日子,世子夫人嫁到宁远侯府中不过四个月的时间,就闹出这样的事情,原先老夫人曾于夫人说过,世子夫人纵然家世不显,可只要人心思端正、温柔贤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分卷阅读51 但如今看来,好像是他们看走了眼。 良久,沈易北才道:“你去苜园一趟,就说是我的意思,说是世子夫人夫人的病一直没好,就先挪到庄子上养病吧!” 一般此行为是针对那种犯了大错的世家夫人太太,可如今陈瑶是真的病的厉害,许久没有起色,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好的借口。 石头应了一声,感叹着自己世子爷也是个性子好的,转身就下去了。 陈瑶听完这消息,心里更是不痛快,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方才谢斯文走了之后,陈大虎又过来一趟,只说陈瑶的计策不行,更是大闹了一趟,末了还找她要一笔银子走了。 陈瑶的脾气一直很好,所以就算发了脾气,陈大虎也并没有将自己这个软性子的妹妹放在心上,听闻以后不能再打谢斯文的主意,更是不咸不淡敷衍一声,在他看来自家妹子是世子夫人,身份比陈瑶高多了,这种小事儿还是能当家做主的。 如今陈瑶听闻自己要被挪到庄子上去,又是狠狠咳嗽一阵子,才道:“”,我……我在宁远侯福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挪出去?咳咳……石头,你这话我不信,若真的让我挪出去,我要见世子爷,就算是要死,我也要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石头还没成亲,不懂的如何与女子打交道,如今见着陈瑶眼泪簌簌落了下来,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世子爷这几日忙得很的,世子爷这样做也是为了您好,说是您病了这么长时间病还没有好,说不准是心里不痛快,想着您去庄子上散散心,说不准病就能好了。“ “您要去的庄子是当初老宁远侯在世时赐给世子爷的,那地方依山傍水,还有一个小温泉,最适合养病了。之前老夫人病了,也是去那里才将病养好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陈瑶的眼睛,陈瑶也是一个聪明人,当即隐隐觉得不对,却也没有把这件事与谢斯文联想起来,她是个小心谨慎之人,方才谢斯文离开苜园之后,她是派人盯着的,根本没去告状。 如今陈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反正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我要见世子爷,不见到世子爷,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石头也手足无措,这意思虽是世子爷吩咐的,可世子夫人不愿意挪地方,难道他还能将人赶出去不成? 如今,石头只能硬着头皮回去复命,他原本以为世子爷不愿意过来,没想到世子爷听闻这话二话没说,直接来了苜园。 在沈易北看到陈瑶的时候,陈瑶已经哭的眼睛都肿了,看起来是楚楚可怜,毫无招架之力。 沈易北面上不露声色,甚至还亲手帮她捻了捻被子,温柔道:“……这样做也是为你着想,原先我以为是京城中的大夫医术不精,所以请太医过来替你整治,没想到你这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 “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娶你是想要你能过上好日子,是想要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没想到你会成这个样子……你先去庄子上养着,先将身子养好了再说。” 先前沈易北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很少有这般温柔的时候,陈瑶做梦都想着他能这般和自己说话,没想到今日终于听到了,却是让自己离开了宁远侯府。 陈瑶又是咳嗽几声才道:“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我这心病是什么,想必世子爷比谁都清楚。” 她到了如今还是完璧之身,又不受宁远侯夫人待见,偶尔见到老夫人,老夫人嘴上也说着让她早日开枝散叶的话……更何况这宁远侯府还有一个谢斯文在虎视眈眈盯着。 沈易北自然也听出她这话中的弦外之音,却只道:“现在别想这些,早日将病养好那才是最要紧的事。” 说着,他更是冲陈瑶身边伺候的人道:“一个个还愣着做什么?将世子夫人平日用的东西,常穿的衣服收一收,收好了,明日就动身吧!” 话毕,他也不等陈瑶开口说话,起身就走了。 陈瑶看着沈易北离开的背影,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这宁远侯府之中,向来都是无风不起浪的,更别说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恨不得人人都想叨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很多人都说是因为陈瑶与陈家人走的太近了,毕竟大家伙儿都是长了眼睛的,隔三差五陈大虎都要来宁远侯府一趟,每次都是垂头丧气的来,喜滋滋地走,这苜园里的东西是越来越少,到底去了哪儿,谁心里都有数。 众人一边唏嘘着自家世子爷命苦,娶了这样一个败家媳妇进来,一面更是感叹着成亲当真讲究的是门当户对。 等着陈瑶走了,谢斯文才听说这件事,当即长吁了一口气。 走了好,走了她才更安全。 不过她没有多想,真的以为陈瑶去庄子上养病。 半个时辰之后,沈易北过来了。 谢斯文这小院子平时也就玉甄夫人时常过来,别的人倒是没有,突然来了贵客,谢斯文忙要丫鬟上茶,更是道:“不知道世子爷过来做什么?” ☆、对策 分卷阅读52 “没什么, 就是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打算。”沈易北环顾周遭一圈, 他还是几年前曾来过谢斯文这小院子坐过,当初他过来的时候,院子里头是差紫嫣红的一片, 是什么花都往里头端, 好像这些花都不要钱似的。 可如今院子里的花被移走了, 种上了几棵果树, 还有几棵湘妃竹, 显得错落有致, 那葡萄藤下还有一方小小的石桌,有两个小丫鬟压低声音正在那边摘葡萄。 谢斯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着道:“前些日子我从外面移了两棵葡萄藤过来, 以为养不活, 没想到还活了下来,更结了葡萄,这葡萄倒不是很甜,不过我想着用它做葡萄酒,味道应该不错,到时候送两坛子给世子爷尝一尝。” 谢斯文什么时候还会酿葡萄酒了? 沈易北没想到,不过还是点点头, “你倒是还有闲情雅致去折腾这些事情,皇上的旨意只怕就要下来了,我过来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三年没和宋岩打交道,他比我想象中更加狠戾, 只怕是非你不娶。” 谢斯文笑了一声道:“宋岩想娶我是一回事,可是宋家愿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听说宋宰相和宋夫人都是个有主意的,看重身份地位的,只怕不会乐意见到自己儿子娶我这样的女子进门。” 想到外头那些流言蜚语,沈易北扫了她一眼,“外头那些话是你放出去?” “什么话?”谢斯文佯装不知,装起傻来。 沈易北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茶,发现今日丫鬟端上来并不是香片,而是雨前龙井,只在心中赞叹一声,这谢斯文还有点良心,“外头谣言纷纷,没一个字是夸你的,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这舆论消息像是有预谋有人故意散播的,如今看你这样子,这事儿十有□□是你安排的,你不想嫁到宋家去,所以才想出这么一招。” “可是你的有没想过这一招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是你推了宋岩的亲事,以后又该怎么办?” 谢斯文是一点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放在现代社会,这十六岁的小姑娘说不准初中都没毕业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就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句话想必世子爷应该也听过的,反正我只想着怎么躲过宋岩。” “他这个人呐虽有一副好皮囊,有个好爹,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哼,我就是让他见识见识,不是所有女子都一心妄想着攀高枝的。” 她这本是无心之说,沈易北却听到心里去了,原先他真的以为谢斯文在欲擒故纵,如今看来是真的无心情爱。 若论名声,论身份,宋岩的妻子并不比宁远侯府世子夫人的身份低,谢斯文难道真的弃恶从善了?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帮人帮到底,“你只打听到了宋宰相和宋夫人是个有主意心疼儿子的,却从未想过宋岩是个性子极其倔强的,从小到大只要他想做到的事情,那没有做不到的。” “若是他执意娶你为妻,就算是宋宰相和宋夫人说什么,就算是他们有心阻拦,一样也是没用的,这一点你可曾想过?” 说好的儿女亲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谢斯文一愣,旋即摇摇头,她根本不认识宋岩这一号神经病,她看这本书的时候,宋岩压根就还没出来! 谢斯文脸上这才露出几分惶恐来,宋岩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变/态,他才不想嫁给这样的人,到时候丈夫和自己像仇人似的。公公婆婆不喜,这日子想想就觉得一点盼头都没有,“那世子爷……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推了这门亲事?世子爷聪明绝顶,人帅心善,一定有办法。” 不管怎么样,求人办事之前这彩虹屁是要吹起来的。 沈易北扫了她一眼,不急不缓:“办法倒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谢斯文着急了,忙道:“你快说呀,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卖关子?” 沈易北喝了一口茶水,正色道:“那就是我与皇上说我也要娶你。” 谢斯文愣了一愣,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一直以为沈易北对自己是唯恐避之而不及,难道在这点点滴滴的相处之中,很一杯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自己?这样,不太好吧! 看她这表情,沈易北就知道她想多了,咳嗽一声这才道:“我就是为了救你而已,没有别的心思,我也不会请皇上赐婚,到时候我自然有我的说辞。只说先前你对我倾慕已久,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你。” “如今我想要娶你为妻,你却是拿乔起来,所以想要让皇上给我一点时间,让你确定了自己的心思之后,再请皇上赐婚。“ 这办法倒是不错! 谢斯文就差给沈易北鼓掌,这办法既能让自己不嫁给宋岩,又能让自己短时间内不嫁人,真是一石三鸟。 她只道:“好啊,世子爷果然是聪明绝顶!” 沈易北看她一脸天真,有些担心她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只道:“可是你没想过,这样一来只怕你就不能嫁给别人了,起码几年之内都不能嫁 分卷阅读53 人的。” “这有什么关系?”谢思文正是求之不得,“那这样一来,不仅皇上不好再给我赐婚,就连我姐姐也操控不了我的亲事,不错,这法子好。” 沈易北见她想也不想一口就答应,觉得诧异得很。 可谢斯文却是道:“这法子说起来可行,可是这件事情是我姐姐抢在前头说的,依照皇上对我姐姐的宠爱程度,只怕不一定听你的啊,况且宋岩不是也答应了这门亲事吗?” 沈易北见她这般洒脱,只道:“既然你答应了,皇上那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皇上对宁远侯府一向不一般,想当年先皇在世的时候,是我祖父扶持着他登上皇位。” “那个时候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太子已经被立下,却是屡次忤逆先皇,也是我祖父力保,先皇这才将皇上府立为储君,当时我祖父去世的时候,皇上为我祖父停朝了三日。” 这是当朝最高礼遇,这等荣耀可以与先皇比肩! 谢斯文顿时是喜上眉梢,“那世子爷,事不宜迟,你快去进宫去吧!” 还有这般急匆匆赶人的? 沈易北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 谢斯文一愣也发现自己有些着急了,笑着道:“世子爷也不必太着急,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世子爷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再进宫也不迟!” 沈易北摇摇头,只觉得她骨子里还是那个谢斯文,也没有变多少,只将一盅茶喝完就走了。 谢斯文只觉得自己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沈易北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要是沈易北连这点事儿都办不成,那男主光环也太弱了吧! 其实,谢斯文觉得一直在宁远侯府生活还是挺好的,自从她穿书之中,就一直在这里生活,要她去别处,说实话,她还真有点不适应。 第二日一大早,沈易北就进宫了! 他是在御书房见得皇上,皇上这一段时间公务繁忙,可听说他来了还是将一干大臣都晾在旁边,看到沈易北就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儿子似的,“易北来了?” 当初沈易北可是和诸位皇子一起在御书房长大的,听的是同一位先生讲的课,从小是一同吃饭,有的时候还留宿宫中,也就是后来沈易北师从玄辉子,这才和那几位皇子渐行渐远。 沈易北应了一声“是”,之后才给皇上见礼。 皇上忙扶住他,道:“你和朕之间这般多礼做什么?朕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就像是朕的儿子一样,来,快坐!“ 说着,他更要宫女奉茶上来,“要是朕记得没错,你小的时候就不爱吃甜食糕点之类的东西,朕这边刚好得了福建进贡的新茶,你尝尝看好不好喝。” “若是喜欢,就带些回去,你的口味和朕一向相似,朕觉得这东西好,相信你也会喜欢。” 皇上如今已经年逾四十,还算是精神,只是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点严肃。 沈易北笑着道谢,“既然这茶皇上说好,那我待会儿一定得带一些回去,祖母念叨着福建一带近日多是暴雨,她老人家那儿也没得什么好茶,正好我也能讨了皇上的好东西,借花献佛了。” 皇上听了这话是哈哈大笑,问了几句近日来宁远侯老夫人最近身子可好的话。 沈易北道:“托皇上的福,祖母身子好得很,一顿还能吃一碗饭,喝半碗汤了。” “老夫人身子好就好,这样,朕也能放心了。”皇上一看到沈易北,就想起了过世多年的老宁远侯,心情不免有些低落,寒暄了几句,这才道:“今日你来找朕可是有什么事儿?你这性子朕知道,平日里恨不得躲着朕,避着朕,生怕旁人说朕对你们宁远侯府好了。” 沈易北一副“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眼睛”的神色,缓缓开口:“皇上,我想要娶谢斯文为妻。” ☆、不忘初心 皇上听到这是愣了一愣, 他这段时间听到最多的就是“谢斯文”这个名字, 慧贵妃在他跟前说自己这个妹妹如何如何美貌动人,如何如何听话懂事,宋宰相却缠着他说外头那些风言风语。 就是宋岩那小子也不歇着, 一次次跑来找他说非谢斯文不娶……如今就连沈易北也掺合进来了? 皇上只觉得头疼, 揉了揉眉心道:“朕也听宋岩说过, 说是前段时间宁远侯老夫人想要将谢斯文嫁给你做平妻, , 谢斯文不愿意你也不愿意, 如今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沈易北太了解宋岩,所以早知道宋岩会来这么一出,如今只道:“皇上所言甚是, 当初的确是谢斯文倾慕我在前, 只是当时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如今知晓她快要嫁给别人了,这才后知后觉难受起来。“ “只是,皇上您是要给宋岩赐婚的,原本我是不敢过来的,可思来想去,若是有些话现在不说, 以后怕是会后悔终生,哪怕今日皇上责罚我,我也在所不惜。” 皇上听到这句话也听明白了,敢情沈易北和宋岩一样, 都瞧上谢斯文了……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可如 分卷阅读54 今这倒是有点棘手。 皇上想了想,拍着脑袋道:“要是朕没有记错的话,你不是几个月前才成亲了吗?” 当时他还派了人送了不少东西去,为的就是给宁远侯府作势,给沈易北长面子。 虽说男子花心些不算什么事儿,可沈易北这阵仗闹得太大了些……要是这样说来,好像还是宋岩更适合谢斯文一些。 爱屋及乌,因为疼惜慧贵妃的关系,皇上对素未谋面的谢斯文也是挺上心的。 沈易北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落得一个花心的名声,可如今想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只能硬着头皮道:“回皇上的话,人这一辈子,孰能无过,我是成亲之后才发现自己心思的,虽觉得有些对不起陈氏,却木已成舟。” ”当日祖母的确是说过想要将斯文嫁给我做平妻,那个时候我不愿斯文也不愿,这平妻是商户里的做派,我不愿因为这样的事情伤害两个女子……可如今回想起来,更不愿因为那些条条框框而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皇上,我自知这些话是不该说出口,出口之后辱没了祖父的名声……还请皇上责罚!” 顿时,皇上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打探,这话不像是沈易北会说的,从小就孩子从说错过一句话,没走错过一步路,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那都是一等一的好,为了这事他不知道训斥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多少回,可没想到沈易北也会有这般冲动,这般糊涂的时候。 皇上想了想,只道:“圣旨虽还没下,可朕已经私下答应过宋岩,将谢斯文嫁给他……” 不管怎么说,沈易北都是皇上从小看着长大的,论私心,自然是更偏爱沈易北一些。 沈易北从皇上的言辞之中已经听出了犹豫,继续道:“虽说世上男女的亲事该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宋家真的求娶斯文,我绝无二话,定会忍痛割爱,只是宋宰相和宋夫人这架势,明显是不赞同这门亲事的。” “慧贵妃娘娘护妹心切,想要将斯文嫁个好人家,只是以后这日子过得好不好,只有斯文才知道,自古以来,媳妇都是要孝顺公婆的,若是宋宰相和宋夫人不喜欢斯文,只怕斯文一辈子的日子都过的艰难。“ 说着,他看了一年犹豫不决的皇上,只道:“要不皇上您看这样,您不如问问看斯文的意见,虽说她的婚事该由长辈做主,可她到底不是货物,不是能随意买卖的,您问问看斯文愿不愿意嫁给宋岩,若是愿意嫁到宋家去,我绝无二话。” “哈哈哈哈哈哈!”皇上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容,拍着他的肩头道:“没想到你这小娃娃倒是和从前一样,明明心里就想好怎么做了,居然还想着算计朕?” “这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谢斯文喜欢你,就连慧贵妃为了这事儿不知道掉了多少次眼泪,你要朕去问谢斯文,这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嘛!“ 话就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皇上自个儿,“是啊,宋家虽说是我朝新贵,可娶儿媳妇也是讲究身份地位的,宋家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想娶什么样的儿媳妇娶不到?为何偏偏要娶一个心有他人的女子?” 宋岩那小子也是个极有野心的,这样做又是要做什么? 还有,慧贵妃一向聪慧,这其中的关键之处不是想不到,为何偏偏要将自己疼爱的妹妹嫁到宋家去? 皇上平日里虽被美色迷惑,可他并不是个糊涂的,如今一想好像有些明白了,只道:“这件事你让朕想一想,你是朕从小抱在怀里长大,朕自然是更偏向于你的。” “只是要将谢斯文嫁给你,宋家那边定是有意见的,这件事得缓一缓,就算是将谢斯文嫁给你做平妻也缓一缓。” 皇上是讲究感情的,当初老宁远侯在世时帮了他多少,他都记得,如今听闻沈易北说了一句“多谢皇上”后,只长长叹了口气,“易北啊,朕坐在这个位子要考虑的太多,你也莫要怪朕!普天之下,若说朕真正感激过的人,那只有你的祖父,你是你祖父一手带大的,秉性、德行与你祖父一样,对你,朕自然也是信得过的。” “朕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不愿涉及朝政,朕不强迫你,但若是有朝一日你想明白了,想为国效力,直接来找朕,朕能给你的都会给你!“ “都说天家无情,可朕打从你小时候便将你当成儿子一般疼爱的!” 这话是实打实说的,不管沈易北过了多少年之后回想起这些话来,心中还是有些感动。 皇上平素不是个会对人说矫情话的人,如今这一番话说起来却是真心实意。 沈易北想着自己很小的时候还与五皇子一起往皇上茶盅里加过盐巴,可最后皇上也没怪罪过他们,只笑骂了他们几句,心里觉得五味杂全,“多谢皇上,您对我的心意我都知道,只是入朝为官,我并不愿,如今宁远侯府什么都不缺,我这辈子只想当一个富贵闲人……” “只是你没有想过我朝如今是内忧外患,需要你这样的人啊!”皇上说到这个话题,又是常常叹了口气,“众人都说如今朝堂之上能人异士不少,是啊,他们一个 分卷阅读55 个是有本事,可朕不相信他们,不敢相信他们。” “别的不说,就说宋家那父子,宋宰相是靠着一路苦读上来的,原本家中并无任何积蓄,可如今了,京城城郊的别院,保定那千余亩上等的水田,皇城根下置办的五进的大院子……这些靠着他的俸禄怕是买不下来,这些还是朕知道的,朕不知道的东西还不知道有多少!” “连当朝宰相朕都不能相信,这偌大的朝堂,朕还能相信谁了?” 其实别说外人了,就连皇后与三皇子,甚至连慧贵妃,他都不敢相信,从古至今都说后宫不得干政,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了? 沈易北还是那句话——皇上恕罪,我实在是无心朝政。 “是无心朝政,还是不愿趟这趟浑水?你啊,比你祖父还从聪明!”皇上苦涩一笑,却并没有把这话说透,只道:“朕也不愿意逼你,等你有朝一日想明白了再来找朕吧!”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朕知道你不是那种一心只知享乐,而不顾百姓生死的人。” 沈易北一愣,却还是告辞了。 只是回程的路上,他想到皇上那番话,一颗心还是觉得久久不能平静,想起小时候自己在祖父和师傅跟前说的那番话——国之根本在于民,只有老百姓日子过好了,我们国家才是真的好了,所以我不仅要跟着祖父学怎么打仗,保家卫国,还要跟着师傅学习如何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那些话沈易北已经忘记自己是几岁时候说的了,五岁或者六岁的样子,可他记得很清楚,当初祖父和师傅听闻这番话时欣慰的表情,若是祖父和师傅泉下有知,看到自己这样子,一定会很失望吧! 沈易北不是没想过为国效力,要是他从一开始就想当个纨绔子弟,就不会寒窗苦读,不会日日习武练习骑射了……众人都说他天资聪颖,可他到底下了多少苦功,只有他自己知道。 想及此,他心绪不佳,可谁知道刚到宁远侯府大门口,就看到了一双翘首期盼的眼睛,这人不是谢斯文还能是谁? 就算谢斯文是个没心没肺的,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如今巴巴在门口等着,盼啊盼,总算是把沈易北给盼回来了,远远看去,沈易北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顿时,她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难道,这件事没成? 当初说好十拿九稳的了?小老弟,你这是怎么回事? ☆、你喜欢上她了 看着那一双原本闪闪发亮的眼睛顿时满藏失落, 沈易北只觉得有点意思, 好像天大的事情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沈易北将今日与皇上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了她,谢斯文听到这些话果然是很高兴,“还是世子爷厉害, 我就知道世子爷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是吗?既然你早知道不会失望, 方才怎么露出那样的神色?”沈易北有些累了, 今日他一大早就进宫了, 所以也懒得与谢斯文说太多, “如今你得先好好想想怎么办才是, 还有慧贵妃娘娘那边,你也得想好怎么和她解释,我看这件事情慧贵妃娘娘可是会生气的。“ 话毕, 他便直接带着石头回了镜园。 一路上, 他是沉默无话,他身后的石头倒是有几次都是欲言又止,到了最后只道:“世子爷,小的有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还有什么话是当着我的面不敢说的?”沈易北对下面的人一向宽厚,也就面上看着有几分冷峻罢了。 石头这才道:“世子爷,小的总觉得你对表姑娘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沈易北其实自己也有所察觉, 他想了想,只道:“不是我对她不一样,而是她变了,从前就她那样子, 谁能对她有好脸色?如今……我看她那样子也是怪可怜的。” “不,不是这样的。”石头打断他的话,只道:“小的总觉得您好像喜欢上表姑娘……” “怎么可能?”沈易北想也没想,一口就回绝道:“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她?她从前做的那些事情的确是让我心里不好受,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辜,如今她也不是从前那样,我想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况且你也看到了,姑娘家嫁人那是一辈子的事情。” 石头知道自家世子爷心肠一向不坏,可如今对谢斯文却是好过了头,如今跟在沈易北身边,低声道:“世子爷,话虽这么说不假,只是世子爷从前您是不会管这些小事的,表姑娘和您不沾亲不带故,小时候还做下不少祸害人的事儿,为何您要帮她?难道您忘了玉甄夫人是怎么惹得咱们夫人日日落泪?难道您忘了,当初若不是玉甄夫人,您怎么会流落在外一个月,差点命丧于外?” “表姑娘从小是跟着玉甄夫人长大的,虽说如今她性子大便,可有其母便有其女,您还指望表姑娘性子能好到哪儿去?虽说小的也不讨厌如今的表姑娘,只是,只是喜欢也说不上。” 他这人还是很讲究先来后到的,他心里认准的世子夫人只有陈瑶一个,更何况陈瑶还救过自家 分卷阅读56 世子爷的性命。 沈易北一愣,不明白他这是唱的哪一出,“你难道要我见死不救?当日她的确是放过了陈瑶一马,要是她把事情闹开了,陈家和陈瑶的名声也就毁了……这件事,就算是我还她的吧!” 石头皱皱眉,只道:“世子爷,您也别不承认了,小的跟在您身边快二十年,您什么时候会说什么话,小的都能猜到,更别说这件事,您说您这次想要救她是看在世子夫人的份上,暂且说的过去。” “只是,您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每次您和表姑娘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亮亮的,不说别的,就说方才您从皇宫出来明明是不高兴,可在看到表姑娘那一刻,好像心情变好了不少。” “有一句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的可看得清清楚楚了……” 这话是越说越没谱了,沈易北扫了他一眼,道:“可别胡乱说话,我倒是没什么,可谢斯文到底是姑娘家额,以后还要嫁人的!” 石头便没有再说话,可心里却是忍不住嘀咕道——您口口声声说您不喜欢表姑娘,可为何愿意为了她让自己背负上这种名声?更何况老宁远侯去世几年了,这些年您不管是碰上什么事儿,从没有说去进宫求求皇上,这一次居然为了一个谢斯文肯进宫了? 沈易北根本就没他想的这么多,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没过两日,沈易北便接到陈瑶从庄子上写的信,信中说她在庄子上一切安好,身子也好了不少。 因为陈瑶这次去庄子,不仅身边带着有丫鬟婆子,还带了十来个护卫,更是带了一位女医,就是怕陈瑶的病情有病故,如今接到这封信,沈易北很快就回信了,不过信中只写要她好好养病,有道是冬病夏治,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这封信递出去之后,陈瑶就没有回信了,想必是失望透顶。 谢斯文等了几天,果然没等到赐婚的旨意。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等来了宋岩。 宋岩与沈易北是师兄弟,从小就出入宁远侯府,这宁远侯府摸得很熟,如今也不把自己当做外人,大喇喇直接找了谢斯文。 这尊大佛来了,谢斯文躲也不是,应也不是,只好要丫鬟说自己在午睡。 谁知道宋岩却是挺好脾气的,居然在他那小院子等了他两个时辰,等的谢斯文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与此同时,沈易北也接到消息说宋岩来了,不过他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没有要去管的意思——宋岩这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我要是插手了,宋岩会更加咄咄逼人的。 所以等着谢斯文出来的时候,见着宋岩正站在葡萄藤下指挥小丫鬟剪葡萄了,“……哎,不要这串,这串看起来就很酸,旁边那串……就是这串,看起来红一点。” 等着丫鬟将葡萄摘下来交给宋岩,宋岩这才心满意足,扭头一看煎熬谢斯文,提提竹篮中的葡萄道:“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这,不是自己的院子吗?这人还真的不见外! 可谢斯文也不敢对着这位小爷甩脸子,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吃,因为她知道这葡萄酸得很,只道:“宋大人呢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因为之前两人那一层关系,她觉得自己还是离这位大名鼎鼎的宋大人远一点比较安全。 宋岩尝了一颗葡萄,酸的直皱眉头道:“这葡萄怎么这么酸?沈易北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娶你为妻,口口声声说喜欢你吗?怎么你院子里的净是些歪瓜裂枣?” 谢斯文笑着道:“宋大人来我这儿,应该不是吃葡萄的吧?这葡萄是酸还是甜,想必宋大人也不是很在意。” 宋岩酸的一张脸到现在五官还没复位,只道:“哦,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我想问问你,你怎么就不愿意嫁给我了?沈易北有什么好的?他可是娶过妻的啊!” 从小到大他都在和沈易北比,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赢了,没想到连个女子都不愿意嫁给自己,他昨儿进宫一趟听闻皇上那番话之后就久久不能平静,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儿不如沈易北了。 “这个……”谢斯文看着宋岩那张笑吟吟的脸,仔细一看,却发现他眼睛里半点笑意都没有,斟酌道:“这个,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有的时候,他在旁人眼里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好,在自己的眼里都是最棒的,况且,世子爷一向是人中龙凤,当初这京城之中想嫁给他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我对他死心塌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她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有些谎言是善意的,自己并没有错。 宋岩扫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看样子京城之中的那些流言都是真的了。” 京城中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慧贵妃的妹子生的极好,但是人却笨得很,当初喜欢沈易北喜欢的是人尽皆知,他一向不喜欢蠢笨的人,如今……丫头傻乎乎的,倒是挺可爱的。 这个时候不管宋岩说什么,谢斯文都附和点点头。 只可惜啊,宋岩不是那等怜香惜玉之人,若是得不到的东西, 分卷阅读57 他也不会留给别人,自己得不到,索性那就毁了它! 说完这话,宋岩就站起身来要走。 谢斯文更摸不透这个人了,这等了自己这么久,说了两句话就要走?她看着宋岩的背影,道:“宋大人,你的葡萄。” “留给你自己吃吧!”宋岩只丢给她这一句冷冰冰的话。 这人真是有病! 谢斯文心中暗自嘀咕一句。 镜园之中的沈易北听说宋岩走了,面上分毫不显,淡淡应了一声。 他这段时间心里想的都是别的事,这些日子皇上身子愈发不好,隐隐露出想要立下储君的意思来,几位皇子为了这储君之位是明争暗斗,有几位皇子更是派了心腹前来拜访宁远侯府,只是可惜啊,他一个都没有见。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皇后派着陈大人又来了两次,可见在权势和皇位跟前,面子和自尊什么的都是次要的。 只是,宋岩又会站在哪一派? 沈易北虽身不在朝堂,可对于朝堂上的这些事情还是挺关心的,有的时候一步棋不对,必会影响整个棋局,宋岩和宋宰相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是如今众人拉拢的对象。 ☆、太子之位 宋岩从小的志愿并不是保家卫国, 而是权势在手天下我有, 所以对于皇位上的那个人是谁,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所谋求的是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他不是沈易北, 不是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他小的时候, 宋宰相并未身居高位, 还记得自己两三岁时, 有一年过年连肉都吃不起, 他看着领居家的小孩吃肉,馋的不行。 如今明明好东西是应有尽有,可他依旧忘不了当初馋哭自己的那碗肉。 他如今也在等, 等沈易北到底拥护谁上位, 至于他,皇后娘娘给他的条件,他还是挺满意的。 沈易北何尝不是在等,他并没有想过要从中捞取多少利益,而是想着稳固大局。 除去早逝的大皇子,皇上膝下如今还剩下四位皇子,三皇子乃是皇后娘娘所出, 按理说夺嫡的希望最大,可三皇子昏庸无能,极为平庸,沈易北实在是看不上。 剩下的几位皇子, 也不堪当得大任,沈易北倒是想起当初自己的玩伴四皇子来。 当初他在皇宫中与皇子们一起念书的时候,四皇子沉默寡言,左脚有残疾,与他关系并不算好,可他看过四皇子做的文章,总觉得这人简单……如今四皇子不得皇上喜欢,早已被皇上发配到四川去了。 四川一带号称天府之国,可那是从前,如今匪寇不断,地震不断,百姓流离失所,连饱饭都吃不上,皇上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丢到这个鬼地方去,可见四皇子有多么不受宠了。 偏偏皇上打着四皇子是代替他去四川的,四川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剩下的几位皇子一挑唆,就将责任归于四皇子身上。 其实,这四皇子也挺惨的,他的生母只是个宫女,他是皇上酒后乱/性之后的产物,生母身份太过于卑微,再加上他一生下来就带有残疾,自然是皇上怎么看怎么不喜欢。 若说这储君最合适的人选,自然是四皇子。 沈易北想到这儿,只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苦苦一笑,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石头的说话声,说是别院又递过来了一封信。 这信依旧是陈瑶写过来的,说是她身子骨已经大好,当人家媳妇的就是该侍奉公婆,照顾丈夫,她一个人住在别院,于心有愧。 其实沈易北是知道她心里那点小九九的,不就是想着自己和谢斯文在一个院子里,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想及此,他微微叹了口气,回信的内容依旧是要她好好静养。 对于陈瑶,他已经不报任何希望,如今好好养着她就是报答她当初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了。 他每日依旧当个富贵闲人,闲暇时就关注关注朝堂中的事情。 这几日朝堂中倒是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二皇子的舅舅过生辰,二皇子送给了舅舅一尊玉白菜,虽说价值昂贵,但对于皇子而言却是算不得什么的,可却有言官在早朝时把这件事闹开了,置疑二皇子这些银子都是从哪里来的。 那些言官似乎是有备而来,恨不得把几年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拿出来讲,说的二皇子当时在朝堂上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二皇子气的不行,下来后细细一查,发现原来这些人都是三皇子的人。 当时他只觉得三皇子实在是太无耻了,三皇子好歹是中宫嫡子,做出来的事情,怎么一点都上不得台面? 二皇子的母妃也是当朝贵妃娘娘,家世是十分显赫,这么些年来对那太子之位也是有五六分把握的,所以私底下暗中收藏了不少三皇子和他外家做下丑事的证据。 一时间,每日早朝之上就像是菜市场似的,每日几个人吵吵嚷嚷你来我往,吵的皇上连早朝心思都没有,只顾着理会他们兄弟俩的恩怨。 若是这般也就罢了,偏偏这兄弟两人吵吵嚷嚷的 分卷阅读58 ,从早朝一直闹到了御书房,二皇子指责三皇子强抢良家妇女,将那人纳为侧妃,三皇子气得直发抖,“皇兄可不能这样说话,男未婚女未嫁,我哪里算是抢亲呢?况且吴家也是愿意将女儿嫁给我的,这哪里算是抢亲了?” “哼!三皇子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你堂堂皇子想娶人家吴家的姑娘,派人上门去说,吴家有几个胆子敢说不嫁?”二皇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嘴里极其厉害,三言两语就说的三皇子说不出话来,“人家吴家要是真的高兴,觉得对得起人家,就不会后来又嫁了个女儿过去。” 三皇子果真说不出什么来,指着他道:“皇兄你……这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我看你就是专门找我的麻烦,这门亲事当时父皇和母后都是点过头的,你看我不顺眼也就罢了,这不是也在置疑父皇和母后?” 二皇子一听他这要把火引到皇上和皇后娘娘身上去,自然是不答应的,当即就撸起袖子要和他算账…… 沈易北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步入御书房的,不过他也是见怪不怪,从小到大这兄弟两人就争个没完没了。 今日他过来是因为听说皇上身子不好,昨日病了,所以今日来探病的,没想到两个儿子丝毫不管老子的病情,只为争一时痛快。 皇上到底还是护短的,气的直拍桌子,“你们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给朕住嘴!” 二皇子和三皇子这才闭上嘴。 沈易北上前给皇上等人见了礼,皇上冲他招招手,咳嗽了两声道:“易北啊,你可是听说朕病了来瞧瞧朕的?” 方才就有小太监禀报皇上说沈易北来了,还说明了沈易北的来意。 皇上自然觉得很是欣慰,这沈易北不知道要比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要好多烧。 这一番话说的二皇子和三皇子脸上无光,纷纷垂下头,打从他们进来书房,直到如今连皇上身子有没有好转都没有问过。 皇上一看见他们俩儿那怂样,就更来气,“你们俩给朕滚出去,没事儿别来朕跟前晃悠!” 二皇子和三皇子互瞪一眼也就下去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皇上却是长长叹了口气,“也就是你有心想着进宫来看看朕,要是老二老三有你一半懂事,正也就能安心了,朕那几个儿子,连一个成器的都没有。” 说着,皇上又是咳嗽了几声,仿佛咳的肺管子都要出来了。 沈易北只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几位皇子年纪不大,等过上几年自然知道体恤皇上了……” “还过上几年?朕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了!”皇上如今每说一句话就要咳嗽几声,接过小太监端上来的热茶喝了一口,这才觉得好受多了,“朕这身子骨朕心里有数,前些年朕总觉得这身子还好,这太子之位立还是不立,没有大碍,可如今,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撒手人寰,这太子之位是迫在眉睫啊!” 天家之事寻常人哪能议论? 沈易北劝慰皇上几句,“皇上莫要多想,您染上的不过是普通风寒,等过一阵子身子自然就好了。” “如今夏秋交替之际,染上风寒也是常有的事,皇上……“ 皇上摆手道:“你也莫要说这些话来,说来说去都是和他们说的差不多,朕还是那句话,朕的身子骨朕心里有数了,易北啊,你是和几位皇子一起长大的,叫你看,你觉得哪位皇子被立为太子更为合适?” 若换成寻常人,听到这话定是心里一个咯噔,左顾右盼,不知道该怎么答话,沈易北却是笑着道:“这话,我可不敢说,对皇上您来说,三皇子也好,二皇子也罢,都是您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您可能会在心里评判他们哪个不好,可要是别人敢说他们有半个字的不是,您心里肯定会责怪他的。” 这倒是大实话。 皇上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是老样子,什么话都敢和朕说,这哈倒是没错,只是如今啊……太子之位若是再不立下来,只怕他们兄弟之间早晚会争个你死我活的,朕那两个儿子,朕心里也有数,当不得这皇位啊!” 说白了,自己儿子到底有几斤几两,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沈易北道:“皇上,您可不止只有这两个儿子。” “你说老五”提起五皇子,皇上脸上是掩不住的笑容,都说皇上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可皇上也是寻常人,如今最疼惜的就是只有三岁的五皇子了,“老五聪明是聪明,也挺懂事的,只是到底太小了些。” 沈易北轻声道:“皇上,您忘了远在四川的四皇子了?” 老四? 皇上一愣,若不是沈易北所提,这皇上还真没想起这么一号人来,如今想也不想一口就回绝道:“老四怎么能行?他那身子……” “四皇子虽腿脚不便,可他是皇子,要是他不愿意走路,这一辈子都可以不走路的。”沈易北知道四皇子的残疾对皇上来说就像是一根刺,这么多年,皇上连看都不愿意看四皇子一眼,“我觉得,皇上不如先将四皇子接回京城,行与不行,也要看看再说, 分卷阅读59 四皇子在四川历练那么多年,兴许有所长进。” ☆、我要她死 四皇子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血脉, 皇上如今病了, 想的事情也多了,不由得想起当初四皇子还未出生的时候,他对这个儿子也是充满期待的, 在四皇子只有几岁的时候也是寻遍天下名医给他治病, 只是后来这病没治好, 这孩子对皇上不亲热, 皇上也就渐渐放弃了。 皇上感触颇深, 只道:“朕知道你的意思, 朕这身子骨……不提也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撒手人寰,老四不管怎么说也是朕的儿子, 总不能到时候连朕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天底下的人没有不怕死的, 皇上也是如此,他花费了很大的代价才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如今更是心系天下,胸怀百姓苍生,自然不忍心早早去世。 沈易北顺着皇上的话劝了他几句,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沈易北便出了御书房。 谁知道三皇子却在御书房不远处等着沈易北,见着他出来却道, :“易北最近可还好?” 对于这位三皇子,沈易北一向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小时候他们几个一起在书房念书,三皇子就以取笑四皇子为乐, 可当着长辈的面又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就是如今当着皇上的面,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沈易北上前给三皇子见礼,才道:“托三皇子的福,我一切都好。” 三皇子对他的恭敬很是满意,在他看来,不管皇上怎么看重沈易北,可他的身份不知道要比沈易北尊贵多少倍,“你与我之间何时这么生分了?我向来将你当成弟弟一样的,不知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三皇子有请,沈易北自然不能拒绝。 到了东宫,三皇子没说几句话便直奔主题了,“……你我从小就宛如亲兄弟一般,有些话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如今父皇身子不如从前,太子之位久久没有你下来,我听母后说起过,原先她曾想拉拢你,只是你一直不愿,可是母后许诺你的官职太低了?” “我是个什么性子你也知道,向来是说话算数,若有朝一日你协助我登上皇位,金银财富是应有尽有,你要什么有什么。” 这种画饼子的话从小到大沈易北不知道听过多少,他也不会把这种话放在心上,“三皇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知道三皇子的性子,我这性子三皇子也知道,对那些名利没什么追求,只想当个富贵闲人。“ “若是想请人帮忙,我看宋岩不错,如今他风头正盛,前几日皇上还在早朝上夸过他,三皇子不如考虑考虑他?” 他虽没在朝堂之中,可对朝堂中的事情也是极为了解的,据他所致,三皇子已经派人拉拢了宋岩很多回,只是宋岩这个人像泥鳅似的,也不是三皇子三言两语就随随便便说服的。 三皇子一噎,自然不能和沈易北说实话,毕竟他也是个好面子的,“宋岩到底是年纪尚浅,你是玄辉子大师的嫡传弟子,我自然是更相信你,况且,你我之间的情分哪里是宋岩能够比得了的?“ “众人都说宋家父子如今风头正盛,可唯有父皇身边的亲近之人才知道,他最相信最看重的还是宁远侯府。” 说来说去,到底是那龙椅的事情。 沈易北淡淡一笑,不管三皇子怎么说,他都不答应,却也不接话,到了最后三皇子不免有些着急了,言语之间也有些激动,“沈易北,你想要独善其身,只怕有些难,我和二皇子之间如今是什么情形你也看到了,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你要是如今选一选,说不准到时候还能保住宁远侯府的荣华富贵,要是你想两边讨好,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的。” 他已经笃定,最后胜利的人要么是他,要么是二皇子。 沈易北只觉得他很天真,别的不说,若是一国储君就是这么点眼见力,那离国家灭亡也不远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只要如今安然无恙便可。” 说完这话,他就走了,把三皇子气的不行。 如今三皇子只觉得自己事事不顺,二皇子给他气受也就罢了,就连沈易北也敢这样对他。 身旁的幕僚见三皇子烦心,上前道:“三皇子啊,想必您也看出来,皇上对沈易北不一般,若他能够在皇上跟前替三皇子美言几句,皇上只怕……” “你当我不知道?可沈易北从小这性子从小就这般,他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三皇子也是气的不行,想着之前陈大人几次去打招呼,想要将沈易北收于自己麾下,可都是无功而返,这人真是油盐不进,“还有宋岩那边,你不是说你手下有个人和宋岩身边的幕僚是同乡吗?如今怎么还没听到动静?“ 他只觉得时间多拖一日,他便多一分危险,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那幕僚小心谨慎道:“我已经派人与宋岩身边的幕僚联系了,想必宋宰相如今也知道这件事,宋家父子是一对狐狸,只怕还要观望观望……不过三皇子放心,但凡是个明眼人,都知 分卷阅读60 道该投靠于谁。” “三皇子稍安勿躁,好事多磨啊,好事多磨啊!” “好事多磨?你和母后都拿这样的话来搪塞我?若是再多等几日,只怕这个皇位就要拱手让给别人了,这皇位本该就是我的!”三皇子紧握住手,冷声道:“好,暂且不说宋岩,就说说沈易北吧,沈易北这个人,我是势在必得,他比宋岩重要多!” 那幕僚想了好一会儿,却都没想出合适的办法来,看到三皇子正要发脾气,忙道:“光明正道既然咱们这边走不通,那咱们只能走到歪门邪道了,我听说沈易北对他那位新进门的夫人及其喜欢,那位世子夫人如今正在别院养病,我看……” 三皇子瞬间就懂了,“这……不行不行,二皇子如今盯我盯的死死的,我没错他都能挑出几分来,要是我真的做下这等事,只怕真的要栽在二皇子手上。” 那幕僚只捋着胡须说稍安勿躁,原来他是打算派人去求一求陈瑶,想要陈瑶在沈易北跟前吹吹枕头风,那些不知道内情的人见着堂堂宁远侯府世子爷娶了一个小门小户的姑娘,只以为沈易北是爱惨了陈瑶,所以,陈瑶的话定是十分有用的。 翌日一早,就有人去了庄子找陈瑶。 陈瑶听到得儿得儿的马蹄声,还以为是沈易北派人来接自己回去的,没想到出去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陈瑶很是失望,不过在听闻那人开出的条件之后,却是有几分犹豫。 陈大人只道:“世子夫人不必担心,三皇子继承大统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只不过需要世子夫人在世子爷跟前美言几句就行了,到时候金银财宝也好,陈家的权势地位也罢,皇后娘娘和三皇子是不会为了世子夫人的。” 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所以这些话说起来也很是直接。 陈瑶一愣,她不想要什么金银财宝,也不想要什么权势,她想要的只有沈易北这个人,如今正色开口:“你们想要我帮着劝劝世子爷,这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 她是重活一世的人,上辈子她临死之前,皇上依旧病的只剩下一口气,那个时候三皇子已经被立为了太子,所以在她看来,支持三皇子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世子夫人请说。”陈大人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能够谈条件那就最好不过了。 陈瑶一字一顿道:“我要谢斯文死!” 陈大人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原来这个谢斯文就是近日京城里赫赫有名的人。 他是皇后娘娘跟前最相信的人,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想着慧贵妃想用这个外甥女拉拢权贵,到时候不管谢斯文是嫁给沈易北也好,还是嫁给宋岩也好,对皇后娘娘和三皇子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点点头道:“世子夫人这话,我知道了,世子夫人放心,半个月之内,谢斯文的死讯一定会传到庄子上来。” 陈瑶听闻这话是如释重负,她从未想过去害任何人,只是谢斯文的存在就好像是她心头的一根刺,白日夜里折磨的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索性将这人除掉好了。 谢斯文却是过得悠哉乐哉,对于即将来临的危险一点都没察觉,正指挥着丫鬟酿葡萄酒了。 她喝不了度数太高的酒,如今喝着葡萄汁一般的葡萄酒只觉得很满意,要人给老夫人送去一坛子,说是要老夫人尝尝鲜,想了想,她又添了一句,“给世子爷也送一坛子过去吧。” 说着,她又添了一句,“要是世子爷不肯要,那就抱回来,放心,我不会怪你们的。” 她当初说过要送一坛子酒给沈易北,这做人啊说话得算数,可她又知道沈易北这人吃的用的都是一等一的,就她那坛子葡萄酒,只怕人家沈易北根本就瞧不上。 瞧不上正好,正如她愿! ☆、挡了别人的路 这酒, 到了最后当然是没有拿回来。 谢斯文觉得很诧异, 不过后来想想,觉得自己那坛葡萄酒定会落得一个赏人的下场。 到了傍晚的时候,谢斯文就接到宫里头来的消息, 说要她明日进宫一趟。 谢斯文没有多想, 只以为是慧贵妃邀自己进宫了, 毕竟那日她拒了宋岩的亲事之后, 慧贵妃一直都没有音讯, 最开始是惶恐不安, 到了最后惠贵妃一直没有音讯,她这才知道惠贵妃同自己生气了,是真的生气的那种。 自己这个姐姐一向是高高在上, 很少有同别人服软的时候……唉, 其实她也是不想替表姑娘那亲生父母报仇,只是她能力有限了,更不愿为了两个已死的人耗费去自己的一生。 更何况嫁给宋岩之后就能报仇了吗?她看没有这么简单……所以谢斯文准备了一箩筐的话,打算到了第二天进宫好好与自家姐姐赔罪。 只是谢斯文怎么都没有想到沈易北在她快要出门的时候过来了,只丢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就要走——你今日进宫小心些。 小心? 怎么小心? 谢斯文如今穿的是 分卷阅读61 上次慧贵妃赏赐下来的绡纱裙子,她知道慧贵妃就喜欢她这样穿,所以选择投其所好, 如今只道:“世子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易北看她那眼神有点像是看个傻子,“难道你没有发现昨天过来的那个太监和从前慧贵妃娘娘派来的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 谢斯文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当初慧贵妃每次派来送东西的都是她身边的大宫女, 昨儿来的一个脸生的太监,她这才想起来,原来的表姑娘曾和慧贵妃说过,自己不大喜欢太监,这类人不阴不阳的,说不上是什么东西,她看着挺害怕的,所以慧贵妃一直派的都是身边的大宫女前来送东西。 想及此,谢斯文就明白了,只怕派人来请他的根本就不是慧贵妃身边的人,仔细一想,她记起来这人的确是慧贵妃身边的人不假,却是慧贵妃身边的一个二等太监,说话更是模棱两可——姑娘安好,我们家娘娘请您进宫了,说是这些日子没见您,想您想的厉害。 可谢斯文分明知道慧贵妃的性子是不会这般轻易原谅她的,慧贵妃难得在人跟前低头,没想到被自己妹妹摆了一道,哪里会这般轻而易举的原谅自己? 谢斯文也想明白了,冲着沈易北挥挥手道:“世子爷放心,我会小心的。” 她还有点好奇,到底谁邀请她进宫,有什么事儿了。 谢斯文是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皇宫门口,那马车也就换成了软轿,一路上驶向了御花园方向。 谢斯文按捺没动,外头那太监依旧是昨日那个,如今孩子笑眯眯道:“还请姑娘在御花园等一等,慧贵妃娘娘说这御花园里面新引了些锦鲤,姑娘定会喜欢……倒是慧贵妃娘娘近日来身子有些不爽快,只怕要迟一会过来了。” 谢斯文撩开帘子一看,除了抬着轿子的那两个太监之外,也就自己这个太监跟在自己身边了,这太监一脸奸诈模样,她怎么看怎么不喜欢,点点头道:“多谢公公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姐姐好。“ 那太监一听这话心里一喜,扶着谢斯文来到池塘边,又是安排人送糕点又是递茶水的,只不过上茶的那几个宫女都是她从前没有见过的,很是面生。 顿时,她就更加断定这些人不是慧贵妃派来的。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那太监犹犹豫豫道:“要不姑娘在这儿等一等,奴才过去瞧瞧,这慧贵妃这么久没过来,奴才怕……” 谢斯文瞧见他都觉得瘆的慌,如今他要走,自然点点头道:“好,那你快去快回,我就在这等着你。” 那太监忙走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念叨两句——姑娘可别乱跑,宫里头可不比您自己在家里。 谢斯文乖巧点点头,等着他一走,也撒丫子跑了。 她又不是傻子,要是在这儿等着,岂不是任人宰割? 只是这里是皇宫,她统共没来几次,根本没什么印象,原本是想往人多的地方跑,没想到却是越来越荒凉。 谢斯文心里慌慌的,似乎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完了,要死了! 那,是不是自己死了之后就能回去了? 谢斯文脑海中蹦出这样的想法来,瞬尔觉得死就死吧,反正在这里也没什么可留念的。 虽然内心不断这样安慰自己,但是她死到临头,她还是不想死啊!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谢斯文加快脚步使劲往前冲,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捞到一边去了,“你这是在朝哪里跑?不要命了是不是?” 谢斯文只觉得这人的声音稍微有点熟悉,抬头一看,这不是沈易北还能是谁? 她只觉得沈易北浑身冒着金光,几乎是脚踩祥云而来,是书中救人于水火的男主啊! 她正打算开口相问的时候,却见着沈易北冲着她嘘了一声,朝着不远处的人指了指。 那人,不是自己吗? 谢斯文一愣。 那人穿着和自己一样的衣裳,一样的打扮,连身形都是一样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易北用只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这人是你的替身,暂且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谢斯文瞬尔明白了,沈易北这是来救她了! 果然没多久,就有几个太监朝着那替身方向冲了过去,不过片刻之间就将那替身团团围住,只道:“谢姑娘就认命罢,您今儿怕是不能活着走出去了。” 替身也是有自己的职业素养的,声音中带着哭腔,颤声道:“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可是慧贵妃娘娘的亲妹妹,要是慧贵妃娘娘知道你们杀了我,一定会和你们算账的。” 为首的太监已经将怀中的帕子拿出来了,“谢姑娘还真有意思,您不小心在宫里头赏鱼掉进池塘里,慧贵妃娘娘还能怪得了别人?谢姑娘可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奴才,若真的要怪,只能怪你挡了别人的路,奴才也是替别人办事,您黄泉路上可莫要记恨奴才!” ☆、将计就计 谢斯文当即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 分卷阅读62 有人想要她死了! 那位姑娘看似在挣扎, 很快就被人用帕子捂晕了过去,那帕子是沾了迷/药的,人被迷晕了之后没有直觉, 到时候被丢到池塘里去那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谁能说得清谢斯文是不是掉进池塘里去了? 谢斯文想明白了, 看着沈易北一眼, 沈易北眼神依旧镇定, 丝毫慌乱都看不出。 很快那几个太监就抬着假的“谢斯文”朝着池塘方向走了, 等着他们走远了,谢斯文这才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有危险?” 沈易北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这局势……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他想着自己不过是来宫里看看皇上, 顺便瞧瞧谢斯文有没有危险, 至于那个替身,也是以防不时之需。 谢斯文点点头,想要离开这里。 沈易北拽住她,“捉贼要拿赃,等着到时候所有人都说你死了,你再出现,岂不是很有意思?到时候背后到底是谁想要害你, 岂不是也能知道了?” 谢斯文似乎已经听到那“啪啪”的打脸声,也带着几分期待,可旋即一想不对啊,“那个姑娘岂不是就要死了?” 因为害怕, 她的眼里红红的,似乎带了一汪泉水。 沈易北只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不敢再去看,只道:“不会的,她是我从小养的暗卫,擅长易容,水下功夫极好,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谢斯文这才放心。 小半个时辰之后,慧贵妃的亲妹妹死在御花园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皇宫每一个角落。 慧贵妃听闻这个消息直接晕了过去,谢斯文的确是她派人叫进宫的,不过是因为身边的太监说起小时候姐弟两人相依为命的事情,等着他进宫之后,姐姐没多久也就去世了,所以心生感触,派人将谢斯文请进宫。 亲姊妹之间哪里有什么隔夜仇了?没想到妹妹却命丧皇宫! 慧贵妃晕了过去,皇上没多久也来了,听见身边的大太监道:“回皇上的话,尸首已经找到了,您看……” 那尸首很快就被捞上来,如今被白布盖着,据说尸首还没腐/烂。 皇上看着躺在床上直流泪,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慧贵妃,摆摆手,示意太监将人抬下去,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也不迟。 慧贵妃却挣扎着起身,哽咽道:“皇上,臣妾想……再看看斯文……” 一群人忙上前劝她,皇上也劝,正觉得劝不住的时候,外头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姐姐。 慧贵妃睁大眼睛,只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定睛一看,这人不是谢斯文还能是谁? 她只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定睛一看,谢斯文身后还跟着沈易北,这就有点说不通了,难道她还会想念沈易北不成? 慧贵妃当即什么都顾不上,光着脚下床,攥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斯文,你,你吓死姐姐了,你跑哪儿去了?” 就算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妹妹回来了,她还是很开心的。 ☆、收拾他们 谢斯文上前与皇上与慧贵妃见见礼, 这一路上她和沈易北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思来想去她都觉得乐呵呵的,一想到那人啪啪打脸的样子,心里便是一阵痛快。 皇上也是没想到谢斯文还活着, 不过皇上比慧贵妃镇定多了, 看着沈易北和谢斯文站在一起玩如一对璧人, 当即心中也有些明白。 慧贵妃则抓着谢斯文, 从上看到下把她看个遍, 恨不得连她头发丝儿都不放过。 原先她不是没想过利用妹妹报仇, 可如今妹妹失而复得,她这才知道,原先是她错了, 不管什么怒气什么不高兴是一扫而空。 皇上不耽误她们姊妹重逢, 则带着沈易北掀开那块盖着的白布,没想到太监掀开白布,只见里面藏着哪里是谢斯文?不过是谢斯文穿同样颜色的衣裳,个子差不多的女子。 这女子妆容一样,原本和谢斯文有七分相似,只是她被湖水一泡,则透出一张与谢斯文截然不同的一张脸来。 皇上看看这个, 再看看那个,只道:“易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易北道:“回禀皇上,昨日慧贵妃娘娘派来了太监请斯文进宫, 我见着那太监脸生,从前没见过,再想着慧贵妃娘娘从前派来的都是身边的宫女,所以便多留了个心。” “今日将这位与斯文相似的女子带来不过是以防万一,毕竟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更怕打草惊蛇,只是我没想到……带过来的人却是派上了用场。” “我和斯文亲眼所见那几个太监抓住了这个姑娘,亲手将她丢到湖里去,还望皇上和慧贵妃娘娘彻查这件事情。” 慧贵妃听闻这话,气得浑身直发抖,拽着皇上的袖子半是撒娇,半是委屈,眼泪簌簌就落了下来,“皇上啊,臣妾就知道有些人容不得臣妾,臣妾到底是哪做错了?他们若是有什么仇什么怨,冲着臣妾来就是了,冲斯文撒什么气?斯文可是无辜的……” 皇上当即 分卷阅读63 一愣,是什么都明白了,冷声道:“给朕查,把事情给朕查清楚,朕倒是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胆子,连当朝贵妃的妹妹都敢在宫里头下狠手?那些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们都是一阵后怕,若这件事情酿成了大祸,只怕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很快皇上就派人将那几个太监捉拿到了,皇上一看并不认识那几个太监,谢斯文和沈易北都不认识,那几个太监跪在皇上膝下,哭的是泣不成声,“皇上,皇上,奴才是冤枉的,奴才没做过。” 皇上也不管他们怎么狡辩,既然不说,这宫里头多的是法子好叫这些人开口,多得是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办法。 那几个太监很快就被拖下去了,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候就全都招了,说是皇后娘娘安排他们这样做的。 皇后娘娘? 这案子顿时就变得不简单了。 别说是皇上了,就连慧贵妃都是一愣,皇后害慧贵妃还说得通,若说去害谢斯文,那又是什么意思? 案子就像是雪球似的,越滚越大,皇上与皇后虽感情不怎么样,可这么多年夫妻,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早已是相敬如宾,如今只将皇后也找了过来。 皇后知道事情发生了之后,早已准备好了一次说辞,一进门也是泪水涟涟,只道:“事到如今,臣妾也不必瞒着皇上,当日臣妾急于想拉拢宁远侯世子爷,可被都被他拒之门外,便想着去拉拢宁远侯世子夫人,想着让她在宁远侯世子爷跟前美言几句。” “可谁知道宁远侯世子夫人却道,她不是不能帮助臣妾,只是要臣妾帮着她除掉谢斯文。” 这件事说来,众人也是不信的,毕竟陈瑶和皇后平日里没有半点来往,纵然陈瑶开口,皇后就非得这么做了? 说着,她更是跪下来:“臣妾平素是不喜欢慧贵妃,可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臣妾和谢斯文无冤无仇的,为何要这样做?” 说到这儿,她更是要人呈上几封书信来,“若是皇上不信,大可以看看臣妾的人和世子夫人的书信,这里头世子夫人只言片语也曾提起过这件事,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臣妾不敢再隐瞒什么,只求皇上不要迁怒到三皇子身上。” 皇上接过来略扫了一眼就将书信递给了沈易北。 其实打从皇后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沈易北就已经有七分相信了,陈瑶是个什么性子,他已经摸的□□不离十,如今接过信一看,当真是陈瑶的字迹。 陈瑶那一手簪花小楷写的很好,当时沈易北看到的时候心底还小小称赞了一番,如今看来……只觉得像是笑话。 他道:“皇上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他办事,皇上向来放心,皇上更不会插手,不过皇后这边,皇上也没有姑息,当即直接拟了诏书将皇后软禁起来,没有他的吩咐,这辈子皇后就不能再踏出坤宁宫一步。 皇上到底还是念在皇后替他生儿育女一场的份上,保留了皇后最后的颜面,也算是保存了皇家的颜面。 慧贵妃看着沈易北和谢斯文,欲言又止没有说话,末了却与沈易北交代了一句——你要好好对斯文。 谢斯文只觉得这句话是没头没尾的,沈易北却是听明白了,当初他和谢斯文原本只是做戏,如今这件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原本他是该解释几句的,如今只觉得这滋味却不差。 他脑海中顿时冒出石头说的话来——世子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作假的。 回去的路上,沈易北只觉得心乱如麻,当初厌弃的那个人如今爱上了,他有种心里怪怪的感觉。 谢斯文只当他因为陈瑶的事情心里不高兴,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他们两人本就没什么话题可说,全靠谢斯文一个人硬撑打破僵局,“……世子爷小时候就经常进宫吗?看你和皇上很熟的样子?那你小时候是住在宫里,还是回宁远侯府住?” 沈易北道:“一般是回宁远侯府住的,要是耽搁的晚了,就在宫里住下。” 顿了顿,他道:“不过自从我被拐走过之后,每日都是回宁远侯府住了,就怕中间出了岔子。” 当初就是因为宫里头的人以为他回宁远侯府了,宁远侯府的人以为他还在宫里,所以白白耽搁了一夜,那个时候他都已经被人拐走好远,错过了营救最好的时机。 ☆、和离 沈易北却是没说, 当初他之所以会走失是因为玉甄夫人。 玉甄夫人借了宁远侯的名义将他接出宫, 却是丢在闹市不管不顾,他那个时候才六七岁,每日往返于皇宫和宁远侯府之间, 根本没去过别的地方, 那个时候战乱不断, 京城也不太平, 有人见着他衣着光鲜, 便想着将他带走好换些银子, 只是后来他在半道逃走了。 其实若说怪玉甄夫人,不怪那是假的,可他也记得玉甄夫人当初曾有过一个孩子, 最后小产了, 其中若说没有他母亲在其中动手脚,他不信,直到如今玉甄夫人依旧没有孩子,所以……他也才 分卷阅读64 留着玉甄夫人在府中。 沈易北六七岁的时候,谢斯文也才三四岁而已。 谢斯文从没想过在沈易北身上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今隐约回想起表姑娘的际遇,想着能不能在两人之间找点共同话题来。 她仔细一想, 还真的叫她想出点什么来,“对了,当初我从四川来京城的时候,好像也曾救过一个小哥哥, 当时我父母死了,身边就带着一个妈妈上京来,在保定一带捡到的他,当时他左脚伤的厉害,昏倒在马车前。” “那个时候战乱不断,妈妈原本是不打算带着他的,后来见着我哭闹不答应,就将他带上马车……” 沈易北却是越听越熟悉,当即就道:“那个小孩子当时是不是因为脱水,所以昏倒在马车跟前的?” 谢斯文面露惊愕,“你怎么知道?” 沈易北当然知道了,因为那个小孩子就是他! 等等,不对啊,当初陈瑶找到他的时候就说她乃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说的是有板有眼的,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有一个,这两人中定有人一人在说谎。 谢斯文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难道,你就是那个小孩子?” 那未免也太巧了点吧! 沈易北点点头。 谢斯文顿时只觉得这世界真奇妙,要是表姑娘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沈易北的救命恩人,只怕是早就开始下手了。 等等。 她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表姑娘没过几年就跟着玉甄夫人来了宁远侯府,那个时候沈易北从一个落魄小哥变成了宁远侯府世子爷,行头气派都变了,表姑娘认不出来很正常。 只是这小姑娘再怎么长,模样又能有什么变化? 她认真仔细的去想这件事,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段经历对沈易北而言实在是太过于痛苦,所以就选择性模糊了这一段时间的事情。 沈易北将谢斯文送回宁远侯府之后,则拿着从宫里头带出来的那几封信去了别院。 陈瑶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沈易北盼来了,没想到沈易北直接将那几封信丢在她面前。 陈瑶慌了。 她还以为沈易北是来接她回去的。 她蹲下来去捡那几张信笺,只听到沈易北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当初你说是你救了我,那你倒是与我说说,当初我伤的是左胳膊还是右胳膊?” 陈瑶心里一慌,她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上辈子临死之前曾听沈易北提起过,却没有说很详细,如今只能赌一把道:“左胳膊。” 她记得沈易北写字并没有问题。 “我当时伤的是左脚。”沈易北心中原本对她的那点感激之情,顿时也是荡然无存,“如今我也不愿再说什么,你如今还是清白之身,再嫁也不是难事,和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穿成康熙心尖宠(清穿)》明日21点开文啦,走过路过求一个收藏啦啦啦 ☆、改变 沈易北其实是一个性子极为淡漠的人, 对任何事情谈不上上心, 也谈不上不上心,对所有人谈不上喜欢,却也谈不上不喜欢。 如今他对陈瑶实在是心灰意冷, 皇上知道这件事后, 兴许还会将宁远侯府归于皇后那一派。 陈瑶也是知道他性子的, 扬声喊了一声“世子爷”, 可见着沈易北还是大步流星朝外走出去, 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知道这件事也没有转换的余地。 在这这件事情上,沈易北算是给她留了最后一点颜面! 至于嫁妆什么的,沈易北也是让她全数带回陈家去, 这些东西, 他还不至于瞧得上。 因为这件事情沈易北心情有些不佳,可更多的却是长吁一口气。 这件事情三日之后就已经彻底了结了,陈瑶被送回了陈家,他那哥哥爹爹都不是好相与的,原本指望着女儿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却是重新变回落地的草鸡,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陈大虎本就是一个泼皮无赖, 如今自然是想着法子折腾陈瑶,可怜陈瑶的病还没好,却是硬生生被拖着只剩下一口气。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如今宫里头也是闹得沸沸扬扬,众人是看破不说破, 知道这件事情其实一直都是三皇子在其中捣鬼,只不过是皇后娘娘心疼儿子,事发之前三皇子求到了皇后娘娘跟前,皇后娘娘便替儿子担下了所有的罪名。 如今三皇子见自己的母后被终身幽静于坤宁宫,什么话都不敢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种事儿都是心知肚明,原本投靠于三皇子的那些人也重新斟酌起来,失势是一回事,可做人太过狠毒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其实这种事想想都能够明白,皇后娘娘身居内宫,每日有没有差人去城郊别院,多少还是会露出一些马脚来的,可皇上派人去查,什么都查不到。 倒是三皇子府那边,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分卷阅读65 皇上却是没打算继续去查了,他心里何尝不知道皇后这是为了儿子? 可是,为了皇家的颜面,皇上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是因为这件事,皇上在心里将三皇子踢出太子备选人额名单,不过这种事谁也没说。 皇上这些日子身子是愈发不好了,沈易北偶尔进宫去看看他,陪着皇上说说话,皇上的话大多也是牛头不对马嘴,说起很多几位皇子小时候的事情来,把几位皇子的年纪记错更是常有的事情。 皇上只怕时日不多了。 沈易北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这几日往返于皇宫和宁远侯府之间,在宁远侯府待的时间自然是短了。 对于沈易北救了自己的性命,谢斯文心里还是很有数的,也记起他的恩情来,想着他如今没了媳妇更是可怜,时不时往镜园送些东西,有的时候是和玉甄夫人一起去城郊梨园摘回来的一筐梨,有的时候则是派人从外头糕点铺子买回来的几盒点心……这些东西沈易北都不缺,也不大爱吃,可每回都是视若珍宝。 石头见了,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每每只偷着乐。 ☆、还是不了吧 可石头再怎么着急也没有用, 沈易北就是半点动作都没有。 石头见了。只能时不时往谢斯文那小院子送些东西, 一来二去的,整个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知道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玉甄夫人也是情爱场上的老人儿,自然什么都懂, 每每看到谢斯文只是偷偷的笑, 时不时还打趣上两句, 谢斯文就是个傻子, 如今也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日只叫住了石头, “你们家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石头也是个嘴笨的,吱吱呜呜说不出话来。 谢斯文摆摆手就让他下去了,问石头也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这一日老夫人派人送了几个从辽东来的蜜瓜给谢斯文, 她这边则想着亲自去老夫人跟前道谢, 如今她也知道了,老夫人是一个很好的人,原先虽不怎么喜欢自己,可自从自己性子大变之后对她也是颇有照拂的,就连宁远侯夫人看到她也得掂量掂量。 没想到谢斯文在老夫人的院子里看到了沈易北,她是一愣。 如今也不知道老夫人是真午睡还是假午睡,只差了身边一个人出来——老夫人如今正歇着了, 世子爷和表姑娘先回去的好。 丫鬟只说了这句话就转身走了,留下沈易北和谢斯文面面相觑,谢斯文莫名有些心虚,她从小就不太擅长感情方面的问题, 如今想着自己和沈易北之间怪尴尬的,正绞尽脑汁想话题,却听到沈易北道:“你打小就喜欢蜜瓜,这辽东送来的蜜瓜,味道应该是不错吧?” “还行!”谢斯文抬起头,飞快看了他一眼,见着他盯着自己,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也许书中还真有人物关系这么一说,她只觉得自己不会喜欢沈易北这种类型的男人,可如今见到他心里有些打鼓,“要是世子爷没什么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扭头就要走,却听到身后传来沈易北的声音,“等等,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世子爷不必说了,我知道世子爷的心意,只是其实我如今并不想嫁人,况且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和离,这么快表白心意,怕是不好吧?”谢斯文一鼓作气把话说完了。 谁知道沈易北却是满头问号,这都是什么? 他上前走了几步,摘了她头上的落叶递到她跟前,强忍着笑道:“这就是我要说的事!” 谢斯文顿时是更加尴尬了,“谢谢世子爷。” 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谁知道刚走没两步,就被沈易北拽住了手腕,“刚刚你说的话是真的?” 仔细算一算,谢斯文这年纪在京城不算小了,他倒是不着急,可玉甄夫人和慧贵妃着急,他可是听皇上说了,慧贵妃几乎每日都在皇上跟前闹腾着要皇上给他与谢斯文赐婚了。 谢斯文一愣,旋即点点头。 沈易北只觉得手心里发汗,道:“皇上想给我们赐婚,你这边怎么看?” “怎么看?”谢斯文只觉得不知所谓,“我看还是别了吧!” ☆、送东西 沈易北不擅长男女情爱之间的事, 这几日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到底该怎么办, 可如今见着谢斯文要躲,觉得自己不能再挨下去,若这般下去, , 这媳妇迟早有一日会被别人抢走的。 他看向谢斯文, 郑重道:“斯文, 我想娶你为妻, 我不知道从前是你救了我, 若知道是你救了我,我不会那样对你的……还有从前的事情,你有错我也有错, 从今日开始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话说得像是求婚似的! 谢斯文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似的, “我如今还不想嫁人了,世子爷,那我先走了。” 说完这话,她是一溜烟的就跑了,心里更是觉得沈易北也太不像话了,就算是表 分卷阅读66 白的时候怎么也像是一副有恩于自己的样子?什么叫“当初我有错你也有错”,这是表白的时候该有的态度吗? 看样子, 要让他尝尝苦头,要不然这人一直就高高在上了! 只是谢斯文没想到到了下午的时候,她就见识到沈易北的诚意了,这流水一样的东西像是不要钱似的送进她院子里来, 有上等的玉如意,前朝的屏风,上等的料子……最让谢斯文挪不开眼的就是那天香楼送来的一桌席面,还有辽东进贡的蜜瓜,福建送来的龙眼,各种好吃的,那叫一个应有尽有。 石头正在一旁直笑,“表姑娘,这是我们世子爷要小的送过来的。” 谢斯文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可想着这么多好东西,她迟疑道:“若是我不答应你们世子爷的要求,这些东西也可以全部归我吗?” “这是自然。”石头点点头。 谢斯文这才放心了,一面命丫鬟将东西收起来,一面吃起席面来。 接连着好几日,都是这样的情形,沈易北也逼她,反正该送的东西照送,该说的话还是照说。 后来谢斯文都觉得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对着石头道:“你们家世子爷虽有钱,可这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看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好了,我不要了。” 不仅今日的东西她不要了,连带着以前的东西也要石头一起带回去。 吓的石头直摆手,“这些东西表姑娘收下了,那就是您自己的了,您赏人也好,还是自己留着也好,您自己拿主意,这东西要是小的带回去,世子爷只怕要扒了小的的皮……” 说着,他更是一溜烟小跑,边跑还边说:“我们世子爷说了,这东西给表姑娘也不是给什么外人,要是表姑娘真的不要,您自个儿给世子爷说吧!” 谢斯文只能去镜园找沈易北,没想到她去镜园的时候,沈易北正在和四皇子说话。 四皇子刚从四川回来,晒的黑不溜秋,衣着朴素,若是不知情的看到,很难猜到这人会是皇子。 四皇子道:“……这些日子的事情我大概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三皇子只怕是无缘太子之位了,二皇子这些日子是愈发张狂了,一边暗地里打击三皇子,生怕他翻了身,一方面借机敛财,朝中的大臣一个个觉得自己都是聪明人,在这个关头谁也不敢递折子上去,生怕得罪了未来的皇上。” ☆、四皇子 这就是如今朝堂之中的局势, 这就是沈易北不愿掺合到其中的原因, 他想要独善其身,想要为民做事,只是那些人却是一味的拉着他的后腿, 甚至觉得自己是异党, 想要除之而后快。 他摇摇头, 微微叹了口气, 道:“如今人人都以为二皇子是未来的皇子, 就连皇上看他, 也觉得他懂事孝顺,想要把太子之位传给他,就连二皇子的外家周家, 更是张狂的没边了, 若照着这样下去,只怕他还没登上太子之位,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就要跟着遭殃。” 顿了顿,他道:“不知道四皇子这边可有什么打算?” “易北,你的意思我知道,只是我能有什么打算?”四皇子苦笑一声,道:“你也知道, 父皇从小到大就不喜欢我,我知道你想要我同二皇子去争一争,如今只怕是争不赢的。” 沈易北是知道他性子的,是个与世无争的, 可如今却由不得他这般下去,“那四皇子就忍心看着天下黎明饱受苦难?国之君主,其意义重大,四皇子比我更清楚,您就算不争不为自己争一争,也得为天下黎明苍生争一争啊!” 四皇子被他这话说的愣住了,他在四川的时候做了很多事,也见过很多孤苦无依的百姓,那些人和天子脚下的百姓不同,吃不饱饭穿不暖衣,不知道多少人连字都不认得,更是落得卖儿卖女的下场…… 就算是如今他已经回到京城,可是一想到这些便是晚上都睡不踏实。 沈易北见戳到他的伤心处,只道:“至于二皇子这些日子犯下的错事,既然没人敢提,那我会亲自和皇上说的,这些日子,二皇子犯下的罪证也好,还是周家犯下的过错也罢,我一直都命人在搜罗证据,这件事情,皇上必须知道。” 两人又谈了小半个时辰,四皇子在他的劝说之下也变得十分坚定,决定为天下黎明百姓争一争。 等着四皇子离开之后,谢斯文很快就进去了,方才她目睹了四皇子离开,只觉得这个四皇子和她想象中是一点都不一样,“从前我就听说四皇子有脚疾,没想到病的那么严重,走路一瘸一拐的……这四皇子看着半点都不像个皇子的模样。” “他整日在四川为民做事,不管刮风下雨也好,烈日当头也好,都没有休息,自然晒黑了。”沈易北亲手给谢斯文倒了一盅茶,像是没事发生似的,“你今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谢斯文这才想起来道:“对,我是找你有事儿,你送给我的那些东西我不要了,你派人拿回去吧,我同石头说,石头压根做不了主,所以我才来找你的。“ “东西给了你自然就是你的。 分卷阅读67 ”沈易北看着她,道:“况且你之前不是在私底下和人说我该拿出伏低做小的样子来吗?如今我每日事情多,没办法照顾你,所以只能多送些东西过去,还有,你若是有喜欢的只管告诉我一声!” 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谢斯文只觉得那些金银财宝排着队朝自己越走越远,却还是坚定道:“世子爷,有些话得说清楚,我不喜欢你,不想嫁给你,所以,你的东西我也不能收,原来那些东西,我已经清点好了,明日就要人送到镜园来。” ☆、大结局 沈易北看着谢斯文的眼睛, 正色道:“真的?” 谢斯文重重点点头,谁知沈易北却道:“我听说天香楼最近又来了个四川的厨子, 一手川菜烧的十分好,做的羊肉锅子更是京城一绝, 引得人人争相去尝一尝, 只是僧多粥少,每日他那羊肉锅子限量供应, 只有几份,预定的人从城东排到了城北, 四皇子与这厨子认识,原本我打算明日派人送个羊肉锅子给你尝尝的……” 真是卑鄙无耻! 她更是听到沈易北道:“既然我的东西你都不要了,那这羊肉锅子想必也不会接受……” “不,我要!”谢斯文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很打脸, 但是真的怨不得她啊, 这个年代几乎是要啥没啥,她向来是嗜吃如命,也就天香楼的东西能让她稍微看上眼一点,“世子爷, 这锅子我接受,多少钱,我可以双倍给你。” 但是嫁给沈易北, 她还是不愿意的,这个年代的男人都太花心了,今天一个姨娘, 明天一个小妾,她可接受不了。 沈易北似笑非笑,“区区一个锅子的钱,我还是给的起的,既然你想要,以后就别说把我东西退回来的话。” 这下子,谢斯文果然说不出什么来。 接下来的日子,谢斯文不仅吃到了羊肉锅子,还吃到了牛肉锅子以及那位四川明厨各种各样的拿手菜,让谢斯文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胖了一大圈。 就在这个时候,她也听说了一个消息,说是她亲生父母的案子有着落了,这事儿和慧贵妃没有太大的关系,是四皇子查明的,原来四皇子在四川的时候就对那些匪寇十分憎恶,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明面上他是不敢把那些人怎么样的,但是私底下该收集的证据一样都没少。 这些日子有慧贵妃在推波助澜,所以当年的事情很快就压不住了。 好巧不巧,这件事居然和二皇子有关系。 二皇子的外家周家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道资助了二皇子多少,拉拢群臣,可不是你嘴上说几句漂亮话,给别人描述自己那一腔豪言壮志就能叫人对自己肝脑涂地,文人讲究风骨,可也得吃饭,也得养活自己一大家子人才是。 所以说,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银子都是万能的。 皇上下令彻查这件事,居然从周家搜出了银子几十万两,那都是成箱成箱往外搬的,更是搜出周家和四川匪寇往来的书信……银子的事儿还好说,自古以来没有皇亲国戚不敛财的,只是和匪寇勾结,谋害朝廷命官,置百姓死活于不顾,皇上就忍不了了。 周贵妃也是皇上跟前的老人儿了,在慧贵妃没进宫之前,她勉强也算得上皇上跟前的第一大红人,跪在御书房哭的眼睛都肿了,说这件事和她儿子没关系,要知道周家这些银子可都是给她儿子打点去了。 沈易北在一旁,像是没听到那些哭声似的,正色道:“还请父皇明察,四川一带的匪寇屡屡不能平定,就是因为朝廷有人送了消息过去,这么些年来耗费人力物力无数,每年周家收到那些匪寇送来的银子不下于三十万两,可如今周家搜出来的银子不过十来万,这几年下来,周家并没有置办房产地契,皇上想必应该知道这些银子都去了哪儿。” 皇上听完这话良久什么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得很,沈易北这说的不假,都是实话。 墙倒众人推,二皇子一出事,原先三皇子一党的人纷纷上折子,什么坏事儿都被写在奏折里递了上来。 皇上只觉得骑虎难下,自己儿子有错的,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大皇子早逝,三皇子落得如今这样一个下场,他如今能依靠的也就这么一个儿子了。 沈易北知道皇上在想什么,只道:“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皇上正想若是二皇子再出事儿,这储君之位就不知道交到谁手上,可是您忘了还是有个四皇子啊!” “这些日子您病了,四皇子虽不是日日过来请安,可是在接到您生病的消息,专程从四川带了位名医过来,更是日日在太医院为您煎药,他嘴上虽不说什么,可做得比谁都多,只不过从来不在您跟前邀功。” 不知道何时慧贵妃也进来了,“是啊,皇上啊,长痛不如短痛,若您现在纵容着二皇子,只怕以后后患无穷……如今你年轻力壮,可别说那些丧气话,以后日子还长了,说不能臣妾也能替您生下个皇子来。” 原先惠贵妃只是怀疑朝中有人害死了自己父亲母亲,如今这次知道实情,更是下了狠心,不会让二皇子有翻盘的 分卷阅读68 机会。 不仅她如此,旁边还有大臣在劝诫。 皇上闭上眼,沉沉道:“那就按照我朝的规矩办,该如何便如何吧!” 慧贵妃垂下头,只觉得心中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沈易北便安排人下去办这件事,周家的人在外头是哭哭啼啼吵嚷不止,可皇上心意已决,这件事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四皇子便从此展露在众人的眼中,原先众人把所有的目光都注意到他那只跛了的脚上,如今皇上身子不大好,四皇子也开始替皇上批阅奏折,众人这才发现原来他在四川待了那些年,不是白待的,心思果断,很有自己的一套的,甚至不比皇上差。 沈易北还是时不时进攻去陪着皇上说话,帮着四皇子料理朝堂上的一些事,毕竟四皇子离开京城有些年头,有些事情不是太清楚。 这一日他和四皇子议完事之后径直去了慧贵妃的去处,慧贵妃宫殿的人已经没有把沈易北当成外人,见着沈易北过来,也并没有禀报。 沈易北走到廊下只听见慧贵妃和谢斯文说话的声音,慧贵妃声音有些焦灼,“……我就不知道你到底是如何想的,原先我日日与你说那沈易北已经娶了妻,根本不喜欢你,你却一颗心都扑在他心上,如今那陈氏早没了踪影,你又死活端这个架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谢斯文正剥松子吃了,声音是温温吞吞的,“我,我也不知道……其实被他那样的人喜欢,换成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有人不高兴的,只是姐姐,我一想到要成亲,我一想到要生儿育女,我经历就觉得不踏实。” “而且这个年代的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他如今嘴上说喜欢我,过两日喜欢别人,那又怎么办?他们口中的喜欢实在是太不值钱了。” 这也是他担心的原因,这些日子沈易北不管再晚也会来她小院坐一坐,就算见不到她,哪怕只是坐一坐心里也是踏实的。 至于陈瑶这些日子也是闹出了很多幺蛾子,不知道陈瑶什么时候搭上了宋岩,最开始在外头放出风言风语,说是她勾引沈易北在先,说她仗着慧贵妃的恩宠在宁远侯府为非作歹……可这件事情还没等她完全知晓,就已经被你沈易北给按压下去。 沈易北将那些胡说八道的人抓起来,狠狠惩治了他们一顿,另一方面已经闭门多年未出的宁远侯老夫人外出做客了几次,对外人说清道明了所有事儿,宁远侯老夫人在京中还是颇有威望的,她的话众人不会不信。 一来二去,陈瑶的手段还没有使出来就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慧贵妃听闻这话是哭笑不得,点着他的额头道:“我的傻妹妹哟,有些东西哪里有永远?比如说人活着一辈子总有要死的那一天,难不成就因为怕死,一开始就不活了?且不说沈易北以后如何,如今对你是真心的,这样便够了。” “你看看我,如今众人都说我恩宠有加,难道怕以后有别的女人出现,我如今就抗拒皇上不成?你得想想,等着十年二十年以后,你回想起如今的事情不后悔就成了,要是以后真后悔了,你哭都来不及。” 说着,她更是顿了一顿,“其实我知道你的心思,别说是对沈易北这般不相信,只怕对这天下的男子都是如此,斯文啊,你这心态若是不摆正,只怕要一辈子待在家里成了老姑娘。” “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一辈子赖在姐姐和姨母身边,那样也挺不错的!”谢思文索性当起无赖来。 姐妹俩儿是一阵欢声笑语。 沈易北听闻这话,心里算是明白了谢斯文的心结所在所在,她也不进去说些什么,一回去便直奔书房,到了当天晚上便派人给谢斯文送了一封信去。 谢斯文是刚从宫里回来,今日她坐马车来来回回,宫里头规矩又多,只觉得累的慌,见着沈易北送来了书信,只以为沈易北是不是改变了作战方针,如今不仅送吃的,还送情书来。旁边的丫鬟低着头直笑。 谢斯文拆开信,没想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情书,而是相当于一份《婚前协议》的保证书,大概内容就是沈易北要是以后敢纳妾或者同别的女子有什么首尾,就把他名下所有的田产铺子银子都给自己。 我的乖乖哟! 谢斯文只觉得明晃晃的金锭子在冲自己招手,涎水都要掉下来的,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丫鬟的通传声,说是沈易北来了。 其实沈易北也想过这个时候来会不会不大好,只是他觉得自己片刻都等不了,有些话要和谢斯文说清楚。 在他进去的时候,身子微微有些发抖,那是因为太紧张了。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看着谢斯文的眼睛道:“相信你已经看到了我的诚意,其实我想说的不止于此,这封信我会往慧贵妃娘娘那儿和祖母那儿都送一份的,请他们做个见证,所以,斯文,请你嫁给我……” 谢斯文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如今她并不讨厌沈易北,可要说喜欢,那也谈不上,但是她的心还是漏拍了一拍,宛如小鹿乱撞,却不是她在激动,而是表姑娘。 谢斯文 分卷阅读69 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正欲开口,却是脚下一软晕了过去。 谢斯文只觉得自己做了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那个身着红衣的表姑娘又出现了,抹着眼泪对她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如今我的心愿已经达成,你也可以回去了!” 谢斯文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耳畔传来渐渐清晰的说话声,“医生,医生,她醒了,快来看看啊,她醒了!” 谢斯文只觉得头疼欲裂,睁开眼,却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爸爸妈妈,她不知道自己这一睡睡了多久,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爸爸妈妈头上都是白发。 可如今也顾不上说些什么,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 只是看到为首的那个年轻医生,谢斯文却是愣住了,这……这个不是沈易北吗? 就算是沈易北一身白大褂,在一干中年肥硕的医生中也是鹤立鸡群,如今蹙着眉头给她看病,最后只道:“人暂时醒过来了,应该没有大碍,不过待会儿还是去照个ct比较保险……” 谢斯文只觉得命运这种东西实在是太神奇,看着沈易北嘴巴一张一合,他说些什么却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到了最后还有些不敢相信道:“医生,你叫什么名字?” 沈易北向来见惯了这种阵仗,如今也不在意,只道:“我姓沈,叫沈易北,你叫我沈医生就可以了。” 听闻这人真的叫沈易北,谢斯文露出会心一笑,道:“沈医生,你好,我叫谢斯文,以后,请多指教!”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