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得鱼和熊掌》 分卷阅读1 赚得鱼和熊掌 作者:酸奶补丁 初遇 在某代某年惊现一邪物,时而幻化化成人,性格刁钻,口舌伶俐。 灯笼齐挂,亮如白昼,正是上元佳节。青年男女,或玉树临风,或风流妍丽,拥挤在灯市,寻找如意人。 一女子蹲坐在大红灯笼下,手捧西瓜,哈着冷气,小口咬着甜肉。旁边是个光头男人,冷漠地看着远方,像是无端下凡的谪仙。 “寻隐,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男人表情讶异:“孤高的暇仙子开窍了!” 女人恶作剧地将瓜皮放在下面,拉着男人就走,男人嘴角一勾,脚步放大,躲过瓜皮。 却说在富贵子弟猜灯谜时,一位衣衫褴褛、浑身恶臭的乞丐用木棍拨开人群,手捧大盆,弯腰立在晋城第一纨绔安公子面前。 安公子正和几位美女挤眉弄眼,看到此,捂鼻塌脸,连忙后退:“滚开,掉臭水沟里了,也不照照镜子。” 那乞丐将大盆一撂,几个小厮见情况不妙,忙拉住他。 乞丐被架着,依旧上窜小跳:“滚开,掉臭水沟里了……” 那公子听他学自己说话,更气了,忽觉身体不受控制,抱成一团,就地滚了起来,几个跟来的小厮忙跟过去,众人目光跟随,后只听噗通一声,才回过神。 几个会水的小厮忙脱衣下水,救出安公子。 “应验了。” 众人喃喃,寻找那乞丐,不见踪迹,都暗暗称奇。 又有一奇案,发生在临安街若水巷。 一群老妈子守在门口说闲话,瓜子皮落个满地,说到精彩处,向远处瞅一眼,复小声言语, 众妈子又骂又笑,争相说些污言贱语。 风吹过,女子独特芳香扑鼻而来。 巷子里,一个俏姑娘蹦跳着走来。 吴妈撇着嘴:“傻小姐,磕着才好呢!” 那姑娘笑回她:“磕着才好呢!” 吴妈做的凳子一歪,身子向前扑,门牙掉一颗,来不及喊疼,立刻爬起来。 “你娘的,敢跟我顶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就过去。 其他的老妈子偷笑,吴妈掉颗牙说话漏风,“撕烂”听着像“吃了”。好笑归好笑,还是强忍着劝架。 “看我不吃了你的嘴。”姑娘说话娇滴滴的,话玩就一溜烟儿跑了。 吴妈要去追,被死命拦住,劝道:“跟个丫头计较什么劲!” “哼,你们懂个屁!快替我看看,我这嘴好像麻了。”吴妈转过身。 几个老妈子吓得瘫坐在地上,不住念佛。只见吴妈脸上哪还有嘴,稀落的黄牙裸露在外面。 种种此类一语成反谶的事近些天时常发生,人人不敢多言语,看到陌生人或躲之,或笑脸相迎,很长一段时间,举国无坏话。 吴暇抱着粉色小猪:“把他留在这也挺好。” 寻隐停下脚步,站在吴暇前,足足三分钟:“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你那肠子七弯八绕的,谁知道啊!”吴暇后退一步,不想和他靠那么近。 “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有,无骂声又怎样,表面上风平浪静罢了!”说着,二人一猪在某年某地消失。 一滴两滴三四滴,五六七□□十滴。 千滴万滴无数滴,落入草丛都不见。 终于,吴暇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吴暇看到了光亮,这是天堂吗?这一辈子碌碌无为,没人疼没人爱,吭吭哧哧活到二十二岁,直到未婚夫伙同养父养母将她骗的分文不剩。吴暇感觉到一直提着自己的一口气泄了,孤身跑到没人的山疙瘩里,割腕。 嘴里好苦,是什么东西? “乖,吞下去,你失血过多,不喝你就死了!” 死,她不是身在天堂了吗? 吴暇心头似被泼了一盆冷水,猛然清醒。费力睁来双眼,一个剃着光头的男人正在喂自己喝药,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小铁勺,嘴唇微启,轻轻吹走热气。 真是多管闲事! 吴暇心里愤怒不已,连自杀都不能随她意,老天爷到底想怎样? 正欲发火,却发现不对劲,男人一直是两只手指撑着她的嘴,另一只手拿勺子试探着找桌子,找到桌子再顺着桌子找药碗。男人眼睛大大的,如碧水般清澈,黑白分明,只是无神,似两团死物。 他是个瞎子! 吴暇瞬间无奈,一腔怒气撞到棉花上,皱着眉头将药吞下。 “感觉怎样?”男人摸了摸吴暇嘴边,终于没再吐药。 “嗯,谢谢你。”吴暇坐起身,看到那只受伤的手被用破布裹成了小南瓜,嫌弃地甩了甩, 用另一只手端起药一饮而尽,又将男人停在半空中的手中的勺子放进碗里。 “这药不能喝尽,我本打算喂你喝一半的。”男人淡淡地道。 分卷阅读2 “无妨。”这男人说话怪里怪气,带着些古味儿,吴暇瞬间被带偏了。“告辞了。”吴暇走出去,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是一个木屋,里面各样物件加起来计算勉强超过个位数,简陋地真真让人词穷。 “喝多了会昏睡个十天半月的,我这可不想养闲人。”男人颇带郁闷地走出去,被一个石头拌倒。 吴暇没理会这个怪人,继续走,四周有野兽的叫声,吴暇握紧双拳,她可不想死前感受被撕咬的痛苦,那可不像用钝刀一下一下划手臂那样有趣。找到一处安全地,故技重演,一滴两滴……好困啊! 低头是云雾,抬头是星星,吴暇蹦了下,只觉体态轻盈,捏脸抓肉,也不痛,不禁浅浅一笑,人死后原是这个样子! 好香啊!这是烧鸡的味道,死后待遇还不错呀!吴暇感觉自己要蹦哒起来了。 疾风吹散云雾,吴暇脚没了依附,手脚并用,抱住一颗黯淡的星星。抬眼见一身着红袍的帅气男人拿着流油的肥鸡正擦肩而过,那鸡是给她的,吴暇本能地认为,匀出一手拉住男人,男人的帽子掉了,锃亮的光头闪瞎了吴暇的眼。 吴暇一个重心不稳,跌入深渊。 身子一歪,是软绵绵的实地,闻到熟鸡的味道,咬咬舌头,又麻又疼。 眼睛睁开一条缝,依旧是这张硬木床,这回两只手都被包成了小南瓜。吴暇吐出一口气,不能生气,跟个瞎子计较什么呢?人家比自己可怜多了。挣扎着起身,第一次,没起来,清楚地感觉到浑身的酸痛,她这是躺了多少天! “喂,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吴暇终于艰难地坐起身。 男人闻言,走进屋里,一只鸡腿直抵吴暇面门,吴暇后仰,又倒在了床上。 “吃吗?”男人似能想到吴暇的窘状,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吴暇接过鸡腿,又问了一遍。 “我能闻到人的血腥味,只要在这座山内。” “下次你闻到血腥味,就别救了。” “为何要听你的?” “反正求你别救我,我不会感激你的。”吴暇边苦苦哀求,边在脑海里搜索一个能快速死亡的法子。 “去年,一个老伯误闯山中,被野兽袭击而死。七天后,我的世界一片黑暗。”男人笨拙地啃着肉,话语凄凉。 呵,这是山野怪谈吗?真也好假也好,吴暇打消了在这里死的念头。 “那我出去死。” “出不去,这座山一年只开一次。” 这么神奇,骗小孩儿吧! “怎么会没出口,顶多藏得隐密些。” 吴暇看向男人,男人没说话,蹲在地上啃着鸡骨架。 “这几天,麻烦你了。”吴暇看到地上随意编制的芦苇席,自己不值得别人如此的。 “确实麻烦,你得想办法还我。” 下辈子吧,吴暇认真地想。 躺在床上,费力地活动身体,活着真是难受啊!努力回忆昨天是如何进入这座山的,却始终想不起来路线,只知道当时泪眼模糊,用手背抹了把,清晰几秒,又模糊起来。径直往前走,走累了,看到一块草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水果刀,便准备了结此生 。 吴暇揉揉脑袋,细思极恐,就她对这个城市的了解,根本没有这座山。难不成她进了平行空间? “你是哪国人?” “乌国。” 吴暇舒了口气。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匀称的小酒窝,柔语道:“我也是前几年不小心进来的。” “那怎么不离开,不是一年开一次?” “我被下了咒。” “哦。”吴暇觉得自杀两次未遂后,接受能力变强,虽然没有什么必然关系。 想了想,吴暇决定找出口。 爬到目力所及最高的山顶,吴暇抹了把汗,两只未愈的手止不住颤抖。放眼望去,嘴也止不住颤抖,周围全是山哪,望不到尽头,似乎世界是山组成的。吴暇瘫坐在地上,彻底相信男人的话。所以,真的要在这里以活着的姿态呆一年?老天真是会折磨人。要不,就牺牲掉男人的部分器官,吴暇向前走了一步,大脑混沌,不行不行,死了还要拉别人半只后腿吗?吴暇使劲拍打自己的脸,都这德行了,死前不能有回原则吗? 吴暇在山上纠结到天黑,也没得出个结果。 男人坐在门前,拿着一根顶部点着火的木棒,想起小时候的课本里,盲人点灯,笑了笑,自己也算是阴差阳错给别人点了“一盏灯”。听到踩在枯树叶上的脚步声,男人又无声地笑了,火映在脸上,无神的眼睛也熠熠生辉起来。 吴暇多看了几眼,这是专门在等她? 男人将火把弄灭,月色明媚,吴暇能轻易视物。 男人又摸索着将门关上。 吴暇鼓足勇气,“好人,能让我住下吗?我可是做了很大牺牲。”为了不让他更加倒霉,暂时不 分卷阅读3 寻短见了。 门打开,吴暇看着一间小房子发起愁来。 “你睡床上吧!” “哦。” 还真不客气,男人心道。 吴暇和衣而睡,心道她这算是失踪吧!那些人指不定偷着乐,呵,没有人会找她。 “说实话,我们领养你就是看中了你父母留给你的遗产。” “吴暇,你不让我碰你,没关系,谁让你有钱呢?不过,嘿,现在都是我的了,谁稀罕碰你呢。” “吴暇,我讨厌你,冷血,不像个人。” 她怎么了,不过是想平凡地活下去,而已。吴暇心梗地难受,摸到口袋里还装着烟,走出门,用打火石点燃,使劲吸了一口,又用鼻子呼了出来。一根很快吸完,想再抽一根,又作罢,日子还很漫长。 清早,吴暇起来,习惯性要洗脸刷牙,看看简陋的屋子,忍不住叹气,我好难啊!桌子上摆着竹筒杯,粗盐,树枝牙刷,吴暇拿着来到小河边,河水清澈,勉强接受,喝了点儿,清凉爽口。水中的自己头发凌乱,两只黑眼圈浓重,脸色疲惫,吴暇看了一眼便扭头看向别处。 “这里有卫生纸吗?”吴暇捂着肚子,在屋里转圈。 “没有。”男人道。指了指附近生长茂盛、叶子有巴掌大的植物 。 吴暇想要仰天长嗥,蹲在草丛里,手里的叶子被握出青汁来。将排泄物埋上,吴暇肚子叫了。回到住处,看到男人赤着上身砍柴,每一斧头都精准有力,吴暇对这个失明的人佩服起来。 “饭在那边。” 吴暇过去,阴霾吹散了不少,清水煮着果丁,碗里盛着白米饭,还有滴着油的肉。这里物产丰富啊!又去附近看了看,各种植物都有,摘了几颗苹果,洗洗放在桌上。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她可不想当闲人。 “帅哥,你贵姓?” ……没人理,吴暇是个闷人,但遇到比自己还闷的,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也不由得多说些话。 “你不说话,我以后就叫你无名。”吴暇抱着胳膊,百无聊赖。“无名,吴暇,刚好跟我姓哎。” 男人啃着苹果,微微笑了。 终于肯搭理她了,吴暇也拿起苹果啃起来。 “吴暇。”男人念了一遍,又不说话了。 “能再讲讲这个地方吗?”吴暇看着男人上身紧致的肌肉,咬了口苹果。 “这个地方,只有两个季节,丰收季和枯萎季,也可以说成春季和冬季,春天万物复苏,冬天万物皆枯。” 吴暇点头,又口头应了一声,刚刚她看到梅花、萝卜、西瓜……各种反季节植物生机盎然。也就是说,熬过了冬季,她就可以出去了。 “我待会出去一趟。” “嗯哼?”吴暇表示疑问。 “泡温泉。” “哦。” 男人将柴火劈完,拿着换洗衣物走了。吴暇小心尾随着,绕了许多弯,在路上做下记号,以免待会儿回不去。 天然的温泉池,一览无余的池水冒着热气,有着几块高出水面的大石头,池边是桃花树,池面上洒满了桃花,饶是含着轻生念头的吴暇,也感受到了这里的美好。 男人一件件将衣服脱去,吴暇忙收回视线,耐心等男人洗完,抱着膝盖坐在桃花树下,将几捧桃花埋进土里,“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吴暇终于体会到这句话的心情。自己倒是真的希望死在这里,那个男人肯定会埋葬自己的。 少有的放空自己,眼泪未干,人已睡着。 醒来时,温泉水没了动静,吴暇起身,四周看了看,男人应该走了。脱下脏兮兮的衣服,叠好放在岸边。水温比想象中热了点,不过很舒服,吴暇头倚在石头上,闭目养神。 你不算太笨,可以当我的助攻 石头的对面,男人听着女人轻浅的呼吸声,起了捉弄的念头,用手拍打着水面,唱起了朴实的山歌。记得以前在家里的游泳池,爷爷经常唱,当时他喝着牛奶拿着游戏机,躺在摇椅上,带着些烦躁地说:“祖宗哎,耳朵要生茧了。”现在,倒有些怀念。 吴暇惊起,看到男人正向自己的方向走来,本能想制止,目光聚集到男人无神的眼睛又忙收口。 想要悄悄挪开,脚却被什么缠住,低头潜入水里,原是结实的水草,费了一番力气才扯断。起身时,吴暇在铺满桃花的水下面看到了壮观的一幕,拍着胸口,罪过罪过。 “咳咳……”吴暇只顾惊讶,忘记身处水中,报应似的被呛住了。 “谁?”男人停住脚步。 “你姑奶奶。”吴暇爬到石头上,石头平缓,能躺下数人。张开四肢,太阳光照耀全身,有微风徐徐吹着,吴暇感受到一种原始的放纵。 男人爬到另外一个石头上躺下,吴暇扭头望去,忍不住笑了几声,他竟穿了身桃花衣。 “我瞎,你却不瞎。”男人语气平淡 分卷阅读4 ,表情却带着些怨气,她能看自己,自己却不能看她,便宜都被这女人占尽了。“所以,你这么幸运。” 幸运?吴暇遮住刺目的阳光,一动不动。这个词这辈子是和她挂不上边了吧! 吴暇穿上脏兮兮的衣服,像年迈的老者般弓腰驼背,低头向远处走去,走着走着,半干的发丝上掉落一片桃花瓣,抬起脚,狠狠地碾压,花瓣支离破碎,吴暇的心也碎了。 异样的声音传来,吴暇抬头张望,几个石子迎面砸来,吴暇忙用手挡住头,身子不停躲闪。 “风急天高猿啸哀”,那声音像是猿的啼叫。抬眼瞥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树叶的遮挡下溜走,难不成,是白猿? 吴暇又自笑多想了,这毁地自己还不够吗? 温泉水畔,一人在安慰一猴。 “没事,我会把那位姐姐治好的。”无名对着身边发抖的猴子说,这家伙吓的不轻啊,无名摇头笑了笑。 那些有灵气的花儿果儿,近日不是闭合了,就是过早脸红了。这些反应倒也能理解,这可是上万年来,进入这里来的第一个活人啊,稀奇的紧,如若不是最近的异变,……无名闭上眼睛,一抹烦恼爬上眉头,又从眼角流出,还有挽救的机会。 吴暇自从回去后,便一直躺着,半闭着眼睛,一副死人相。无名也不管她,一日三餐照旧,还特意关上门,声称怕影响吴暇睡觉,但香味还是横冲直撞,窜进屋内。 无名吃完饭,四处溜达溜达,回去时估摸已是深夜,开门,一股烟味。无名后退几步,眼里隐藏着什么,敞着门出去了。 吴暇正吸着最后一支烟,被这一闹,猝不及防咳嗽起来,烟掉在地上,一个白色身影蹑手蹑脚爬了过来,毛绒爪子挠了挠脸,拿起燃着的半支烟,学着吴暇的样子用嘴咬住,深深吸了一口,发出怪异的叫声,乱蹦了起来。烟掉在白色的毛发上,顺滑油亮的毛顿时烧黑一块,白猴儿蹦到木板床上,烟终于从身上掉下来,猴子安静下来,悲哀地看着胸前的一大撮黑焦的毛,讨不到媳妇儿了。 吴暇将烟拿起,掐灭,放在桌子上。看着白猴儿滑稽的动作,闷声笑了笑。 白猴儿看着眼前人笑得这样好看,哪里像白天看到的狰狞模样,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根香蕉,挠了挠头,礼貌地递了过去。 吴暇迟疑着,慢慢伸出手。 “小猴爷,又在拈花惹草。”无名走进来,声音低沉。 白猴儿吓了一跳,香蕉扔在木床上,几步跑到外面,不见踪影。 “它没有恶意。”吴暇冷冷地解释,弯腰去抓香蕉,确实饿了。 “刚才你如果接住这个香蕉,你就成了它媳妇。”无名抢先摸到香蕉,两口吞下,皮顺手扔向门外,只听远方传来一声惨叫。“而且是十辈子的。” “切,坑小孩儿呢?”吴暇又躺下了,无名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株野草,点燃后,屋内一阵清香。 昏昏沉沉睡下,一夜无话。 早晨,桌子上放着几碗小菜,吴暇翻过身,枕头下有什么东西。《山海经》,理科生的她还没读过,文学经典嘞,左右闲来无事,用这打发时间好了。 无名一整天不见人影,倒是那白猿又来了,将食物吃了个干净。 许是两天没吃东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脑空白,无法思考,半夜,迷糊醒来,手腕好热,似放在火炉上,下意识地移动手腕,却感受到另一只手的存在,顿时清醒。看到无名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手腕,一道金色光柱从无名身上涌进吴暇手腕里。 “你在干嘛?”吴暇第一次看到如此神奇的画面,不想挣脱,也无力挣脱。光柱渐渐消失,无名坐起身来,身形摇晃,又倒在了芦苇席上。 “这下,我们是名副其实的生死之交了,你死了,我也会死。你受伤,我也会受伤。我,是你的了。”无名有气无力地说。 吴暇被最后一句话惊掉了思路,一本正经地讲这情话真是让人心里五味杂陈。 “你……之前全都是骗我的,对吧!” “对。”无名睁着半眸,看着吴暇,吴暇正欲发火,“不起。” “你……现在呢?”骗人一次,便不再拥有诚实这个护城石。 吴暇拿出衣服里的刀,对着手臂划了长长一道,鲜血瞬间流了出来。吴暇握紧拳头,血流得更快了,像是心中的淤血放出一般,真真是痛快。唇角翘起又收敛,只见无名的手臂,明明没有疤痕,就那样从皮肤里渗出血来,吴暇一时惊呆。 “快把伤口扎好,你想让我们两个都虚弱致死吗?” “你到底是谁?”吴暇嗓子沙哑。 “枕头下的书看了吗?” 吴暇包扎着伤口,闻言点点头,看到一双无神的眼睛,又“嗯”了声。 用不屑的语气说:“难不成你是异形的野兽,成精了?” 无名懒得理这女人,无奈地解释:“我是这片山的山神,名寻隐,字不遇。” “寻隐者不遇,这是某首诗的诗名啊! 分卷阅读5 难不成……”吴暇停住了,按照以往看小说的套路,这位很了不起啊。 “你还不算太笨,可以当我的助攻。”无名用布擦着胳膊,终于不流了。 吴暇一口黑血吐在心口,这人这么喜欢乱用词,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其实,自从温泉一事后,吴暇便发现这个僧人模样的男人在骗他,如果每年进入这山的通道都开启,那么数千年来至少得有百十人进来过,有出去的人,难道人人都会保密吗?还是每年都会移动,或是五柳先生口中的桃花源;另一点,老伯被野兽杀死了,导致他双目失明。就这么巧?按正常人来看,这无名,哦不,寻隐,二十三四岁吧,活这么久应当早已熟悉了规律,前多少年都安然无恙,每年开放时间相同,他一定会在那守着才对。综上,十足的骗子。 但是,这山确实有许多古怪之处,白色的猿猴,各种反季节植物,有的地方寸草不生,有的地方却茂盛过火,温泉的水底竟有玉石,这里究竟是何地方?吴暇觉得,死也要死个明白。于是躺在木床上,静待“佳音”,让这个光头男人主动解释。 思绪回来,吴暇捏捏胳膊,“我可没心情帮你,我这个人自私的很。” “哦,自私到何种程度?”寻隐笑了起来。 “不会为任何人哭泣,朋友失恋,亲人生病,我心里想的是关我屁事。”吴暇从口袋里掏了掏,烟被抽完了。 “那你可以漠视整个世界吗?” 吴暇手抖了抖。 “你连死也不想连累别人。你不帮我,就会连累整个世界的人,乃至宇宙。”寻隐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山海经》里那些神奇生物部分是存在过的,当时神想要创造一个循环有序的空间,也就是你所生活的那个世界,就合力将异于人类且威胁人类生存的生物带到现在这个空间,并用身体封印住这里。唉,那一场封印仪式,将众多大神的能量吸干,神族日益衰落,辗转至今,只剩下我一人。而就在你进入这个空间的前一天,结界由于某种原因削弱了,一些小有修为的生物逃走了,那些生物有的吃人,有的能引发瘟疫、洪水等,不加制止,世界必然掀起轩然大波。” 吴暇凝神听完,冷静地说:“我就一凡人,能帮上什么忙?” “我只有依靠活人,才能进入另一个空间,所以我刚刚就对你施了一个同生共死咒。” “哦。”吴暇整理一下思路,意思是自己跟着这个怪人一起降妖除魔,拯救世界,只要保证自己不死就行了,还真的是挺刺激的哈! 吴暇撅着嘴,眼里有微弱光芒,活着的理由来了,哪还有死的道理? “我饿了。”安静下来,吴暇感到浑身无力,饥饿感铺天盖地而来。 “哦。”寻隐刚才将一半气力输到吴暇身上,此时也是饥饿无力,昏昏欲睡。 “喂。”吴暇艰难地扭头,看到一张旷世睡颜。好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两人都起的很晚,寻隐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套衣服,扔到吴暇身旁,自己出去采集食材了。 “这衣服……”真是一言难尽,吴暇又看了看身上破烂似的衣服,立刻换上了。 站在湖边,忽略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活脱脱一个寒酸俏公子。 戏精先生为我扎头发 “吃完饭准备出发。”寻隐大口吃着肉,白净的手粘上油腥。 吴暇看着这种吃法并不觉得粗鲁,反而影响了自己的食欲,拿起一个外焦里嫩的鸡腿大快朵颐。 “嗨,你能变出牙膏牙刷吗?” “能。”寻隐露出副奇怪的表情,吴暇懒得计较,内心隐含期待。 “我不想。”寻隐站起身,眼睛半睁着。 “明明可以过更好的生活,为什么要这样,这种原始落后的生活过着很爽吗?这位先生,建议你去我家出门左拐,直走再左拐,精神病院欢迎你。”吴暇昂着头,寻思着,损人的话说出口,怎么这么浑身舒畅呢?又自摇头拍脑,自己真是患了恶疾呀! “只是在你看来是这样,现在这样的生活是我所喜欢的。”寻隐斜对着吴暇,露出副彼方无药可救的表情。 用树叶当厕纸,树枝沾盐水刷牙,我骄傲,我快乐?真是,迂腐! 吴暇心里不停吐槽着,嘴里狂塞食物,这几天可把她憋坏了。十分钟后,碗一扔,筷子一放,摸着饱实的肚子,真想冲进屋里躺在安乐窝上。此时此刻,不由为猪猪打抱不平来,猪一直被人冠以蠢笨的名号,殊不知猪是多么聪明的生物,吃了睡睡了吃,无忧无虑,多么幸福啊!这才是智慧的王者呀!日子不就是怎么舒坦怎么过吗? 但,为了世界,为了正义与和平,吴暇打个饱嗝,视死如归地看着光头男~神,“吃好了,我们去哪儿?” “过来。”寻隐招了招手,吴暇疑惑,乖乖走了过去。 寻隐伸出手,一下便摸到了吴暇的头发,像拍宠物似的轻轻拍了几下。 吴暇尴尬地笑了笑,“管你去什么怪地方,我铁定不害 分卷阅读6 怕,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安慰人家。 不想会错了意。 寻隐微皱剑眉,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这般不善打扮自己,信手变出一把桃木梳来,粗鲁地给这女人梳顺头发,又挽了个髻。 吴暇乖巧地站着,不停抽着凉气,忍不住忆起小时候,奶奶每天给她梳两个辫子,扎得又紧又疼,不过着实好看。 “走吧!”吴暇屁颠屁颠儿地走在后面,冷不防前面的人停下来,说了句欠抽的话:“胸没裹紧。” 吴暇抱着双臂,“你怎么知道。” “我的耳朵很敏感,你走路时胸部晃动的声音,很明显。”寻隐脚步加快,嘴角勾出一抹魅人的笑。 吴暇脸色发红,真是逆天,胸大也是错,这裹胸布勒得人想吐血。找了个地方,使劲紧了紧,胸闷地血压都要上去了,难受死了,吴暇使劲用那宽大的袖袍给自己扇风,要是有那种把胸变没的招数就好了,看来神仙也不是万能的呀! 辗转几座大山,到达悬崖峭壁处。 寻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绸衣。衣袖轻轻一挥,一个圆形漩涡出现在空中,吴暇看到那个漩涡里是纯粹的黑色,像是个吃人的无脸怪。 “抓紧我的手。”寻隐声音温柔。 吴暇凝眸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不知是何生物的生物,咬了咬牙,攥住。 这是什么感觉呀! 吴暇忽然就想到了这句动漫台词,温暖,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似漂泊的蒲公英种子找到了可以安居的土地。一阵失重感袭来,吴暇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在往下掉,不由得攥得更紧了,慢慢睁开双眼,不能视一物。 “汝从何而来?” 吴暇趴在地上,脱口想回“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前去西方取经”。可事实却是,呕~,可怜我那还没消化完的鸡腿啊!见过晕车、晕船、晕机和晕血的,没见过像自己这样晕穿的。 吴暇做了几次深呼吸,头昏脑胀,终是全吐了出来,恶心感稍微缓和。余光瞥到周围,惊出一身冷汗。 激昂的号角声,战士的冲杀声,刀剑的击撞声,飞扬的尘土,刺鼻的血腥味,被践踏的尸体。万分确信,这是掉进真真切切的战场了。 几个在外围的士兵看到突然从天而降的两人,也是一惊。左右看看,拿刀围着二人,准备一杀了之,出了一个怪物还不够,又从空中抛来两个。 寻隐倒是淡定如初,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顺手扶住吴暇,抓住一人刺向的剑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捏,变成了铁粉。 几人吓得后退几步,寻隐笑了笑,道:“吾乃谋士,略懂些神术,刚才尔等也看到了。” “是,求仙人饶了我们。”一人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原本脸上就有许多灰尘,这一抹简直成了大花脸。 吴暇心中感叹,可怜的娃。 “保护我们,带我们去见你们的王,我会让你们的王重重赏你们。”寻隐道。 几名士兵互相看看,明显心动了。附近还在进行激烈的战斗,不宜久留,士兵们忙带着两人逃走。 到了兵营,吴暇一直打量他们的穿着打扮,前面一个大旗上写着古体字“秦”,历史多少记得些,这是跑到战国时期了! “将军,这两人自称谋士,可救吾国。” “当真?快请他们进来。”季瑞披散着长发,脸上布满愁容,哪还有什么将军气概。 寻隐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羽毛扇,上面缀着蓝色宝石,正慢条斯理地扇着。吴暇拽了拽衣袖,示意自己也想要一个。 寻隐将扇子递给吴暇,吴暇立马接过,一边舒爽地扇着,一边心惊肉跳地看着在落魄将军头上欢欣雀跃的几只巨型虱子。 “做好侍从的本分。”寻隐低声道,声音不冷不热。 吴暇眼波流转,看向几个懒散的侍女,“这两位姐姐,我家主人怕热,麻烦去帮我家主人扇扇。” 两个侍女看了看那落魄将军,乖乖去了。 “寻隐先生,你可知我们面临的是何种险境?”季瑞看到两个白嫩书生模样的人,在心里叹了口气。 “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却存在了。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灭。”寻隐手中的羽毛扇扇炳断裂,羽毛四散在空中。 吴暇捂着鼻子,心中好笑,这家伙什么时候又变出一个。抱着双臂,饶有兴趣地看那位落魄将军的反应。 只见将军处在震撼之中,半张着嘴,一根羽毛晃晃悠悠地跑进将军嘴里,他也不吐出,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起誓:“先生若能助我破韩,我定为先生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先生大恩。” 吴暇静静看着,将军嘴边有半边羽毛挺立,像是含着烟说话的姿态。 “如若所言有虚,就让这根羽毛穿过我的喉咙,刺进我的心脏。”季瑞的声音响彻云霄。 吴暇又看向寻隐的双眸,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场戏,只能当听众。 落魄将军 分卷阅读7 “你以为这是鸠毛,还能杀你?”吴暇嗤笑一声,走上前将羽毛拽出来,咬得还挺结实,手微用力,出来了,吴暇手抖了一下,眼里含着三分恐惧七分不可置信。 血!羽毛有毒! 只见落魄将军不甘心地倒在地上,可怜的将军。 寻隐听到声响和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唇微抿。迅速施了个隐身咒,拉着吴暇靠在墙角。 吴暇抓着寻隐的衣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寻隐不屑用这种技俩的,唯一的可能是内乱。 门帘微微打开,一双鼠眼扫视着屋内,少顷,对着外面点了点头。几个士兵走了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将军,踉跄着扑过去,吐出多少悲情切语。 “不好了,季瑞将军被奸人谋害了。” “一定,一定是刚才那两人。形迹可疑,就知道不对劲。” “应该还没跑远,我现在就去把他们抓过来,为将军报仇。”士兵们拿着武器,眼睛血红。 “又败了。”一个哀丧的声音突兀出现在帐篷内,众人齐齐看去,一个身穿盔甲,满脸疲惫的男人耷拉着双眼稳步走来。眼一抬,嘴一张,“这是怎么回事,季将军~”。 “将军被奸人毒死了。” “啊~”宋奇瘫坐在地上,“屡战屡败,季将军又不在,韩国仗着那异形怪兽步步逼近。我们该怎么办呀!投降吧,投降吧,再打下去死路一条啊!”说着竟号啕大哭起来。 这情形,对我们不利啊!吴暇看向寻隐,只见这厮静若处子,睡得那叫一个香,还不时舔舔嘴唇。吴暇捡起地上的羽毛,使劲揪。 “不能投降,区区韩国,怎能敌我大秦,季将军之前也说过,即将派来援兵。” “哈哈哈~”宋奇似听到什么好笑之事,眼睛都笑没了,“你们是没见过那个大家伙吗?一脚下去能踩死几十人,吼一声能让人七窍流血,整个秦国的人都去,也斗不过他啊!” “所以,你就收买士兵把季将军毒死,这样就容易说服士兵去投降。说到底就是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嘛。”寻隐出现在宋奇面前,羽毛扇又跑出来抢镜头。 “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就是他,毒死了将军。”几个士兵喊道,刀剑拔出,却不见了身影。 一个士兵握着剑,警惕地看着周围,身边冷风刮过,打了个哆嗦,手中的剑不见了,跑到了宋奇的脖子旁,又擦过宋奇的身子掉在地上。 “我和季将军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宋奇转身对着空气怒吼。 众人神经绷紧,对着空气乱砍。寻隐悠闲地在帐篷内散步,还时不时给这个扇扇风,那个挠挠痒。 “快招出同谋,饶你不死。”吴暇沉声说道,仔细观察众人神色,对那些面露不安,小腿发抖,不停吞咽口水的人,通通一记飞毛腿。 “谁,谁踢的我?”几个士兵突然向前一步。 “你们倒还识趣,自己站出来了。”寻隐冷声道,嘴角却隐藏着一丝笑意。吴暇双手环绕,摆了个帅帅的姿势,回之一笑,虽然对方看不见。 “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人,将军平时待我们多好。” “好,当然好啊!可是天大地大,命最重要啊!我们家里还有年轻的妻儿,襁褓里的娃,更又那日夜盼着孩儿平安回来的老娘。季将军坚持要和韩国对抗,这是把我们的命拱手送走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凭什么拿我们的命去赌啊!”一个脸上脏兮兮的士兵蹲坐在地上,抱着头低泣。 “可是,投降,就能活命了吗?韩王可是个狠人。” 一片死寂,士兵们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剑。 “那个大家伙,我有办法制服。”寻隐现身,众人盯着他,三分好奇两分希望。 寻隐趁热打铁道:“给你们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要吗?” 宋奇吞了口唾沫,眼睛瞪得比牛还大,“是做什么?” “明天,”寻隐将剑随手一扔,牢牢竖在桌子上,“投降。” 吴暇在心里默默为寻隐鼓掌,这位是逮着空就要装一下啊! “来,喝,明天不知是死是活,咱们兄弟今晚喝个痛快。” “小川,这是我攒的钱,你帮我保管着。” “呜,我还没有成亲呢!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听人说,洞房花烛夜,是人生最美妙的一晚。哥哥们,你给我讲讲呗,洞房花烛夜都干啥呀!咋就美妙了,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呜~” 哥哥们捂住嘴偷笑,同情地看着这个瓜娃子,毅然决定编个善意的谎言。 “也没事,就和新娘握个手,两人撕打一晚上,谁赢了,以后就听谁的。” “哦,原来是打架,怪不得我哥成亲后早上一脸疲惫,不过这样看来我嫂子还挺好,没打我哥的脸。”小川脸喝的红彤彤的,回顾过去,没啥憾事了。 帐篷内蜡烛摇曳,将吴暇的影子映得硕大,吴暇在地上铺几层干草,又铺上被子。寻隐摸索着躺在上面,扭动几下,还 分卷阅读8 挺舒服。 “你怎么不变出一张床?把你家的搬来也行。”吴暇对这挺好奇的。 寻隐背过身去,蜡烛灭了。 吴暇扁嘴,进入正题:“你真打算让那几个人去冒险,你不是会隐身术吗?直接趁他睡觉打呼时,将药倒进嘴里不行吗?” “他是神兽。” “哦。” 吴暇看着上方,对自己的变化感到惊讶,一个寻死之人,咋还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呢?可笑可笑。 “睡觉。” “?”吴暇看着寻隐的背影。 “你的大脑运作的时候我的大脑也得动。”寻隐声音闷闷的。 切,当我是傻子。吴暇翻了个身,嘴角翘起小弧度,一夜无梦。 我要的是智能机啊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韩国宫殿。 “王,秦军送来的投降书。” “投降书?哈哈哈。”韩王粗略看了几眼,像扔垃圾似的将其扔在地上。闭着眼睛玩味地凑近美姬的耳畔,“爱妃,孤明日带你看一出好戏。” 琼楼玉宇,好酒好肉,刑天躺在桌子上,酩酊大醉,嘟嚷着:“无趣,无趣!” 摇身一变,成一蝈蝈,细腿一蹬,蹦到草地里掀起腥风血雨。众蝈蝈落荒而逃,刑天吹了个口哨,用前臂不停地扒地上的土。 有人来了,只见一穿着盔甲的士兵拉着一妙龄侍女走进树林深处,尔后,男人迫不及待地撕扯女人的衣服,女人挣扎着不肯就范。 女人扭过头去,软软的声音撩人,“我可不想当小妾。” “等回家,我就把家里那丑八怪休了。”男人贪婪地盯着女人。 “呵,我要我的孩子当长子。”女人转过身来。 “好好,都听你的。”男人感觉要憋到极限。 女人抱着男人,无声笑了。她赢了,通过身体。抬起眼,花容失色。一片阴影降临在头上,将这两人砸得粉碎。 刑天用土蹭了蹭脚,摇着脑袋,这就是后代所说的刑天版“奸近杀”吧! “王上,秦国使臣到。” “召。” 宋奇穿着一身白色素服,双手捧着伪造的诏书,后面跟着两个气场非凡的士兵,正是吴暇和寻隐。还有十几名士兵提着黄金财宝在殿外等候。 踏进皇殿,寻隐便唱起了哀歌,吴暇不甘落后,先双目含泪,再涕泗横流,最后号啕大哭起来。 “季将军死的值!不会再有牺牲了!”丧歌配合着哭声让站在旁边的大臣们不禁动容。韩王本想抱着美姬当众亲热一番,听着这鬼哭狼嚎,瞬间没了兴致。 刑天幻化成常人大小,自顾自地喝酒吃肉,目光时不时落在寻隐身上。 宋奇痛哭着,慢慢走到韩王面前,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跪在地上,双手递给韩王,“祝王统一天下。”又走到刑天面前,颤抖着手倒了满满一杯,“祝您战无不胜。” 刑天看着宋奇的手,咧嘴大笑起来,身体变得越来越大,轻轻一碰杯子,酒洒了,宋奇忙用手去接,液体透过指缝流走。 吴暇看着这一幕,真想哭了。 “和解?去你的吧!一起打仗多嗨皮呀。”刑天看着一众小人。 “是啊,嗨皮。”众大臣道。 韩王也慌忙迎合着,“对对,嗨皮嗨皮。”心里琢磨着,鬼知道嗨皮是啥呀,果然呆在美人窝里太久了,连这些腐朽的大臣都懂的词,他却不知所云。 吴暇擦了擦鼻涕,震惊地看着传说中的刑天,巨人般的大掌缓缓伸过去,要把她拍死。为今之计,吴暇想了想,当然是躲在某物后面喽。 “宝贝,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寻隐缓缓道,带着些蛊惑,发力将众人推开几尺之外。 “哼,我喜欢战争,喜欢血冒着热气的味道,你,奈何不了我?”刑天想到接下来的战斗,兴奋地毛发直竖。 寻隐变出一根拐杖模样的棍,同刑天撕打起来,硬抗了几招,寻隐倒在地上,吐出几口血,疲惫的笑了笑,这样就结束了吗?好丢人啊!不行!不行!死也要完成使命!寻隐挣扎着站起来,警觉周围动静。两边传来风声,正欲施力。 “小心。”吴暇尖叫着,扑过去带着寻隐滚得老远。寻隐扶额,刚刚是诱敌之法,这厮没看出来吗? “去你的吧!”宋奇大口喘气,额头冒着冷汗。 刑天郁闷地捏着喉咙,刚才吞下去个什么东西,好难受,好想睡觉。 宋奇看着刑天化成一道光,进到寻隐大师的身体里,回身立刻将剑对准韩王。 吴暇站起来,拍拍衣服,目光怜悯,可惜了,刚刚当了一回拖把,擦的还是人家的地。抬起头,朗声道:“你们,被包围了。” 这场战争结束的猝不及防,出人意料,不知后人如何杜撰。 “这是我家主人配的草药,日敷三次,那只被砍掉的手会重新长出来的。” 分卷阅读9 吴暇看着宋奇,生出敬佩之意,若不是他急中生智,将手染上药砍下来,扔到刑天嘴里,历史说不定就真被改写了。 “不用,替我谢谢大师的好意,这只断手算是对我的警醒,我害死了季将军……”宋奇低着头,嘴半张着,半响说不出话来。 “季将军在九泉之下也会希望你的手能好起来,以后,秦军的仗还多着呢?少一只手怎么行。”吴暇将药放在桌子上,离去。 碧空如洗,寻隐站在一处空地上,白色衣袍微微摆动。吴暇眯着眼看着寻隐,好大一会儿。 “该走了。”寻阴双眼对着吴暇的方向。“看够了没?” 吴暇笑了笑,“你这个人,哦不,你这个生物好假。”同命结能感受到对方的距离,她早就发现了。 一阵漩涡,闭上眼睛又睁开,入目便是一只老熟人,白猿白大爷,说是大爷也不为过吧,这家伙不知在世上游荡了多少年。 此时白大爷抱着一捧香蕉,正翘首以盼。 吴暇脚刚触到地面,便跑到一旁狂吐,野味美酒都吐的一干二净。 寻隐接过一个香蕉,剥开,新鲜泛着甜甜的香气,张开嘴,咬,嗯?牙齿碰撞的声音,手里只剩香蕉皮了。 始作俑者吃着香蕉咯咯笑起来。 寻隐又接过一个香蕉,小心吃着。心道,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有人样了。 回来的路上,吴暇拍着大腿懊悔不已,忘记问他们要些东西再回来了,那可是历史的记忆。唉!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呸!吴暇在心里淬了一口,什么命不命的,下次绝对不会忘了。 寻隐袖袍一挥,一个两尺长的东西蹦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站起来抱着寻隐的大腿,手脚并用,誓要攀上这座大山。寻隐一只手提着这东西的胳膊,轻易把他提起来,猛然松手,小东西吃痛叫了一声。 吴暇站在旁边,眼瞪地老大,这是缩小版的刑天?怎么这么可爱,小刑天摔在地上,吴暇立刻跑过去,准备把他抱起来,小刑天露出一口白牙,对着吴暇细嫩的胳膊就是一咬。吴暇吓了一跳,想要将他扔出去,又忽发觉,咦?不疼哎,像是婴儿咬人一样。 “快些回家吧!你的妻儿子孙要生虫了。” 小刑天闻言,挥舞着小手小脚赶紧溜了。 吴暇擦了擦胳膊上的口水,问:“他怎么变这么小了?” “这个地方会限制他的神力。” 晚上,吴暇睡不着,看了另一边寻隐躺在破木板上一动不动,今天白天两人合力做了一个木床,下面垫了厚厚的干草,上面放一个木板,铺上棉被,美其名曰床。 “寻隐,你睡了没?” “知道你没睡,睡着时和醒着时心跳频率不一样。”吴暇摸了摸鼻子,没变长。“你变个手机给我吧!” “怎么,找到生活的乐趣了。” “嗯嗯,对啊!”吴暇回忆那些刷手机的日子,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不过是借着活着的名义做无意义的事。 “可以,你得答应我件事。” “什么?” “明天去看看小刑天。” “成交。” 寻隐变出一崭新的手机,扔了过去,吴暇接住,“啊”,一声猫看到小狗时的压抑吼叫从吴暇喉咙处钻出。 你个王八蛋,我要的是智能机,不是老年机啊,吴暇石化了,眼里一道寒光闪过。寻隐,你给我等着! 寻隐睡得香甜,万没想到,这次的恶作剧导致他接下来的几天神经衰弱。 “咱们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啊,嘿呦!”魔性的广场舞歌曲在寻隐耳边响个不停。寻隐捂着耳朵,被惊得神清气爽。 吴暇耳朵里塞了几团棉花,正甜甜睡着。 寻隐起床,做饭,洗衣服。一声不吭。 吴暇吃完饭,跟着白大爷去小刑天家。白大爷在树上蹦着走,吴暇一路小跑。不知不觉眼前景色已大变模样。 遍地黄沙,似乎误入一摔跤场地,数百个和小刑天长相相似的生物搅在一团,你打我,我打你。 “你欺负我,我要告诉爸爸。”小虾米抹着眼泪。 “你去啊!看爸爸吵谁。”小螃蟹看着站起来的小虾米,欲接着打。 小虾米慌了,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眼珠转动,“哥哥,咱们打她吧!她这么大,你一定喜欢。” “切,女人,”小螃蟹扭头,呆了。 “你爸爸呢!”吴暇单手提着小螃蟹,温柔道。 “姐姐,我带你去。”小虾米甜甜道。 走过沙漠,是一群帐篷,因年久上面已有厚厚一层灰。其中一座帐篷上挂了一个王字,吴暇想,就是这了。 帐篷打开,小刑天躺在地上喝酒,他的老婆陪着他。吴暇踏进去又走出来,这喝酒导致的呕吐物味可真大啊!深呼一口气,走,在这干嘛?找罪受? “姐姐,是不是那个和尚叫你来的。”吴暇没理他,蹲在地上。 分卷阅读10 “你被下了同心结吧,好惨哦。你一死我们都要死光光。你看我爸爸这个死样子,和你没两样。” 嗨,吴暇站起身,怎么能一样。吴暇提溜起小虾米,轻轻一扔,刚好到小刑天的怀里。 “哦,这是谁啊!是懦弱大王啊。你给我滚一边去。”小刑天一脚将小虾米扔出帐篷。 吴暇眯着眼睛看到小虾米变成一个点,可怜的孩子。姐姐为你报仇。 拽了拽衣服,一股作气冲进去,“喝,怎么不喝死?”吴暇将酒从刑天夫妇手中夺出。 “你这个丑女人,我记得你,坏我好事。”小刑天指着吴暇,吹胡子瞪眼。摇摇晃晃站起来,他的妻子腿一伸,小刑天摔了重重一脚。 吴暇这才仔细打量刑天的妻子,皮肤黝黑,一头利落短发,眼睛细长含着一股狠劲。身材较刑天略小。虽然寻隐没点明让她来这里的目的,但傻子都会看出这是想让她帮帮他们吧!一人扮白脸一人扮黑脸。 “我也是迫不得已,都是他逼我。”吴暇将最近的事半真半假揉和在一起告知,刑天的妻子唏嘘不已。刑天一拍大腿,要爬去为吴暇主持公道。 吴暇忙拦住,急转话锋,“刑天大叔,你做的事也和他不相上下。” 猫还没来,我们先睡一觉 刑天迈出的小胖腿收了回来,正对着吴暇,满脸不可置信:“此话怎讲?” 吴暇摇摇头,笑的居心叵测,拿起一个干净的酒杯,慢慢斟上一杯,喝了一小口,细细品味。这酒似掺了水似的,没劲,得喝多少才能喝醉,这刑天能喝吐也算厉害。索性一口气喝光,刑天夫妇茫然看着自己,那眼神像看个神经病。消磨片刻,用自认浑厚的气息道:“有烟吗?” 刑天妻子拿出一张纸,在上面放了些烟叶子,卷成个细细的烟棍子。递到吴暇跟前,吴暇看着这富有年代的烟,咬牙接了过去,道声谢。刑天妻子爽快的笑了笑,吴暇险些把烟扔掉,耳朵轰鸣,好一阵才缓过来,自此决定再也不要惹其笑。 这里更为落后,找到两块烧火石,把烟点燃,吴暇吸一口,咳得五脏六腑都在震颤,眼睛被熏出热泪。这回刑天夫妇二人都笑了。 这桩闹事在此结束,吴暇觉得装腔作势也分人品,自己比那寻隐还差个分毫。 “邢大叔,你为了自己的爱好,甘愿牺牲所有的人类,你说,这世上能寻到比你还自私的吗?你热爱战争,这是你的天性,但是你也得动动脑子摸摸心口啊!你打人干嘛非得把他们打死啊!打倒不就行了吗?”吴暇看着对刚才她所说的话不屑一顾,此时正用筷子掏耳朵的刑天,心中莫名堵的荒,又喝了一杯酒。 “打得半死不活,那不比死了还痛苦。别看我不是人,懂得可比你这无情的丑女人多。” 吴暇眉头微挑,“你把人都打死了,天下无敌了,然后呢?准备干什么?” “等死呗。”刑天妻子插了一句,“把他自己的孩子杀死,最后和我对战,直落个断子绝孙,孤独终老。” 吴暇心中微惊,自己也没料到事情如果不加阻拦会是这样的走向。 “你放屁。我怎么会杀自己的妻儿。”刑天气的肚子鼓成西瓜,眼看要爆炸,吴暇盯着这神奇的现象。 “你看看,孩子们都成了什么样,整天喊打喊杀,兄弟之间因为打架已经死掉几十个了。”刑天妻子瞪着刑天,那眼神,寒光偷偷溜出来,竟透着丝杀意。 “那我又怎会杀你?”,刑天脸上裹着层悲戚,肚子瘪了下去,那气体从腹部一路往下,又拐了个弯,直寻到一个合适的出口。随着一声鞭炮似的轰响,刑天被气体顶到帐篷顶,又安然落下来。吴暇立刻冲出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又进去看故事接下来的发展。 其实,戏外人都能明白,骨肉相连的孩子被父亲杀光,做母亲的怎能忍受,定要为孩子报仇。 最终,吴暇看着抱在一起的刑天夫妇,悄悄离开。踏过连绵的帐篷,穿越不绝的沙漠,抹了把汗水,忍不住爆粗口,“喵的怎么回去啊?”在细软的黄沙地里待了数小时,昏昏欲睡,眼前看到一个模糊的点,便不省人事。 寻隐坐在门前,纤细的手指正剥着香蕉,听到地上沙沙的声音,似乎是一个东西拖着一个大东西。 “和尚,她给你放这了,算是对你的答谢。白疙瘩被我哥瞧见,正四处逃窜呢!”小虾米掐着腰,昂着头,意气风发的样子。 寻隐吃着香蕉,手招了招,“你过来。赠你一神物。” 小虾米一只脚蹭着地上的泥土,心里窃喜,有了这宝物,我哥再不敢欺负我了。 像是迎接什么重大时刻,小虾米庄重走了过去,走到中途,踩到一水滑水滑的东西,仰身而倒,又被某种怪力拖起,穿过树枝荆棘,衣服所剩无几,终于抵达沙漠。小虾米摸着细软的黄沙,眼泪汪汪。 寻隐将吴暇拦腰抱起,放在被子上,额头发热,估摸是中暑了,后面的衣服磨成了布条,散发着血腥的气味。寻隐皱眉,这小孩子 分卷阅读11 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寻隐摸了摸自己后背莫名出现的血,竟微微笑了起来,嘴角牵动脸庞,鼻子牵动双眼,花儿为之倾倒。 吴暇被后背的疼痛惊醒,看到自己是趴着睡的,迷迷糊糊记得事情经过,是她让小虾米把自己带回来了,掀开被子看了看,还是原来的衣服,后面被涂上满满的草药。寻隐正在旁边的木床上用毛巾擦着后背。白色毛巾立刻染上醒目的红色。 吴暇复又趴下,看到旁边放着一套干净衣服,拿开看,是灰色麻布衣袍,默默的思忖,这次会去那里呢? 泱泱大国,初初平稳。万里长城还未修建,焚书坑儒还未施展。在市井街中,两个衣着普通的平民悠闲走着,如滚水中的两滴冷水,浑然不突出。 吴暇不满地看着平坦的自己,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如约而至。寻隐仔细辫听四处的声音,期待听到那不寻常的拐杖声。 这次要寻找的生物,名为紫瞳,是只习惯拄着拐杖的兔子,有一双紫色的眼睛,只要这双眼睛在三米内看着你,你就会忍不住发怒。 “这紫瞳,《山海经》内没记载啊!”吴暇听寻隐说完,疑惑起来。 “《山海经》记录了一部分。”其他还有很多。寻隐拽着吴暇的衣袖,像宠溺的家长似的,容忍吴暇左停停右停停,买这个买那个。 傍晚在一家客栈入住,小二很热情,热情的过了火。吴暇看着他两只老鼠眼泡泡糖似的黏在寻隐的白色衫袍上,黄瘦的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送二人进客房的间隙无数次碰到寻隐的衣角。 吴暇搀着寻隐,从那眉间细微的褶皱中感到寻隐的不适。一条长腿拦住热情的小二,不经意间亮出腰间的尖刀,让小二速速上好酒好菜。 两人要了一间房,因其余房客已满。据说皆是些好奇猫,听闻这咸阳城里有只妖怪,得之可得天下,见之不枉此生。于是乎熙熙攘攘奔赴到此。 “掐指一算,老鼠来了。”吴暇将佩剑放在桌子上,两只脚躺在凳子上。微低头,腮边鬓发遮住眼睛,用手撩一下,挂在耳后,兀自傻笑,这次寻隐给她换的新发型还挺秀。 寻隐安坐在凳子上,闻言道:“猫也快来了。” 这客栈烛火昏暗,屋里泛着腐朽木头的潮气,门窗能轻易撬开。吴暇打量着晚上所要面临的环境,心道要抱着剑和衣而睡了。 几道当季小菜,一碟五花肉。还有一壶小酒,一壶热茶。 小二将菜放好,站在一旁笑嘻嘻的深情看了眼寻隐,走了出去。 吴暇将瘦肉和肥肉分开,只吃瘦肉。嚼了一半,味道还行。看寻隐似木雕般对着自己,停了动作。小心地问:“不会有毒吧!” 寻隐头微微抬起,嘴角勾起,笑了笑,“没毒。”拿起筷子,寻着味道,夹起那块残缺的肥肉,放进嘴里。 吴暇悻悻,继续寻找瘦肉,猪肉现在在她那个世界多贵啊!得多吃点。 寻隐每每将筷子伸进肉碟子,总是准确无误地夹到肥肉,临了,装腔抱怨给来送水的小二:“你们这送的都是肥肉,是想腻死我们吗?” 小二脑袋上顶了个大大的问号,看向嘴上冒着油光的吴暇。吴暇瞪着杏眼,“看你浑身肉结实,是不是把好肉都留给自己吃了?” 小二好说歹说才得以脱身,头上冒的冷汗直淌到脖颈。 吴暇寻隐二人相对无言,奔波一天,感到疲倦,吴暇半阖眼睛,准备占据最佳地势。 “这床挺大,我睡这边里头,你待会儿睡我对面外头吧!”吴暇盖上被子,看着烛光下的寻隐,那样不真切。 “嗯。”寻隐招财般的大耳朵轻轻扇动,“猫还没来,我们可以先睡一觉。” 吴暇眼睛闭上,已进入意识朦胧期,现在唯一存在的想法是,这枕头跟石头似的,头要睡变形了。 寻隐熄灭灯火,也合衣而睡,辗转反侧,这是他第一次和女人睡的这样近,隔着两个被子都能清晰地听到那女人谨慎的呼吸。 进宫当太监 吴暇笔直躺着,眼睛睁不开,心里却似装了温水,睡不着,大脑无比清醒。 想来她那小鲜肉般的未婚夫还没和她同床过呢! 一些往事浮上心头,看电影似的,在脑海里放映,除了感慨再无其他。 忽嗅到一丝香味,渐渐变浓重,睁开眼睛,被寻隐捂住嘴巴,示意继续睡。 有寻隐在,吴暇安心,继续装睡。门带着小心翼翼的吱呀声慢慢张开口子,一带着浓重脂粉味的庞然大物飘进来,伸手试探推了吴暇二人一下,没动静。点上油灯,看着尤物般的两人,不时发出嘶哑的笑声,像指甲抓在石灰墙皮上。 看着这白嫩嫩的脸庞,赵高高忍不住靠近,看看皮肤是怎么保养的这样好的,忽然间,脖子冰凉一片,赵高高低头看,不禁萌生尿意。一把剑正躺在他的颈窝上,剑身映出他细碎的胡须。 “美人,饶命啊。”赵高高捏着尖细的嗓子,一把拽住寻隐的衣服,左 分卷阅读12 摇右晃。 吴暇从榻上坐起身,想到这油头粉面的家伙刚刚离自己那么近,一只脚蓄积力气,对着其腹部就是一脚。 “你偷潜我二人房间,还放入迷烟。是何意图?”寻隐冷声问道。 “我……我就是想找人陪我做个伴,我身体生来残缺,想去那皇宫里当个宦官。只是一人太寂寞,今日在店门口,我对你二人一见如故,就想让你们陪陪我。所以晚上……”赵高高扑通跪下来,鼻涕眼泪爬满半张脸。 “晚上怎样?把我们俩阉了,生米煮成熟饭?”吴暇一脸无语,“叫什么名字?” “钱高高。”吴暇脑子里搜索一遍,没找到。 “何日进宫?” “后日。”赵高高沮丧着脸,看着两位美人,以后就不能看到了。原来这赵高高喜欢看美人,尤其是男性美人,别无身体欲求,只为一饱眼福。 寻隐将剑收到腰间,亲手扶钱高高起来,钱高高受宠若惊,擦了擦双手,眼睛看着寻隐,不舍得眨眼,吴暇看着心中恶寒。“去宫里,待遇好吗?” “好,山珍海味咱吃不上,但能裹腹,还能长见识,一个月工资也挺多。” “那能见到皇帝吗?” “这个……”钱高高笑了笑,吴暇不得不背一下元素周期表来净化心灵。“表现的好,就能见到。” “赵兄,我们来这皇都,就是为了一睹皇帝风采,即使要有所牺牲,我们……再商量商量。” “那太好了,我明日晚上来会你们。”赵高高恋恋不舍地看着两人,一步一回头,走得老远,才反应过来,刚才有个美人好像叫我赵兄来着,我没告诉他们我姓赵呀! 屋里两人坐在床边,吴暇不时看看寻隐,寻隐就是不吭声,“哎。”吴暇轻声喊道。 寻隐笑了起来,如清澈的溪流与石头的邂逅。吴暇也笑,这一笑,两人似乎拉近了些许距离。 “我们这次要进宫当太监。” “嗯。” “那个紫瞳在皇宫吗?那么奇怪的一只兔子,她目的何在呢?” “早些睡吧!”寻隐把灯重又熄灭,睡前点燃的一株消毒草对抗那支迷香已消耗殆尽。袖袍一挥,一朵白色小花落入杯中。 吴暇在黑夜中看着泛着金光的小花,心道这可能是消毒花吧!懒懒睡去,一夜安好。 赵高高住在一处普通的农居,和衰老不堪的娘亲相依为命,此时回到家中,带着美人迅速进入梦乡。 一只两条腿直立行走的兔子用拐杖不停敲着赵高高的头。紫色的眼睛发出柔光,散播芳香。 吴暇两人直睡到日上三竿,小二来敲门才起来。吴暇翻身碰到蜷缩成团的障碍物,不禁撑着身子看一眼,诧异寻隐竟也没起。小心越过障碍物,开门将小二打发走。 蹲在床边将被子掀开一许,却死活掀不开,正暗暗纳闷,看到被子动了动,寻隐坐起身,额头有细汗,脸色疲惫。 “干嘛?” “不舒服?” “想多了。”寻隐抬起头,又恢复往日的表情。 吴暇凝眸看着寻隐好一会儿,隐约猜到一种可能,讳莫如深地暗笑几声。 吃完饭,吴暇本想自己出去溜达,看看这在数千年过后称之为历史古迹的地方。不料刚伸出房间一脚。一道声音将吴暇神思拉过来,“去哪儿?” “随便出去转转。”吴暇带着讨好的语气,又礼貌地问,“要不要一起。” “既然你诚心邀请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吴暇后悔莫及,抬腿要溜,衣袖被人紧紧抓住,小脸皱成一团。 市集热闹如沸腾的水。 所卖物品多是家居用品、纺织物和食物,对于生活在琳琅满目的现代都市的吴暇来说,第一次是稀奇,第二次就是单调了。 也有些百姓图省事,和附近邻居以物易物。 “大娘,这是今天的新猪肉,换你家两斤麦子。”一个肤色发青,水桶身材的青年男人拎着还在滴着血的半个猪后腿站在老妇人对面。 “好啊!哎呦,大牛你可真实诚,给我送这么好的肉。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老妇人笑着,几步回到家中,拿着一袋粮食和一身衣服出来。 老妇人小声说:“这是我女儿给你做的。” 男人闻着衣服溢出的香味失魂落魄地走了。 吴暇在旁边看布料,低头拿起这个,摇摇头,拿起那个,摇摇头。 卖布的中年妇女倒也好脾气,看着这两人都是有钱人。 一声爆响,吴暇捂住耳朵,险些以为爆米花开炉了。寻隐依旧紧紧抓着吴暇的衣袖,循着声音拽着吴暇走到事件发生地。 只见一男人抱着半身大小的石头扔在地上,又捡起来。如此循环往复,男人体力支撑不住,露出痛苦的表情。 吴暇看着男人,贴着寻隐的耳朵说:“他就是刚刚的大牛,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终于没有力气,瘫 分卷阅读13 倒在地上。小麦尽洒,那一身新衣服被石头砸破,失去了光彩。 一个长相普通,脸带雀斑的女子从人群中挤出来,抱着大牛左右摇晃,眼泪成串,滴在大牛颈间。 大牛被哭声闹醒,睁眼便看到日思夜想的佳人。心里百花怒放,脖子上什么东西温热似唇,摸了摸,放在嘴里尝了尝,咸咸的。 眼前的佳人看到大牛醒来,变脸似的哭转为笑。 大牛看着佳人脸上粘着的泪珠,浑身燃烧着火焰。抬手就是一巴掌,只听一声惨叫,像是今早还在的猪临死前对世界的诅咒。 佳人被打倒在地,嘴角的血带着滑稽。大牛拿起地上的新衣服撕成碎片,双眼泛着紫光,“臭娘们儿,追你这么久,天天给你家送肉,你怎么不吃,这么瘦。” 佳人听着这话,再结合前面要命的一巴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感。 众人也迷茫,吴暇抿嘴看了看寻隐,寻隐手不知何时松了吴暇的衣袖。 大牛觉得心里有个火球,想要爆炸。只有别人的痛苦,可以缓解他的难受。佳人的眼里藏着一泓秋水,大牛捏着佳人的脸,想象着在上面刻几朵花该多好,鲜血成串留下,夹杂着眼泪。佳人痛苦不堪的眼睛中还带着对他入骨的爱,多么美妙,多么惬意。大牛笑了,吴暇打个冷战。 大牛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走了佳人,眼神满是爱怜,“我送素苗回家。” 众人和这大牛关系不错,看到这怪诞行为,以为是这大牛突然发疯又突然转好,看着佳人一副害羞的表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曲罢散场。 吴暇跟着大牛,这大牛果然是准备将素苗带到自家。拉着寻隐的衣袖,一路尾随。 大牛脑子里满是鲜血流满脸颊的素苗,后面有人,也丝毫不在乎。只脚步急匆匆的想要梦想赶快成真。 回到自家,将素苗放在桌子上,素苗的脸红的像要沁出血来,大牛轻轻一碰,灼伤了手。 刀,还缺一把刀! 大牛冲进平时杀猪的房间,林林列列摆着各式刀。挑挑拣拣,没有中意的。角落里躺着一把生锈的锯齿状的小型刀,大牛雀跃起来,就是它了。 后脑勺剧痛,大脑晕乎起来,向后缓缓倒去,被人扶住。 吴暇将他平放在地上,心道应该不会被打得脑震荡吧! 寻隐在他嘴里放了一个药丸,和吴暇坐在一起等候。 大牛不久就醒了,刚刚发生的事过马灯式在脑海放映,大牛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忍不住想用刀砍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打素苗!还想毁了素苗的容颜。 “你被邪物迷惑了,我们刚刚救了你。”吴暇抱着双臂冷冷道。 大牛这才看到面前有两个人,立刻跪在地上,满脸感激,“谢谢,谢谢你们。” 吴暇不好意思起来,寻隐将大牛扶起来,“佳人还等着你呢!” 大牛低着头,“俺没脸见她了。” 两人将大牛推进去,大牛头要缩进肚子里,素苗躺在桌子上,声音软软的,“你这傻大牛,喜欢我,怎么不去我家提亲,每天送猪肉,把我那哥嫂养的肥胖。” 大牛厚嘴唇颤抖,傻了。 今天中午的饭,吴暇非常满足,素苗下厨,大牛烧火。 四人坐在一起吃饭,素苗表面柔弱,内心聪明痴情。大牛就是憨厚的好汉子。除了寻隐,三人谈的欢快。渲染了气氛后,寻隐也插了几句。吴暇不时给寻隐夹菜,担心他伸筷子时和别人的筷子相撞。除了吴暇,没人知道寻隐看不到,那冰凉的眼神别人只以为性格所致。 酒足饭饱,一番祝福,望“白首不分离”。 回去的路上,碰到几处争吵的场面。那个和蔼的卖布大娘叉着腰眼睛要喷出火来,对着一个小姑娘大骂,内容不堪入耳。 吴暇皱着眉头,想去看看,寻隐拍了拍吴暇的背,“走吧!这是小症状,兔子开始发威了。我们得找到源头。” 回到客栈,房间干净整洁,吴暇翻了翻包裹,果然少了一身衣裳,心头冷笑。 晚上,赵高高如约而至,依旧油头粉面。眼睛自进屋起,便盯着两人,尤其是寻隐,剑眉星目,圆耳峭鼻,不苟言笑,这仙貌看一眼能让自己多活十年。 “赵兄,我们商量许久,决定跟着你。以后就仰仗赵兄了。”寻隐拿出一包钱,双手递给赵高高。 赵高高喜不自胜,接过钱,拍着胸口保证:“放心,只要我活着,就不会亏待你们。” 送走赵高高,两人不约而同抖了抖身子,那眼神真让人难受,如被不干净的东西盯着,盯上了,再也逃不掉。看不到的寻隐感觉更甚。 打更声飘进耳朵里,吴暇默默叹气,又该睡觉了。 “你把裹胸布去掉再睡吧!我虽是男性,不会对你起歹念的。” 吴暇撇着嘴,嗯嗯啊啊的想说什么,最后淡淡的回了句:“哦。” 一夜清爽无梦。 天泛着鱼肚白,两人就已起床梳洗。自碰 分卷阅读14 到寻隐,吴暇只自己扎过一次头,被寻隐嫌弃后,都是由寻隐代劳。她头发一甩,寻隐便拿出一把梳子,摸索着在吴暇头上作下秀美文章。 “怎么逃过那些人的检查,你会幻术?”吴暇摸着自己的头上的小丸子。 “不会。” 等了许久,再无后话。 吴暇叹气:“拉屎拉到一半难受不?” 寻隐面孔对着吴暇,这女人怎么说出这么粗俗的话,真是,寻隐低头偷偷笑了,“耳朵进了一半屎的人更难受吧!” 我想杀人 吴暇气的不知所措,只踢了踢凳子以炫耀自己的脾气。 “先用隐身术进宫,然后找到赵高高,跟着他混几天。”寻隐漫不经心地说。 赵高高本想和两位美人一起前去,谁知来到客栈,被小二告知已经退房,不禁纳罕。 宫中人多,穿着太监服低眉顺眼,倒也似路边寻常风景。“那个兔子到底在哪儿啊?”吴暇小声问,嫌弃地甩了甩偷来的衣服。 “它会附在人身上,现在我也不知。”寻隐和吴暇沿着小路趋之。 “哎,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一个公鸭嗓叫住吴暇二人。 两人急忙刹车,站的笔直。 公鸭嗓不慌不忙地踱步到两人面前,撑着一张老脸打量二人,“新来的?” “对。” 王公公心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随我来。” 吴暇暗中拉着寻隐的一点袖袍,跟着王公公左绕右绕来到一个住处。王公公趾高气昂地踏进那乱七八糟的房子,两人也跟着进去。 “给我把房子打扫干净了。” 吴暇咬牙谄笑:“是,公公。” 王公公扭头捂嘴偷笑,真是两个傻瓜。 吴暇看着这垃圾场般的房间,一脸愁苦。 桌子上的菜散发出馊味,地上的尿壶盛满了,周围地上都是黄垢。没有床,只有一些陈旧的稻草,上面有着浸满血的布条,这是那位落魄姑娘的屋子啊。 吴暇看到一个木制的簪子躺在地上,不知被谁踩了两半。 “快走。”寻隐拉着吴暇的手。“这里死过人。” “啊?等一下。”吴暇掏出一块布,将簪子包住。 “咱们去哪儿呢?”吴暇看着分叉的几条路。 “天快黑了,赵高高应该已经安顿好了。”原来这寻隐巴结赵高高,就是为了在这皇宫有个住处。 晚上,新太监们伺候好老太监,个个筋疲力尽。 “等我在这皇宫占据地位了,要你们这些老不死的好看。”赵高高睡在一间小房子里,倒不是他身份特殊,只是托寻隐吴暇的福,钱多。告诉那些老太监们,自己晚上喜欢梦游,万一把谁给伤着了,那就糟糕了,再给他们偷偷塞几个钱,大功告成。 “赵兄。”寻隐在外边敲门。 赵高高忙起身迎接两个大美人兼大财主,“想死你们了。” 吴暇礼貌笑笑,“我们也想你。” 赵高高可喜坏了。 只有一张窄床,赵高高要让给两人睡,自己打地铺。 吴暇本想拒绝,寻隐一副感激的模样,“多谢赵兄,我这胞兄从小身子弱。” 赵高高看到寻隐终于换了副表情,更有魅力了,忙一个劲儿的客气。 蜡烛熄灭,吴暇睁着眼勉强视物,寻隐和赵高高在地上挨着睡,赵高高侧着身,在黑夜里两只眼睛似发着绿光。 寻隐平身躺着,默念静心咒。 吴暇辗转反侧,一个时辰后,那双发着绿光的眼还未黯淡。 “哥,哥。我怕。”声声呓语从吴暇嘴角溢出。“我怕,外面有大灰狼。” 寻隐坐起身,正欲去,被赵高高拦住,“美人,呃,寻兄,我去看看。” 赵高高走近床,看到吴暇似在做噩梦,准备安慰一下。 “嗷。”一声惨叫,赵高高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寻隐忍住笑意:“没事吧!赵兄。我这弟弟从小就没安全感,除了我,谁在他睡觉时靠近他他就会攻击谁!” “没事,寻兄你去看看吧!”赵高高有些伤心。 “暇,睡吧!”寻隐轻拍吴暇的背部,“睡吧!” “你怎么不直接把他弄晕。”吴暇极轻声说。 “赵兄,我这弟弟害怕一个人睡,我就上去和他挤一挤了。”寻隐温声道。 “嗯。”赵高高闷声应道。 吴暇忍住没把他踢下去,这床容下一人已经没有空余,寻隐紧紧抱着吴暇,双手规矩的放在吴暇背部。 “你个贱人,蹬鼻子上脸。让你把他弄晕,你倒好……”吴暇掐了寻隐一下。 “睡觉,再乱动我就真得寸进尺了。”寻隐贴着吴暇的耳朵警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吴暇果然老实不动,心中敬佩自己,这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也只有她这等清心寡 分卷阅读15 欲之女辈可以抵抗了吧。 寻隐听着吴暇安稳的呼吸声,唇角在黑暗中发着甜意。凝神听外面动静,她果然来了! 铿锵作响的拐杖,咳嗽声不停。针似的白色胡须戳破了寻隐的脸,布满柔软倒刺的舌头舔舐了几下,将流出的血舔的干干净净,尔后满足地笑了。看睡者毫无动静,长耳朵垂下来,坐在赵高高附近,用拐杖敲他的脑袋。 “起床了。”寻隐晃了晃吴暇。 “哦。”吴暇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天还是漆黑,“这么早!” “在宫里做着下等人,可不得起这么早。”赵高高已经整理好衣服,“两位兄弟,我先出去干活了。”说着便走出门去。 吴暇愣愣地坐起身,缓了一会儿,看向寻隐。“今天吃什么?” 寻隐微微一笑,掏出一袋子,扔给吴暇。 吴暇打开看,口香糖,面包,牛奶,还是热的。真是,不枉昨日帮他脱离赵高高的魔瞳。 吃完饭,两人混入太监的队伍。赵高高从怀里拿出两个馒头,一副“快叫我恩公,快感激我”的表情,将馒头塞给寻隐。 寻隐立刻后退几步,“多谢赵兄,我们吃过了。”吴暇适时打了个饱嗝。 赵高高收起馒头,神情黯淡。眼睛还是盯着二人不放。 吴暇掏出口袋里的半个面包,递给赵高高,“赵兄,这是阿娘为我们做的吃食,你尝尝,可好吃了。” 赵高高看着烤成麦黄色的面包,里面带着厚厚一层肉松。尝试吃了一小口,眼睛像盯着美人一样盯着面包,这是哪里的美味啊! 赵高高几人被分配去擦柱子,吴暇和寻隐抬着一桶水,赵高高自己拎一桶,气喘吁吁追着二人。 “兄弟,这麦色馍馍是怎么做成的?我也想学学。” “我家娘亲做的,我也想知道,只是传女不传男。”吴暇将抹布甩了甩,寻隐抬手接住。 赵高高颇感惋惜。 “皇上驾到。”太监的嗓子像孩子玩吃过的泡泡糖,将糖拉到极限,中间薄薄的一根弦摇摇欲断。 赵高高拉着两人跪下。吴暇心脏要跳出来,天哪天哪,这是始皇,只离她不过五米。 嬴政步履匆匆,余光看到一个太监略微动了动身子,想着算了,但是心里有个声音抵抗,不行,他这是不尊重你,杀,杀了他。 嬴政心里烧的难受,掏出侍卫的剑,直冲到那可怜太监跟前,一刀抹了脖子,心中的热气才被冷水缓缓浇灭。 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继续刚才的步伐。 走出老远,太监们才敢起身,吴暇闻到一股尿骚味,看到旁边的太监正抹着眼泪。吴暇扶着下巴,始皇□□,还没到时候呀! 此处声明一下,并不是吴暇历史好,而是寻隐那厮每天在她无所事事时,便放到她面前一本书。 吴暇木头似的擦着柱子同一个地方,突然圆瞪双眼,惊恐溢了出来。如果,始皇提前□□,那会毁灭多少文明啊!这王朝好不容易统一,还未坐稳王位,可不能再爆发什么战争了。 扭头看到寻隐一丝不苟的擦着柱子,所存在便是一副宁静山水画,心情蓦地平静下来。兔子啊兔子,赶紧现身吧! 嬴政翻看着堆山的文书,看着看着,眉毛凝成一块,将奏折推倒。这些书生,真是可恨。 “诏蓝姬来。” “回皇……皇上,蓝姬死了。” 嬴政这才想起,几天前,他因为什么事,把蓝姬打入冷宫了。至于什么事,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王公公看着嬴政皱眉的样子,揪心的喘不过气来,完了,皇上又要发怒了。 “王公公,你踩到朕的脚了。”嬴政一字一字直锤王公公的心。 “皇上,饶命啊!” 吴暇几人忙了一天,腰酸腿疼,走一步都是个挑战。 赵高高这般文弱的人,虽累,却扎挣着去孝敬干爹,听干爹说皇上最宠爱的太监被皇上赐死了,陪着干爹假惺惺哭了一柱香。 “今天还这样睡?” “嗯。” 夜晚,赵高高依旧挣着那泛着绿光的眼睛,不过白天太累,很快进入梦乡。 吴暇将寻隐的手拿开,寻隐眼看要掉下去,吴暇迅速抱住寻隐的腰。“今天这样睡吧!” 寻隐觉得被女人占了便宜,不过那细胳膊抱着自己倒也不反感。“别乱动,否则别怪我得罪进尺。”吴暇痞痞地说。 寻隐暗笑,这女人可真幼稚。身子倒是老实地没有再动分毫。 午半,那兔子又来了。寻隐听着动静,确信直到早上,那兔子没再离开。 “兄弟们,起床了。”赵高高用合适的音量叫着二人,以免吵坏了两位美人。 吴暇睁开一条缝,看到赵高高摸着脑袋,眼里泛着紫光,是东西映射的吗?没有什么紫色的东西啊!欲睁开眼仔细看,被一只胳膊盖住了脸,头被人紧紧抱住。 “赵兄,你先去吧!我和弟弟想 分卷阅读16 再睡会儿。”寻隐慵懒地道,认真扮演着一个五分起床气的人。 赵高高听着这语气要醉了,美人不禁相貌迷人,声音也具杀伤力,遂痴痴地出去。 “你想干嘛?”吴暇挣脱寻隐,一脚将其踢下去。 “快压制住你的怒气。”寻隐站起来,变出一把扇子为吴暇扇风,“还好对视时间不长。” 吴暇一愣,确实感受到心中燃起一把火,看见什么都想撕裂,深呼吸,强迫自己什么都别想。 少顷,不闻动静,寻隐张口欲问,忽感手背上似被什么咬住,力道越发加大,竟要把肉咬下来。 忙走近吴暇,命道:“松口。” 吴暇抱着膝盖,眼睛发红,闻言松口,手背上留下深印,“还有药吗?我想杀人。” “若给你,剩下的剂量不够对付兔子。”寻隐低声说,轻抱住吴暇,“身子任你踢打,只别打脸。” 吴暇正和不满的记忆作斗争,闻言忍不住笑了,果然抓他的胳膊掐几下,血渗出来,指甲染红。 寻隐只淡淡地看着远方。 吴暇觉怒气有所减,忽灵光一闪,静时总忍不住乱想,更增怒气,莫若动静结合。 将被子扔到寻隐怀里,在床榻上做起瑜伽来。 想到不好的事,便脑袋一甩,加大动作难度。 寻隐有所悟,坐在门后唱起老掉牙的歌来。 吴暇出了许多汗,心内却已清凉,笑说:“寻隐,我饿了。” 今儿个是怎么了 赵高高一路和人打着招呼,那自信模样比以往更甚。 “有谁想自愿去皇上身边当差的吗?”年迈的公公看着新来的一众太监。 “我。”赵高高低头走到公公面前,露出一双亮闪闪的眼睛。 公公很是欣慰,“好,就你了。” 吴暇吃着饭,顺便听寻隐的计划。 “这次的兔子很狡猾,我们抓不到实物。”寻隐嚼着面包,“我准备用药将她囚禁在赵高高的脑子里。” “舍不得给我用的药?”吴暇目光移到寻隐惨兮兮的胳膊。 “这药气味大,所以我将它分散到三十个面包里。”寻隐拿出一大袋各种口味的面包。“我们得抓紧了,外面已经开始乱了。” 两人各揣着几个面包,走过打架的太监,寻找赵高高的踪迹。一路上,花瓶碎地,无人去管,草木乱糟糟横在路上,吴暇寻思赵高高碰到这么多人。 采花的美姬将花扔在一个小丫头脸上,红色的长指甲掐住小丫头的脖子。小丫头刚开始唯唯诺诺,羔羊般的眼睛看着主人,却突然变了一种豺狼似的神态,和主人打起来。女人之间的打法真是让一旁的男人大呼过瘾。衣服扯烂,头发凌乱。 周围的丫头也上去加入战场。吴暇越看越不对劲。 “寻隐,这眼毒好像变异了,会传染。” “紫瞳此次来,有所准备啊!” 赵高高跟着公公来到皇上寝殿,眼里紫光越来越强。人类,哼,虚伪的动物。只有愤怒时才能看清他们的真面目,现在,我就让你们的天下之主彻底露出他的真面目,哈哈哈! “赵兄,你在笑什么?”吴暇突然出现在赵高高的面前。 “啊!没什么!兄弟你怎么来了。”赵高高继续走着,前面领路的太监不知什么时候没了。 吴暇低头掏出面包,“赵兄,吃面包。我娘昨日托人给我们带来好多面包。” “呃,好。”赵高高拿着面包,准备寻机会扔了,这东西哪有胡萝卜好吃。 吴暇皱眉看着赵高高,眼睛眯地没了缝,哀怨道:“赵兄,你怎么不吃?” “吃,我这就吃。”赵高高看到美人这副模样,立刻吃起来。紫瞳暗骂这贪吃的死太监,却无奈美人一出现,便控制不住他。 赵高高边走边吃,吃完了吴暇忙续上一个,“还有呢。” 赵高高一连吃了五个巨无霸,实在吃不下。刚好走到嬴政宫殿门口,如看到救星。一下便冲进去了。 穿着明黄色袍子的男人正在闭目沉思,听到膝盖跪地的声音,皱眉,未睁眼便感受到龙怒。 赵高高眼睛睁着紫光,“皇上龙安。” 嬴政睁开眼,刚好与其对视,似产生一种火花。 未及皇上反应,赵高高竟胆大包天地站起来,“谢皇上。” 周围的太监奴婢很是诧异,赵高高眨眼间成了皇上的身边人,几个时辰过去还安然无恙。 赵高高甩着衣袖,闲庭信步,小房子也不再看在眼里,跟着皇上吃香的喝辣的。那两个美人也快忘了模样。 过了一日,赵高高在门外守房,忽被人蒙住双眼,捂住嘴巴,拖走到一狭□□仄的屋子,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昨天住的房子。 “赵兄,你竟是这样的人?”吴暇捂着脸,声音颤抖。 “兄弟,我……”赵高高回想起昨日行径,不似自己。紫瞳 分卷阅读17 蜷伏在赵高高的身体里,爪子使劲抓挠赵高高的脑袋,为什么,一碰到他我就控制不住你。赵高高感到头痛欲裂,眼袋发黑,马上就要昏迷。 一桶热水兜头浇下,赵高高睡意减少,闻到空气中散发着让人食欲大开的香气。 寻隐将桶扔到一旁,眼睛比昨日更有灵气,握着赵高高的手,声音如云彩般温柔,“赵兄,你好点没?” “好了。”赵高高不住点头。 寻隐微微一笑,赵高高感到魂要被吸走了,“我娘又带来一些面包,你快尝尝。” “啊!好,好。”赵高高大脑已停止转动,拿起一个个面包,两只眼睛看着寻隐,慢慢吃起来。 看着美人下菜,效率大增呐!吴暇坐在一旁,看着面包倍速减少。赵高高的肚子膨胀起来,终于,在还剩五个的时候,赵高高眨了眨发酸的眼,捂着肚子冲了出去,目的地直达茅房。 小贵子从一群打架的太监中钻出去,人多,他一个瘦小子,也拉不了架。看到地上徒增的垃圾,打碎的花盆,狡黠一笑。我去告诉公公,看你们怎么挨打! 蹦蹦跳跳地去找公公,咦,房间大开,里面没人。小贵子准备去别处找找,好心关上门。走出几步,莫名想回头看看,这一看,心脏要跳出来了。门如刚来时一样,大开着。 小贵子捶了捶发抖的腿,咬牙跑过去,以疾风之速把门关上。跑到临近的柱子后面,门晃了晃,又被一点点打开,小贵子揉了揉眼,确信是真的。 公公疯了,公公疯了。 满怀震惊走出去,愣了好大一会儿。 一个披散着头发的老人蹲坐在门后面,眼神呆滞,不时胡言乱语,说什么,“不要杀我。”“皇上饶命。” 小贵子是太监中最小的,别看他是太监中最不起眼的,整日低头做事,没几人记得他的模样。但就今日来看,他可是最正常的。 小贵子将那离奇事忘掉,干会儿活,那帮太监打累了,一个个愁眉苦脸地看着地上残局。小贵子心里别提有多爽了。偷偷溜去上个厕所,门口站着两个模样俊秀太监,无心管闲事,低头走过去,正欲解带,身后被人拍了拍背。 满腹尿意全无,今儿刮的什么风啊!第一次抬头看人,来人穿着华贵,模样微胖,和自己一样是个太监。 “你,你想干嘛?”小贵子渐渐说不出话来,只见那太监眼里发着紫光,笑的诡异。 “怎么还不出来?你去看看。”吴暇小声对寻隐说。 寻隐摇头,“再等等。” 出来了,吴暇忙应上去,“赵兄。”手里拿着面包,正欲递过去。感到不对劲,这个赵高高怎么老低着头啊! 手被寻隐拉住,整个人带入怀中。 寻隐抬手一巴掌,把对面的太监打晕了。 来到厕所,已无活人气息,这个紫瞳,真狡猾。 “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吧!”吴暇弱弱地说。 寻隐轻轻把吴暇放下来,吴暇立刻跑了出去。寻隐不以为意,以为她不想在厕所里待。 两人回到小房子里,商议下一步该如何做。 脸上暖暖的,小贵子醒来,看到自己倒在厕所外面,一只猫正在舔舐他的脸。忍不住用那醒目的腔调怒吼,今儿个是怎么了! 紫瞳带着赵高高的□□翻过茅厕,穿过忙碌的人群,来到皇上寝殿,抹了一把汗。 门开了,又缓缓关上。 “你听说了吗?” “什么?” “皇上发布诏令,明日要把他的画像张挂在城门,号召百姓们都要去看。” “据说那画像比城门还大哟。”一人夸张地撇着嘴,又小声喃喃,“不知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咱们明日偷偷出宫吧!” “我可不敢。” “我有办法。”一人左右看看,拉着另一人到一棵茂盛的树后面。 吴暇和寻隐在不远处扫地,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寻隐用力品了品风的味道,笑了笑。 “那五个面包快发霉了。”吴暇扫着落叶,明明是春天,怎么会有叶子掉呢。 “发霉,效果更好。”寻隐优雅地扫着地,与暮色融为一体,让人看不真切。 晚上,赵高高果然没有回来。寻隐和吴暇趴在屋顶上看着一群士兵拿着利器走进屋子里。房子简陋,东西一目了然,只有一个用纸包住的嚼过的口香糖。 “这是什么玩意儿!”一个眼尖的士兵将它捡起来,闻了闻,怪香。 “小心有毒。”身旁的人提醒。 士兵没理他,将那口香糖装进口袋里。 搜寻无果,几人离去。过了好大一会儿,两人才下来。昨日两人想着赵高高可能回来,继续贴身而睡。今日,赵高高铁定不回来了。 吴暇将门反锁,又用凳子堵住。不知为何,没有安全感。 怎么睡呢?吴暇内心纠结,没有理由抱着他睡了。但是自己一人睡那儿 分卷阅读18 又挺害怕,谁知道那个兔子会不会半夜前来。 寻隐悠悠喝着白水,等着吴暇赶自己睡地铺,好大一会儿没有动静。床那边传来细微的鼾声,睡着了?寻隐吹灭蜡烛,合衣睡在吴暇旁边,两只手轻轻环住吴暇的腰。 吴暇扭了扭身子,一只手搭在寻隐肩上。 屋顶的洞未填上。吴暇睁着眼睛,静静看着天空。 月如钩,周围的星星挤着眼睛,在这孤独危险的夜,有人陪在身边,真的挺好的,挺好的。 咸阳城,皇宫宫殿。 紫瞳拖着赵高高沉重的身体,用了半宿终于把画制好,只等挂在城墙上,让众人为之疯狂。想到这,忍不住趴在地上跳起来,却忘了怎么跳的,前腿用劲还是后腿用劲来着。无奈叹一口气,用那老朽般的神态感慨着,人,只有发怒时是最真实的。它那条腿就是证据。 很少有人拿兔子当宠物,她是一个特例,可能是眼睛是紫色的缘故吧!她有一个主人,温柔娴静,每天为她摘来新鲜的白菜萝卜青草。初时,她来自野外,不甘心被圈养在笼子里,主人喂她菜时,她狠狠地对着那葱葱细指咬了一口。主人皱着眉,伤心离开。 该到就餐的时候,主人照常亲自喂它吃。她又趁其不备咬了她一口,一个月过去,双手伤痕累累。 一日,主人将她从笼子里抱出来,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件紫色小巧的衣服,为她温柔穿上。 主人欣喜看着她,又忽然悲伤起来,“我知你不喜欢这里,你走吧!” 她看着主人的手,试探往前走了几步,又蹦跳着回来。两只长耳朵蹭着主人的脸颊,那些宠物就是这样讨人欢心的,主人果然笑了。这样生活了几年,紫瞳活的很开心。 阳光明媚的一天,紫瞳在外面吃草,主人这几日生病了,整日躺在床上,身边只有她一个活物。蝴蝶在她面前流连,毕竟动物天性,追赶着蝴蝶,蝴蝶落在淡紫色娇艳欲滴的野花上,微微驻足,又飞去别处。紫瞳看着那朵花,馨香美丽,主人一定喜欢。咬断,衔着回家,主人站在门口,一只手捂着嘴巴。 她在主人腿边蹭了蹭,想象着主人蹲下来,发现那朵花的欣喜模样。主人如她所想,蹲了下来,颤抖着手拿起那朵花放在鼻边,表情愤怒起来,将花狠狠扔在地上。 紫瞳瑟瑟发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这个畜牲,要你有何用,我最讨厌这种花了。滚,你给我滚,我讨厌看到你。”主人一把将门关上。 那是紫瞳第一次看到主人生气,如此陌生,如此真实,如此可怕。 紫瞳将夹在门里的腿抽出,呜咽着离去。 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紫瞳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将那眼泪滴在画像的两只眼睛上。 是勿忘我啊 天还未大亮,街上已挤满了人,只为寻找那最佳位置观赏当朝皇帝的画像。吴暇本能一手护着胸,一手拉着寻隐费力的挤来挤去,不时引来别人的白眼,终于来到城墙下,吴暇舒了口气。 几个士兵低头捧着画像一角,小心翼翼地将它悬挂在城墙上,风急吼吼地闯入,士兵好不容易将它挂上,展开。 画像极长,像是美人的长裙,有一半拖曳在地上,士兵唯恐被人说是对皇帝不敬,赶紧将在地上的画纸捧起来,吹掉沾在上面的尘埃。 百姓眯着眼极力想看清画中人,只是风将画吹的摇摇晃晃,一个不知那来的白布条被吹到了画像上,遮住皇帝的眼睛。看不到眼睛,整张画如同平凡纸张,皇帝的神气威严一丝也感受不到。 片刻后,风弱了起来,白布条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脱离画像,众人屏息一口气,擦了擦眼睛,以见证这伟大时刻。 “掉下来了。”一个稚气的声音趴在父亲背上惊喜的喊道。 数千只眼睛将焦点聚集在一处,布条像故意逗弄人似的,从右侧缓缓揭开,众人看到,这是一双紫色的眼睛,那眼睛好像眨了眨,几个妇女险些晕了过去。 刚看几秒,乌云密布,雨水从天上倒下来,画像被淋湿,士兵急急收起画像,个个愁眉苦脸,感觉命不久矣。 百姓们也匆忙地遮住头,各回各家。 “爹,皇帝的眼睛变黑色了。”小孩儿在父亲背上,双手撑起外套,遮住父子两人。 “别胡说。那眼睛明明是紫色的。” 几分钟后,城中街上空空荡荡,只留下幸灾乐祸的风,将地上积的水吹成圈圈。 “赵兄。最近安好?”寻隐像一座雕像,只有嘴微微张合。 赵高高被从梦中叫醒,发觉自己正蜷缩在地上,衣服湿透,将地面染湿一片。两个美人正站在自己身边,浑身也在滴着水,像两个高贵的落汤鸡。 “美人,呃……两位兄弟,我怎么在这里?”赵高高看着那已褪成土色的菩萨雕像。 “你被邪怪附身了,我们刚把你救出来。”吴暇仰着头说,生怕和他对视。 “邪怪? 分卷阅读19 ”赵高高声音似被扎了个洞,满脸惊恐,双手本能地抱住自己。 “先别说了,别吓坏了赵兄。”寻隐嗔怪地看着吴暇,又转向赵高高,石雕的表情融化成水,“赵兄,赶紧吃药吧!” 赵高高好不容易将目光移向那五个上面长着小斑点的面包,用带着小漩涡的胖手指着,“这,这就是药” “对,这上面出现的灰点就是药催化所致。我担心赵兄嫌药苦,就掺在了面包上。”寻隐一本正经地说。 赵高高泪花浮在眼里,拿起面包,咬了一口,忽而笑着说,“寻兄,老实告诉我吧!” 吴暇蹲在地上,撑着脑袋的胳膊一软,险些倒下。 寻隐清水般的语调响起,“赵兄你在说什么?” “你们的娘是不是在皇宫里。”赵高高吃着面包,脸上写着得意。 屋里静默一秒。 “唉,这都被你猜到了。赵兄真是聪明绝顶啊!”吴暇对赵高高竖起大拇指,又低声说,“我家娘亲在宫里给人做饭,我和哥哥这次去宫里就是想把娘亲偷偷带走。” “也是,宫廷里瞬息万变,命不知啥时候就没了。”赵高高严肃起来。 眼看面包快被消灭干净,吴暇佯装无意道,“赵兄,你以后成了大人物后,还会这么可爱吗?” 赵高高迷惑起来,“我以后会有所作为吗?”最后一口面包咽下,赵高高眼一翻,晕了过去。 紫色的光穿进寻隐的身体。 一个尖利的声音在赵高高身体里咆哮,“你这个虚伪的家伙,放我出去。” 寻隐口中念着什么,一团白光从赵高高身体里冒出来,钻进宽大的袖袍里。 寻隐眨了眨眼睛,“念你罪行不大,灾祸被我们及时制止,只将你一魂囚禁在赵高体内。赵高死时,便是你那一魂永远消失的时候。” “你这卑鄙无耻的没头发的家伙,将我那一魂去掉,我便再不能施展神力。打得好算盘,满口凸现自己善良,我,呸。”紫瞳在寻隐袖子里喋喋不休。 两人静静的站着,看太阳露出全身,搭起彩虹桥。紫瞳骂累了,安静起来。 “我要做一件事。”吴暇看着寻隐:“借我隐身术一用,需要维持两个时辰。” “好。我在这里等你。” 吴暇踏着阳光潜入皇宫,宫内人人自危,时不时摸摸脑袋,庆幸还在。大殿里冷清,即使阳光强烈十倍也照不透这里。吴暇捶了捶发酸的双腿,终于在成堆的奏折后面寻找到连名字都掷地有声的始皇嬴政。 嬴政端坐着,并没有批阅奏折,眼睛看着一处,发呆。 吴暇走近,那眼睛,即使发呆,也透露出居高临下,天下唯我独尊的倨傲。 一切那么不真切,这就是历史吗?吴暇恍恍惚惚,将奏折推倒,她不能改变什么,如飞鸿踏雪一般飞过这大秦朝,至少在她的记忆里有雪花的模样,就这样吧! 嬴政回过神来,奇怪这奏折无缘无故倒下。重新摆好,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嬴政拿起来,眼里竟有了些柔情,手颤抖起来,这是,她的木簪! 寻隐听着吴暇远去的脚步声,自己的事也要抓紧做了。赵高高还要昏睡个半天,将他拉到干草上,外衣脱掉。对着菩萨微微施了一礼。 街上热闹起来,如退潮过后又涨潮。 “老板,你这有没有兔子?” “有,都是今天刚捉的,新鲜着呢!” “所有的动物,我都买了。”寻隐掏出一包钱,倒进专门盛钱的罐子里,罐子满了,寻隐将剩下的钱递给老板,“这些钱够你这辈子用的了,老板你以后别再捕猎了。最近噩梦缠身吧!” 老板拿过钱,目送着白色飘逸的身影,半响说不出话来。 寻隐来到郊外,将动物们放了,只留下一只白色瘦弱的兔子。抱着兔子走了老远,直到听到一个妇人的咳嗽声。 顺了顺兔子的毛发,声音带着安抚,“我要将另一个灵魂注入你的身体里,你们要和谐相处哦!”兔子叫了一声,似在表示同意。 “你,你要做什么?我可不想住进这只笨兔子身体里。” 寻隐口微动,袖子里的白光晃悠着进入兔子体内。 兔子眼睛成了一紫一红,张开嘴巴,牙齿对准寻隐的手,寻隐捏着兔子的嘴巴,“紫瞳,你知不知道你的冲动险些毁了什么?你仅凭一次主人对你的发怒,便否定过去的朝夕相处,迁怒到全部的人类。你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进去看看吧!”寻隐将兔子放在地上。 紫瞳准备逃走,谁知只能控制一半身体,这只笨兔子还挺厉害,拉着她撞开门。 “谁?”一个刻着岁月痕迹的老妇人动作迟缓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手寻找着什么,几次无果,老妇人也不着急,手沿着墙一点点抓寻,终于找到了,原来是把拐杖。 老妇人拄着拐杖小心走着,眉目安然,再次询问,“是哪位?” 紫瞳看着老妇人,这个化成灰她都能辨认出来的人。原来 分卷阅读20 ,是这样。恨意随风飘去,紫色眼眸黯淡下来。 老妇人头上戴着一朵紫色的花,在漂泊这么多年后,紫瞳才知道,那花的名字是勿忘我啊! 兔子叫了一声,老妇人险些将拐杖松开,“是,是你吗?”泪水无声流下。 那日,她醒来,一片黑暗。以为自己没睁开眼睛,摸了摸,睁着啊!好长一会儿,才接受事实。大夫说她的眼睛兴许会失明,她那时对着镜子看自己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敢相信。现在事实砸在脸上,看不到了,可怎么办啊!她的小紫,该如何照顾啊!狠狠心,将她赶走,门迅速关上,似乎夹到什么。她蹲下身摸着门侧,黏糊糊的,是血。 老妇人身子颤抖,瘫坐在地上,紫瞳蹦跳着过去,一只耳朵磨蹭着老人的脸颊,眼泪滴落在老人粗糙的手上,另一只耳朵也慢慢竖起来,贴着老人的脸颊。 “对不起,对不起啊!我对不起你啊!”老人抱着兔子,泣不成声。 寻隐站在门外,拍拍手上的泥土,不久,这里会长出一片胡萝卜。 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紫瞳为什么不来早些,在她主人未失明前,是害怕吗?脑海里现出那双恨意的眼睛,突然明白,她也一直在怀疑吧!将主人的怒归于这是人的真面目,对自己进行催眠,多半是为了逃避对主人的依恋。 眼睛光亮减弱,不早了,不知吴暇回来没有。这女人,做梦都想见见嬴政。 吴暇推开门,看到寻隐盘腿坐在地上,耸耸肩,看不见光明的生活真是单调啊! “走吧!”寻隐起身。 “嗯。”吴暇抓住寻隐的衣服,这回她早有准备,没吃那么多。 一阵晕眩,闻到富有生机的芳香,几日不见,还挺想念。大白猴在那拿着香蕉等候,吴暇干呕了会儿,又抢过寻隐手中的香蕉。 寻隐眨眼,这个女人,真是…… 庙里,赵高高身子微动,睁开眼睛。 借牛泡妞 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睡觉了,吴暇抱着亲爱的床,脸埋进枕头里。 闻到身上发臭的味道,向寻隐要了一套睡衣和内衣裤,对她来说,寻隐就是一个高冷版的哆啦A梦。道了声谢,哼着歌颠儿颠儿地跑去泡温泉。 桃花被绿叶夺去镜头,快要结出果实。日子过的还蛮快。回去时,半路碰到寻隐抱着衣服,“回来了。”声音不冷不热。 “嗯,你去洗吧!”吴暇应付着,心中琢磨,和寻隐熟悉倒是挺熟悉,但是两人的感觉怎么越来越尴尬了呢? 又皱眉摇头,一个是寒冰水,一个是万年老树,热闹起来才真是怪。 沾到枕头便进入梦乡,心里是真踏实。 夜半。 “咱们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寻隐身子晃了一下,将手机扔出去,声音极力隐忍,“吴暇……” 吴暇耳朵里塞着棉花,扭扭身子,继续睡。 寻隐蒙着被子,越想越来气。想到明日还有事,罢了,这仇,暂且压一压。 日上三竿,吴暇边刷牙边流着口水,眼睛看着那烧得焦嫩的鸡还有水果沙拉。 吴暇穿着一件鹅黄色衣裙,脚着高头履。寻隐的品位总是这么合她心意。终于不用裹那么多层棉布,身体真是畅快的要插上翅膀飞起来了! 寻隐带着假发,束着纶巾,穿白色锦袍,腰着佩玉,活脱一富贵书生。 吃饱喝足,该上路了。嗯,等等。吴暇背对着寻隐,寻隐正在为她梳发型。 “过会再走吧!我消化消化。” “不行。”寻隐拦腰抱起吴暇,来到那悬崖峭壁处,手一挥,进入黑色漩涡。 “吴暇,我把你打晕,你是不是就不会吐了?”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已站在一娶亲队伍里,“千万不要吐啊!”吴暇心里呐喊,捂着嘴,这回,竟不太想吐。 眼前一片繁华景象,这□□盛世,她来了。 这次的目标是九尾狐,性格多变,喜欢漂亮女人,得不到的他越是感兴趣。魅力散发,半条街的女人为之疯狂。轻则妻离子散,重则生育率大大降低,本朝的花朵减少。 “你这几日就住在这间客栈,这次的神兽不适合带你去,我自己解决。出去时注意安全,这是防狼喷雾,这是电棍……”寻隐像老太婆一样啰嗦。 吴暇也不多问,“知道了。”满怀窃喜,这回可以胡作非为了。 寻隐走后,便揣着一包银两出去。擦亮眼睛,街上巷子里,打扮艳丽的胡姬,络绎不绝的店铺,显而易见的女扮男装。此时天气略炎热,一些大胆年轻的女人们浓妆艳抹,着纱裙,露着大半香胸。吴暇满脸惊艳。看着自己这一身黄色棉裙,直觉跟不上时代啊! 在一个小店吃了碗汤面,眼睛扫视着周围,要是碰到个千古诗人那就完美了。可惜汤见了底,也没人摇着扇子,咏叹今夕昨非,悠悠心事。 逛了许 分卷阅读21 多家店,买了胭脂水粉,各式新品衣服。 正在街上懒倦倦地走着,忽感到后面一阵风声,扭头一看,竟是一头发狂的黄牛,两个坚硬的犄角正冲向自己。吴暇忙将买的红色抹胸扔到牛脸上,牛依旧横冲直撞,把吴暇撞倒。直到又撞到一面墙,一声巨响,晕了过去。 吴暇小腿受伤,目光看去那头牛,这才发现上面还有一人,竟是躺在上面的,现在还睡的正香。 撕下衣服布条给自己草草包扎。一瘸一拐地走到牛跟前,路过的百姓似已司空见惯,带着那种我已知晓一切的笑容不加停留。 出于谨慎,吴暇打量他的穿着配饰,还是不动用武力为好。 “这位公子,醒醒。”吴暇拍着他的肩膀,力道渐渐加重。 睡着的人睫毛动了动,猛地睁开眼,带着一脸疑问。 好一双扑灵扑灵的大眼睛,吴暇忍不住多看了会儿。 “姑娘,你干嘛调戏我?”谢怜之从牛背上一跃而下,“哎呀,我的牛,怎么晕过去了,是你?” 吴暇感到心里蹦出一口黑血,“是你的牛撞倒了我。” “我的牛从来只撞美女,怎么会撞倒你?”谢怜之一脸嫌弃。 吴暇冷笑了几声,来缓解自己想杀人的尴尬,“有人作证。” 吴暇招手,请那个在街边卖烧饼的大哥过来,“大哥,你说,是不是他的牛把我撞倒的?” “我没看到啊!”大哥一脸茫然。 “你……”吴暇一脸悲哀,“世风炎凉啊!” 谢怜之看到那牛脸上的红色抹胸,“那是你的?”红着脸拎着,递给吴暇。 “不是。”吴暇冷冷的。 “明明是你的。”谢怜之打了个哈欠,将那红布扔进吴暇怀里。“哎呀,我的牛,这要是撞傻怎么办?这可是长安城最好的一头牛啊!” 吴暇眯着眼,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竟是这般无赖。 “姑娘,陪我去喝杯茶吧!你与我的恩怨就此消除。” 呵呵,吴暇失声笑了出来,弄了半天,这厮是在泡妞。 谢怜之摇着腿,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怜之兄,你就别欺负人家姑娘了。”一个风流公子骑着马过来。 下马对吴暇满怀歉意地说,“他前几日失恋了,神经不正常,最近每日给他家牛吃疯药,撞到谁就和那个姑娘纠缠不清,直到夺取其芳心。” “哦,原来如此。”吴暇语气温和了起来,“原来是魅力太低,被别人甩了。” 谢怜之一改刚才放荡不羁的模样,眼睛无神望着一处,像个在白日下麻木生存的吸血鬼。 “白兄,你干嘛戳我伤口。”谢怜之将他家的牛叫醒,又躺在上面。牛摇了摇尾巴,稳稳地转了个弯,走了。 吴暇准备回去,这人也真有趣。 “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哦,谢谢,我自己能走。”吴暇这才看清这个人的模样,丹凤眼,美人裂,一身青袍,这里的美男子真多。 回到客栈,怀念起寻隐来。这厮神神秘秘的,不知所踪,直觉告诉自己这次的对手很难对付。 看着红肿的膝盖,难堪起来,他的腿是不是也成了这样。还好她买了上成的药,悉心照顾一天就能好个差不多。 夜晚,将门锁上,桌子椅子都堵在门后。窗户闭上,没有什么漏洞。这才放心睡觉。 青梅院。 “吴妈妈,来贵人了。” 吴妈妈扭着小脚来到房子里,只看到一袭高挑背影,白裙无风而动,带着清冽的香气。 美人缓缓转身,额头贴着梅花钿,白纱遮住半张面孔,声音似流水划过心头,“钱我多得是,你只需将我捧上头牌位子。” 吴妈妈看着自带光芒的尤物,似看到滚滚金银向她砸开。 早上,吴暇捂着被子,被那敲锣声吵醒。费了一番力气才挽了个形状不规则的扁圆的髻。对镜梳妆,忽想起那句“懒起画蛾眉”,唇牵动眼角笑了起来。 墙上刻着几行字迹,不知是那个诗人留下的。换上一身胡装,走路可方便多了。草草吃完饭,租了一匹毛色光滑的骏马。 牵到林子里,培养感情。 “马儿马儿,我们是好朋友。”吴暇步履谨慎地走着路,伤已好的差不多,可别再给他添麻烦了。 不时咽下那跃跃欲试的野心,今日遛遛它就足够了。马忽然嘶叫了一声,吴暇感到一阵熟悉的风。 牛来到吴暇跟前一尺之距,规矩地停下,打了两下响鼻。 谢怜之正坐在牛背上,气色比昨日还差。 “又是你!”吴暇觉得这样就算是打招呼了。 “我带牛来吃些新鲜的草。”谢怜之懒懒地说,“你的腿好些没?昨日~对不起。”眼睛望着天空,语气像得了便秘。 “没事。”吴暇甩了甩手。 一牛一马并肩而走,吴暇想拉着马去别处,这马却不受控制 分卷阅读22 ,反拉着吴暇。 谢怜之闭着眼不说话,吴暇咳了一声,“公子,你这颓废模样真是让我看不起。” 谢怜之看向吴暇,“谁稀罕你看!” “要我说,你条件优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那姑娘若已死心塌地跟定别人,你就将那单相思埋起来吧!整日愁眉苦脸有屁用!若她对你还有一丝情意,你就想法去追呗。”吴暇说着说着,想起了初中的语文老师,那谆谆教诲尤言在耳。 谢怜之的大眼睛扑棱起来,惊起一摊笑意。“你这丑女人说话真有趣。” 吴暇勉强笑了笑。 “她不喜欢我了,我能感受到。”谢怜之认真说,想起偷偷潜入她家,撬开窗户,看到她正拿着一个男人的束巾,睹物思人。 “哎呀,别再感伤了。”吴暇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爬上那牛背,“载我一会儿。” 谢怜之惊讶,从来没有女人敢坐在他的牛上,“你的马怎么办?” “那傻货好像爱上你家的牛了。”吴暇悄声说,唯恐被那两个发春的动物听到。 谢怜之噗嗤一笑,像个孩子。 吴暇那颗爱管闲事的心终于寻得平静。 “今晚我家举办宴会,你来我家玩吧!” “好啊!”吴暇顿了顿,“你家在哪儿” “谢宅,最豪华的地方就是。我是不是还没介绍自己,我姓谢,字怜之。是谢家的二公子。”谢怜之有些害羞。 “啊,我姓吴,单字一个暇。”吴暇捕捉到春意,“我比你大,你认我做姐姐吧!”春意散了些。 “呃,你记得女扮男装来。” “哎呀,这么刺激。你可得帮我掩护好啊!”吴暇窃喜。“晚上见,兄弟。”拍了拍谢怜之的背,拉着马一溜烟跑了。 谢怜之摇头笑了笑,倒真是有点姐姐的感觉。 “马儿,希望你这跨越种族的爱能有个结果。”吴暇抹了把汗,将它拴在马棚里。 宵禁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吴暇乔装打扮一番,在喉结处粘了寻隐之前给她的小东西,粗看像一锥形肉块。上嘴唇贴了些细碎的胡子,这样更有男人味。沿着街直走,在右侧看到两扇朱漆大门大开着,上面有一金色匾额,题“谢府”二字。 探头望去,里面灯火通明,朗朗笑声不绝于耳。 “吴兄,你可来了。”谢怜之走出来,大眼睛看着吴暇的这身装束,瞳孔要放出烟花来,不时对吴暇挤眉弄眼,将吴暇拉了进去。 庭院比学校的操场还要大,假山怪石,奇花异草,还有一小型喷泉。 走进中堂,众人正在喝酒玩乐,美姬插花伴在左右。 “想必这位就是吴兄,怜之在家一直念叨你,今日幸得一见,快请坐。”谢庭之起身拱手,相貌端正,只是较谢怜之少了些风流之态,多了分老成。 “这位就是怜之的哥哥吧!这几日承蒙怜之照顾,得以在这长安城栖身。”吴暇客气道。 “不过吴兄今日是最晚来的,应该自罚三杯。”谢庭之语气带着些调皮。 吴暇坐在两个美姬中间,接过美姬倒的酒,仰头喝下。 “哈哈,吴兄果真是个豪爽人。” 谢怜之和吴暇之间隔着一个美姬,面露担心,也不知这姐姐酒量如何。 一歌女弹起琵琶来,将最近流行的诗词唱了出来。众人徜徉在诗词之中,听到共情处,会心一笑。 吴暇见终于有人动筷,夹了块鱼放入碗中。 “吴兄好品味,这是我派人从江南运回来的活鲈鱼,在家养了几日,由最一流的庖丁下厨,新鲜美味着呢!” 吴暇笑了笑,吃了一小口。 “谢兄每次请我们来都如此大手笔。”一宾客道。 “哎,饮酒作乐,我之所好。”谢庭之摆摆手,难掩得意之色。 “今日我们玩些什么” “绕口令如何?” “好。”众人都表示同意。 吴暇不时和谢怜之使眼色,谢怜之眨了眨大眼,怼了回去。吴暇扶额,这家伙该不会以为我和他在比眼大吧! “地上有石,桌上有食,心中有诗。”谢庭之道。 “花中有话,话中有花,话花如画,画不如花。”一宾客将一朵娇俏的玫瑰插在美姬头上。 “好。”众人鼓起掌来。 轮到吴暇,吴暇绞尽脑汁,红鲤鱼与绿鲤鱼与绿?不行?“我就喝酒吧!” “吴兄太谦虚了,就说一个吧!”一个声音突兀,如漂亮的琴转音。 吴暇认出是昨天的公子,好像姓白。 “哎呀,别为难我朋友了。”谢怜之撒娇,大眼睛楚楚动人。 “天上一钩,衣裳一垢,脚边一狗。” “这也太简单了些。吴兄还是自罚吧!”白九笑着说。 吴暇无奈,又连喝三杯,这酒虽 分卷阅读23 度数低,喝多了还是头晕。借口上厕所,强拉着谢怜之。 “吴兄,我也去。”白九看到吴暇起身,也跟着要去。 “快去快回。”谢庭之已喝的晕头转向,不时倒向美姬怀里。 吴暇和谢怜之并肩而走,谢怜之声音神神秘秘,努力当一个合格的间谍,“要不要和白兄坦白。” 吴暇犹豫了下,断然摇头,“继续配合我。”姓白的虽外表良善,但老是让她感到阴沉,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肩膀被人搂住,酒气在脖子上喷薄,“你们怎么走这样快。”白公子趴在吴暇身上,因为喝酒的缘故,眼角微红。 谢怜之看到这一幕,眼要瞪出来了,一把将白九拉起来,推的远远的。 吴暇浑身发冷,胳膊上都是鸡皮疙瘩。女人的直觉总是八九不离十。 “怜之兄,我和吴兄亲近怎么了,你还吃醋了?”白九痴痴笑了起来。 吴暇拍了拍谢怜之的背,笑着对白九说:“怜之知道我不喜别人近身,男人女人皆不喜。” “原来如此,冒犯了,吴兄。”白九嘴唇嫣红,竟有一种让人想亲上去的冲动,吴暇摇了摇头。 来到豪华厕所,吴暇也不敢上,只能憋着。 “吴兄长得好生俊俏,每次看到吴兄,我都怀疑自己之前的性向是否已改变。”白九走到吴暇跟前,用手绢仔细擦拭手上的水滴。 “哈,白兄才是天生尤物。不说外貌,单是声音轻轻响起,那些思春女子都敞衣向你扑来。”吴暇用一种轻佻的目光看着白九。 白九将手绢放进衣袖,“我倒宁愿我这尤物,能让吴兄主动牵一牵我的手。” 吴暇皮笑肉不笑,莫非,这小子,是个隐藏的断袖! 只得大方地笑了笑,当刚才是个笑话,“说笑了。” “那也是吴兄造成的。”白九幽幽地说。 吴暇一怔,这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敢再脑洞,只等着谢怜之赶快出来。 “怜之,你好了没?厕所里是有什么宝物吗?”吴暇喊着。 “好了。”谢怜之大眼睛带着纳闷,刚刚好像做了个梦。 中堂里热闹如厮,美姬们使尽浑身解数劝酒,宾客和美姬调笑猜诗,白九则喝着酒看着吴暇。 吴暇嘴抿了抿,要放大招了。 搂着美姬,一手一个,眼睛色咪咪的,借着酒意,头扑在美姬怀里。再起来时,鼻血流了出来。这倒不是演的,是真情流露。 美人着薄纱裙,裙子系在胸上,险险盖住半胸。微一低头,那真是春光乍泄,一泄千里啊! 众人看吴暇这副模样,都畅快地笑了起来。谢怜之则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身。唯有白九,只是喝着酒,应付似的浅浅一笑。 美人红了脸,手在吴暇身上徘徊,吴暇有些歉疚,忙施礼道歉,偷偷塞许多银两。 月上中空,宴会结束,宾客在醉在桌前。 吴暇摇晃着步伐,众人皆醉我独醒,嘿嘿。脱去外衫给谢怜之盖住,在冷风中吹散酒意,这才偷偷出去。 街上空无一人,也是,半夜了。 前面一排黑影,正向自己走来。 “干什么的。”一个严厉的声音直击耳膜。 两个高大的身影控制住吴暇,吴暇小声说,“大人,我是出来上厕所的。” “宵禁时间知道吗?” “不知道。” “带回去。” “等一下。”吴暇挣扎着,真要哭了。“我先上个厕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陪他去。” “我是女的。” “女的。”领头笑道,“大半夜出来会情郎啊!” “你在门口守着她。” “你是刚来长安城吗?”那个被派遣的士兵问,声音是少年的稚气。 “嗯。”吴暇跟在士兵后面。 “怪不得,什么也不知道。宵禁时不能出去,出去要挨板子。那个将军,妻子跟别人私奔。所以特别痛恨女人半夜在外面。你还不如说你是男的,这样能手下慈悲。”士兵半吓唬道。 吴暇头疼起来,“嗨,帮帮我,我不想被打。”兜里的钱都给被冒犯的美人了,如今只能软声细语。 “从左边走。”那个士兵头也不回,继续朝着厕所的方向前进。 吴暇感激涕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客栈。 锁门,桌子椅子堵住。坐在地上,浑身酒臭味,肚子里翻江倒海,呕吐了起来。头疼得厉害,钻进被窝里迷糊睡了。 门被悄声打开,一白衣美人进来。绕开地上的呕吐物,打开窗子。一声叹息落在地上,真是不省心。 客栈一片静谧,小二趴在柜台上打着呼噜。美人烧开几锅热水,倒进浴桶,注入些冷水,将吴暇扔了进去。水刚好淹没吴暇的下巴。在里面放上花瓣草药,外衣脱掉,头发是不是也要洗一洗,美人碰到那形状丑陋的髻,哼了声,嘲笑那蹩脚 分卷阅读24 的技术。 这女人真是男装扮上瘾了。把脉,血液还是不通。美人低眸,是那里疏漏了?无奈一笑,将吴暇衣服从后面撕开,摸到厚厚的几层棉布,美人眉头皱了皱,本来胸就小还对自己这样狠,真是傻女人。 好舒服,这是进温泉里了吗?吴暇手臂由于浮力飘动着,好真实,脸上笑出梨涡。 不停下沉,窒息的感觉。吴暇猛地睁开眼,傻傻看着热气,头上脸上都是汗,后背撕了个口子,裹胸布没了。 心砰砰跳,窗户大开,门关着。之前呕吐的东西被清理干净。定了定神,目光似已洞悉一切,认真洗起澡来。美人躲在浴桶侧,听到那洗澡声,舒了口气,准备寻机会离开。 吴暇将衣服扔在外面,不偏不倚,砸在美人头上。对他,吴暇倒是没有什么好戒备的,反想戏弄戏弄。 窗户晃动,只见一白影一跃而下,窗户紧紧关上。 吴暇哼着歌,眼神迷离。将头溺在水里,感受肺里的空气被挤尽,逐渐忘记呼吸,睁开眼睛,热水盈满眼眶,看到寻隐在水里对她笑。 “呼。”吴暇拍了拍脸,冷静下来。睡觉睡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自由落体 “小姐,你快歇息吧!” “知道了。”蝶梦将束巾放进怀里,看着杯中的茶,似终于找到寄托,“君与我所饮皆是出自同一条河流吧!君可听到我那绵绵相思意啊!” 蝶梦躺在床上,眼里有温柔乡。 小青将门关上,小姐最近太奇怪了,以前最喜欢的谢小少爷,如今连见都懒得见。 回到自己住房,只见一书生在房里念书,听到小青开门的动静,抬眼一脸茫然。 小青一眼沦陷,这就是她的梦中情人啊! “吴暇,你在里面吗?” “暇姐。” 吴暇顶着一头乱发开门,看到谢怜之。“你怎么找来的?” 谢怜关上门,“这世上就没有我找不到的人,话说姐,你对我可真好,还给我盖上衣服。” “衣服呢?” “改日再给你送来。”谢怜之偷偷拽了根吴暇的头发,“暇姐,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出去吃大餐。” “唉,没胃口。”吴暇对着镜子痛苦梳着头发,头发又长了些,快到腰际。看着镜中精神的人,第一次,想起了他。这头发还是为他留的哩! “小暇,我觉得你留长头发好看。”穿运动衣的男人坐在篮球台上,声音随意。 吴暇为他仔细擦汗,“好啊!待我长发及腰,你若不娶我,我就用那长发勒死你。”僵硬的面孔软下来,这是自己说的最好的情话了。静静等着他给出反应。 “你说的怪瘆人的。”那男人站起来,走进球队,一把投中。 “好球。”女孩子们尖叫起来。 到底喜欢过他没?吴暇现在也没弄清。那人对自己来说就像爱吃的甜巧克力一样,即使牙齿不好,也想要得来,希望为苦涩的生活带来片刻甜味。 “惜之,你对这城里的烟花柳巷地可熟?”吴暇满意的看着头上的小丸子,有进步。 “你问这干嘛?”谢怜之坐在凳子上,头轻轻摇了摇,“我不常去。” 吴暇起身,打趣道:“想不到我们家怜之还是位极纯情的公子哥儿。” “暇姐,你怎么又是这身打扮。”谢怜之回身,一脸不满意。虽然尽显英气,但他还是喜欢看吴暇着女儿装。 “哎呀,都午时了。这身打扮方便行动嘛!”吴暇吃着点心,眉毛跳舞,“走,带我会会我那准弟妹。” 谢怜之大眼睛动了动,脚在地上摩擦。 “你想往哪儿跑。”吴暇抱住谢怜之,手脚并用,像个牛皮糖缠在他身上。 “你,你。”谢怜之说不出话来,“非礼啊!” “走,跟你说,早就看出你是个胆小鬼。连姑娘的手还没牵过吧!”吴暇轻笑着,觉得自己越来越有男人气概了。 谢怜之苦着脸,自己招惹来的姐,自己受着。 拽着谢怜之,直走,停下。一座大宅子,很是面熟。 “想糊弄我,这是你家啊!” “没。她就住我家隔壁。”谢怜之往左走了数步。 “邻家姑娘。”吴暇脱口而出。看到一个宅子,比于谢家略显逊色,却也称得上钟鼓馔玉之家。 谢怜之鼓足勇气,拿起门上的环,叩响通向爱情的大门。 倒计时,5、4、3、2、1!吴暇默念着,也跟着紧张起来。 “这太唐突了。”谢怜之跑下来。 吴暇想着也对,是自己考虑不周到。谁知下一秒谢怜之携着她直上云际,脚蹬院墙,稳稳落在后院草坪上。 吴暇理了理谢怜之凌乱的头发,兴奋极了,“大佬,你还会轻功啊!” “大佬?”谢怜之问道。 “走,我们去看看弟妹的闺房。” 分卷阅读25 两人走着走着,忽觉不对劲,对视一眼,齐齐向后看去。一只半人高的黑狗正磨牙看着他们,谢怜之扔了一个肉包子,得意地说:“还好我早有准备。” 吴暇委婉笑笑,这家伙,经常来吧! 庭院里长满了蝴蝶花,蓝色的,粉色的,金色的,还有罕见的黑紫色。一个丫鬟在门口坐着,看看太阳,和小姐说了什么,迈着小步出去了。 好机会,吴暇推着谢怜之进去,在门外将门锁上,目光坚定,没有什么是这种情况下解决不了的。 “小蝶。”谢怜之声音带着深沉。 “你怎么来了?”蝶梦看了一眼谢怜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我,想你了。”谢怜之声音轻飘飘的。 没有回应,蝶梦坐在床上像被人点上暂停键。 谢怜之在屋里踱步,情绪终于失控,“谁,你到底喜欢上了谁啊!连个过渡期也不给我,前日还对我秋波相送,第二日就移心他人。我接受不了。” “我就是喜欢上了他,你永远也比不上。”蝶梦动了动,似是想起什么美好的回忆,脸上浮上一层红晕。 “莫非……他已对你……这个畜牲,啊!。”谢怜之大叫一声,将桌子掀翻。 吴暇趴在门上,听到那巨大声响,心道大事不妙,这情节超出想象。 “他说过,成亲过后才可以的。是他太含蓄,只要他想要,我会不加犹豫给他的。”蝶梦捂嘴笑了笑,始终沉浸在佳人梦中。 “宁蝶梦,我就算杀了你,也不会让别人碰你一根手指头。”谢怜之撅着嘴,大眼睛里布着血丝。 蝶梦没理他,将白色头巾贴在脸上,不时傻笑。 谢怜之一把夺了过去,这就是那个男人留给蝶梦的信物。 “你敢把它毁了,就先把我杀了。”蝶梦光着脚走下床,手死死拽住那白布条。 “青梅竹马,狗屁,竟抵不过一见钟情。”谢怜之声音沙哑,手轻轻松开。 蝶梦抱着白布条,着单衣坐在地上。 吴暇进来,心中已有了大概,自己真是作。 “怜之,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吴暇轻拍谢怜之的背,将那停在半空中,忘记回去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暖着。 谢怜之提气带着吴暇飞出庭院,离地面三米时,吴暇惊慌,感觉自己在自由落体。 “姐,我太伤心了,提不起劲了。”谢怜之抱紧吴暇,以背对地。眼看要落地,吴暇忙护住谢怜之的头。一声闷响,谢怜之吐出血来。 “怜之。”吴暇捧着谢怜之的脸,眼泪在打转儿,鼻子酸的难受。应该没事吧!三米,两个人的重量,该死,最近不该吃那么多的。“谢怜之,你要敢出事,我就把你家的牛阉了。” 谢怜之虚弱地笑了笑,“关我家牛什么事。” 门口两个人探出头。 “快去叫大夫啊!你们家少爷受伤了。”吴暇大声喊着,手捏着喉咙,那个装着心脏的地方好痛,逼着自己发出哽咽的声音,吴暇不喜欢。 谢宅,谢怜之房。 “大夫,怜之怎么样?”谢庭之听到弟弟出事,将口中的酒吐出来,从举办一半的宴会中赶过来。 “无碍,多休息几日,好生调养调养。” 吴暇站在一旁,心里石头落了地。 “这是怎么回事?”谢庭之看向吴暇。 “我素来仰慕飞天之术,就让怜之带着我施展轻功。”吴暇绞着手。 “吴兄,我就这一个亲人,希望你以后离他远点。”谢庭之声音带着愠怒。 “对不起。”吴暇带着十分诚恳,“让我和他独自待会儿,我就再也不来打扰他,可以吗?” 谢庭之目光不善,冷哼一声,将众人撵走。 “卖烧饼嘞,又香又焦的烧饼。各种馅子的都有。” “老板,有苦瓜馅的吗?” “没,有肉馅的,豆沙馅的,酸菜馅的。” 吴暇啃着肉馅的烧饼缓步走着。 路上依旧是带着异域风情的胡姬,一些穿着大胆的女人,还有跟随时尚略施脂粉的男人。只是,和之前不一样。少了些什么。 寻隐,你在哪儿? “听说青梅院新出了一个头牌,高傲的很,一万两黄金才肯露面。” “对,卖艺不卖身,今日第一次接客人。” “那,咱们去看看。” 青梅院?吴暇将酒饮尽,低头跟过去。 自己也不是多么好色之人,就是单纯的好奇,哈哈。 青梅院门口有两个大红灯笼,两个女人在外面,笑声妍妍地接客。 吴暇低着头,躲过那女子的无影手,紧张地走进去。 “官人!又见面了。”一女子看到吴暇,不管她的客人,提着裙子奔了过来。 “呃,我就是奔你来的。”吴暇眼神专注,在陌生环境,先找熟人。 女子用扇子掩面而笑,贴着吴暇 分卷阅读26 细声道,“讨厌,人家等你好久了。我叫红离,叫我小离就行。” 被冷落的客人气恼地拉过红离,又被红离一把甩开,“滚开。整日白占老娘的便宜,老娘受够了。” 吴暇低头,对那位半醉的小伙儿道了声歉。 两人坐在一起喝酒,说是坐在一起,是真一起。红离直接坐在吴暇腿上,举止比昨日要开放许多。 吴暇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公子?” “你可真轻!”吴暇攥住那不安分的纤手,“给我唱支曲子吧!” 红离起身,喝茶润了润嗓子,听到一声锣响,柳叶眉皱了皱,“公子,对不住了。白姑娘要开始表演了,容小离待会儿再献艺。”说着已跑到那舞台旁,翘首以盼。 白姑娘,这么大吸引力,在同行里都有粉丝,吴暇也走过去,看看是何方神圣。 世界静了下来,众人屏住呼吸,一声琴音刮进耳朵,挠着心尖儿。白衣美人从天而降,白色衣服外面是一个个长布条,轻轻碰到众人脸颊,如婴儿绵软的手掌。在空中旋转几圈,琴声由慢转快,跟随着众人心跳的频率。美人带着面纱,一双眼睛不带任何色彩,让人忍不住占有,只为逗其嫣然一笑。 吴暇抖了抖身子,捂着嘴跑出去,妈耶,笑死我了,这寻隐怪不得不让自己参与,是怕让我看到他那副销魂模样。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月亮在半空中,不禁想到那吓煞人的宵禁。一方面怀着侥幸心理,一方面带着猎奇心理,蹬蹬蹬跑回去看戏。大不了今晚住在这儿?吴暇不以为意起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再挤进去,索性站在桌子上,对远方变装的美人吹了个口哨。 美人弹琴的手抖了一下,咿咿呀呀唱起歌来。无论古代还是现代的歌曲,吴暇都没有欣赏的细胞。但此时,只觉余音绕梁,不绝于耳。众人意犹未尽之时,琴声携着歌声戛然而止,再一看,美人已经消失不见。 “一万两银子起价,得见美人一面。” 那些出自诗礼簪缨之家的公子哥儿心里直呼,这就是我的良人呐! 那些富贵繁华窝里的纨绔子弟甩着扇子,魂已出窍,这女子,胜过我的所有前任。 那些拿所有积蓄来这里寻欢作乐的迷途男人放下手里的酒杯,恨不得一辈子活在她的石榴裙下。 还有那些略有文采,卖身于此的女人们,也醉了痴了。 最后,这场叫价抬高到百万两。 “五百万两。还有更高的价吗?” 吴暇心跟着提了起来,比自己要嫁给百万富翁还要激动。 “成交。” 众人鸟兽散,不甘心在脸上只停滞几秒,又展开笑颜,继续醉生梦死。 “公子,您这边请。”青梅院的妈妈低眉带笑,耳朵上沉重的金坠子一摇一摇。 吴暇踮脚想看清是哪个倒霉催的,只看到青色衣袍,高挑背影,有几分熟悉。 从桌子上跳下来,右眼皮开始跳。 “官人,久等了,我们去房间吧!这里闹。”红离拉着吴暇,笑容未达眼底,俨然还沉醉在刚才的琴音。 吴暇被拉着上了楼,门被红离熟练锁上。 “好漂亮的房间。”吴暇惊叹着,手指划过那绣着鸳鸯的纱帐。 “都是为了营造气氛,官人喜欢就好。”红离笑着,只当吴暇忘记要她唱曲的约定。 “喜欢,我可喜欢了。”吴暇打开窗户,外面是湖泊,一些俊男靓女在船上喝酒说笑,湖上有点点星光,围着一轮明月。“我们去划船吧!”吴暇来了兴致,也忘记她逢交通工具必晕这件事。 没人回应,风凉咧,吹散额前几根发丝。吴暇回身,身子麻了麻,忙关上窗户。 “你这是做什么?”吴暇看着比她年纪还小的女人,正低着头站着,慢慢一层层将衣服褪掉。 吴暇跺脚,气愤极了,“我要你陪我,谁让你擅自贬轻自己。之前不是让你唱曲儿吗?唱啊!”将那巧夺天工的纱帐狠心拆下来,扔在她面前。 红离牙齿咬着下嘴唇,裹着纱帐,沉吟良久,唱起那《思乡》。声音委婉动人,听起来舒适松弛,别有一番韵味。要是在当代,定是风靡全球的歌星。 “月是故乡明。”吴暇疲惫起来,小声呢喃起来,故乡,她是没有的。 曲终人未散。 “你睡吧!”吴暇声音倦怠。 红离躺着,眼神迷离。吴暇觉得自己真是比流氓还要流氓,背过身去。“我有许多钱,可以赎你出去,还你自由。” “能当上郎君的小妾,我在做梦吧!”红离坐起来,眼里发着光。 “不是,赎你出去后,你想去哪儿去哪儿。我只是兴之所至,做一件好事。” 红离躺下,声音从被子里发出,“是红离误会了,公子还是别多管闲事了,这里是我的家。” 吴暇不解,那么漂亮的女子怎地这 分卷阅读27 样糊涂。 红离翻了个身,泪水滑过青春盎然的脸庞,“出去我也没有什么出路。倒不如在这儿,还有几个知心姐妹。” “哦,别跟我解释那么多,以后怎样是你的事。”吴暇又把窗户大开,伫立许久。 直到红离在被窝里蜷着身子睡着了。轻轻关上窗户,将身上带的财物留下,这里她是再待不下去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红离虽不自由,好歹有个归属地,三两个好姐妹,而她吴暇算是活得最糟糕的人了。 怅然若失,回过神来,已站在青梅院门口。 冷空气让大脑清醒,沿着小路走,随时准备奔跑。 “嗨,那边干什么的?” 吴暇立刻跑起来,心里不忘嘲笑,这帮人真傻,那么大声不等于提醒人赶紧跑吗? 呼哧呼哧,上气不接下气,终于老天弄人,岔气了,按着肚子吃力跑着。后面的人伸着手,眼看要抓住吴暇。吴暇腿已经快不受控制了,时不时一个趔趄。 心里敬这官兵的锲而不舍,认命地停下。 “又是你,这回可不能跑了。”巨掌砸过来。 吴暇听到这声音,想想待会儿的几十板子,屁股已经隐隐作痛了。 天降救星,一个蒙面男人提着吴暇,跃到半空中,没有依附任何助力,是真的在天上飞。 “怜之?”吴暇看着他。 那人似在专注飞翔,没有理吴暇。 吴暇将对方的黑色面纱摘了下来,心漏跳一拍,身体产生高原反应。 “白兄!”吴暇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你这轻功也太好了!” 白九侧着头,正对吴暇,这才有了生动的表情。“我可救了你,你该怎么感谢我?”头慢慢靠近,眼里春光荡漾。 吴暇捂着脸,“我不好这口。” “哈哈。”白九笑了起来,那充作翅膀的胳膊晃了晃,险些酿成悲剧。“吴姑娘,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哦。”吴暇瞬间恢复那呆滞模样,“你想怎样?” “怎样?”白九失笑,眼里多了分落寞。“明日请我吃饭吧!” 脚一触地,吴暇赶紧离白九三尺远。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我在这儿见过你,悄悄告诉你,我住你隔壁。” “呵,白公子真是有闲情。”吴暇快步走进房间,急剧思念起寻隐来。 青梅院,贵客房。 珠子碰撞,美人侧身趴在桌子上,一只手垂在地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姑娘。”男人轻声叫着,见没反应,把袍子收起,蹲在地上,微凉的手小心将美人的面纱从耳朵边取开。 这样的女人才配的上自己。 男人这回真心笑起来,美人醒了,眼睁开,没有任何表情。男人张口欲打声招呼,只觉嘴里腥闲,低头,一只手正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醒过神,施力。逃出去。 这一夜,吴暇将寻隐给她的短刀擦了又擦,放在枕头下,合衣而睡。 白九坐在隔壁房间的地上,疗着伤口,眼里发着光,有趣地看着对面房间。 早上,第一声锣响,有个女人大声叫嚷,引来旅客不满。 “这是哪家的泼辣女子,这般没素质。”一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打开门大喊。 “别那么凶,一看就是个痴情的女子,可能被人甩了,还依依不舍,抓手不放。”一着红衣的妩媚女人靠着栏杆,打着哈欠,又回房去。 吴暇摇头,将那些杂音甩去。 “白公子,开门呐。” “等一下。”白九坐起身,胸口绞痛,吸着冷气嘶了一声。 穿上白色衣袍,梳头洗漱。 “你真是比个娘们还磨叽,我待会儿再来找你。”吴暇喊着。 白九将头发都梳了上去,对镜看了看,不满意。又重新梳,反反复复几次,胳膊发酸,终于勉强入眼。这是他第一次尝试这种发型,将少量头发挽起来,其余都披散在肩上。还喷了家里祖传的香水,这可是第一次约会,得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好了没?”吴暇又来到门口了。 “好了。”白九打开门,看到吴暇着胡衣,干净利落。心情不觉好了几分。 又看到吴暇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这些是什么?” “吃的啊!请你的。”吴暇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打开,手优雅地画出一个“请”的弧度,“您慢慢享用,小女先告退。” 白九急了,一把拉住吴暇的手,又慌忙松开,怔怔地看着他微弯的手。刚才手似被电到了,这是从没有的感觉。 吴暇看着他,“干嘛?” “你这太没诚意了,得陪我吃。”白九又重新抓住吴暇的手,确认这不是错觉。 “行行行!”吴暇敷衍着,眼睛盯着那对自己来说像手铐似的手,请求松绑。 这顿饭倒也不难熬,反倒让吴暇好笑。 分卷阅读28 烧饼,煎饼,包子,五香粥,八宝粥。 白九吃着过夜的烧饼,“你可真抠。” 吴暇大口嚼着煎饼,一手煎饼,一手包子,正自沉醉。看到那白九静静看着自己,竟一脸嫌弃,良久,嘴抖着说:“你吃饭竟然吧唧嘴。” 吴暇喝了一口粥以防被噎死,“你管我!” “你们家是不是很有钱。”吴暇一副八卦模样,成功将话题引走。 “勉强糊口。”拜金女他可不要。 “骗谁呢?昨天晚上,青梅院,你去了吧!”吴暇揶揄。 白九点头。 “那一百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吴暇一脸好奇,“那个白姑娘长得怎样?你有没有对人家动手动脚?”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白九看着吴暇,一缕头发遮住眼中的光,显出男性特有的妩媚来。 此地不宜久留。 吴暇将粥喝完,嘴要烫出几个泡来。 “我去扔垃圾。”一溜烟无影无踪。 白九将这些细嚼慢咽吃完了,也没见人来。倒也不生气,心里想着另一件重要的事,好久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 吴暇卷上行李,和那有半天缘分的马儿告了别,便去了另一家客栈。有同命结,寻隐应该能找到自己。 神秘和尚 “万没想到,你会看上她。”寻隐倚着木门,已换去那身清艳打扮。 “她是第一个没有被我迷惑的女人,我竟看不到她梦中情人的模样。”白九坦诚相告,眼里有着迷惑。 “她。不会爱上任何人的。” “我最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了。”白九和寻隐擦身而过,急着去寻找那奇怪女人的踪迹。 寻隐呆立了会儿,离开,路上撞倒许多人,又被许多人撞倒。 手蹭出血来,弄脏了衣衫。像疯子一样仰天长笑,吓得太阳钻进云彩里。 自己真是无用! 每次出去都会碰到事,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安全。吴暇翻看着房间里每一件物品,希望找到有趣的东西暂解乏闷。 左看右看,屋子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在床底下找到一只死老鼠外,一无所获。 余光一闪,咦,这屋子烂了个洞,有指头大小。 贴过去,看到隔壁房间的情景,只见一个男人单手托着脸,坐在凳子上侧身对着吴暇,姿态曼妙,头发比她还要长。长手撩了下头发,脸转过来,吴暇惊地跌坐在地上,心蹦到嗓子眼。 嚼了口香糖将那缺口糊住,这发春的狐狸,真是阴魂不散。 外面响起敲门声,吴暇不停灌着白水,从脑子里删去那风华绝代的模样。 外面有节奏地叩着门,吴暇不想开,将耳朵用棉花堵住。那声音像是附带魔力,还是在耳边清晰响着,叩着吴暇的脑门。吴暇实在不想见那人,害怕丧失神智,做出让自己咆哮三日的风流韵事来。 趴在桌子上,吃着爽口的小点心。不知寻隐那家伙怎样了,昨日没能收了那白狐狸,再收就很难了吧!听寻隐说,那狐狸只有倾心于某人,才会放松警惕片刻,将脆弱的心露出来。 “想什么呢?” 吴暇惊叫一声,重心失调,直直歪下去。 白九忙抱住吴暇,将她恢复原来坐姿。 “你会穿墙?”吴暇看看锁了几道的门,心里冷冰冰的,脑子里放映着画皮中最瘆人那个场面。 “不会,你看……”白九指了指后面。 吴暇看去,那道隔着两人的墙没了。口香糖被压在一片废墟下。 “你,到底何居心?”吴暇又问了那个问题。 “我,就是有点喜欢你,就想和你多接触接触。”白九理直气壮地说,眼里写着十分的认真。 喜欢她?吴暇忍不住想告诉他,他是史上第一个对吴暇表白的人,但在此刻,不知是好事坏事。 吴暇抓耳挠揌,对于儿女情长,她真是无能为力。这白狐狸是不是真的钟情于她,她不敢断定。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是怪葩真是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这点毋庸置疑。 吴暇反思自己是哪点出了格,不同于别人,以致被这怪葩盯上。 白九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茶。这女人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出,我喜欢她是因为她心无所欲,即非常非常难追。 “对不起,我是不会对任何人动心的,别白费力气了。”吴暇抓起一把点心往嘴里塞,小心看白九的表情。 “你也这样说!”白九优雅地喝茶,抬头冷笑。 吴暇低头,不再去看祸水,这家伙好像越来越好看了。 心慌意乱,以致连那“也”字都淡忘了。 “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吴暇。” 吴暇抬头翻着白眼,目的是看不到那自带强大引力的怪人。 白九将这看成了挑衅。 “三局,过了我这三局,你若未动心,我便不会打扰你。” 分卷阅读29 “切,凭什么跟你比?”吴暇吊儿郎当,本着将理论应用于实践的原则,心里计算着成功的几率,虽然有99.999%吧,但还是不要冒险为好。 “我若败北,自愿跟你们回去。” “好。”敢情你都知道,吴暇活动了下僵硬的眼睛,探究地看着白九,这货怕不是缺了根名为情商的筋吧! 白九回到了自己房间,吴暇再看时,那墙壁还是好好的在那儿。白色口香糖抢眼。 竹影交叠,月色空明。 寻隐借着久远的记忆,摸索到了这隐地。 风声尖锐,寻隐闪到一旁,一片竹叶刺进树里。接着,便是数以万计的竹叶将寻隐包裹,远远看去,像个马蜂窝。寻隐凝神静气,手疾疾抓住一片竹叶,那马蜂窝躁动几秒,纷纷坠落。 “施主别来无恙!”一个癞头和尚躺在半空中,没错,毫无依附地躺在空中,往嘴里倒着酒。只是并未熟悉其中技巧,酒水洒得满脸都是。 寻隐将那片竹叶掷向空中,葫芦做的酒壶劈成两半。 “再过几年你就喝成胃溃疡了。” 那和裳终于肯下来,破旧的裤子线头拖在地上,鞋已露出脚趾头。 “你个臭家伙,长能耐了。”和尚拍了拍寻隐的背,顿时,衣服上印出个醒目的五指山。 “你个老家伙,还记得我呢!”寻隐笑了笑。 和尚鼻子哼了哼,“老夫可是记得自己身上所有的事。”看了看寻隐不生寸草的头,心生得意,那时,他看到他的几十世后,沉迷于看电视,疯狂喜欢上光头强。那简单的发型越看越喜欢,于是在一月黑风高之日,寻隐酣睡之际,用一神奇法子让他两人与头发永别。 寻隐醒来,对着溪水洗脸,看到水中人陌生。摸了摸头,火冒三丈,将那家伙的住处烧个干净,又将那家伙五花大绑,扔进和尚庙,潇洒离去。 “这头发真无解?”寻隐也想起往事,抱着一丝希望问。 和尚神秘地笑了笑,“只要有意义便有解。”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和尚这才问道。手抚在寻隐眼皮上,摇头,自己无力医救。 “报应。”寻隐表情木然,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和尚不语,随手携来酒壶酒杯,席地而坐。 “说吧!” “是以一人为先,还是以天下人为先?” 和尚只咕嘟喝着酒,意思表明,这问题还需要问我? 寻隐不动声色,心里最后一根稻草已然落败。 临走时,和尚双手合十,却是一副嬉皮笑脸,“是你的,终归是你的。” 寻隐停住脚步,“和尚,不是不能喝酒吗?” “哎呀,这不是为了装下派头吗?都是掺的水!”和尚拍了拍头,自从偶然入和尚之道,便当上了瘾,恪守清规戒律。 寻隐笑着离去。 破局 第一局 晚上,吴暇想着近日遇到的人,不是痴男便是怨女,自顾好笑。想着想着,倒是很快睡着了。 再次醒来,自己身处一片空旷的大草原,两个腰圆膀厚、长相凶恶的男人正拿着闪着白光的大刀向自己跑来。 肯定是做梦,吴暇掐了自己一下,果然不疼。但是梦里被人追杀滋味并不好受。 “救命啊!”吴暇大喊,还没到一死了之的时候。 后面的两个大汉紧追不舍,形容猥琐。 吴暇光脚跑着,地上的尖利物硌得吴暇直挤眉弄眼。大意之下,被石头拌倒,摔了个狗啃泥。 吴暇忙翻过身,将手边的石头泥沙扔过去,但无济于事。 大刀直下。 吴暇闭上眼睛,眼前突现黑影,被腥热的液体喷了一脸。只见是一丰神俊朗的男人,那男人扑倒在吴暇身上,承受了那一剑,昏了过去。再一看,那两个人莫名消失了。 远处有一个房子,吴暇托着他进去,房子干净,却没有一个人。 管它呢?自己无力将他抬到床上。遂将铺盖放在地上,让他躺上去。这一趟可累坏了,吴暇弯着腰喘粗气,本能地抹脸上的汗,却没流汗。赶紧将他的上衣去掉,包扎,绕着肩膀缠十几圈。 这人醒转,看来很痛,眉头一直皱着,张口就问:“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你感觉怎样?”吴暇一副感激的样子,就差眼里蓄上泪水。 “区区小伤,不成气候。”正要坐起来,又狼狈地倒下去。男人尴尬傻笑,“对了,那两人为何追你?”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哪个混蛋特意指使的吧!。”吴暇看着男人,眼里一团迷雾。 “是哪个混蛋?待我伤好后定将他打得屁滚尿流。”男人捶着地面,比受害者本人还要气愤。 吴暇笑出了银铃声,“我扶你起来吧!睡在床铺上,伤口好的快些。” “有劳姑娘了。” 吴暇提着气扶着那男 分卷阅读30 人坐在凳子上,飞速将铺盖拿上去铺平整。又扶起男人,男人的冷汗流出来,很是痛苦,轻轻向床铺倒去,不料自己也跟着倒了下去,头狠狠地碰到男人的下巴。 男人痛呼一声,吴暇忙起身,看到男人的伤口,正渗出血来。 吴暇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小事。”男人苍白的脸衬得眼睛越发动人。 吴暇挠了挠头发,“我去做饭。” 不知这是什么地方,草色青青,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却没有牛羊。 屋里有些食材,吴暇用些理论知识付诸实践,成功熬了小米粥。 “谢谢姑娘。”男人靠着吴暇的肩膀,用手拿着勺子。后背又渗出血来。 吴暇二话不说,抢过勺子喂了起来,男人十分配合,喝一口,便微笑看着吴暇。 晚上,吴暇坐在门前,看星星。屋里很久没有动静,该是睡着了。 吴暇缩在角落,准备凑合一宿。 “姑娘,上来睡吧!我堂堂男子汉怎能让一柔弱姑娘这等待遇。”男人挣扎着起身,本红润些的嘴唇变得苍白。 吴暇忙跑过去,还未触碰,男人就倒了。无奈道:“好,这地方也大,我就占一角。” 半夜,男人将被子给吴暇匀了点,又移动到自己那一角,小心恪守着男女之界。身边发出咯咯的笑声,男人惊了,这女子是有梦语。 “白九,你玩够了没?这种追人技俩就算十年我都不会栖身与你。” “哈哈哈!”明灯照耀,白九盘坐在床,幻术被破,却一副高兴的样子。 “有病。”吴暇用袖子擦了擦冷汗。看着满室黑暗,缓舒一口气。 寻隐站在门外喝着酒,满是醉态地笑了笑,自己真是误打误撞捡回来个宝。 第二局 带吴暇飞。 没有女人受的了漫长岁月。 一大早,白九将吴暇滴溜起来,开始了飞行记。七大洲,八大洋,每天停宿在不同地方,接触不同的风土人情。流光容易把人抛,吴暇看到自己头发染上白色,皱纹无情地爬上眼角。而白九更显苍老。 分不清是真是假,吴暇吃力地迈着腿,她已经老得走不动了。白九佝偻着背,躺在床上,那浑浊的气息让人联想到死亡。 “我们……” “吴暇,我追了你一生,你可爱上我了?” 吴暇颤抖着手抱着白九的脸颊,闭上眼睛,没说话。 一阵眩晕,吴暇回过神识,看到自己还是年轻漂亮,第一次觉得自己白嫩的手是如此亲切。 白九坐在对面吃着小笼包,机械地嚼着,那模样虽未变,给人的感觉却似衰老了好多个年月。 索然无味。 第三局 “我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白九自言自语,近乎疯狂。 两人徒步回到客栈,吴暇开门,看到寻隐倒在地上,浑身酒气。 “老娘这里都鸡飞狗跳了,你还有闲情喝酒。”吴暇赌气踢了他一脚,没有动静,手放上去,滚烫,嘴唇发紫。 也不敢叫大夫,恐查出什么怪异象。 如今只能叫那白九过来。 “他无碍。”白九检查过后,懒懒地说。 “都这样了,还无碍,出去吧!庸医。”吴暇将白九推了出去。 “你比昨日在梦里背的那怪葩轻点。”吴暇将寻隐扔在床铺上,静静看着沉睡中的寻隐,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白九透过镜像看吴暇寸步不离的守在那儿,又是敷毛巾又是喂水,心里郁结。 要抓紧实施了。 只是寻隐在那儿,他不敢明目张胆,只得伺机而动。 吴暇一阵忙碌,惹得腰酸背痛。 摸不透寻隐是怎么回事?莫非真如那狐狸所说,眼前所见皆是装的,可是,何必呢? 烧退,人未醒,吴暇不敢懈怠,一直守着床边。 半夜,吴暇警醒。发觉手被悄悄拉进被子里,另一只温热的手在上面一笔一划写着字,手心痒痒的。 “刺白心。”吴暇默念着。 手拉住寻隐的手,用手指轻轻写出一字。 “不。” 手伸出来,久久不能入睡。 寻隐等到手上那残留的温度逝去,心中有了计较。 对不起了,吴暇。 早上,白九不打招呼,拎着一只绿头鹦鹉来串门。 “我爱你,吴暇。”鹦鹉像个机器循环朗读,“我爱你,吴暇。” 吴暇面无表情,打开窗户,拿过笼子打开。小鸟,给你自由。 径直出去买饭,让这两生物叙叙旧。 “为什么要抓我呢?”白九伸手,那鹦鹉从窗户外飞到笼子里,老实待着。 “最近长安城无一门亲事。” “若不是你伤我至深,我也不必如此。”白九无可奈何,只有爱可以治愈他呀!“把她给我,我只要 分卷阅读31 她就行了,不会再祸害别的姑娘。” “你会对她好?”寻隐问了句奇怪的话。 “当然。” “好,她若喜欢你,我就不阻拦,放你们自由。”寻隐眼睛闭着,手放在胸口。 “此话当真?” “对!” 白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手中的毒箭悄悄收起。 吴暇在外面吃个心满意足后,方信步回去。 在门外伫立良久,没听到什么动静。 将门踢开,报复似的扔过去两个烧饼。抱着双臂看着对面,眉毛挑了挑。 没想到两人相处融洽,寻隐这厮还友好地将另一个烧饼给了白九。 白九在吴暇跟前晃悠,甩甩头发,眨眨眼睛,吐出几个语气词。寻隐吃完烧饼后,又继续躺着,不知在思索什么。 “听说谢怜之已无恙了?我带你去看看。”白九兴奋地说,眼里掩着阴谋。 “好。”吴暇立刻回答,“要偷偷的。”他的哥哥吴暇是真怕了,不想再遇见。 两人迈着步子正走向门口。 寻隐吐出血来,咳个不停,似是要把肺咳出来。 装,继续装。吴暇步伐未减。 扑通,吴暇回身,寻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喂,你别吓我啊!”吴暇三步并做两步,跪在地上,托着寻隐的脸。 白九仔细检查一番,气息微弱,找不到症结所在。将寻隐放在床铺上,看着吴暇眉头揪在一起,心里不是滋味。 只能安慰自己,他们是朋友关系。 寻隐嘴无法进食,吴暇咬咬牙,一鼓作气,用嘴喂。 白九将吴暇推到一边,这他不能忍。手伸出爪状,对准寻隐的心脏。 “敢动他,我就杀了你。”吴暇声音坚定。 白九低头,冰凉的刀刃在心口,刺得心好冷。 “我来喂。”白九苦笑。 吴暇将匕首收回,心里百般歉疚。 忍着屈辱含一口汤,谁知,那寻隐扭头,表示不愿。 “还是我来吧!” “不行。”白九怒吼了起来。 吴暇举起匕首,带着决绝。 “你以为,这伤的了我吗?”白九看着胸口的刀把,衣服一片雪白,疼,真疼啊!自己一颗心早已受伤。 白九手伸向吴暇的心脏,将吴暇的心挖了出来,看着吴暇惊恐的双眼,安抚道:“马上就好,别害怕。宝贝!” 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白九早已疯癫,没人能扛过第三关,他把他的一半心脏赠她,从此,心意相通,再无别心! 无所谓 吴暇感受着生命像漏斗中的沙子一样慢慢流逝,背部靠着桌腿,看着自己那颗还在顽强跳动的心脏,疑惑自己怎么还没死? 白九手正准备伸进自己的胸腔,突感胸口温热,那承载着自己的能力正在散去。 “不,不……”白九看着寻隐,手无力伸着。“我不甘心……” 寻隐正好端端站在那儿,施力将那跳动的心脏归原位。 吴暇闭上眼睛,惨笑。 白九化成原型,成了个白色可爱的小狐狸。一颗颗爱的红心穿过毛绒绒的身体飘走。 狐狸呜咽一声,迈着脚步来到吴暇身边,看着吴暇嘴里冒着血,伸着尾巴去擦掉,九条白尾巴全成了红色,血也没擦干净。 狐狸身子抖了抖,眼里沁出泪水,将厚厚的毛发打湿。低头,不好意思让吴暇瞧见。 吴暇抱着狐狸,静默不语。 寻隐转身,只道了声,“对不起。” 吴暇不语,任由寻隐抱着她,穿过时空隧道。 无尽的黑暗,只能听到不同频率的心跳声,吴暇急速喘着气,对这一切生起厌恶感。 白猿依旧在那儿等着,手里捧着一把香蕉。看到两位熟人回来,嚎叫了几声。拿香蕉调皮地向两人砸去,只是两人都不接,连看都舍不得看他一眼。 是自己自作多情?白猿挠头。 哼,下次不来了。 吴暇大口呼着气,心里憋闷,抱着一动不动的白九走着。寻隐在后面三米处,一直维持着距离。 回到住所,桌子上不曾有灰尘,干净如故。将白九放下来,自己躺在床铺上。 “白九,你原来打得这如意算盘。”吴暇看着衣服上干涸的血迹,又快速转移视线,不想再回忆那可怖场面。 “你真是可悲啊!你不懂爱情!”吴暇翻着书籍,“其实,我也不懂。但我知道爱是出于真心。谁的心中没有个完美情人?你没看到我的,那是因为我没有心呐!”吴暇自嘲笑了笑,听着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它也只剩下这点功能了! “你自以为是,不肯踏踏实实找一女子,举案齐眉,真心相待。光鲜的外表涂满了傲慢的化妆品。你善施幻术,却不知自己一直生活在白日梦中。可惜没人拉你一把。”吴暇抬 分卷阅读32 头看着天空,再施最后一把力。 “你爱的不是我,是你的梦!” 白九半蹲在地上,身子慢慢陷下去,头缩在怀里发抖。 吴暇将书翻了又翻,即使字是倒着的,这沙沙的声音还是足以打发时间! 寻隐坐在门外,感受越来越灼热的阳光。 颇费些功夫抓了只肥鸡,今天要牺牲你了。又从十几里外抱回一个大西瓜。 西瓜的香甜味,鸡汤的鲜美。带着小心讨好,“吴暇,吃饭了。” 等了许久,不敢再抱希望,锅盖掀起,欲独自享用。 门开,一人一狐狸出来,似携着狂风巨浪,给人浩浩荡荡之感。 狼吞虎咽,狐狸举起一只前爪,眨眨妖媚的大眼,夸奖寻隐的厨艺。饭罢,寻隐抱着挣扎的狐狸,要将他送走。 吴暇扶了扶白九的头,温柔说了句:“希望下次见你,父子同框。” 白九老实起来,这是吴暇第一次这样和他说话。 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吧! 傍晚,寻隐方回来,发现吴暇在做饭。正呛得咳嗽,寻隐偷笑,真想看看吴暇现在的狼狈模样。 “来吃饭。”吴暇喊道。 寻隐期待地伸出筷子,夹了西红柿鸡蛋。菜一入口,不禁心内夸张感慨,这是洒了多少盐,直直把嘴里的水分吸干抹净。不动声色地喝汤,若不是修炼良久的耐力,险些吐出来,这是掺了多少苦瓜汁啊! 吴暇凑过身子问:“怎么样?” “好吃。” “真的?那这些你都要吃光喝光哦!”吴暇笑得畅快。 寻隐暗暗对自己施行催眠术,只是这可怕的味觉让人快要失去理智。 半小时后,桌上都是空盘子。 可怜的舌头,终于解脱了。 吴暇收着碟碗,声音轻松,“寻隐,我也想通了。你想利用我,就任你利用好了。反正我啊!啥都无所谓,等到拯救完这世界,咱们两不相干。” 寻隐摇头,怎么能不相干呢! 吴暇装作没看见,迈着轻盈的步伐去河边刷碗。 无聊地想着,人非木石本有情,自己莫不是木头石头做的。 水里倒映出一个女人认真刷碗的样子,这水似对女人动了心,荡起阵阵涟漪。 此一事在这还未完,让我们再去一回唐朝。 谢府。 谢怜之坐起身来,大眼睛恢复神采。像是预感到什么,骑着牛去找吴暇。 掌柜的回答是:她早走了。 谢怜之不放弃,遍寻京城所有旅馆,都未见。 这大活人能跑哪儿去? 回府时,宁家姑娘站在附近,看着他,满脸悔恨。谢怜之摇摇头,拍拍脑袋,认为自己肯定出现错觉了。 晚上,夜不能寐,谢怜之恼怒地将被子踢掉,枕头扔掉。大眼睛看到一张信纸悄悄待在枕头下。 信的内容大致如下: 怜之弟,你找到这封信时,我应已离开长安城。与你相处短短几日,甚是开心。我知你痴情,万没料到你痴情至此,险些丧命。在这里姐姐我告知你一个好消息,你心系之人蝶梦姑娘只是被鬼魅所惑,而我正是为此才出现在这里的。 话不多说,你们好好过日子,哈! 信的末尾画了个圈,里面点了几笔,琢磨很久,才敢猜测这是个笑脸。 谢怜之将信小心折起,乖巧地说:“会的。” 把刚才毁坏的东西收拾整理好,安然睡去。 第二日,在庭院里练剑,忽被一个枣儿砸中,谢怜之捂着头看去,一个身姿曼妙的登徒子正趴在他家的墙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谢怜之,我前几天脑子不太好,伤着你碰着你,我给你说声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宁蝶梦死死扒着墙头,企图挽回这场姻缘。 谢怜之将枣儿扔了回去。 数月后,谢怜之行弱冠之礼。大眼睛里终于填上成熟的沙子。 一年后,长安城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谢家二公子和宁家姑娘喜结良缘。三日内,夜夜张灯结彩,户户笙歌,那可怕的宵禁也渐渐放松了。 在行夫妻跪拜礼时,蝶梦悄声问:“怜之,你为什么要送我一匹马啊!” “因为,我爱这匹马的主人。” 蝶梦抿嘴笑着,心里似被抹了蜜,透过红盖头痴情地望着意中人。 这就是她的意中人,无疑了! 思想的迷药 “真倒霉!”吴暇大早上醒来,突兀地说了一句。 寻隐纳闷,这女人是余怒未消? “你,快给我变出卫生巾来。”吴暇说话呜呜哝哝,寻隐这般耳力加上处世经验险险听懂。 “哦。”寻隐扔过去几包,不知她惯用什么牌子的,索性都拿来。 唉,命苦啊!吴暇捂着肚子,勉强吃完饭,又钻进被窝里。 分卷阅读33 “行程可能得耽误几天了。” “一天,明天必须出发。” 吴暇头疼,这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 “这是什么?”吴暇看着寻隐手中黑色光亮的木头。 “暖肚子。”寻隐将木头扔向吴暇,走开。 不一会儿,又进来。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红糖茶,里面放着几块生姜,碗上飘着干枣。 吴暇喝着红糖茶,肚子内外暖融融的,疼痛减少许多。 寻隐将碗拿出去,不敢停留,脑子里搜索经期,知道这个时候的女人最好别惹。 吴暇坐起来看书,突然想起一事,不禁大笑,惹得腹部一阵不适。自己流血寻隐会流血,那这次也属于流血吧!寻隐那厮会不会也? 书看不下去,脑洞大开,想着寻隐那斯文败类的羞赧模样。 中午吃饭时,滴溜溜看着寻隐,连筷子都拿反了。 “嗨,你没事吧!” 寻隐面露疑惑,他没事啊。“没事。” “没事就好。” 第二日早晨,床边放着普通的布衣麻裤,还有一张能将整个人遮住的纱巾。 再看寻隐,浑身裹得严实,只露出眼睛。其实眼睛也不必露,对寻隐来说。 吴暇穿上轻便的衣服,拿着一小巧的布袋,系在腰带上。这次寻隐倒没为她梳头,吴暇索性披散着头,用纱巾缠上,跟着寻隐出发。 近来穿越时空隧道倒不吐了,只头有些晕,身体也开始适应环境了。 干燥,死寂,震撼,沙漠的世界。 吴暇掩住口鼻,手抓起细沙,看着它一点点被风吹散。 这次要带走的是女丑,也是以前所说的女巫。书中记载,女丑躺在地上,被十个太阳晒着,以手掩面。这次,她选择来这里,广袤无垠的大沙漠,是有何深意呢? “不是降神兽吗?她……”吴暇发出疑问。 “我所要收的,是不该存在于此的。只怕她比神兽还要难对付。” 哼,文不对题。 一直走,每走一步,沙子都要亲吻脚踝,留下深深的印迹。过不久,便恢复原貌,看不出有人走过。 太阳毒辣,衣服拧出水来,一会儿又被太阳晒干,吴暇与寻隐的距离越来越远。 寻隐停住,手臂伸出。吴暇借力继续前走。 路上有些死去的骆驼,还有运的货物,被沙子埋了大半。两人翻了翻,有干粮,还有一些西域的珠宝特产。 吴暇有气无力,希望能摸出水来,倒真让她摸出来,打开,是酒,安慰自己颇有收获,这味道,应是上好的葡萄酒。 寻隐扔过去水,吴暇摸,是温热的。 太阳终于舍得走开,暖风阵阵。温度下降些。吴暇挖着沙子,将找来的红薯埋进去,准备弄个别样的烤红薯。这样想着,口水都已经开始分泌了,细软的沙子磨的手舒服,挖了几下,出现一角布料。 吴暇撇嘴,向别处挖,一个黄色干瘪的东西,再挖下,猛喝一声,这是一个人的手呀!莫非自己挖到了女丑? 寻隐只是走过去将那露出的手重新盖上,“是路过这里的商人。” 吴暇明了,这女丑非带走不可。这奇迹般的大地,可是丝绸之路的要塞啊!若是每路过这里的商队都离奇死去,那经济将会衰退多少,文明交流又会减少多少! 这女丑此时在哪儿呢? 夜晚来了,这里昼夜温差大,吴暇瑟瑟发抖,将那马车点上火,寻隐又从外太空拿来两个贼厚的被子。两人围着火堆,别有趣味。 “晚上,女丑会来吗?”吴暇不停往寻隐那挤。 “你害怕”寻隐笑说:“不会,晚上是她最弱的时候。” “哦。” 两人围着火堆睡去。 骨头的咔擦声,一个女人躺在沙子里,手紧紧捂着脸,头发如疯长的杂草铺成天然的铺盖,指甲比手指头还要长。衣服看不出颜色,只觉一碰就会化成灰烬。 女人的皮肤干瘪,薄薄一层贴在骨头上。 “水,这些水怎么够我喝的?”像从地狱里发出的悠长声音。 吴暇惊醒,木棍在半夜灭了,冒着白烟。伸手将火堆挑着,被子挨着寻隐,懒懒睡去。 再次醒来,天空大白,一轮红日露出半个脑袋。 铃铛响,一个商队正过来。这是吴暇第一次看到骆驼,灵动的大眼睛,长睫毛,真是动物中一翘楚。 “阿尼!”一个领头人下骆驼,手放在心脏的位置。 吴暇回以礼仪,“阿尼!”又指了指自己,“吴暇。他,寻隐。” “阿布罕。”这人指指自己,招手,一个面目亲切,一看就是本国人士的男人走来。 “你们好。”那人打招呼。 “我们也是商队,遇到龙卷风,所有的货物都被埋上,骆驼和同伴都不知所踪,只有我二人在一块。请你们略施援手,带上我们离开这沙漠。”寻隐说。 分卷阅读34 “稍等片刻。”那人叽里咕噜给领头人说了什么,领头人点头,目光和善地看着寻隐二人。 匀出一头骆驼来,两人感激涕零。 “你直接变出一辆汽车来,多方便啊!”吴暇侧坐在骆驼上。 “拿不动。” 休息时间,两人倚着骆驼。吃他们给的食物。 吴暇看那个翻译不时看向这里,便笑了笑。那人走过来,大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之意。 “我打小便学外国语言,十五岁走南闯北。如今多在异国,只有在途中,能碰见同胞。” “唉,生活不易。”吴暇看着那人,突觉话题有些沉重,立刻拐弯,“你好是阿尼,那谢谢怎么说?” “沙布拉吉。”那人说。 “傻不拉几?”吴暇嘴角明媚起来。 “正是。” 正相谈甚欢,那边传来哭嚎声。 阿布罕背对着这面,整个商队的人围成一圈,跪在地上。 吴暇扫了几眼,悄声说:“是干尸,死的是他们的一个兄弟,刚才还活生生的呢!” 虽是头一遭看到死人,却并无多少惊骇之感。 今天难得没风,痕迹应该没消退。吴暇左右看,没有特别的脚印。 寻隐拉着她走,血腥味残留着,走了一刻,颓然停下,味道没了。 “这是塔里的习俗,族人死了,要陪伴三日。”那老乡解释说:“倒也稀罕,竟是这种古怪死法。” 三日,这可如何撑的下去!那女丑不得把他们都弄死! 吴暇看向寻隐,寻隐低沉着头,思索对策。这些人都是忠肝义胆之人,即使晓之以理,他们也不会离开的。 更可怕的是,不知那女丑是如何夺人性命的,此时是否还在不远处窥探。 等那边略平静下来,间或一两声忍耐的啜泣。寻隐走过去,对死者鞠一躬,对那领头人说出自己的猜测,大意为自己同行的伙伴应该也是这样死了,这附近有猫腻,让他们戒备些。那领头人点头,目光又落到尸体上。突然站起来,说了一通,语气义愤填膺。 老乡尽职地在一旁翻译,“不管是什么东西,兄弟的仇一定要报。” 那一群塔里人不吃不喝,守在那里,睡觉也在那里。听老乡说,这个死去的年轻人他们并不熟,才刚在一起同行几天。情深义重,莫过于此了吧! 吴暇又缩进那个厚被子里,明天,须更小心谨慎才是。 寻隐则静坐在沙子上,回想着那个女丑活着时的样子。整日裹着脸,不以形貌示人。听附近的百姓说,其丑陋无比。被那怨毒的眼神看了,要倒霉的。 女丑日日待在屋子里,密不透光。无人卖给她菜,她只能自给自足。但是每当她为种的蔬菜快要成熟了而欣喜不已时,某天起来门前荒芜,菜被猪啃了。捡着破叶子,思索自己为何要出生。也不敢怨别人,只怨她的娘。身为女巫,就是贱!一日日下去,饿的前胸贴后背,抓住一只鸡,杀了,直接茹毛饮血起来。吃得痛哭流涕,吃得飘飘欲仙。 邻居闻到了血味,脸色大变。 女丑开门时,看到众人拿着锄头菜刀。吓得昏了过去。再醒来时,躺在地上,十颗太阳齐齐照着她。想动,却又动不了,她捂着脸,不敢再松开。 寻隐那时在干什么呢?和众山神一样,接受人民的厚待。听到女丑一事,只觉稀罕,未放在心上。却自忖那是别人所管的地域,不可横插一脚,破了规矩。 那女丑就活活炙烤而死,一直待在此处,聚怨成灵。 思想的迷药,是比真枪实剑还要可怕的。 夜晚刮起了风暴,吴暇探出头,那些人围坐着,姿态虔诚。老乡则钻进马车厢里睡觉。 早上,天气雾蒙蒙,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央着寻隐变出好吃的来,寻隐递来干巴巴的粮食。 吴暇一把拿过来,指甲划掉对方一层皮。皱眉咬,松软,这是肉夹馍。吴暇眼珠发亮,这寻隐还会这招。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暖心如寻隐,又递过来一杯红枣莲儿粥。 “老乡,你吃的啥,恁香?” “干粮。”吴暇擦着嘴,“掺了点调料。” 吴暇寻隐挨着他们做下,调侃道:“沙布拉吉。” 寻隐面色凝重,对大家说:“小心。” 老乡赶紧翻译:“嗨起来!” 寻隐和吴暇似中了闷枪,嘴角不适时地抽搐一下。 “啊!”一人大叫,在地上乱爬。 众人看去,惊骇。只见那人慢慢干瘪下去,短短几秒,就成了一具干尸了。 “女人的手,长指甲,不时从地面冒出来。”吴暇看着脚下,声音断断续续,吓得不轻。 那手松开了死去的小伙,五指活动了下,又继续乱窜。 “所有人围成圈,手伸到哪个人脚边,便把他架起来。” “好主意。”领头人赞许,赶 分卷阅读35 紧围成圈。 那手伸到一人脚前,那人立刻蹦起来,旁边两人用力提着那人,众人舒口气,效果见效。那手在周围抓了几把,什么也没抓到。突然又出现在对面的人的脚边,那人赶紧向上蹦,一头冷汗。 “嗨起来。”一人紧张地喊道,声音对着吴暇。 吴暇一时没反应过来,却是寻隐,借着身高优势立刻把她抬起来,原来刚才那魔爪就在她脚后跟处。那手又突然跑到旁边,亏的是寻隐,反应迅速,立刻飘起来。吴暇和那边的人没感到什么重量。那手又回到吴暇这,吴暇立刻蹦起来。这回低头看,花容失色,两只手爪都出来了。 众人神经紧绷。 “大家把腿叉开下,增大面积。注意看自己脚前和脚后就可以了。有危险就喊小心。”寻隐说。 翻译声音抖着。 幸亏大家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吴暇有寻隐帮衬着,也不拖后腿。 于是长达两个小时的“嗨起来”真的很嗨,众人确定那女巫走后,长舒几口气,胳膊再也抬不起来,趴到地上想来个地老天荒。 女丑 死两个兄弟了! “白天休息,晚上行走。到了有人家的地方就安全了。”寻隐说,观整场,只有他坐着,像个没事人。 “可是,我的兄弟……”阿布罕憨厚的脸上现出难色。 “不走,只会牺牲更大,你们斗得过他吗?”老乡适时助力。 就这样等到了夜色,众人出发,无精打采,心有余悸。阿布罕坚持要带着那两个苦命兄弟,不能让他们留在异乡。 走了几个小时,无力。快到白天的时候,轮番休息了会儿。 吴暇想到一事,“是不是只要脱离地面就行了?” “不是,能阻断她的只有空气。木头,人体,沙子等都是介质。” 领头人阿布罕突然过来,语气温柔又带着严肃,“沙布拉吉。” “沙布拉吉。”团队都来了,寻隐收到一连串的“沙布拉吉”。 吴暇又感动又好笑。 “那这次的女丑该如何对付?”吴暇喝着热粥,在别人看来她是在津津有味地吃着干粮。 “不知道。” 吴暇不敢相信耳朵,“你说什么?” “不知道。”寻隐又重复一遍,声音不慌不忙。 她来了,寻隐召集大家,众人围起来,脸色紧张。 那手伸出来,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短短十几分钟,众人汗流浃背。那手似乎也累了,缩进去好久没出来,众人心里捏一把汗。 在沙地上,一块地方动了动,先是头发,然后是脖子,身体。就那样躺在地上,双手捂脸。又直直站起来,头发拖地。 “快跑。” 众人四散,那女丑踏着沉重的脚步,缓慢跟着。 “都向这边走。”领头人洒泪两个兄弟,带走其他弟兄们奔跑。 吴暇被寻隐拉着,不时回头看一眼。心里疑惑,为什么要遮住脸呢 “水,给我水!”女丑声音楚楚可怜,似奄奄一息。 “哈哈哈,我要喝光你们的血。”恨意滔滔。 众人没命跑着,那重重的脚步声成了噩梦。一个人脚步踉跄一下,倒在地上,听着近在眼前的声音,吓得起不来,小声哭了。 吴暇回身,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寻隐瞬间过去,将孩子从狼爪里带走。 期盼天快黑下去,长途跋涉只有特殊训练的军人能挺住。即使求生的欲望强烈,还是有一位死了。 那女丑饱食了一顿,又贪婪地赶上来。 太阳终于落下去,女丑停下。众人又向前赶了会儿,都累的仰天倒下,却又惊恐得睡不着,不知生命还能坚持多久。 “吃东西吧!”寻隐跟着老乡,简单学会几句塔尼语。 众人接过食物,这才又活了过来,竟觉自己吃的是人间至味,低头看,干粮。 吴暇更是腹痛,腿疼,浑身都疼。寻隐面对吴暇,倒是手足无措起来。 “需要吃药吗?” 吴暇闷声不吭,寻隐摸索着,吴暇已经缩在被子里睡着了。将附近找来的木柴点着,温暖了许多。 好久,旁边动了动。 “吴暇?” “嗯。”声音似飘出来的。其实,寻隐本可以抱着她的,只是执拗如她,潇洒拒绝了。刚才也没睡,只是疼得难受,又不想表露出来,打自己的脸。 几步外,阿布罕看着天空,心情悲痛。他的兄弟们,愿在天国安息。 “对不起。”寻隐真诚地道:“把你卷进来。” 这是第二次了,吴暇不知为何,不舒服。 “我饿了。”吴暇有气无力,权当没听到。 寻隐忙将最美味最健康的食物摆在吴暇面前,又送过去一个暖宝宝。 快到人烟处了! 再害怕也 分卷阅读36 要闭目休息会儿。 天快亮时,众人开始了长跑,女丑的脚步声又开始响起。踏,踏,踏。 寻隐将吴暇拎起来,像提着小猴子一样,吴暇觉得太丢人,挣扎着。 “别拖后腿!”寻隐厉声说道。 吴暇不动了。 众人跑啊跑,体力透支,大脑混沌。 “房子!”老乡感动得似见到了天堂。 众人涌进去,惹来屋里人尖叫。吴暇看着自己这一群人,架势像是土匪强盗,忙挤出笑脸,眨眼卖个萌。 这是一个小村庄,立足于沙漠。吃穿用度是每月外出采购,妇女男人们做些活计卖出去。近来也听说怪事,那条路被侃称为“死亡之路”,没敢再去,反正还储存了不少食物。 这次语言是彻底不通了,只能用手势沟通。 女丑来到门前,刺耳尖叫,又呆站着许久,落败回去。 这里的人从最初的害怕变为过度的热情,整个村的人都出来看热闹,大方地将储存的食物拿出来,招待他们。 众人有劫后余生的感觉,惶恐又惶恐,对着苍天感激起来。 分住在各家各户,寻隐吴暇住在一对中年夫妻家,他们有一对儿女,女孩已出落得漂亮大方,男孩尚在幼年。 夫妻两人误以为他们是夫妻,只准备一间房,干净整洁。两人都没争辩什么,睡在同一个屋已成了习惯。 寻隐手放在门上,这女丑果然怕门。 吴暇看着门,也在思考,女丑为何怕门呢? “现在,我们有了优势,门,但是能躲避女丑,却收服不了她。” “我已知道收服她的方法。只是这次还得辛苦你。” “行了,你是大爷,听你的。”吴暇不想跳到上一桩事情。 寻隐缓缓说着计划,吴暇面色由不解到愤怒最后化为悲哀随紧促的呼吸流走。 “可以吗?” 吴暇轻轻嗯了一声。 白天众人都不敢出去,只有晚上才三两聚在一起,解闷。 “你们有制服女丑的办法吗?二位不凡,定是来降伏这怪物的,若降伏她,可否由他手刃?”阿布罕带着翻译前来夫妻家。 寻隐摇头,“万事不一定,那不是手刃能解决的。” 阿布罕懊丧地回去,撞倒这家的女儿,忙低头道歉。 那女孩羞涩地低头,径直跑了出去。 深更半夜,吴暇腹痛,出门找个隐秘的地方上厕所,正如厕,手在地上涂画以打发时间,一缕头发划到手背上,挂上去,头发到了半空又下去,吴暇又撩了一次,还是没有成功。 心里陡然一凉,手立刻出了冷汗。提上裤子,鼓足勇气一点点抬头,捂嘴制止惊叫。 那女丑就躺在离这五米处,之前竟没看到。一动不动,应是睡着了。吴暇站起身,有种想要细看她的冲动。 一步,两步,实在的沙漠走出了如履薄冰的感觉。 走到女丑身边,气不敢喘,见女巫丝毫未动,胆更大些,蹲了下去。 看着那被大阳晒的干裂的身躯,轻轻叹了口气,这大概是最痛苦的死法了。 女丑依旧掩着面,有什么不能让人看到的 总是这样,被恶意埋葬,却要拉着自己陪葬。本来无辜,现在杀了这么多人真有些可恨了。 被什么拽了拽,吴暇低头,两个指甲正捏着自己宽松的裤脚,再一抬头看,女丑一手遮面,一只眼睛正冷冷看着自己。 吴暇吓得魂要飞了,立刻跑,不敢回头,裤子被死拽着,那女丑快要站起来。此时求救,众人出来的时候自己早被吸干了,索性赌一赌。 吴暇坐在地上,解开裤扣,借着拽力,裤子成功脱身。 边跑边把褂子系在腰上,看到门,脚步飞过去,撞到一个结实温热的胸口上,方定下神。 “女丑在外面!”吴暇喘着气。 寻隐出去,倒是半点女巫的气息都无。在外面待了好长一会儿,才回去。 吴暇还没睡,寻隐张嘴又合上,一杯奶茶聊表敬意。吴暇握着奶茶,掌心热起来。 “刚刚,你怎么在门口?” “和你一样。”寻隐语气带着愠怒,“真是不要命!” “命这东西,我本不在乎。对了,劳烦给我变条裤子吧!那条被女丑看上抢走了。” 两人聊的咸淡,再睡时却是很快进入梦乡。 沙漠上,还有一个身影在踽踽独行,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也许是笑声,也许是骨头摩擦。 竟然有人为她叹息,天大的笑话,哈哈哈! 被孩子玩耍的声音吵醒,大人呵斥几句,孩子们安静下来,不一会,又渐渐转高。 “你是谁啊!” “妈妈的女儿。” “你妈妈是谁?” 女孩指了指墙上的照片,笑了笑,纯真可爱。 吴暇也笑,庆祝她的心被打碎了。那是 分卷阅读37 多少岁来着,十岁还是十一岁,对,是十二岁,她的本命年的生日。 门铃响,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口,打扮得像个公主,虽然不认识,还是让她进来了,反正她不会是童话故事里的女巫,让自己沉睡几十年。 头上贴着个什么东西,凉凉的,接着又拍起自己的脸。 “寻隐……”吴暇怒瞪,“找死啊!把你的爪子拿开。” 寻隐知趣收手,“都在等着你吃饭呢!” 吴暇这才回到现境,飞速收拾自己。 他们围坐在一块大布边,默默等着。吴暇对每人都笑了笑,发现他们都带着一种了然的神情。夫人带着羡慕,丈夫看着夫人,眼里带着温火,女儿则目光探索。只有儿子盯着食物咽口水。 吴暇明白他们误会了,昨夜,把他们吵醒了吧! 看着寻隐已经吃饭,不知所以然,这尴尬也只能自己来承受了! 吃完饭,阿布罕又来了,如影随形。寻隐无法,让他睡上一觉。 “吴暇,女巫没抽你血。” 吴暇停住脚步,静待下文。 腿走麻了,也没有下文。说完了? 烈日当空,一座座沙丘绵延起伏,女丑就站在那,背对着他们,仰面对着太阳。 “女丑。”寻隐站在几尺远的距离,“跟我走吧!你这恨意是错的。” 女丑转身,从腹部发出声音,“还没抱好仇呢!等我把我的身体缺少的水分补好,我就乖乖跟你回去。让我算算还需要多少人,嗯……”女人身子动了动,衣服掉些渣子,“一百多个就够了。哈哈哈……” “昨夜,有个女人跑到你身边,你没伤害她!” “那个傻缺女人啊,我可不屑喝她的血,免得沾一身的傻病。” “女丑,你不忍。”寻隐又前进几步,手放在女丑干瘪的手上,“有什么不敢见人的,怪只怪倒霉。如今我们都一样。不信,你去敲门,准有人开,笑脸相迎。” “你怎知道?”女丑声音从嘴里发出,沙哑难听,像生锈的铁相磨擦。 很好,动摇了。 “我和你曾经生活在一个时代,听别人说过你。对不起,当时只眼睁睁看着,我也算得上加害者。”寻隐诚心诚意,“我后来听说,你在那被晒成了雕像,搬不动,砸不碎,蚀不化。那些伤过你的村民夜夜做噩梦,都未寿终正寝。” 女丑手颤抖起来,说不上的难受,是解脱了还是如何? “他们活该,没有一个人肯接受我,从小看着我长大,每去敲门,躲我如瘟神。我要找人为我陪葬!” “不,跟我走,你会得到结果。”寻隐将女丑的手从脸上拿开,拉着她的手腕走。 荒芜一人,来到村口,女丑畏缩起来,不停向后退。手挣脱开,捂住脸。 “这般胆小,永远不会知道世界的变化的。”寻隐叹口气。“你原本的样子,能变出来吗?” 寻隐拉着她挨家挨户敲门。 “这是我妹妹,你们喜欢她吗?”寻隐不知何时偷偷学会了这里的语言。 女丑低着头,身体发抖起来。 “可怜的孩子,别害怕。”一个中年女人张开怀抱抱住了女丑,轻轻抹着泪水。 “好漂亮的孩子,脸侧弯弯的月牙很特别。”老人笑着说,“这孩子婚嫁了没?我家儿子要不要见见?” 女丑听到那特殊的标记,心里立刻蒙上灰,听到后面又不禁脸红起来。 “姐姐,和我们玩吧!”一个小女孩拉着女丑的手,“你看着好悲伤。” 女丑抿嘴笑,不敢说话,怕破坏了这美好。 太阳渐渐落下,寻隐松开手,问“你看到结果了吗?” “死后便再无法结果,今日这样,我已满足,怪只怪,生在那时那地吧!我无力去爱更别说去狠了。”女丑亲吻沙漠,慢慢随风飘散,成了风沙。 寻隐闭上眼睛,手抖起来,膝盖着地,堆了个沙丘。上面插了个木牌。 风强烈,却吹不动它一丝一毫。 你竟胖了 “女丑呢?”吴暇劈头盖脸,这家伙坑了自己一把,本来说好一起去,走了一半路,没了知觉,再醒来,躺在屋子里。一封信躺在手腕下,让她把塔尼商队的人都弄晕,尽快! 吴暇拿着糖果,笑眯眯地请他们吃糖,任务完成,累得腰酸腿疼。最后,糖多了一个,看着泛着粉红色的糖,扔进嘴里,悲剧了,错过了。 “走了。” 吴暇想着走了的含义,没说话。 “你们过分。”阿布罕醒来,气急败坏。 “她不在了。”吴暇说。 夜晚,整个村庄都热闹起来,这好像是个盛大节日。围着篝火,唱歌跳舞,男人还要摔跤。 “那个女孩呢?”有人问。 “走了。” “去哪了” “很远很美的地方。” 分卷阅读38 “哦。”那人有些惋惜。 吴暇看这两人,寻隐什么时候学的小语种? 吴暇被几个当地女人热心打扮起来,头发编成一个个细细的辫子,脸上抹上浓浓的腮红。穿上传统的长裙子,上面缀着五彩的珠子。 敲着乐鼓,盛大的宴会开始了,刚开始是一起跳舞,后来变成男女对跳,吴暇和寻隐应和着动几下,和这气氛格格不入。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是相亲大会啊!” “塔里人的商队要减人喽。” 吴暇向那边看,商队里的人都无落单,那可爱的姑娘正在教阿布罕跳舞,老乡和另一位姑娘眉来眼去,形容滑稽。 遂笑回:“确实。” 更晚些,是男人秀魅力的时候了,据说,在这一夜,谁是第一名,就可以指定一个女人陪他。 两人离篝火远远的,吴暇看着月光,“你知道沙漠为什么这么美吗?” “因为有一口井,我也看过《小王子》。”寻隐小孩子气地回答。 吴暇默然。 远处一片欢呼,一个肤色黝黑,血气方刚的本地小伙子高举双手,扬着胜利的姿势。绕着众人走一圈,看到远处蓝点闪耀,走过去,看着一个女人,轻轻浅浅地傻笑。 她,就是她了! 众人也过来,起哄鼓掌。 两人无语。那人过去要抱吴暇,寻隐起身,“还没和我比呢?” 吴暇撑着膝盖,怜悯地看那眼光不错的小伙子,倒霉的孩子! 寻隐三两下把那小孩打倒,众人喊着“跳一个,跳一个。” 有大胆的女生在旁边跳舞,铃铛叮当作响。寻隐充耳不闻,径直走到吴暇跟前,抱在怀里,回到屋中。 众人又开始跳舞,彻夜不休。 刚进屋,便把吴暇发下,纳闷地问:“你竟胖了!” 吴暇听闻此话,落地险些没站稳,弱弱地解释:“衣服重。”还不是你天天拿好吃的喂的。 “又该走了!” “怎么,不舍得” “切,困了。快回那个破屋子,我要睡个好觉。” 吴暇将食物吐出来,已轻车熟路,没感觉了。白猴儿不见踪影,地上放着香蕉,应该藏在某处,真记仇! 两人坐在地上吃香蕉。 “你不能吃凉的。” “一个没事。” “我这有热桃子,又大又鲜,吃不吃。” “吃。”吴暇伸出手,捞了空。 一个毛绒绒的白爪子抱着桃子啃起来,咯到了牙,一看,手里是个石头。 两个人笑起来。 白猿气得蹦来蹦去,又觉不符合儒士风范,忙站定,毛爪扶额,缓缓摇头。 准备看他们的反应,不料一个个香蕉皮袭来。 这边日在中空,两人都疲乏,沾到被子便睡熟了。 从此,那些出去采购的商队,多发现一座无名的坟,莫名想停下来伫立片刻,隐隐觉得,这个坟冢,保佑着丝绸之路。 无恶 “死人了!”一个渔夫跌坐在地,惊恐地瞧那捞出来的头骨,头发还搭在上面,掺着绿色水草,向下滴水。 衙门赶来,又捞出大大小小几十具尸体,皆是骷颅。百姓闻讯,都围过来。 这失踪的几十户人都找到,只是无法辨其相貌,不知该抱住那位痛哭,拉那位下葬。 扈大娘倒是一眼认出了儿子,那罕见的少白头,此时应为庆幸。 刘大拴认出自己苦命的爹,六个指头。 其他人有的凭身材认出些,有的就靠直觉了。 那姗姗来迟的老仵作惊叹不已,这骨头上一点肉沫组织都没有,真个稀奇。 衙门大人想破了脑袋,只期盼碰到个仁杰青天之破案高手。发布悬赏令,破此案者赏千两。 虽加大巡罗防守,还是有人突然消失,再找到时一片白骨。这作案人日益猖狂,弄得人心惶惶。 这日,来了两人,揭榜破案。知府大人看二人,问怎个破法?其中一人说将极好之人监视起来。知府大人手拍桌子,两人被拖出去。 “什么破主意?”一个小厮模样清秀,看着身边的翩翩公子,苦口婆心劝道:“说话不能说一半!” “我是想试试这知府大人的脾性,咱们破案不是一时半会,能快马加鞭完成的,这大人话都没听完,就勃然大怒,不可依靠。” 小厮搀着公子的胳膊,“你总有理由。” 这小厮是吴暇,公子当然是那位了。 吴暇看着路过自己的人,碰到乞丐不敢施舍,唯恐那乞丐是吃人的怪兽。 “他在这儿吗?” “它太强了,此时应该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将气息隐去了。” “这次,怎么破?” “无恶。” “这怎么可能。” “将实体杀了, 分卷阅读39 会立刻寄生在恶人心中,并占据恶人身体,于他而言,不过换个躯壳。” “我将这县布阵,只要这县内的人都是好的,至少坚持一小时,那恶魔自会消散。” 吴暇不自觉抓紧了寻隐,这次好难啊!不生恶念,可能吗? “他为何不干脆杀了我俩” “他只知道我们来了,还没找着咱们。”寻隐来到一处田地,踟蹰着,蹲下又起身。 磨磨唧唧,干啥呢?吴暇顶着炎炎烈日,地上的土倒是不错,黑土地,长出的庄稼定颗粒饱满。灰尘铺天盖地而来,吴暇忙遮脸,身上脏透了。 伸手要拍,寻隐止住,“那穷奇有洁癖,身上脏点,不吃你。且这灰尘可以遮去外来人的气息,即使碰到他,不会立刻发觉。” 吴暇停下动作,反应过来,“刚才灰尘是你弄的” “嗯,这样你比较舒服点,我想。”本来准备抓一捧灰洒在吴暇身上的,着实怕她炸毛。 说着,又来了一阵风,吴暇吃了一嘴灰。 “这样均匀一点。”寻隐理所当然,“我也受了。” 幼稚,吴暇直接在地上打几个滚,头发拽几下,碎发铺盖在脸上。这家伙,太小瞧她的作战能力了,区区涂灰算什么。 寻隐背过身笑了,幼稚,非要多此一举来证明自己能耐。 客栈是容不下他们,看到两个脏兮兮的人,穷酸模样,有钱,他们也不收,会把本来的客人赶走。 寻隐二人虽钱多得可以包下整个客栈,也不想便宜了他们。 折腾了一天,两人坐在一角歇息。 “哎呦。”吴暇头被什么砸中,一看,是一枚铜钱。竟然,施舍,是可忍孰不可忍,吴暇瞄准目标,又讪笑着收手,小孩子,放过一次。 寻隐却是将石头砸到大人身上,那大人回头看,无人,抱怨一阵,牵着孩子走了。 一辆轿车经过,窗帘露出条缝,定是里面的人在向外窥看。轿子停下,一个纤弱的人儿被两个小厮搀扶着出来,形销骨立,脸色苍白,一身白衣道是公子世无双。 吴暇看着那瘦弱男人正向他们走来,不由得一阵紧张,寻隐却是抬着头,将那白衣袖又在地上蹭了几下。 闻附近有一避暑山庄,住着一活菩萨,路上遇着穷人,施舍两个钱财,遇上无家可归之人,带他们去自家居住。整个县都云梁公子是天上谪仙,人中龙凤。只可惜身体有不足之症,已至弱冠之年,还未娶亲,这方圆八里街的姑娘都争着嫁与他,他却一一婉拒。 “两位仁兄,为何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梁辰声音也似人般柔弱。让回答之人不敢高声语,恐惊眼前人。 “我本想上京赶考,不料被人抢了,全部家当都没了。”寻隐摇头,表情黯淡。 “不如先去我家住几天。” “可以吗?”寻隐两人欣喜若狂。 “当然。” 两人就这样和梁辰坐在了对面,这是吴暇第一次坐轿子,只是乐极生悲,想吐。 忍,我忍,吴暇咬着嘴,眼泪要下来。寻隐想起什么,将肩膀伸了过去,似有魔力,吴暇睡着了,还坐了个美梦。 在她大学时,乘长途汽车去学校,每次都痛苦不堪。只有睡觉能缓解头晕,偏怎么睡都不舒服,幻想着要是旁边有一个厚实的肩膀该多好啊!就是从那时候起,吴暇改变了单身论。 “这是你夫人”梁辰笑问。 寻隐微惊,也大方一笑,为以后方便行事,索性回答:“是。” “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梁辰得意,“我素来眼神极好。虽尽力掩饰,然那睡颜之憨态只有女子有。我看她在你肩上睡得这样安稳,不是心上人便是结发夫妻。” 寻隐心里发笑,面上露出欣赏之色,“我夫人担心我吃住不好,遂乔装打扮伴我同行。” “还未问仁兄姓名。” “寻隐。” “在下梁辰。” 吴暇迷糊醒来,便听到这繁琐的寒暄,又继续睡。 这梁辰却是个土豪,拥有一座偌大的避暑山庄,上上下下几百口人。 安排两人住在一个院子,院子宽敞,里面石榴花开的正艳,一颗槐树下立一个石头棋桌。 吴暇万没料到,当个乞丐还能住上豪宅,这人生真是开挂。 一个小丫头在烧水,吴暇忙止住。两人只将脸擦了擦,换了身衣服。 饱食一顿,被那梁辰邀去聊天。 还有几个年轻才俊在那儿,闲庭散步,高谈阔论。原来这梁辰还效仿古人收些门客。 “近日这食人案诸位怎么看?” “是那传说中的穷奇降世。”冯什道,此人着一身青袍,圆眼扁鼻,嘴角边长一红痣。 “穷奇我看不过是一个团伙恐吓人心。”李子画道,这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行动却老成持重。 “你没看到那骨头,干干净净。”陶青道,胖大的 分卷阅读40 身子一颤一颤。 “你厉害,你拿给我看看。”李子画说:“业余芝麻官儿。” 陶青脸上的肉揪成两团鼓起来,“小屁孩,懂什么。” 梁辰无奈,与冯什对视一眼,恰逢看到来的二人,忙介绍。 “这是吴兄。”梁辰看到吴暇着男装,不好挑明。 好一个七窍玲珑心。 众人就在这长长的路上散步,夜间露气带着花的香味,甚是宜人。 “寻隐兄可听闻最近的白骨案没?” “听说了,只觉这非人力所为。” “不知还要死多少人。”梁辰叹气,愁容满面。 “梁兄总是如此,真个生厌。”冯什摇头,走了,那两人也离去,只剩梁辰一人和吴暇两位。 “见笑了。”梁辰走到一处亭子,吹起玉笛,对月感伤。 两人没啥艺术细胞,深感无聊,强撑着听会儿,便溜回去睡觉。 却不知这县城一夜之内大变模样。 寻隐睁开眼,拽起吴暇便走。转眼来到县城,许多街贩待在家里,乞丐变劫匪,好色者闯进姑娘家将姑娘抱走,贪财者抢钱,恶性放大。你偷我只鸡,我偷你只鸭,你见我时吐唾沫,我踹你一脚。勤劳是可怕的美德,再没人缝衣服砍木头。 吴暇两人站那成了异类。 拉着寻隐躲起来,以免被人扫劫。 倒还有一些人紧闭门锁,休养生息。寻隐此时真是无力,所有的力量都用来将城封印住。 此时也不能暴露,否则前功尽弃。 吴暇热血涌上来,恶人还是不多的,待她稍加惩罚。 “我不能使用神力。”寻隐说,“不过我练过几年功夫。” “好。”吴暇牵着寻隐见着那放肆者便痛打一顿。吴暇在边上看到过瘾,时不时伸出袖子给寻隐擦汗。 傍晚,两人筋疲力尽地回到山庄。 “仗剑夫妻走天涯啊!”梁辰看着两人的模样,大声感叹。 “外面乱成一团,梁兄还如此淡定。” “表面淡定而已。”梁辰这才正色,请两人坐下,亲自斟茶,“这次是大灾,今早醒来,额头上贴一纸条,曰善者必为我食,恶者必逞英雄。想是所有人都被贴上纸条,一夜之间,悄无声息进来,发事者绝非善类。”梁辰喝着茶,像在说别人的事。“你说学什么不好非学恶呢!还号召我们,没想到还有人应允,嘿呦我这暴脾气……”梁辰拍桌子,茶杯震得摇晃。 “梁兄,我们战斗一日,实在劳累,就不和你聊天了,改日改日哈!”吴暇搀着寻隐如点燃火箭溜走。 半夜尖叫声此起彼伏,婴儿啼哭,又平静下来。只有婴儿能再次睡着吧! “血腥味。”吴暇在黑暗里,两人一人占一个被子,一人睡一头。想必寻隐早闻到了吧! “睡吧!”寻隐低声说。 刀子嘴 吴暇翻身,过会儿又起来,想了想通报下,“上厕所。” 这月事拉长了,须得好好调理调理。月光在门上留下影子,吴暇倒懒得点灯,借着月光,仔细盯着脚下,开门,血腥味更重,吴暇站在门内,怔怔看着脚下,嘴虚张着,半响关门,缩进被窝里。 这受的什么罪啊! 那应该是一个人的腿,啃了大半,血还冒着热气,将门前的土地染成黑红色。 最近上厕所老是碰到事。 大早上,外面传来砸门声,疯笑声,痛哭声。吴暇拉着寻隐避开残肢断腿,来到街上,恶人顶着昨日的伤疤更加猖狂,又新增了许多恶人。连那官兵都束手就擒,贴榜查伪恶者,杀无赦。 城门多日不开,消息漏不出去,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皇帝对此漠不关心,穷酸小县,还能掀起什么浪花! 吴暇看到那群官兵中有一人前日见过,这肥胖身材只此一位。只是白日看又胖了许多。 一双手将他们拉进破屋子里,回身一看,这人前日也见过,小孩李子画。 “你们两个傻愣愣站那里干什么,找死啊!”李子画出口就是教训。 “待在这还是会被找到。”吴暇顶嘴。 “装坏呗!你们配合我,咱们打一架。” “小屁孩儿,你还嫩着呢!”寻隐却是在地上滚了几圈,冲了出去。“大人,给点饭吃吧!”手在他们身上游走,不客气地又捏又掐。 “滚开。”这官兵倒是个好官兵,没有挥刀弄剑的,门内两人也跑出来,满脸泥污,贪婪地看着官兵。 “走,这几个一看不是好人。”众人都走开了,只有那胖子一脸纳闷,看着那脏模样,没了兴致。 “算你们聪明。”李子画抱着手臂,头昂得像白天鹅。 “刚才那胖子怎么不认识咱们似的?”吴暇纳闷。 “就那种人,哪里吃香去哪,前几日才来这里,几日就混成这样了,暗地里下了脏功夫。”李子画不屑。 分卷阅读41 “前几日可有人和他一同前来?”寻隐突然对这来了兴趣。 “有,就那个狗模狗样的冯什,整日勾搭梁辰哥哥,我梁辰哥哥才看不上他。”李子画看那官兵走远,“没其他事,我走了。” 这孩子,知道的太多了。 街角,一个中年痞子,拉着一个姑娘不放手,她的爹娘抱着女儿,求那痞子高抬贵手,那痞子似已魔怔,眼睛盯着姑娘流口水。 就这样一直僵持着,恶人来帮忙,说好胜利品要均摊,爹娘被拉着,要送给官兵。 寻隐拉着吴暇,吴暇倒是乖乖跟着走,心里闷闷的,想着,自己要是那个姑娘,可是真惨。又为自己庆幸的心理感到羞愧。 走了一半,吴暇停住,“不能救吗?” 寻隐停住,感觉到那颤抖的心脏,拿你怎样才好? “你在这儿不要动!” 寻隐跑回去,那姑娘还在挣扎着,将那三人横扫一腿,根根踢在那要害上,其他恶人看到,也来了,加入进来,寻隐渐处弱势,头被砸到,看不到,听不到。手茫然的伸出来。 “寻隐!” 吴暇在喊他,这熟悉的声音挽救了他,全力跑,跑。 “寻隐!”吴暇将手伸出喇叭状喊着,这么久都没过来,心里慌了,那几个人隔着门缝看着她,不怀好意。吴暇呲牙咧嘴,脚在地上随时准备飞奔找他。 终于看到了他,鲜血淋漓。 “快,快跑。”寻隐牵着吴暇的手,来梁辰的避暑山庄。 梁辰将二人请入密室,这是暂时的安全场所。 吴暇小心替寻隐包扎,他能为了一句话去赴汤蹈火,这一次次的冒险之路她也无怨了。 “这是白虎膏。涂在皮肤上一天就好。”一个稚气的声音说,不用看,定是李子画。 “这密室还有人知道吗?” “还有冯兄,我带他来过一回。” 寻隐冷笑:“你是惹祸上身。” “梁兄,你认为自己是好人吗?” “我以前不是,现在几年幡然醒悟,兴起好事来,只是好人还不敢称。” “哦,梁兄是如何悔悟的?” “那几日,噩梦般的日子。每日我的爹娘,哥哥姐姐像跟屁虫一样挨个跟着我,对我进行说教。他们都是文学爱好者,一草一木,一举一动,都成为针扎在我身上。我受不了,和他们骂起来,他们更是激动,骂得我痛哭流涕。每日耳边嗡嗡作响。做梦都是梦到自己下了十八层地狱。从此痛改前非,才终于摆脱这声。心再也顽皮不起来。想想他们是真厉害。”梁辰咳嗽起来,“我以前是个身强体壮的孩子,现在弱柳扶风,这药还是有些副作用。” 寻隐任由吴暇给他抹药,脸上笑出来。吴暇撇嘴,这货是个受虐狂。 听那梁辰所言,倒是生出一个主意,虽天马行空,但妙不可言。 “梁兄,你还得当回恶人。” 梁辰面露疑惑,“此话怎讲?” “兄弟,这回你可吃得爽快吧!”冯什擦着嘴角的血,手用帕子仔细擦干净。“我够不够义气?” “哼,咱们之间讲什么义气,不过各有所需,一起联手,将那碍事山神除掉。” “在这之前,我想去看看我们的好友。” “那你去吧,我继续享受人间至味。” 两个家伙发出奇怪兴奋的叫声。 “梁兄,你果然在这里。” “冯什,外面这么乱,你倒不怕被劫了去?” “梁兄啊,实话告诉你吧,我是穷奇。”说着张出獠牙。 “真的?我可以摸摸这獠牙吗?我仰慕你许久了,可以给我签个名吗?你这相貌是变出来的吗?真是好精致啊!我……” “够了。”冯什捂着头,别耽误我进食,看向后面瑟瑟发抖的三人,三人对着墙,只能看到后背。先吃那个好呢?这个小的吧!细皮嫩肉,拎起来,看到一脸鼻涕眼泪,手抹着,伸向冯什,冯什忙后退,一把将小孩扔出去,倒胃口。 擦手。 “唉,穷奇大人,你这策略不对啊!那恶人把好人都欺负死了,你吃什么呀!” “就几天就行,能死多少人?” “您觉得是站在你这边的人多还是那边的人多?” 穷奇踱步,拍桌子,被那家伙耍了,“依你怎么办?” “把好人赶紧聚集在一起,保护起来。” “怎么聚集?” “您可是恶人的头头,” 不过一会儿,梁家一间屋子挤满了人,那些恶人把外面挤满,骂骂咧咧的。 “这里交给你了,我有事离开一趟。” “穷奇大人,你快过来,你还没给我签名!” 吴暇、寻隐和李子画也被带到这里,看着这里的人样貌气质倒没大区别,和外面的喧嚣不同,这里安静极了。 晚上,梁辰遣散那些人回去,当着那些人的面将门 分卷阅读42 锁上。 第一次为师,颇为忐忑。 “各位心地善良的人,我今日要授于大家活命之道,只有都成功了,才能将那穷奇打败。”一个喇叭在洞里伸出来。“那就是贬他,咒他,嘲笑他,可怜他。 穷奇在半夜归来,有些受伤,抓住一人便喝起血来,其他人面无血色。 明天这一战,要赢啊! 穷奇醒来,一碗汤在眼前,热腾腾的血,请慢慢享用。 “大人,我觉得好人在一块得隔开,他们企图自杀。不如让几个恶人看管一个好人。” “依你的。” 梁兄端着碗出去,心里得意。 “你怎地这样积极,莫不是有阴谋?” “哈,被看穿了。穷奇大人英明神武,再给我签个名呗!” “走走……”穷奇厌恶地招手。 平均两三个恶人看管一个好人,这穷奇最多老实两个小时。同志们,开始吧! 李子画被两个大汉围着,一个虎背熊腰,职业是屠夫,一个平凡酸秀才。屠夫正摩拳擦掌,准备将他揍一顿。 “我饿了。” 屠夫手拍了下子画的脑袋,子画顿时眼冒金星。“死到临头,还想着吃呢?” “你个屠夫,没事不好好干活,瞎出来得瑟什么?以前你虽给我们缺斤少两,我也不说穿,知道你有个生病的老娘。如今你那老娘升天,你就反了天了!” “你这小崽子,扯我娘干嘛?”那屠夫急了。 “不扯你娘扯你个傻憨憨啊!” 那秀才倒是坐在一旁,悠哉看戏。他平生最爱钱,没钱的事他是最不屑干的。 “我要砍死你。”屠夫从没被人这样羞辱过。 “我宁愿自杀,也不要死在你这种人手里。你的刀本是为人们谋食欲,现在却来害人。不孝啊不孝,祖传的家业要在你这毁于一旦了。”李子画呜呼哀哉,失望地看着屠夫。 “我……”屠夫看着手里的大刀,“娘……”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李子画将刀放到地上。 “你娘小时曾给我买过糖葫芦,你现在还没吃饭吧!我有糖葫芦呦!”李子画露出孩子般的笑。杀伤力极强。 “谢谢!”那屠夫坐在一旁傻愣愣地吃着葫芦,竟被酸的哭起来。 李子画看着下一个对象。胸有成竹。 “哼,给我打感情牌,没用。” “我问你,书中自有颜如玉,还有一句是什么?” “书中自有黄金屋,太小看我了。”秀才拉着驴长的脸。 “没想到,没想到。”李子画一副大惊失色,“怕不是出现幻觉了吧!”还狠狠拍了拍脑袋,“你再说一遍!” “书中自有黄金屋。” “哈哈哈,原来你知道啊!我看你那破房子里有数千本藏书,寻思你很有钱。但你却总是扮演着神偷,吝啬不已,连乞丐的钱都偷。我都怀疑你这秀才是偷来的名称吧!” “你懂个屁!” 鸟儿终究要飞起来 “我懂你!聪明大好前途之人怎么就走了歪路。你要是专心读书,不说囊萤映雪,三更灯火五更鸡。拿你算计鸡毛蒜皮的时间去看书,如今早已飞黄腾达了。” “我怎么样,要你来说教?” “你对读书含有敬畏之心吗?” “有,自然有。”秀才眼里带回忆之色,醉酒作诗,倚马可待,他也有过一段风光岁月。 “你是学了文采,没学到做人。好的诗须好的心性彰显光彩。”李子画摇头晃脑背起诗,“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递给他一本论语。 心中暗暗夸赞,兜里多装点东西,有备无患。 另一个房间进行着思想之战。 吴暇被两个女人围着,这两个女人却是双胞胎,心意相通,一个说通了,就是都说通了。 “姐,他的皮肤好嫩,比我们的还好。” “真是岂有此理。让我用指甲给他美美容。”两人抓着吴暇,红色指甲往脸上戳。 “两位姐姐饶命。” “姐姐?我们老吗?” “不老,是我见过最美的人了。” “那你说,我们谁美?”指甲横亘在眼前,跃跃欲试。 这真是个致命的问题,“谢谢姑娘们给我这个机会,小生眼拙,能否让我转身仔细瞧瞧?” 那两个孪生姐妹互看一眼,量她不敢施什么技俩。让他多会会这张好脸。 吴暇手心出了汗,想我一个现代女青年,斗不过你们?勇气,我要勇气。 “哎呀,这毛孔粗大,眼袋严重,虽生的美貌端庄,只是这肤色太重,两位姑娘可成亲没?”吴暇希望能岔开话题。 “呵呵呵,我们喜欢哪个就和那个欢好,什么情爱啊,有个性子就满足了。只是你刚刚说我们皮肤不好,骂我们丑啊!” “不敢,只 分卷阅读43 是略懂些美容养颜之法。” “你个白嫩小生,我们姐妹不好这口,不然现在把你办了。”两姐妹笑的花枝乱颤。 吴瑕怜悯地看着二人,“小妹妹,你们真是可怜,两只井底之蛙。” “姐姐,她是女的。”妹妹看到吴暇将喉头上的木块拿掉,惊讶地喊。 “原来是个贱货,这回我可不会手软了。” 张牙舞爪,俨然两个母老虎。 “唉,好心总是当成驴肝肺,我是真心为你们好,你们怎么不是要毁我容就是要打我啊!” “我不曾让别人知道我是女的,只对你们说了,我想让你们知道的是,做女人有多重活法,你们只限于男人的几寸天地,太可怜了。我虽身材风态不及你们,然潇洒自如,看遍人间百味。”吴暇看二人稍有动容,再加把劲儿,“你这黑眼圈,是纵欲过度。那些和你们交好的男人,满足欲望后还记得你们的样子吗?女人一辈子,要找一个相爱的人,谈几场恋爱。” “谈?爱是谈出来的?” “姐姐,她说的怪钻心的。像咱们这么大的姑娘都有孩子了,整日这样,我伐了。” 门前冷落鞍马稀。 “姐姐也是强撑着。”姐妹两人丢魂似的坐在一起。 “妹妹们,你们才多大,条件又这么好,只要心正,好郎君排一条街哦!” 笑一笑,运气砸到你头上。 寻隐被三个人带走。 一个老婆子,年轻时杀过自己的媳妇。一个青年汉和一个中年汉,是父子。 “婆婆,你为何要杀我?我每日为这个家操劳,只三年无子,你就在半夜将尖刀刺入我心脏,还欺骗你儿子说我是心绞猝死的。”寻隐似个大神浑身哆嗦,发出女人尖利的声音。“你儿子也随我去了。即使这样,你还冥顽不化,心里恶气充盈。” “儿媳,我知道错了。你带我走吧,咱们一家人团聚。” “哼,等你偿还了因果再来见我们吧!” 寻隐摇身,又变了副神态。手指定定指着那父子俩。 “我走之后,你们做什么了?” 那两人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语气,立刻瘫软下来。 “我堂堂名门将女屈身于你,活着时伪善,死后露出真面目了,把我儿子也给教坏了。”寻隐雄赳赳走过去,对着那父亲打几巴掌。“丢我的脸,我战死沙场,为国争光。你倒好?偷窃□□,我本以为你是爱我的。” “我儿尚可回头。” 一个小时后。穷奇睁开眼,肚内饥饿难忍。昨日和饕餮打了一架,那家伙最近吃了许多滋补之物,功力大增。不过还是被我给打趴下了。 王者之路,必定孤独啊!待我也出去饱食一顿。身子发软,像个小脚姑娘走路不稳。穷奇道是昨日余伤未了。 “醒了。”梁辰在门外,笑脸相迎,心里却着急火燎,不知那边进展怎样了,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啊! 穷奇被这洪亮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响。无暇责备他,只觉体内的血似乎被人抽着,生命一点点减少。 穷奇不敢让人看出,他得赶紧补充体力。 一岁的婴儿,在母亲怀里抱着,被两个恶汉守着。 穷奇推开门,四个人呆立看着他。 “把那小孩给我。”穷奇上身已成兽形,巨大的手掌伸过去。 那孩子还不知危险,一口干爹干哥哥的叫,倒惹地两个恶人抹了眼泪,将那手掌拦住。 “穷奇,你该醒了。”寻隐将一个石子投过去,生生将穷奇的手掌钻了个洞。 “你原来藏在这儿!”穷奇全身成兽状,张着大嘴怒吼,“找死。” 所有的人都站在门外守着,齐声念一句话,“恶必灭,恶必灭。” 穷奇捂着耳朵,只觉聒噪难听,身体挪移不动,他所依仗的力量所剩无几,渐趋于零。 不敢再消耗,静静蹲踞着,对着众人流口水,那寻隐在他面前牢牢守着。 这肉身不要也罢,让我瞧瞧好宿主,众人在他眼前成了小红点,都是红色的?穷奇胡子竖起来,这是要断他的退路。不过,却是忽略一物,待我卷土重来,你们且等着吧! 吴暇和两个姑娘站在一起,看到那穷奇活活饿死,庞大的身躯成了没有光泽的灰埠。 “死了!” “死了,哈哈哈哈,恶必灭!”众人欢呼起来。互相拥抱,冰释前嫌。 寻隐微启嘴唇,那躯壳化成一团臭气。 吴暇摆脱两姐妹,来到寻隐跟前,“成了?” 寻隐摇摇头,“嗯。” 这是个啥意思,又摇头又肯定的。 “你是用的什么招?”吴暇好奇问,将寻隐拉出去。 “我就往那儿一坐,他们就悔改了。” “切,你看你那干燥的嘴,不知说了多少话。” “吴大厌世还有闲心看男人的嘴。”寻隐走近一步,微微一笑。 分卷阅读44 吴暇不说话,谁让你的嘴长那么好看。天生就是让别人欣赏的。 陶青躺在柴堆里,哎呦哎呦叫着,腿被那坏家伙咬了一口,现在还疼着呢! 有动静,他向外看,穷奇飘过来,就要往他身体里钻。 “你想干什么?”陶青忙阻止,知道他想占据他的身体,愤怒更甚。 那腿更疼,一个不甚,那家伙已经进入自己的身体。 “好兄弟,让我藏一会儿。” “怎么回事?” “被那可恶土家伙坑了一把。” 陶青此时倒是温言,那家伙他是打不过的,还得靠穷奇。 “咱们逃吧!” “被封上结界了。” “那可怎么办?” “你且好生保护自己,不信几天内不出一个恶人。” 陶青扶着墙站起来,他得吃些东西了。 山庄。 “你还挺上道。”吴暇听李子画眉飞色舞谈他的策略。 大娇小娇来串门,她们来应聘当主管。 但两者只能选一。妹妹落选了。 “我们一人轮一周行不行?”大娇看着面试官关陈。 “不行。你当是玩呢!” “姐姐,这倒坚定了我的主意。我想出去闯闯,一个人,这些年都是姐姐保护我。我以为天下女子都如我们一般,不想之前是这样粗鄙天真。”小娇拉着大娇的手,充满向往。 “外面恶人多,万一有什么不测,可叫姐姐怎么活?” “鸟儿终究要飞起来,才算活了一遭。” 关陈走过来,姑娘,我教你些防身术如何。 吴暇寻隐站在一旁抿嘴偷笑,这姻缘来到真快。只是看着情景,日后还要经些坎坷。 梁辰倒是对这些无动于衷,似乎早已料到结果。背手站在亭内,目视这远方。 “梁兄,好夫子。” 那一夜梁辰对大家说了什么呢?他讲了他自己,身边人对他的教导,心理的变化。尔后大家又互相交流,将知道的恶人的底细和痛点说了一通。 出去之时,众人大有抛头颅洒热血的决心。遂赢了。 “哈哈哈!你们夫妻二人真是堪比神雕侠侣,惹人羡慕。” 吴暇扭头看向寻隐,夫妻?手在他胳膊上狠掐了下。 寻隐说,“都是表面,实则是个悍妇!” 你?吴暇掐的更狠了。 笑着说,“都是夫君太宠我了。” “求两位,别再洒糖了,为兄甜腻了。” 两人尴尬地笑了笑。 “梁兄,你为何至今都不去娶亲呢?” “我,我早已娶亲。” 不吃回锅肉 寻隐低思,吴暇静等。 “看到那座山了吗?她就在那儿。” 吴暇看去,只见那山挨着山庄,陡峭高耸。 “我年少时风流,赢得一姑娘芳心,对我死缠烂打,和爹娘姐姐一块帮我悔改。我在黑暗中转了许多圈儿,终是回头。然她已不在原处。原来她听说那山上有灵菇可使心灵纯净,孤身去爬山。”梁辰看着那山,满眼痛楚。“我去山上找她,没找到。只看到她绣的成对的荷包上都是野兽的牙印。” “呼,回来后,我就和她成亲了。每日看着她,为她笙歌,我想,她就在那座山上,她也在看着我。” 静默一会,那山蒙上雾,仿佛是看到情郎哭自己心里也哭。那薄雾温柔动人。 爱,总是不可估量。 “梁兄才是每日撒糖,和嫂子放电。”寻隐说。 “我听到嫂子对我说,别打扰他们恩爱,我们快走啦!”吴暇拉着寻隐走开。 “傻夫君,你看你,戳人家的伤心事!”吴暇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有人说说,更好,我想,梁辰被你说的话笑意盈盈呢!” “唉,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 陶青挨家挨户走着,饥肠辘辘,肚子一点点缩下去。他素来只吃恶欲,善欲对他来说犹如□□。 “穷奇,我莫不是和你一样的下场!”被活活饿死。他守在一家门口,将几两家放在门前。 “不会,你再挺挺,我对他们有信心!” 出来一个穿着素朴的汉子,目光凶狠,陶青想着要有救了。 “吃吧!”汉子雄厚的声音能把地上的灰尘震起来,将两个包子递与他。 陶青埋头想哭。 那大汉将馒头塞到陶青怀里,又回到屋内。心里百感交集,想我一个小小善举能把个乞丐感动哭,这可比杀人放火有趣多了。 陶青继续前行,在黑夜里,像是无家可归的醉汉,走着走着,内心混沌。在月光掩映下,看到一个白色皎洁身影,手里把玩着两个石头。 “是饿死在这,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寻隐扔过去一个石头,陶 分卷阅读45 青一把接住。 “饕餮,你和穷奇在这做尽恶事,可有悔意?” 陶青忙说:“有。” “不诚实,这可不好。” “山神大人饶命,我跟你走。我饕餮只吃恶欲,不曾杀害人。只是把恶欲催化发酵而已。” “好个而已,美事等着你们呢?” “不!不要跟他!”穷奇呐喊着。 “认命吧!穷奇。”陶青化成一束光,和那穷奇的一束光缠在一起,进到寻隐的衣袖。 踏着月光,心情美妙极了。虽每世轮回一次,带着前世记忆和使命。早已看破人间贪嗔痴,比起吴暇更是对活着无感,喜怒哀乐不喜发作。每到十岁便分裂成两人,一个只有今生的记忆,一个带着神力来到独特的异空间里。 最近,只是觉得自己这榆木脑袋灵活许多,只知道负负得正,不知道冷冷还能生热。还能开起玩笑, 悄声钻进被窝里,恐吵醒吴暇。 “去哪了?”也不带上我。 “散步。” 吴暇哼了声,表示不信。黑暗中眼睛发亮,今夜睡不着,可能要走了吧! “吴暇。” “嗯。” “你最近感觉怎样?心理上。” “好些吧!” 又一次不告而别,时空隧道无尽的黑暗中吴暇又小睡了会儿。 那白大爷这么早就守候在这,笑嘻嘻地看着二人。吴暇有一阵子怀疑,这大爷有什么阴谋。 这春天过去,就是冬季了。每一季是三十天,真短啊! 寻隐说,该储备粮食了。吴暇一阵恍惚,觉得他们像是小地鼠。 麦子捶打一番,装到袋子里。洒上红薯白菜萝卜的种子。还在肉上洒材料,装起来。 真是多此一举,难以理解。 这两人每日劳作,睡得倒是舒坦。整日精气神十足,灵魂被保养的不错。“穷奇放那去了?” “和那饕餮在一个鸟不拉屎,只有酸橘子和苦瓜的地方。” “看来,今后他们不得不换换口味了。” 两人笑起来。 还有一事须在此点名,你道那梁辰如此善人不惹穷奇食欲,原来那穷奇倒是不吃回锅肉。 戏无霸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这淅淅沥沥的雨让两人成了落汤鸡。 街上也有些行人,匆匆忙忙躲避着猝不及防的雨。 “对不起。”吴暇撞到一人,脚下踩的水洼迸到人家的裤脚。 那人没有什么反应,只匆匆向前走。 寻隐自撑起一片透明伞,将她拉到一边。 两人站在雨下,竟无一人扭头看他们。吴暇仔细看着,希望找出蹊跷来。 这次要带走的是个名为戏无霸的痴物,本是一胭脂盒,不想受日月精华,天地灵气,戏子的熏陶,有了活性,如今来到这里不知要掀起什么风波。 “嗨,请问旅馆怎么走?”寻隐拉住一人。 那人道,不能抢戏,这戏里他是个路人。说着匆忙走了。 吴暇拉住一个女人,那女人也是一样,只说,是城里卖布的。像是背景图一样,得找到关键人物。 “小女子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削去了头发。”终于来到了戏院,观众喝彩。还有砸钱的。 台上人身姿窈窕,眼波流转,极尽楚楚动人之态。绕着台子走一圈,手虚虚一指,倒让吴暇心中一跳,忙抓住寻隐的衣袖。 寻隐但笑不语。 不一时,冲进来一个女人,就直直看着台上的戏子,一副花痴模样。那戏子却是连正眼不曾给她。 抱着希望,拍了那女人一下,那女人先是盯着台,愣了下,才扭头,笑盈盈地看着吴暇。 “那个戏子叫什么啊!” “这你都不知道,薛芳,人称“戏无霸”呀!爱死他了。” “怪不得这么多人来捧场。” 只要面向他的脸,你就是戏中人了。他将他的脸布在空中,只要抬头看,脂粉已在脸上勾勒模样。行为举止由不得你了。 这戏无霸,不止擅戏,也爱看戏。将剧本给他,单看有多少人适合演戏。 我是一个尼姑,法号色空。自小被家人送来念佛。春来秋去,每日烧香念佛,好不寂寞。 色空盘腿敲着木鱼,怀着两种心思,低处是厌世,近处却是向往人间繁华。 “色空。这殿里的神像蒙了灰尘,你用水把那灰尘弄掉。”一个尼姑走来。 “是,师傅。” 这些个罗汉看着我,却是好生无语。 今日又来了个女人要做姑子,待我好生劝劝她。 姑娘摘去帽子,已是削去烦恼丝。 “施主,你看那人间百态万种,为何要来这苦闷之地?” “我的夫君休了我,新娶了个美娇娘。 分卷阅读46 想我省吃俭住供他读书,到头来移心他人,丑态毕露。世间有何爱,倒不胜吃斋念佛落得两根清净。”那姑娘双手合十,念声阿弥陀佛。 色空叹姑娘苦难遭遇,对自己却是想着,日后要擦亮眼睛,别嫁了中山狼。 师傅赐名姑娘为色敛。 自此色空和色敛成了好姐妹。每日一起抬水吃饭。 却说色空近日常走神,吃饭时菜掉得满地,夜里辗转反侧,不时吐出口气。脑里尽是那佳公子,虽不及一眼钟情。只是他每天在山脚下和子弟们游玩张望,看到色空便大声嬉笑,耀武扬威。 动物求爱总是爱展示自己。 超度亡灵时,街上夫妻恩爱,更有那小儿暖心窝,真是好生向往。即便像姐姐那样遇到负心男,也要一尝人世滋味。 苦辣也好过无味。 “色空,怎还不睡,莫不是坐什么香梦。”色敛取笑道,她们同睡一张大铺上。 “姐姐,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是每日在山下闲逛的臭小子?” 色空羞得不说话,权当默认。 “睡吧,一切随你。”色敛将手轻轻拍了拍色空的背,扭身睡了。 说来也怪,色空仔细品味,这色敛与自己睡在一处也不觉别扭,像是多年的好姐妹。 决心一日日坚定下去,这日,庵内师傅和终僧都不在,只有那色敛在自己身边。木鱼敲的节奏凌乱,心里激动踌躇。 想着那人间生态,将袈裟撕破,木鱼扔下,回头看着那青灯古佛,自己的大好年华,在这没了。恨啊悔啊! 色敛靠在桌前,转醒,忙躲在门旁。 “色空,可以不走吗?”一句话,道尽卑微。 脚步前移又后退,最终还是仓促前行。 色敛闭目,终是不忍。 色空逃出去,忍不住像疯子大喊起来。快活哉,快活哉! “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吴暇乍然看去,刚刚恍惚一阵,已经快演完了。 “你被选中了。”寻隐将她拉近些。 “什么?” “这应该是他选人的策略。被选中的,还有自己的意识。” 吴暇对于刚才发生之时,一点印象都无,被选中是夸自己演戏好吗? 接下来你可能还会入戏,从戏中醒来,主导者成了你。记住,我会陪着你。 两人走出戏园,却不想又踏进一个戏园。 这却与上个不同,摄像机,卡,卡。 “唉,累死我了!”秦墨瘫在沙发上,手耷拉下来,一动不动。 “再贴上粉红色壁纸,就是我们的温暖小屋了。”椿璇擦着桌子。 手机响了下,椿璇点开。“有室友了,可以省些钱了。” “还是两个!” “真的?”秦墨坐起身,“太好了!” 两人抱在一起欢呼。原来这是一对好朋友,大三准备考研,在外面租房子住,为了节省开支,找了合租的人。 “只是,都是男的!”椿璇弱弱地说,仔细看好友的反应,“所以我购来了防背武器。当当。”椿璇将门边的一个箱子打开。 “可以啊,璇儿。”秦墨带着赞赏,“咱俩睡一屋,有你在,我放一百个心。” “嗯,收拾好东西就学习吧!改变这穷苦人的命。”椿璇叹道。 “嗷。”秦墨吼了声,以鼓士气。 两人坐在单人桌上,埋头苦学。 晚上两人泡了泡面,干杯。熬到凌晨,才爬到床上倒头就睡着。 叶飞提着行李箱,艰难地爬楼梯,五楼,他一手提着箱子,一手小心抱着吉他,这是他的命。 “我是叶飞,以后和谐相处,井水不烦河水。” 椿璇打着哈欠,被这开场白逗笑了。 “那边随便选一间,我叫椿璇。”话说完,椿璇就顶着鸡窝头回屋,将门反锁上,睡起来。 “怎么样?”秦墨在另一个床上懒懒地问,眼都不曾睁开。 “看着是好人,长得也蛮帅。”椿璇说完这话,又睡着了。今天是节假日,允许自己多睡会儿。 叶飞看着屋里干净,地上没有什么灰尘,很满意。外面有人敲门,敲两下,停了,过会儿,又敲两下。 “来了。”秦墨出来,将门打开。“你好。” 是个年轻男人,给人感觉冷冷的。 那男人点头,“你好。” “房间在那儿,可以带我去吗?” “好啊。” 秦墨回房间,对椿璇说:“该起床了。” 椿璇蒙在被窝里,其实早就醒了,努力想记起什么,大脑记忆被设定,她是个家境普通的大学生,和秦墨是闺蜜,现在她要起床,脑子像是一个白板,在特定时间打下一行字,告诉你接下来剧情怎样发展,不得不顺从,那脑海深处写着血红大字,戏假者淘汰。 淘汰,是 分卷阅读47 个什么意思? 椿璇只能演着,抱着发抖的闺蜜。看着头脑发麻的考研书。今日又来了两个男的,这是要演出什么戏? 让我在被窝里真实会儿。 和秦墨闹翻。椿璇收到信号,终于不用在腆好脸了,自己当回恶人吧! 只要顺着这条就行,其他的自由发挥,好啊!我倒要看这剧情如何发展。 起床,换身漂亮的裙子,秦墨正在卫生间洗漱,这里有两个卫生间,一个男用一个女用。 “你这是在弄什么,小墨,我的牙刷!你也太随意了吧!”椿璇将牙刷夺过来,扔进垃圾桶里。 “哎呀,我忘买了,你借我用用呗!” “呵,秦墨,你什么都能忘,怎么没忘从我钱包里揩油?”椿璇将问题放大,脸上冷笑。 对面一个门开着,那个冷冷的男人站在门边发呆。 “那个,请问有多余的牙刷吗?”椿璇问。 男人向房间里走几步,出来时手里拿着牙刷。 “谢谢啊!钱我呆会儿给你。” “不用了。”男人说,回身将门关上。 秦墨尴尬地洗了嘴角的牙沫,椿璇则在旁悠哉刷牙,洗脸。 整整一天,谁都没理谁。 天气炎热,这卧室只有两个大头风扇不厌其烦摇摆着。 秦墨拿着睡衣走向卫生间,椿璇见机立刻跑过去,将水打开,“我先到的。” “椿大小姐,你先洗,洗掉你那肮脏的壳,洗不去黑臭的心。” 椿璇将门重重关上。头望天花板,然后便是一阵发泄的声音。 好吧!这虽然夸张,但是她必须得想办法把水器弄坏,因为她发现了针孔摄像头,昨天还没有。 “你疯了,椿璇。”外面秦墨狂敲门。 “被你气的。”椿璇将门开开,脸色冷至极。心里寻思着澡洗还是不洗。对面这位女子,不知可不可以合作一番。 秦墨试着打开开关,不见反应,“坏了,你至于吗?” 椿璇没说话,转身回房间。房里黑暗,可以掩饰心里的不安,这走向越来越怪了。听到外面说话声,还有秦墨的笑声。 站在门旁听,是今早上那个叫叶什么的,好像把那水龙头整好了。 哎呀,这个傻秦墨,这边坏了可以去那边洗嘛!呃,可能只有自己这样想。 “啊哈哈,修好了,谢谢你啊!帅哥。”椿璇一溜烟跑到洗手间,将门锁上,放水。 热气让人窒息,椿璇蹲着身子,恍恍惚惚,这种感觉熟悉。 秦墨气愤地敲门,心里思索着脑子里出现的两个字,洗澡。 “快开门,椿璇,我错了还不行嘛!我想洗澡。” “对面不是也可以洗!” 外面没动静,椿璇出去,又看到那个男人站在外面,拿着浴巾,想是等着洗澡。听到开门声,便走了过来。碰到椿璇,径直进了女卫生间。 “你不能在这洗?”椿璇将他挡住。 “为什么?” “因为,”椿璇看着男人倨傲的下巴,“我还没洗过瘾。”将门关上,后悔没拿个被子来,直接在这安一宿。 歌声传来,椿璇睡着了。再醒来,是在床铺上,这个卧室一直都待着,不会有什么摄像头。 这一幕戏结。下一幕,两个血红大字,谋爱。 只有两个男人,二选一地话,还是那个姓叶的更好相处些!谁知早上醒来,秦墨已不见人影,听到洗澡声,椿璇简直心都凉了。 谋爱 敲门欲道真相,嘴张一半,是他!应该没啥事吧!纠结地想。 皮肤上的水珠还留着,露出半个身子,问:“怎么了?” “啊,没事。”椿璇扭头红了脸。 “叶飞,我买了早点,一起吃。” 呃,被秦墨捷足先登了,椿璇将迈出我去的脚收回来,身子靠在门上。 只能选择另一位了,不知为何,还挺兴奋。 她已想好一妙计,门一开,由于中立,她会向后倒,然后一把抱住他或者被他一把抱住,来个浪漫的肢体接触。 门开了,椿璇屁股摔成了四半,狠狠看着男人,“可以扶下我吗?” “没空。” 椿璇发现自己几乎是不进食的。也毫无饥饿感。 那个男人叫寻隐,真是,好奇怪的名字,摄像头说不定就是他安的。 “寻隐,这道高数题你会吗?” “这还不简单,你念一遍给我听?”寻隐靠着沙发,闭目养神。 椿璇心里想把他的俊脸挠伤,表面温顺读着,大脑里的警报声让她受不了。 爱该如何谋? 那秦墨倒是进展迅速,叶飞每日给她弹吉他唱情歌。今日晚上她还想偷偷去叶飞屋,椿璇拉住她。 “要点尊严好不好,你是真喜欢他吗?” “ 分卷阅读48 真,比真香还真!” “他在咱卫生间安了个摄像头。” 秦墨不屑,“不可能,”踉跄着步子敲门,背影孤单。 椿璇钻进被窝,掉下几滴泪,那眼神,似是告诉自己,活着重要。警报声快要把脑子轰炸了。 寻隐却也是焦急,过不去这关他是能活,这吴暇是要被困在这了…… 三番两次凑在他跟前,是要让他爱上她吗? 表面上,他是能做到的。只是,这吴暇太内敛,这戏不好看啊! “寻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喜欢我的。” “那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椿璇觉得好事要成。 “你说,喜欢我什么?” “做事拽拽的,眼里冷傲,送我牙刷,还很熟悉。” 寻隐伸出手,“拉钩,爱我,一万年,不许变。” 椿璇游移着,此时脸上留些泪更好些,那泪无声留下,两个小拇指拉在一块儿。希望这不准啊不准! 警报声消除,椿璇顿觉大脑舒爽。 秦墨倒是很少再从叶飞房里出来,叶飞每天晚上出去,白天回来。长得阳光帅气,还为大家下过厨。 椿璇将手一步一步挪到寻隐手上,竟有种熟悉的感觉。脑子里又出现剧情。 “怎么了,手心都是冷汗?”寻隐攥住那小手。 “夜里受凉了。”椿璇将手抽回来,脸僵硬着。 “别害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椿璇醒来,躺着,天又黑了。秦墨不在这,外面有什么声音。 鬼使神差,不敢开灯,叶飞的房间虚掩着,一个女人跪在地上,双眼看着椿璇,带着奇怪的笑意。 椿璇手摸索着灯,大亮,秦墨不着寸缕跪在地上,破碎的摄相机割的身上满是伤痕,那叶飞趴在床上,血顺着床单滴下来。 再一看整个房间,全是不雅照。 秦墨嘴动了动,椿璇却立刻懂了,我解脱了。 那叶飞是个人渣,偷拍女人的裸体当做自己演唱会门票的封面,甚至在唱歌时播放女生洗澡的视频。观众们抬头看,如饥似渴,他告诉自己他们这是在瞻仰他的音乐。 两个男人,秦墨后悔自己选了他,百般让他和自己搭戏,他得寸进尺,言语带着条件。 虽百般鄙夷,却不得不微笑着下贱,活命最重要啊! 摄像机拍的她麻木,只能装作一脸痴情地问:“这样行吗?” 终于,她梦寐以求的剧情来了! 秦墨下药,让他虚弱无力,还能睁开眼,刚好。将摄像机摔碎,那把吉他攥着他的手一下一下将弦剪短。 “我爱你,叶飞。”秦墨尽职地演完最后一场,将他的手腕割了心形形状。 椿璇跑回卧室,钻进被窝,真的不想面对。 旁边坐了个人,拍着她的背,“我在,我在。” 露出一条缝,是他,心里安稳下来。 “你怎么在这儿?” “你的心告诉我,想我了。” “贫嘴。”椿璇笑起来,半真半假。 “椿,明天去爬山吧!” “嗯。” 再恍惚已在山脚下,寻隐不时停下来拉她一下,“真弱。” “亲爱的,”椿璇嗲声嗲气,“背着人家吗!” 寻隐替她尴尬起来,浑身苏了。 背着她,很快到山顶。 椿璇看着下面的点点,都是人。不知扮的什么角儿。此时,这样一跳,是不是一身轻松。 “椿,虫,快帮我弄掉。”寻隐乱蹦。 椿璇看到一个蚕宝宝在他头上,使劲摇晃头,就是不掉。 “好了。” 寻隐安静下来,两人并肩坐着。 “椿,其实,我看不见。” “你相信我吗?” “我想站在云巅,破才是法。” “一定很美!”寻隐站在悬崖边,张着双臂。 “可惜,你遇上了我。”椿璇用力一推,寻隐掉了下去。 我相信他,椿璇掐着手,看天上的云朵染上绯色。 “坐了个噩梦。”一女人伸懒腰站起来,皱眉努力想,什么也没有。 真是奇怪,各种设备齐全,灯光摄影都开着,却一个演员都没有。 踏着高跟鞋出去了。 吴暇眨了眨发酸的眼,发现寻隐像小女娃似的趴在自己肩膀上。 “喂!醒醒!” “睡美人,是不是非得也亲一口才肯醒!” “你可不是什么王子。”寻隐起身,将喉间涌出的一口血吞咽下去。 吴暇目光被那个女人吸引,她也穿着现代的衣服,像是个演员。那女人睁着一双媚眼打量吴暇,只几眼,就回过身,迈着步子走出去。 “我们走吧!”寻隐将手放在吴暇手里,紧紧相握。 分卷阅读49 “干嘛!”吴暇被弄得不知所以。 “怕你丢了。” 莫名其妙,懒得理他,索性随他去吧! 走出门,是无边的黑暗,然后大亮,天上出现个太阳。 自己的身体不由控制,一直向前去,寻隐依旧拉着自己的手,她能感觉到,无法扭头看他,发不出声音。前面也有一些不同时代的人走着,吴暇肯定,她和他们一样,受到控制。 寻隐跟着吴暇的步伐走,他感受到吴暇的生命力在减弱。 走到某处,膝盖通通磕在地上。 “各位戏子,你们是我一一挑选出来的。”一个脸上画着油彩的青年男人站在最前面,话语带着戏腔。“今日,这最后的压轴戏还请你们好好配合。” 寻隐想,第一关是过身段样貌。第二关是过心理,非狠辣者不用。最后的一关是?真! “戏演得好的,我当重用,差的,从今以后便和猫狗一块搭戏吧!” 男人兴致不错,回味着自己编的几场戏剧,几场各代悲故事。 “吴暇,记住,我一直在你身边。” 吴暇抬头,没人,面前是观众,吆喝的鼓掌的,身上是戏服,圆润腔调不知如何从嗓子里出来,对面的霸王表情哀伤,吴暇知道,他那是吓的。 手里的剑往脖子上划去,倒下。又是一阵鼓掌。吴暇起身,手还攥着剑,走到台下,捧着笑脸。 眼泪在脸上未干。 “好个虞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要,不要!吴暇死挣脱束缚,绝不肯将剑拿起。 死!脑子里现出一字。 死又有何怕?吴暇冷笑起来,弄到最后,就是这点代价!只是,还不能。 寻隐,发疯似地大叫!冲到外面,寻隐,你在哪儿? 空荡冷清的化妆间,一青衣在给自己勾眉。“这帮家伙,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我唱的戏可比那些后生强多了。” “大王!”青衣边对着镜子唱起来。 “哎呀,不唱戏,我这骨头都痒痒啊!” 戏无霸摇摇头,前尘往事忍不住想起。 “胭脂,你跑到这掀得几代人不安生,真个小孩脾性。”一个女子穿着黑色旗袍站在戏无霸面前。 “苏缘?”戏无霸端着的架子立刻崩溃,是她无疑了,胭脂这名字只她叫过。 一双痴情目定定看着苏缘,脸上的油彩脏了衣服。 “嗨,不敢认我了。” “我等你好久了。”戏无霸要去抱苏缘,却捞了空。 戏里戏外 “快把那些个人放了,别滥杀无辜。” “他们只要按我说的做,都不会死的。快来跟我一起看戏,包你开心。”戏无霸掏出一面镜子,里面放着戏,突然听到镜子里一个并不起眼的声音,喊着寻隐。 戏无霸又往前扑,结果苏缘凭空消失了。他又惊又怒,知自己被耍了。 传来低沉的笑,“苏缘是被你杀死的?忘了吗?” “她该死?为了演戏,不择手段。” 想他初化成人形,苏缘在化戏妆,看到凭空出现的人儿,眉毛画得歪斜了。每日里盛着上好的胭脂亲吻她的脸颊,今日终于不用它们代劳了。 这苏缘每日唱戏听戏,似活在戏里。几年后,有了新人,她上台的机会就不多了。 “今晚别锁门!”那掌握着上台机会的中年男人说。 “胭脂,你把这碗汤喝了。” 汤碗碎,美人没。至此成恶物! 如今穿到这里,终是一样,又杀了她一回。 他想着,把爱看戏的观众杀了不就得了,看以后谁敢看你的戏!你的戏只能我来导,我来欣赏。 “胭脂,你说我戏里戏外分不清,你自己可曾分清?” “你到底是谁?假冒苏缘。” “你爱的不就是戏中的我。” “真个可笑耶!” 戏无霸拿着那个胭脂盒,对空中一洒,只见白烟缕缕。 “是你?” “戏无霸,赌一局如何?若你赢了,我告诉你那晚汤药的秘密!” 戏无霸沉思了会儿,“行。” “你先把那帮人的禁锢去掉?他们会死的!” “我们就赌他们中,有多少人肯回到现实?” “好赌法,我赌大半人沉浸在戏中。” “那我就相反。” 戏里30天。 戏无霸对着镜子一抹,嘈杂的声音消失。 吴暇本以为自己要死了,不想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吃着零食。 “小暇,这个裙子喜不喜欢?”一个女人拿着手机,母爱四溢。 “太短了,我不喜欢。” “这个,颜色显你皮肤白。” “呃,行吧!” “哎呀,小暇在看电视,你别打扰她!” 分卷阅读50 “你个做爸爸的,整天给女儿买健身器材,就不兴我买裙子。” 吴暇受宠若惊,低头偷笑。 吃饭时,吴暇看着二人,等动筷。 “暇,吃饭,”女人温柔地说,好吃的都摆在靠近她的地方。 睡觉时,妈妈抱个枕头。“女儿,你爸生理期到了,能否收留妈妈一夜。” “欢迎!” “脚怎么这样凉!” 日子过得开心,真的是每天都暖洋洋的。 一日,门前现一黑色大门,写着现实二字。 走过去,“暇儿,吃饭了,去哪里做什么?” 停住,又有个声音,吴暇,别怕。 “小暇,你妈摔倒了。” 吴暇回身,爸妈痛心地看着自己。 假的?都是假的!黑色大门推开,看到寻隐。 寻隐没说话,只给了她一个几分钟的拥抱。 “回去吧!” “那戏无霸带过来没有?” “没有。” “啊?” “他不会再戏弄人了。” “嗯,可把我弄惨了。” 两人在黑暗的隧道里静笑。 不,不可能。戏无霸看着镜中的人一点点减少,手不停抹着镜子。 那碗汤药只是汤药,是看他气色不好所以静心熬的。戏无霸听到远方的声音,又似从心里发出。 “苏缘!”戏无霸哭嚎起来,“看了几百年戏,却把我们之间也看做戏了。” 镜子碎了,人支离破碎。 “哎呀,好精致的胭脂盒,只是镜子碎了。待我修补修补。”一个小丫头捡起来放在怀里。张开小嘴练嗓子。 “缘儿,才半夜,别扰了人家睡觉。” “哦!我小声点就是了。” 如此幸运,这次,第一回就贴着你心脏的位置! 梦顽 芭蕉冉冉,正是炎热时。 冰淇淋窗口排着长队,看着前面人拿着巨无霸出去,心里那个羡慕,数着还有十来个人,到嘴的肉,舍不得丢掉。 终于,不枉痴等一场。 “你直接给我拿来也不用费这么长时间了!”吴暇穿着时下流行的吊带裤,对着冰淇淋咬一口,冰得牙齿受不住,张开嘴哈着。 “能买,干嘛还求我。”寻隐头上戴着鸭舌帽,还戴了副墨镜。 吴暇另一只手打着遮阳伞,看着飞驰而过的汽车,猜想里面的人开着空调放着电台,好生快活。 “变辆车吧!阔少。”吴暇将另一个冰淇淋放在他手里。 “婴儿车你坐不坐?” “留着给你子孙后代吧!”吴暇翻了个白眼。“话说,你们是怎么传宗接代的?” 寻隐笑了笑,带着高深莫测,“说了你也不信!” “走到今天,我是什么都敢相信了。”吴暇言语不清,皆因急着将那快速融化的冰淇淋填入肚子里。 “我啊,是凭空产生的,死了一个,再蹦出来一个。” “哦呵呵。”吴暇不说话了。 两人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入住,没想到寻隐这也能变,身份证扫描过去了。 “你是偷的人家的吗?” “你的。”寻隐将身份证给吴暇。 吴暇看了看,果真是她的。这家伙真是很厉害。 终于可以睡软绵绵的床了! 两人睡在单人床,寻隐手碰到桌子上的一个小袋子,又摸了摸,有好多小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寻隐,你住过宾馆吗?”吴暇暗笑,“嗯,依你十岁就进了山疙瘩,应该是没有沾染这世俗气。” “不过是些饮料,当我不知道?” “切。”吴暇本想告知,看他这幅高傲模样,心意扭转,不说破了。 房间里的灯发出橘黄色,两人都不再说话,真平添一丝暧昧。 “这次要怎么找到他?”吴暇打破了粉红泡泡。 这次要带走的是梦顽,寻隐回忆,是个留着白胡子的老爷爷,这梦顽不虚其名,随意调换别人的梦境,是以顽皮。尤其喜欢将大人的梦和小孩的梦相调换,梦里的负能量越多,他越开心。 要收服他,倒是不难,只要他现身。 但他是不带任何气息的,来无影去无踪,只知道在这个城市里。 “孩子多的地方。” 是了,学校。吴暇思索了下,她学的专业知识兴许能派上用场。 “每个学校的孩子的电脑信息资料你能弄来吗?” “你是想……”寻隐显然也想到这点,只是自己眼睛看不见,又不知道吴暇有几斤几两。 “能。” “我想能节省些时间。”吴暇美美睡了,等着我发力吧! 一个普通小区。 “宝贝儿,今天乖乖在家,别乱跑哦 分卷阅读51 。”李欣悦在孩子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又亲。孩子五岁半了,上幼儿园小班。今天周末,李欣怡还要去上班,偏巧都有事,多挣些钱,只得将门关上,孩子自己一人呆在家里。 佟话坐在地上看童话书,乖巧地惹人爱。 时针转了一圈,妈妈还没回来。佟话吃了快递送来的饭,趴在窗口寻找妈妈的身影。 李欣怡在公司忙了一天,晚上要加班,工资双倍,孩子以后要上学,娶媳妇买房子,能多挣点就多挣点。十一点到家,却是一阵冷风袭来,忙开灯,左右寻不到佟话,慌得跌在地上。 “妈妈,你回来了!”佟话睡眼惺忪,强撑着身子。 “宝贝,你吓死妈妈了?以后别趴在窗口了,会着凉的。”李欣怡将孩子抱进怀里,头抵着孩子的额头,有些发烧。 “嗯。”佟话闭着眼睛,又进入梦乡,这回,睡得很踏实。 看着孩子瘦弱的身躯,“宝贝,妈妈给你找个爸爸吧!” “不要爸爸,不要爸爸。”李欣怡想起上一次跟孩子提这事,佟话头摇的像拨浪鼓,说着说着哭腔越来越重。她忙说带哄,才收住。只是这孩子越发懂事,带着讨好,让李欣怡不敢再提。 只是自己一个人支撑不住了啊!宝贝,妈妈没有什么大才华大智慧,如何培养好你,日后你会恨妈妈的。 她之前的丈夫,是个酒鬼,打她和孩子,受不了,带着孩子离婚了。他也算良心未泯,知道自己改不了,爽快地签了字,只是抚养费是一毛不给的。 佟话知事早,巴掌拳头在心里留了阴影,害怕下一个爸爸也是这样。 不会了,妈妈会千挑万选,成个巨眼英豪。 宾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电脑,指尖飞舞,分析统计,排除那些中层阶级,结合父母的职业,最后筛选出八家有重嫌疑的。 只是万一咱去了那家,他去了另一家,一直错过,怎么办? “你说巧不巧,有四个在同一所幼儿园上学,有四个在同一所小学上学。” 吴暇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好久没工作了,真是挺享受。 “你选哪个?”寻隐手里拿着一杯咖啡一杯奶茶。 “小学。”吴暇捧过奶茶,原味的,香浓四溢。 小小神童幼儿园,吴暇带着寻隐来到这,拍拍手走人。 寻隐带着假发,佝偻着腰,去应聘清洁员。 “你这皮肤白嫩的,是不是人贩子。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保安在门口拿警棍哄寻隐。 “我是个导演,想拍个儿童系列剧,偷偷来这里采集些素材。” “你和我们校长谈谈,我做不了主。” 校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浓眉善目,仔细打量寻隐,检查证件,见了协议,方同意进去。 “老爷爷,你年纪这么大了,我来帮你扫吧!” “我来,你们去玩去。” 寻隐成功打入内部,不知吴暇那里怎样了。 “老板,你们这里缺人吗?”吴暇来到小门前的小卖部,果然,无论是富鸟贵鸟,都喜欢吃虫子。 “我们做的小本生意,可招不起人。” “我不要钱,就是我弟弟在这个学校,我妈让我来监视他,听说最近小孩子早熟的很,怕他受周围人的荼害。”吴暇故意小声说。 看到一个小女孩抱着一包零食到柜台,吴暇眼疾手快,将它们放在塑料袋里,“十三块五,对吧?”吴暇询问老板娘。 老板娘算了算,果然是这样,看她样貌不俗,不像个坏人。倒默许了。 吴暇吃着劳苦费换来的零食,这边也成功了。 佟话在班里等着妈妈,手里拿着画笔,画了个大人,又画了个小人,然后圈了个心形。 “宝贝,妈妈来接你了。”李欣怡张开怀抱。今天老板大发慈悲,下班早。 “妈妈。”佟话抱着李欣怡的腿,将画纸翻了个面。 李欣怡只装作看不见。 给孩子坐了最喜欢吃的红烧肉,看了会动画片,靠在她怀里睡着了。 小心给佟话盖上被子,额头落上一吻。轻手轻脚地关门,精心打扮一番,在门外才换上高跟鞋。 在同学圈里知道还有人单身,那个男人,自己不讨厌,工作稳定。今天好容易鼓足勇气见一面,李嘉欣站在咖啡馆门口,又照了回镜子,才匆匆过去。 “欣怡,来了?” “久等了。” “我有个孩子,五岁多了。”李欣怡第二句便道出底细,不同意这个,后面便没甚意思。 “孩子好啊!一定很像你,我可以接受的。” 这场聊天很愉快,李欣怡觉得自己又回到少女时代,被人宠。 是时候让他们两个见面了,她和林凡商量,先以朋友的身份与孩子相处。 佟话看到林凡,立刻像个愤怒的小鸟,就差恶语相向了。 “这是妈妈的朋友。” 分卷阅读52 佟话哼了声,拽着妈妈的衣角。生怕受到什么危险。 林凡将买来的玩具摆在地上,吸引佟话的注意力,起初还撅着嘴,头扭个九十度,后来眼不时往玩具身上瞟。 败了,佟话跑到玩具跟前,越玩越嗨。没忍住对林凡笑了下,又立刻冷脸。 林凡看着李欣怡笑了。 就这样,佟话对林凡慢慢亲热起来,带着试探。李欣怡也不再加班,礼拜天在一起去玩,三人手拉着手,大手拉小手。 “卖糖人喽,好看又好吃的糖人哟!” 佟话立刻看去,两眼发亮。 林凡摸了摸孩子的头,买了三个糖人。 其他的人也跑去买,不见了,也许躲城管去了。 三人玩了尽兴,抱着熟睡的孩子回家,不忍心赶林凡走。 “你别走了,太晚了,就留这儿吧!。”李欣怡低声说。 林凡沉默,仔细看李欣怡的表情,温声说:“我睡沙发吧!” 李欣怡如临大赦,抱来被子枕头。 枕头带着她的香味,这么好的姑娘,怎么舍得伤害呢?美美入梦。 富人别墅。 楚天恩玩着手机,身边放着可口可乐,昂贵的衣服上渍了一大块。他的爸爸经营一家大公司,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他的妈妈整日摆弄外貌。没人管他,遂成为出了名的小恶霸。 这不,把人家的小孩惹得大哭,找上门来了。好说歹说,包了个红包才送走。 吴妍顶着一张面膜,尖指甲戳天恩的头,“你不能省心点!” 楚天恩将手机往桌上一放,手插在口袋里出去遛弯儿。 一个长得胡子白花花像圣诞老人的男人,在做糖人,楚天恩看着稀奇,买了两个吃。 怎一个尴尬了得 “我有弟弟了!”肖一心鼓只爪儿,扒在门口看着屋里的宝宝。 “有弟弟了,以后不要你了,该滚那滚那儿!”爸爸呵斥。 肖一心低头吃着喜糖和几个小姐妹出去。 “姐,你有弟弟了,真好,我也想有个!”一个比她小一岁的女孩,自幼称她姐姐。 肖一心不语,从小长得丑,被亲戚朋友们偷议论,脾气也不讨喜,犹犹豫豫,一看便没出息。 奇怪,长得越大家里人对自己越发好起来,那对自己发狠话的爸爸关心起自己的学习来。 她上六年级了。 和小弟在床铺上嬉闹,蒙着被子,头顶着,转来转去,一阵哭声,弟弟踩空,摔在了地上。 肖一心不知所措,连忙哄弟弟。奶奶将他抱起来,爷爷冷冷看着肖一心。 听他们对弟弟笃定地说:“是你姐姐推你的。” 肖一心决定,再不陪弟弟玩了。 宾馆。 吴暇带着一包好东西,买了两块钱的馒头。回来时,看寻隐正吃着肯德基。 “给你尝个好东西。”吴暇将辣条夹在馒头里,放在寻隐嘴边。 寻隐咬了口,接过馒头,“我以前也吃过。不能多吃,对身体不好。” “知道,少吃点。”吴暇一手肯德基,一手辣条。 寻隐回来的早,看吴暇不在,拿着一个袋子放到酒店服务员跟前。 “这是什么?” “呃~”服务员摸不透顾客想干什么。“我们这里是正当行业,是怕您有什么需求不方便,突然想了,也不至于要出去买。” 寻隐明白是什么了。“有孩子的房间,你们放吗?” “不,我们考虑过这点。会事先撤走的。” “嗯,没事了,我就随便问问。”寻隐回去。 那服务员忙跑去和经理聊天,打起精神,不敢掉链子。 大清早,寻隐在校园里舞着大扫帚,小孩子哭哭啼啼地被送来,尿了一裤子。 “爷爷早。” “早。”这个孩子真有礼貌。“睡得好不好啊!” “坐了个噩梦。” “爷爷最会解梦了,可以给讲讲吗?” “叔叔压在妈妈身上,没穿衣服。” 寻隐皱起眉头,“啊!今天午饭有空吗,爷爷有故事要给你讲。” 寻隐在十岁前是没有前世记忆的,他知道孩子稚嫩单纯,一点事便可以对后来产生影响,这梦顽,可真是将快乐建在孩子的坟墓上。 楚天恩看着课本,没抬过几次头,脑子里想着梦里的事情,想起爸爸打妈妈的场景,眼里出恨意。 午饭,没什么胃口,那位老爷爷坐在太阳下。 “孩子,叫什么名字?” “楚天恩。” 寻隐一下就记起这孩子,在吴暇的人选里。 真是棘手,饶是活了万年的老狐狸,也擦一把汗。 “爷爷告诉你一个秘密,爷爷是个厉害了人物,看你特别,才告诉你,可不准对别的小孩说。” 分卷阅读53 楚天恩没说话,最近的骗子可多了。 “爷爷是个预言家。明天,你们老师会点名让你背书。” “我不信。” “那明天看呗!”寻隐拖着垃圾桶走了。 吴暇在小卖铺忙得热火朝天,一下课,这里都被挤满。找零算账,看着旁边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的中年老板娘,真是,今天走时,要多带些零食回去。谅她不好意思说我。 上课时,也有几个贪吃孩子跑来这里,在门口将零食吃完,又跑回去。 叮铃铃上课,一个男生慢悠悠走来,买了许多零食,坐在凳子上吃。 “小朋友,这节什么课?” “你谁啊?” “我小的时候也逃过课,不过没你这样厉害。”吴暇蹲着他跟前。 小孩表情别提多拽了,“讨厌上学,能让父母生气的事我都喜欢做。” 后半句声音极小,吴暇没听到。 “交个朋友吧!你们班有没有姓吴的男生?” “有啊,吴望川。” “那是我弟弟,是不是特别调皮,在班里。” “没接触过,看着很老实啊!” 吴暇不时和他聊天,探到底细。 晚上,两人各怀心事,愁眉苦脸。吴暇吃着零食,看着电脑。 寻隐站在窗前,吹冷风。 “我出去一趟,不要等我了。” 吴暇看着他,“去那儿。” “楚天恩家。” 知道路吗?吴暇心道,这城市里车多,七绕八绕的。 而回答却是:“哦。” 寻隐拦了辆出租车,说了地点。他不能再让孩子做这种梦了!就算一直守着也在所不辞。 是一栋年代久远的小区,之前吴暇念的他都记着,五层,上楼梯,不知孩子睡没睡着,他就蹲在门外,施了个隐身咒,敲门。 李欣怡开门,左右看看,没人,立刻关门。心里有些害怕。 “刚才谁敲门?”林凡问。 “不知道,外面没人,可能听错了。” “害怕了,要不要晚上陪你啊!”林凡看天恩在屋里写作业,小声说话,手拉着李欣怡的手。 李欣怡轻轻打了林凡几下。 “天恩,出来吃饭,好吃的糖炒虾仁哦!” 天恩磨蹭了会儿才出来,林凡笑着抱他举高高。他勉强笑了笑,来到妈妈身边坐下。 李欣怡看出孩子今天心情不好,知道他的脾气,不问他,想说自己就说了。只夹菜给他。 林凡很会活气氛,李欣怡被他逗得不时大笑,孩子初还抿着嘴,后来憋不住也笑了起来。 洗完澡,天恩打着哈欠,林凡抱着他进被窝,轻轻盖好,李欣怡靠着门,心里欣慰。 “被子呢?”林凡看沙发上干干净净,又看欣怡红着的脸,怕按耐不住,径直洗了把脸。将被子铺在沙发上,“欣怡,孩子没接受我之前,我不会行这事的。” 欣怡笑:“你会是个好爸爸,我要是早点认识你该多好!” 关灯,林凡斜卧在沙发上,玩会儿手机。能控制住身体,却控制不住脑子,不免想入非非。正欲进梦乡,头被狠打了下,昏了过去。 寻隐将扫帚放好,心里对这男人有些歉意。摸到孩子皱紧的眉头舒展,攥着的小手都是汗。 这可怎么办,外面传来傻笑声,寻隐瞬间挪移。可外面再无踪迹。 天明,吴暇醒来,看到寻隐在睡,可能是真倦了,睡在一角,面容是对着自己的。眨巴眼看着盛世美颜,窗帘没拉严,一缕阳光在寻隐脸上投下橘色光影。 吴暇悄悄挪近点,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被微微吹动,他眉头皱了一下,直把她还有些困倦的大脑吓醒了。 见他不动,那皱着的眉看着真不舒服。恍过神来,彻底醒了,自己的手指不知啥时候跑到他脸上,将愁云抚开。 后退,吴暇滚回自己的角落,去卫生间换衣服。 出来时,看寻隐坐着,庆幸自己及时收手,要不然怎一个尴尬了得。 去外面买了粥和鸡蛋包子,两人匆匆回到自己的岗位。 老板娘看到吴暇来了,忙碌的手立刻停下,坐在躺椅上,悠哉起来。 “那个姐姐长得好好看。” 吴暇看那两个小女孩偷偷看自己,心里那个得意啊! “她的发型也好看,我想学。” 吴暇对着玻璃门看来看,今天,好像忘记梳头了,马尾半垂着,前面几缕长发,后面掉着长发。还是昨天寻隐给她扎的。自己真是好懒啊! 小女孩一脸崇敬地看着吴暇,吴暇暗发誓,出门一定要照镜子。 中午,吴暇吃着麻辣烫,扇着风扇。一个女生进来,模样扭捏,在外面转好久,直到店里没多少人来,才进来。低头乱转,拿一包卫生巾放到柜台。 忙拿黑袋子给她装上,她道声谢谢,将袋子放进褂子里, 分卷阅读54 小跑回去。 “同学,东西掉了。”我喊道。 她却不见了人影。我捡起,是一个叠成四方的纸,吴暇收起放在口袋里。 下午,那个男生又来了,还有几个好兄弟,在那儿吃了辣条冰淇淋,拉了会呱儿,又回去了。 我看那个男生眼圈像个大熊猫,兄弟们都回去了,他坐在那看着小人书。 “嘿,小熊猫!” “嘿,疯女人。”他抬头,眼睛缓缓抬起,像个树懒。 “呵呵!”吴暇拍拍头发,“我昨天做了个梦,奇怪死了,梦到爸爸妈妈打我,可是他们明明对我很好,真奇怪。”吴暇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 他发愣看着那本漫画书,“我还梦到过她想杀了我嘞!” “别吹牛了。”吴暇表示不信。“什么时候梦到的。” “昨天!” 吴暇这回万分确定了,他是目标人之一。 寻隐扫着树叶,听到脚步声,“小天恩,今天有没有做梦呀!” “好像没。”李天恩心情不错,蹦跳着来学校,“爷爷,我快有爸爸了。你说他会不会伤害我们?” “日久见人心。答案你自己已经有了。”寻隐笑得和蔼。“记得保密啊!爷爷是预言家这事。” 晚上,吴暇报告了自己的发现,表示想去他家观察。并希望给他施几小时的隐身术,还坚持自己去。 寻隐塞给吴暇许多小暗器,婆娘似的左叮嘱右叮嘱。 “好,好,我会安全回来的。”吴暇走出去,站在一个等车人的前面,公交车来了,人不多,吴暇立刻上去,等那人坐了,才寻个位坐下。 下去,难受好一会,这是个高级小区,外面好几个保安,进出要刷卡,吴暇爬到那辆缓慢前行的黑色宝马上,顺利进去。 一下就看到那孩子,在逗一个小狗玩耍。罕见地露出天真的笑。 跟着他进了家门,是刷脸进的,吴暇真担心发出警报声,还好没有。里面格调高雅,古董名画,高级智能家具。 一个女人吃着水果看电视,胳膊上,腿上脸上都敷着面膜。 吴暇第一反应是,不难受吗? “天恩,回来了,这次期中考试考了倒数第二,你可真给你妈我长脸。” 楚天恩没理她,回到卧室,打开电视,不停换台。 那个女人猛地推门,吴暇跌倒,忙滚到一边,以免被高跟鞋踩个窟窿。 “你这孩子,什么态度。明天家长会,我不去,你自己应付。” 这是亲妈吗?吴暇比对着两人的脸,苦于没机会,待了俩小时了,没见她摘下面膜过。 楚天恩将遥控器摔在地上,吴暇看到这拽男孩的眼泪,别提多心疼了。 “丑女人,丑女人。”他喊着。 天恩蒙着被子睡着了,吴暇来到外面,看着他的妈妈化妆,对镜自赏。她属于那种俗气的美,身材也挺苗条。 “老公,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又不回来。”女人挂断电话,拉着精心梳好的头发,眼里都是恨意。 吴暇看照片,小天恩还是更像爸爸些。 天这么黑,不回去了,吴暇蹲在角落里凑合一夜。 “呜呜呜呜。” 吴暇惊醒,看到天恩抱着身子,抖如筛糠,“妈妈,不要杀我。”天恩一会儿抱着头,一会儿捂着肚子,还光着脚跑起来。 吴暇想去抱住他,又怕这样更吓他。 “大半夜的,该死的,吵吵啥呢!”吴妍吼着,穿着睡衣站在门口。 天恩看着吴妍,直接昏了过去。 吴妍将门一甩,抚着自己的脸蛋,“哎呀,明天脸色肯定不好看了。” 吴暇将孩子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孩子的眉头紧皱着,他心里有什么事呢! 早上,吴暇打着哈欠,没看到寻隐,走了? 冲了个冷水澡,把睡意赶走了些。出来时刚好看到他买饭回来,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 “要不,你睡一觉吧!” “跟谁?” 混蛋,吴暇将粥拿到手心,不理他了。 你太不会消遣了 “那个孩子,我感觉快要撑不下去了。” 现在确定了两个孩子,梦顽是打不过他,但是跑得很快,目标被盯,他不把孩子折腾疯是不会罢手的。 只是不知道别的目标在哪儿。 寻隐寻思,今天早上走的时候,佟话行为很不对劲,看来林凡那时的臆想被传到了佟话脑中。 吴暇趴在柜台上睡觉,那个小女孩又来了。 “同学,这是你昨天掉的吗?” “哦。”她睁着小眼睛,声音小小的,“谢谢。” 吴暇有一种直觉,她应该也是,不过,先留作观察吧! 周五放学早,李欣怡等在外面,买了佟话最爱吃的小蛋糕。孩子们挤出来 分卷阅读55 ,过了会儿,只稀稀拉拉走出几个孩子。问门卫,老师,都说没看见佟话。 李欣怡感觉天要塌了,报警,给林凡打电话。 监控里,佟话放学慢慢走着,出到大街上,拐了几个弯,后面便没他的身影了,如凭空消失一般。 找,大街小巷,一个个问,林凡一边照顾崩溃的欣怡,一边拼命地找着,想到佟话胖胖的小手拉着他,笑着说去游乐园,不免热了眼眶。 吴妍半夜起来上厕所,这才想起楚天恩今天没回来,哼,看你能在外面待几天。 第二天一早,看到有人进来的痕迹。 “楚天恩,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吴妍眉目凶悍,又突然柔软起来,“老公。” “刚才你说的什么意思?天恩昨天没回来是不是?他才多大,你就放心他在外面呆一夜!”楚齐忙完公司的事,匆匆赶回家想见见妻儿。不料就听到儿子整夜没回家的消息。 “老公,你刚回来,就这样说人家,孩子皮惯了,不会出事的。”吴妍一把抱过去。 楚齐一把推开她,厌恶尽显眼中,“孩子找不回来,我们就离婚,你这个妈妈,是怎么当的!” 吴妍后退几步,“你在外面找小三,我都没戳穿你,你还说教起我来了。” “你~”楚齐懒得再看她一眼,给老师打电话,查学校的监控,孩子放学就走了。几个玩的好的都说不知道。 楚齐报警,在外面奔波。 吴妍怕了起来,看着全家福,那是她的孩子,园园的小脸,鼻子像爸爸,眼睛像她。心里突然疼得慌。 孩子回来吧!再也不奚落你了! 三日后,还是没有消息。 警察卖力地工作寻找,就差把整个市翻一遍了。 吴妍看着离婚书,死活不肯签字。 她眼睛红肿,看着楚齐,“天恩会回来的,我会弥补。” 宾馆,两个孩子聊得热和。 “你害怕吗?” “有点,但是他们那么关心我,我心里真的好高兴。” “我的妈妈对我一点也不好,但现在我竟然想着她担心我的画面。”楚天恩坐在软绵绵的被子上。 “我想到的是我的准爸爸,他想我没事。” “哎,你说,谁把我们抓来的?” “不知道,你想走吗?反正我不想。” 面包悬在空中,两人习以为常,抓住吃起来。 “什么时候送他们走?” 等孩子们睡着了,两人才爬到另一张单人床睡。 “他来了。”吴暇悄声说。 只见梦顽在孩子身边,失望地哼气。两人趁其不备,将他五花大绑起来,寻隐点了他身上几个穴,他便化成一道光,钻进寻隐身体里。 “哼,你收了我,他们的梦也不能解。” “你到底图什么?把他们当成娱乐。” “寂寞呗,无聊呗,想借着特长做点事儿呗。” “你太不会消遣了!” 寻隐连夜将两个孩子送回去。 李欣怡早上醒来不愿动,不想起来面对现实,没了佟话,工资生活对她来说啥也不是。 “欣怡,起来吃饭了。”林凡温声敲门。看着佟话的门关着,忍不住打开,这一看,可是惊住了。 “欣怡,你快出来看看,童童回来了!”林凡将门打开,面色激动。 李欣怡穿着睡衣光着脚就奔了出去,看着儿子安生地躺在床上,悲喜交加。 吴妍这几日不吃不喝,一直待在天恩房间。 早上醒来,发现天恩在自己身边睁着眼睛,显然刚醒。 “妈耶,这不是做梦吧!”吴妍抱着楚天恩左瞧瞧右瞧瞧,还好没伤到哪儿。 楚天恩一直冷着笑脸,心里却是不敢置信,这是哪个女人整容成我妈了。 宾馆。两人围着梦顽,无计可施。 “哎呀,好无聊啊!你们不无聊吗?让我看看我辛苦栽培的梦怎样了。”梦顽摇头闭着眼睛,白胡子一抖一抖的。 “嘿嘿,有更好玩的呢!我带你去。”吴暇牵着寻隐,寻隐将梦顽收进口袋。 这个时候,科技还没太发达,不过好玩的多着呢? 游乐场,吴暇看着能把人甩得老高的吊车,将寻隐和梦老头推进去,帮他们系好安全带,目光悲悯。 吃着冰淇淋,观察老头的反应,世上最让人失望的事情就是没反应。两个都不是人,这种飞来飞去的早习以为常。 鬼屋,两人一左一右拉着梦顽,只见一垂舌女鬼飘荡而来,血从额头滚下来。离他们一尺距离时,吴暇忙绕到身后。 “这血的味道真难闻。”梦顽道。 “应该是过期的番茄酱。”寻隐抹了女鬼的额头。 “还挺好吃。”梦顽说。 女鬼生气了,尖长的黑指甲往脸上扑。梦顽吹胡子瞪眼,“走开。” 可怜的女 分卷阅读56 鬼呜咽着飘走了。 吴暇又带他们来了网吧,游戏不信你不喜欢。介绍了玩法,又演示了一遍,那梦顽玩了一会被打得惨极了,嚷着眼睛疼。 “梦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把孩子们的咒解除了,我就让你有心无命。”寻隐两人搀着梦顽。从远处看去,倒像是一儿一女搀着年迈的爸爸。 “我梦顽是由梦而生,杀了我还会有。你以为我怕呀!” “哈,笑话,下一个还是你吗?我倒行个慈悲,你即晚上而生,我就让你晚上死去吧!” 梦顽不屑一顾,又嚷着累了,要歇歇。 吴暇看到旁边有个娃娃机,手痒痒,向寻隐要了硬币,抓了五六次终于抓到个玩偶。欢喜地抱过来炫耀。 “送给你了!”吴暇将小胖龟放在寻隐膝盖上。 “我也想玩。要是我,一次就能抓住。”梦顽面露好奇地看着娃娃机。 吴暇将剩下的几个硬币给他,围着他,怕他逃走。 梦顽果真一下钓出来一个。一个孩子在旁边看得眼红。傻孩子,你能和他比吗? “送你了。” “谢谢爷爷。” 梦顽将硬币用完,还意尤未尽。两人在旁边不搭理他。理着胡子,变出一串糖葫芦来。 吴暇准备尝尝,暗暗搓手。 “这是解药。一共五个人。”梦顽老师说。 问清地址和名字,梦顽乖乖钻进寻隐体内。 隐身,进到一个女孩子家,弟弟正害怕地看着她,吴暇认出是前日的女生。吃饭时,朝弟弟碗里一扔看着他喝完,不解原委,便匆匆去下家。 楚天恩家是最后去的,他已经睡着了,还带着笑意。 “明天吧!我想同他告个别。” 这个时段出租车也很少出现,吴暇走了一日,腿快断了。不免唉声叹气,一步三歇。 寻隐二话不说,背起吴暇就走。 “我重吗?” “比以前重了几斤。” 真不会说话。 “嗨,你有过相好吗?” “有。” “哈哈,”吴暇莫名想笑,“就你这性格,那女孩是什么样的?” “温柔,安静,眼里总是带着星星。” “后来呢?” “我把她甩了!” “什么?” “你们别说话了,耽误我睡觉。”梦顽叫道。 吴暇趴在寻隐肩膀上,杏眼微合,睡着了。 “山神大人,你是不是喜欢那不修边幅的女人?”梦顽好奇地问。 “你个三岁智商的老顽童,问那么多干什么!喜不喜欢横竖不会在一起的。” 次日,吴暇将那个糖夹在面包里。看着老板娘肥胖的身子陷在躺椅里,不觉叹气。 “姨,你不能运动运动,整日和等死有何区别?” “劳累半辈子,能歇就歇呗!” “我今天下午就不干了,再见。” “再见。”老板娘只淡淡回一句。 中午,楚天恩来买零食,头发看来是刚剃过,整个一亮崽。 “送别礼物,吃了吧!” “这什么玩意儿。”楚天恩皱眉,还是把它吃了。 “那个,之前骗你的,我不是吴什么的姐姐,我来这是有特殊任务的。” “我知道。” 孩子的眼雪亮,能看到人的内心。能看出她不是坏人。 将梦顽送走,专门为他制造的玩具世界,可够他玩的了。 天上下着大雪,白猿依旧在那儿,抱着发黑的香蕉。 “冷不冷?”吴暇拍着白猿身上的雪花。 一块跑回家,生火炉,吴暇穿上棉袄棉裤,哆嗦了会儿,才适应。 白猿抖抖身子,叽叽歪歪对寻隐说了什么,又对她坐了个鬼脸,蹦跳着回家了。 天冷,倒懒得出去,一直躺在床上发呆。 寻隐摸索着做饭熬汤,真是个巧媳妇。 “寻隐,你自己吃吧,我累了,想睡觉。”吴暇打着哈欠,转身睡着了。 身子被轻轻摇晃,吴暇睁开一条缝。 “喝些汤再接着睡,要不半夜你会饿醒的。” 吴暇不理他。 “要我喂你不成?” 吴暇半坐起身,仰头喝了。复又躺下,脑子混沌,却睡不着。 “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要是我看错你的眼睛,现在早是一摊骨灰了。”吴暇半梦半醒,自笑了几声,扭身睡了。 寻隐不说话,直对着火炉,眼睛有热辣辣的感觉,又扔几块木炭进去。 早上,吃了些干果,熬了水果粥,又出发了。 吴暇手拉着寻隐的衣角,这雪堆到了膝盖,走路甚是困难。 外面是棉袄,里面穿着背心,估摸着是按时间顺序来的,这一次是要去的是未来还是…… 分卷阅读57 等等,若是能直接回到现代,她是不是能看到认识的人啊! “这次去哪儿?” “水之扑棱。” 水之扑棱 “什么时代?” “是另一个世界,不过比起你们那儿,他们这里倒是没这么多!只摊上几个神兽,还都出现在一块。” “呃,我们那儿都清完了。” “还有一个,尚留她些时日。” 一阵漩涡过后便跌入蓝色海洋。 迅速把棉袄脱掉,打开游泳圈,趴在上面。周围一切,不得不用震撼而言。水下是一溜的房子,贝壳形状的,海螺形状的,不知道是怎么搭建出来的。这里的生物更是奇特,和人类有一样的器官,不同的是他们的手臂后面是鱼鳍形状的,像是黑色的小型翅膀。他们的脚上也多了一些薄翼,游走时双脚合起来,像是鱼尾巴,停下时便分开直立着。 “出现两个怪物,快去禀报女王。”一个男将领看着他们。 吴暇纳罕,语言在他们这里也通用,还有,都长得好帅啊! 寻隐给她吃了个东西,在水下也能呼吸了,只是浮力太强,须得寻隐使劲拽着,才不至于浮上去。 “啊,他们没长翅膀,好可怜。”一个年轻女孩儿游过来,绕着他们转。 “我们是外星球来的,有个坏家伙跑进这里,得赶紧抓住,不然整个水之扑棱都会毀的。” 女王坐在宝座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见了我,还不行礼。” “行什么礼?”吴暇悄问。 “亲女王的脚。” 吴暇哭着脸,虽然女王长得妖娆多姿,风情万种,但也不想膜拜她的脚。 “王,他们不听话,臣教训教训他们。” 几个虾兵扬着爪子游过来,。 寻隐胳膊向前一推,虾兵们向后仰倒。“近来您的臣民有没有嘴唇发黑,中毒而死的?” “有倒是有,最西边的贫瘠地区,孤的子民们死了一大半。”女王走过来,带着探寻的目光。 吴暇有种被人看光的感觉。 “一个看不见的主儿,一个轻飘飘的柔物。” 第二次被发现眼睛看不见,除了吴暇,这女王轻易看出来了。 “有个蠢物,不及时带走,你的族民会覆灭。”寻隐波澜不惊。 “我自会查找,你们两个来历不明,怎么相信你的话呢?万一你们本身就是毒源就不好办了!”女王手摸着寻隐的脸,“这身上的温度,比我们这里的居民热多了。” 寻隐一把推开,女王向后仰,又借着水的惯力回来。 “还挺有脾气。”女王笑得花枝乱颤,珍珠做的衣服几乎要闪瞎吴暇的眼。 “你来我们这儿,能活多久呢?陆地生物。”女王手放在吴暇肩膀上,眼里做作似的怜悯。 吴暇快要跪了,这胳膊是石头做的,怪不得他们不会浮上去。 寻隐将吴暇拽过来,抱在怀里,“危险已经告诉你们,不听后果自负。”说着就要走。这女王不是个善物。 “抓住他们,送进天牢。” 一众人游过来,围成一个球,让他们无处可逃。寻隐本无心要走,挣扎几下,被他们抓住。 天牢是个南瓜房,一人坐在小南瓜里,下面便似被强力胶粘住,动弹不得。本来要把他们放在两个南瓜里的,只是,刚把吴暇放进去,吴暇便由于水的浮力,大半个身体都出来。 “这可怎么办?” “把他们放在一起,应该就可以了。” “你,抱住她的腰。”一将领道。 寻隐异常听话,手紧环着吴暇的腰,不留缝隙。 “你也抱住他。” 吴暇别扭地抱住。 将士们抬着他们进南瓜,效果不错。 吴暇头仰着,避免贴寻隐的胸口。 “你们是犯了什么罪啊!”一个长发男人好奇的问。 “好心提醒女王,被送到这儿来了。” “多嘴罪,要下拔舌地狱的。” 吴暇听他一通乱扯。 “我不同,犯得是多吃罪。只因太贪吃,多吃了一个鱼。”那男人揉了揉干涩的眼,“这位兄弟怎么不说话呀?” 他懒得跟所有人说话,吴暇心道。 “什么事?”寻隐闭上眼睛。 “就咱们三个人,你不说话,我们两个怪尴尬的。” 门口站着侍卫,闻言笑了几声。 周围变成黑蓝色,旁边的男人打着酣。 “接下来怎么办呀!”吴暇头挨着寻隐的肩膀,仰了几个小时,实在受不住。 “等。非全民力量无可治他。” 这次要抓的神兽名为泡泡蒲,所到之处,留下泡泡,泡泡不碰人不会爆炸。爆炸后产生剧毒。被染上毒的人,第一日不停吐泡泡,第二日便死去。 泡泡蒲来这儿干嘛 分卷阅读58 呢?抢王国。唯恐天下不乱。 “寻隐,我想上厕所。”憋了好长时间,他们都是怎么上厕所,直接洒在海空中? “外面的,我女人想上厕所。”寻隐大喊道。 那几个侍卫不耐烦,按了个按钮,将他们两个抱出来。 “我们得一起去,我不放心。” 一同来至一个小屋,里面是许多小罐子,打开一个,里面立刻注满了水。 回来,侍卫们又把他们抱了进去。 吴暇很快睡着了,寻隐轻轻歪在吴暇身上,软绵绵的肩膀,很舒服。 “王,莲都附近也有了毒发现象。” “什么?查出这是怎么回事了吗?” “听一些亲眼见过的人说,是泡泡,碰在身上就活不长了。”说着,只见一个泡泡游过来,忙游跑。 泡泡碰到一个宫女,宫女吓得哇哇哭起来,看自己没什么事,又转醒。 “没事啊!” 她一说话众人都恐惧地看着她。“怎么了?” “泡泡,王,她在吐泡泡。” “小云,捂住嘴巴,别说话了。”女王严肃道,“你们几个随我去天牢。” 女王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但看到他们两个黏在一起,心里忍不住萌生醋意。 “还请救水之扑棱。” “从现在起,听我的。你也不例外。” 女王手握紧,说了声:“好!” “你得民心吗?” “走在街上,孩子们和我玩耍,民众和我打招呼。” “那泡泡不止碰在人身上会破,坚硬的礁石也会,还有那贝壳等,在破时远离三米就不会中毒。” 女王嘴吹口气,又低头懊恼,“多谢!” 这好色的癖好,何时能改? “放红岩!” 只见十多个士兵抬出一个巨炉,一人转动一个把手,“嘭”的一声炉子发出红色烟雾,直冲上空,几秒的时间,上面一片血红色。 女王张开双臂,头发散开,极速向上升,只是算着应该很远了,眼里的映像还是这么大。 “我的子民们,不要惊慌,不过是一个蠢物作祟,我们能战胜。现在,已中毒的人请不要说话,你吐一个字就可能害了一条命。其他的子民请待在房子里,不要让泡泡进来。另,如有一身轻松,身手敏捷的请多多站出来,消灭泡泡,找出真凶。” “啊,我的女王,让我忍不住一声追随。”一个男人仰头看着女王。 “走,快回家去。”一大波泡泡袭来。 有了策略,百姓们倒也心里有底。 “那些中毒的,还请到新建的琉璃房,我会请最好的太医给你们医治。” 寻隐已经碰到一个身中毒的人,为了控制自己,他嘴上缠着布条。摸手把脉,摇头,此毒无解。 那些太医也束手无策。 女王看着一众人流泪,“对不起你们啊!你们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尽管写出来。”一张张拿过看了,点头。一一握手。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至死都没张开嘴,令人纳罕。 泡泡跑的快,一些士兵中毒。寻隐也出去灭泡泡了。 女王手搭在吴暇肩膀上,这样吴暇就不会飘起来了。 一个婴儿止不住哭泣,泡泡吐出一长串。那些已中毒的,将泡泡碰破,但还是有几个跑来。 像尾巴似的跟着女王,吴暇被提溜着,绕来绕去,迎面来个泡泡,脚助力,齐齐向后一仰,躲过一劫。 “上面。”吴暇喊着,手忍不住伸过去。只是被什么大力一拽,老远,一块石头扔过去,碎了。 惊魂未定,女王也呼吸急促,回身看,是寻隐。 “寻,是特意来救我的吗?” “他有对象了,别寻寻寻叫得那么肉麻行不?”吴暇看着疲倦的寻隐,权当做回好事。 “没到别人嘴里的肉我是不会送筷子的。”女王理了理吴暇的碎发,眼里满是挑衅。 周围的群众,唉,女王好色本性又露出来了。 “外面怎么样了。” “有所控制。” 正说着,又进来一些中毒的人。女王冷着面孔,身披战甲,“走,孤定要亲自抓住这毒物。” 吴暇被推到寻隐身边,寻隐又将她托付给一个侍女,轻声道:“好生待着。” 吴暇看着寻隐游出去,心里闷闷的,侍女的手压着她的肩膀,心里却是胆战心惊,眼睛恨不能多长两个,来躲避泡泡。 倒是吴暇看透心思,两人背靠背坐着,侍女紧紧压住吴暇的胳膊。 女王游了有一段距离,浪静波平,看到一处在吐泡泡,游近一看,是条大鱼。 尾巴被压在石头下,女王移动石头,大鱼迅速游走了。 某处又有一长串泡泡,女王观察一阵子,那泡泡直冲这边来,不似刚才的泡泡游得很慢。 又喜又怕,喜得是终 分卷阅读59 于找到根源,悲的是自己和几个侍卫能力有限,万一不妨中了毒,这泱泱大国该如何? 女王后退,看到一个圆乎乎黑色的球,眼睛不停眨巴,一张嘴咧到脑后,没有鼻子。将长剑扔过去,那球立刻向旁边一躲,转向冲过来。 “快跑!”女王急命喊。 上百个泡泡窜过来,将士们躲不及,手里的武器扔过去,齐齐围住女王。 “水,借水力将泡泡退回去。” 一语惊醒,合上腿,整个身体用力摇,只见泡泡停滞不前,在使力,后退了一点。那怪物一直吐泡泡,游过来又被退回去。 “女王,您赶紧走。” “孤会记住你们的。”女王洒泪,咬牙奋力摇动,剑似的冲出去。 芬芳君 “洒网!” 一张细密庞大的网从上面降下来,极速合上。 “抓到了没有?” 寻隐和众人推一个几人大的薄板,将泡泡赶走,一些侍卫立刻追赶泡泡,或远程击破,或推至石头处。 那黑球还在吐着泡泡,只是却是一直在网里,那泡泡变成小泡泡,却也出不去,原来上面罩了层塑料膜。 黑球摇着尾巴,没了踪影。寻隐走上前,手隔着塑料膜贴泡泡蒲的头,泡泡蒲乱撞,身上像是穿了劣质衣服掉着黑色,整个膜都被染黑了。有一阵子看不到他,过了会儿水又清澈回来,那泡泡蒲竟通体雪白,嘴巴成了樱桃小嘴,对着寻隐吐泡泡。 “把他放出来吧!已无害。” “他害了我这么多子民,你要我放了他?” “他刚才说会将功补过的。女王可先试试他。” 将塑料膜戳开,泡泡蒲立刻尾巴乖乖耷拉,站在女王面前。 女王想着惨死的子民,万般恨意。 “你能让他们起死会生吗?你现在没毒了又怎样,杀他们的是你。” 泡泡蒲低头,突然大眼睛一眨,飘到一个侍卫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嘴上带着笑,又迅速游走了。 女生先是呆了几秒,恍过神来,命:“追。抓不回来,就杀之。”自己也跟去。 吴暇听着一些中毒严重的人的闷哼声,不是滋味,不敢看,恨不得把两只耳朵堵上。 一个白色像是剥过皮的鸡蛋的东西荡过来,一个个挨着亲。死去的人复活了,中毒的人康复了。 女王举着的剑放下,再次放烟升空。 “心肝们,毒物以找到,前几天死去的可怜的子民,速速送来,有法可医。” 泡泡蒲看着吴暇,吴暇摇头拒绝,我没中毒,就免了。谁知这泡泡蒲对她摇了摇尾巴,对着侍女亲了口。侍女惊讶地摸摸脸。 吴暇惨叫一声,极速升空。 寻隐忙追过去,留下声,“告辞,女王。” “记住我啊!”女王恋恋不舍。泡泡蒲过来,对着女王亲了一口,摇身一变,成了个美男子。 “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吗?”女王。 从此,女王和泡泡蒲又爱又恨,时时提防,处处试探。 寻隐出水面,头碰云彩,却不闻动静,心下一慌。 “这云彩睡着真舒服!”吴暇躺在云彩上,懒洋洋的,“你们聊完了?” “走吧!”寻隐松口气,一把将吴暇拽下来,水花四溅。在途中,吴暇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那边那么冷,我们穿着滴水的衣服会不会冻死?” “也对,要不脱了?” 混蛋,报复,成心的报复。 抵达陆地,白猿没在,身子冰凉,却是降下来一个大厚棉袄将两人裹住,寻隐抱住吴暇极速回去。屋里暖和至极,那白猿在这里点炉子,看到他们来了,递过来外皮发黑的香蕉。 寻隐把吴暇放下,将白猿拉出去,扔下一套衣服,关门。 吴暇会意,忙换上衣服,开门道:“好了。” 便站出去,趁寻隐换衣服的空荡,给白猿梳理梳理毛发,还偷偷掐了下,这么灵性的动物,怎么不像其他的神兽,会说话呢? 这次回来,天更冷了,晚上,吴暇缩着腿,被窝老是暖不热。 寻隐拿着两个暖瓶,里面兑着热水。给吴暇一个,自己一个。 吴暇算着日子,自己又快来例假了,不觉长吁短叹。 “在想什么?”寻隐闭着眼睛。 “想世事无常,没有经历没意思,有经历没意思,人生得意须尽欢,你变支烟给我抽吧!酒也行。” “你是不是要生理期了。” “你不会专门记日子吧!”变态。 “怪不得半夜发神经。” 吴暇扔过去一个小枕头,蒙着被子睡了。 寻隐接住枕头,抱着睡了。 次日一早,便赶着去另一时空。 此时吴暇恨不能钻个地缝,他们两个在这是个十足怪物,一群像机器人的生物 分卷阅读60 围着他们,头上发出警告,“不明生物,不明生物,消灭,消灭!” “我们是来自外星球的生物。” “抓去研究。” 两人被抬着,高楼大厦,电梯升了一百层,全透明。一机器人背身站在窗前,转过身,感兴趣地瞧着二人。 “软绵绵,热乎乎,哦,流动的液体。这是什么神奇的宝贝!” 吴暇看着他们头像天线宝宝,身子各种颜色的都有,这位是粉色的。胳膊腿都细长,没有衣服,没有胸啊什么的器官。 “你叫什么名字?”吴暇问。 “名字?” 解释了一番,那宝宝嘴边的红线拉长,应该是笑了。 “我没有名字,你们给我取个吧!” 吴暇早有了主意,“粉团。” 粉团招待他们吃饭。吴暇拉着寻隐,兴奋地想着会是多稀奇古怪的食物。只见一个黄团和一个黑团手拿着插座样的东西向这边来。 吴暇看那插座插在粉团头上的一个小窟窿上,粉团闭着眼睛,一脸享受。 吴暇低声告诉寻隐:他们把插座插在头上。 黄团递给他们插头,寻隐拒绝:“我们不喜吃这,会死的。” 好容易找到了睡的地方,没水没电,不敢换衣服,怕被不知名生物偷窥。 这次是芬芳君,唯恐天下不乱,嘴是漏风的墙。 吴暇坐在墙角,摸着肚子,“饿了。”这个地方连个床也没有,他们竟是站着睡。 寻隐将一个大块大布盖在两人头上,缩在墙角。 “吃快些,他们肯定快来了。” 两人一顿狂塞,一个渣也不敢留下。 吴暇噎着了,要水。寻隐正要变出水,地下猛一空,两人掉下去,吴暇捂着嘴,心想待会摔到地上的时候别吐出来。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寻隐单手拉她入怀,另一只手掰开她的手,嘴唇袭来,将那食物分担了一些。吴暇将噎在喉间的食物咽下,看到寻隐嘴角沾了些饭渣,还是从自己嘴边粘的,索性豁出去,将自己嘴角周围的吃干净,又扑过去吃下寻隐的。 寻隐知道缘故,微微一笑,两人稳稳落地。 吴暇心累,这真是最糟糕的一次吻。 “你们在干什么?”粉团过来看着二人,“我也想。” “这是我们那吃饭的方式。”寻隐声音自然。 粉团想了想,“那多累啊。还是这样好。” “听说你们这前些天来了位贵客,可以带我们见见吗?” “啊,明天吧!他不知去那玩了。”粉团长胳膊环住二人,“我带你们去转转吧!” 电梯里,吴暇不自在,几个黑团拿着放大镜,取样器等各种古怪东西围着他们。 一个黑团拿着针管,请粉团的示下。 “我的这些朋友爱研究一切,对你们没伤害,还请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们。” 吴暇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一块布被取走,头发被拔掉一根,一个大针头对着自己。 “这是个什么东西?”吴暇夺过针管,他们力气和她差不多,轻舒口气。“我可以扎你吗?”笑眯眯对着那个黑团。 “会受伤的。” “哦,这么个危险物,扔了好。”吴暇一扔,对准了一黑团的屁股。 “呜。”黑团脸上现出红色波浪,吴暇忙□□,流出的是一道光。 另一个黑团将一个创可贴糊上,几位抬着他飞了出去,身上出来一双翅膀。 “实在抱歉啊!” 粉团僵着脸,“没事。” 他们这里也有大街,卖东西,不过都是些高科技。自然也有些娱乐物,玩具唱片,电视剧小品。不过,剧情就不像人类这里了,他们这没有爱情,生命无限,每满一百年,众团翻过身,倒立一夜,就会出现一个小团。人口增多,每百年增一倍,为了维持星球稳定,他们制定政策,岁数满一千年的,自杀或强制杀害。 那些活成精的,怎么甘心死呢?又一个一百年快到了。他们早研究了邻球,搬过去一部分,一次成功,便欲发贪心,想得到永生。 “你们是哪个星球的?” “离这隔着九十九个,那里漏了个缺口,我们逃了出来。”寻隐绕到一处花店,“你们这儿有花?环境并不适宜。” “邻球的。” 寻隐拿起一朵郁金香,“这花早该败了,真是奇怪。” 吴暇想自己去转转,一个白团跟着她,像是个怪包子,时不时捏一下,硬邦邦的,看着可爱罢了。 “凡生物到了我们这就会长生不老。”粉团骄傲说道。 “我们那都是百来年就没了。” 寻隐将吴暇拉过来,声音暗含警告,“小心腿跑断了。” 吴暇看着那些除了颜色不同,其他全都一样的长团,他们是不是也这样看人类。 “你们两个不是同类,构造不一样。”粉团笑 分卷阅读61 的腰弯成圆。 “同类构造也可以不一样。” 粉团感兴趣起来,闲聊了会,没套出有用的消息,送他们休息。 房里坐着一人身花脸的怪物,头发是花瓣做的,模样妩媚。 “芬芳君。”吴暇吐出。 “正是,姑娘你想知道什么,我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哦,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芬芳君看了寻隐一眼,吓的花瓣掉了几朵。几个黑团围起来保护她。 “抓住,他们是坏蛋。” “她才是,粉团你别听她的胡诌,她是个骗人精,想将你们骗到别的星球,一举覆灭。” “我所言有假,便死在这里。你来这里就是想抓我回去,怕我扰乱了时空。我偏不,来到这里,我发现我爱上这些善良的长团了。” 吴暇抑制住想吐的冲动,“为他们好?时空一乱,倒霉的可是他们呢?粉团,你研究研究我们是坏人吗?倒是她,顶着一头假发,装神弄鬼,别有用心。” “假发?”粉团脸上红色点点扩大,不知为何物。 芬芳君扶着头上的花,不知她在说什么。 那个一直跟在吴暇身边的白团试探着将花摘了下来,周围的生物都啊啊的叫。 吴暇叫是因为她头上光秃秃,没有头发,倒是生了癞皮藓,那些长团叫是被芬芳君的尖叫给吓到。只有寻隐,似置身事外。 “把他们,都抓起来。”粉团下命令。 寻隐拉着吴暇,悄悄说:“没事。” 吴暇望天,总是脱不了被抓的宿命。 他们的原则是,能不泄露信息就不泄露。 做好了不上厕所不喝水的准备。 黑色的牢房,透不进一点光。这里的天空看不到太阳,白天是纯白,晚上是纯黑。芬芳君被关在隔壁,嘴里叨叨个不停。 寻隐晃了晃牢门,叹声气,“只能在这等死了!” 吴暇在黑牢里也不敢动,听到寻隐的声音,摸索着过去。两人手碰到一起,寻隐将吴暇拉过去,唇贴在耳边,极轻道:“我出去一趟,等好消息。”话说完,唇未离开。 吴暇不动,等后话,却没了动静。寻隐隐身,从牢房缝隙缩出去,摸了摸嘴唇,不能再过界了,既留不了她,便不要再调戏她。 “老大,我们先抓谁研究。” “先派人去那里打探打探。”粉团看着桌上的花瓣,头上的天线耷拉着。 寻隐想着,若没有芬芳君在中作梗,他们摸索到这一步还需上几十年。入到地球,物产丰富,人类更不是他们的对手,环境也适合他们生长,岂有不占之理。 寻隐跟着黑团来到飞碟旁,跟着他们坐了进去。 定好方位,只不到一小时,便来到地球表面。 “这个星球好美,哦,我看到好多黑点点。”一个黑团说。 黑团迫不及待要降落,找到一块平坦的空地,下去,脚触到柔软的沙土,又缩回去,新奇地看这看那,树啊草啊,看到发着光的平面,弯腰看,有个生物在动,像是前不久来到他们星球的两个异客。 手伸过去摸一摸,那边手也伸过来,手上沾了东西,忙缩回。 轰隆一声,回头,那飞碟自己飞走了,黑团追过去,一物砸下来,忙躲,是食物。 “好好生活吧!”寻隐开着飞碟,“你会喜欢这里的。”寻隐擦拭嘴里冒出的血。 吴暇站在黑暗里,眼睛紧盯对面,静得她能听到芬芳君的喘息声,脚步的走动声,越来越近,“山神大人,你别不知好歹,我可知道你的秘密。” 吴暇恐那芬芳君知晓,轻轻从鼻孔哼了一声。 “你身边那女人,可真是可怜哦!”芬芳君拉长语气,不见动静,接着道:“被你利用,人的寿命能有多少年,你带她穿一次便损一些寿命,这少了多少年了?” 吴暇只静静听着,心里冷笑。 “姑娘,你趁早离了他。” “芬芳君,你可真是口吐芬芳,我们两个的事要你掺和,纵使丢了这条命,我也不悔。”吴暇装做生气的架势,“看我不去打你的脸,哎呀,你别拦我,她拆散我们。” 芬芳君按着太阳穴,声音低媚:“头一遭遇到个傻白甜。” 听说喊爱人的名字,能生力量 又静下来,吴暇戏瘾没过,嗲声嗲气:“寻隐,我被她气的头疼,倚你身上睡会儿。” 芬芳君头上的黑豆豆蠕动起来,“真不害臊。” “亲爱的,到我怀里睡吧!” 吴暇着实吓了一跳,这厮啥时候站在身后的。 寻隐又道:“可惜了这是黑夜,撒不了多少狗粮。”又悄声说,“演得真好。” 吴暇只觉声音虚浮无力,在这也不好问,便作罢。却觉身子一轻,被寻隐拦腰抱起来,像摇宝宝一样。 戏要演全套,吴暇乐的被哄。 “ 分卷阅读62 睡吧!睡吧!宝贝儿。”声音温柔,让人丢身。 芬芳君抓着头,眼神怨毒,“你们等着瞧!” 粉团睡好午觉,见几个五颜六色的团围着他,知事有急。 跟着他们来到飞碟旁,只见上面用花瓣摆成字,上写着:“外星朋友,我们已见过来客,他在我们这居住。飞碟送回来啦,下次若要送东西请多送些。” 长团气的眼里红波竖了起来,看着花瓣,可不是芬芳君头上的花瓣。 粉团又命指挥一个无人飞船。横竖有两个一样的品种,先带走一个研究,就那个话少的女人吧! 长团们领命,去牢里提人,门开亮眼,寻隐侧身,靠在墙壁上。 “老大来放我出去啦!”芬芳君喜出望外,“我会多告诉你们情报哦!” “人呢?”长团打开寻隐的牢房,角角落落查看,都不见人影。 “问她。”寻隐愤怒地指芬芳君。 芬芳君一脸懵,关她什么事。 “被她吃了!” “你血口喷本君。”芬芳君眼睛细长,眉头挤在一起,又诡异地笑起来,“他们会隐身术,她被藏起来了。” 几个长团堵住牢门,摸索起来,没有什么。 “本君给你们出个主意,之前不是给你们带火了吗?你们在牢里铺上塑料,看她不现形。哎呀,要是这有墨水面粉什么的就更好办啦!” 长团将寻隐和芬芳君关在一处。寻隐向前一步,芬芳君退后一步。 “最后一遍,走吗”寻隐手掐在芬芳君脖子上。 “走走,山神大人,我就这臭毛病,改不了。” 寻隐冷笑,“这好办,将嘴缝上就是了!”不等芬芳君回话,塞进去一个丸,捏着喉咙咽下去。 芬芳君呜呜说不出话来,这是要了老命了,又想她还有手啊脚啊! 一时对面牢生火,半个钟头,烧尽了,也没见人。长团是要回去复命的,这个人让他们折腾这么长时间,净帮倒忙,抓她好了。 芬芳君被带走,眼里却是得意。 彻底安静下来,吴暇跑到寻隐跟前,赞道:“未卜先知啊!”长团来抓她时,吴暇趴在寻隐背上,跟着他出了牢门,又进了这个牢。 粉团翻看以前记的外星球的情况,看到芬芳君来,听长团们解释一番,点头,请她坐。 芬芳君这次可是准备撂家底了,四处看,没有笔和纸。咬手指,液体在桌子上画,写了一竖,手便动不了,天下还有这种术,她竟不知。 粉团看她半天没动静,摆手,长团会意,将她拖出去,刀子针管指向她,她抿嘴一笑,几个长团眼里打上问号。只见其化成一缕光散去。 寻隐手接住光,那光大半却跑进了身体里。 “我在地球外建了房子,罚你住在那一百年,如有外星人入侵,或者是不明物,力挡之。”说着,手一挥,“去吧!” 寻隐揽着吴暇,喉头上涌,忙扭过头,皱眉咽下。 吴暇面色不佳,“天杀的,姨妈来了,寻隐,快变卫生巾!” 粉妆玉砌的世界,吴暇团着雪球扔白猿。背着食物,揣着暖宝宝,一步踩下一个深印。 白猿扭头停下,插着腰叹气,脚在地上画,示意走快些。 “知道了。”吴暇懒洋洋的,这寻隐不知发什么神经,赶他去刑天那待几天,说是体贴她大姨妈。不是紧急吗?她说不碍事,他门一关,将她赶了出来。 依旧是沙漠,温度适宜。 “姐姐好。” 吴暇拎着瞧瞧,“小虾米,长这么大啦!” 嬉笑了会儿,和刑天夫妇聊会天,坐在沙子上看落日。 寻隐关上门,便坐在地上,七窍流血,昏了过去。再醒来,血粘在睫毛上睁不开眼睛,坐在床上盘腿运气。 “不得逆天改命,隐儿,切记。” 寻隐又吐出一口血,五脏六腑像被绞碎,忍不住痛吼一声,暗自庆辛,吴暇不在,看不到这丢人的模样。支撑起来,又倒下。听说喊爱人的名字,能生力量。 寻隐脑子里都是吴暇,一个迷糊的身影,看不清。 “吴暇。”寻隐支起手臂,小声说:“我心悦你!” 咬牙支起腰,运气,坚持了许久,两行清泪掺着血滴在衣服上。 白猿送走吴暇,忙赶回来,看到寻隐安静坐在床上,除了脸上狼狈,其他倒好。递过去香蕉,寻隐吃了,安然睡起来,这一睡,竟是五日。 吴暇央着小虾米送她回去,小虾米吓跑了。这日,白猿来接她,她摆手不回。坐在地上赏烈日。 几个生物把她架回来,她看到寻隐坐在门前,故意指着一众生物说:“要不是你们八抬大轿把我抬来,我还乐得在那儿呢!这破房子谁稀罕似的。” 说着跑到屋里拥抱她的床,摸摸这个那个。关门,把寻隐的床看了看,怎么有几滴血。炉灶刚生一会儿,热水还是之前的,早已冰凉。 分卷阅读63 寻隐推门进来,笑说:“几日不见,你的床比我还好看。” “我的床我一清二楚,不像某些……” 寻隐一个踉跄,吴暇眼疾手快,待要问,寻隐扭身,“收拾收拾,出发了。” 透明人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吴暇和寻隐包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是什么神仙世界啊! 门都开着,或有孩子嬉笑声,或有妇女谈笑声,汉子们在田地里耕作。 见到两个黑衣人,都稀奇围观。 这里的人是透明的,只能看到一层介质,里面血液的流动,心的跳动,看得清楚。 要是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这一幕会吓死。 他们笑着,应该是友好,手伸出来。吴暇照旧悄声告诉寻隐周围情况,顺便提着寻隐的手放了上去。 众人看到这白色的手,先是惊讶,然后惊叹,那率先伸手的透明人将额头放在寻隐手背上。“欢迎你们。” “请问这儿是什么地方” “这是桃花村。” “你们叫它什么?” “桃乐园。” 众人又一一来握手问候,看到吴暇躲在后面,两个孩子拉她。 “触感如何?”吴暇看那流动加快的血,真害怕不小心扎破血溅出来。 “一样。” 吴暇放了心,露出牙齿看孩子们,手碰几下慌忙缩回来,众人看她同意握手,又都来与她问候。 男人女人个个透明上身不着衣物,那些年轻小伙子看到吴暇心跳加速,没有衣物掩饰,心脏的跳动看得见听得见,无处闪躲。 小伙儿倒是不羞,这种悸动是自然现象。 两人被请进主人家,极尽待客之道。 寻隐抿着酒,问:“贺兄近日可看见一在地上行走的乌贼” 贺泠摇头,回道:“不曾见过,稍后我问问村领。今日咱们不醉不散,吴姑娘,你也喝点。” 吴暇看着那酒从贺泠嘴里到喉咙里,顺着通道流进胃里,这真是一节生动的生物课。 接过酒,带着桃花的香味,正想品味,被一只白手夺了去。 吴暇恼怒地看着他,寻隐回说:“她对酒过敏,不好意思告诉你们。” “姑娘真是可爱,先住在陋舍,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贺泠之妻拉着吴暇的胳膊,表情应该是好的。 “有一不理解的,不知当问不当问” 两人都笑着应道:“但问无妨。” “男人不穿上衣也罢了,为何女人也不穿” 贺泠之妻捂着肚子笑起来,血管鼓胀。 贺泠笑说:“这样方便辨认你是好是坏,心脏分颜色,好的是红色,越显黑色则就越坏,众人就会把那黑心人杀了。” “原来如此。” 午饭毕,贺泠去田间干活,妻子刷碗,两人走在田园小路上,蚯蚓翻土,两个大蜗牛在树枝上你侬我侬,鸡迎着他们扑了过来。 吴暇忙脚一跺,喝一声,那鸡才扭着屁股不情不愿地走了。 寻隐走了一会,头上出细汗,“回去歇会吧!” 吴暇正看着一头趴在地上的老牛,闻言头也不回:“你先回去,我再转会儿。” 寻隐冷笑一声,自去了。 吴暇等那走远的脚步声,手捧着脸,和牛面面相觑,“老牛啊,你说刚才那个男人对我是什么意思呢?若即若离,趁着完成任务占我便宜,还对人那么温柔,霸道。”吴暇下意识摸了摸嘴唇,“其实,我挺不安的,别人对我好,我害怕,自己不值得。对我不好,我又觉没意思。” 深深吐出一口气,老牛抖抖耳朵,也替自己哀怨一声。头上的两个犄角横起来,吴暇可是没忘了伤疤,立马跑了。 “姑娘,吃过饭没?” 吴暇看是上午的小伙子,简单回答:“吃了。” 那小伙子的心跳不像早上那样快了,之前也许是激动,并非男女之情。 小伙子名为南风,听他说生他那天刮的是南风。 吴暇思考自己名字来历,是电脑算出来的。 “啊,我对花过敏。”吴暇退后一步,南风摘了一束花送她。 “噢。”南风也离远,低头看手中的花。 “找个不过敏的心爱的姑娘送吧!我也乏了,明天见。”吴暇笑着招手,蹦跳跑回去。 房内寂静,贺妻在做针线活,那孩子呆在肚子里,模样看得分明。吴暇手放在贺妻肚子上,孩子小脚一蹬,两人对视笑了。 “嫂子,我们不吃晚饭了。”吴暇进屋看到熟睡的他。 “饭都放在锅里,半夜饿了填肚子。” “谢嫂子。”吴暇轻关上门。 坐在床边,细品茶,晃了晃他没醒,摸额头没烧。 “哎呀,早睡早起。”在另一头扯个被子睡了。 若说晚上不吃饭的好处,吴暇饿醒了,发现贺嫂留 分卷阅读64 了许多好吃的,心满意足地抱回来。 寻隐被闹醒,坐起身,一同吃起来。 吴暇抱着桃花酿,放在床头。 “这次,怎么破?” “直接抓。” 桃乐园星球,喷墨怪降临,喷喷喷,低级兽,可幻化成小动物,一喷不能洗掉,只有其眼泪可以,但听闻,其眼泪极难得。 吴暇醒来时,旁边的被窝空了。缓解困意地拍了几下被子,起身,将头发拢了拢。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没见贺氏夫妇,眯着眼睛,远方有红色,一直走,大人小孩都围在那里。 冲进包围圈,寻隐蹲在一个浑身漆黑,掩头痛哭的人身旁。 “我就出去喂鸡,不知什么喷了我一身,怎么也弄不掉。”这是个老太太,上身似是均匀地涂抹一番,下身穿着衣服,里面也还是染上了。 众人稀罕,那老太太似觉出什么来,“我虽看不到心,绝不会做恶事,老天在上,若作恶把我的心挖出来吧!” 吴暇来到寻隐跟前,众人劝了老太太一番方散。 寻隐闭目,冷声道:“墨怪早可以施术,偏等咱们来了,这是□□裸的挑衅啊!” 两人闷闷回去,贺泠站在门前,看到二人迟疑了下,笑脸迎过去。 “不见嫂子” “她在房内休息。” “也是,少出去为好,嫂子怀胎,若是被染上黑色就麻烦了。” 说中心事,贺泠锁眉,“你们最近小心为上,这种肤色,惹人怀疑。” “正要说此事,我们已找到住处,就不叨扰了,谢近日款待。”寻隐拱手坐礼。 吴暇也笑着说是,贺泠表面惋惜,实则大松一口气。 走了好长一段路,吴暇才问:“哪来的住处?我竟不知。” 寻隐不答,走到一片空旷寂静之地,拿出一个帐篷。 吴暇看着这空旷寂静之地,四周都是坟冢,“这里阴风阵阵,不太好,反正我是睡不着!” 寻隐搭好帐篷,自信笑说:“放心,我和他们打过招呼了,夜里不会叨扰你的。” 村里又发生几起喷墨事件,夜里,家家锁门。 两人呆在帐篷里吃饭,吴暇歪头想事,终究问出来:“你怎么这么闲,不去找他。” 虽说寻隐这厮老是爱装帅,但都还残留点正经的目的。 寻隐眼睛在蜡烛下添了朦胧美,招手笑说:“你近些。” 吴暇讪笑着拒绝。 “那喷墨怪的墨哪来的,知道吗?”寻隐倒是已经预想到吴暇一脸懵的表情,“本来不想告诉你,怕你睡不着,嗨,他素喜食白骨。常化成指甲长的虫子,钻进坟里,然后又变成刀,将棺材弄出个洞……最好永远不要打开坟。” 吴暇历来是个爱联想的,碍于他这么小瞧自己,嗓子压低,不屑一顾地回道:“怕什么,把他带到我面前,我能和他对一招。” 寻隐一边低笑,一边时刻听着外面的动静。蜡烛快燃完,敞篷上显出大黑影,吴暇手在寻隐上写字,眨眼间,帐篷被划坏,塌了下去。 两人被帐篷盖住,吴暇扒拉开一块布,看跑的人,“哪个没脸没皮的,划我家帐篷。”大喊了声,又缩回来,愣神。 “还能再变个吗?” “嗯。”寻隐又搭了个。 半小时后,吴暇坐在帐篷前,面前是惨死的五个帐篷。 “你进来,我出去守着。” “你先睡会,待会我就全交你了。”领口抓紧,狠狠地盯着周围。 “啊!”吴暇身体几处疼痛,破坏帐篷不成,开始用石子攻击,“姑奶奶我怕你们啊!”大喊一声,只听不远处窃笑声。 用破帐篷包住头脸,捡起一把石子奋力扔过去,你来我往,不亦乐乎,吴暇大着胆子向前走几步,又退回来,以防有人偷袭帐篷。 后面谁拍了自己几下,“该睡觉了。” “我再扔会儿。”吴暇又捡起石子。一双手将自己拖回帐篷,盖好被子,把石子拿走。 “真是吵死了!”寻隐捏着一个石子向东南方向扔去,只听哎呦一声,手里的五颗石子分别完成了使命。 吴暇躺在被窝里,想着,刚才石子乒乒啪啪的打在帐篷上,只怕他没睡着吧!自己头回当护花使者还办砸了。 想着想着自己睡着了,梦里听到磨牙的声音。睁开眼,天已大亮,还是有磨牙的声音,摸了摸自己的嘴,哦,那定是他,扭身,头发要竖起来。一个穿着肚兜的娃娃抱着骨头啃啊啃,看到吴暇醒了,笑嘻嘻地递给她。 “寻隐!救命啊!”吴暇就要跑,脚踢到什么,一喜,又踢一脚。 “别惹我。”寻隐露出头来,“你们两个再闹出一点动静,我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那两个同时安静,傻愣愣看着对方,吴暇钻进被子睡个回笼觉,往寻隐那边滚了滚。 这家伙还犯起床气,越熟越任性。 等寻隐起来, 分卷阅读65 吴暇才懒洋洋起来,不见了小孩,一个八爪章鱼在玩球。 察言观色,放弃,还是问章鱼吧! 原来有些异兽是被卷出去的,落在这里,不知道寻隐能不能带他回去,遂开始实施后顾之计。这里人长寿,发生些矛盾,就会减少寿命。 接下来是章鱼的自述: 我知道山神来,还行动,是怕他杀我,以此为要挟。 现今我是相信你们了,只是我不能洗完所有人,呃,一不小心喷多了。 寻隐抱着小孩,牵着吴暇来到贺泠家,贺泠开门,嘴张的能吞个西瓜。 “你们孩子这么快?” 小孩咯咯笑个不停。 “泠兄,你能把全体村民叫来吗?我有法子去掉心脏处的黑色。” 贺泠立刻行动,挨家挨户通知,那十七个被喷的满怀期盼。 孩子手拿一本言情小说,又笑又哭,拿着手帕抹眼泪擦鼻子,手帕湿了。贺泠就接过,给一人擦心脏位置的皮肤,果然见效。出于无私,他的妻子排在最后,最后,孩子哭的哇哇叫。贺泠捧着手帕给妻子擦心脏又擦肚子。 孩子在里面动起来,撞着肚子。 “夫君,要生了。” 慌的一批,众人大喜。 几人看自己变黑些的心脏,跑回家里,反省起来。 喷墨怪摇着屁股,还想看。吴暇搜肠刮肚,想出最虐的一本小说,寻隐变出来给他,然后在孩子脸下面放了个盆。 “是不是变大些,眼泪就大些。” “哭不出来了,今年的排毒用完了。” 两人带他走了。这一去,看到白猿,一下蹦到他怀里:“老白,想死你了。” 白猿将他甩出去。 离,合(完结) 天不似那么冷了,有小草钻出来,雪未化完,两人沉默吃着饭。 吴暇收拾着屋子,太阳出来,把被子抱出去搭在树枝上晒,扎了把干草扫地。 昨天飞回来一只凤凰,想必就是寻隐说的留在人类世界的最后一个神兽吧!那里太和平了,凤凰没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便自己回来了。 寻隐抱着衣服去洗澡了,吴暇翻遍屋里,寻思自己快走了,怎么着得留个纪念物,只有被子床铺,手机被扔了,待会可以找找,书,碗锅,衣服。 吴暇气馁,扶腮望着门口,那就让他现变一个。 太阳把雪照得金闪闪,当雪化尽时,她就要走了。 寻隐缓步走来,脚步轻盈,形容倨傲,向前滑了下,坐在地上。 吴暇噗嗤傻笑,寻隐也笑,坐在那不起来。 吴暇跑过去拉他,他借力站起来,对着吴暇道:“谢谢你,吴暇。” 吴暇笑容凝滞,“怎么谢啊?不如把这根枯草变个鸽子蛋大的戒指,让我见识见识。” 寻隐没说话,果然变个戒指,递给吴暇。 吴暇借着手带上,阳光下刺痛双眼,“真好看。等我回去了,就好好活着,遇见合适的,就嫁了,遇不见,就自己挣钱买个钻戒。你说呢?寻隐。” “挺好的。”寻隐笑了笑,转身去做饭了。 吴暇脚尖撅着雪,鞋子粘上泥。跑去温泉边上坐下,看着雪一点点融化,似催促着她走。 一条水蛇窜出来,摆了个姿势,又掉下去。为谁看呢 吃晚饭,外面景象似人间晚春。 “我还能再回来吗?” 寻隐摸着头上,竟扎手,摇头。 吴暇也略过刚才的话,走过去细瞧:“偏我走了,你又生出头发,看来你大好了,眼睛也快了吧!” “嗯。”寻隐低头回了一句。“就是看不到好友的模样了。” “没事没事。”吴暇干笑,“反正记得我就行了。” 半夜,吴暇做起,左右看看,还在。将寻隐晃醒,“我给你做顿饭吧!” 寻隐想起上次,舌头疼。但还是点头:“好。” 吴暇忙活起来,坐了几样小菜,熬了五谷粥。还找出一壶陈年酒。 摆在床上,相对而坐。 寻隐尝了一口菜,感动地要哭了,和上次比,这简直是仙味。 斟了满满一碗,“还怪舍不得的。”吴暇笑说。 寻隐笑回说:“你们那有个梗叫打脸,你现在可不是应了这。” 吴暇大笑,大口喝酒,还剩半碗时被寻隐夺走,代她喝了。 吃完饭,已凌晨,寻隐催她睡。 吴暇坐着摇头说不困。 寻隐躺下叹气,悄悄点香。 心里好痛,是她还是自己。 “自己能不能活还不知道,怎么舍得你再伤心。”寻隐在吴暇睡着时,为她编了个俏皮的麻花辫。 干净的租房,一个女人睁开眼,看着右手无名指上的干草环,小心装进口袋里。 “不走,我不想走。”被子蒙着头,身子痛得 分卷阅读66 颤抖。 好大一会儿,女人认真打量房间,枕头下放了三千块钱,女人笑了笑,还挺懂她。要是给她过万,非全撕了不可。 有个半新不旧的电脑,吴暇打开浏览一下午,了解当下情景。登录自己的社交软件,消息弹出上千条。 “吴暇,你在吗?不在了别找我哈!” 女人回:“呵呵,不找你,你算个什么玩意儿,让我找你。” “对不起。”如此循环百条。 女人回:“我还活着,别再发消息了,烦!” 突然弹出了消息,“明天结婚,吴暇,我会好好对他的。” 真是,连声姐姐也不叫,女人气笑,关上电脑。 看自己穿着白色毛衣,牛仔裤,倒还合适,又照照镜子,发型没乱,继续保持。 出门碰到个女人,抱着孩子看她。 “你是房东?” “对,妮子,不见你男友。” “哦,他出差了。”女人笑说。 边吃饭边去警局结案,警察看这么靓丽的小姑娘,爽快地了案,帮她补办身份证。 鬼使神差,买了口罩墨镜戴上,又买了手机办了新的手机号,将一部分钱存入银行卡里。 刷了辆单车,来到一宿民居,门半开,锈迹斑斑,门前长着半人高的杂草。 吴暇抬着长腿几下将草踩倒,摘下眼镜,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水,大半洒在身上。 “娃,你是那个撒?” 吴暇接过水,冰凉,又重新倒了一杯,喂着她喝下,“奶奶,你可真是白疼他们了。” 烧水给她洗头洗脚,用剪子剪头发、指甲,那指甲又厚又硬,里面藏满污泥。 “娃,你跑哪去了?奶奶想你哩。” 我从没思念过你,奶奶。 里间屋堆着杂物,吴暇翻了翻,果然找到自己的毕业证简历资料等。 拍了拍灰,庆辛他们没烧掉。 算算钱,租了件礼服,买了杯咖啡,回去。 侧着身睡觉,怕把发型弄乱。 第二天大早爬起来,换上礼服,在一家店蹭了妆,便赶过去,依他们的性子,定是在最豪华的地方办。 吴暇戴着帽子,算着时间到了,活动活动手指。 “无论贫穷富贵……愿意吗” 高跟鞋蹬蹬蹬,穿着婚纱的女人,吓得倒在新浪怀里,此时无声胜有声。 “好妹妹,结婚也等我。这是我的份子钱。”吴暇来到两人跟前,将红包扔在惊慌失措的女人身上。“哦,还有,好妹夫,真是打扮地人模狗样,也赏你一份彩。”吴暇笑着,扬手一把掌,不响,但知道非常疼。 “吴暇,你胡闹什么?”养父养母气愤地看着她。 “你们谁呀?脏了我的名字。”看也懒得看,拍拍手出去。 走了一段路,脚崴得生疼,拎着鞋走,还了衣服,这桩心事算是了结。 几日后,在一家专门搞大数据的公司上班,真感激当初先见之明,学的就是这。 经历了许多奇事后,在事业上是如鱼得水,一不小心还发明了项专利。 吴暇数着花不完的钱,生活不奢不简。将奶奶送进养老院好生照顾着,假期时还参加了马拉松,虽是最后一名,但跑完了。 对了,还有马尾,吴暇剪了利落的短发,没办法,一看到长发就想起寻隐。哎呀,又想他了,收起小盒子,今天老总从国外回来,可不敢懈怠。 笔挺西装,大长腿露出一截,洋气的长马尾,扭过身来,俱是一愣。 吴暇低头擦眼,不是他,怎么这么像。蓄上笑容:“老板好。” “没见过你。” “我刚来两个月。”吴暇告辞,捂着脸又难过又想笑,真的,寻隐要是留这发型她能开心半年。 真是有缘,这位应该就是寻隐十岁后的□□了。 之后,和老板有了接触,性格竟也有些像。 “我经常丢东西,枕头啊!帐篷啊!面包零食,有时一眨眼就没了。” 吴暇恍然大悟,厚脸皮地喝口奶茶:“你买帐篷干什么?” “不我也不知道,就突然冒出念头,就买了。有两次,我还买了女人的卫生巾。”上官溪半懊恼半得意地说。 “哈哈!”吴暇撑不住捂着嘴笑,奶茶呛住,边笑边咳嗽。 上官溪跑过去拍背,吴暇摇头笑着,跑到卫生间。 “眼肿了。” 吴暇照镜子,“笑点太低,笑哭了。” 上官溪带着研究意味看着自己:“真是个奇怪女人。” “要是早遇见你几年,大概率会喜欢上你。” “现在呢” “有个坏家伙藏在我心里,霸道地占领全部土地。” “我败了,吴暇。” 半年过去,吴暇将脸贴在小玻璃盒上,“我现在成了富婆,有事业, 分卷阅读67 有时间,有朋友,过得很好!” 又大声说:“好个屁啊!没有你,我食不知味,睡不安稳,做什么都摆脱不了你的影子,你是不是还偷偷下了别的咒?”哭了会儿,看起书来,半夜方睡。 周末,买了几样菜,练手。没吃多少,又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逼自己多吃,饭后,胃便开始不舒服,天旋地转,倒在地上,吐了一摊,挣扎着拿手机,报上地址,便不省人事。 再醒来时,手上挂着吊水,隔壁病床吵醒的。 “小暇!” 吴暇转头,惊讶:“你也生病了。” “发烧,你知道,我身体弱,你还称我为林妹妹呢!” 这算是和解了吗?她最好的朋友林可。 吴暇笑:“过得怎么样还和他在一块吗?” 林可啐了口:“渣男,早分了。”又带着歉疚,“小暇,我之前不该那么说你。沉默的人最长情,你走后我可深深体会到。” “别,打住。”吴暇笑说,看病房只她二人,“过去的就过去吧!” 回到家,吴暇把无良商家给举报了,重新加了林可的微信。 某日,林可发消息说同学聚会请她来,吴暇发了个苦大仇深的表情。 简单收拾,林可在门口等候,两人挽着胳膊进去。 “单身狗的悲哀。” 一个原本挺清秀的男生,有了扎眼的啤酒肚,掏出一根烟递给吴暇。 “戒了。”吴暇笑说。 说说笑笑,谈及谁变化最大,有说是刘某,大学时文静腼腆,现在油嘴滑舌,数他最世故。有说是楚某,和高富帅结婚,挺着肚子来的。还有说是吴暇的,众人都笑他说胡话,明明没什么变化。那人坚持说变了,以前她那有心情来参加聚会啊!人变热乎了。 同学看吴暇脸色,倒是笑了,也插科打诨。 “林可,改天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又帅人又好。”吴暇扶着喝得烂醉的林可,亲自送她回去。 晚风清凉,吴暇想着同学的话,扑哧笑了。 二十四岁生日当天,吴暇买了许多家用品,写好遗书,该捐的捐,该让放心的放心。 夜晚十一点,清洁大爷骑着三轮车,迷糊睡着了,一醒来都这么黑了,对面来了个人,看身形是个姑娘。 “小姑娘,这么晚了,去哪儿一个人多危险。” 姑娘拎着大包小包,傻笑着说:“我去找我的心上人。”脚步加快,不见踪影。 大爷摇头,刚才做的什么梦。 吴暇沿着记忆走啊走,手里攥着干草,它发光了,指着哪,吴暇便往哪走。 听见野兽的叫声,吴暇那叫一个兴奋,一年开一次,被她赌对了。 老虎围着她,才开始慌。 “我们来帮你,快去谈恋爱吧!”小虾米和刑天夫妇都来了。 吴暇道谢,赶紧跑了。 林子里窸窸窣窣,吴暇踩到什么软东西,大步跑起来,借着月光,前面一排是绿眼睛的狼,吴暇心道完了。 一道火光下来,狼不敢上前。 “九尾!”吴暇遇见故人,危险抛之脑后,看到尾巴上的红色,尴尬地问:“你不会没舍得洗尾巴吧!” 九尾失笑,将尾巴展示完,“我夫人给我染的彩虹,好看不?” 吴暇继续赶路,前面是悬崖,需要跳过去,对面骂人猪打着呼噜。 “醒醒猪。”见他醒了,忙恶狠狠道:“有本事你一下子跳过来。” 骂人猪叉腰:“有本事你一下跳过来。” 吴暇只觉身体轻盈,眨眼身在对面,抱了抱猪,飞奔着回去。 快到家,放慢脚步。 寻隐拨弄着火,眼睛看了看天,星星蛮多。那日送吴暇走后,躺在吴暇睡过的床上三日,下不了床。 之后便吐血不止,东西吃不下。 白猿端过来粥,苍老的声音:“你得活着,我总觉得,那姑娘还会来找你。” 凭着这句,半年在生死关盘旋,现已大愈。 长发披肩,原来,那老头说的破法是指爱,寻隐思此笑了笑。 听到动静,手里的棍掉在地上,又捡起来,只见一短发女人站在几尺看着自己,大包小包扔在地上。 “我没地方住,能收留我吗?” “住进来,就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全文完。 分卷阅读1 赚得鱼和熊掌 作者:酸奶补丁 初遇 在某代某年惊现一邪物,时而幻化化成人,性格刁钻,口舌伶俐。 灯笼齐挂,亮如白昼,正是上元佳节。青年男女,或玉树临风,或风流妍丽,拥挤在灯市,寻找如意人。 一女子蹲坐在大红灯笼下,手捧西瓜,哈着冷气,小口咬着甜肉。旁边是个光头男人,冷漠地看着远方,像是无端下凡的谪仙。 “寻隐,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男人表情讶异:“孤高的暇仙子开窍了!” 女人恶作剧地将瓜皮放在下面,拉着男人就走,男人嘴角一勾,脚步放大,躲过瓜皮。 却说在富贵子弟猜灯谜时,一位衣衫褴褛、浑身恶臭的乞丐用木棍拨开人群,手捧大盆,弯腰立在晋城第一纨绔安公子面前。 安公子正和几位美女挤眉弄眼,看到此,捂鼻塌脸,连忙后退:“滚开,掉臭水沟里了,也不照照镜子。” 那乞丐将大盆一撂,几个小厮见情况不妙,忙拉住他。 乞丐被架着,依旧上窜小跳:“滚开,掉臭水沟里了……” 那公子听他学自己说话,更气了,忽觉身体不受控制,抱成一团,就地滚了起来,几个跟来的小厮忙跟过去,众人目光跟随,后只听噗通一声,才回过神。 几个会水的小厮忙脱衣下水,救出安公子。 “应验了。” 众人喃喃,寻找那乞丐,不见踪迹,都暗暗称奇。 又有一奇案,发生在临安街若水巷。 一群老妈子守在门口说闲话,瓜子皮落个满地,说到精彩处,向远处瞅一眼,复小声言语, 众妈子又骂又笑,争相说些污言贱语。 风吹过,女子独特芳香扑鼻而来。 巷子里,一个俏姑娘蹦跳着走来。 吴妈撇着嘴:“傻小姐,磕着才好呢!” 那姑娘笑回她:“磕着才好呢!” 吴妈做的凳子一歪,身子向前扑,门牙掉一颗,来不及喊疼,立刻爬起来。 “你娘的,敢跟我顶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就过去。 其他的老妈子偷笑,吴妈掉颗牙说话漏风,“撕烂”听着像“吃了”。好笑归好笑,还是强忍着劝架。 “看我不吃了你的嘴。”姑娘说话娇滴滴的,话玩就一溜烟儿跑了。 吴妈要去追,被死命拦住,劝道:“跟个丫头计较什么劲!” “哼,你们懂个屁!快替我看看,我这嘴好像麻了。”吴妈转过身。 几个老妈子吓得瘫坐在地上,不住念佛。只见吴妈脸上哪还有嘴,稀落的黄牙裸露在外面。 种种此类一语成反谶的事近些天时常发生,人人不敢多言语,看到陌生人或躲之,或笑脸相迎,很长一段时间,举国无坏话。 吴暇抱着粉色小猪:“把他留在这也挺好。” 寻隐停下脚步,站在吴暇前,足足三分钟:“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你那肠子七弯八绕的,谁知道啊!”吴暇后退一步,不想和他靠那么近。 “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有,无骂声又怎样,表面上风平浪静罢了!”说着,二人一猪在某年某地消失。 一滴两滴三四滴,五六七□□十滴。 千滴万滴无数滴,落入草丛都不见。 终于,吴暇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吴暇看到了光亮,这是天堂吗?这一辈子碌碌无为,没人疼没人爱,吭吭哧哧活到二十二岁,直到未婚夫伙同养父养母将她骗的分文不剩。吴暇感觉到一直提着自己的一口气泄了,孤身跑到没人的山疙瘩里,割腕。 嘴里好苦,是什么东西? “乖,吞下去,你失血过多,不喝你就死了!” 死,她不是身在天堂了吗? 吴暇心头似被泼了一盆冷水,猛然清醒。费力睁来双眼,一个剃着光头的男人正在喂自己喝药,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小铁勺,嘴唇微启,轻轻吹走热气。 真是多管闲事! 吴暇心里愤怒不已,连自杀都不能随她意,老天爷到底想怎样? 正欲发火,却发现不对劲,男人一直是两只手指撑着她的嘴,另一只手拿勺子试探着找桌子,找到桌子再顺着桌子找药碗。男人眼睛大大的,如碧水般清澈,黑白分明,只是无神,似两团死物。 他是个瞎子! 吴暇瞬间无奈,一腔怒气撞到棉花上,皱着眉头将药吞下。 “感觉怎样?”男人摸了摸吴暇嘴边,终于没再吐药。 “嗯,谢谢你。”吴暇坐起身,看到那只受伤的手被用破布裹成了小南瓜,嫌弃地甩了甩, 用另一只手端起药一饮而尽,又将男人停在半空中的手中的勺子放进碗里。 “这药不能喝尽,我本打算喂你喝一半的。”男人淡淡地道。 分卷阅读2 “无妨。”这男人说话怪里怪气,带着些古味儿,吴暇瞬间被带偏了。“告辞了。”吴暇走出去,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是一个木屋,里面各样物件加起来计算勉强超过个位数,简陋地真真让人词穷。 “喝多了会昏睡个十天半月的,我这可不想养闲人。”男人颇带郁闷地走出去,被一个石头拌倒。 吴暇没理会这个怪人,继续走,四周有野兽的叫声,吴暇握紧双拳,她可不想死前感受被撕咬的痛苦,那可不像用钝刀一下一下划手臂那样有趣。找到一处安全地,故技重演,一滴两滴……好困啊! 低头是云雾,抬头是星星,吴暇蹦了下,只觉体态轻盈,捏脸抓肉,也不痛,不禁浅浅一笑,人死后原是这个样子! 好香啊!这是烧鸡的味道,死后待遇还不错呀!吴暇感觉自己要蹦哒起来了。 疾风吹散云雾,吴暇脚没了依附,手脚并用,抱住一颗黯淡的星星。抬眼见一身着红袍的帅气男人拿着流油的肥鸡正擦肩而过,那鸡是给她的,吴暇本能地认为,匀出一手拉住男人,男人的帽子掉了,锃亮的光头闪瞎了吴暇的眼。 吴暇一个重心不稳,跌入深渊。 身子一歪,是软绵绵的实地,闻到熟鸡的味道,咬咬舌头,又麻又疼。 眼睛睁开一条缝,依旧是这张硬木床,这回两只手都被包成了小南瓜。吴暇吐出一口气,不能生气,跟个瞎子计较什么呢?人家比自己可怜多了。挣扎着起身,第一次,没起来,清楚地感觉到浑身的酸痛,她这是躺了多少天! “喂,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吴暇终于艰难地坐起身。 男人闻言,走进屋里,一只鸡腿直抵吴暇面门,吴暇后仰,又倒在了床上。 “吃吗?”男人似能想到吴暇的窘状,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吴暇接过鸡腿,又问了一遍。 “我能闻到人的血腥味,只要在这座山内。” “下次你闻到血腥味,就别救了。” “为何要听你的?” “反正求你别救我,我不会感激你的。”吴暇边苦苦哀求,边在脑海里搜索一个能快速死亡的法子。 “去年,一个老伯误闯山中,被野兽袭击而死。七天后,我的世界一片黑暗。”男人笨拙地啃着肉,话语凄凉。 呵,这是山野怪谈吗?真也好假也好,吴暇打消了在这里死的念头。 “那我出去死。” “出不去,这座山一年只开一次。” 这么神奇,骗小孩儿吧! “怎么会没出口,顶多藏得隐密些。” 吴暇看向男人,男人没说话,蹲在地上啃着鸡骨架。 “这几天,麻烦你了。”吴暇看到地上随意编制的芦苇席,自己不值得别人如此的。 “确实麻烦,你得想办法还我。” 下辈子吧,吴暇认真地想。 躺在床上,费力地活动身体,活着真是难受啊!努力回忆昨天是如何进入这座山的,却始终想不起来路线,只知道当时泪眼模糊,用手背抹了把,清晰几秒,又模糊起来。径直往前走,走累了,看到一块草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水果刀,便准备了结此生 。 吴暇揉揉脑袋,细思极恐,就她对这个城市的了解,根本没有这座山。难不成她进了平行空间? “你是哪国人?” “乌国。” 吴暇舒了口气。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匀称的小酒窝,柔语道:“我也是前几年不小心进来的。” “那怎么不离开,不是一年开一次?” “我被下了咒。” “哦。”吴暇觉得自杀两次未遂后,接受能力变强,虽然没有什么必然关系。 想了想,吴暇决定找出口。 爬到目力所及最高的山顶,吴暇抹了把汗,两只未愈的手止不住颤抖。放眼望去,嘴也止不住颤抖,周围全是山哪,望不到尽头,似乎世界是山组成的。吴暇瘫坐在地上,彻底相信男人的话。所以,真的要在这里以活着的姿态呆一年?老天真是会折磨人。要不,就牺牲掉男人的部分器官,吴暇向前走了一步,大脑混沌,不行不行,死了还要拉别人半只后腿吗?吴暇使劲拍打自己的脸,都这德行了,死前不能有回原则吗? 吴暇在山上纠结到天黑,也没得出个结果。 男人坐在门前,拿着一根顶部点着火的木棒,想起小时候的课本里,盲人点灯,笑了笑,自己也算是阴差阳错给别人点了“一盏灯”。听到踩在枯树叶上的脚步声,男人又无声地笑了,火映在脸上,无神的眼睛也熠熠生辉起来。 吴暇多看了几眼,这是专门在等她? 男人将火把弄灭,月色明媚,吴暇能轻易视物。 男人又摸索着将门关上。 吴暇鼓足勇气,“好人,能让我住下吗?我可是做了很大牺牲。”为了不让他更加倒霉,暂时不 分卷阅读3 寻短见了。 门打开,吴暇看着一间小房子发起愁来。 “你睡床上吧!” “哦。” 还真不客气,男人心道。 吴暇和衣而睡,心道她这算是失踪吧!那些人指不定偷着乐,呵,没有人会找她。 “说实话,我们领养你就是看中了你父母留给你的遗产。” “吴暇,你不让我碰你,没关系,谁让你有钱呢?不过,嘿,现在都是我的了,谁稀罕碰你呢。” “吴暇,我讨厌你,冷血,不像个人。” 她怎么了,不过是想平凡地活下去,而已。吴暇心梗地难受,摸到口袋里还装着烟,走出门,用打火石点燃,使劲吸了一口,又用鼻子呼了出来。一根很快吸完,想再抽一根,又作罢,日子还很漫长。 清早,吴暇起来,习惯性要洗脸刷牙,看看简陋的屋子,忍不住叹气,我好难啊!桌子上摆着竹筒杯,粗盐,树枝牙刷,吴暇拿着来到小河边,河水清澈,勉强接受,喝了点儿,清凉爽口。水中的自己头发凌乱,两只黑眼圈浓重,脸色疲惫,吴暇看了一眼便扭头看向别处。 “这里有卫生纸吗?”吴暇捂着肚子,在屋里转圈。 “没有。”男人道。指了指附近生长茂盛、叶子有巴掌大的植物 。 吴暇想要仰天长嗥,蹲在草丛里,手里的叶子被握出青汁来。将排泄物埋上,吴暇肚子叫了。回到住处,看到男人赤着上身砍柴,每一斧头都精准有力,吴暇对这个失明的人佩服起来。 “饭在那边。” 吴暇过去,阴霾吹散了不少,清水煮着果丁,碗里盛着白米饭,还有滴着油的肉。这里物产丰富啊!又去附近看了看,各种植物都有,摘了几颗苹果,洗洗放在桌上。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她可不想当闲人。 “帅哥,你贵姓?” ……没人理,吴暇是个闷人,但遇到比自己还闷的,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也不由得多说些话。 “你不说话,我以后就叫你无名。”吴暇抱着胳膊,百无聊赖。“无名,吴暇,刚好跟我姓哎。” 男人啃着苹果,微微笑了。 终于肯搭理她了,吴暇也拿起苹果啃起来。 “吴暇。”男人念了一遍,又不说话了。 “能再讲讲这个地方吗?”吴暇看着男人上身紧致的肌肉,咬了口苹果。 “这个地方,只有两个季节,丰收季和枯萎季,也可以说成春季和冬季,春天万物复苏,冬天万物皆枯。” 吴暇点头,又口头应了一声,刚刚她看到梅花、萝卜、西瓜……各种反季节植物生机盎然。也就是说,熬过了冬季,她就可以出去了。 “我待会出去一趟。” “嗯哼?”吴暇表示疑问。 “泡温泉。” “哦。” 男人将柴火劈完,拿着换洗衣物走了。吴暇小心尾随着,绕了许多弯,在路上做下记号,以免待会儿回不去。 天然的温泉池,一览无余的池水冒着热气,有着几块高出水面的大石头,池边是桃花树,池面上洒满了桃花,饶是含着轻生念头的吴暇,也感受到了这里的美好。 男人一件件将衣服脱去,吴暇忙收回视线,耐心等男人洗完,抱着膝盖坐在桃花树下,将几捧桃花埋进土里,“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吴暇终于体会到这句话的心情。自己倒是真的希望死在这里,那个男人肯定会埋葬自己的。 少有的放空自己,眼泪未干,人已睡着。 醒来时,温泉水没了动静,吴暇起身,四周看了看,男人应该走了。脱下脏兮兮的衣服,叠好放在岸边。水温比想象中热了点,不过很舒服,吴暇头倚在石头上,闭目养神。 你不算太笨,可以当我的助攻 石头的对面,男人听着女人轻浅的呼吸声,起了捉弄的念头,用手拍打着水面,唱起了朴实的山歌。记得以前在家里的游泳池,爷爷经常唱,当时他喝着牛奶拿着游戏机,躺在摇椅上,带着些烦躁地说:“祖宗哎,耳朵要生茧了。”现在,倒有些怀念。 吴暇惊起,看到男人正向自己的方向走来,本能想制止,目光聚集到男人无神的眼睛又忙收口。 想要悄悄挪开,脚却被什么缠住,低头潜入水里,原是结实的水草,费了一番力气才扯断。起身时,吴暇在铺满桃花的水下面看到了壮观的一幕,拍着胸口,罪过罪过。 “咳咳……”吴暇只顾惊讶,忘记身处水中,报应似的被呛住了。 “谁?”男人停住脚步。 “你姑奶奶。”吴暇爬到石头上,石头平缓,能躺下数人。张开四肢,太阳光照耀全身,有微风徐徐吹着,吴暇感受到一种原始的放纵。 男人爬到另外一个石头上躺下,吴暇扭头望去,忍不住笑了几声,他竟穿了身桃花衣。 “我瞎,你却不瞎。”男人语气平淡 分卷阅读4 ,表情却带着些怨气,她能看自己,自己却不能看她,便宜都被这女人占尽了。“所以,你这么幸运。” 幸运?吴暇遮住刺目的阳光,一动不动。这个词这辈子是和她挂不上边了吧! 吴暇穿上脏兮兮的衣服,像年迈的老者般弓腰驼背,低头向远处走去,走着走着,半干的发丝上掉落一片桃花瓣,抬起脚,狠狠地碾压,花瓣支离破碎,吴暇的心也碎了。 异样的声音传来,吴暇抬头张望,几个石子迎面砸来,吴暇忙用手挡住头,身子不停躲闪。 “风急天高猿啸哀”,那声音像是猿的啼叫。抬眼瞥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树叶的遮挡下溜走,难不成,是白猿? 吴暇又自笑多想了,这毁地自己还不够吗? 温泉水畔,一人在安慰一猴。 “没事,我会把那位姐姐治好的。”无名对着身边发抖的猴子说,这家伙吓的不轻啊,无名摇头笑了笑。 那些有灵气的花儿果儿,近日不是闭合了,就是过早脸红了。这些反应倒也能理解,这可是上万年来,进入这里来的第一个活人啊,稀奇的紧,如若不是最近的异变,……无名闭上眼睛,一抹烦恼爬上眉头,又从眼角流出,还有挽救的机会。 吴暇自从回去后,便一直躺着,半闭着眼睛,一副死人相。无名也不管她,一日三餐照旧,还特意关上门,声称怕影响吴暇睡觉,但香味还是横冲直撞,窜进屋内。 无名吃完饭,四处溜达溜达,回去时估摸已是深夜,开门,一股烟味。无名后退几步,眼里隐藏着什么,敞着门出去了。 吴暇正吸着最后一支烟,被这一闹,猝不及防咳嗽起来,烟掉在地上,一个白色身影蹑手蹑脚爬了过来,毛绒爪子挠了挠脸,拿起燃着的半支烟,学着吴暇的样子用嘴咬住,深深吸了一口,发出怪异的叫声,乱蹦了起来。烟掉在白色的毛发上,顺滑油亮的毛顿时烧黑一块,白猴儿蹦到木板床上,烟终于从身上掉下来,猴子安静下来,悲哀地看着胸前的一大撮黑焦的毛,讨不到媳妇儿了。 吴暇将烟拿起,掐灭,放在桌子上。看着白猴儿滑稽的动作,闷声笑了笑。 白猴儿看着眼前人笑得这样好看,哪里像白天看到的狰狞模样,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根香蕉,挠了挠头,礼貌地递了过去。 吴暇迟疑着,慢慢伸出手。 “小猴爷,又在拈花惹草。”无名走进来,声音低沉。 白猴儿吓了一跳,香蕉扔在木床上,几步跑到外面,不见踪影。 “它没有恶意。”吴暇冷冷地解释,弯腰去抓香蕉,确实饿了。 “刚才你如果接住这个香蕉,你就成了它媳妇。”无名抢先摸到香蕉,两口吞下,皮顺手扔向门外,只听远方传来一声惨叫。“而且是十辈子的。” “切,坑小孩儿呢?”吴暇又躺下了,无名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株野草,点燃后,屋内一阵清香。 昏昏沉沉睡下,一夜无话。 早晨,桌子上放着几碗小菜,吴暇翻过身,枕头下有什么东西。《山海经》,理科生的她还没读过,文学经典嘞,左右闲来无事,用这打发时间好了。 无名一整天不见人影,倒是那白猿又来了,将食物吃了个干净。 许是两天没吃东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脑空白,无法思考,半夜,迷糊醒来,手腕好热,似放在火炉上,下意识地移动手腕,却感受到另一只手的存在,顿时清醒。看到无名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手腕,一道金色光柱从无名身上涌进吴暇手腕里。 “你在干嘛?”吴暇第一次看到如此神奇的画面,不想挣脱,也无力挣脱。光柱渐渐消失,无名坐起身来,身形摇晃,又倒在了芦苇席上。 “这下,我们是名副其实的生死之交了,你死了,我也会死。你受伤,我也会受伤。我,是你的了。”无名有气无力地说。 吴暇被最后一句话惊掉了思路,一本正经地讲这情话真是让人心里五味杂陈。 “你……之前全都是骗我的,对吧!” “对。”无名睁着半眸,看着吴暇,吴暇正欲发火,“不起。” “你……现在呢?”骗人一次,便不再拥有诚实这个护城石。 吴暇拿出衣服里的刀,对着手臂划了长长一道,鲜血瞬间流了出来。吴暇握紧拳头,血流得更快了,像是心中的淤血放出一般,真真是痛快。唇角翘起又收敛,只见无名的手臂,明明没有疤痕,就那样从皮肤里渗出血来,吴暇一时惊呆。 “快把伤口扎好,你想让我们两个都虚弱致死吗?” “你到底是谁?”吴暇嗓子沙哑。 “枕头下的书看了吗?” 吴暇包扎着伤口,闻言点点头,看到一双无神的眼睛,又“嗯”了声。 用不屑的语气说:“难不成你是异形的野兽,成精了?” 无名懒得理这女人,无奈地解释:“我是这片山的山神,名寻隐,字不遇。” “寻隐者不遇,这是某首诗的诗名啊! 分卷阅读5 难不成……”吴暇停住了,按照以往看小说的套路,这位很了不起啊。 “你还不算太笨,可以当我的助攻。”无名用布擦着胳膊,终于不流了。 吴暇一口黑血吐在心口,这人这么喜欢乱用词,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其实,自从温泉一事后,吴暇便发现这个僧人模样的男人在骗他,如果每年进入这山的通道都开启,那么数千年来至少得有百十人进来过,有出去的人,难道人人都会保密吗?还是每年都会移动,或是五柳先生口中的桃花源;另一点,老伯被野兽杀死了,导致他双目失明。就这么巧?按正常人来看,这无名,哦不,寻隐,二十三四岁吧,活这么久应当早已熟悉了规律,前多少年都安然无恙,每年开放时间相同,他一定会在那守着才对。综上,十足的骗子。 但是,这山确实有许多古怪之处,白色的猿猴,各种反季节植物,有的地方寸草不生,有的地方却茂盛过火,温泉的水底竟有玉石,这里究竟是何地方?吴暇觉得,死也要死个明白。于是躺在木床上,静待“佳音”,让这个光头男人主动解释。 思绪回来,吴暇捏捏胳膊,“我可没心情帮你,我这个人自私的很。” “哦,自私到何种程度?”寻隐笑了起来。 “不会为任何人哭泣,朋友失恋,亲人生病,我心里想的是关我屁事。”吴暇从口袋里掏了掏,烟被抽完了。 “那你可以漠视整个世界吗?” 吴暇手抖了抖。 “你连死也不想连累别人。你不帮我,就会连累整个世界的人,乃至宇宙。”寻隐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山海经》里那些神奇生物部分是存在过的,当时神想要创造一个循环有序的空间,也就是你所生活的那个世界,就合力将异于人类且威胁人类生存的生物带到现在这个空间,并用身体封印住这里。唉,那一场封印仪式,将众多大神的能量吸干,神族日益衰落,辗转至今,只剩下我一人。而就在你进入这个空间的前一天,结界由于某种原因削弱了,一些小有修为的生物逃走了,那些生物有的吃人,有的能引发瘟疫、洪水等,不加制止,世界必然掀起轩然大波。” 吴暇凝神听完,冷静地说:“我就一凡人,能帮上什么忙?” “我只有依靠活人,才能进入另一个空间,所以我刚刚就对你施了一个同生共死咒。” “哦。”吴暇整理一下思路,意思是自己跟着这个怪人一起降妖除魔,拯救世界,只要保证自己不死就行了,还真的是挺刺激的哈! 吴暇撅着嘴,眼里有微弱光芒,活着的理由来了,哪还有死的道理? “我饿了。”安静下来,吴暇感到浑身无力,饥饿感铺天盖地而来。 “哦。”寻隐刚才将一半气力输到吴暇身上,此时也是饥饿无力,昏昏欲睡。 “喂。”吴暇艰难地扭头,看到一张旷世睡颜。好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两人都起的很晚,寻隐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套衣服,扔到吴暇身旁,自己出去采集食材了。 “这衣服……”真是一言难尽,吴暇又看了看身上破烂似的衣服,立刻换上了。 站在湖边,忽略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活脱脱一个寒酸俏公子。 戏精先生为我扎头发 “吃完饭准备出发。”寻隐大口吃着肉,白净的手粘上油腥。 吴暇看着这种吃法并不觉得粗鲁,反而影响了自己的食欲,拿起一个外焦里嫩的鸡腿大快朵颐。 “嗨,你能变出牙膏牙刷吗?” “能。”寻隐露出副奇怪的表情,吴暇懒得计较,内心隐含期待。 “我不想。”寻隐站起身,眼睛半睁着。 “明明可以过更好的生活,为什么要这样,这种原始落后的生活过着很爽吗?这位先生,建议你去我家出门左拐,直走再左拐,精神病院欢迎你。”吴暇昂着头,寻思着,损人的话说出口,怎么这么浑身舒畅呢?又自摇头拍脑,自己真是患了恶疾呀! “只是在你看来是这样,现在这样的生活是我所喜欢的。”寻隐斜对着吴暇,露出副彼方无药可救的表情。 用树叶当厕纸,树枝沾盐水刷牙,我骄傲,我快乐?真是,迂腐! 吴暇心里不停吐槽着,嘴里狂塞食物,这几天可把她憋坏了。十分钟后,碗一扔,筷子一放,摸着饱实的肚子,真想冲进屋里躺在安乐窝上。此时此刻,不由为猪猪打抱不平来,猪一直被人冠以蠢笨的名号,殊不知猪是多么聪明的生物,吃了睡睡了吃,无忧无虑,多么幸福啊!这才是智慧的王者呀!日子不就是怎么舒坦怎么过吗? 但,为了世界,为了正义与和平,吴暇打个饱嗝,视死如归地看着光头男~神,“吃好了,我们去哪儿?” “过来。”寻隐招了招手,吴暇疑惑,乖乖走了过去。 寻隐伸出手,一下便摸到了吴暇的头发,像拍宠物似的轻轻拍了几下。 吴暇尴尬地笑了笑,“管你去什么怪地方,我铁定不害 分卷阅读6 怕,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安慰人家。 不想会错了意。 寻隐微皱剑眉,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这般不善打扮自己,信手变出一把桃木梳来,粗鲁地给这女人梳顺头发,又挽了个髻。 吴暇乖巧地站着,不停抽着凉气,忍不住忆起小时候,奶奶每天给她梳两个辫子,扎得又紧又疼,不过着实好看。 “走吧!”吴暇屁颠屁颠儿地走在后面,冷不防前面的人停下来,说了句欠抽的话:“胸没裹紧。” 吴暇抱着双臂,“你怎么知道。” “我的耳朵很敏感,你走路时胸部晃动的声音,很明显。”寻隐脚步加快,嘴角勾出一抹魅人的笑。 吴暇脸色发红,真是逆天,胸大也是错,这裹胸布勒得人想吐血。找了个地方,使劲紧了紧,胸闷地血压都要上去了,难受死了,吴暇使劲用那宽大的袖袍给自己扇风,要是有那种把胸变没的招数就好了,看来神仙也不是万能的呀! 辗转几座大山,到达悬崖峭壁处。 寻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绸衣。衣袖轻轻一挥,一个圆形漩涡出现在空中,吴暇看到那个漩涡里是纯粹的黑色,像是个吃人的无脸怪。 “抓紧我的手。”寻隐声音温柔。 吴暇凝眸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不知是何生物的生物,咬了咬牙,攥住。 这是什么感觉呀! 吴暇忽然就想到了这句动漫台词,温暖,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似漂泊的蒲公英种子找到了可以安居的土地。一阵失重感袭来,吴暇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在往下掉,不由得攥得更紧了,慢慢睁开双眼,不能视一物。 “汝从何而来?” 吴暇趴在地上,脱口想回“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前去西方取经”。可事实却是,呕~,可怜我那还没消化完的鸡腿啊!见过晕车、晕船、晕机和晕血的,没见过像自己这样晕穿的。 吴暇做了几次深呼吸,头昏脑胀,终是全吐了出来,恶心感稍微缓和。余光瞥到周围,惊出一身冷汗。 激昂的号角声,战士的冲杀声,刀剑的击撞声,飞扬的尘土,刺鼻的血腥味,被践踏的尸体。万分确信,这是掉进真真切切的战场了。 几个在外围的士兵看到突然从天而降的两人,也是一惊。左右看看,拿刀围着二人,准备一杀了之,出了一个怪物还不够,又从空中抛来两个。 寻隐倒是淡定如初,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顺手扶住吴暇,抓住一人刺向的剑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捏,变成了铁粉。 几人吓得后退几步,寻隐笑了笑,道:“吾乃谋士,略懂些神术,刚才尔等也看到了。” “是,求仙人饶了我们。”一人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原本脸上就有许多灰尘,这一抹简直成了大花脸。 吴暇心中感叹,可怜的娃。 “保护我们,带我们去见你们的王,我会让你们的王重重赏你们。”寻隐道。 几名士兵互相看看,明显心动了。附近还在进行激烈的战斗,不宜久留,士兵们忙带着两人逃走。 到了兵营,吴暇一直打量他们的穿着打扮,前面一个大旗上写着古体字“秦”,历史多少记得些,这是跑到战国时期了! “将军,这两人自称谋士,可救吾国。” “当真?快请他们进来。”季瑞披散着长发,脸上布满愁容,哪还有什么将军气概。 寻隐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羽毛扇,上面缀着蓝色宝石,正慢条斯理地扇着。吴暇拽了拽衣袖,示意自己也想要一个。 寻隐将扇子递给吴暇,吴暇立马接过,一边舒爽地扇着,一边心惊肉跳地看着在落魄将军头上欢欣雀跃的几只巨型虱子。 “做好侍从的本分。”寻隐低声道,声音不冷不热。 吴暇眼波流转,看向几个懒散的侍女,“这两位姐姐,我家主人怕热,麻烦去帮我家主人扇扇。” 两个侍女看了看那落魄将军,乖乖去了。 “寻隐先生,你可知我们面临的是何种险境?”季瑞看到两个白嫩书生模样的人,在心里叹了口气。 “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却存在了。最好的办法自然是灭。”寻隐手中的羽毛扇扇炳断裂,羽毛四散在空中。 吴暇捂着鼻子,心中好笑,这家伙什么时候又变出一个。抱着双臂,饶有兴趣地看那位落魄将军的反应。 只见将军处在震撼之中,半张着嘴,一根羽毛晃晃悠悠地跑进将军嘴里,他也不吐出,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起誓:“先生若能助我破韩,我定为先生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先生大恩。” 吴暇静静看着,将军嘴边有半边羽毛挺立,像是含着烟说话的姿态。 “如若所言有虚,就让这根羽毛穿过我的喉咙,刺进我的心脏。”季瑞的声音响彻云霄。 吴暇又看向寻隐的双眸,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场戏,只能当听众。 落魄将军 分卷阅读7 “你以为这是鸠毛,还能杀你?”吴暇嗤笑一声,走上前将羽毛拽出来,咬得还挺结实,手微用力,出来了,吴暇手抖了一下,眼里含着三分恐惧七分不可置信。 血!羽毛有毒! 只见落魄将军不甘心地倒在地上,可怜的将军。 寻隐听到声响和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唇微抿。迅速施了个隐身咒,拉着吴暇靠在墙角。 吴暇抓着寻隐的衣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寻隐不屑用这种技俩的,唯一的可能是内乱。 门帘微微打开,一双鼠眼扫视着屋内,少顷,对着外面点了点头。几个士兵走了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将军,踉跄着扑过去,吐出多少悲情切语。 “不好了,季瑞将军被奸人谋害了。” “一定,一定是刚才那两人。形迹可疑,就知道不对劲。” “应该还没跑远,我现在就去把他们抓过来,为将军报仇。”士兵们拿着武器,眼睛血红。 “又败了。”一个哀丧的声音突兀出现在帐篷内,众人齐齐看去,一个身穿盔甲,满脸疲惫的男人耷拉着双眼稳步走来。眼一抬,嘴一张,“这是怎么回事,季将军~”。 “将军被奸人毒死了。” “啊~”宋奇瘫坐在地上,“屡战屡败,季将军又不在,韩国仗着那异形怪兽步步逼近。我们该怎么办呀!投降吧,投降吧,再打下去死路一条啊!”说着竟号啕大哭起来。 这情形,对我们不利啊!吴暇看向寻隐,只见这厮静若处子,睡得那叫一个香,还不时舔舔嘴唇。吴暇捡起地上的羽毛,使劲揪。 “不能投降,区区韩国,怎能敌我大秦,季将军之前也说过,即将派来援兵。” “哈哈哈~”宋奇似听到什么好笑之事,眼睛都笑没了,“你们是没见过那个大家伙吗?一脚下去能踩死几十人,吼一声能让人七窍流血,整个秦国的人都去,也斗不过他啊!” “所以,你就收买士兵把季将军毒死,这样就容易说服士兵去投降。说到底就是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嘛。”寻隐出现在宋奇面前,羽毛扇又跑出来抢镜头。 “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就是他,毒死了将军。”几个士兵喊道,刀剑拔出,却不见了身影。 一个士兵握着剑,警惕地看着周围,身边冷风刮过,打了个哆嗦,手中的剑不见了,跑到了宋奇的脖子旁,又擦过宋奇的身子掉在地上。 “我和季将军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宋奇转身对着空气怒吼。 众人神经绷紧,对着空气乱砍。寻隐悠闲地在帐篷内散步,还时不时给这个扇扇风,那个挠挠痒。 “快招出同谋,饶你不死。”吴暇沉声说道,仔细观察众人神色,对那些面露不安,小腿发抖,不停吞咽口水的人,通通一记飞毛腿。 “谁,谁踢的我?”几个士兵突然向前一步。 “你们倒还识趣,自己站出来了。”寻隐冷声道,嘴角却隐藏着一丝笑意。吴暇双手环绕,摆了个帅帅的姿势,回之一笑,虽然对方看不见。 “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人,将军平时待我们多好。” “好,当然好啊!可是天大地大,命最重要啊!我们家里还有年轻的妻儿,襁褓里的娃,更又那日夜盼着孩儿平安回来的老娘。季将军坚持要和韩国对抗,这是把我们的命拱手送走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凭什么拿我们的命去赌啊!”一个脸上脏兮兮的士兵蹲坐在地上,抱着头低泣。 “可是,投降,就能活命了吗?韩王可是个狠人。” 一片死寂,士兵们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剑。 “那个大家伙,我有办法制服。”寻隐现身,众人盯着他,三分好奇两分希望。 寻隐趁热打铁道:“给你们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要吗?” 宋奇吞了口唾沫,眼睛瞪得比牛还大,“是做什么?” “明天,”寻隐将剑随手一扔,牢牢竖在桌子上,“投降。” 吴暇在心里默默为寻隐鼓掌,这位是逮着空就要装一下啊! “来,喝,明天不知是死是活,咱们兄弟今晚喝个痛快。” “小川,这是我攒的钱,你帮我保管着。” “呜,我还没有成亲呢!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听人说,洞房花烛夜,是人生最美妙的一晚。哥哥们,你给我讲讲呗,洞房花烛夜都干啥呀!咋就美妙了,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呜~” 哥哥们捂住嘴偷笑,同情地看着这个瓜娃子,毅然决定编个善意的谎言。 “也没事,就和新娘握个手,两人撕打一晚上,谁赢了,以后就听谁的。” “哦,原来是打架,怪不得我哥成亲后早上一脸疲惫,不过这样看来我嫂子还挺好,没打我哥的脸。”小川脸喝的红彤彤的,回顾过去,没啥憾事了。 帐篷内蜡烛摇曳,将吴暇的影子映得硕大,吴暇在地上铺几层干草,又铺上被子。寻隐摸索着躺在上面,扭动几下,还 分卷阅读8 挺舒服。 “你怎么不变出一张床?把你家的搬来也行。”吴暇对这挺好奇的。 寻隐背过身去,蜡烛灭了。 吴暇扁嘴,进入正题:“你真打算让那几个人去冒险,你不是会隐身术吗?直接趁他睡觉打呼时,将药倒进嘴里不行吗?” “他是神兽。” “哦。” 吴暇看着上方,对自己的变化感到惊讶,一个寻死之人,咋还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呢?可笑可笑。 “睡觉。” “?”吴暇看着寻隐的背影。 “你的大脑运作的时候我的大脑也得动。”寻隐声音闷闷的。 切,当我是傻子。吴暇翻了个身,嘴角翘起小弧度,一夜无梦。 我要的是智能机啊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韩国宫殿。 “王,秦军送来的投降书。” “投降书?哈哈哈。”韩王粗略看了几眼,像扔垃圾似的将其扔在地上。闭着眼睛玩味地凑近美姬的耳畔,“爱妃,孤明日带你看一出好戏。” 琼楼玉宇,好酒好肉,刑天躺在桌子上,酩酊大醉,嘟嚷着:“无趣,无趣!” 摇身一变,成一蝈蝈,细腿一蹬,蹦到草地里掀起腥风血雨。众蝈蝈落荒而逃,刑天吹了个口哨,用前臂不停地扒地上的土。 有人来了,只见一穿着盔甲的士兵拉着一妙龄侍女走进树林深处,尔后,男人迫不及待地撕扯女人的衣服,女人挣扎着不肯就范。 女人扭过头去,软软的声音撩人,“我可不想当小妾。” “等回家,我就把家里那丑八怪休了。”男人贪婪地盯着女人。 “呵,我要我的孩子当长子。”女人转过身来。 “好好,都听你的。”男人感觉要憋到极限。 女人抱着男人,无声笑了。她赢了,通过身体。抬起眼,花容失色。一片阴影降临在头上,将这两人砸得粉碎。 刑天用土蹭了蹭脚,摇着脑袋,这就是后代所说的刑天版“奸近杀”吧! “王上,秦国使臣到。” “召。” 宋奇穿着一身白色素服,双手捧着伪造的诏书,后面跟着两个气场非凡的士兵,正是吴暇和寻隐。还有十几名士兵提着黄金财宝在殿外等候。 踏进皇殿,寻隐便唱起了哀歌,吴暇不甘落后,先双目含泪,再涕泗横流,最后号啕大哭起来。 “季将军死的值!不会再有牺牲了!”丧歌配合着哭声让站在旁边的大臣们不禁动容。韩王本想抱着美姬当众亲热一番,听着这鬼哭狼嚎,瞬间没了兴致。 刑天幻化成常人大小,自顾自地喝酒吃肉,目光时不时落在寻隐身上。 宋奇痛哭着,慢慢走到韩王面前,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跪在地上,双手递给韩王,“祝王统一天下。”又走到刑天面前,颤抖着手倒了满满一杯,“祝您战无不胜。” 刑天看着宋奇的手,咧嘴大笑起来,身体变得越来越大,轻轻一碰杯子,酒洒了,宋奇忙用手去接,液体透过指缝流走。 吴暇看着这一幕,真想哭了。 “和解?去你的吧!一起打仗多嗨皮呀。”刑天看着一众小人。 “是啊,嗨皮。”众大臣道。 韩王也慌忙迎合着,“对对,嗨皮嗨皮。”心里琢磨着,鬼知道嗨皮是啥呀,果然呆在美人窝里太久了,连这些腐朽的大臣都懂的词,他却不知所云。 吴暇擦了擦鼻涕,震惊地看着传说中的刑天,巨人般的大掌缓缓伸过去,要把她拍死。为今之计,吴暇想了想,当然是躲在某物后面喽。 “宝贝,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寻隐缓缓道,带着些蛊惑,发力将众人推开几尺之外。 “哼,我喜欢战争,喜欢血冒着热气的味道,你,奈何不了我?”刑天想到接下来的战斗,兴奋地毛发直竖。 寻隐变出一根拐杖模样的棍,同刑天撕打起来,硬抗了几招,寻隐倒在地上,吐出几口血,疲惫的笑了笑,这样就结束了吗?好丢人啊!不行!不行!死也要完成使命!寻隐挣扎着站起来,警觉周围动静。两边传来风声,正欲施力。 “小心。”吴暇尖叫着,扑过去带着寻隐滚得老远。寻隐扶额,刚刚是诱敌之法,这厮没看出来吗? “去你的吧!”宋奇大口喘气,额头冒着冷汗。 刑天郁闷地捏着喉咙,刚才吞下去个什么东西,好难受,好想睡觉。 宋奇看着刑天化成一道光,进到寻隐大师的身体里,回身立刻将剑对准韩王。 吴暇站起来,拍拍衣服,目光怜悯,可惜了,刚刚当了一回拖把,擦的还是人家的地。抬起头,朗声道:“你们,被包围了。” 这场战争结束的猝不及防,出人意料,不知后人如何杜撰。 “这是我家主人配的草药,日敷三次,那只被砍掉的手会重新长出来的。” 分卷阅读9 吴暇看着宋奇,生出敬佩之意,若不是他急中生智,将手染上药砍下来,扔到刑天嘴里,历史说不定就真被改写了。 “不用,替我谢谢大师的好意,这只断手算是对我的警醒,我害死了季将军……”宋奇低着头,嘴半张着,半响说不出话来。 “季将军在九泉之下也会希望你的手能好起来,以后,秦军的仗还多着呢?少一只手怎么行。”吴暇将药放在桌子上,离去。 碧空如洗,寻隐站在一处空地上,白色衣袍微微摆动。吴暇眯着眼看着寻隐,好大一会儿。 “该走了。”寻阴双眼对着吴暇的方向。“看够了没?” 吴暇笑了笑,“你这个人,哦不,你这个生物好假。”同命结能感受到对方的距离,她早就发现了。 一阵漩涡,闭上眼睛又睁开,入目便是一只老熟人,白猿白大爷,说是大爷也不为过吧,这家伙不知在世上游荡了多少年。 此时白大爷抱着一捧香蕉,正翘首以盼。 吴暇脚刚触到地面,便跑到一旁狂吐,野味美酒都吐的一干二净。 寻隐接过一个香蕉,剥开,新鲜泛着甜甜的香气,张开嘴,咬,嗯?牙齿碰撞的声音,手里只剩香蕉皮了。 始作俑者吃着香蕉咯咯笑起来。 寻隐又接过一个香蕉,小心吃着。心道,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有人样了。 回来的路上,吴暇拍着大腿懊悔不已,忘记问他们要些东西再回来了,那可是历史的记忆。唉!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呸!吴暇在心里淬了一口,什么命不命的,下次绝对不会忘了。 寻隐袖袍一挥,一个两尺长的东西蹦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站起来抱着寻隐的大腿,手脚并用,誓要攀上这座大山。寻隐一只手提着这东西的胳膊,轻易把他提起来,猛然松手,小东西吃痛叫了一声。 吴暇站在旁边,眼瞪地老大,这是缩小版的刑天?怎么这么可爱,小刑天摔在地上,吴暇立刻跑过去,准备把他抱起来,小刑天露出一口白牙,对着吴暇细嫩的胳膊就是一咬。吴暇吓了一跳,想要将他扔出去,又忽发觉,咦?不疼哎,像是婴儿咬人一样。 “快些回家吧!你的妻儿子孙要生虫了。” 小刑天闻言,挥舞着小手小脚赶紧溜了。 吴暇擦了擦胳膊上的口水,问:“他怎么变这么小了?” “这个地方会限制他的神力。” 晚上,吴暇睡不着,看了另一边寻隐躺在破木板上一动不动,今天白天两人合力做了一个木床,下面垫了厚厚的干草,上面放一个木板,铺上棉被,美其名曰床。 “寻隐,你睡了没?” “知道你没睡,睡着时和醒着时心跳频率不一样。”吴暇摸了摸鼻子,没变长。“你变个手机给我吧!” “怎么,找到生活的乐趣了。” “嗯嗯,对啊!”吴暇回忆那些刷手机的日子,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不过是借着活着的名义做无意义的事。 “可以,你得答应我件事。” “什么?” “明天去看看小刑天。” “成交。” 寻隐变出一崭新的手机,扔了过去,吴暇接住,“啊”,一声猫看到小狗时的压抑吼叫从吴暇喉咙处钻出。 你个王八蛋,我要的是智能机,不是老年机啊,吴暇石化了,眼里一道寒光闪过。寻隐,你给我等着! 寻隐睡得香甜,万没想到,这次的恶作剧导致他接下来的几天神经衰弱。 “咱们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啊,嘿呦!”魔性的广场舞歌曲在寻隐耳边响个不停。寻隐捂着耳朵,被惊得神清气爽。 吴暇耳朵里塞了几团棉花,正甜甜睡着。 寻隐起床,做饭,洗衣服。一声不吭。 吴暇吃完饭,跟着白大爷去小刑天家。白大爷在树上蹦着走,吴暇一路小跑。不知不觉眼前景色已大变模样。 遍地黄沙,似乎误入一摔跤场地,数百个和小刑天长相相似的生物搅在一团,你打我,我打你。 “你欺负我,我要告诉爸爸。”小虾米抹着眼泪。 “你去啊!看爸爸吵谁。”小螃蟹看着站起来的小虾米,欲接着打。 小虾米慌了,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眼珠转动,“哥哥,咱们打她吧!她这么大,你一定喜欢。” “切,女人,”小螃蟹扭头,呆了。 “你爸爸呢!”吴暇单手提着小螃蟹,温柔道。 “姐姐,我带你去。”小虾米甜甜道。 走过沙漠,是一群帐篷,因年久上面已有厚厚一层灰。其中一座帐篷上挂了一个王字,吴暇想,就是这了。 帐篷打开,小刑天躺在地上喝酒,他的老婆陪着他。吴暇踏进去又走出来,这喝酒导致的呕吐物味可真大啊!深呼一口气,走,在这干嘛?找罪受? “姐姐,是不是那个和尚叫你来的。”吴暇没理他,蹲在地上。 分卷阅读10 “你被下了同心结吧,好惨哦。你一死我们都要死光光。你看我爸爸这个死样子,和你没两样。” 嗨,吴暇站起身,怎么能一样。吴暇提溜起小虾米,轻轻一扔,刚好到小刑天的怀里。 “哦,这是谁啊!是懦弱大王啊。你给我滚一边去。”小刑天一脚将小虾米扔出帐篷。 吴暇眯着眼睛看到小虾米变成一个点,可怜的孩子。姐姐为你报仇。 拽了拽衣服,一股作气冲进去,“喝,怎么不喝死?”吴暇将酒从刑天夫妇手中夺出。 “你这个丑女人,我记得你,坏我好事。”小刑天指着吴暇,吹胡子瞪眼。摇摇晃晃站起来,他的妻子腿一伸,小刑天摔了重重一脚。 吴暇这才仔细打量刑天的妻子,皮肤黝黑,一头利落短发,眼睛细长含着一股狠劲。身材较刑天略小。虽然寻隐没点明让她来这里的目的,但傻子都会看出这是想让她帮帮他们吧!一人扮白脸一人扮黑脸。 “我也是迫不得已,都是他逼我。”吴暇将最近的事半真半假揉和在一起告知,刑天的妻子唏嘘不已。刑天一拍大腿,要爬去为吴暇主持公道。 吴暇忙拦住,急转话锋,“刑天大叔,你做的事也和他不相上下。” 猫还没来,我们先睡一觉 刑天迈出的小胖腿收了回来,正对着吴暇,满脸不可置信:“此话怎讲?” 吴暇摇摇头,笑的居心叵测,拿起一个干净的酒杯,慢慢斟上一杯,喝了一小口,细细品味。这酒似掺了水似的,没劲,得喝多少才能喝醉,这刑天能喝吐也算厉害。索性一口气喝光,刑天夫妇茫然看着自己,那眼神像看个神经病。消磨片刻,用自认浑厚的气息道:“有烟吗?” 刑天妻子拿出一张纸,在上面放了些烟叶子,卷成个细细的烟棍子。递到吴暇跟前,吴暇看着这富有年代的烟,咬牙接了过去,道声谢。刑天妻子爽快的笑了笑,吴暇险些把烟扔掉,耳朵轰鸣,好一阵才缓过来,自此决定再也不要惹其笑。 这里更为落后,找到两块烧火石,把烟点燃,吴暇吸一口,咳得五脏六腑都在震颤,眼睛被熏出热泪。这回刑天夫妇二人都笑了。 这桩闹事在此结束,吴暇觉得装腔作势也分人品,自己比那寻隐还差个分毫。 “邢大叔,你为了自己的爱好,甘愿牺牲所有的人类,你说,这世上能寻到比你还自私的吗?你热爱战争,这是你的天性,但是你也得动动脑子摸摸心口啊!你打人干嘛非得把他们打死啊!打倒不就行了吗?”吴暇看着对刚才她所说的话不屑一顾,此时正用筷子掏耳朵的刑天,心中莫名堵的荒,又喝了一杯酒。 “打得半死不活,那不比死了还痛苦。别看我不是人,懂得可比你这无情的丑女人多。” 吴暇眉头微挑,“你把人都打死了,天下无敌了,然后呢?准备干什么?” “等死呗。”刑天妻子插了一句,“把他自己的孩子杀死,最后和我对战,直落个断子绝孙,孤独终老。” 吴暇心中微惊,自己也没料到事情如果不加阻拦会是这样的走向。 “你放屁。我怎么会杀自己的妻儿。”刑天气的肚子鼓成西瓜,眼看要爆炸,吴暇盯着这神奇的现象。 “你看看,孩子们都成了什么样,整天喊打喊杀,兄弟之间因为打架已经死掉几十个了。”刑天妻子瞪着刑天,那眼神,寒光偷偷溜出来,竟透着丝杀意。 “那我又怎会杀你?”,刑天脸上裹着层悲戚,肚子瘪了下去,那气体从腹部一路往下,又拐了个弯,直寻到一个合适的出口。随着一声鞭炮似的轰响,刑天被气体顶到帐篷顶,又安然落下来。吴暇立刻冲出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又进去看故事接下来的发展。 其实,戏外人都能明白,骨肉相连的孩子被父亲杀光,做母亲的怎能忍受,定要为孩子报仇。 最终,吴暇看着抱在一起的刑天夫妇,悄悄离开。踏过连绵的帐篷,穿越不绝的沙漠,抹了把汗水,忍不住爆粗口,“喵的怎么回去啊?”在细软的黄沙地里待了数小时,昏昏欲睡,眼前看到一个模糊的点,便不省人事。 寻隐坐在门前,纤细的手指正剥着香蕉,听到地上沙沙的声音,似乎是一个东西拖着一个大东西。 “和尚,她给你放这了,算是对你的答谢。白疙瘩被我哥瞧见,正四处逃窜呢!”小虾米掐着腰,昂着头,意气风发的样子。 寻隐吃着香蕉,手招了招,“你过来。赠你一神物。” 小虾米一只脚蹭着地上的泥土,心里窃喜,有了这宝物,我哥再不敢欺负我了。 像是迎接什么重大时刻,小虾米庄重走了过去,走到中途,踩到一水滑水滑的东西,仰身而倒,又被某种怪力拖起,穿过树枝荆棘,衣服所剩无几,终于抵达沙漠。小虾米摸着细软的黄沙,眼泪汪汪。 寻隐将吴暇拦腰抱起,放在被子上,额头发热,估摸是中暑了,后面的衣服磨成了布条,散发着血腥的气味。寻隐皱眉,这小孩子 分卷阅读11 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寻隐摸了摸自己后背莫名出现的血,竟微微笑了起来,嘴角牵动脸庞,鼻子牵动双眼,花儿为之倾倒。 吴暇被后背的疼痛惊醒,看到自己是趴着睡的,迷迷糊糊记得事情经过,是她让小虾米把自己带回来了,掀开被子看了看,还是原来的衣服,后面被涂上满满的草药。寻隐正在旁边的木床上用毛巾擦着后背。白色毛巾立刻染上醒目的红色。 吴暇复又趴下,看到旁边放着一套干净衣服,拿开看,是灰色麻布衣袍,默默的思忖,这次会去那里呢? 泱泱大国,初初平稳。万里长城还未修建,焚书坑儒还未施展。在市井街中,两个衣着普通的平民悠闲走着,如滚水中的两滴冷水,浑然不突出。 吴暇不满地看着平坦的自己,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如约而至。寻隐仔细辫听四处的声音,期待听到那不寻常的拐杖声。 这次要寻找的生物,名为紫瞳,是只习惯拄着拐杖的兔子,有一双紫色的眼睛,只要这双眼睛在三米内看着你,你就会忍不住发怒。 “这紫瞳,《山海经》内没记载啊!”吴暇听寻隐说完,疑惑起来。 “《山海经》记录了一部分。”其他还有很多。寻隐拽着吴暇的衣袖,像宠溺的家长似的,容忍吴暇左停停右停停,买这个买那个。 傍晚在一家客栈入住,小二很热情,热情的过了火。吴暇看着他两只老鼠眼泡泡糖似的黏在寻隐的白色衫袍上,黄瘦的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送二人进客房的间隙无数次碰到寻隐的衣角。 吴暇搀着寻隐,从那眉间细微的褶皱中感到寻隐的不适。一条长腿拦住热情的小二,不经意间亮出腰间的尖刀,让小二速速上好酒好菜。 两人要了一间房,因其余房客已满。据说皆是些好奇猫,听闻这咸阳城里有只妖怪,得之可得天下,见之不枉此生。于是乎熙熙攘攘奔赴到此。 “掐指一算,老鼠来了。”吴暇将佩剑放在桌子上,两只脚躺在凳子上。微低头,腮边鬓发遮住眼睛,用手撩一下,挂在耳后,兀自傻笑,这次寻隐给她换的新发型还挺秀。 寻隐安坐在凳子上,闻言道:“猫也快来了。” 这客栈烛火昏暗,屋里泛着腐朽木头的潮气,门窗能轻易撬开。吴暇打量着晚上所要面临的环境,心道要抱着剑和衣而睡了。 几道当季小菜,一碟五花肉。还有一壶小酒,一壶热茶。 小二将菜放好,站在一旁笑嘻嘻的深情看了眼寻隐,走了出去。 吴暇将瘦肉和肥肉分开,只吃瘦肉。嚼了一半,味道还行。看寻隐似木雕般对着自己,停了动作。小心地问:“不会有毒吧!” 寻隐头微微抬起,嘴角勾起,笑了笑,“没毒。”拿起筷子,寻着味道,夹起那块残缺的肥肉,放进嘴里。 吴暇悻悻,继续寻找瘦肉,猪肉现在在她那个世界多贵啊!得多吃点。 寻隐每每将筷子伸进肉碟子,总是准确无误地夹到肥肉,临了,装腔抱怨给来送水的小二:“你们这送的都是肥肉,是想腻死我们吗?” 小二脑袋上顶了个大大的问号,看向嘴上冒着油光的吴暇。吴暇瞪着杏眼,“看你浑身肉结实,是不是把好肉都留给自己吃了?” 小二好说歹说才得以脱身,头上冒的冷汗直淌到脖颈。 吴暇寻隐二人相对无言,奔波一天,感到疲倦,吴暇半阖眼睛,准备占据最佳地势。 “这床挺大,我睡这边里头,你待会儿睡我对面外头吧!”吴暇盖上被子,看着烛光下的寻隐,那样不真切。 “嗯。”寻隐招财般的大耳朵轻轻扇动,“猫还没来,我们可以先睡一觉。” 吴暇眼睛闭上,已进入意识朦胧期,现在唯一存在的想法是,这枕头跟石头似的,头要睡变形了。 寻隐熄灭灯火,也合衣而睡,辗转反侧,这是他第一次和女人睡的这样近,隔着两个被子都能清晰地听到那女人谨慎的呼吸。 进宫当太监 吴暇笔直躺着,眼睛睁不开,心里却似装了温水,睡不着,大脑无比清醒。 想来她那小鲜肉般的未婚夫还没和她同床过呢! 一些往事浮上心头,看电影似的,在脑海里放映,除了感慨再无其他。 忽嗅到一丝香味,渐渐变浓重,睁开眼睛,被寻隐捂住嘴巴,示意继续睡。 有寻隐在,吴暇安心,继续装睡。门带着小心翼翼的吱呀声慢慢张开口子,一带着浓重脂粉味的庞然大物飘进来,伸手试探推了吴暇二人一下,没动静。点上油灯,看着尤物般的两人,不时发出嘶哑的笑声,像指甲抓在石灰墙皮上。 看着这白嫩嫩的脸庞,赵高高忍不住靠近,看看皮肤是怎么保养的这样好的,忽然间,脖子冰凉一片,赵高高低头看,不禁萌生尿意。一把剑正躺在他的颈窝上,剑身映出他细碎的胡须。 “美人,饶命啊。”赵高高捏着尖细的嗓子,一把拽住寻隐的衣服,左 分卷阅读12 摇右晃。 吴暇从榻上坐起身,想到这油头粉面的家伙刚刚离自己那么近,一只脚蓄积力气,对着其腹部就是一脚。 “你偷潜我二人房间,还放入迷烟。是何意图?”寻隐冷声问道。 “我……我就是想找人陪我做个伴,我身体生来残缺,想去那皇宫里当个宦官。只是一人太寂寞,今日在店门口,我对你二人一见如故,就想让你们陪陪我。所以晚上……”赵高高扑通跪下来,鼻涕眼泪爬满半张脸。 “晚上怎样?把我们俩阉了,生米煮成熟饭?”吴暇一脸无语,“叫什么名字?” “钱高高。”吴暇脑子里搜索一遍,没找到。 “何日进宫?” “后日。”赵高高沮丧着脸,看着两位美人,以后就不能看到了。原来这赵高高喜欢看美人,尤其是男性美人,别无身体欲求,只为一饱眼福。 寻隐将剑收到腰间,亲手扶钱高高起来,钱高高受宠若惊,擦了擦双手,眼睛看着寻隐,不舍得眨眼,吴暇看着心中恶寒。“去宫里,待遇好吗?” “好,山珍海味咱吃不上,但能裹腹,还能长见识,一个月工资也挺多。” “那能见到皇帝吗?” “这个……”钱高高笑了笑,吴暇不得不背一下元素周期表来净化心灵。“表现的好,就能见到。” “赵兄,我们来这皇都,就是为了一睹皇帝风采,即使要有所牺牲,我们……再商量商量。” “那太好了,我明日晚上来会你们。”赵高高恋恋不舍地看着两人,一步一回头,走得老远,才反应过来,刚才有个美人好像叫我赵兄来着,我没告诉他们我姓赵呀! 屋里两人坐在床边,吴暇不时看看寻隐,寻隐就是不吭声,“哎。”吴暇轻声喊道。 寻隐笑了起来,如清澈的溪流与石头的邂逅。吴暇也笑,这一笑,两人似乎拉近了些许距离。 “我们这次要进宫当太监。” “嗯。” “那个紫瞳在皇宫吗?那么奇怪的一只兔子,她目的何在呢?” “早些睡吧!”寻隐把灯重又熄灭,睡前点燃的一株消毒草对抗那支迷香已消耗殆尽。袖袍一挥,一朵白色小花落入杯中。 吴暇在黑夜中看着泛着金光的小花,心道这可能是消毒花吧!懒懒睡去,一夜安好。 赵高高住在一处普通的农居,和衰老不堪的娘亲相依为命,此时回到家中,带着美人迅速进入梦乡。 一只两条腿直立行走的兔子用拐杖不停敲着赵高高的头。紫色的眼睛发出柔光,散播芳香。 吴暇两人直睡到日上三竿,小二来敲门才起来。吴暇翻身碰到蜷缩成团的障碍物,不禁撑着身子看一眼,诧异寻隐竟也没起。小心越过障碍物,开门将小二打发走。 蹲在床边将被子掀开一许,却死活掀不开,正暗暗纳闷,看到被子动了动,寻隐坐起身,额头有细汗,脸色疲惫。 “干嘛?” “不舒服?” “想多了。”寻隐抬起头,又恢复往日的表情。 吴暇凝眸看着寻隐好一会儿,隐约猜到一种可能,讳莫如深地暗笑几声。 吃完饭,吴暇本想自己出去溜达,看看这在数千年过后称之为历史古迹的地方。不料刚伸出房间一脚。一道声音将吴暇神思拉过来,“去哪儿?” “随便出去转转。”吴暇带着讨好的语气,又礼貌地问,“要不要一起。” “既然你诚心邀请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吴暇后悔莫及,抬腿要溜,衣袖被人紧紧抓住,小脸皱成一团。 市集热闹如沸腾的水。 所卖物品多是家居用品、纺织物和食物,对于生活在琳琅满目的现代都市的吴暇来说,第一次是稀奇,第二次就是单调了。 也有些百姓图省事,和附近邻居以物易物。 “大娘,这是今天的新猪肉,换你家两斤麦子。”一个肤色发青,水桶身材的青年男人拎着还在滴着血的半个猪后腿站在老妇人对面。 “好啊!哎呦,大牛你可真实诚,给我送这么好的肉。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老妇人笑着,几步回到家中,拿着一袋粮食和一身衣服出来。 老妇人小声说:“这是我女儿给你做的。” 男人闻着衣服溢出的香味失魂落魄地走了。 吴暇在旁边看布料,低头拿起这个,摇摇头,拿起那个,摇摇头。 卖布的中年妇女倒也好脾气,看着这两人都是有钱人。 一声爆响,吴暇捂住耳朵,险些以为爆米花开炉了。寻隐依旧紧紧抓着吴暇的衣袖,循着声音拽着吴暇走到事件发生地。 只见一男人抱着半身大小的石头扔在地上,又捡起来。如此循环往复,男人体力支撑不住,露出痛苦的表情。 吴暇看着男人,贴着寻隐的耳朵说:“他就是刚刚的大牛,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终于没有力气,瘫 分卷阅读13 倒在地上。小麦尽洒,那一身新衣服被石头砸破,失去了光彩。 一个长相普通,脸带雀斑的女子从人群中挤出来,抱着大牛左右摇晃,眼泪成串,滴在大牛颈间。 大牛被哭声闹醒,睁眼便看到日思夜想的佳人。心里百花怒放,脖子上什么东西温热似唇,摸了摸,放在嘴里尝了尝,咸咸的。 眼前的佳人看到大牛醒来,变脸似的哭转为笑。 大牛看着佳人脸上粘着的泪珠,浑身燃烧着火焰。抬手就是一巴掌,只听一声惨叫,像是今早还在的猪临死前对世界的诅咒。 佳人被打倒在地,嘴角的血带着滑稽。大牛拿起地上的新衣服撕成碎片,双眼泛着紫光,“臭娘们儿,追你这么久,天天给你家送肉,你怎么不吃,这么瘦。” 佳人听着这话,再结合前面要命的一巴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感。 众人也迷茫,吴暇抿嘴看了看寻隐,寻隐手不知何时松了吴暇的衣袖。 大牛觉得心里有个火球,想要爆炸。只有别人的痛苦,可以缓解他的难受。佳人的眼里藏着一泓秋水,大牛捏着佳人的脸,想象着在上面刻几朵花该多好,鲜血成串留下,夹杂着眼泪。佳人痛苦不堪的眼睛中还带着对他入骨的爱,多么美妙,多么惬意。大牛笑了,吴暇打个冷战。 大牛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走了佳人,眼神满是爱怜,“我送素苗回家。” 众人和这大牛关系不错,看到这怪诞行为,以为是这大牛突然发疯又突然转好,看着佳人一副害羞的表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曲罢散场。 吴暇跟着大牛,这大牛果然是准备将素苗带到自家。拉着寻隐的衣袖,一路尾随。 大牛脑子里满是鲜血流满脸颊的素苗,后面有人,也丝毫不在乎。只脚步急匆匆的想要梦想赶快成真。 回到自家,将素苗放在桌子上,素苗的脸红的像要沁出血来,大牛轻轻一碰,灼伤了手。 刀,还缺一把刀! 大牛冲进平时杀猪的房间,林林列列摆着各式刀。挑挑拣拣,没有中意的。角落里躺着一把生锈的锯齿状的小型刀,大牛雀跃起来,就是它了。 后脑勺剧痛,大脑晕乎起来,向后缓缓倒去,被人扶住。 吴暇将他平放在地上,心道应该不会被打得脑震荡吧! 寻隐在他嘴里放了一个药丸,和吴暇坐在一起等候。 大牛不久就醒了,刚刚发生的事过马灯式在脑海放映,大牛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忍不住想用刀砍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打素苗!还想毁了素苗的容颜。 “你被邪物迷惑了,我们刚刚救了你。”吴暇抱着双臂冷冷道。 大牛这才看到面前有两个人,立刻跪在地上,满脸感激,“谢谢,谢谢你们。” 吴暇不好意思起来,寻隐将大牛扶起来,“佳人还等着你呢!” 大牛低着头,“俺没脸见她了。” 两人将大牛推进去,大牛头要缩进肚子里,素苗躺在桌子上,声音软软的,“你这傻大牛,喜欢我,怎么不去我家提亲,每天送猪肉,把我那哥嫂养的肥胖。” 大牛厚嘴唇颤抖,傻了。 今天中午的饭,吴暇非常满足,素苗下厨,大牛烧火。 四人坐在一起吃饭,素苗表面柔弱,内心聪明痴情。大牛就是憨厚的好汉子。除了寻隐,三人谈的欢快。渲染了气氛后,寻隐也插了几句。吴暇不时给寻隐夹菜,担心他伸筷子时和别人的筷子相撞。除了吴暇,没人知道寻隐看不到,那冰凉的眼神别人只以为性格所致。 酒足饭饱,一番祝福,望“白首不分离”。 回去的路上,碰到几处争吵的场面。那个和蔼的卖布大娘叉着腰眼睛要喷出火来,对着一个小姑娘大骂,内容不堪入耳。 吴暇皱着眉头,想去看看,寻隐拍了拍吴暇的背,“走吧!这是小症状,兔子开始发威了。我们得找到源头。” 回到客栈,房间干净整洁,吴暇翻了翻包裹,果然少了一身衣裳,心头冷笑。 晚上,赵高高如约而至,依旧油头粉面。眼睛自进屋起,便盯着两人,尤其是寻隐,剑眉星目,圆耳峭鼻,不苟言笑,这仙貌看一眼能让自己多活十年。 “赵兄,我们商量许久,决定跟着你。以后就仰仗赵兄了。”寻隐拿出一包钱,双手递给赵高高。 赵高高喜不自胜,接过钱,拍着胸口保证:“放心,只要我活着,就不会亏待你们。” 送走赵高高,两人不约而同抖了抖身子,那眼神真让人难受,如被不干净的东西盯着,盯上了,再也逃不掉。看不到的寻隐感觉更甚。 打更声飘进耳朵里,吴暇默默叹气,又该睡觉了。 “你把裹胸布去掉再睡吧!我虽是男性,不会对你起歹念的。” 吴暇撇着嘴,嗯嗯啊啊的想说什么,最后淡淡的回了句:“哦。” 一夜清爽无梦。 天泛着鱼肚白,两人就已起床梳洗。自碰 分卷阅读14 到寻隐,吴暇只自己扎过一次头,被寻隐嫌弃后,都是由寻隐代劳。她头发一甩,寻隐便拿出一把梳子,摸索着在吴暇头上作下秀美文章。 “怎么逃过那些人的检查,你会幻术?”吴暇摸着自己的头上的小丸子。 “不会。” 等了许久,再无后话。 吴暇叹气:“拉屎拉到一半难受不?” 寻隐面孔对着吴暇,这女人怎么说出这么粗俗的话,真是,寻隐低头偷偷笑了,“耳朵进了一半屎的人更难受吧!” 我想杀人 吴暇气的不知所措,只踢了踢凳子以炫耀自己的脾气。 “先用隐身术进宫,然后找到赵高高,跟着他混几天。”寻隐漫不经心地说。 赵高高本想和两位美人一起前去,谁知来到客栈,被小二告知已经退房,不禁纳罕。 宫中人多,穿着太监服低眉顺眼,倒也似路边寻常风景。“那个兔子到底在哪儿啊?”吴暇小声问,嫌弃地甩了甩偷来的衣服。 “它会附在人身上,现在我也不知。”寻隐和吴暇沿着小路趋之。 “哎,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一个公鸭嗓叫住吴暇二人。 两人急忙刹车,站的笔直。 公鸭嗓不慌不忙地踱步到两人面前,撑着一张老脸打量二人,“新来的?” “对。” 王公公心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随我来。” 吴暇暗中拉着寻隐的一点袖袍,跟着王公公左绕右绕来到一个住处。王公公趾高气昂地踏进那乱七八糟的房子,两人也跟着进去。 “给我把房子打扫干净了。” 吴暇咬牙谄笑:“是,公公。” 王公公扭头捂嘴偷笑,真是两个傻瓜。 吴暇看着这垃圾场般的房间,一脸愁苦。 桌子上的菜散发出馊味,地上的尿壶盛满了,周围地上都是黄垢。没有床,只有一些陈旧的稻草,上面有着浸满血的布条,这是那位落魄姑娘的屋子啊。 吴暇看到一个木制的簪子躺在地上,不知被谁踩了两半。 “快走。”寻隐拉着吴暇的手。“这里死过人。” “啊?等一下。”吴暇掏出一块布,将簪子包住。 “咱们去哪儿呢?”吴暇看着分叉的几条路。 “天快黑了,赵高高应该已经安顿好了。”原来这寻隐巴结赵高高,就是为了在这皇宫有个住处。 晚上,新太监们伺候好老太监,个个筋疲力尽。 “等我在这皇宫占据地位了,要你们这些老不死的好看。”赵高高睡在一间小房子里,倒不是他身份特殊,只是托寻隐吴暇的福,钱多。告诉那些老太监们,自己晚上喜欢梦游,万一把谁给伤着了,那就糟糕了,再给他们偷偷塞几个钱,大功告成。 “赵兄。”寻隐在外边敲门。 赵高高忙起身迎接两个大美人兼大财主,“想死你们了。” 吴暇礼貌笑笑,“我们也想你。” 赵高高可喜坏了。 只有一张窄床,赵高高要让给两人睡,自己打地铺。 吴暇本想拒绝,寻隐一副感激的模样,“多谢赵兄,我这胞兄从小身子弱。” 赵高高看到寻隐终于换了副表情,更有魅力了,忙一个劲儿的客气。 蜡烛熄灭,吴暇睁着眼勉强视物,寻隐和赵高高在地上挨着睡,赵高高侧着身,在黑夜里两只眼睛似发着绿光。 寻隐平身躺着,默念静心咒。 吴暇辗转反侧,一个时辰后,那双发着绿光的眼还未黯淡。 “哥,哥。我怕。”声声呓语从吴暇嘴角溢出。“我怕,外面有大灰狼。” 寻隐坐起身,正欲去,被赵高高拦住,“美人,呃,寻兄,我去看看。” 赵高高走近床,看到吴暇似在做噩梦,准备安慰一下。 “嗷。”一声惨叫,赵高高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寻隐忍住笑意:“没事吧!赵兄。我这弟弟从小就没安全感,除了我,谁在他睡觉时靠近他他就会攻击谁!” “没事,寻兄你去看看吧!”赵高高有些伤心。 “暇,睡吧!”寻隐轻拍吴暇的背部,“睡吧!” “你怎么不直接把他弄晕。”吴暇极轻声说。 “赵兄,我这弟弟害怕一个人睡,我就上去和他挤一挤了。”寻隐温声道。 “嗯。”赵高高闷声应道。 吴暇忍住没把他踢下去,这床容下一人已经没有空余,寻隐紧紧抱着吴暇,双手规矩的放在吴暇背部。 “你个贱人,蹬鼻子上脸。让你把他弄晕,你倒好……”吴暇掐了寻隐一下。 “睡觉,再乱动我就真得寸进尺了。”寻隐贴着吴暇的耳朵警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吴暇果然老实不动,心中敬佩自己,这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也只有她这等清心寡 分卷阅读15 欲之女辈可以抵抗了吧。 寻隐听着吴暇安稳的呼吸声,唇角在黑暗中发着甜意。凝神听外面动静,她果然来了! 铿锵作响的拐杖,咳嗽声不停。针似的白色胡须戳破了寻隐的脸,布满柔软倒刺的舌头舔舐了几下,将流出的血舔的干干净净,尔后满足地笑了。看睡者毫无动静,长耳朵垂下来,坐在赵高高附近,用拐杖敲他的脑袋。 “起床了。”寻隐晃了晃吴暇。 “哦。”吴暇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天还是漆黑,“这么早!” “在宫里做着下等人,可不得起这么早。”赵高高已经整理好衣服,“两位兄弟,我先出去干活了。”说着便走出门去。 吴暇愣愣地坐起身,缓了一会儿,看向寻隐。“今天吃什么?” 寻隐微微一笑,掏出一袋子,扔给吴暇。 吴暇打开看,口香糖,面包,牛奶,还是热的。真是,不枉昨日帮他脱离赵高高的魔瞳。 吃完饭,两人混入太监的队伍。赵高高从怀里拿出两个馒头,一副“快叫我恩公,快感激我”的表情,将馒头塞给寻隐。 寻隐立刻后退几步,“多谢赵兄,我们吃过了。”吴暇适时打了个饱嗝。 赵高高收起馒头,神情黯淡。眼睛还是盯着二人不放。 吴暇掏出口袋里的半个面包,递给赵高高,“赵兄,这是阿娘为我们做的吃食,你尝尝,可好吃了。” 赵高高看着烤成麦黄色的面包,里面带着厚厚一层肉松。尝试吃了一小口,眼睛像盯着美人一样盯着面包,这是哪里的美味啊! 赵高高几人被分配去擦柱子,吴暇和寻隐抬着一桶水,赵高高自己拎一桶,气喘吁吁追着二人。 “兄弟,这麦色馍馍是怎么做成的?我也想学学。” “我家娘亲做的,我也想知道,只是传女不传男。”吴暇将抹布甩了甩,寻隐抬手接住。 赵高高颇感惋惜。 “皇上驾到。”太监的嗓子像孩子玩吃过的泡泡糖,将糖拉到极限,中间薄薄的一根弦摇摇欲断。 赵高高拉着两人跪下。吴暇心脏要跳出来,天哪天哪,这是始皇,只离她不过五米。 嬴政步履匆匆,余光看到一个太监略微动了动身子,想着算了,但是心里有个声音抵抗,不行,他这是不尊重你,杀,杀了他。 嬴政心里烧的难受,掏出侍卫的剑,直冲到那可怜太监跟前,一刀抹了脖子,心中的热气才被冷水缓缓浇灭。 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继续刚才的步伐。 走出老远,太监们才敢起身,吴暇闻到一股尿骚味,看到旁边的太监正抹着眼泪。吴暇扶着下巴,始皇□□,还没到时候呀! 此处声明一下,并不是吴暇历史好,而是寻隐那厮每天在她无所事事时,便放到她面前一本书。 吴暇木头似的擦着柱子同一个地方,突然圆瞪双眼,惊恐溢了出来。如果,始皇提前□□,那会毁灭多少文明啊!这王朝好不容易统一,还未坐稳王位,可不能再爆发什么战争了。 扭头看到寻隐一丝不苟的擦着柱子,所存在便是一副宁静山水画,心情蓦地平静下来。兔子啊兔子,赶紧现身吧! 嬴政翻看着堆山的文书,看着看着,眉毛凝成一块,将奏折推倒。这些书生,真是可恨。 “诏蓝姬来。” “回皇……皇上,蓝姬死了。” 嬴政这才想起,几天前,他因为什么事,把蓝姬打入冷宫了。至于什么事,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王公公看着嬴政皱眉的样子,揪心的喘不过气来,完了,皇上又要发怒了。 “王公公,你踩到朕的脚了。”嬴政一字一字直锤王公公的心。 “皇上,饶命啊!” 吴暇几人忙了一天,腰酸腿疼,走一步都是个挑战。 赵高高这般文弱的人,虽累,却扎挣着去孝敬干爹,听干爹说皇上最宠爱的太监被皇上赐死了,陪着干爹假惺惺哭了一柱香。 “今天还这样睡?” “嗯。” 夜晚,赵高高依旧挣着那泛着绿光的眼睛,不过白天太累,很快进入梦乡。 吴暇将寻隐的手拿开,寻隐眼看要掉下去,吴暇迅速抱住寻隐的腰。“今天这样睡吧!” 寻隐觉得被女人占了便宜,不过那细胳膊抱着自己倒也不反感。“别乱动,否则别怪我得罪进尺。”吴暇痞痞地说。 寻隐暗笑,这女人可真幼稚。身子倒是老实地没有再动分毫。 午半,那兔子又来了。寻隐听着动静,确信直到早上,那兔子没再离开。 “兄弟们,起床了。”赵高高用合适的音量叫着二人,以免吵坏了两位美人。 吴暇睁开一条缝,看到赵高高摸着脑袋,眼里泛着紫光,是东西映射的吗?没有什么紫色的东西啊!欲睁开眼仔细看,被一只胳膊盖住了脸,头被人紧紧抱住。 “赵兄,你先去吧!我和弟弟想 分卷阅读16 再睡会儿。”寻隐慵懒地道,认真扮演着一个五分起床气的人。 赵高高听着这语气要醉了,美人不禁相貌迷人,声音也具杀伤力,遂痴痴地出去。 “你想干嘛?”吴暇挣脱寻隐,一脚将其踢下去。 “快压制住你的怒气。”寻隐站起来,变出一把扇子为吴暇扇风,“还好对视时间不长。” 吴暇一愣,确实感受到心中燃起一把火,看见什么都想撕裂,深呼吸,强迫自己什么都别想。 少顷,不闻动静,寻隐张口欲问,忽感手背上似被什么咬住,力道越发加大,竟要把肉咬下来。 忙走近吴暇,命道:“松口。” 吴暇抱着膝盖,眼睛发红,闻言松口,手背上留下深印,“还有药吗?我想杀人。” “若给你,剩下的剂量不够对付兔子。”寻隐低声说,轻抱住吴暇,“身子任你踢打,只别打脸。” 吴暇正和不满的记忆作斗争,闻言忍不住笑了,果然抓他的胳膊掐几下,血渗出来,指甲染红。 寻隐只淡淡地看着远方。 吴暇觉怒气有所减,忽灵光一闪,静时总忍不住乱想,更增怒气,莫若动静结合。 将被子扔到寻隐怀里,在床榻上做起瑜伽来。 想到不好的事,便脑袋一甩,加大动作难度。 寻隐有所悟,坐在门后唱起老掉牙的歌来。 吴暇出了许多汗,心内却已清凉,笑说:“寻隐,我饿了。” 今儿个是怎么了 赵高高一路和人打着招呼,那自信模样比以往更甚。 “有谁想自愿去皇上身边当差的吗?”年迈的公公看着新来的一众太监。 “我。”赵高高低头走到公公面前,露出一双亮闪闪的眼睛。 公公很是欣慰,“好,就你了。” 吴暇吃着饭,顺便听寻隐的计划。 “这次的兔子很狡猾,我们抓不到实物。”寻隐嚼着面包,“我准备用药将她囚禁在赵高高的脑子里。” “舍不得给我用的药?”吴暇目光移到寻隐惨兮兮的胳膊。 “这药气味大,所以我将它分散到三十个面包里。”寻隐拿出一大袋各种口味的面包。“我们得抓紧了,外面已经开始乱了。” 两人各揣着几个面包,走过打架的太监,寻找赵高高的踪迹。一路上,花瓶碎地,无人去管,草木乱糟糟横在路上,吴暇寻思赵高高碰到这么多人。 采花的美姬将花扔在一个小丫头脸上,红色的长指甲掐住小丫头的脖子。小丫头刚开始唯唯诺诺,羔羊般的眼睛看着主人,却突然变了一种豺狼似的神态,和主人打起来。女人之间的打法真是让一旁的男人大呼过瘾。衣服扯烂,头发凌乱。 周围的丫头也上去加入战场。吴暇越看越不对劲。 “寻隐,这眼毒好像变异了,会传染。” “紫瞳此次来,有所准备啊!” 赵高高跟着公公来到皇上寝殿,眼里紫光越来越强。人类,哼,虚伪的动物。只有愤怒时才能看清他们的真面目,现在,我就让你们的天下之主彻底露出他的真面目,哈哈哈! “赵兄,你在笑什么?”吴暇突然出现在赵高高的面前。 “啊!没什么!兄弟你怎么来了。”赵高高继续走着,前面领路的太监不知什么时候没了。 吴暇低头掏出面包,“赵兄,吃面包。我娘昨日托人给我们带来好多面包。” “呃,好。”赵高高拿着面包,准备寻机会扔了,这东西哪有胡萝卜好吃。 吴暇皱眉看着赵高高,眼睛眯地没了缝,哀怨道:“赵兄,你怎么不吃?” “吃,我这就吃。”赵高高看到美人这副模样,立刻吃起来。紫瞳暗骂这贪吃的死太监,却无奈美人一出现,便控制不住他。 赵高高边走边吃,吃完了吴暇忙续上一个,“还有呢。” 赵高高一连吃了五个巨无霸,实在吃不下。刚好走到嬴政宫殿门口,如看到救星。一下便冲进去了。 穿着明黄色袍子的男人正在闭目沉思,听到膝盖跪地的声音,皱眉,未睁眼便感受到龙怒。 赵高高眼睛睁着紫光,“皇上龙安。” 嬴政睁开眼,刚好与其对视,似产生一种火花。 未及皇上反应,赵高高竟胆大包天地站起来,“谢皇上。” 周围的太监奴婢很是诧异,赵高高眨眼间成了皇上的身边人,几个时辰过去还安然无恙。 赵高高甩着衣袖,闲庭信步,小房子也不再看在眼里,跟着皇上吃香的喝辣的。那两个美人也快忘了模样。 过了一日,赵高高在门外守房,忽被人蒙住双眼,捂住嘴巴,拖走到一狭□□仄的屋子,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昨天住的房子。 “赵兄,你竟是这样的人?”吴暇捂着脸,声音颤抖。 “兄弟,我……”赵高高回想起昨日行径,不似自己。紫瞳 分卷阅读17 蜷伏在赵高高的身体里,爪子使劲抓挠赵高高的脑袋,为什么,一碰到他我就控制不住你。赵高高感到头痛欲裂,眼袋发黑,马上就要昏迷。 一桶热水兜头浇下,赵高高睡意减少,闻到空气中散发着让人食欲大开的香气。 寻隐将桶扔到一旁,眼睛比昨日更有灵气,握着赵高高的手,声音如云彩般温柔,“赵兄,你好点没?” “好了。”赵高高不住点头。 寻隐微微一笑,赵高高感到魂要被吸走了,“我娘又带来一些面包,你快尝尝。” “啊!好,好。”赵高高大脑已停止转动,拿起一个个面包,两只眼睛看着寻隐,慢慢吃起来。 看着美人下菜,效率大增呐!吴暇坐在一旁,看着面包倍速减少。赵高高的肚子膨胀起来,终于,在还剩五个的时候,赵高高眨了眨发酸的眼,捂着肚子冲了出去,目的地直达茅房。 小贵子从一群打架的太监中钻出去,人多,他一个瘦小子,也拉不了架。看到地上徒增的垃圾,打碎的花盆,狡黠一笑。我去告诉公公,看你们怎么挨打! 蹦蹦跳跳地去找公公,咦,房间大开,里面没人。小贵子准备去别处找找,好心关上门。走出几步,莫名想回头看看,这一看,心脏要跳出来了。门如刚来时一样,大开着。 小贵子捶了捶发抖的腿,咬牙跑过去,以疾风之速把门关上。跑到临近的柱子后面,门晃了晃,又被一点点打开,小贵子揉了揉眼,确信是真的。 公公疯了,公公疯了。 满怀震惊走出去,愣了好大一会儿。 一个披散着头发的老人蹲坐在门后面,眼神呆滞,不时胡言乱语,说什么,“不要杀我。”“皇上饶命。” 小贵子是太监中最小的,别看他是太监中最不起眼的,整日低头做事,没几人记得他的模样。但就今日来看,他可是最正常的。 小贵子将那离奇事忘掉,干会儿活,那帮太监打累了,一个个愁眉苦脸地看着地上残局。小贵子心里别提有多爽了。偷偷溜去上个厕所,门口站着两个模样俊秀太监,无心管闲事,低头走过去,正欲解带,身后被人拍了拍背。 满腹尿意全无,今儿刮的什么风啊!第一次抬头看人,来人穿着华贵,模样微胖,和自己一样是个太监。 “你,你想干嘛?”小贵子渐渐说不出话来,只见那太监眼里发着紫光,笑的诡异。 “怎么还不出来?你去看看。”吴暇小声对寻隐说。 寻隐摇头,“再等等。” 出来了,吴暇忙应上去,“赵兄。”手里拿着面包,正欲递过去。感到不对劲,这个赵高高怎么老低着头啊! 手被寻隐拉住,整个人带入怀中。 寻隐抬手一巴掌,把对面的太监打晕了。 来到厕所,已无活人气息,这个紫瞳,真狡猾。 “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吧!”吴暇弱弱地说。 寻隐轻轻把吴暇放下来,吴暇立刻跑了出去。寻隐不以为意,以为她不想在厕所里待。 两人回到小房子里,商议下一步该如何做。 脸上暖暖的,小贵子醒来,看到自己倒在厕所外面,一只猫正在舔舐他的脸。忍不住用那醒目的腔调怒吼,今儿个是怎么了! 紫瞳带着赵高高的□□翻过茅厕,穿过忙碌的人群,来到皇上寝殿,抹了一把汗。 门开了,又缓缓关上。 “你听说了吗?” “什么?” “皇上发布诏令,明日要把他的画像张挂在城门,号召百姓们都要去看。” “据说那画像比城门还大哟。”一人夸张地撇着嘴,又小声喃喃,“不知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咱们明日偷偷出宫吧!” “我可不敢。” “我有办法。”一人左右看看,拉着另一人到一棵茂盛的树后面。 吴暇和寻隐在不远处扫地,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寻隐用力品了品风的味道,笑了笑。 “那五个面包快发霉了。”吴暇扫着落叶,明明是春天,怎么会有叶子掉呢。 “发霉,效果更好。”寻隐优雅地扫着地,与暮色融为一体,让人看不真切。 晚上,赵高高果然没有回来。寻隐和吴暇趴在屋顶上看着一群士兵拿着利器走进屋子里。房子简陋,东西一目了然,只有一个用纸包住的嚼过的口香糖。 “这是什么玩意儿!”一个眼尖的士兵将它捡起来,闻了闻,怪香。 “小心有毒。”身旁的人提醒。 士兵没理他,将那口香糖装进口袋里。 搜寻无果,几人离去。过了好大一会儿,两人才下来。昨日两人想着赵高高可能回来,继续贴身而睡。今日,赵高高铁定不回来了。 吴暇将门反锁,又用凳子堵住。不知为何,没有安全感。 怎么睡呢?吴暇内心纠结,没有理由抱着他睡了。但是自己一人睡那儿 分卷阅读18 又挺害怕,谁知道那个兔子会不会半夜前来。 寻隐悠悠喝着白水,等着吴暇赶自己睡地铺,好大一会儿没有动静。床那边传来细微的鼾声,睡着了?寻隐吹灭蜡烛,合衣睡在吴暇旁边,两只手轻轻环住吴暇的腰。 吴暇扭了扭身子,一只手搭在寻隐肩上。 屋顶的洞未填上。吴暇睁着眼睛,静静看着天空。 月如钩,周围的星星挤着眼睛,在这孤独危险的夜,有人陪在身边,真的挺好的,挺好的。 咸阳城,皇宫宫殿。 紫瞳拖着赵高高沉重的身体,用了半宿终于把画制好,只等挂在城墙上,让众人为之疯狂。想到这,忍不住趴在地上跳起来,却忘了怎么跳的,前腿用劲还是后腿用劲来着。无奈叹一口气,用那老朽般的神态感慨着,人,只有发怒时是最真实的。它那条腿就是证据。 很少有人拿兔子当宠物,她是一个特例,可能是眼睛是紫色的缘故吧!她有一个主人,温柔娴静,每天为她摘来新鲜的白菜萝卜青草。初时,她来自野外,不甘心被圈养在笼子里,主人喂她菜时,她狠狠地对着那葱葱细指咬了一口。主人皱着眉,伤心离开。 该到就餐的时候,主人照常亲自喂它吃。她又趁其不备咬了她一口,一个月过去,双手伤痕累累。 一日,主人将她从笼子里抱出来,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件紫色小巧的衣服,为她温柔穿上。 主人欣喜看着她,又忽然悲伤起来,“我知你不喜欢这里,你走吧!” 她看着主人的手,试探往前走了几步,又蹦跳着回来。两只长耳朵蹭着主人的脸颊,那些宠物就是这样讨人欢心的,主人果然笑了。这样生活了几年,紫瞳活的很开心。 阳光明媚的一天,紫瞳在外面吃草,主人这几日生病了,整日躺在床上,身边只有她一个活物。蝴蝶在她面前流连,毕竟动物天性,追赶着蝴蝶,蝴蝶落在淡紫色娇艳欲滴的野花上,微微驻足,又飞去别处。紫瞳看着那朵花,馨香美丽,主人一定喜欢。咬断,衔着回家,主人站在门口,一只手捂着嘴巴。 她在主人腿边蹭了蹭,想象着主人蹲下来,发现那朵花的欣喜模样。主人如她所想,蹲了下来,颤抖着手拿起那朵花放在鼻边,表情愤怒起来,将花狠狠扔在地上。 紫瞳瑟瑟发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这个畜牲,要你有何用,我最讨厌这种花了。滚,你给我滚,我讨厌看到你。”主人一把将门关上。 那是紫瞳第一次看到主人生气,如此陌生,如此真实,如此可怕。 紫瞳将夹在门里的腿抽出,呜咽着离去。 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紫瞳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将那眼泪滴在画像的两只眼睛上。 是勿忘我啊 天还未大亮,街上已挤满了人,只为寻找那最佳位置观赏当朝皇帝的画像。吴暇本能一手护着胸,一手拉着寻隐费力的挤来挤去,不时引来别人的白眼,终于来到城墙下,吴暇舒了口气。 几个士兵低头捧着画像一角,小心翼翼地将它悬挂在城墙上,风急吼吼地闯入,士兵好不容易将它挂上,展开。 画像极长,像是美人的长裙,有一半拖曳在地上,士兵唯恐被人说是对皇帝不敬,赶紧将在地上的画纸捧起来,吹掉沾在上面的尘埃。 百姓眯着眼极力想看清画中人,只是风将画吹的摇摇晃晃,一个不知那来的白布条被吹到了画像上,遮住皇帝的眼睛。看不到眼睛,整张画如同平凡纸张,皇帝的神气威严一丝也感受不到。 片刻后,风弱了起来,白布条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脱离画像,众人屏息一口气,擦了擦眼睛,以见证这伟大时刻。 “掉下来了。”一个稚气的声音趴在父亲背上惊喜的喊道。 数千只眼睛将焦点聚集在一处,布条像故意逗弄人似的,从右侧缓缓揭开,众人看到,这是一双紫色的眼睛,那眼睛好像眨了眨,几个妇女险些晕了过去。 刚看几秒,乌云密布,雨水从天上倒下来,画像被淋湿,士兵急急收起画像,个个愁眉苦脸,感觉命不久矣。 百姓们也匆忙地遮住头,各回各家。 “爹,皇帝的眼睛变黑色了。”小孩儿在父亲背上,双手撑起外套,遮住父子两人。 “别胡说。那眼睛明明是紫色的。” 几分钟后,城中街上空空荡荡,只留下幸灾乐祸的风,将地上积的水吹成圈圈。 “赵兄。最近安好?”寻隐像一座雕像,只有嘴微微张合。 赵高高被从梦中叫醒,发觉自己正蜷缩在地上,衣服湿透,将地面染湿一片。两个美人正站在自己身边,浑身也在滴着水,像两个高贵的落汤鸡。 “美人,呃……两位兄弟,我怎么在这里?”赵高高看着那已褪成土色的菩萨雕像。 “你被邪怪附身了,我们刚把你救出来。”吴暇仰着头说,生怕和他对视。 “邪怪? 分卷阅读19 ”赵高高声音似被扎了个洞,满脸惊恐,双手本能地抱住自己。 “先别说了,别吓坏了赵兄。”寻隐嗔怪地看着吴暇,又转向赵高高,石雕的表情融化成水,“赵兄,赶紧吃药吧!” 赵高高好不容易将目光移向那五个上面长着小斑点的面包,用带着小漩涡的胖手指着,“这,这就是药” “对,这上面出现的灰点就是药催化所致。我担心赵兄嫌药苦,就掺在了面包上。”寻隐一本正经地说。 赵高高泪花浮在眼里,拿起面包,咬了一口,忽而笑着说,“寻兄,老实告诉我吧!” 吴暇蹲在地上,撑着脑袋的胳膊一软,险些倒下。 寻隐清水般的语调响起,“赵兄你在说什么?” “你们的娘是不是在皇宫里。”赵高高吃着面包,脸上写着得意。 屋里静默一秒。 “唉,这都被你猜到了。赵兄真是聪明绝顶啊!”吴暇对赵高高竖起大拇指,又低声说,“我家娘亲在宫里给人做饭,我和哥哥这次去宫里就是想把娘亲偷偷带走。” “也是,宫廷里瞬息万变,命不知啥时候就没了。”赵高高严肃起来。 眼看面包快被消灭干净,吴暇佯装无意道,“赵兄,你以后成了大人物后,还会这么可爱吗?” 赵高高迷惑起来,“我以后会有所作为吗?”最后一口面包咽下,赵高高眼一翻,晕了过去。 紫色的光穿进寻隐的身体。 一个尖利的声音在赵高高身体里咆哮,“你这个虚伪的家伙,放我出去。” 寻隐口中念着什么,一团白光从赵高高身体里冒出来,钻进宽大的袖袍里。 寻隐眨了眨眼睛,“念你罪行不大,灾祸被我们及时制止,只将你一魂囚禁在赵高体内。赵高死时,便是你那一魂永远消失的时候。” “你这卑鄙无耻的没头发的家伙,将我那一魂去掉,我便再不能施展神力。打得好算盘,满口凸现自己善良,我,呸。”紫瞳在寻隐袖子里喋喋不休。 两人静静的站着,看太阳露出全身,搭起彩虹桥。紫瞳骂累了,安静起来。 “我要做一件事。”吴暇看着寻隐:“借我隐身术一用,需要维持两个时辰。” “好。我在这里等你。” 吴暇踏着阳光潜入皇宫,宫内人人自危,时不时摸摸脑袋,庆幸还在。大殿里冷清,即使阳光强烈十倍也照不透这里。吴暇捶了捶发酸的双腿,终于在成堆的奏折后面寻找到连名字都掷地有声的始皇嬴政。 嬴政端坐着,并没有批阅奏折,眼睛看着一处,发呆。 吴暇走近,那眼睛,即使发呆,也透露出居高临下,天下唯我独尊的倨傲。 一切那么不真切,这就是历史吗?吴暇恍恍惚惚,将奏折推倒,她不能改变什么,如飞鸿踏雪一般飞过这大秦朝,至少在她的记忆里有雪花的模样,就这样吧! 嬴政回过神来,奇怪这奏折无缘无故倒下。重新摆好,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嬴政拿起来,眼里竟有了些柔情,手颤抖起来,这是,她的木簪! 寻隐听着吴暇远去的脚步声,自己的事也要抓紧做了。赵高高还要昏睡个半天,将他拉到干草上,外衣脱掉。对着菩萨微微施了一礼。 街上热闹起来,如退潮过后又涨潮。 “老板,你这有没有兔子?” “有,都是今天刚捉的,新鲜着呢!” “所有的动物,我都买了。”寻隐掏出一包钱,倒进专门盛钱的罐子里,罐子满了,寻隐将剩下的钱递给老板,“这些钱够你这辈子用的了,老板你以后别再捕猎了。最近噩梦缠身吧!” 老板拿过钱,目送着白色飘逸的身影,半响说不出话来。 寻隐来到郊外,将动物们放了,只留下一只白色瘦弱的兔子。抱着兔子走了老远,直到听到一个妇人的咳嗽声。 顺了顺兔子的毛发,声音带着安抚,“我要将另一个灵魂注入你的身体里,你们要和谐相处哦!”兔子叫了一声,似在表示同意。 “你,你要做什么?我可不想住进这只笨兔子身体里。” 寻隐口微动,袖子里的白光晃悠着进入兔子体内。 兔子眼睛成了一紫一红,张开嘴巴,牙齿对准寻隐的手,寻隐捏着兔子的嘴巴,“紫瞳,你知不知道你的冲动险些毁了什么?你仅凭一次主人对你的发怒,便否定过去的朝夕相处,迁怒到全部的人类。你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进去看看吧!”寻隐将兔子放在地上。 紫瞳准备逃走,谁知只能控制一半身体,这只笨兔子还挺厉害,拉着她撞开门。 “谁?”一个刻着岁月痕迹的老妇人动作迟缓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手寻找着什么,几次无果,老妇人也不着急,手沿着墙一点点抓寻,终于找到了,原来是把拐杖。 老妇人拄着拐杖小心走着,眉目安然,再次询问,“是哪位?” 紫瞳看着老妇人,这个化成灰她都能辨认出来的人。原来 分卷阅读20 ,是这样。恨意随风飘去,紫色眼眸黯淡下来。 老妇人头上戴着一朵紫色的花,在漂泊这么多年后,紫瞳才知道,那花的名字是勿忘我啊! 兔子叫了一声,老妇人险些将拐杖松开,“是,是你吗?”泪水无声流下。 那日,她醒来,一片黑暗。以为自己没睁开眼睛,摸了摸,睁着啊!好长一会儿,才接受事实。大夫说她的眼睛兴许会失明,她那时对着镜子看自己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敢相信。现在事实砸在脸上,看不到了,可怎么办啊!她的小紫,该如何照顾啊!狠狠心,将她赶走,门迅速关上,似乎夹到什么。她蹲下身摸着门侧,黏糊糊的,是血。 老妇人身子颤抖,瘫坐在地上,紫瞳蹦跳着过去,一只耳朵磨蹭着老人的脸颊,眼泪滴落在老人粗糙的手上,另一只耳朵也慢慢竖起来,贴着老人的脸颊。 “对不起,对不起啊!我对不起你啊!”老人抱着兔子,泣不成声。 寻隐站在门外,拍拍手上的泥土,不久,这里会长出一片胡萝卜。 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紫瞳为什么不来早些,在她主人未失明前,是害怕吗?脑海里现出那双恨意的眼睛,突然明白,她也一直在怀疑吧!将主人的怒归于这是人的真面目,对自己进行催眠,多半是为了逃避对主人的依恋。 眼睛光亮减弱,不早了,不知吴暇回来没有。这女人,做梦都想见见嬴政。 吴暇推开门,看到寻隐盘腿坐在地上,耸耸肩,看不见光明的生活真是单调啊! “走吧!”寻隐起身。 “嗯。”吴暇抓住寻隐的衣服,这回她早有准备,没吃那么多。 一阵晕眩,闻到富有生机的芳香,几日不见,还挺想念。大白猴在那拿着香蕉等候,吴暇干呕了会儿,又抢过寻隐手中的香蕉。 寻隐眨眼,这个女人,真是…… 庙里,赵高高身子微动,睁开眼睛。 借牛泡妞 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睡觉了,吴暇抱着亲爱的床,脸埋进枕头里。 闻到身上发臭的味道,向寻隐要了一套睡衣和内衣裤,对她来说,寻隐就是一个高冷版的哆啦A梦。道了声谢,哼着歌颠儿颠儿地跑去泡温泉。 桃花被绿叶夺去镜头,快要结出果实。日子过的还蛮快。回去时,半路碰到寻隐抱着衣服,“回来了。”声音不冷不热。 “嗯,你去洗吧!”吴暇应付着,心中琢磨,和寻隐熟悉倒是挺熟悉,但是两人的感觉怎么越来越尴尬了呢? 又皱眉摇头,一个是寒冰水,一个是万年老树,热闹起来才真是怪。 沾到枕头便进入梦乡,心里是真踏实。 夜半。 “咱们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寻隐身子晃了一下,将手机扔出去,声音极力隐忍,“吴暇……” 吴暇耳朵里塞着棉花,扭扭身子,继续睡。 寻隐蒙着被子,越想越来气。想到明日还有事,罢了,这仇,暂且压一压。 日上三竿,吴暇边刷牙边流着口水,眼睛看着那烧得焦嫩的鸡还有水果沙拉。 吴暇穿着一件鹅黄色衣裙,脚着高头履。寻隐的品位总是这么合她心意。终于不用裹那么多层棉布,身体真是畅快的要插上翅膀飞起来了! 寻隐带着假发,束着纶巾,穿白色锦袍,腰着佩玉,活脱一富贵书生。 吃饱喝足,该上路了。嗯,等等。吴暇背对着寻隐,寻隐正在为她梳发型。 “过会再走吧!我消化消化。” “不行。”寻隐拦腰抱起吴暇,来到那悬崖峭壁处,手一挥,进入黑色漩涡。 “吴暇,我把你打晕,你是不是就不会吐了?”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已站在一娶亲队伍里,“千万不要吐啊!”吴暇心里呐喊,捂着嘴,这回,竟不太想吐。 眼前一片繁华景象,这□□盛世,她来了。 这次的目标是九尾狐,性格多变,喜欢漂亮女人,得不到的他越是感兴趣。魅力散发,半条街的女人为之疯狂。轻则妻离子散,重则生育率大大降低,本朝的花朵减少。 “你这几日就住在这间客栈,这次的神兽不适合带你去,我自己解决。出去时注意安全,这是防狼喷雾,这是电棍……”寻隐像老太婆一样啰嗦。 吴暇也不多问,“知道了。”满怀窃喜,这回可以胡作非为了。 寻隐走后,便揣着一包银两出去。擦亮眼睛,街上巷子里,打扮艳丽的胡姬,络绎不绝的店铺,显而易见的女扮男装。此时天气略炎热,一些大胆年轻的女人们浓妆艳抹,着纱裙,露着大半香胸。吴暇满脸惊艳。看着自己这一身黄色棉裙,直觉跟不上时代啊! 在一个小店吃了碗汤面,眼睛扫视着周围,要是碰到个千古诗人那就完美了。可惜汤见了底,也没人摇着扇子,咏叹今夕昨非,悠悠心事。 逛了许 分卷阅读21 多家店,买了胭脂水粉,各式新品衣服。 正在街上懒倦倦地走着,忽感到后面一阵风声,扭头一看,竟是一头发狂的黄牛,两个坚硬的犄角正冲向自己。吴暇忙将买的红色抹胸扔到牛脸上,牛依旧横冲直撞,把吴暇撞倒。直到又撞到一面墙,一声巨响,晕了过去。 吴暇小腿受伤,目光看去那头牛,这才发现上面还有一人,竟是躺在上面的,现在还睡的正香。 撕下衣服布条给自己草草包扎。一瘸一拐地走到牛跟前,路过的百姓似已司空见惯,带着那种我已知晓一切的笑容不加停留。 出于谨慎,吴暇打量他的穿着配饰,还是不动用武力为好。 “这位公子,醒醒。”吴暇拍着他的肩膀,力道渐渐加重。 睡着的人睫毛动了动,猛地睁开眼,带着一脸疑问。 好一双扑灵扑灵的大眼睛,吴暇忍不住多看了会儿。 “姑娘,你干嘛调戏我?”谢怜之从牛背上一跃而下,“哎呀,我的牛,怎么晕过去了,是你?” 吴暇感到心里蹦出一口黑血,“是你的牛撞倒了我。” “我的牛从来只撞美女,怎么会撞倒你?”谢怜之一脸嫌弃。 吴暇冷笑了几声,来缓解自己想杀人的尴尬,“有人作证。” 吴暇招手,请那个在街边卖烧饼的大哥过来,“大哥,你说,是不是他的牛把我撞倒的?” “我没看到啊!”大哥一脸茫然。 “你……”吴暇一脸悲哀,“世风炎凉啊!” 谢怜之看到那牛脸上的红色抹胸,“那是你的?”红着脸拎着,递给吴暇。 “不是。”吴暇冷冷的。 “明明是你的。”谢怜之打了个哈欠,将那红布扔进吴暇怀里。“哎呀,我的牛,这要是撞傻怎么办?这可是长安城最好的一头牛啊!” 吴暇眯着眼,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竟是这般无赖。 “姑娘,陪我去喝杯茶吧!你与我的恩怨就此消除。” 呵呵,吴暇失声笑了出来,弄了半天,这厮是在泡妞。 谢怜之摇着腿,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怜之兄,你就别欺负人家姑娘了。”一个风流公子骑着马过来。 下马对吴暇满怀歉意地说,“他前几日失恋了,神经不正常,最近每日给他家牛吃疯药,撞到谁就和那个姑娘纠缠不清,直到夺取其芳心。” “哦,原来如此。”吴暇语气温和了起来,“原来是魅力太低,被别人甩了。” 谢怜之一改刚才放荡不羁的模样,眼睛无神望着一处,像个在白日下麻木生存的吸血鬼。 “白兄,你干嘛戳我伤口。”谢怜之将他家的牛叫醒,又躺在上面。牛摇了摇尾巴,稳稳地转了个弯,走了。 吴暇准备回去,这人也真有趣。 “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哦,谢谢,我自己能走。”吴暇这才看清这个人的模样,丹凤眼,美人裂,一身青袍,这里的美男子真多。 回到客栈,怀念起寻隐来。这厮神神秘秘的,不知所踪,直觉告诉自己这次的对手很难对付。 看着红肿的膝盖,难堪起来,他的腿是不是也成了这样。还好她买了上成的药,悉心照顾一天就能好个差不多。 夜晚,将门锁上,桌子椅子都堵在门后。窗户闭上,没有什么漏洞。这才放心睡觉。 青梅院。 “吴妈妈,来贵人了。” 吴妈妈扭着小脚来到房子里,只看到一袭高挑背影,白裙无风而动,带着清冽的香气。 美人缓缓转身,额头贴着梅花钿,白纱遮住半张面孔,声音似流水划过心头,“钱我多得是,你只需将我捧上头牌位子。” 吴妈妈看着自带光芒的尤物,似看到滚滚金银向她砸开。 早上,吴暇捂着被子,被那敲锣声吵醒。费了一番力气才挽了个形状不规则的扁圆的髻。对镜梳妆,忽想起那句“懒起画蛾眉”,唇牵动眼角笑了起来。 墙上刻着几行字迹,不知是那个诗人留下的。换上一身胡装,走路可方便多了。草草吃完饭,租了一匹毛色光滑的骏马。 牵到林子里,培养感情。 “马儿马儿,我们是好朋友。”吴暇步履谨慎地走着路,伤已好的差不多,可别再给他添麻烦了。 不时咽下那跃跃欲试的野心,今日遛遛它就足够了。马忽然嘶叫了一声,吴暇感到一阵熟悉的风。 牛来到吴暇跟前一尺之距,规矩地停下,打了两下响鼻。 谢怜之正坐在牛背上,气色比昨日还差。 “又是你!”吴暇觉得这样就算是打招呼了。 “我带牛来吃些新鲜的草。”谢怜之懒懒地说,“你的腿好些没?昨日~对不起。”眼睛望着天空,语气像得了便秘。 “没事。”吴暇甩了甩手。 一牛一马并肩而走,吴暇想拉着马去别处,这马却不受控制 分卷阅读22 ,反拉着吴暇。 谢怜之闭着眼不说话,吴暇咳了一声,“公子,你这颓废模样真是让我看不起。” 谢怜之看向吴暇,“谁稀罕你看!” “要我说,你条件优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那姑娘若已死心塌地跟定别人,你就将那单相思埋起来吧!整日愁眉苦脸有屁用!若她对你还有一丝情意,你就想法去追呗。”吴暇说着说着,想起了初中的语文老师,那谆谆教诲尤言在耳。 谢怜之的大眼睛扑棱起来,惊起一摊笑意。“你这丑女人说话真有趣。” 吴暇勉强笑了笑。 “她不喜欢我了,我能感受到。”谢怜之认真说,想起偷偷潜入她家,撬开窗户,看到她正拿着一个男人的束巾,睹物思人。 “哎呀,别再感伤了。”吴暇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爬上那牛背,“载我一会儿。” 谢怜之惊讶,从来没有女人敢坐在他的牛上,“你的马怎么办?” “那傻货好像爱上你家的牛了。”吴暇悄声说,唯恐被那两个发春的动物听到。 谢怜之噗嗤一笑,像个孩子。 吴暇那颗爱管闲事的心终于寻得平静。 “今晚我家举办宴会,你来我家玩吧!” “好啊!”吴暇顿了顿,“你家在哪儿” “谢宅,最豪华的地方就是。我是不是还没介绍自己,我姓谢,字怜之。是谢家的二公子。”谢怜之有些害羞。 “啊,我姓吴,单字一个暇。”吴暇捕捉到春意,“我比你大,你认我做姐姐吧!”春意散了些。 “呃,你记得女扮男装来。” “哎呀,这么刺激。你可得帮我掩护好啊!”吴暇窃喜。“晚上见,兄弟。”拍了拍谢怜之的背,拉着马一溜烟跑了。 谢怜之摇头笑了笑,倒真是有点姐姐的感觉。 “马儿,希望你这跨越种族的爱能有个结果。”吴暇抹了把汗,将它拴在马棚里。 宵禁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吴暇乔装打扮一番,在喉结处粘了寻隐之前给她的小东西,粗看像一锥形肉块。上嘴唇贴了些细碎的胡子,这样更有男人味。沿着街直走,在右侧看到两扇朱漆大门大开着,上面有一金色匾额,题“谢府”二字。 探头望去,里面灯火通明,朗朗笑声不绝于耳。 “吴兄,你可来了。”谢怜之走出来,大眼睛看着吴暇的这身装束,瞳孔要放出烟花来,不时对吴暇挤眉弄眼,将吴暇拉了进去。 庭院比学校的操场还要大,假山怪石,奇花异草,还有一小型喷泉。 走进中堂,众人正在喝酒玩乐,美姬插花伴在左右。 “想必这位就是吴兄,怜之在家一直念叨你,今日幸得一见,快请坐。”谢庭之起身拱手,相貌端正,只是较谢怜之少了些风流之态,多了分老成。 “这位就是怜之的哥哥吧!这几日承蒙怜之照顾,得以在这长安城栖身。”吴暇客气道。 “不过吴兄今日是最晚来的,应该自罚三杯。”谢庭之语气带着些调皮。 吴暇坐在两个美姬中间,接过美姬倒的酒,仰头喝下。 “哈哈,吴兄果真是个豪爽人。” 谢怜之和吴暇之间隔着一个美姬,面露担心,也不知这姐姐酒量如何。 一歌女弹起琵琶来,将最近流行的诗词唱了出来。众人徜徉在诗词之中,听到共情处,会心一笑。 吴暇见终于有人动筷,夹了块鱼放入碗中。 “吴兄好品味,这是我派人从江南运回来的活鲈鱼,在家养了几日,由最一流的庖丁下厨,新鲜美味着呢!” 吴暇笑了笑,吃了一小口。 “谢兄每次请我们来都如此大手笔。”一宾客道。 “哎,饮酒作乐,我之所好。”谢庭之摆摆手,难掩得意之色。 “今日我们玩些什么” “绕口令如何?” “好。”众人都表示同意。 吴暇不时和谢怜之使眼色,谢怜之眨了眨大眼,怼了回去。吴暇扶额,这家伙该不会以为我和他在比眼大吧! “地上有石,桌上有食,心中有诗。”谢庭之道。 “花中有话,话中有花,话花如画,画不如花。”一宾客将一朵娇俏的玫瑰插在美姬头上。 “好。”众人鼓起掌来。 轮到吴暇,吴暇绞尽脑汁,红鲤鱼与绿鲤鱼与绿?不行?“我就喝酒吧!” “吴兄太谦虚了,就说一个吧!”一个声音突兀,如漂亮的琴转音。 吴暇认出是昨天的公子,好像姓白。 “哎呀,别为难我朋友了。”谢怜之撒娇,大眼睛楚楚动人。 “天上一钩,衣裳一垢,脚边一狗。” “这也太简单了些。吴兄还是自罚吧!”白九笑着说。 吴暇无奈,又连喝三杯,这酒虽 分卷阅读23 度数低,喝多了还是头晕。借口上厕所,强拉着谢怜之。 “吴兄,我也去。”白九看到吴暇起身,也跟着要去。 “快去快回。”谢庭之已喝的晕头转向,不时倒向美姬怀里。 吴暇和谢怜之并肩而走,谢怜之声音神神秘秘,努力当一个合格的间谍,“要不要和白兄坦白。” 吴暇犹豫了下,断然摇头,“继续配合我。”姓白的虽外表良善,但老是让她感到阴沉,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肩膀被人搂住,酒气在脖子上喷薄,“你们怎么走这样快。”白公子趴在吴暇身上,因为喝酒的缘故,眼角微红。 谢怜之看到这一幕,眼要瞪出来了,一把将白九拉起来,推的远远的。 吴暇浑身发冷,胳膊上都是鸡皮疙瘩。女人的直觉总是八九不离十。 “怜之兄,我和吴兄亲近怎么了,你还吃醋了?”白九痴痴笑了起来。 吴暇拍了拍谢怜之的背,笑着对白九说:“怜之知道我不喜别人近身,男人女人皆不喜。” “原来如此,冒犯了,吴兄。”白九嘴唇嫣红,竟有一种让人想亲上去的冲动,吴暇摇了摇头。 来到豪华厕所,吴暇也不敢上,只能憋着。 “吴兄长得好生俊俏,每次看到吴兄,我都怀疑自己之前的性向是否已改变。”白九走到吴暇跟前,用手绢仔细擦拭手上的水滴。 “哈,白兄才是天生尤物。不说外貌,单是声音轻轻响起,那些思春女子都敞衣向你扑来。”吴暇用一种轻佻的目光看着白九。 白九将手绢放进衣袖,“我倒宁愿我这尤物,能让吴兄主动牵一牵我的手。” 吴暇皮笑肉不笑,莫非,这小子,是个隐藏的断袖! 只得大方地笑了笑,当刚才是个笑话,“说笑了。” “那也是吴兄造成的。”白九幽幽地说。 吴暇一怔,这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敢再脑洞,只等着谢怜之赶快出来。 “怜之,你好了没?厕所里是有什么宝物吗?”吴暇喊着。 “好了。”谢怜之大眼睛带着纳闷,刚刚好像做了个梦。 中堂里热闹如厮,美姬们使尽浑身解数劝酒,宾客和美姬调笑猜诗,白九则喝着酒看着吴暇。 吴暇嘴抿了抿,要放大招了。 搂着美姬,一手一个,眼睛色咪咪的,借着酒意,头扑在美姬怀里。再起来时,鼻血流了出来。这倒不是演的,是真情流露。 美人着薄纱裙,裙子系在胸上,险险盖住半胸。微一低头,那真是春光乍泄,一泄千里啊! 众人看吴暇这副模样,都畅快地笑了起来。谢怜之则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身。唯有白九,只是喝着酒,应付似的浅浅一笑。 美人红了脸,手在吴暇身上徘徊,吴暇有些歉疚,忙施礼道歉,偷偷塞许多银两。 月上中空,宴会结束,宾客在醉在桌前。 吴暇摇晃着步伐,众人皆醉我独醒,嘿嘿。脱去外衫给谢怜之盖住,在冷风中吹散酒意,这才偷偷出去。 街上空无一人,也是,半夜了。 前面一排黑影,正向自己走来。 “干什么的。”一个严厉的声音直击耳膜。 两个高大的身影控制住吴暇,吴暇小声说,“大人,我是出来上厕所的。” “宵禁时间知道吗?” “不知道。” “带回去。” “等一下。”吴暇挣扎着,真要哭了。“我先上个厕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陪他去。” “我是女的。” “女的。”领头笑道,“大半夜出来会情郎啊!” “你在门口守着她。” “你是刚来长安城吗?”那个被派遣的士兵问,声音是少年的稚气。 “嗯。”吴暇跟在士兵后面。 “怪不得,什么也不知道。宵禁时不能出去,出去要挨板子。那个将军,妻子跟别人私奔。所以特别痛恨女人半夜在外面。你还不如说你是男的,这样能手下慈悲。”士兵半吓唬道。 吴暇头疼起来,“嗨,帮帮我,我不想被打。”兜里的钱都给被冒犯的美人了,如今只能软声细语。 “从左边走。”那个士兵头也不回,继续朝着厕所的方向前进。 吴暇感激涕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客栈。 锁门,桌子椅子堵住。坐在地上,浑身酒臭味,肚子里翻江倒海,呕吐了起来。头疼得厉害,钻进被窝里迷糊睡了。 门被悄声打开,一白衣美人进来。绕开地上的呕吐物,打开窗子。一声叹息落在地上,真是不省心。 客栈一片静谧,小二趴在柜台上打着呼噜。美人烧开几锅热水,倒进浴桶,注入些冷水,将吴暇扔了进去。水刚好淹没吴暇的下巴。在里面放上花瓣草药,外衣脱掉,头发是不是也要洗一洗,美人碰到那形状丑陋的髻,哼了声,嘲笑那蹩脚 分卷阅读24 的技术。 这女人真是男装扮上瘾了。把脉,血液还是不通。美人低眸,是那里疏漏了?无奈一笑,将吴暇衣服从后面撕开,摸到厚厚的几层棉布,美人眉头皱了皱,本来胸就小还对自己这样狠,真是傻女人。 好舒服,这是进温泉里了吗?吴暇手臂由于浮力飘动着,好真实,脸上笑出梨涡。 不停下沉,窒息的感觉。吴暇猛地睁开眼,傻傻看着热气,头上脸上都是汗,后背撕了个口子,裹胸布没了。 心砰砰跳,窗户大开,门关着。之前呕吐的东西被清理干净。定了定神,目光似已洞悉一切,认真洗起澡来。美人躲在浴桶侧,听到那洗澡声,舒了口气,准备寻机会离开。 吴暇将衣服扔在外面,不偏不倚,砸在美人头上。对他,吴暇倒是没有什么好戒备的,反想戏弄戏弄。 窗户晃动,只见一白影一跃而下,窗户紧紧关上。 吴暇哼着歌,眼神迷离。将头溺在水里,感受肺里的空气被挤尽,逐渐忘记呼吸,睁开眼睛,热水盈满眼眶,看到寻隐在水里对她笑。 “呼。”吴暇拍了拍脸,冷静下来。睡觉睡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自由落体 “小姐,你快歇息吧!” “知道了。”蝶梦将束巾放进怀里,看着杯中的茶,似终于找到寄托,“君与我所饮皆是出自同一条河流吧!君可听到我那绵绵相思意啊!” 蝶梦躺在床上,眼里有温柔乡。 小青将门关上,小姐最近太奇怪了,以前最喜欢的谢小少爷,如今连见都懒得见。 回到自己住房,只见一书生在房里念书,听到小青开门的动静,抬眼一脸茫然。 小青一眼沦陷,这就是她的梦中情人啊! “吴暇,你在里面吗?” “暇姐。” 吴暇顶着一头乱发开门,看到谢怜之。“你怎么找来的?” 谢怜关上门,“这世上就没有我找不到的人,话说姐,你对我可真好,还给我盖上衣服。” “衣服呢?” “改日再给你送来。”谢怜之偷偷拽了根吴暇的头发,“暇姐,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出去吃大餐。” “唉,没胃口。”吴暇对着镜子痛苦梳着头发,头发又长了些,快到腰际。看着镜中精神的人,第一次,想起了他。这头发还是为他留的哩! “小暇,我觉得你留长头发好看。”穿运动衣的男人坐在篮球台上,声音随意。 吴暇为他仔细擦汗,“好啊!待我长发及腰,你若不娶我,我就用那长发勒死你。”僵硬的面孔软下来,这是自己说的最好的情话了。静静等着他给出反应。 “你说的怪瘆人的。”那男人站起来,走进球队,一把投中。 “好球。”女孩子们尖叫起来。 到底喜欢过他没?吴暇现在也没弄清。那人对自己来说就像爱吃的甜巧克力一样,即使牙齿不好,也想要得来,希望为苦涩的生活带来片刻甜味。 “惜之,你对这城里的烟花柳巷地可熟?”吴暇满意的看着头上的小丸子,有进步。 “你问这干嘛?”谢怜之坐在凳子上,头轻轻摇了摇,“我不常去。” 吴暇起身,打趣道:“想不到我们家怜之还是位极纯情的公子哥儿。” “暇姐,你怎么又是这身打扮。”谢怜之回身,一脸不满意。虽然尽显英气,但他还是喜欢看吴暇着女儿装。 “哎呀,都午时了。这身打扮方便行动嘛!”吴暇吃着点心,眉毛跳舞,“走,带我会会我那准弟妹。” 谢怜之大眼睛动了动,脚在地上摩擦。 “你想往哪儿跑。”吴暇抱住谢怜之,手脚并用,像个牛皮糖缠在他身上。 “你,你。”谢怜之说不出话来,“非礼啊!” “走,跟你说,早就看出你是个胆小鬼。连姑娘的手还没牵过吧!”吴暇轻笑着,觉得自己越来越有男人气概了。 谢怜之苦着脸,自己招惹来的姐,自己受着。 拽着谢怜之,直走,停下。一座大宅子,很是面熟。 “想糊弄我,这是你家啊!” “没。她就住我家隔壁。”谢怜之往左走了数步。 “邻家姑娘。”吴暇脱口而出。看到一个宅子,比于谢家略显逊色,却也称得上钟鼓馔玉之家。 谢怜之鼓足勇气,拿起门上的环,叩响通向爱情的大门。 倒计时,5、4、3、2、1!吴暇默念着,也跟着紧张起来。 “这太唐突了。”谢怜之跑下来。 吴暇想着也对,是自己考虑不周到。谁知下一秒谢怜之携着她直上云际,脚蹬院墙,稳稳落在后院草坪上。 吴暇理了理谢怜之凌乱的头发,兴奋极了,“大佬,你还会轻功啊!” “大佬?”谢怜之问道。 “走,我们去看看弟妹的闺房。” 分卷阅读25 两人走着走着,忽觉不对劲,对视一眼,齐齐向后看去。一只半人高的黑狗正磨牙看着他们,谢怜之扔了一个肉包子,得意地说:“还好我早有准备。” 吴暇委婉笑笑,这家伙,经常来吧! 庭院里长满了蝴蝶花,蓝色的,粉色的,金色的,还有罕见的黑紫色。一个丫鬟在门口坐着,看看太阳,和小姐说了什么,迈着小步出去了。 好机会,吴暇推着谢怜之进去,在门外将门锁上,目光坚定,没有什么是这种情况下解决不了的。 “小蝶。”谢怜之声音带着深沉。 “你怎么来了?”蝶梦看了一眼谢怜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我,想你了。”谢怜之声音轻飘飘的。 没有回应,蝶梦坐在床上像被人点上暂停键。 谢怜之在屋里踱步,情绪终于失控,“谁,你到底喜欢上了谁啊!连个过渡期也不给我,前日还对我秋波相送,第二日就移心他人。我接受不了。” “我就是喜欢上了他,你永远也比不上。”蝶梦动了动,似是想起什么美好的回忆,脸上浮上一层红晕。 “莫非……他已对你……这个畜牲,啊!。”谢怜之大叫一声,将桌子掀翻。 吴暇趴在门上,听到那巨大声响,心道大事不妙,这情节超出想象。 “他说过,成亲过后才可以的。是他太含蓄,只要他想要,我会不加犹豫给他的。”蝶梦捂嘴笑了笑,始终沉浸在佳人梦中。 “宁蝶梦,我就算杀了你,也不会让别人碰你一根手指头。”谢怜之撅着嘴,大眼睛里布着血丝。 蝶梦没理他,将白色头巾贴在脸上,不时傻笑。 谢怜之一把夺了过去,这就是那个男人留给蝶梦的信物。 “你敢把它毁了,就先把我杀了。”蝶梦光着脚走下床,手死死拽住那白布条。 “青梅竹马,狗屁,竟抵不过一见钟情。”谢怜之声音沙哑,手轻轻松开。 蝶梦抱着白布条,着单衣坐在地上。 吴暇进来,心中已有了大概,自己真是作。 “怜之,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吴暇轻拍谢怜之的背,将那停在半空中,忘记回去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暖着。 谢怜之提气带着吴暇飞出庭院,离地面三米时,吴暇惊慌,感觉自己在自由落体。 “姐,我太伤心了,提不起劲了。”谢怜之抱紧吴暇,以背对地。眼看要落地,吴暇忙护住谢怜之的头。一声闷响,谢怜之吐出血来。 “怜之。”吴暇捧着谢怜之的脸,眼泪在打转儿,鼻子酸的难受。应该没事吧!三米,两个人的重量,该死,最近不该吃那么多的。“谢怜之,你要敢出事,我就把你家的牛阉了。” 谢怜之虚弱地笑了笑,“关我家牛什么事。” 门口两个人探出头。 “快去叫大夫啊!你们家少爷受伤了。”吴暇大声喊着,手捏着喉咙,那个装着心脏的地方好痛,逼着自己发出哽咽的声音,吴暇不喜欢。 谢宅,谢怜之房。 “大夫,怜之怎么样?”谢庭之听到弟弟出事,将口中的酒吐出来,从举办一半的宴会中赶过来。 “无碍,多休息几日,好生调养调养。” 吴暇站在一旁,心里石头落了地。 “这是怎么回事?”谢庭之看向吴暇。 “我素来仰慕飞天之术,就让怜之带着我施展轻功。”吴暇绞着手。 “吴兄,我就这一个亲人,希望你以后离他远点。”谢庭之声音带着愠怒。 “对不起。”吴暇带着十分诚恳,“让我和他独自待会儿,我就再也不来打扰他,可以吗?” 谢庭之目光不善,冷哼一声,将众人撵走。 “卖烧饼嘞,又香又焦的烧饼。各种馅子的都有。” “老板,有苦瓜馅的吗?” “没,有肉馅的,豆沙馅的,酸菜馅的。” 吴暇啃着肉馅的烧饼缓步走着。 路上依旧是带着异域风情的胡姬,一些穿着大胆的女人,还有跟随时尚略施脂粉的男人。只是,和之前不一样。少了些什么。 寻隐,你在哪儿? “听说青梅院新出了一个头牌,高傲的很,一万两黄金才肯露面。” “对,卖艺不卖身,今日第一次接客人。” “那,咱们去看看。” 青梅院?吴暇将酒饮尽,低头跟过去。 自己也不是多么好色之人,就是单纯的好奇,哈哈。 青梅院门口有两个大红灯笼,两个女人在外面,笑声妍妍地接客。 吴暇低着头,躲过那女子的无影手,紧张地走进去。 “官人!又见面了。”一女子看到吴暇,不管她的客人,提着裙子奔了过来。 “呃,我就是奔你来的。”吴暇眼神专注,在陌生环境,先找熟人。 女子用扇子掩面而笑,贴着吴暇 分卷阅读26 细声道,“讨厌,人家等你好久了。我叫红离,叫我小离就行。” 被冷落的客人气恼地拉过红离,又被红离一把甩开,“滚开。整日白占老娘的便宜,老娘受够了。” 吴暇低头,对那位半醉的小伙儿道了声歉。 两人坐在一起喝酒,说是坐在一起,是真一起。红离直接坐在吴暇腿上,举止比昨日要开放许多。 吴暇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公子?” “你可真轻!”吴暇攥住那不安分的纤手,“给我唱支曲子吧!” 红离起身,喝茶润了润嗓子,听到一声锣响,柳叶眉皱了皱,“公子,对不住了。白姑娘要开始表演了,容小离待会儿再献艺。”说着已跑到那舞台旁,翘首以盼。 白姑娘,这么大吸引力,在同行里都有粉丝,吴暇也走过去,看看是何方神圣。 世界静了下来,众人屏住呼吸,一声琴音刮进耳朵,挠着心尖儿。白衣美人从天而降,白色衣服外面是一个个长布条,轻轻碰到众人脸颊,如婴儿绵软的手掌。在空中旋转几圈,琴声由慢转快,跟随着众人心跳的频率。美人带着面纱,一双眼睛不带任何色彩,让人忍不住占有,只为逗其嫣然一笑。 吴暇抖了抖身子,捂着嘴跑出去,妈耶,笑死我了,这寻隐怪不得不让自己参与,是怕让我看到他那副销魂模样。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月亮在半空中,不禁想到那吓煞人的宵禁。一方面怀着侥幸心理,一方面带着猎奇心理,蹬蹬蹬跑回去看戏。大不了今晚住在这儿?吴暇不以为意起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再挤进去,索性站在桌子上,对远方变装的美人吹了个口哨。 美人弹琴的手抖了一下,咿咿呀呀唱起歌来。无论古代还是现代的歌曲,吴暇都没有欣赏的细胞。但此时,只觉余音绕梁,不绝于耳。众人意犹未尽之时,琴声携着歌声戛然而止,再一看,美人已经消失不见。 “一万两银子起价,得见美人一面。” 那些出自诗礼簪缨之家的公子哥儿心里直呼,这就是我的良人呐! 那些富贵繁华窝里的纨绔子弟甩着扇子,魂已出窍,这女子,胜过我的所有前任。 那些拿所有积蓄来这里寻欢作乐的迷途男人放下手里的酒杯,恨不得一辈子活在她的石榴裙下。 还有那些略有文采,卖身于此的女人们,也醉了痴了。 最后,这场叫价抬高到百万两。 “五百万两。还有更高的价吗?” 吴暇心跟着提了起来,比自己要嫁给百万富翁还要激动。 “成交。” 众人鸟兽散,不甘心在脸上只停滞几秒,又展开笑颜,继续醉生梦死。 “公子,您这边请。”青梅院的妈妈低眉带笑,耳朵上沉重的金坠子一摇一摇。 吴暇踮脚想看清是哪个倒霉催的,只看到青色衣袍,高挑背影,有几分熟悉。 从桌子上跳下来,右眼皮开始跳。 “官人,久等了,我们去房间吧!这里闹。”红离拉着吴暇,笑容未达眼底,俨然还沉醉在刚才的琴音。 吴暇被拉着上了楼,门被红离熟练锁上。 “好漂亮的房间。”吴暇惊叹着,手指划过那绣着鸳鸯的纱帐。 “都是为了营造气氛,官人喜欢就好。”红离笑着,只当吴暇忘记要她唱曲的约定。 “喜欢,我可喜欢了。”吴暇打开窗户,外面是湖泊,一些俊男靓女在船上喝酒说笑,湖上有点点星光,围着一轮明月。“我们去划船吧!”吴暇来了兴致,也忘记她逢交通工具必晕这件事。 没人回应,风凉咧,吹散额前几根发丝。吴暇回身,身子麻了麻,忙关上窗户。 “你这是做什么?”吴暇看着比她年纪还小的女人,正低着头站着,慢慢一层层将衣服褪掉。 吴暇跺脚,气愤极了,“我要你陪我,谁让你擅自贬轻自己。之前不是让你唱曲儿吗?唱啊!”将那巧夺天工的纱帐狠心拆下来,扔在她面前。 红离牙齿咬着下嘴唇,裹着纱帐,沉吟良久,唱起那《思乡》。声音委婉动人,听起来舒适松弛,别有一番韵味。要是在当代,定是风靡全球的歌星。 “月是故乡明。”吴暇疲惫起来,小声呢喃起来,故乡,她是没有的。 曲终人未散。 “你睡吧!”吴暇声音倦怠。 红离躺着,眼神迷离。吴暇觉得自己真是比流氓还要流氓,背过身去。“我有许多钱,可以赎你出去,还你自由。” “能当上郎君的小妾,我在做梦吧!”红离坐起来,眼里发着光。 “不是,赎你出去后,你想去哪儿去哪儿。我只是兴之所至,做一件好事。” 红离躺下,声音从被子里发出,“是红离误会了,公子还是别多管闲事了,这里是我的家。” 吴暇不解,那么漂亮的女子怎地这 分卷阅读27 样糊涂。 红离翻了个身,泪水滑过青春盎然的脸庞,“出去我也没有什么出路。倒不如在这儿,还有几个知心姐妹。” “哦,别跟我解释那么多,以后怎样是你的事。”吴暇又把窗户大开,伫立许久。 直到红离在被窝里蜷着身子睡着了。轻轻关上窗户,将身上带的财物留下,这里她是再待不下去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红离虽不自由,好歹有个归属地,三两个好姐妹,而她吴暇算是活得最糟糕的人了。 怅然若失,回过神来,已站在青梅院门口。 冷空气让大脑清醒,沿着小路走,随时准备奔跑。 “嗨,那边干什么的?” 吴暇立刻跑起来,心里不忘嘲笑,这帮人真傻,那么大声不等于提醒人赶紧跑吗? 呼哧呼哧,上气不接下气,终于老天弄人,岔气了,按着肚子吃力跑着。后面的人伸着手,眼看要抓住吴暇。吴暇腿已经快不受控制了,时不时一个趔趄。 心里敬这官兵的锲而不舍,认命地停下。 “又是你,这回可不能跑了。”巨掌砸过来。 吴暇听到这声音,想想待会儿的几十板子,屁股已经隐隐作痛了。 天降救星,一个蒙面男人提着吴暇,跃到半空中,没有依附任何助力,是真的在天上飞。 “怜之?”吴暇看着他。 那人似在专注飞翔,没有理吴暇。 吴暇将对方的黑色面纱摘了下来,心漏跳一拍,身体产生高原反应。 “白兄!”吴暇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你这轻功也太好了!” 白九侧着头,正对吴暇,这才有了生动的表情。“我可救了你,你该怎么感谢我?”头慢慢靠近,眼里春光荡漾。 吴暇捂着脸,“我不好这口。” “哈哈。”白九笑了起来,那充作翅膀的胳膊晃了晃,险些酿成悲剧。“吴姑娘,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哦。”吴暇瞬间恢复那呆滞模样,“你想怎样?” “怎样?”白九失笑,眼里多了分落寞。“明日请我吃饭吧!” 脚一触地,吴暇赶紧离白九三尺远。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我在这儿见过你,悄悄告诉你,我住你隔壁。” “呵,白公子真是有闲情。”吴暇快步走进房间,急剧思念起寻隐来。 青梅院,贵客房。 珠子碰撞,美人侧身趴在桌子上,一只手垂在地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姑娘。”男人轻声叫着,见没反应,把袍子收起,蹲在地上,微凉的手小心将美人的面纱从耳朵边取开。 这样的女人才配的上自己。 男人这回真心笑起来,美人醒了,眼睁开,没有任何表情。男人张口欲打声招呼,只觉嘴里腥闲,低头,一只手正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醒过神,施力。逃出去。 这一夜,吴暇将寻隐给她的短刀擦了又擦,放在枕头下,合衣而睡。 白九坐在隔壁房间的地上,疗着伤口,眼里发着光,有趣地看着对面房间。 早上,第一声锣响,有个女人大声叫嚷,引来旅客不满。 “这是哪家的泼辣女子,这般没素质。”一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打开门大喊。 “别那么凶,一看就是个痴情的女子,可能被人甩了,还依依不舍,抓手不放。”一着红衣的妩媚女人靠着栏杆,打着哈欠,又回房去。 吴暇摇头,将那些杂音甩去。 “白公子,开门呐。” “等一下。”白九坐起身,胸口绞痛,吸着冷气嘶了一声。 穿上白色衣袍,梳头洗漱。 “你真是比个娘们还磨叽,我待会儿再来找你。”吴暇喊着。 白九将头发都梳了上去,对镜看了看,不满意。又重新梳,反反复复几次,胳膊发酸,终于勉强入眼。这是他第一次尝试这种发型,将少量头发挽起来,其余都披散在肩上。还喷了家里祖传的香水,这可是第一次约会,得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好了没?”吴暇又来到门口了。 “好了。”白九打开门,看到吴暇着胡衣,干净利落。心情不觉好了几分。 又看到吴暇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这些是什么?” “吃的啊!请你的。”吴暇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打开,手优雅地画出一个“请”的弧度,“您慢慢享用,小女先告退。” 白九急了,一把拉住吴暇的手,又慌忙松开,怔怔地看着他微弯的手。刚才手似被电到了,这是从没有的感觉。 吴暇看着他,“干嘛?” “你这太没诚意了,得陪我吃。”白九又重新抓住吴暇的手,确认这不是错觉。 “行行行!”吴暇敷衍着,眼睛盯着那对自己来说像手铐似的手,请求松绑。 这顿饭倒也不难熬,反倒让吴暇好笑。 分卷阅读28 烧饼,煎饼,包子,五香粥,八宝粥。 白九吃着过夜的烧饼,“你可真抠。” 吴暇大口嚼着煎饼,一手煎饼,一手包子,正自沉醉。看到那白九静静看着自己,竟一脸嫌弃,良久,嘴抖着说:“你吃饭竟然吧唧嘴。” 吴暇喝了一口粥以防被噎死,“你管我!” “你们家是不是很有钱。”吴暇一副八卦模样,成功将话题引走。 “勉强糊口。”拜金女他可不要。 “骗谁呢?昨天晚上,青梅院,你去了吧!”吴暇揶揄。 白九点头。 “那一百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吴暇一脸好奇,“那个白姑娘长得怎样?你有没有对人家动手动脚?”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白九看着吴暇,一缕头发遮住眼中的光,显出男性特有的妩媚来。 此地不宜久留。 吴暇将粥喝完,嘴要烫出几个泡来。 “我去扔垃圾。”一溜烟无影无踪。 白九将这些细嚼慢咽吃完了,也没见人来。倒也不生气,心里想着另一件重要的事,好久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 吴暇卷上行李,和那有半天缘分的马儿告了别,便去了另一家客栈。有同命结,寻隐应该能找到自己。 神秘和尚 “万没想到,你会看上她。”寻隐倚着木门,已换去那身清艳打扮。 “她是第一个没有被我迷惑的女人,我竟看不到她梦中情人的模样。”白九坦诚相告,眼里有着迷惑。 “她。不会爱上任何人的。” “我最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了。”白九和寻隐擦身而过,急着去寻找那奇怪女人的踪迹。 寻隐呆立了会儿,离开,路上撞倒许多人,又被许多人撞倒。 手蹭出血来,弄脏了衣衫。像疯子一样仰天长笑,吓得太阳钻进云彩里。 自己真是无用! 每次出去都会碰到事,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安全。吴暇翻看着房间里每一件物品,希望找到有趣的东西暂解乏闷。 左看右看,屋子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在床底下找到一只死老鼠外,一无所获。 余光一闪,咦,这屋子烂了个洞,有指头大小。 贴过去,看到隔壁房间的情景,只见一个男人单手托着脸,坐在凳子上侧身对着吴暇,姿态曼妙,头发比她还要长。长手撩了下头发,脸转过来,吴暇惊地跌坐在地上,心蹦到嗓子眼。 嚼了口香糖将那缺口糊住,这发春的狐狸,真是阴魂不散。 外面响起敲门声,吴暇不停灌着白水,从脑子里删去那风华绝代的模样。 外面有节奏地叩着门,吴暇不想开,将耳朵用棉花堵住。那声音像是附带魔力,还是在耳边清晰响着,叩着吴暇的脑门。吴暇实在不想见那人,害怕丧失神智,做出让自己咆哮三日的风流韵事来。 趴在桌子上,吃着爽口的小点心。不知寻隐那家伙怎样了,昨日没能收了那白狐狸,再收就很难了吧!听寻隐说,那狐狸只有倾心于某人,才会放松警惕片刻,将脆弱的心露出来。 “想什么呢?” 吴暇惊叫一声,重心失调,直直歪下去。 白九忙抱住吴暇,将她恢复原来坐姿。 “你会穿墙?”吴暇看看锁了几道的门,心里冷冰冰的,脑子里放映着画皮中最瘆人那个场面。 “不会,你看……”白九指了指后面。 吴暇看去,那道隔着两人的墙没了。口香糖被压在一片废墟下。 “你,到底何居心?”吴暇又问了那个问题。 “我,就是有点喜欢你,就想和你多接触接触。”白九理直气壮地说,眼里写着十分的认真。 喜欢她?吴暇忍不住想告诉他,他是史上第一个对吴暇表白的人,但在此刻,不知是好事坏事。 吴暇抓耳挠揌,对于儿女情长,她真是无能为力。这白狐狸是不是真的钟情于她,她不敢断定。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是怪葩真是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这点毋庸置疑。 吴暇反思自己是哪点出了格,不同于别人,以致被这怪葩盯上。 白九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茶。这女人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出,我喜欢她是因为她心无所欲,即非常非常难追。 “对不起,我是不会对任何人动心的,别白费力气了。”吴暇抓起一把点心往嘴里塞,小心看白九的表情。 “你也这样说!”白九优雅地喝茶,抬头冷笑。 吴暇低头,不再去看祸水,这家伙好像越来越好看了。 心慌意乱,以致连那“也”字都淡忘了。 “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吴暇。” 吴暇抬头翻着白眼,目的是看不到那自带强大引力的怪人。 白九将这看成了挑衅。 “三局,过了我这三局,你若未动心,我便不会打扰你。” 分卷阅读29 “切,凭什么跟你比?”吴暇吊儿郎当,本着将理论应用于实践的原则,心里计算着成功的几率,虽然有99.999%吧,但还是不要冒险为好。 “我若败北,自愿跟你们回去。” “好。”敢情你都知道,吴暇活动了下僵硬的眼睛,探究地看着白九,这货怕不是缺了根名为情商的筋吧! 白九回到了自己房间,吴暇再看时,那墙壁还是好好的在那儿。白色口香糖抢眼。 竹影交叠,月色空明。 寻隐借着久远的记忆,摸索到了这隐地。 风声尖锐,寻隐闪到一旁,一片竹叶刺进树里。接着,便是数以万计的竹叶将寻隐包裹,远远看去,像个马蜂窝。寻隐凝神静气,手疾疾抓住一片竹叶,那马蜂窝躁动几秒,纷纷坠落。 “施主别来无恙!”一个癞头和尚躺在半空中,没错,毫无依附地躺在空中,往嘴里倒着酒。只是并未熟悉其中技巧,酒水洒得满脸都是。 寻隐将那片竹叶掷向空中,葫芦做的酒壶劈成两半。 “再过几年你就喝成胃溃疡了。” 那和裳终于肯下来,破旧的裤子线头拖在地上,鞋已露出脚趾头。 “你个臭家伙,长能耐了。”和尚拍了拍寻隐的背,顿时,衣服上印出个醒目的五指山。 “你个老家伙,还记得我呢!”寻隐笑了笑。 和尚鼻子哼了哼,“老夫可是记得自己身上所有的事。”看了看寻隐不生寸草的头,心生得意,那时,他看到他的几十世后,沉迷于看电视,疯狂喜欢上光头强。那简单的发型越看越喜欢,于是在一月黑风高之日,寻隐酣睡之际,用一神奇法子让他两人与头发永别。 寻隐醒来,对着溪水洗脸,看到水中人陌生。摸了摸头,火冒三丈,将那家伙的住处烧个干净,又将那家伙五花大绑,扔进和尚庙,潇洒离去。 “这头发真无解?”寻隐也想起往事,抱着一丝希望问。 和尚神秘地笑了笑,“只要有意义便有解。”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和尚这才问道。手抚在寻隐眼皮上,摇头,自己无力医救。 “报应。”寻隐表情木然,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和尚不语,随手携来酒壶酒杯,席地而坐。 “说吧!” “是以一人为先,还是以天下人为先?” 和尚只咕嘟喝着酒,意思表明,这问题还需要问我? 寻隐不动声色,心里最后一根稻草已然落败。 临走时,和尚双手合十,却是一副嬉皮笑脸,“是你的,终归是你的。” 寻隐停住脚步,“和尚,不是不能喝酒吗?” “哎呀,这不是为了装下派头吗?都是掺的水!”和尚拍了拍头,自从偶然入和尚之道,便当上了瘾,恪守清规戒律。 寻隐笑着离去。 破局 第一局 晚上,吴暇想着近日遇到的人,不是痴男便是怨女,自顾好笑。想着想着,倒是很快睡着了。 再次醒来,自己身处一片空旷的大草原,两个腰圆膀厚、长相凶恶的男人正拿着闪着白光的大刀向自己跑来。 肯定是做梦,吴暇掐了自己一下,果然不疼。但是梦里被人追杀滋味并不好受。 “救命啊!”吴暇大喊,还没到一死了之的时候。 后面的两个大汉紧追不舍,形容猥琐。 吴暇光脚跑着,地上的尖利物硌得吴暇直挤眉弄眼。大意之下,被石头拌倒,摔了个狗啃泥。 吴暇忙翻过身,将手边的石头泥沙扔过去,但无济于事。 大刀直下。 吴暇闭上眼睛,眼前突现黑影,被腥热的液体喷了一脸。只见是一丰神俊朗的男人,那男人扑倒在吴暇身上,承受了那一剑,昏了过去。再一看,那两个人莫名消失了。 远处有一个房子,吴暇托着他进去,房子干净,却没有一个人。 管它呢?自己无力将他抬到床上。遂将铺盖放在地上,让他躺上去。这一趟可累坏了,吴暇弯着腰喘粗气,本能地抹脸上的汗,却没流汗。赶紧将他的上衣去掉,包扎,绕着肩膀缠十几圈。 这人醒转,看来很痛,眉头一直皱着,张口就问:“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你感觉怎样?”吴暇一副感激的样子,就差眼里蓄上泪水。 “区区小伤,不成气候。”正要坐起来,又狼狈地倒下去。男人尴尬傻笑,“对了,那两人为何追你?”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哪个混蛋特意指使的吧!。”吴暇看着男人,眼里一团迷雾。 “是哪个混蛋?待我伤好后定将他打得屁滚尿流。”男人捶着地面,比受害者本人还要气愤。 吴暇笑出了银铃声,“我扶你起来吧!睡在床铺上,伤口好的快些。” “有劳姑娘了。” 吴暇提着气扶着那男 分卷阅读30 人坐在凳子上,飞速将铺盖拿上去铺平整。又扶起男人,男人的冷汗流出来,很是痛苦,轻轻向床铺倒去,不料自己也跟着倒了下去,头狠狠地碰到男人的下巴。 男人痛呼一声,吴暇忙起身,看到男人的伤口,正渗出血来。 吴暇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小事。”男人苍白的脸衬得眼睛越发动人。 吴暇挠了挠头发,“我去做饭。” 不知这是什么地方,草色青青,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却没有牛羊。 屋里有些食材,吴暇用些理论知识付诸实践,成功熬了小米粥。 “谢谢姑娘。”男人靠着吴暇的肩膀,用手拿着勺子。后背又渗出血来。 吴暇二话不说,抢过勺子喂了起来,男人十分配合,喝一口,便微笑看着吴暇。 晚上,吴暇坐在门前,看星星。屋里很久没有动静,该是睡着了。 吴暇缩在角落,准备凑合一宿。 “姑娘,上来睡吧!我堂堂男子汉怎能让一柔弱姑娘这等待遇。”男人挣扎着起身,本红润些的嘴唇变得苍白。 吴暇忙跑过去,还未触碰,男人就倒了。无奈道:“好,这地方也大,我就占一角。” 半夜,男人将被子给吴暇匀了点,又移动到自己那一角,小心恪守着男女之界。身边发出咯咯的笑声,男人惊了,这女子是有梦语。 “白九,你玩够了没?这种追人技俩就算十年我都不会栖身与你。” “哈哈哈!”明灯照耀,白九盘坐在床,幻术被破,却一副高兴的样子。 “有病。”吴暇用袖子擦了擦冷汗。看着满室黑暗,缓舒一口气。 寻隐站在门外喝着酒,满是醉态地笑了笑,自己真是误打误撞捡回来个宝。 第二局 带吴暇飞。 没有女人受的了漫长岁月。 一大早,白九将吴暇滴溜起来,开始了飞行记。七大洲,八大洋,每天停宿在不同地方,接触不同的风土人情。流光容易把人抛,吴暇看到自己头发染上白色,皱纹无情地爬上眼角。而白九更显苍老。 分不清是真是假,吴暇吃力地迈着腿,她已经老得走不动了。白九佝偻着背,躺在床上,那浑浊的气息让人联想到死亡。 “我们……” “吴暇,我追了你一生,你可爱上我了?” 吴暇颤抖着手抱着白九的脸颊,闭上眼睛,没说话。 一阵眩晕,吴暇回过神识,看到自己还是年轻漂亮,第一次觉得自己白嫩的手是如此亲切。 白九坐在对面吃着小笼包,机械地嚼着,那模样虽未变,给人的感觉却似衰老了好多个年月。 索然无味。 第三局 “我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白九自言自语,近乎疯狂。 两人徒步回到客栈,吴暇开门,看到寻隐倒在地上,浑身酒气。 “老娘这里都鸡飞狗跳了,你还有闲情喝酒。”吴暇赌气踢了他一脚,没有动静,手放上去,滚烫,嘴唇发紫。 也不敢叫大夫,恐查出什么怪异象。 如今只能叫那白九过来。 “他无碍。”白九检查过后,懒懒地说。 “都这样了,还无碍,出去吧!庸医。”吴暇将白九推了出去。 “你比昨日在梦里背的那怪葩轻点。”吴暇将寻隐扔在床铺上,静静看着沉睡中的寻隐,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白九透过镜像看吴暇寸步不离的守在那儿,又是敷毛巾又是喂水,心里郁结。 要抓紧实施了。 只是寻隐在那儿,他不敢明目张胆,只得伺机而动。 吴暇一阵忙碌,惹得腰酸背痛。 摸不透寻隐是怎么回事?莫非真如那狐狸所说,眼前所见皆是装的,可是,何必呢? 烧退,人未醒,吴暇不敢懈怠,一直守着床边。 半夜,吴暇警醒。发觉手被悄悄拉进被子里,另一只温热的手在上面一笔一划写着字,手心痒痒的。 “刺白心。”吴暇默念着。 手拉住寻隐的手,用手指轻轻写出一字。 “不。” 手伸出来,久久不能入睡。 寻隐等到手上那残留的温度逝去,心中有了计较。 对不起了,吴暇。 早上,白九不打招呼,拎着一只绿头鹦鹉来串门。 “我爱你,吴暇。”鹦鹉像个机器循环朗读,“我爱你,吴暇。” 吴暇面无表情,打开窗户,拿过笼子打开。小鸟,给你自由。 径直出去买饭,让这两生物叙叙旧。 “为什么要抓我呢?”白九伸手,那鹦鹉从窗户外飞到笼子里,老实待着。 “最近长安城无一门亲事。” “若不是你伤我至深,我也不必如此。”白九无可奈何,只有爱可以治愈他呀!“把她给我,我只要 分卷阅读31 她就行了,不会再祸害别的姑娘。” “你会对她好?”寻隐问了句奇怪的话。 “当然。” “好,她若喜欢你,我就不阻拦,放你们自由。”寻隐眼睛闭着,手放在胸口。 “此话当真?” “对!” 白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手中的毒箭悄悄收起。 吴暇在外面吃个心满意足后,方信步回去。 在门外伫立良久,没听到什么动静。 将门踢开,报复似的扔过去两个烧饼。抱着双臂看着对面,眉毛挑了挑。 没想到两人相处融洽,寻隐这厮还友好地将另一个烧饼给了白九。 白九在吴暇跟前晃悠,甩甩头发,眨眨眼睛,吐出几个语气词。寻隐吃完烧饼后,又继续躺着,不知在思索什么。 “听说谢怜之已无恙了?我带你去看看。”白九兴奋地说,眼里掩着阴谋。 “好。”吴暇立刻回答,“要偷偷的。”他的哥哥吴暇是真怕了,不想再遇见。 两人迈着步子正走向门口。 寻隐吐出血来,咳个不停,似是要把肺咳出来。 装,继续装。吴暇步伐未减。 扑通,吴暇回身,寻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喂,你别吓我啊!”吴暇三步并做两步,跪在地上,托着寻隐的脸。 白九仔细检查一番,气息微弱,找不到症结所在。将寻隐放在床铺上,看着吴暇眉头揪在一起,心里不是滋味。 只能安慰自己,他们是朋友关系。 寻隐嘴无法进食,吴暇咬咬牙,一鼓作气,用嘴喂。 白九将吴暇推到一边,这他不能忍。手伸出爪状,对准寻隐的心脏。 “敢动他,我就杀了你。”吴暇声音坚定。 白九低头,冰凉的刀刃在心口,刺得心好冷。 “我来喂。”白九苦笑。 吴暇将匕首收回,心里百般歉疚。 忍着屈辱含一口汤,谁知,那寻隐扭头,表示不愿。 “还是我来吧!” “不行。”白九怒吼了起来。 吴暇举起匕首,带着决绝。 “你以为,这伤的了我吗?”白九看着胸口的刀把,衣服一片雪白,疼,真疼啊!自己一颗心早已受伤。 白九手伸向吴暇的心脏,将吴暇的心挖了出来,看着吴暇惊恐的双眼,安抚道:“马上就好,别害怕。宝贝!” 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白九早已疯癫,没人能扛过第三关,他把他的一半心脏赠她,从此,心意相通,再无别心! 无所谓 吴暇感受着生命像漏斗中的沙子一样慢慢流逝,背部靠着桌腿,看着自己那颗还在顽强跳动的心脏,疑惑自己怎么还没死? 白九手正准备伸进自己的胸腔,突感胸口温热,那承载着自己的能力正在散去。 “不,不……”白九看着寻隐,手无力伸着。“我不甘心……” 寻隐正好端端站在那儿,施力将那跳动的心脏归原位。 吴暇闭上眼睛,惨笑。 白九化成原型,成了个白色可爱的小狐狸。一颗颗爱的红心穿过毛绒绒的身体飘走。 狐狸呜咽一声,迈着脚步来到吴暇身边,看着吴暇嘴里冒着血,伸着尾巴去擦掉,九条白尾巴全成了红色,血也没擦干净。 狐狸身子抖了抖,眼里沁出泪水,将厚厚的毛发打湿。低头,不好意思让吴暇瞧见。 吴暇抱着狐狸,静默不语。 寻隐转身,只道了声,“对不起。” 吴暇不语,任由寻隐抱着她,穿过时空隧道。 无尽的黑暗,只能听到不同频率的心跳声,吴暇急速喘着气,对这一切生起厌恶感。 白猿依旧在那儿等着,手里捧着一把香蕉。看到两位熟人回来,嚎叫了几声。拿香蕉调皮地向两人砸去,只是两人都不接,连看都舍不得看他一眼。 是自己自作多情?白猿挠头。 哼,下次不来了。 吴暇大口呼着气,心里憋闷,抱着一动不动的白九走着。寻隐在后面三米处,一直维持着距离。 回到住所,桌子上不曾有灰尘,干净如故。将白九放下来,自己躺在床铺上。 “白九,你原来打得这如意算盘。”吴暇看着衣服上干涸的血迹,又快速转移视线,不想再回忆那可怖场面。 “你真是可悲啊!你不懂爱情!”吴暇翻着书籍,“其实,我也不懂。但我知道爱是出于真心。谁的心中没有个完美情人?你没看到我的,那是因为我没有心呐!”吴暇自嘲笑了笑,听着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它也只剩下这点功能了! “你自以为是,不肯踏踏实实找一女子,举案齐眉,真心相待。光鲜的外表涂满了傲慢的化妆品。你善施幻术,却不知自己一直生活在白日梦中。可惜没人拉你一把。”吴暇抬 分卷阅读32 头看着天空,再施最后一把力。 “你爱的不是我,是你的梦!” 白九半蹲在地上,身子慢慢陷下去,头缩在怀里发抖。 吴暇将书翻了又翻,即使字是倒着的,这沙沙的声音还是足以打发时间! 寻隐坐在门外,感受越来越灼热的阳光。 颇费些功夫抓了只肥鸡,今天要牺牲你了。又从十几里外抱回一个大西瓜。 西瓜的香甜味,鸡汤的鲜美。带着小心讨好,“吴暇,吃饭了。” 等了许久,不敢再抱希望,锅盖掀起,欲独自享用。 门开,一人一狐狸出来,似携着狂风巨浪,给人浩浩荡荡之感。 狼吞虎咽,狐狸举起一只前爪,眨眨妖媚的大眼,夸奖寻隐的厨艺。饭罢,寻隐抱着挣扎的狐狸,要将他送走。 吴暇扶了扶白九的头,温柔说了句:“希望下次见你,父子同框。” 白九老实起来,这是吴暇第一次这样和他说话。 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吧! 傍晚,寻隐方回来,发现吴暇在做饭。正呛得咳嗽,寻隐偷笑,真想看看吴暇现在的狼狈模样。 “来吃饭。”吴暇喊道。 寻隐期待地伸出筷子,夹了西红柿鸡蛋。菜一入口,不禁心内夸张感慨,这是洒了多少盐,直直把嘴里的水分吸干抹净。不动声色地喝汤,若不是修炼良久的耐力,险些吐出来,这是掺了多少苦瓜汁啊! 吴暇凑过身子问:“怎么样?” “好吃。” “真的?那这些你都要吃光喝光哦!”吴暇笑得畅快。 寻隐暗暗对自己施行催眠术,只是这可怕的味觉让人快要失去理智。 半小时后,桌上都是空盘子。 可怜的舌头,终于解脱了。 吴暇收着碟碗,声音轻松,“寻隐,我也想通了。你想利用我,就任你利用好了。反正我啊!啥都无所谓,等到拯救完这世界,咱们两不相干。” 寻隐摇头,怎么能不相干呢! 吴暇装作没看见,迈着轻盈的步伐去河边刷碗。 无聊地想着,人非木石本有情,自己莫不是木头石头做的。 水里倒映出一个女人认真刷碗的样子,这水似对女人动了心,荡起阵阵涟漪。 此一事在这还未完,让我们再去一回唐朝。 谢府。 谢怜之坐起身来,大眼睛恢复神采。像是预感到什么,骑着牛去找吴暇。 掌柜的回答是:她早走了。 谢怜之不放弃,遍寻京城所有旅馆,都未见。 这大活人能跑哪儿去? 回府时,宁家姑娘站在附近,看着他,满脸悔恨。谢怜之摇摇头,拍拍脑袋,认为自己肯定出现错觉了。 晚上,夜不能寐,谢怜之恼怒地将被子踢掉,枕头扔掉。大眼睛看到一张信纸悄悄待在枕头下。 信的内容大致如下: 怜之弟,你找到这封信时,我应已离开长安城。与你相处短短几日,甚是开心。我知你痴情,万没料到你痴情至此,险些丧命。在这里姐姐我告知你一个好消息,你心系之人蝶梦姑娘只是被鬼魅所惑,而我正是为此才出现在这里的。 话不多说,你们好好过日子,哈! 信的末尾画了个圈,里面点了几笔,琢磨很久,才敢猜测这是个笑脸。 谢怜之将信小心折起,乖巧地说:“会的。” 把刚才毁坏的东西收拾整理好,安然睡去。 第二日,在庭院里练剑,忽被一个枣儿砸中,谢怜之捂着头看去,一个身姿曼妙的登徒子正趴在他家的墙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谢怜之,我前几天脑子不太好,伤着你碰着你,我给你说声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宁蝶梦死死扒着墙头,企图挽回这场姻缘。 谢怜之将枣儿扔了回去。 数月后,谢怜之行弱冠之礼。大眼睛里终于填上成熟的沙子。 一年后,长安城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谢家二公子和宁家姑娘喜结良缘。三日内,夜夜张灯结彩,户户笙歌,那可怕的宵禁也渐渐放松了。 在行夫妻跪拜礼时,蝶梦悄声问:“怜之,你为什么要送我一匹马啊!” “因为,我爱这匹马的主人。” 蝶梦抿嘴笑着,心里似被抹了蜜,透过红盖头痴情地望着意中人。 这就是她的意中人,无疑了! 思想的迷药 “真倒霉!”吴暇大早上醒来,突兀地说了一句。 寻隐纳闷,这女人是余怒未消? “你,快给我变出卫生巾来。”吴暇说话呜呜哝哝,寻隐这般耳力加上处世经验险险听懂。 “哦。”寻隐扔过去几包,不知她惯用什么牌子的,索性都拿来。 唉,命苦啊!吴暇捂着肚子,勉强吃完饭,又钻进被窝里。 分卷阅读33 “行程可能得耽误几天了。” “一天,明天必须出发。” 吴暇头疼,这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 “这是什么?”吴暇看着寻隐手中黑色光亮的木头。 “暖肚子。”寻隐将木头扔向吴暇,走开。 不一会儿,又进来。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红糖茶,里面放着几块生姜,碗上飘着干枣。 吴暇喝着红糖茶,肚子内外暖融融的,疼痛减少许多。 寻隐将碗拿出去,不敢停留,脑子里搜索经期,知道这个时候的女人最好别惹。 吴暇坐起来看书,突然想起一事,不禁大笑,惹得腹部一阵不适。自己流血寻隐会流血,那这次也属于流血吧!寻隐那厮会不会也? 书看不下去,脑洞大开,想着寻隐那斯文败类的羞赧模样。 中午吃饭时,滴溜溜看着寻隐,连筷子都拿反了。 “嗨,你没事吧!” 寻隐面露疑惑,他没事啊。“没事。” “没事就好。” 第二日早晨,床边放着普通的布衣麻裤,还有一张能将整个人遮住的纱巾。 再看寻隐,浑身裹得严实,只露出眼睛。其实眼睛也不必露,对寻隐来说。 吴暇穿上轻便的衣服,拿着一小巧的布袋,系在腰带上。这次寻隐倒没为她梳头,吴暇索性披散着头,用纱巾缠上,跟着寻隐出发。 近来穿越时空隧道倒不吐了,只头有些晕,身体也开始适应环境了。 干燥,死寂,震撼,沙漠的世界。 吴暇掩住口鼻,手抓起细沙,看着它一点点被风吹散。 这次要带走的是女丑,也是以前所说的女巫。书中记载,女丑躺在地上,被十个太阳晒着,以手掩面。这次,她选择来这里,广袤无垠的大沙漠,是有何深意呢? “不是降神兽吗?她……”吴暇发出疑问。 “我所要收的,是不该存在于此的。只怕她比神兽还要难对付。” 哼,文不对题。 一直走,每走一步,沙子都要亲吻脚踝,留下深深的印迹。过不久,便恢复原貌,看不出有人走过。 太阳毒辣,衣服拧出水来,一会儿又被太阳晒干,吴暇与寻隐的距离越来越远。 寻隐停住,手臂伸出。吴暇借力继续前走。 路上有些死去的骆驼,还有运的货物,被沙子埋了大半。两人翻了翻,有干粮,还有一些西域的珠宝特产。 吴暇有气无力,希望能摸出水来,倒真让她摸出来,打开,是酒,安慰自己颇有收获,这味道,应是上好的葡萄酒。 寻隐扔过去水,吴暇摸,是温热的。 太阳终于舍得走开,暖风阵阵。温度下降些。吴暇挖着沙子,将找来的红薯埋进去,准备弄个别样的烤红薯。这样想着,口水都已经开始分泌了,细软的沙子磨的手舒服,挖了几下,出现一角布料。 吴暇撇嘴,向别处挖,一个黄色干瘪的东西,再挖下,猛喝一声,这是一个人的手呀!莫非自己挖到了女丑? 寻隐只是走过去将那露出的手重新盖上,“是路过这里的商人。” 吴暇明了,这女丑非带走不可。这奇迹般的大地,可是丝绸之路的要塞啊!若是每路过这里的商队都离奇死去,那经济将会衰退多少,文明交流又会减少多少! 这女丑此时在哪儿呢? 夜晚来了,这里昼夜温差大,吴暇瑟瑟发抖,将那马车点上火,寻隐又从外太空拿来两个贼厚的被子。两人围着火堆,别有趣味。 “晚上,女丑会来吗?”吴暇不停往寻隐那挤。 “你害怕”寻隐笑说:“不会,晚上是她最弱的时候。” “哦。” 两人围着火堆睡去。 骨头的咔擦声,一个女人躺在沙子里,手紧紧捂着脸,头发如疯长的杂草铺成天然的铺盖,指甲比手指头还要长。衣服看不出颜色,只觉一碰就会化成灰烬。 女人的皮肤干瘪,薄薄一层贴在骨头上。 “水,这些水怎么够我喝的?”像从地狱里发出的悠长声音。 吴暇惊醒,木棍在半夜灭了,冒着白烟。伸手将火堆挑着,被子挨着寻隐,懒懒睡去。 再次醒来,天空大白,一轮红日露出半个脑袋。 铃铛响,一个商队正过来。这是吴暇第一次看到骆驼,灵动的大眼睛,长睫毛,真是动物中一翘楚。 “阿尼!”一个领头人下骆驼,手放在心脏的位置。 吴暇回以礼仪,“阿尼!”又指了指自己,“吴暇。他,寻隐。” “阿布罕。”这人指指自己,招手,一个面目亲切,一看就是本国人士的男人走来。 “你们好。”那人打招呼。 “我们也是商队,遇到龙卷风,所有的货物都被埋上,骆驼和同伴都不知所踪,只有我二人在一块。请你们略施援手,带上我们离开这沙漠。”寻隐说。 分卷阅读34 “稍等片刻。”那人叽里咕噜给领头人说了什么,领头人点头,目光和善地看着寻隐二人。 匀出一头骆驼来,两人感激涕零。 “你直接变出一辆汽车来,多方便啊!”吴暇侧坐在骆驼上。 “拿不动。” 休息时间,两人倚着骆驼。吃他们给的食物。 吴暇看那个翻译不时看向这里,便笑了笑。那人走过来,大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之意。 “我打小便学外国语言,十五岁走南闯北。如今多在异国,只有在途中,能碰见同胞。” “唉,生活不易。”吴暇看着那人,突觉话题有些沉重,立刻拐弯,“你好是阿尼,那谢谢怎么说?” “沙布拉吉。”那人说。 “傻不拉几?”吴暇嘴角明媚起来。 “正是。” 正相谈甚欢,那边传来哭嚎声。 阿布罕背对着这面,整个商队的人围成一圈,跪在地上。 吴暇扫了几眼,悄声说:“是干尸,死的是他们的一个兄弟,刚才还活生生的呢!” 虽是头一遭看到死人,却并无多少惊骇之感。 今天难得没风,痕迹应该没消退。吴暇左右看,没有特别的脚印。 寻隐拉着她走,血腥味残留着,走了一刻,颓然停下,味道没了。 “这是塔里的习俗,族人死了,要陪伴三日。”那老乡解释说:“倒也稀罕,竟是这种古怪死法。” 三日,这可如何撑的下去!那女丑不得把他们都弄死! 吴暇看向寻隐,寻隐低沉着头,思索对策。这些人都是忠肝义胆之人,即使晓之以理,他们也不会离开的。 更可怕的是,不知那女丑是如何夺人性命的,此时是否还在不远处窥探。 等那边略平静下来,间或一两声忍耐的啜泣。寻隐走过去,对死者鞠一躬,对那领头人说出自己的猜测,大意为自己同行的伙伴应该也是这样死了,这附近有猫腻,让他们戒备些。那领头人点头,目光又落到尸体上。突然站起来,说了一通,语气义愤填膺。 老乡尽职地在一旁翻译,“不管是什么东西,兄弟的仇一定要报。” 那一群塔里人不吃不喝,守在那里,睡觉也在那里。听老乡说,这个死去的年轻人他们并不熟,才刚在一起同行几天。情深义重,莫过于此了吧! 吴暇又缩进那个厚被子里,明天,须更小心谨慎才是。 寻隐则静坐在沙子上,回想着那个女丑活着时的样子。整日裹着脸,不以形貌示人。听附近的百姓说,其丑陋无比。被那怨毒的眼神看了,要倒霉的。 女丑日日待在屋子里,密不透光。无人卖给她菜,她只能自给自足。但是每当她为种的蔬菜快要成熟了而欣喜不已时,某天起来门前荒芜,菜被猪啃了。捡着破叶子,思索自己为何要出生。也不敢怨别人,只怨她的娘。身为女巫,就是贱!一日日下去,饿的前胸贴后背,抓住一只鸡,杀了,直接茹毛饮血起来。吃得痛哭流涕,吃得飘飘欲仙。 邻居闻到了血味,脸色大变。 女丑开门时,看到众人拿着锄头菜刀。吓得昏了过去。再醒来时,躺在地上,十颗太阳齐齐照着她。想动,却又动不了,她捂着脸,不敢再松开。 寻隐那时在干什么呢?和众山神一样,接受人民的厚待。听到女丑一事,只觉稀罕,未放在心上。却自忖那是别人所管的地域,不可横插一脚,破了规矩。 那女丑就活活炙烤而死,一直待在此处,聚怨成灵。 思想的迷药,是比真枪实剑还要可怕的。 夜晚刮起了风暴,吴暇探出头,那些人围坐着,姿态虔诚。老乡则钻进马车厢里睡觉。 早上,天气雾蒙蒙,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央着寻隐变出好吃的来,寻隐递来干巴巴的粮食。 吴暇一把拿过来,指甲划掉对方一层皮。皱眉咬,松软,这是肉夹馍。吴暇眼珠发亮,这寻隐还会这招。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暖心如寻隐,又递过来一杯红枣莲儿粥。 “老乡,你吃的啥,恁香?” “干粮。”吴暇擦着嘴,“掺了点调料。” 吴暇寻隐挨着他们做下,调侃道:“沙布拉吉。” 寻隐面色凝重,对大家说:“小心。” 老乡赶紧翻译:“嗨起来!” 寻隐和吴暇似中了闷枪,嘴角不适时地抽搐一下。 “啊!”一人大叫,在地上乱爬。 众人看去,惊骇。只见那人慢慢干瘪下去,短短几秒,就成了一具干尸了。 “女人的手,长指甲,不时从地面冒出来。”吴暇看着脚下,声音断断续续,吓得不轻。 那手松开了死去的小伙,五指活动了下,又继续乱窜。 “所有人围成圈,手伸到哪个人脚边,便把他架起来。” “好主意。”领头人赞许,赶 分卷阅读35 紧围成圈。 那手伸到一人脚前,那人立刻蹦起来,旁边两人用力提着那人,众人舒口气,效果见效。那手在周围抓了几把,什么也没抓到。突然又出现在对面的人的脚边,那人赶紧向上蹦,一头冷汗。 “嗨起来。”一人紧张地喊道,声音对着吴暇。 吴暇一时没反应过来,却是寻隐,借着身高优势立刻把她抬起来,原来刚才那魔爪就在她脚后跟处。那手又突然跑到旁边,亏的是寻隐,反应迅速,立刻飘起来。吴暇和那边的人没感到什么重量。那手又回到吴暇这,吴暇立刻蹦起来。这回低头看,花容失色,两只手爪都出来了。 众人神经紧绷。 “大家把腿叉开下,增大面积。注意看自己脚前和脚后就可以了。有危险就喊小心。”寻隐说。 翻译声音抖着。 幸亏大家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吴暇有寻隐帮衬着,也不拖后腿。 于是长达两个小时的“嗨起来”真的很嗨,众人确定那女巫走后,长舒几口气,胳膊再也抬不起来,趴到地上想来个地老天荒。 女丑 死两个兄弟了! “白天休息,晚上行走。到了有人家的地方就安全了。”寻隐说,观整场,只有他坐着,像个没事人。 “可是,我的兄弟……”阿布罕憨厚的脸上现出难色。 “不走,只会牺牲更大,你们斗得过他吗?”老乡适时助力。 就这样等到了夜色,众人出发,无精打采,心有余悸。阿布罕坚持要带着那两个苦命兄弟,不能让他们留在异乡。 走了几个小时,无力。快到白天的时候,轮番休息了会儿。 吴暇想到一事,“是不是只要脱离地面就行了?” “不是,能阻断她的只有空气。木头,人体,沙子等都是介质。” 领头人阿布罕突然过来,语气温柔又带着严肃,“沙布拉吉。” “沙布拉吉。”团队都来了,寻隐收到一连串的“沙布拉吉”。 吴暇又感动又好笑。 “那这次的女丑该如何对付?”吴暇喝着热粥,在别人看来她是在津津有味地吃着干粮。 “不知道。” 吴暇不敢相信耳朵,“你说什么?” “不知道。”寻隐又重复一遍,声音不慌不忙。 她来了,寻隐召集大家,众人围起来,脸色紧张。 那手伸出来,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短短十几分钟,众人汗流浃背。那手似乎也累了,缩进去好久没出来,众人心里捏一把汗。 在沙地上,一块地方动了动,先是头发,然后是脖子,身体。就那样躺在地上,双手捂脸。又直直站起来,头发拖地。 “快跑。” 众人四散,那女丑踏着沉重的脚步,缓慢跟着。 “都向这边走。”领头人洒泪两个兄弟,带走其他弟兄们奔跑。 吴暇被寻隐拉着,不时回头看一眼。心里疑惑,为什么要遮住脸呢 “水,给我水!”女丑声音楚楚可怜,似奄奄一息。 “哈哈哈,我要喝光你们的血。”恨意滔滔。 众人没命跑着,那重重的脚步声成了噩梦。一个人脚步踉跄一下,倒在地上,听着近在眼前的声音,吓得起不来,小声哭了。 吴暇回身,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寻隐瞬间过去,将孩子从狼爪里带走。 期盼天快黑下去,长途跋涉只有特殊训练的军人能挺住。即使求生的欲望强烈,还是有一位死了。 那女丑饱食了一顿,又贪婪地赶上来。 太阳终于落下去,女丑停下。众人又向前赶了会儿,都累的仰天倒下,却又惊恐得睡不着,不知生命还能坚持多久。 “吃东西吧!”寻隐跟着老乡,简单学会几句塔尼语。 众人接过食物,这才又活了过来,竟觉自己吃的是人间至味,低头看,干粮。 吴暇更是腹痛,腿疼,浑身都疼。寻隐面对吴暇,倒是手足无措起来。 “需要吃药吗?” 吴暇闷声不吭,寻隐摸索着,吴暇已经缩在被子里睡着了。将附近找来的木柴点着,温暖了许多。 好久,旁边动了动。 “吴暇?” “嗯。”声音似飘出来的。其实,寻隐本可以抱着她的,只是执拗如她,潇洒拒绝了。刚才也没睡,只是疼得难受,又不想表露出来,打自己的脸。 几步外,阿布罕看着天空,心情悲痛。他的兄弟们,愿在天国安息。 “对不起。”寻隐真诚地道:“把你卷进来。” 这是第二次了,吴暇不知为何,不舒服。 “我饿了。”吴暇有气无力,权当没听到。 寻隐忙将最美味最健康的食物摆在吴暇面前,又送过去一个暖宝宝。 快到人烟处了! 再害怕也 分卷阅读36 要闭目休息会儿。 天快亮时,众人开始了长跑,女丑的脚步声又开始响起。踏,踏,踏。 寻隐将吴暇拎起来,像提着小猴子一样,吴暇觉得太丢人,挣扎着。 “别拖后腿!”寻隐厉声说道。 吴暇不动了。 众人跑啊跑,体力透支,大脑混沌。 “房子!”老乡感动得似见到了天堂。 众人涌进去,惹来屋里人尖叫。吴暇看着自己这一群人,架势像是土匪强盗,忙挤出笑脸,眨眼卖个萌。 这是一个小村庄,立足于沙漠。吃穿用度是每月外出采购,妇女男人们做些活计卖出去。近来也听说怪事,那条路被侃称为“死亡之路”,没敢再去,反正还储存了不少食物。 这次语言是彻底不通了,只能用手势沟通。 女丑来到门前,刺耳尖叫,又呆站着许久,落败回去。 这里的人从最初的害怕变为过度的热情,整个村的人都出来看热闹,大方地将储存的食物拿出来,招待他们。 众人有劫后余生的感觉,惶恐又惶恐,对着苍天感激起来。 分住在各家各户,寻隐吴暇住在一对中年夫妻家,他们有一对儿女,女孩已出落得漂亮大方,男孩尚在幼年。 夫妻两人误以为他们是夫妻,只准备一间房,干净整洁。两人都没争辩什么,睡在同一个屋已成了习惯。 寻隐手放在门上,这女丑果然怕门。 吴暇看着门,也在思考,女丑为何怕门呢? “现在,我们有了优势,门,但是能躲避女丑,却收服不了她。” “我已知道收服她的方法。只是这次还得辛苦你。” “行了,你是大爷,听你的。”吴暇不想跳到上一桩事情。 寻隐缓缓说着计划,吴暇面色由不解到愤怒最后化为悲哀随紧促的呼吸流走。 “可以吗?” 吴暇轻轻嗯了一声。 白天众人都不敢出去,只有晚上才三两聚在一起,解闷。 “你们有制服女丑的办法吗?二位不凡,定是来降伏这怪物的,若降伏她,可否由他手刃?”阿布罕带着翻译前来夫妻家。 寻隐摇头,“万事不一定,那不是手刃能解决的。” 阿布罕懊丧地回去,撞倒这家的女儿,忙低头道歉。 那女孩羞涩地低头,径直跑了出去。 深更半夜,吴暇腹痛,出门找个隐秘的地方上厕所,正如厕,手在地上涂画以打发时间,一缕头发划到手背上,挂上去,头发到了半空又下去,吴暇又撩了一次,还是没有成功。 心里陡然一凉,手立刻出了冷汗。提上裤子,鼓足勇气一点点抬头,捂嘴制止惊叫。 那女丑就躺在离这五米处,之前竟没看到。一动不动,应是睡着了。吴暇站起身,有种想要细看她的冲动。 一步,两步,实在的沙漠走出了如履薄冰的感觉。 走到女丑身边,气不敢喘,见女巫丝毫未动,胆更大些,蹲了下去。 看着那被大阳晒的干裂的身躯,轻轻叹了口气,这大概是最痛苦的死法了。 女丑依旧掩着面,有什么不能让人看到的 总是这样,被恶意埋葬,却要拉着自己陪葬。本来无辜,现在杀了这么多人真有些可恨了。 被什么拽了拽,吴暇低头,两个指甲正捏着自己宽松的裤脚,再一抬头看,女丑一手遮面,一只眼睛正冷冷看着自己。 吴暇吓得魂要飞了,立刻跑,不敢回头,裤子被死拽着,那女丑快要站起来。此时求救,众人出来的时候自己早被吸干了,索性赌一赌。 吴暇坐在地上,解开裤扣,借着拽力,裤子成功脱身。 边跑边把褂子系在腰上,看到门,脚步飞过去,撞到一个结实温热的胸口上,方定下神。 “女丑在外面!”吴暇喘着气。 寻隐出去,倒是半点女巫的气息都无。在外面待了好长一会儿,才回去。 吴暇还没睡,寻隐张嘴又合上,一杯奶茶聊表敬意。吴暇握着奶茶,掌心热起来。 “刚刚,你怎么在门口?” “和你一样。”寻隐语气带着愠怒,“真是不要命!” “命这东西,我本不在乎。对了,劳烦给我变条裤子吧!那条被女丑看上抢走了。” 两人聊的咸淡,再睡时却是很快进入梦乡。 沙漠上,还有一个身影在踽踽独行,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也许是笑声,也许是骨头摩擦。 竟然有人为她叹息,天大的笑话,哈哈哈! 被孩子玩耍的声音吵醒,大人呵斥几句,孩子们安静下来,不一会,又渐渐转高。 “你是谁啊!” “妈妈的女儿。” “你妈妈是谁?” 女孩指了指墙上的照片,笑了笑,纯真可爱。 吴暇也笑,庆祝她的心被打碎了。那是 分卷阅读37 多少岁来着,十岁还是十一岁,对,是十二岁,她的本命年的生日。 门铃响,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口,打扮得像个公主,虽然不认识,还是让她进来了,反正她不会是童话故事里的女巫,让自己沉睡几十年。 头上贴着个什么东西,凉凉的,接着又拍起自己的脸。 “寻隐……”吴暇怒瞪,“找死啊!把你的爪子拿开。” 寻隐知趣收手,“都在等着你吃饭呢!” 吴暇这才回到现境,飞速收拾自己。 他们围坐在一块大布边,默默等着。吴暇对每人都笑了笑,发现他们都带着一种了然的神情。夫人带着羡慕,丈夫看着夫人,眼里带着温火,女儿则目光探索。只有儿子盯着食物咽口水。 吴暇明白他们误会了,昨夜,把他们吵醒了吧! 看着寻隐已经吃饭,不知所以然,这尴尬也只能自己来承受了! 吃完饭,阿布罕又来了,如影随形。寻隐无法,让他睡上一觉。 “吴暇,女巫没抽你血。” 吴暇停住脚步,静待下文。 腿走麻了,也没有下文。说完了? 烈日当空,一座座沙丘绵延起伏,女丑就站在那,背对着他们,仰面对着太阳。 “女丑。”寻隐站在几尺远的距离,“跟我走吧!你这恨意是错的。” 女丑转身,从腹部发出声音,“还没抱好仇呢!等我把我的身体缺少的水分补好,我就乖乖跟你回去。让我算算还需要多少人,嗯……”女人身子动了动,衣服掉些渣子,“一百多个就够了。哈哈哈……” “昨夜,有个女人跑到你身边,你没伤害她!” “那个傻缺女人啊,我可不屑喝她的血,免得沾一身的傻病。” “女丑,你不忍。”寻隐又前进几步,手放在女丑干瘪的手上,“有什么不敢见人的,怪只怪倒霉。如今我们都一样。不信,你去敲门,准有人开,笑脸相迎。” “你怎知道?”女丑声音从嘴里发出,沙哑难听,像生锈的铁相磨擦。 很好,动摇了。 “我和你曾经生活在一个时代,听别人说过你。对不起,当时只眼睁睁看着,我也算得上加害者。”寻隐诚心诚意,“我后来听说,你在那被晒成了雕像,搬不动,砸不碎,蚀不化。那些伤过你的村民夜夜做噩梦,都未寿终正寝。” 女丑手颤抖起来,说不上的难受,是解脱了还是如何? “他们活该,没有一个人肯接受我,从小看着我长大,每去敲门,躲我如瘟神。我要找人为我陪葬!” “不,跟我走,你会得到结果。”寻隐将女丑的手从脸上拿开,拉着她的手腕走。 荒芜一人,来到村口,女丑畏缩起来,不停向后退。手挣脱开,捂住脸。 “这般胆小,永远不会知道世界的变化的。”寻隐叹口气。“你原本的样子,能变出来吗?” 寻隐拉着她挨家挨户敲门。 “这是我妹妹,你们喜欢她吗?”寻隐不知何时偷偷学会了这里的语言。 女丑低着头,身体发抖起来。 “可怜的孩子,别害怕。”一个中年女人张开怀抱抱住了女丑,轻轻抹着泪水。 “好漂亮的孩子,脸侧弯弯的月牙很特别。”老人笑着说,“这孩子婚嫁了没?我家儿子要不要见见?” 女丑听到那特殊的标记,心里立刻蒙上灰,听到后面又不禁脸红起来。 “姐姐,和我们玩吧!”一个小女孩拉着女丑的手,“你看着好悲伤。” 女丑抿嘴笑,不敢说话,怕破坏了这美好。 太阳渐渐落下,寻隐松开手,问“你看到结果了吗?” “死后便再无法结果,今日这样,我已满足,怪只怪,生在那时那地吧!我无力去爱更别说去狠了。”女丑亲吻沙漠,慢慢随风飘散,成了风沙。 寻隐闭上眼睛,手抖起来,膝盖着地,堆了个沙丘。上面插了个木牌。 风强烈,却吹不动它一丝一毫。 你竟胖了 “女丑呢?”吴暇劈头盖脸,这家伙坑了自己一把,本来说好一起去,走了一半路,没了知觉,再醒来,躺在屋子里。一封信躺在手腕下,让她把塔尼商队的人都弄晕,尽快! 吴暇拿着糖果,笑眯眯地请他们吃糖,任务完成,累得腰酸腿疼。最后,糖多了一个,看着泛着粉红色的糖,扔进嘴里,悲剧了,错过了。 “走了。” 吴暇想着走了的含义,没说话。 “你们过分。”阿布罕醒来,气急败坏。 “她不在了。”吴暇说。 夜晚,整个村庄都热闹起来,这好像是个盛大节日。围着篝火,唱歌跳舞,男人还要摔跤。 “那个女孩呢?”有人问。 “走了。” “去哪了” “很远很美的地方。” 分卷阅读38 “哦。”那人有些惋惜。 吴暇看这两人,寻隐什么时候学的小语种? 吴暇被几个当地女人热心打扮起来,头发编成一个个细细的辫子,脸上抹上浓浓的腮红。穿上传统的长裙子,上面缀着五彩的珠子。 敲着乐鼓,盛大的宴会开始了,刚开始是一起跳舞,后来变成男女对跳,吴暇和寻隐应和着动几下,和这气氛格格不入。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是相亲大会啊!” “塔里人的商队要减人喽。” 吴暇向那边看,商队里的人都无落单,那可爱的姑娘正在教阿布罕跳舞,老乡和另一位姑娘眉来眼去,形容滑稽。 遂笑回:“确实。” 更晚些,是男人秀魅力的时候了,据说,在这一夜,谁是第一名,就可以指定一个女人陪他。 两人离篝火远远的,吴暇看着月光,“你知道沙漠为什么这么美吗?” “因为有一口井,我也看过《小王子》。”寻隐小孩子气地回答。 吴暇默然。 远处一片欢呼,一个肤色黝黑,血气方刚的本地小伙子高举双手,扬着胜利的姿势。绕着众人走一圈,看到远处蓝点闪耀,走过去,看着一个女人,轻轻浅浅地傻笑。 她,就是她了! 众人也过来,起哄鼓掌。 两人无语。那人过去要抱吴暇,寻隐起身,“还没和我比呢?” 吴暇撑着膝盖,怜悯地看那眼光不错的小伙子,倒霉的孩子! 寻隐三两下把那小孩打倒,众人喊着“跳一个,跳一个。” 有大胆的女生在旁边跳舞,铃铛叮当作响。寻隐充耳不闻,径直走到吴暇跟前,抱在怀里,回到屋中。 众人又开始跳舞,彻夜不休。 刚进屋,便把吴暇发下,纳闷地问:“你竟胖了!” 吴暇听闻此话,落地险些没站稳,弱弱地解释:“衣服重。”还不是你天天拿好吃的喂的。 “又该走了!” “怎么,不舍得” “切,困了。快回那个破屋子,我要睡个好觉。” 吴暇将食物吐出来,已轻车熟路,没感觉了。白猴儿不见踪影,地上放着香蕉,应该藏在某处,真记仇! 两人坐在地上吃香蕉。 “你不能吃凉的。” “一个没事。” “我这有热桃子,又大又鲜,吃不吃。” “吃。”吴暇伸出手,捞了空。 一个毛绒绒的白爪子抱着桃子啃起来,咯到了牙,一看,手里是个石头。 两个人笑起来。 白猿气得蹦来蹦去,又觉不符合儒士风范,忙站定,毛爪扶额,缓缓摇头。 准备看他们的反应,不料一个个香蕉皮袭来。 这边日在中空,两人都疲乏,沾到被子便睡熟了。 从此,那些出去采购的商队,多发现一座无名的坟,莫名想停下来伫立片刻,隐隐觉得,这个坟冢,保佑着丝绸之路。 无恶 “死人了!”一个渔夫跌坐在地,惊恐地瞧那捞出来的头骨,头发还搭在上面,掺着绿色水草,向下滴水。 衙门赶来,又捞出大大小小几十具尸体,皆是骷颅。百姓闻讯,都围过来。 这失踪的几十户人都找到,只是无法辨其相貌,不知该抱住那位痛哭,拉那位下葬。 扈大娘倒是一眼认出了儿子,那罕见的少白头,此时应为庆幸。 刘大拴认出自己苦命的爹,六个指头。 其他人有的凭身材认出些,有的就靠直觉了。 那姗姗来迟的老仵作惊叹不已,这骨头上一点肉沫组织都没有,真个稀奇。 衙门大人想破了脑袋,只期盼碰到个仁杰青天之破案高手。发布悬赏令,破此案者赏千两。 虽加大巡罗防守,还是有人突然消失,再找到时一片白骨。这作案人日益猖狂,弄得人心惶惶。 这日,来了两人,揭榜破案。知府大人看二人,问怎个破法?其中一人说将极好之人监视起来。知府大人手拍桌子,两人被拖出去。 “什么破主意?”一个小厮模样清秀,看着身边的翩翩公子,苦口婆心劝道:“说话不能说一半!” “我是想试试这知府大人的脾性,咱们破案不是一时半会,能快马加鞭完成的,这大人话都没听完,就勃然大怒,不可依靠。” 小厮搀着公子的胳膊,“你总有理由。” 这小厮是吴暇,公子当然是那位了。 吴暇看着路过自己的人,碰到乞丐不敢施舍,唯恐那乞丐是吃人的怪兽。 “他在这儿吗?” “它太强了,此时应该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将气息隐去了。” “这次,怎么破?” “无恶。” “这怎么可能。” “将实体杀了, 分卷阅读39 会立刻寄生在恶人心中,并占据恶人身体,于他而言,不过换个躯壳。” “我将这县布阵,只要这县内的人都是好的,至少坚持一小时,那恶魔自会消散。” 吴暇不自觉抓紧了寻隐,这次好难啊!不生恶念,可能吗? “他为何不干脆杀了我俩” “他只知道我们来了,还没找着咱们。”寻隐来到一处田地,踟蹰着,蹲下又起身。 磨磨唧唧,干啥呢?吴暇顶着炎炎烈日,地上的土倒是不错,黑土地,长出的庄稼定颗粒饱满。灰尘铺天盖地而来,吴暇忙遮脸,身上脏透了。 伸手要拍,寻隐止住,“那穷奇有洁癖,身上脏点,不吃你。且这灰尘可以遮去外来人的气息,即使碰到他,不会立刻发觉。” 吴暇停下动作,反应过来,“刚才灰尘是你弄的” “嗯,这样你比较舒服点,我想。”本来准备抓一捧灰洒在吴暇身上的,着实怕她炸毛。 说着,又来了一阵风,吴暇吃了一嘴灰。 “这样均匀一点。”寻隐理所当然,“我也受了。” 幼稚,吴暇直接在地上打几个滚,头发拽几下,碎发铺盖在脸上。这家伙,太小瞧她的作战能力了,区区涂灰算什么。 寻隐背过身笑了,幼稚,非要多此一举来证明自己能耐。 客栈是容不下他们,看到两个脏兮兮的人,穷酸模样,有钱,他们也不收,会把本来的客人赶走。 寻隐二人虽钱多得可以包下整个客栈,也不想便宜了他们。 折腾了一天,两人坐在一角歇息。 “哎呦。”吴暇头被什么砸中,一看,是一枚铜钱。竟然,施舍,是可忍孰不可忍,吴暇瞄准目标,又讪笑着收手,小孩子,放过一次。 寻隐却是将石头砸到大人身上,那大人回头看,无人,抱怨一阵,牵着孩子走了。 一辆轿车经过,窗帘露出条缝,定是里面的人在向外窥看。轿子停下,一个纤弱的人儿被两个小厮搀扶着出来,形销骨立,脸色苍白,一身白衣道是公子世无双。 吴暇看着那瘦弱男人正向他们走来,不由得一阵紧张,寻隐却是抬着头,将那白衣袖又在地上蹭了几下。 闻附近有一避暑山庄,住着一活菩萨,路上遇着穷人,施舍两个钱财,遇上无家可归之人,带他们去自家居住。整个县都云梁公子是天上谪仙,人中龙凤。只可惜身体有不足之症,已至弱冠之年,还未娶亲,这方圆八里街的姑娘都争着嫁与他,他却一一婉拒。 “两位仁兄,为何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梁辰声音也似人般柔弱。让回答之人不敢高声语,恐惊眼前人。 “我本想上京赶考,不料被人抢了,全部家当都没了。”寻隐摇头,表情黯淡。 “不如先去我家住几天。” “可以吗?”寻隐两人欣喜若狂。 “当然。” 两人就这样和梁辰坐在了对面,这是吴暇第一次坐轿子,只是乐极生悲,想吐。 忍,我忍,吴暇咬着嘴,眼泪要下来。寻隐想起什么,将肩膀伸了过去,似有魔力,吴暇睡着了,还坐了个美梦。 在她大学时,乘长途汽车去学校,每次都痛苦不堪。只有睡觉能缓解头晕,偏怎么睡都不舒服,幻想着要是旁边有一个厚实的肩膀该多好啊!就是从那时候起,吴暇改变了单身论。 “这是你夫人”梁辰笑问。 寻隐微惊,也大方一笑,为以后方便行事,索性回答:“是。” “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梁辰得意,“我素来眼神极好。虽尽力掩饰,然那睡颜之憨态只有女子有。我看她在你肩上睡得这样安稳,不是心上人便是结发夫妻。” 寻隐心里发笑,面上露出欣赏之色,“我夫人担心我吃住不好,遂乔装打扮伴我同行。” “还未问仁兄姓名。” “寻隐。” “在下梁辰。” 吴暇迷糊醒来,便听到这繁琐的寒暄,又继续睡。 这梁辰却是个土豪,拥有一座偌大的避暑山庄,上上下下几百口人。 安排两人住在一个院子,院子宽敞,里面石榴花开的正艳,一颗槐树下立一个石头棋桌。 吴暇万没料到,当个乞丐还能住上豪宅,这人生真是开挂。 一个小丫头在烧水,吴暇忙止住。两人只将脸擦了擦,换了身衣服。 饱食一顿,被那梁辰邀去聊天。 还有几个年轻才俊在那儿,闲庭散步,高谈阔论。原来这梁辰还效仿古人收些门客。 “近日这食人案诸位怎么看?” “是那传说中的穷奇降世。”冯什道,此人着一身青袍,圆眼扁鼻,嘴角边长一红痣。 “穷奇我看不过是一个团伙恐吓人心。”李子画道,这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行动却老成持重。 “你没看到那骨头,干干净净。”陶青道,胖大的 分卷阅读40 身子一颤一颤。 “你厉害,你拿给我看看。”李子画说:“业余芝麻官儿。” 陶青脸上的肉揪成两团鼓起来,“小屁孩,懂什么。” 梁辰无奈,与冯什对视一眼,恰逢看到来的二人,忙介绍。 “这是吴兄。”梁辰看到吴暇着男装,不好挑明。 好一个七窍玲珑心。 众人就在这长长的路上散步,夜间露气带着花的香味,甚是宜人。 “寻隐兄可听闻最近的白骨案没?” “听说了,只觉这非人力所为。” “不知还要死多少人。”梁辰叹气,愁容满面。 “梁兄总是如此,真个生厌。”冯什摇头,走了,那两人也离去,只剩梁辰一人和吴暇两位。 “见笑了。”梁辰走到一处亭子,吹起玉笛,对月感伤。 两人没啥艺术细胞,深感无聊,强撑着听会儿,便溜回去睡觉。 却不知这县城一夜之内大变模样。 寻隐睁开眼,拽起吴暇便走。转眼来到县城,许多街贩待在家里,乞丐变劫匪,好色者闯进姑娘家将姑娘抱走,贪财者抢钱,恶性放大。你偷我只鸡,我偷你只鸭,你见我时吐唾沫,我踹你一脚。勤劳是可怕的美德,再没人缝衣服砍木头。 吴暇两人站那成了异类。 拉着寻隐躲起来,以免被人扫劫。 倒还有一些人紧闭门锁,休养生息。寻隐此时真是无力,所有的力量都用来将城封印住。 此时也不能暴露,否则前功尽弃。 吴暇热血涌上来,恶人还是不多的,待她稍加惩罚。 “我不能使用神力。”寻隐说,“不过我练过几年功夫。” “好。”吴暇牵着寻隐见着那放肆者便痛打一顿。吴暇在边上看到过瘾,时不时伸出袖子给寻隐擦汗。 傍晚,两人筋疲力尽地回到山庄。 “仗剑夫妻走天涯啊!”梁辰看着两人的模样,大声感叹。 “外面乱成一团,梁兄还如此淡定。” “表面淡定而已。”梁辰这才正色,请两人坐下,亲自斟茶,“这次是大灾,今早醒来,额头上贴一纸条,曰善者必为我食,恶者必逞英雄。想是所有人都被贴上纸条,一夜之间,悄无声息进来,发事者绝非善类。”梁辰喝着茶,像在说别人的事。“你说学什么不好非学恶呢!还号召我们,没想到还有人应允,嘿呦我这暴脾气……”梁辰拍桌子,茶杯震得摇晃。 “梁兄,我们战斗一日,实在劳累,就不和你聊天了,改日改日哈!”吴暇搀着寻隐如点燃火箭溜走。 半夜尖叫声此起彼伏,婴儿啼哭,又平静下来。只有婴儿能再次睡着吧! “血腥味。”吴暇在黑暗里,两人一人占一个被子,一人睡一头。想必寻隐早闻到了吧! “睡吧!”寻隐低声说。 刀子嘴 吴暇翻身,过会儿又起来,想了想通报下,“上厕所。” 这月事拉长了,须得好好调理调理。月光在门上留下影子,吴暇倒懒得点灯,借着月光,仔细盯着脚下,开门,血腥味更重,吴暇站在门内,怔怔看着脚下,嘴虚张着,半响关门,缩进被窝里。 这受的什么罪啊! 那应该是一个人的腿,啃了大半,血还冒着热气,将门前的土地染成黑红色。 最近上厕所老是碰到事。 大早上,外面传来砸门声,疯笑声,痛哭声。吴暇拉着寻隐避开残肢断腿,来到街上,恶人顶着昨日的伤疤更加猖狂,又新增了许多恶人。连那官兵都束手就擒,贴榜查伪恶者,杀无赦。 城门多日不开,消息漏不出去,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皇帝对此漠不关心,穷酸小县,还能掀起什么浪花! 吴暇看到那群官兵中有一人前日见过,这肥胖身材只此一位。只是白日看又胖了许多。 一双手将他们拉进破屋子里,回身一看,这人前日也见过,小孩李子画。 “你们两个傻愣愣站那里干什么,找死啊!”李子画出口就是教训。 “待在这还是会被找到。”吴暇顶嘴。 “装坏呗!你们配合我,咱们打一架。” “小屁孩儿,你还嫩着呢!”寻隐却是在地上滚了几圈,冲了出去。“大人,给点饭吃吧!”手在他们身上游走,不客气地又捏又掐。 “滚开。”这官兵倒是个好官兵,没有挥刀弄剑的,门内两人也跑出来,满脸泥污,贪婪地看着官兵。 “走,这几个一看不是好人。”众人都走开了,只有那胖子一脸纳闷,看着那脏模样,没了兴致。 “算你们聪明。”李子画抱着手臂,头昂得像白天鹅。 “刚才那胖子怎么不认识咱们似的?”吴暇纳闷。 “就那种人,哪里吃香去哪,前几日才来这里,几日就混成这样了,暗地里下了脏功夫。”李子画不屑。 分卷阅读41 “前几日可有人和他一同前来?”寻隐突然对这来了兴趣。 “有,就那个狗模狗样的冯什,整日勾搭梁辰哥哥,我梁辰哥哥才看不上他。”李子画看那官兵走远,“没其他事,我走了。” 这孩子,知道的太多了。 街角,一个中年痞子,拉着一个姑娘不放手,她的爹娘抱着女儿,求那痞子高抬贵手,那痞子似已魔怔,眼睛盯着姑娘流口水。 就这样一直僵持着,恶人来帮忙,说好胜利品要均摊,爹娘被拉着,要送给官兵。 寻隐拉着吴暇,吴暇倒是乖乖跟着走,心里闷闷的,想着,自己要是那个姑娘,可是真惨。又为自己庆幸的心理感到羞愧。 走了一半,吴暇停住,“不能救吗?” 寻隐停住,感觉到那颤抖的心脏,拿你怎样才好? “你在这儿不要动!” 寻隐跑回去,那姑娘还在挣扎着,将那三人横扫一腿,根根踢在那要害上,其他恶人看到,也来了,加入进来,寻隐渐处弱势,头被砸到,看不到,听不到。手茫然的伸出来。 “寻隐!” 吴暇在喊他,这熟悉的声音挽救了他,全力跑,跑。 “寻隐!”吴暇将手伸出喇叭状喊着,这么久都没过来,心里慌了,那几个人隔着门缝看着她,不怀好意。吴暇呲牙咧嘴,脚在地上随时准备飞奔找他。 终于看到了他,鲜血淋漓。 “快,快跑。”寻隐牵着吴暇的手,来梁辰的避暑山庄。 梁辰将二人请入密室,这是暂时的安全场所。 吴暇小心替寻隐包扎,他能为了一句话去赴汤蹈火,这一次次的冒险之路她也无怨了。 “这是白虎膏。涂在皮肤上一天就好。”一个稚气的声音说,不用看,定是李子画。 “这密室还有人知道吗?” “还有冯兄,我带他来过一回。” 寻隐冷笑:“你是惹祸上身。” “梁兄,你认为自己是好人吗?” “我以前不是,现在几年幡然醒悟,兴起好事来,只是好人还不敢称。” “哦,梁兄是如何悔悟的?” “那几日,噩梦般的日子。每日我的爹娘,哥哥姐姐像跟屁虫一样挨个跟着我,对我进行说教。他们都是文学爱好者,一草一木,一举一动,都成为针扎在我身上。我受不了,和他们骂起来,他们更是激动,骂得我痛哭流涕。每日耳边嗡嗡作响。做梦都是梦到自己下了十八层地狱。从此痛改前非,才终于摆脱这声。心再也顽皮不起来。想想他们是真厉害。”梁辰咳嗽起来,“我以前是个身强体壮的孩子,现在弱柳扶风,这药还是有些副作用。” 寻隐任由吴暇给他抹药,脸上笑出来。吴暇撇嘴,这货是个受虐狂。 听那梁辰所言,倒是生出一个主意,虽天马行空,但妙不可言。 “梁兄,你还得当回恶人。” 梁辰面露疑惑,“此话怎讲?” “兄弟,这回你可吃得爽快吧!”冯什擦着嘴角的血,手用帕子仔细擦干净。“我够不够义气?” “哼,咱们之间讲什么义气,不过各有所需,一起联手,将那碍事山神除掉。” “在这之前,我想去看看我们的好友。” “那你去吧,我继续享受人间至味。” 两个家伙发出奇怪兴奋的叫声。 “梁兄,你果然在这里。” “冯什,外面这么乱,你倒不怕被劫了去?” “梁兄啊,实话告诉你吧,我是穷奇。”说着张出獠牙。 “真的?我可以摸摸这獠牙吗?我仰慕你许久了,可以给我签个名吗?你这相貌是变出来的吗?真是好精致啊!我……” “够了。”冯什捂着头,别耽误我进食,看向后面瑟瑟发抖的三人,三人对着墙,只能看到后背。先吃那个好呢?这个小的吧!细皮嫩肉,拎起来,看到一脸鼻涕眼泪,手抹着,伸向冯什,冯什忙后退,一把将小孩扔出去,倒胃口。 擦手。 “唉,穷奇大人,你这策略不对啊!那恶人把好人都欺负死了,你吃什么呀!” “就几天就行,能死多少人?” “您觉得是站在你这边的人多还是那边的人多?” 穷奇踱步,拍桌子,被那家伙耍了,“依你怎么办?” “把好人赶紧聚集在一起,保护起来。” “怎么聚集?” “您可是恶人的头头,” 不过一会儿,梁家一间屋子挤满了人,那些恶人把外面挤满,骂骂咧咧的。 “这里交给你了,我有事离开一趟。” “穷奇大人,你快过来,你还没给我签名!” 吴暇、寻隐和李子画也被带到这里,看着这里的人样貌气质倒没大区别,和外面的喧嚣不同,这里安静极了。 晚上,梁辰遣散那些人回去,当着那些人的面将门 分卷阅读42 锁上。 第一次为师,颇为忐忑。 “各位心地善良的人,我今日要授于大家活命之道,只有都成功了,才能将那穷奇打败。”一个喇叭在洞里伸出来。“那就是贬他,咒他,嘲笑他,可怜他。 穷奇在半夜归来,有些受伤,抓住一人便喝起血来,其他人面无血色。 明天这一战,要赢啊! 穷奇醒来,一碗汤在眼前,热腾腾的血,请慢慢享用。 “大人,我觉得好人在一块得隔开,他们企图自杀。不如让几个恶人看管一个好人。” “依你的。” 梁兄端着碗出去,心里得意。 “你怎地这样积极,莫不是有阴谋?” “哈,被看穿了。穷奇大人英明神武,再给我签个名呗!” “走走……”穷奇厌恶地招手。 平均两三个恶人看管一个好人,这穷奇最多老实两个小时。同志们,开始吧! 李子画被两个大汉围着,一个虎背熊腰,职业是屠夫,一个平凡酸秀才。屠夫正摩拳擦掌,准备将他揍一顿。 “我饿了。” 屠夫手拍了下子画的脑袋,子画顿时眼冒金星。“死到临头,还想着吃呢?” “你个屠夫,没事不好好干活,瞎出来得瑟什么?以前你虽给我们缺斤少两,我也不说穿,知道你有个生病的老娘。如今你那老娘升天,你就反了天了!” “你这小崽子,扯我娘干嘛?”那屠夫急了。 “不扯你娘扯你个傻憨憨啊!” 那秀才倒是坐在一旁,悠哉看戏。他平生最爱钱,没钱的事他是最不屑干的。 “我要砍死你。”屠夫从没被人这样羞辱过。 “我宁愿自杀,也不要死在你这种人手里。你的刀本是为人们谋食欲,现在却来害人。不孝啊不孝,祖传的家业要在你这毁于一旦了。”李子画呜呼哀哉,失望地看着屠夫。 “我……”屠夫看着手里的大刀,“娘……”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李子画将刀放到地上。 “你娘小时曾给我买过糖葫芦,你现在还没吃饭吧!我有糖葫芦呦!”李子画露出孩子般的笑。杀伤力极强。 “谢谢!”那屠夫坐在一旁傻愣愣地吃着葫芦,竟被酸的哭起来。 李子画看着下一个对象。胸有成竹。 “哼,给我打感情牌,没用。” “我问你,书中自有颜如玉,还有一句是什么?” “书中自有黄金屋,太小看我了。”秀才拉着驴长的脸。 “没想到,没想到。”李子画一副大惊失色,“怕不是出现幻觉了吧!”还狠狠拍了拍脑袋,“你再说一遍!” “书中自有黄金屋。” “哈哈哈,原来你知道啊!我看你那破房子里有数千本藏书,寻思你很有钱。但你却总是扮演着神偷,吝啬不已,连乞丐的钱都偷。我都怀疑你这秀才是偷来的名称吧!” “你懂个屁!” 鸟儿终究要飞起来 “我懂你!聪明大好前途之人怎么就走了歪路。你要是专心读书,不说囊萤映雪,三更灯火五更鸡。拿你算计鸡毛蒜皮的时间去看书,如今早已飞黄腾达了。” “我怎么样,要你来说教?” “你对读书含有敬畏之心吗?” “有,自然有。”秀才眼里带回忆之色,醉酒作诗,倚马可待,他也有过一段风光岁月。 “你是学了文采,没学到做人。好的诗须好的心性彰显光彩。”李子画摇头晃脑背起诗,“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递给他一本论语。 心中暗暗夸赞,兜里多装点东西,有备无患。 另一个房间进行着思想之战。 吴暇被两个女人围着,这两个女人却是双胞胎,心意相通,一个说通了,就是都说通了。 “姐,他的皮肤好嫩,比我们的还好。” “真是岂有此理。让我用指甲给他美美容。”两人抓着吴暇,红色指甲往脸上戳。 “两位姐姐饶命。” “姐姐?我们老吗?” “不老,是我见过最美的人了。” “那你说,我们谁美?”指甲横亘在眼前,跃跃欲试。 这真是个致命的问题,“谢谢姑娘们给我这个机会,小生眼拙,能否让我转身仔细瞧瞧?” 那两个孪生姐妹互看一眼,量她不敢施什么技俩。让他多会会这张好脸。 吴暇手心出了汗,想我一个现代女青年,斗不过你们?勇气,我要勇气。 “哎呀,这毛孔粗大,眼袋严重,虽生的美貌端庄,只是这肤色太重,两位姑娘可成亲没?”吴暇希望能岔开话题。 “呵呵呵,我们喜欢哪个就和那个欢好,什么情爱啊,有个性子就满足了。只是你刚刚说我们皮肤不好,骂我们丑啊!” “不敢,只 分卷阅读43 是略懂些美容养颜之法。” “你个白嫩小生,我们姐妹不好这口,不然现在把你办了。”两姐妹笑的花枝乱颤。 吴瑕怜悯地看着二人,“小妹妹,你们真是可怜,两只井底之蛙。” “姐姐,她是女的。”妹妹看到吴暇将喉头上的木块拿掉,惊讶地喊。 “原来是个贱货,这回我可不会手软了。” 张牙舞爪,俨然两个母老虎。 “唉,好心总是当成驴肝肺,我是真心为你们好,你们怎么不是要毁我容就是要打我啊!” “我不曾让别人知道我是女的,只对你们说了,我想让你们知道的是,做女人有多重活法,你们只限于男人的几寸天地,太可怜了。我虽身材风态不及你们,然潇洒自如,看遍人间百味。”吴暇看二人稍有动容,再加把劲儿,“你这黑眼圈,是纵欲过度。那些和你们交好的男人,满足欲望后还记得你们的样子吗?女人一辈子,要找一个相爱的人,谈几场恋爱。” “谈?爱是谈出来的?” “姐姐,她说的怪钻心的。像咱们这么大的姑娘都有孩子了,整日这样,我伐了。” 门前冷落鞍马稀。 “姐姐也是强撑着。”姐妹两人丢魂似的坐在一起。 “妹妹们,你们才多大,条件又这么好,只要心正,好郎君排一条街哦!” 笑一笑,运气砸到你头上。 寻隐被三个人带走。 一个老婆子,年轻时杀过自己的媳妇。一个青年汉和一个中年汉,是父子。 “婆婆,你为何要杀我?我每日为这个家操劳,只三年无子,你就在半夜将尖刀刺入我心脏,还欺骗你儿子说我是心绞猝死的。”寻隐似个大神浑身哆嗦,发出女人尖利的声音。“你儿子也随我去了。即使这样,你还冥顽不化,心里恶气充盈。” “儿媳,我知道错了。你带我走吧,咱们一家人团聚。” “哼,等你偿还了因果再来见我们吧!” 寻隐摇身,又变了副神态。手指定定指着那父子俩。 “我走之后,你们做什么了?” 那两人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语气,立刻瘫软下来。 “我堂堂名门将女屈身于你,活着时伪善,死后露出真面目了,把我儿子也给教坏了。”寻隐雄赳赳走过去,对着那父亲打几巴掌。“丢我的脸,我战死沙场,为国争光。你倒好?偷窃□□,我本以为你是爱我的。” “我儿尚可回头。” 一个小时后。穷奇睁开眼,肚内饥饿难忍。昨日和饕餮打了一架,那家伙最近吃了许多滋补之物,功力大增。不过还是被我给打趴下了。 王者之路,必定孤独啊!待我也出去饱食一顿。身子发软,像个小脚姑娘走路不稳。穷奇道是昨日余伤未了。 “醒了。”梁辰在门外,笑脸相迎,心里却着急火燎,不知那边进展怎样了,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啊! 穷奇被这洪亮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响。无暇责备他,只觉体内的血似乎被人抽着,生命一点点减少。 穷奇不敢让人看出,他得赶紧补充体力。 一岁的婴儿,在母亲怀里抱着,被两个恶汉守着。 穷奇推开门,四个人呆立看着他。 “把那小孩给我。”穷奇上身已成兽形,巨大的手掌伸过去。 那孩子还不知危险,一口干爹干哥哥的叫,倒惹地两个恶人抹了眼泪,将那手掌拦住。 “穷奇,你该醒了。”寻隐将一个石子投过去,生生将穷奇的手掌钻了个洞。 “你原来藏在这儿!”穷奇全身成兽状,张着大嘴怒吼,“找死。” 所有的人都站在门外守着,齐声念一句话,“恶必灭,恶必灭。” 穷奇捂着耳朵,只觉聒噪难听,身体挪移不动,他所依仗的力量所剩无几,渐趋于零。 不敢再消耗,静静蹲踞着,对着众人流口水,那寻隐在他面前牢牢守着。 这肉身不要也罢,让我瞧瞧好宿主,众人在他眼前成了小红点,都是红色的?穷奇胡子竖起来,这是要断他的退路。不过,却是忽略一物,待我卷土重来,你们且等着吧! 吴暇和两个姑娘站在一起,看到那穷奇活活饿死,庞大的身躯成了没有光泽的灰埠。 “死了!” “死了,哈哈哈哈,恶必灭!”众人欢呼起来。互相拥抱,冰释前嫌。 寻隐微启嘴唇,那躯壳化成一团臭气。 吴暇摆脱两姐妹,来到寻隐跟前,“成了?” 寻隐摇摇头,“嗯。” 这是个啥意思,又摇头又肯定的。 “你是用的什么招?”吴暇好奇问,将寻隐拉出去。 “我就往那儿一坐,他们就悔改了。” “切,你看你那干燥的嘴,不知说了多少话。” “吴大厌世还有闲心看男人的嘴。”寻隐走近一步,微微一笑。 分卷阅读44 吴暇不说话,谁让你的嘴长那么好看。天生就是让别人欣赏的。 陶青躺在柴堆里,哎呦哎呦叫着,腿被那坏家伙咬了一口,现在还疼着呢! 有动静,他向外看,穷奇飘过来,就要往他身体里钻。 “你想干什么?”陶青忙阻止,知道他想占据他的身体,愤怒更甚。 那腿更疼,一个不甚,那家伙已经进入自己的身体。 “好兄弟,让我藏一会儿。” “怎么回事?” “被那可恶土家伙坑了一把。” 陶青此时倒是温言,那家伙他是打不过的,还得靠穷奇。 “咱们逃吧!” “被封上结界了。” “那可怎么办?” “你且好生保护自己,不信几天内不出一个恶人。” 陶青扶着墙站起来,他得吃些东西了。 山庄。 “你还挺上道。”吴暇听李子画眉飞色舞谈他的策略。 大娇小娇来串门,她们来应聘当主管。 但两者只能选一。妹妹落选了。 “我们一人轮一周行不行?”大娇看着面试官关陈。 “不行。你当是玩呢!” “姐姐,这倒坚定了我的主意。我想出去闯闯,一个人,这些年都是姐姐保护我。我以为天下女子都如我们一般,不想之前是这样粗鄙天真。”小娇拉着大娇的手,充满向往。 “外面恶人多,万一有什么不测,可叫姐姐怎么活?” “鸟儿终究要飞起来,才算活了一遭。” 关陈走过来,姑娘,我教你些防身术如何。 吴暇寻隐站在一旁抿嘴偷笑,这姻缘来到真快。只是看着情景,日后还要经些坎坷。 梁辰倒是对这些无动于衷,似乎早已料到结果。背手站在亭内,目视这远方。 “梁兄,好夫子。” 那一夜梁辰对大家说了什么呢?他讲了他自己,身边人对他的教导,心理的变化。尔后大家又互相交流,将知道的恶人的底细和痛点说了一通。 出去之时,众人大有抛头颅洒热血的决心。遂赢了。 “哈哈哈!你们夫妻二人真是堪比神雕侠侣,惹人羡慕。” 吴暇扭头看向寻隐,夫妻?手在他胳膊上狠掐了下。 寻隐说,“都是表面,实则是个悍妇!” 你?吴暇掐的更狠了。 笑着说,“都是夫君太宠我了。” “求两位,别再洒糖了,为兄甜腻了。” 两人尴尬地笑了笑。 “梁兄,你为何至今都不去娶亲呢?” “我,我早已娶亲。” 不吃回锅肉 寻隐低思,吴暇静等。 “看到那座山了吗?她就在那儿。” 吴暇看去,只见那山挨着山庄,陡峭高耸。 “我年少时风流,赢得一姑娘芳心,对我死缠烂打,和爹娘姐姐一块帮我悔改。我在黑暗中转了许多圈儿,终是回头。然她已不在原处。原来她听说那山上有灵菇可使心灵纯净,孤身去爬山。”梁辰看着那山,满眼痛楚。“我去山上找她,没找到。只看到她绣的成对的荷包上都是野兽的牙印。” “呼,回来后,我就和她成亲了。每日看着她,为她笙歌,我想,她就在那座山上,她也在看着我。” 静默一会,那山蒙上雾,仿佛是看到情郎哭自己心里也哭。那薄雾温柔动人。 爱,总是不可估量。 “梁兄才是每日撒糖,和嫂子放电。”寻隐说。 “我听到嫂子对我说,别打扰他们恩爱,我们快走啦!”吴暇拉着寻隐走开。 “傻夫君,你看你,戳人家的伤心事!”吴暇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有人说说,更好,我想,梁辰被你说的话笑意盈盈呢!” “唉,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 陶青挨家挨户走着,饥肠辘辘,肚子一点点缩下去。他素来只吃恶欲,善欲对他来说犹如□□。 “穷奇,我莫不是和你一样的下场!”被活活饿死。他守在一家门口,将几两家放在门前。 “不会,你再挺挺,我对他们有信心!” 出来一个穿着素朴的汉子,目光凶狠,陶青想着要有救了。 “吃吧!”汉子雄厚的声音能把地上的灰尘震起来,将两个包子递与他。 陶青埋头想哭。 那大汉将馒头塞到陶青怀里,又回到屋内。心里百感交集,想我一个小小善举能把个乞丐感动哭,这可比杀人放火有趣多了。 陶青继续前行,在黑夜里,像是无家可归的醉汉,走着走着,内心混沌。在月光掩映下,看到一个白色皎洁身影,手里把玩着两个石头。 “是饿死在这,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寻隐扔过去一个石头,陶 分卷阅读45 青一把接住。 “饕餮,你和穷奇在这做尽恶事,可有悔意?” 陶青忙说:“有。” “不诚实,这可不好。” “山神大人饶命,我跟你走。我饕餮只吃恶欲,不曾杀害人。只是把恶欲催化发酵而已。” “好个而已,美事等着你们呢?” “不!不要跟他!”穷奇呐喊着。 “认命吧!穷奇。”陶青化成一束光,和那穷奇的一束光缠在一起,进到寻隐的衣袖。 踏着月光,心情美妙极了。虽每世轮回一次,带着前世记忆和使命。早已看破人间贪嗔痴,比起吴暇更是对活着无感,喜怒哀乐不喜发作。每到十岁便分裂成两人,一个只有今生的记忆,一个带着神力来到独特的异空间里。 最近,只是觉得自己这榆木脑袋灵活许多,只知道负负得正,不知道冷冷还能生热。还能开起玩笑, 悄声钻进被窝里,恐吵醒吴暇。 “去哪了?”也不带上我。 “散步。” 吴暇哼了声,表示不信。黑暗中眼睛发亮,今夜睡不着,可能要走了吧! “吴暇。” “嗯。” “你最近感觉怎样?心理上。” “好些吧!” 又一次不告而别,时空隧道无尽的黑暗中吴暇又小睡了会儿。 那白大爷这么早就守候在这,笑嘻嘻地看着二人。吴暇有一阵子怀疑,这大爷有什么阴谋。 这春天过去,就是冬季了。每一季是三十天,真短啊! 寻隐说,该储备粮食了。吴暇一阵恍惚,觉得他们像是小地鼠。 麦子捶打一番,装到袋子里。洒上红薯白菜萝卜的种子。还在肉上洒材料,装起来。 真是多此一举,难以理解。 这两人每日劳作,睡得倒是舒坦。整日精气神十足,灵魂被保养的不错。“穷奇放那去了?” “和那饕餮在一个鸟不拉屎,只有酸橘子和苦瓜的地方。” “看来,今后他们不得不换换口味了。” 两人笑起来。 还有一事须在此点名,你道那梁辰如此善人不惹穷奇食欲,原来那穷奇倒是不吃回锅肉。 戏无霸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这淅淅沥沥的雨让两人成了落汤鸡。 街上也有些行人,匆匆忙忙躲避着猝不及防的雨。 “对不起。”吴暇撞到一人,脚下踩的水洼迸到人家的裤脚。 那人没有什么反应,只匆匆向前走。 寻隐自撑起一片透明伞,将她拉到一边。 两人站在雨下,竟无一人扭头看他们。吴暇仔细看着,希望找出蹊跷来。 这次要带走的是个名为戏无霸的痴物,本是一胭脂盒,不想受日月精华,天地灵气,戏子的熏陶,有了活性,如今来到这里不知要掀起什么风波。 “嗨,请问旅馆怎么走?”寻隐拉住一人。 那人道,不能抢戏,这戏里他是个路人。说着匆忙走了。 吴暇拉住一个女人,那女人也是一样,只说,是城里卖布的。像是背景图一样,得找到关键人物。 “小女子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削去了头发。”终于来到了戏院,观众喝彩。还有砸钱的。 台上人身姿窈窕,眼波流转,极尽楚楚动人之态。绕着台子走一圈,手虚虚一指,倒让吴暇心中一跳,忙抓住寻隐的衣袖。 寻隐但笑不语。 不一时,冲进来一个女人,就直直看着台上的戏子,一副花痴模样。那戏子却是连正眼不曾给她。 抱着希望,拍了那女人一下,那女人先是盯着台,愣了下,才扭头,笑盈盈地看着吴暇。 “那个戏子叫什么啊!” “这你都不知道,薛芳,人称“戏无霸”呀!爱死他了。” “怪不得这么多人来捧场。” 只要面向他的脸,你就是戏中人了。他将他的脸布在空中,只要抬头看,脂粉已在脸上勾勒模样。行为举止由不得你了。 这戏无霸,不止擅戏,也爱看戏。将剧本给他,单看有多少人适合演戏。 我是一个尼姑,法号色空。自小被家人送来念佛。春来秋去,每日烧香念佛,好不寂寞。 色空盘腿敲着木鱼,怀着两种心思,低处是厌世,近处却是向往人间繁华。 “色空。这殿里的神像蒙了灰尘,你用水把那灰尘弄掉。”一个尼姑走来。 “是,师傅。” 这些个罗汉看着我,却是好生无语。 今日又来了个女人要做姑子,待我好生劝劝她。 姑娘摘去帽子,已是削去烦恼丝。 “施主,你看那人间百态万种,为何要来这苦闷之地?” “我的夫君休了我,新娶了个美娇娘。 分卷阅读46 想我省吃俭住供他读书,到头来移心他人,丑态毕露。世间有何爱,倒不胜吃斋念佛落得两根清净。”那姑娘双手合十,念声阿弥陀佛。 色空叹姑娘苦难遭遇,对自己却是想着,日后要擦亮眼睛,别嫁了中山狼。 师傅赐名姑娘为色敛。 自此色空和色敛成了好姐妹。每日一起抬水吃饭。 却说色空近日常走神,吃饭时菜掉得满地,夜里辗转反侧,不时吐出口气。脑里尽是那佳公子,虽不及一眼钟情。只是他每天在山脚下和子弟们游玩张望,看到色空便大声嬉笑,耀武扬威。 动物求爱总是爱展示自己。 超度亡灵时,街上夫妻恩爱,更有那小儿暖心窝,真是好生向往。即便像姐姐那样遇到负心男,也要一尝人世滋味。 苦辣也好过无味。 “色空,怎还不睡,莫不是坐什么香梦。”色敛取笑道,她们同睡一张大铺上。 “姐姐,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是每日在山下闲逛的臭小子?” 色空羞得不说话,权当默认。 “睡吧,一切随你。”色敛将手轻轻拍了拍色空的背,扭身睡了。 说来也怪,色空仔细品味,这色敛与自己睡在一处也不觉别扭,像是多年的好姐妹。 决心一日日坚定下去,这日,庵内师傅和终僧都不在,只有那色敛在自己身边。木鱼敲的节奏凌乱,心里激动踌躇。 想着那人间生态,将袈裟撕破,木鱼扔下,回头看着那青灯古佛,自己的大好年华,在这没了。恨啊悔啊! 色敛靠在桌前,转醒,忙躲在门旁。 “色空,可以不走吗?”一句话,道尽卑微。 脚步前移又后退,最终还是仓促前行。 色敛闭目,终是不忍。 色空逃出去,忍不住像疯子大喊起来。快活哉,快活哉! “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吴暇乍然看去,刚刚恍惚一阵,已经快演完了。 “你被选中了。”寻隐将她拉近些。 “什么?” “这应该是他选人的策略。被选中的,还有自己的意识。” 吴暇对于刚才发生之时,一点印象都无,被选中是夸自己演戏好吗? 接下来你可能还会入戏,从戏中醒来,主导者成了你。记住,我会陪着你。 两人走出戏园,却不想又踏进一个戏园。 这却与上个不同,摄像机,卡,卡。 “唉,累死我了!”秦墨瘫在沙发上,手耷拉下来,一动不动。 “再贴上粉红色壁纸,就是我们的温暖小屋了。”椿璇擦着桌子。 手机响了下,椿璇点开。“有室友了,可以省些钱了。” “还是两个!” “真的?”秦墨坐起身,“太好了!” 两人抱在一起欢呼。原来这是一对好朋友,大三准备考研,在外面租房子住,为了节省开支,找了合租的人。 “只是,都是男的!”椿璇弱弱地说,仔细看好友的反应,“所以我购来了防背武器。当当。”椿璇将门边的一个箱子打开。 “可以啊,璇儿。”秦墨带着赞赏,“咱俩睡一屋,有你在,我放一百个心。” “嗯,收拾好东西就学习吧!改变这穷苦人的命。”椿璇叹道。 “嗷。”秦墨吼了声,以鼓士气。 两人坐在单人桌上,埋头苦学。 晚上两人泡了泡面,干杯。熬到凌晨,才爬到床上倒头就睡着。 叶飞提着行李箱,艰难地爬楼梯,五楼,他一手提着箱子,一手小心抱着吉他,这是他的命。 “我是叶飞,以后和谐相处,井水不烦河水。” 椿璇打着哈欠,被这开场白逗笑了。 “那边随便选一间,我叫椿璇。”话说完,椿璇就顶着鸡窝头回屋,将门反锁上,睡起来。 “怎么样?”秦墨在另一个床上懒懒地问,眼都不曾睁开。 “看着是好人,长得也蛮帅。”椿璇说完这话,又睡着了。今天是节假日,允许自己多睡会儿。 叶飞看着屋里干净,地上没有什么灰尘,很满意。外面有人敲门,敲两下,停了,过会儿,又敲两下。 “来了。”秦墨出来,将门打开。“你好。” 是个年轻男人,给人感觉冷冷的。 那男人点头,“你好。” “房间在那儿,可以带我去吗?” “好啊。” 秦墨回房间,对椿璇说:“该起床了。” 椿璇蒙在被窝里,其实早就醒了,努力想记起什么,大脑记忆被设定,她是个家境普通的大学生,和秦墨是闺蜜,现在她要起床,脑子像是一个白板,在特定时间打下一行字,告诉你接下来剧情怎样发展,不得不顺从,那脑海深处写着血红大字,戏假者淘汰。 淘汰,是 分卷阅读47 个什么意思? 椿璇只能演着,抱着发抖的闺蜜。看着头脑发麻的考研书。今日又来了两个男的,这是要演出什么戏? 让我在被窝里真实会儿。 和秦墨闹翻。椿璇收到信号,终于不用在腆好脸了,自己当回恶人吧! 只要顺着这条就行,其他的自由发挥,好啊!我倒要看这剧情如何发展。 起床,换身漂亮的裙子,秦墨正在卫生间洗漱,这里有两个卫生间,一个男用一个女用。 “你这是在弄什么,小墨,我的牙刷!你也太随意了吧!”椿璇将牙刷夺过来,扔进垃圾桶里。 “哎呀,我忘买了,你借我用用呗!” “呵,秦墨,你什么都能忘,怎么没忘从我钱包里揩油?”椿璇将问题放大,脸上冷笑。 对面一个门开着,那个冷冷的男人站在门边发呆。 “那个,请问有多余的牙刷吗?”椿璇问。 男人向房间里走几步,出来时手里拿着牙刷。 “谢谢啊!钱我呆会儿给你。” “不用了。”男人说,回身将门关上。 秦墨尴尬地洗了嘴角的牙沫,椿璇则在旁悠哉刷牙,洗脸。 整整一天,谁都没理谁。 天气炎热,这卧室只有两个大头风扇不厌其烦摇摆着。 秦墨拿着睡衣走向卫生间,椿璇见机立刻跑过去,将水打开,“我先到的。” “椿大小姐,你先洗,洗掉你那肮脏的壳,洗不去黑臭的心。” 椿璇将门重重关上。头望天花板,然后便是一阵发泄的声音。 好吧!这虽然夸张,但是她必须得想办法把水器弄坏,因为她发现了针孔摄像头,昨天还没有。 “你疯了,椿璇。”外面秦墨狂敲门。 “被你气的。”椿璇将门开开,脸色冷至极。心里寻思着澡洗还是不洗。对面这位女子,不知可不可以合作一番。 秦墨试着打开开关,不见反应,“坏了,你至于吗?” 椿璇没说话,转身回房间。房里黑暗,可以掩饰心里的不安,这走向越来越怪了。听到外面说话声,还有秦墨的笑声。 站在门旁听,是今早上那个叫叶什么的,好像把那水龙头整好了。 哎呀,这个傻秦墨,这边坏了可以去那边洗嘛!呃,可能只有自己这样想。 “啊哈哈,修好了,谢谢你啊!帅哥。”椿璇一溜烟跑到洗手间,将门锁上,放水。 热气让人窒息,椿璇蹲着身子,恍恍惚惚,这种感觉熟悉。 秦墨气愤地敲门,心里思索着脑子里出现的两个字,洗澡。 “快开门,椿璇,我错了还不行嘛!我想洗澡。” “对面不是也可以洗!” 外面没动静,椿璇出去,又看到那个男人站在外面,拿着浴巾,想是等着洗澡。听到开门声,便走了过来。碰到椿璇,径直进了女卫生间。 “你不能在这洗?”椿璇将他挡住。 “为什么?” “因为,”椿璇看着男人倨傲的下巴,“我还没洗过瘾。”将门关上,后悔没拿个被子来,直接在这安一宿。 歌声传来,椿璇睡着了。再醒来,是在床铺上,这个卧室一直都待着,不会有什么摄像头。 这一幕戏结。下一幕,两个血红大字,谋爱。 只有两个男人,二选一地话,还是那个姓叶的更好相处些!谁知早上醒来,秦墨已不见人影,听到洗澡声,椿璇简直心都凉了。 谋爱 敲门欲道真相,嘴张一半,是他!应该没啥事吧!纠结地想。 皮肤上的水珠还留着,露出半个身子,问:“怎么了?” “啊,没事。”椿璇扭头红了脸。 “叶飞,我买了早点,一起吃。” 呃,被秦墨捷足先登了,椿璇将迈出我去的脚收回来,身子靠在门上。 只能选择另一位了,不知为何,还挺兴奋。 她已想好一妙计,门一开,由于中立,她会向后倒,然后一把抱住他或者被他一把抱住,来个浪漫的肢体接触。 门开了,椿璇屁股摔成了四半,狠狠看着男人,“可以扶下我吗?” “没空。” 椿璇发现自己几乎是不进食的。也毫无饥饿感。 那个男人叫寻隐,真是,好奇怪的名字,摄像头说不定就是他安的。 “寻隐,这道高数题你会吗?” “这还不简单,你念一遍给我听?”寻隐靠着沙发,闭目养神。 椿璇心里想把他的俊脸挠伤,表面温顺读着,大脑里的警报声让她受不了。 爱该如何谋? 那秦墨倒是进展迅速,叶飞每日给她弹吉他唱情歌。今日晚上她还想偷偷去叶飞屋,椿璇拉住她。 “要点尊严好不好,你是真喜欢他吗?” “ 分卷阅读48 真,比真香还真!” “他在咱卫生间安了个摄像头。” 秦墨不屑,“不可能,”踉跄着步子敲门,背影孤单。 椿璇钻进被窝,掉下几滴泪,那眼神,似是告诉自己,活着重要。警报声快要把脑子轰炸了。 寻隐却也是焦急,过不去这关他是能活,这吴暇是要被困在这了…… 三番两次凑在他跟前,是要让他爱上她吗? 表面上,他是能做到的。只是,这吴暇太内敛,这戏不好看啊! “寻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喜欢我的。” “那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椿璇觉得好事要成。 “你说,喜欢我什么?” “做事拽拽的,眼里冷傲,送我牙刷,还很熟悉。” 寻隐伸出手,“拉钩,爱我,一万年,不许变。” 椿璇游移着,此时脸上留些泪更好些,那泪无声留下,两个小拇指拉在一块儿。希望这不准啊不准! 警报声消除,椿璇顿觉大脑舒爽。 秦墨倒是很少再从叶飞房里出来,叶飞每天晚上出去,白天回来。长得阳光帅气,还为大家下过厨。 椿璇将手一步一步挪到寻隐手上,竟有种熟悉的感觉。脑子里又出现剧情。 “怎么了,手心都是冷汗?”寻隐攥住那小手。 “夜里受凉了。”椿璇将手抽回来,脸僵硬着。 “别害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椿璇醒来,躺着,天又黑了。秦墨不在这,外面有什么声音。 鬼使神差,不敢开灯,叶飞的房间虚掩着,一个女人跪在地上,双眼看着椿璇,带着奇怪的笑意。 椿璇手摸索着灯,大亮,秦墨不着寸缕跪在地上,破碎的摄相机割的身上满是伤痕,那叶飞趴在床上,血顺着床单滴下来。 再一看整个房间,全是不雅照。 秦墨嘴动了动,椿璇却立刻懂了,我解脱了。 那叶飞是个人渣,偷拍女人的裸体当做自己演唱会门票的封面,甚至在唱歌时播放女生洗澡的视频。观众们抬头看,如饥似渴,他告诉自己他们这是在瞻仰他的音乐。 两个男人,秦墨后悔自己选了他,百般让他和自己搭戏,他得寸进尺,言语带着条件。 虽百般鄙夷,却不得不微笑着下贱,活命最重要啊! 摄像机拍的她麻木,只能装作一脸痴情地问:“这样行吗?” 终于,她梦寐以求的剧情来了! 秦墨下药,让他虚弱无力,还能睁开眼,刚好。将摄像机摔碎,那把吉他攥着他的手一下一下将弦剪短。 “我爱你,叶飞。”秦墨尽职地演完最后一场,将他的手腕割了心形形状。 椿璇跑回卧室,钻进被窝,真的不想面对。 旁边坐了个人,拍着她的背,“我在,我在。” 露出一条缝,是他,心里安稳下来。 “你怎么在这儿?” “你的心告诉我,想我了。” “贫嘴。”椿璇笑起来,半真半假。 “椿,明天去爬山吧!” “嗯。” 再恍惚已在山脚下,寻隐不时停下来拉她一下,“真弱。” “亲爱的,”椿璇嗲声嗲气,“背着人家吗!” 寻隐替她尴尬起来,浑身苏了。 背着她,很快到山顶。 椿璇看着下面的点点,都是人。不知扮的什么角儿。此时,这样一跳,是不是一身轻松。 “椿,虫,快帮我弄掉。”寻隐乱蹦。 椿璇看到一个蚕宝宝在他头上,使劲摇晃头,就是不掉。 “好了。” 寻隐安静下来,两人并肩坐着。 “椿,其实,我看不见。” “你相信我吗?” “我想站在云巅,破才是法。” “一定很美!”寻隐站在悬崖边,张着双臂。 “可惜,你遇上了我。”椿璇用力一推,寻隐掉了下去。 我相信他,椿璇掐着手,看天上的云朵染上绯色。 “坐了个噩梦。”一女人伸懒腰站起来,皱眉努力想,什么也没有。 真是奇怪,各种设备齐全,灯光摄影都开着,却一个演员都没有。 踏着高跟鞋出去了。 吴暇眨了眨发酸的眼,发现寻隐像小女娃似的趴在自己肩膀上。 “喂!醒醒!” “睡美人,是不是非得也亲一口才肯醒!” “你可不是什么王子。”寻隐起身,将喉间涌出的一口血吞咽下去。 吴暇目光被那个女人吸引,她也穿着现代的衣服,像是个演员。那女人睁着一双媚眼打量吴暇,只几眼,就回过身,迈着步子走出去。 “我们走吧!”寻隐将手放在吴暇手里,紧紧相握。 分卷阅读49 “干嘛!”吴暇被弄得不知所以。 “怕你丢了。” 莫名其妙,懒得理他,索性随他去吧! 走出门,是无边的黑暗,然后大亮,天上出现个太阳。 自己的身体不由控制,一直向前去,寻隐依旧拉着自己的手,她能感觉到,无法扭头看他,发不出声音。前面也有一些不同时代的人走着,吴暇肯定,她和他们一样,受到控制。 寻隐跟着吴暇的步伐走,他感受到吴暇的生命力在减弱。 走到某处,膝盖通通磕在地上。 “各位戏子,你们是我一一挑选出来的。”一个脸上画着油彩的青年男人站在最前面,话语带着戏腔。“今日,这最后的压轴戏还请你们好好配合。” 寻隐想,第一关是过身段样貌。第二关是过心理,非狠辣者不用。最后的一关是?真! “戏演得好的,我当重用,差的,从今以后便和猫狗一块搭戏吧!” 男人兴致不错,回味着自己编的几场戏剧,几场各代悲故事。 “吴暇,记住,我一直在你身边。” 吴暇抬头,没人,面前是观众,吆喝的鼓掌的,身上是戏服,圆润腔调不知如何从嗓子里出来,对面的霸王表情哀伤,吴暇知道,他那是吓的。 手里的剑往脖子上划去,倒下。又是一阵鼓掌。吴暇起身,手还攥着剑,走到台下,捧着笑脸。 眼泪在脸上未干。 “好个虞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要,不要!吴暇死挣脱束缚,绝不肯将剑拿起。 死!脑子里现出一字。 死又有何怕?吴暇冷笑起来,弄到最后,就是这点代价!只是,还不能。 寻隐,发疯似地大叫!冲到外面,寻隐,你在哪儿? 空荡冷清的化妆间,一青衣在给自己勾眉。“这帮家伙,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我唱的戏可比那些后生强多了。” “大王!”青衣边对着镜子唱起来。 “哎呀,不唱戏,我这骨头都痒痒啊!” 戏无霸摇摇头,前尘往事忍不住想起。 “胭脂,你跑到这掀得几代人不安生,真个小孩脾性。”一个女子穿着黑色旗袍站在戏无霸面前。 “苏缘?”戏无霸端着的架子立刻崩溃,是她无疑了,胭脂这名字只她叫过。 一双痴情目定定看着苏缘,脸上的油彩脏了衣服。 “嗨,不敢认我了。” “我等你好久了。”戏无霸要去抱苏缘,却捞了空。 戏里戏外 “快把那些个人放了,别滥杀无辜。” “他们只要按我说的做,都不会死的。快来跟我一起看戏,包你开心。”戏无霸掏出一面镜子,里面放着戏,突然听到镜子里一个并不起眼的声音,喊着寻隐。 戏无霸又往前扑,结果苏缘凭空消失了。他又惊又怒,知自己被耍了。 传来低沉的笑,“苏缘是被你杀死的?忘了吗?” “她该死?为了演戏,不择手段。” 想他初化成人形,苏缘在化戏妆,看到凭空出现的人儿,眉毛画得歪斜了。每日里盛着上好的胭脂亲吻她的脸颊,今日终于不用它们代劳了。 这苏缘每日唱戏听戏,似活在戏里。几年后,有了新人,她上台的机会就不多了。 “今晚别锁门!”那掌握着上台机会的中年男人说。 “胭脂,你把这碗汤喝了。” 汤碗碎,美人没。至此成恶物! 如今穿到这里,终是一样,又杀了她一回。 他想着,把爱看戏的观众杀了不就得了,看以后谁敢看你的戏!你的戏只能我来导,我来欣赏。 “胭脂,你说我戏里戏外分不清,你自己可曾分清?” “你到底是谁?假冒苏缘。” “你爱的不就是戏中的我。” “真个可笑耶!” 戏无霸拿着那个胭脂盒,对空中一洒,只见白烟缕缕。 “是你?” “戏无霸,赌一局如何?若你赢了,我告诉你那晚汤药的秘密!” 戏无霸沉思了会儿,“行。” “你先把那帮人的禁锢去掉?他们会死的!” “我们就赌他们中,有多少人肯回到现实?” “好赌法,我赌大半人沉浸在戏中。” “那我就相反。” 戏里30天。 戏无霸对着镜子一抹,嘈杂的声音消失。 吴暇本以为自己要死了,不想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吃着零食。 “小暇,这个裙子喜不喜欢?”一个女人拿着手机,母爱四溢。 “太短了,我不喜欢。” “这个,颜色显你皮肤白。” “呃,行吧!” “哎呀,小暇在看电视,你别打扰她!” 分卷阅读50 “你个做爸爸的,整天给女儿买健身器材,就不兴我买裙子。” 吴暇受宠若惊,低头偷笑。 吃饭时,吴暇看着二人,等动筷。 “暇,吃饭,”女人温柔地说,好吃的都摆在靠近她的地方。 睡觉时,妈妈抱个枕头。“女儿,你爸生理期到了,能否收留妈妈一夜。” “欢迎!” “脚怎么这样凉!” 日子过得开心,真的是每天都暖洋洋的。 一日,门前现一黑色大门,写着现实二字。 走过去,“暇儿,吃饭了,去哪里做什么?” 停住,又有个声音,吴暇,别怕。 “小暇,你妈摔倒了。” 吴暇回身,爸妈痛心地看着自己。 假的?都是假的!黑色大门推开,看到寻隐。 寻隐没说话,只给了她一个几分钟的拥抱。 “回去吧!” “那戏无霸带过来没有?” “没有。” “啊?” “他不会再戏弄人了。” “嗯,可把我弄惨了。” 两人在黑暗的隧道里静笑。 不,不可能。戏无霸看着镜中的人一点点减少,手不停抹着镜子。 那碗汤药只是汤药,是看他气色不好所以静心熬的。戏无霸听到远方的声音,又似从心里发出。 “苏缘!”戏无霸哭嚎起来,“看了几百年戏,却把我们之间也看做戏了。” 镜子碎了,人支离破碎。 “哎呀,好精致的胭脂盒,只是镜子碎了。待我修补修补。”一个小丫头捡起来放在怀里。张开小嘴练嗓子。 “缘儿,才半夜,别扰了人家睡觉。” “哦!我小声点就是了。” 如此幸运,这次,第一回就贴着你心脏的位置! 梦顽 芭蕉冉冉,正是炎热时。 冰淇淋窗口排着长队,看着前面人拿着巨无霸出去,心里那个羡慕,数着还有十来个人,到嘴的肉,舍不得丢掉。 终于,不枉痴等一场。 “你直接给我拿来也不用费这么长时间了!”吴暇穿着时下流行的吊带裤,对着冰淇淋咬一口,冰得牙齿受不住,张开嘴哈着。 “能买,干嘛还求我。”寻隐头上戴着鸭舌帽,还戴了副墨镜。 吴暇另一只手打着遮阳伞,看着飞驰而过的汽车,猜想里面的人开着空调放着电台,好生快活。 “变辆车吧!阔少。”吴暇将另一个冰淇淋放在他手里。 “婴儿车你坐不坐?” “留着给你子孙后代吧!”吴暇翻了个白眼。“话说,你们是怎么传宗接代的?” 寻隐笑了笑,带着高深莫测,“说了你也不信!” “走到今天,我是什么都敢相信了。”吴暇言语不清,皆因急着将那快速融化的冰淇淋填入肚子里。 “我啊,是凭空产生的,死了一个,再蹦出来一个。” “哦呵呵。”吴暇不说话了。 两人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入住,没想到寻隐这也能变,身份证扫描过去了。 “你是偷的人家的吗?” “你的。”寻隐将身份证给吴暇。 吴暇看了看,果真是她的。这家伙真是很厉害。 终于可以睡软绵绵的床了! 两人睡在单人床,寻隐手碰到桌子上的一个小袋子,又摸了摸,有好多小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寻隐,你住过宾馆吗?”吴暇暗笑,“嗯,依你十岁就进了山疙瘩,应该是没有沾染这世俗气。” “不过是些饮料,当我不知道?” “切。”吴暇本想告知,看他这幅高傲模样,心意扭转,不说破了。 房间里的灯发出橘黄色,两人都不再说话,真平添一丝暧昧。 “这次要怎么找到他?”吴暇打破了粉红泡泡。 这次要带走的是梦顽,寻隐回忆,是个留着白胡子的老爷爷,这梦顽不虚其名,随意调换别人的梦境,是以顽皮。尤其喜欢将大人的梦和小孩的梦相调换,梦里的负能量越多,他越开心。 要收服他,倒是不难,只要他现身。 但他是不带任何气息的,来无影去无踪,只知道在这个城市里。 “孩子多的地方。” 是了,学校。吴暇思索了下,她学的专业知识兴许能派上用场。 “每个学校的孩子的电脑信息资料你能弄来吗?” “你是想……”寻隐显然也想到这点,只是自己眼睛看不见,又不知道吴暇有几斤几两。 “能。” “我想能节省些时间。”吴暇美美睡了,等着我发力吧! 一个普通小区。 “宝贝儿,今天乖乖在家,别乱跑哦 分卷阅读51 。”李欣悦在孩子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又亲。孩子五岁半了,上幼儿园小班。今天周末,李欣怡还要去上班,偏巧都有事,多挣些钱,只得将门关上,孩子自己一人呆在家里。 佟话坐在地上看童话书,乖巧地惹人爱。 时针转了一圈,妈妈还没回来。佟话吃了快递送来的饭,趴在窗口寻找妈妈的身影。 李欣怡在公司忙了一天,晚上要加班,工资双倍,孩子以后要上学,娶媳妇买房子,能多挣点就多挣点。十一点到家,却是一阵冷风袭来,忙开灯,左右寻不到佟话,慌得跌在地上。 “妈妈,你回来了!”佟话睡眼惺忪,强撑着身子。 “宝贝,你吓死妈妈了?以后别趴在窗口了,会着凉的。”李欣怡将孩子抱进怀里,头抵着孩子的额头,有些发烧。 “嗯。”佟话闭着眼睛,又进入梦乡,这回,睡得很踏实。 看着孩子瘦弱的身躯,“宝贝,妈妈给你找个爸爸吧!” “不要爸爸,不要爸爸。”李欣怡想起上一次跟孩子提这事,佟话头摇的像拨浪鼓,说着说着哭腔越来越重。她忙说带哄,才收住。只是这孩子越发懂事,带着讨好,让李欣怡不敢再提。 只是自己一个人支撑不住了啊!宝贝,妈妈没有什么大才华大智慧,如何培养好你,日后你会恨妈妈的。 她之前的丈夫,是个酒鬼,打她和孩子,受不了,带着孩子离婚了。他也算良心未泯,知道自己改不了,爽快地签了字,只是抚养费是一毛不给的。 佟话知事早,巴掌拳头在心里留了阴影,害怕下一个爸爸也是这样。 不会了,妈妈会千挑万选,成个巨眼英豪。 宾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电脑,指尖飞舞,分析统计,排除那些中层阶级,结合父母的职业,最后筛选出八家有重嫌疑的。 只是万一咱去了那家,他去了另一家,一直错过,怎么办? “你说巧不巧,有四个在同一所幼儿园上学,有四个在同一所小学上学。” 吴暇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好久没工作了,真是挺享受。 “你选哪个?”寻隐手里拿着一杯咖啡一杯奶茶。 “小学。”吴暇捧过奶茶,原味的,香浓四溢。 小小神童幼儿园,吴暇带着寻隐来到这,拍拍手走人。 寻隐带着假发,佝偻着腰,去应聘清洁员。 “你这皮肤白嫩的,是不是人贩子。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保安在门口拿警棍哄寻隐。 “我是个导演,想拍个儿童系列剧,偷偷来这里采集些素材。” “你和我们校长谈谈,我做不了主。” 校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浓眉善目,仔细打量寻隐,检查证件,见了协议,方同意进去。 “老爷爷,你年纪这么大了,我来帮你扫吧!” “我来,你们去玩去。” 寻隐成功打入内部,不知吴暇那里怎样了。 “老板,你们这里缺人吗?”吴暇来到小门前的小卖部,果然,无论是富鸟贵鸟,都喜欢吃虫子。 “我们做的小本生意,可招不起人。” “我不要钱,就是我弟弟在这个学校,我妈让我来监视他,听说最近小孩子早熟的很,怕他受周围人的荼害。”吴暇故意小声说。 看到一个小女孩抱着一包零食到柜台,吴暇眼疾手快,将它们放在塑料袋里,“十三块五,对吧?”吴暇询问老板娘。 老板娘算了算,果然是这样,看她样貌不俗,不像个坏人。倒默许了。 吴暇吃着劳苦费换来的零食,这边也成功了。 佟话在班里等着妈妈,手里拿着画笔,画了个大人,又画了个小人,然后圈了个心形。 “宝贝,妈妈来接你了。”李欣怡张开怀抱。今天老板大发慈悲,下班早。 “妈妈。”佟话抱着李欣怡的腿,将画纸翻了个面。 李欣怡只装作看不见。 给孩子坐了最喜欢吃的红烧肉,看了会动画片,靠在她怀里睡着了。 小心给佟话盖上被子,额头落上一吻。轻手轻脚地关门,精心打扮一番,在门外才换上高跟鞋。 在同学圈里知道还有人单身,那个男人,自己不讨厌,工作稳定。今天好容易鼓足勇气见一面,李嘉欣站在咖啡馆门口,又照了回镜子,才匆匆过去。 “欣怡,来了?” “久等了。” “我有个孩子,五岁多了。”李欣怡第二句便道出底细,不同意这个,后面便没甚意思。 “孩子好啊!一定很像你,我可以接受的。” 这场聊天很愉快,李欣怡觉得自己又回到少女时代,被人宠。 是时候让他们两个见面了,她和林凡商量,先以朋友的身份与孩子相处。 佟话看到林凡,立刻像个愤怒的小鸟,就差恶语相向了。 “这是妈妈的朋友。” 分卷阅读52 佟话哼了声,拽着妈妈的衣角。生怕受到什么危险。 林凡将买来的玩具摆在地上,吸引佟话的注意力,起初还撅着嘴,头扭个九十度,后来眼不时往玩具身上瞟。 败了,佟话跑到玩具跟前,越玩越嗨。没忍住对林凡笑了下,又立刻冷脸。 林凡看着李欣怡笑了。 就这样,佟话对林凡慢慢亲热起来,带着试探。李欣怡也不再加班,礼拜天在一起去玩,三人手拉着手,大手拉小手。 “卖糖人喽,好看又好吃的糖人哟!” 佟话立刻看去,两眼发亮。 林凡摸了摸孩子的头,买了三个糖人。 其他的人也跑去买,不见了,也许躲城管去了。 三人玩了尽兴,抱着熟睡的孩子回家,不忍心赶林凡走。 “你别走了,太晚了,就留这儿吧!。”李欣怡低声说。 林凡沉默,仔细看李欣怡的表情,温声说:“我睡沙发吧!” 李欣怡如临大赦,抱来被子枕头。 枕头带着她的香味,这么好的姑娘,怎么舍得伤害呢?美美入梦。 富人别墅。 楚天恩玩着手机,身边放着可口可乐,昂贵的衣服上渍了一大块。他的爸爸经营一家大公司,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他的妈妈整日摆弄外貌。没人管他,遂成为出了名的小恶霸。 这不,把人家的小孩惹得大哭,找上门来了。好说歹说,包了个红包才送走。 吴妍顶着一张面膜,尖指甲戳天恩的头,“你不能省心点!” 楚天恩将手机往桌上一放,手插在口袋里出去遛弯儿。 一个长得胡子白花花像圣诞老人的男人,在做糖人,楚天恩看着稀奇,买了两个吃。 怎一个尴尬了得 “我有弟弟了!”肖一心鼓只爪儿,扒在门口看着屋里的宝宝。 “有弟弟了,以后不要你了,该滚那滚那儿!”爸爸呵斥。 肖一心低头吃着喜糖和几个小姐妹出去。 “姐,你有弟弟了,真好,我也想有个!”一个比她小一岁的女孩,自幼称她姐姐。 肖一心不语,从小长得丑,被亲戚朋友们偷议论,脾气也不讨喜,犹犹豫豫,一看便没出息。 奇怪,长得越大家里人对自己越发好起来,那对自己发狠话的爸爸关心起自己的学习来。 她上六年级了。 和小弟在床铺上嬉闹,蒙着被子,头顶着,转来转去,一阵哭声,弟弟踩空,摔在了地上。 肖一心不知所措,连忙哄弟弟。奶奶将他抱起来,爷爷冷冷看着肖一心。 听他们对弟弟笃定地说:“是你姐姐推你的。” 肖一心决定,再不陪弟弟玩了。 宾馆。 吴暇带着一包好东西,买了两块钱的馒头。回来时,看寻隐正吃着肯德基。 “给你尝个好东西。”吴暇将辣条夹在馒头里,放在寻隐嘴边。 寻隐咬了口,接过馒头,“我以前也吃过。不能多吃,对身体不好。” “知道,少吃点。”吴暇一手肯德基,一手辣条。 寻隐回来的早,看吴暇不在,拿着一个袋子放到酒店服务员跟前。 “这是什么?” “呃~”服务员摸不透顾客想干什么。“我们这里是正当行业,是怕您有什么需求不方便,突然想了,也不至于要出去买。” 寻隐明白是什么了。“有孩子的房间,你们放吗?” “不,我们考虑过这点。会事先撤走的。” “嗯,没事了,我就随便问问。”寻隐回去。 那服务员忙跑去和经理聊天,打起精神,不敢掉链子。 大清早,寻隐在校园里舞着大扫帚,小孩子哭哭啼啼地被送来,尿了一裤子。 “爷爷早。” “早。”这个孩子真有礼貌。“睡得好不好啊!” “坐了个噩梦。” “爷爷最会解梦了,可以给讲讲吗?” “叔叔压在妈妈身上,没穿衣服。” 寻隐皱起眉头,“啊!今天午饭有空吗,爷爷有故事要给你讲。” 寻隐在十岁前是没有前世记忆的,他知道孩子稚嫩单纯,一点事便可以对后来产生影响,这梦顽,可真是将快乐建在孩子的坟墓上。 楚天恩看着课本,没抬过几次头,脑子里想着梦里的事情,想起爸爸打妈妈的场景,眼里出恨意。 午饭,没什么胃口,那位老爷爷坐在太阳下。 “孩子,叫什么名字?” “楚天恩。” 寻隐一下就记起这孩子,在吴暇的人选里。 真是棘手,饶是活了万年的老狐狸,也擦一把汗。 “爷爷告诉你一个秘密,爷爷是个厉害了人物,看你特别,才告诉你,可不准对别的小孩说。” 分卷阅读53 楚天恩没说话,最近的骗子可多了。 “爷爷是个预言家。明天,你们老师会点名让你背书。” “我不信。” “那明天看呗!”寻隐拖着垃圾桶走了。 吴暇在小卖铺忙得热火朝天,一下课,这里都被挤满。找零算账,看着旁边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的中年老板娘,真是,今天走时,要多带些零食回去。谅她不好意思说我。 上课时,也有几个贪吃孩子跑来这里,在门口将零食吃完,又跑回去。 叮铃铃上课,一个男生慢悠悠走来,买了许多零食,坐在凳子上吃。 “小朋友,这节什么课?” “你谁啊?” “我小的时候也逃过课,不过没你这样厉害。”吴暇蹲着他跟前。 小孩表情别提多拽了,“讨厌上学,能让父母生气的事我都喜欢做。” 后半句声音极小,吴暇没听到。 “交个朋友吧!你们班有没有姓吴的男生?” “有啊,吴望川。” “那是我弟弟,是不是特别调皮,在班里。” “没接触过,看着很老实啊!” 吴暇不时和他聊天,探到底细。 晚上,两人各怀心事,愁眉苦脸。吴暇吃着零食,看着电脑。 寻隐站在窗前,吹冷风。 “我出去一趟,不要等我了。” 吴暇看着他,“去那儿。” “楚天恩家。” 知道路吗?吴暇心道,这城市里车多,七绕八绕的。 而回答却是:“哦。” 寻隐拦了辆出租车,说了地点。他不能再让孩子做这种梦了!就算一直守着也在所不辞。 是一栋年代久远的小区,之前吴暇念的他都记着,五层,上楼梯,不知孩子睡没睡着,他就蹲在门外,施了个隐身咒,敲门。 李欣怡开门,左右看看,没人,立刻关门。心里有些害怕。 “刚才谁敲门?”林凡问。 “不知道,外面没人,可能听错了。” “害怕了,要不要晚上陪你啊!”林凡看天恩在屋里写作业,小声说话,手拉着李欣怡的手。 李欣怡轻轻打了林凡几下。 “天恩,出来吃饭,好吃的糖炒虾仁哦!” 天恩磨蹭了会儿才出来,林凡笑着抱他举高高。他勉强笑了笑,来到妈妈身边坐下。 李欣怡看出孩子今天心情不好,知道他的脾气,不问他,想说自己就说了。只夹菜给他。 林凡很会活气氛,李欣怡被他逗得不时大笑,孩子初还抿着嘴,后来憋不住也笑了起来。 洗完澡,天恩打着哈欠,林凡抱着他进被窝,轻轻盖好,李欣怡靠着门,心里欣慰。 “被子呢?”林凡看沙发上干干净净,又看欣怡红着的脸,怕按耐不住,径直洗了把脸。将被子铺在沙发上,“欣怡,孩子没接受我之前,我不会行这事的。” 欣怡笑:“你会是个好爸爸,我要是早点认识你该多好!” 关灯,林凡斜卧在沙发上,玩会儿手机。能控制住身体,却控制不住脑子,不免想入非非。正欲进梦乡,头被狠打了下,昏了过去。 寻隐将扫帚放好,心里对这男人有些歉意。摸到孩子皱紧的眉头舒展,攥着的小手都是汗。 这可怎么办,外面传来傻笑声,寻隐瞬间挪移。可外面再无踪迹。 天明,吴暇醒来,看到寻隐在睡,可能是真倦了,睡在一角,面容是对着自己的。眨巴眼看着盛世美颜,窗帘没拉严,一缕阳光在寻隐脸上投下橘色光影。 吴暇悄悄挪近点,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被微微吹动,他眉头皱了一下,直把她还有些困倦的大脑吓醒了。 见他不动,那皱着的眉看着真不舒服。恍过神来,彻底醒了,自己的手指不知啥时候跑到他脸上,将愁云抚开。 后退,吴暇滚回自己的角落,去卫生间换衣服。 出来时,看寻隐坐着,庆幸自己及时收手,要不然怎一个尴尬了得。 去外面买了粥和鸡蛋包子,两人匆匆回到自己的岗位。 老板娘看到吴暇来了,忙碌的手立刻停下,坐在躺椅上,悠哉起来。 “那个姐姐长得好好看。” 吴暇看那两个小女孩偷偷看自己,心里那个得意啊! “她的发型也好看,我想学。” 吴暇对着玻璃门看来看,今天,好像忘记梳头了,马尾半垂着,前面几缕长发,后面掉着长发。还是昨天寻隐给她扎的。自己真是好懒啊! 小女孩一脸崇敬地看着吴暇,吴暇暗发誓,出门一定要照镜子。 中午,吴暇吃着麻辣烫,扇着风扇。一个女生进来,模样扭捏,在外面转好久,直到店里没多少人来,才进来。低头乱转,拿一包卫生巾放到柜台。 忙拿黑袋子给她装上,她道声谢谢,将袋子放进褂子里, 分卷阅读54 小跑回去。 “同学,东西掉了。”我喊道。 她却不见了人影。我捡起,是一个叠成四方的纸,吴暇收起放在口袋里。 下午,那个男生又来了,还有几个好兄弟,在那儿吃了辣条冰淇淋,拉了会呱儿,又回去了。 我看那个男生眼圈像个大熊猫,兄弟们都回去了,他坐在那看着小人书。 “嘿,小熊猫!” “嘿,疯女人。”他抬头,眼睛缓缓抬起,像个树懒。 “呵呵!”吴暇拍拍头发,“我昨天做了个梦,奇怪死了,梦到爸爸妈妈打我,可是他们明明对我很好,真奇怪。”吴暇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 他发愣看着那本漫画书,“我还梦到过她想杀了我嘞!” “别吹牛了。”吴暇表示不信。“什么时候梦到的。” “昨天!” 吴暇这回万分确定了,他是目标人之一。 寻隐扫着树叶,听到脚步声,“小天恩,今天有没有做梦呀!” “好像没。”李天恩心情不错,蹦跳着来学校,“爷爷,我快有爸爸了。你说他会不会伤害我们?” “日久见人心。答案你自己已经有了。”寻隐笑得和蔼。“记得保密啊!爷爷是预言家这事。” 晚上,吴暇报告了自己的发现,表示想去他家观察。并希望给他施几小时的隐身术,还坚持自己去。 寻隐塞给吴暇许多小暗器,婆娘似的左叮嘱右叮嘱。 “好,好,我会安全回来的。”吴暇走出去,站在一个等车人的前面,公交车来了,人不多,吴暇立刻上去,等那人坐了,才寻个位坐下。 下去,难受好一会,这是个高级小区,外面好几个保安,进出要刷卡,吴暇爬到那辆缓慢前行的黑色宝马上,顺利进去。 一下就看到那孩子,在逗一个小狗玩耍。罕见地露出天真的笑。 跟着他进了家门,是刷脸进的,吴暇真担心发出警报声,还好没有。里面格调高雅,古董名画,高级智能家具。 一个女人吃着水果看电视,胳膊上,腿上脸上都敷着面膜。 吴暇第一反应是,不难受吗? “天恩,回来了,这次期中考试考了倒数第二,你可真给你妈我长脸。” 楚天恩没理她,回到卧室,打开电视,不停换台。 那个女人猛地推门,吴暇跌倒,忙滚到一边,以免被高跟鞋踩个窟窿。 “你这孩子,什么态度。明天家长会,我不去,你自己应付。” 这是亲妈吗?吴暇比对着两人的脸,苦于没机会,待了俩小时了,没见她摘下面膜过。 楚天恩将遥控器摔在地上,吴暇看到这拽男孩的眼泪,别提多心疼了。 “丑女人,丑女人。”他喊着。 天恩蒙着被子睡着了,吴暇来到外面,看着他的妈妈化妆,对镜自赏。她属于那种俗气的美,身材也挺苗条。 “老公,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又不回来。”女人挂断电话,拉着精心梳好的头发,眼里都是恨意。 吴暇看照片,小天恩还是更像爸爸些。 天这么黑,不回去了,吴暇蹲在角落里凑合一夜。 “呜呜呜呜。” 吴暇惊醒,看到天恩抱着身子,抖如筛糠,“妈妈,不要杀我。”天恩一会儿抱着头,一会儿捂着肚子,还光着脚跑起来。 吴暇想去抱住他,又怕这样更吓他。 “大半夜的,该死的,吵吵啥呢!”吴妍吼着,穿着睡衣站在门口。 天恩看着吴妍,直接昏了过去。 吴妍将门一甩,抚着自己的脸蛋,“哎呀,明天脸色肯定不好看了。” 吴暇将孩子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孩子的眉头紧皱着,他心里有什么事呢! 早上,吴暇打着哈欠,没看到寻隐,走了? 冲了个冷水澡,把睡意赶走了些。出来时刚好看到他买饭回来,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 “要不,你睡一觉吧!” “跟谁?” 混蛋,吴暇将粥拿到手心,不理他了。 你太不会消遣了 “那个孩子,我感觉快要撑不下去了。” 现在确定了两个孩子,梦顽是打不过他,但是跑得很快,目标被盯,他不把孩子折腾疯是不会罢手的。 只是不知道别的目标在哪儿。 寻隐寻思,今天早上走的时候,佟话行为很不对劲,看来林凡那时的臆想被传到了佟话脑中。 吴暇趴在柜台上睡觉,那个小女孩又来了。 “同学,这是你昨天掉的吗?” “哦。”她睁着小眼睛,声音小小的,“谢谢。” 吴暇有一种直觉,她应该也是,不过,先留作观察吧! 周五放学早,李欣怡等在外面,买了佟话最爱吃的小蛋糕。孩子们挤出来 分卷阅读55 ,过了会儿,只稀稀拉拉走出几个孩子。问门卫,老师,都说没看见佟话。 李欣怡感觉天要塌了,报警,给林凡打电话。 监控里,佟话放学慢慢走着,出到大街上,拐了几个弯,后面便没他的身影了,如凭空消失一般。 找,大街小巷,一个个问,林凡一边照顾崩溃的欣怡,一边拼命地找着,想到佟话胖胖的小手拉着他,笑着说去游乐园,不免热了眼眶。 吴妍半夜起来上厕所,这才想起楚天恩今天没回来,哼,看你能在外面待几天。 第二天一早,看到有人进来的痕迹。 “楚天恩,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吴妍眉目凶悍,又突然柔软起来,“老公。” “刚才你说的什么意思?天恩昨天没回来是不是?他才多大,你就放心他在外面呆一夜!”楚齐忙完公司的事,匆匆赶回家想见见妻儿。不料就听到儿子整夜没回家的消息。 “老公,你刚回来,就这样说人家,孩子皮惯了,不会出事的。”吴妍一把抱过去。 楚齐一把推开她,厌恶尽显眼中,“孩子找不回来,我们就离婚,你这个妈妈,是怎么当的!” 吴妍后退几步,“你在外面找小三,我都没戳穿你,你还说教起我来了。” “你~”楚齐懒得再看她一眼,给老师打电话,查学校的监控,孩子放学就走了。几个玩的好的都说不知道。 楚齐报警,在外面奔波。 吴妍怕了起来,看着全家福,那是她的孩子,园园的小脸,鼻子像爸爸,眼睛像她。心里突然疼得慌。 孩子回来吧!再也不奚落你了! 三日后,还是没有消息。 警察卖力地工作寻找,就差把整个市翻一遍了。 吴妍看着离婚书,死活不肯签字。 她眼睛红肿,看着楚齐,“天恩会回来的,我会弥补。” 宾馆,两个孩子聊得热和。 “你害怕吗?” “有点,但是他们那么关心我,我心里真的好高兴。” “我的妈妈对我一点也不好,但现在我竟然想着她担心我的画面。”楚天恩坐在软绵绵的被子上。 “我想到的是我的准爸爸,他想我没事。” “哎,你说,谁把我们抓来的?” “不知道,你想走吗?反正我不想。” 面包悬在空中,两人习以为常,抓住吃起来。 “什么时候送他们走?” 等孩子们睡着了,两人才爬到另一张单人床睡。 “他来了。”吴暇悄声说。 只见梦顽在孩子身边,失望地哼气。两人趁其不备,将他五花大绑起来,寻隐点了他身上几个穴,他便化成一道光,钻进寻隐身体里。 “哼,你收了我,他们的梦也不能解。” “你到底图什么?把他们当成娱乐。” “寂寞呗,无聊呗,想借着特长做点事儿呗。” “你太不会消遣了!” 寻隐连夜将两个孩子送回去。 李欣怡早上醒来不愿动,不想起来面对现实,没了佟话,工资生活对她来说啥也不是。 “欣怡,起来吃饭了。”林凡温声敲门。看着佟话的门关着,忍不住打开,这一看,可是惊住了。 “欣怡,你快出来看看,童童回来了!”林凡将门打开,面色激动。 李欣怡穿着睡衣光着脚就奔了出去,看着儿子安生地躺在床上,悲喜交加。 吴妍这几日不吃不喝,一直待在天恩房间。 早上醒来,发现天恩在自己身边睁着眼睛,显然刚醒。 “妈耶,这不是做梦吧!”吴妍抱着楚天恩左瞧瞧右瞧瞧,还好没伤到哪儿。 楚天恩一直冷着笑脸,心里却是不敢置信,这是哪个女人整容成我妈了。 宾馆。两人围着梦顽,无计可施。 “哎呀,好无聊啊!你们不无聊吗?让我看看我辛苦栽培的梦怎样了。”梦顽摇头闭着眼睛,白胡子一抖一抖的。 “嘿嘿,有更好玩的呢!我带你去。”吴暇牵着寻隐,寻隐将梦顽收进口袋。 这个时候,科技还没太发达,不过好玩的多着呢? 游乐场,吴暇看着能把人甩得老高的吊车,将寻隐和梦老头推进去,帮他们系好安全带,目光悲悯。 吃着冰淇淋,观察老头的反应,世上最让人失望的事情就是没反应。两个都不是人,这种飞来飞去的早习以为常。 鬼屋,两人一左一右拉着梦顽,只见一垂舌女鬼飘荡而来,血从额头滚下来。离他们一尺距离时,吴暇忙绕到身后。 “这血的味道真难闻。”梦顽道。 “应该是过期的番茄酱。”寻隐抹了女鬼的额头。 “还挺好吃。”梦顽说。 女鬼生气了,尖长的黑指甲往脸上扑。梦顽吹胡子瞪眼,“走开。” 可怜的女 分卷阅读56 鬼呜咽着飘走了。 吴暇又带他们来了网吧,游戏不信你不喜欢。介绍了玩法,又演示了一遍,那梦顽玩了一会被打得惨极了,嚷着眼睛疼。 “梦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把孩子们的咒解除了,我就让你有心无命。”寻隐两人搀着梦顽。从远处看去,倒像是一儿一女搀着年迈的爸爸。 “我梦顽是由梦而生,杀了我还会有。你以为我怕呀!” “哈,笑话,下一个还是你吗?我倒行个慈悲,你即晚上而生,我就让你晚上死去吧!” 梦顽不屑一顾,又嚷着累了,要歇歇。 吴暇看到旁边有个娃娃机,手痒痒,向寻隐要了硬币,抓了五六次终于抓到个玩偶。欢喜地抱过来炫耀。 “送给你了!”吴暇将小胖龟放在寻隐膝盖上。 “我也想玩。要是我,一次就能抓住。”梦顽面露好奇地看着娃娃机。 吴暇将剩下的几个硬币给他,围着他,怕他逃走。 梦顽果真一下钓出来一个。一个孩子在旁边看得眼红。傻孩子,你能和他比吗? “送你了。” “谢谢爷爷。” 梦顽将硬币用完,还意尤未尽。两人在旁边不搭理他。理着胡子,变出一串糖葫芦来。 吴暇准备尝尝,暗暗搓手。 “这是解药。一共五个人。”梦顽老师说。 问清地址和名字,梦顽乖乖钻进寻隐体内。 隐身,进到一个女孩子家,弟弟正害怕地看着她,吴暇认出是前日的女生。吃饭时,朝弟弟碗里一扔看着他喝完,不解原委,便匆匆去下家。 楚天恩家是最后去的,他已经睡着了,还带着笑意。 “明天吧!我想同他告个别。” 这个时段出租车也很少出现,吴暇走了一日,腿快断了。不免唉声叹气,一步三歇。 寻隐二话不说,背起吴暇就走。 “我重吗?” “比以前重了几斤。” 真不会说话。 “嗨,你有过相好吗?” “有。” “哈哈,”吴暇莫名想笑,“就你这性格,那女孩是什么样的?” “温柔,安静,眼里总是带着星星。” “后来呢?” “我把她甩了!” “什么?” “你们别说话了,耽误我睡觉。”梦顽叫道。 吴暇趴在寻隐肩膀上,杏眼微合,睡着了。 “山神大人,你是不是喜欢那不修边幅的女人?”梦顽好奇地问。 “你个三岁智商的老顽童,问那么多干什么!喜不喜欢横竖不会在一起的。” 次日,吴暇将那个糖夹在面包里。看着老板娘肥胖的身子陷在躺椅里,不觉叹气。 “姨,你不能运动运动,整日和等死有何区别?” “劳累半辈子,能歇就歇呗!” “我今天下午就不干了,再见。” “再见。”老板娘只淡淡回一句。 中午,楚天恩来买零食,头发看来是刚剃过,整个一亮崽。 “送别礼物,吃了吧!” “这什么玩意儿。”楚天恩皱眉,还是把它吃了。 “那个,之前骗你的,我不是吴什么的姐姐,我来这是有特殊任务的。” “我知道。” 孩子的眼雪亮,能看到人的内心。能看出她不是坏人。 将梦顽送走,专门为他制造的玩具世界,可够他玩的了。 天上下着大雪,白猿依旧在那儿,抱着发黑的香蕉。 “冷不冷?”吴暇拍着白猿身上的雪花。 一块跑回家,生火炉,吴暇穿上棉袄棉裤,哆嗦了会儿,才适应。 白猿抖抖身子,叽叽歪歪对寻隐说了什么,又对她坐了个鬼脸,蹦跳着回家了。 天冷,倒懒得出去,一直躺在床上发呆。 寻隐摸索着做饭熬汤,真是个巧媳妇。 “寻隐,你自己吃吧,我累了,想睡觉。”吴暇打着哈欠,转身睡着了。 身子被轻轻摇晃,吴暇睁开一条缝。 “喝些汤再接着睡,要不半夜你会饿醒的。” 吴暇不理他。 “要我喂你不成?” 吴暇半坐起身,仰头喝了。复又躺下,脑子混沌,却睡不着。 “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要是我看错你的眼睛,现在早是一摊骨灰了。”吴暇半梦半醒,自笑了几声,扭身睡了。 寻隐不说话,直对着火炉,眼睛有热辣辣的感觉,又扔几块木炭进去。 早上,吃了些干果,熬了水果粥,又出发了。 吴暇手拉着寻隐的衣角,这雪堆到了膝盖,走路甚是困难。 外面是棉袄,里面穿着背心,估摸着是按时间顺序来的,这一次是要去的是未来还是…… 分卷阅读57 等等,若是能直接回到现代,她是不是能看到认识的人啊! “这次去哪儿?” “水之扑棱。” 水之扑棱 “什么时代?” “是另一个世界,不过比起你们那儿,他们这里倒是没这么多!只摊上几个神兽,还都出现在一块。” “呃,我们那儿都清完了。” “还有一个,尚留她些时日。” 一阵漩涡过后便跌入蓝色海洋。 迅速把棉袄脱掉,打开游泳圈,趴在上面。周围一切,不得不用震撼而言。水下是一溜的房子,贝壳形状的,海螺形状的,不知道是怎么搭建出来的。这里的生物更是奇特,和人类有一样的器官,不同的是他们的手臂后面是鱼鳍形状的,像是黑色的小型翅膀。他们的脚上也多了一些薄翼,游走时双脚合起来,像是鱼尾巴,停下时便分开直立着。 “出现两个怪物,快去禀报女王。”一个男将领看着他们。 吴暇纳罕,语言在他们这里也通用,还有,都长得好帅啊! 寻隐给她吃了个东西,在水下也能呼吸了,只是浮力太强,须得寻隐使劲拽着,才不至于浮上去。 “啊,他们没长翅膀,好可怜。”一个年轻女孩儿游过来,绕着他们转。 “我们是外星球来的,有个坏家伙跑进这里,得赶紧抓住,不然整个水之扑棱都会毀的。” 女王坐在宝座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见了我,还不行礼。” “行什么礼?”吴暇悄问。 “亲女王的脚。” 吴暇哭着脸,虽然女王长得妖娆多姿,风情万种,但也不想膜拜她的脚。 “王,他们不听话,臣教训教训他们。” 几个虾兵扬着爪子游过来,。 寻隐胳膊向前一推,虾兵们向后仰倒。“近来您的臣民有没有嘴唇发黑,中毒而死的?” “有倒是有,最西边的贫瘠地区,孤的子民们死了一大半。”女王走过来,带着探寻的目光。 吴暇有种被人看光的感觉。 “一个看不见的主儿,一个轻飘飘的柔物。” 第二次被发现眼睛看不见,除了吴暇,这女王轻易看出来了。 “有个蠢物,不及时带走,你的族民会覆灭。”寻隐波澜不惊。 “我自会查找,你们两个来历不明,怎么相信你的话呢?万一你们本身就是毒源就不好办了!”女王手摸着寻隐的脸,“这身上的温度,比我们这里的居民热多了。” 寻隐一把推开,女王向后仰,又借着水的惯力回来。 “还挺有脾气。”女王笑得花枝乱颤,珍珠做的衣服几乎要闪瞎吴暇的眼。 “你来我们这儿,能活多久呢?陆地生物。”女王手放在吴暇肩膀上,眼里做作似的怜悯。 吴暇快要跪了,这胳膊是石头做的,怪不得他们不会浮上去。 寻隐将吴暇拽过来,抱在怀里,“危险已经告诉你们,不听后果自负。”说着就要走。这女王不是个善物。 “抓住他们,送进天牢。” 一众人游过来,围成一个球,让他们无处可逃。寻隐本无心要走,挣扎几下,被他们抓住。 天牢是个南瓜房,一人坐在小南瓜里,下面便似被强力胶粘住,动弹不得。本来要把他们放在两个南瓜里的,只是,刚把吴暇放进去,吴暇便由于水的浮力,大半个身体都出来。 “这可怎么办?” “把他们放在一起,应该就可以了。” “你,抱住她的腰。”一将领道。 寻隐异常听话,手紧环着吴暇的腰,不留缝隙。 “你也抱住他。” 吴暇别扭地抱住。 将士们抬着他们进南瓜,效果不错。 吴暇头仰着,避免贴寻隐的胸口。 “你们是犯了什么罪啊!”一个长发男人好奇的问。 “好心提醒女王,被送到这儿来了。” “多嘴罪,要下拔舌地狱的。” 吴暇听他一通乱扯。 “我不同,犯得是多吃罪。只因太贪吃,多吃了一个鱼。”那男人揉了揉干涩的眼,“这位兄弟怎么不说话呀?” 他懒得跟所有人说话,吴暇心道。 “什么事?”寻隐闭上眼睛。 “就咱们三个人,你不说话,我们两个怪尴尬的。” 门口站着侍卫,闻言笑了几声。 周围变成黑蓝色,旁边的男人打着酣。 “接下来怎么办呀!”吴暇头挨着寻隐的肩膀,仰了几个小时,实在受不住。 “等。非全民力量无可治他。” 这次要抓的神兽名为泡泡蒲,所到之处,留下泡泡,泡泡不碰人不会爆炸。爆炸后产生剧毒。被染上毒的人,第一日不停吐泡泡,第二日便死去。 泡泡蒲来这儿干嘛 分卷阅读58 呢?抢王国。唯恐天下不乱。 “寻隐,我想上厕所。”憋了好长时间,他们都是怎么上厕所,直接洒在海空中? “外面的,我女人想上厕所。”寻隐大喊道。 那几个侍卫不耐烦,按了个按钮,将他们两个抱出来。 “我们得一起去,我不放心。” 一同来至一个小屋,里面是许多小罐子,打开一个,里面立刻注满了水。 回来,侍卫们又把他们抱了进去。 吴暇很快睡着了,寻隐轻轻歪在吴暇身上,软绵绵的肩膀,很舒服。 “王,莲都附近也有了毒发现象。” “什么?查出这是怎么回事了吗?” “听一些亲眼见过的人说,是泡泡,碰在身上就活不长了。”说着,只见一个泡泡游过来,忙游跑。 泡泡碰到一个宫女,宫女吓得哇哇哭起来,看自己没什么事,又转醒。 “没事啊!” 她一说话众人都恐惧地看着她。“怎么了?” “泡泡,王,她在吐泡泡。” “小云,捂住嘴巴,别说话了。”女王严肃道,“你们几个随我去天牢。” 女王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但看到他们两个黏在一起,心里忍不住萌生醋意。 “还请救水之扑棱。” “从现在起,听我的。你也不例外。” 女王手握紧,说了声:“好!” “你得民心吗?” “走在街上,孩子们和我玩耍,民众和我打招呼。” “那泡泡不止碰在人身上会破,坚硬的礁石也会,还有那贝壳等,在破时远离三米就不会中毒。” 女王嘴吹口气,又低头懊恼,“多谢!” 这好色的癖好,何时能改? “放红岩!” 只见十多个士兵抬出一个巨炉,一人转动一个把手,“嘭”的一声炉子发出红色烟雾,直冲上空,几秒的时间,上面一片血红色。 女王张开双臂,头发散开,极速向上升,只是算着应该很远了,眼里的映像还是这么大。 “我的子民们,不要惊慌,不过是一个蠢物作祟,我们能战胜。现在,已中毒的人请不要说话,你吐一个字就可能害了一条命。其他的子民请待在房子里,不要让泡泡进来。另,如有一身轻松,身手敏捷的请多多站出来,消灭泡泡,找出真凶。” “啊,我的女王,让我忍不住一声追随。”一个男人仰头看着女王。 “走,快回家去。”一大波泡泡袭来。 有了策略,百姓们倒也心里有底。 “那些中毒的,还请到新建的琉璃房,我会请最好的太医给你们医治。” 寻隐已经碰到一个身中毒的人,为了控制自己,他嘴上缠着布条。摸手把脉,摇头,此毒无解。 那些太医也束手无策。 女王看着一众人流泪,“对不起你们啊!你们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尽管写出来。”一张张拿过看了,点头。一一握手。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至死都没张开嘴,令人纳罕。 泡泡跑的快,一些士兵中毒。寻隐也出去灭泡泡了。 女王手搭在吴暇肩膀上,这样吴暇就不会飘起来了。 一个婴儿止不住哭泣,泡泡吐出一长串。那些已中毒的,将泡泡碰破,但还是有几个跑来。 像尾巴似的跟着女王,吴暇被提溜着,绕来绕去,迎面来个泡泡,脚助力,齐齐向后一仰,躲过一劫。 “上面。”吴暇喊着,手忍不住伸过去。只是被什么大力一拽,老远,一块石头扔过去,碎了。 惊魂未定,女王也呼吸急促,回身看,是寻隐。 “寻,是特意来救我的吗?” “他有对象了,别寻寻寻叫得那么肉麻行不?”吴暇看着疲倦的寻隐,权当做回好事。 “没到别人嘴里的肉我是不会送筷子的。”女王理了理吴暇的碎发,眼里满是挑衅。 周围的群众,唉,女王好色本性又露出来了。 “外面怎么样了。” “有所控制。” 正说着,又进来一些中毒的人。女王冷着面孔,身披战甲,“走,孤定要亲自抓住这毒物。” 吴暇被推到寻隐身边,寻隐又将她托付给一个侍女,轻声道:“好生待着。” 吴暇看着寻隐游出去,心里闷闷的,侍女的手压着她的肩膀,心里却是胆战心惊,眼睛恨不能多长两个,来躲避泡泡。 倒是吴暇看透心思,两人背靠背坐着,侍女紧紧压住吴暇的胳膊。 女王游了有一段距离,浪静波平,看到一处在吐泡泡,游近一看,是条大鱼。 尾巴被压在石头下,女王移动石头,大鱼迅速游走了。 某处又有一长串泡泡,女王观察一阵子,那泡泡直冲这边来,不似刚才的泡泡游得很慢。 又喜又怕,喜得是终 分卷阅读59 于找到根源,悲的是自己和几个侍卫能力有限,万一不妨中了毒,这泱泱大国该如何? 女王后退,看到一个圆乎乎黑色的球,眼睛不停眨巴,一张嘴咧到脑后,没有鼻子。将长剑扔过去,那球立刻向旁边一躲,转向冲过来。 “快跑!”女王急命喊。 上百个泡泡窜过来,将士们躲不及,手里的武器扔过去,齐齐围住女王。 “水,借水力将泡泡退回去。” 一语惊醒,合上腿,整个身体用力摇,只见泡泡停滞不前,在使力,后退了一点。那怪物一直吐泡泡,游过来又被退回去。 “女王,您赶紧走。” “孤会记住你们的。”女王洒泪,咬牙奋力摇动,剑似的冲出去。 芬芳君 “洒网!” 一张细密庞大的网从上面降下来,极速合上。 “抓到了没有?” 寻隐和众人推一个几人大的薄板,将泡泡赶走,一些侍卫立刻追赶泡泡,或远程击破,或推至石头处。 那黑球还在吐着泡泡,只是却是一直在网里,那泡泡变成小泡泡,却也出不去,原来上面罩了层塑料膜。 黑球摇着尾巴,没了踪影。寻隐走上前,手隔着塑料膜贴泡泡蒲的头,泡泡蒲乱撞,身上像是穿了劣质衣服掉着黑色,整个膜都被染黑了。有一阵子看不到他,过了会儿水又清澈回来,那泡泡蒲竟通体雪白,嘴巴成了樱桃小嘴,对着寻隐吐泡泡。 “把他放出来吧!已无害。” “他害了我这么多子民,你要我放了他?” “他刚才说会将功补过的。女王可先试试他。” 将塑料膜戳开,泡泡蒲立刻尾巴乖乖耷拉,站在女王面前。 女王想着惨死的子民,万般恨意。 “你能让他们起死会生吗?你现在没毒了又怎样,杀他们的是你。” 泡泡蒲低头,突然大眼睛一眨,飘到一个侍卫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嘴上带着笑,又迅速游走了。 女生先是呆了几秒,恍过神来,命:“追。抓不回来,就杀之。”自己也跟去。 吴暇听着一些中毒严重的人的闷哼声,不是滋味,不敢看,恨不得把两只耳朵堵上。 一个白色像是剥过皮的鸡蛋的东西荡过来,一个个挨着亲。死去的人复活了,中毒的人康复了。 女王举着的剑放下,再次放烟升空。 “心肝们,毒物以找到,前几天死去的可怜的子民,速速送来,有法可医。” 泡泡蒲看着吴暇,吴暇摇头拒绝,我没中毒,就免了。谁知这泡泡蒲对她摇了摇尾巴,对着侍女亲了口。侍女惊讶地摸摸脸。 吴暇惨叫一声,极速升空。 寻隐忙追过去,留下声,“告辞,女王。” “记住我啊!”女王恋恋不舍。泡泡蒲过来,对着女王亲了一口,摇身一变,成了个美男子。 “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吗?”女王。 从此,女王和泡泡蒲又爱又恨,时时提防,处处试探。 寻隐出水面,头碰云彩,却不闻动静,心下一慌。 “这云彩睡着真舒服!”吴暇躺在云彩上,懒洋洋的,“你们聊完了?” “走吧!”寻隐松口气,一把将吴暇拽下来,水花四溅。在途中,吴暇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那边那么冷,我们穿着滴水的衣服会不会冻死?” “也对,要不脱了?” 混蛋,报复,成心的报复。 抵达陆地,白猿没在,身子冰凉,却是降下来一个大厚棉袄将两人裹住,寻隐抱住吴暇极速回去。屋里暖和至极,那白猿在这里点炉子,看到他们来了,递过来外皮发黑的香蕉。 寻隐把吴暇放下,将白猿拉出去,扔下一套衣服,关门。 吴暇会意,忙换上衣服,开门道:“好了。” 便站出去,趁寻隐换衣服的空荡,给白猿梳理梳理毛发,还偷偷掐了下,这么灵性的动物,怎么不像其他的神兽,会说话呢? 这次回来,天更冷了,晚上,吴暇缩着腿,被窝老是暖不热。 寻隐拿着两个暖瓶,里面兑着热水。给吴暇一个,自己一个。 吴暇算着日子,自己又快来例假了,不觉长吁短叹。 “在想什么?”寻隐闭着眼睛。 “想世事无常,没有经历没意思,有经历没意思,人生得意须尽欢,你变支烟给我抽吧!酒也行。” “你是不是要生理期了。” “你不会专门记日子吧!”变态。 “怪不得半夜发神经。” 吴暇扔过去一个小枕头,蒙着被子睡了。 寻隐接住枕头,抱着睡了。 次日一早,便赶着去另一时空。 此时吴暇恨不能钻个地缝,他们两个在这是个十足怪物,一群像机器人的生物 分卷阅读60 围着他们,头上发出警告,“不明生物,不明生物,消灭,消灭!” “我们是来自外星球的生物。” “抓去研究。” 两人被抬着,高楼大厦,电梯升了一百层,全透明。一机器人背身站在窗前,转过身,感兴趣地瞧着二人。 “软绵绵,热乎乎,哦,流动的液体。这是什么神奇的宝贝!” 吴暇看着他们头像天线宝宝,身子各种颜色的都有,这位是粉色的。胳膊腿都细长,没有衣服,没有胸啊什么的器官。 “你叫什么名字?”吴暇问。 “名字?” 解释了一番,那宝宝嘴边的红线拉长,应该是笑了。 “我没有名字,你们给我取个吧!” 吴暇早有了主意,“粉团。” 粉团招待他们吃饭。吴暇拉着寻隐,兴奋地想着会是多稀奇古怪的食物。只见一个黄团和一个黑团手拿着插座样的东西向这边来。 吴暇看那插座插在粉团头上的一个小窟窿上,粉团闭着眼睛,一脸享受。 吴暇低声告诉寻隐:他们把插座插在头上。 黄团递给他们插头,寻隐拒绝:“我们不喜吃这,会死的。” 好容易找到了睡的地方,没水没电,不敢换衣服,怕被不知名生物偷窥。 这次是芬芳君,唯恐天下不乱,嘴是漏风的墙。 吴暇坐在墙角,摸着肚子,“饿了。”这个地方连个床也没有,他们竟是站着睡。 寻隐将一个大块大布盖在两人头上,缩在墙角。 “吃快些,他们肯定快来了。” 两人一顿狂塞,一个渣也不敢留下。 吴暇噎着了,要水。寻隐正要变出水,地下猛一空,两人掉下去,吴暇捂着嘴,心想待会摔到地上的时候别吐出来。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寻隐单手拉她入怀,另一只手掰开她的手,嘴唇袭来,将那食物分担了一些。吴暇将噎在喉间的食物咽下,看到寻隐嘴角沾了些饭渣,还是从自己嘴边粘的,索性豁出去,将自己嘴角周围的吃干净,又扑过去吃下寻隐的。 寻隐知道缘故,微微一笑,两人稳稳落地。 吴暇心累,这真是最糟糕的一次吻。 “你们在干什么?”粉团过来看着二人,“我也想。” “这是我们那吃饭的方式。”寻隐声音自然。 粉团想了想,“那多累啊。还是这样好。” “听说你们这前些天来了位贵客,可以带我们见见吗?” “啊,明天吧!他不知去那玩了。”粉团长胳膊环住二人,“我带你们去转转吧!” 电梯里,吴暇不自在,几个黑团拿着放大镜,取样器等各种古怪东西围着他们。 一个黑团拿着针管,请粉团的示下。 “我的这些朋友爱研究一切,对你们没伤害,还请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们。” 吴暇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一块布被取走,头发被拔掉一根,一个大针头对着自己。 “这是个什么东西?”吴暇夺过针管,他们力气和她差不多,轻舒口气。“我可以扎你吗?”笑眯眯对着那个黑团。 “会受伤的。” “哦,这么个危险物,扔了好。”吴暇一扔,对准了一黑团的屁股。 “呜。”黑团脸上现出红色波浪,吴暇忙□□,流出的是一道光。 另一个黑团将一个创可贴糊上,几位抬着他飞了出去,身上出来一双翅膀。 “实在抱歉啊!” 粉团僵着脸,“没事。” 他们这里也有大街,卖东西,不过都是些高科技。自然也有些娱乐物,玩具唱片,电视剧小品。不过,剧情就不像人类这里了,他们这没有爱情,生命无限,每满一百年,众团翻过身,倒立一夜,就会出现一个小团。人口增多,每百年增一倍,为了维持星球稳定,他们制定政策,岁数满一千年的,自杀或强制杀害。 那些活成精的,怎么甘心死呢?又一个一百年快到了。他们早研究了邻球,搬过去一部分,一次成功,便欲发贪心,想得到永生。 “你们是哪个星球的?” “离这隔着九十九个,那里漏了个缺口,我们逃了出来。”寻隐绕到一处花店,“你们这儿有花?环境并不适宜。” “邻球的。” 寻隐拿起一朵郁金香,“这花早该败了,真是奇怪。” 吴暇想自己去转转,一个白团跟着她,像是个怪包子,时不时捏一下,硬邦邦的,看着可爱罢了。 “凡生物到了我们这就会长生不老。”粉团骄傲说道。 “我们那都是百来年就没了。” 寻隐将吴暇拉过来,声音暗含警告,“小心腿跑断了。” 吴暇看着那些除了颜色不同,其他全都一样的长团,他们是不是也这样看人类。 “你们两个不是同类,构造不一样。”粉团笑 分卷阅读61 的腰弯成圆。 “同类构造也可以不一样。” 粉团感兴趣起来,闲聊了会,没套出有用的消息,送他们休息。 房里坐着一人身花脸的怪物,头发是花瓣做的,模样妩媚。 “芬芳君。”吴暇吐出。 “正是,姑娘你想知道什么,我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哦,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芬芳君看了寻隐一眼,吓的花瓣掉了几朵。几个黑团围起来保护她。 “抓住,他们是坏蛋。” “她才是,粉团你别听她的胡诌,她是个骗人精,想将你们骗到别的星球,一举覆灭。” “我所言有假,便死在这里。你来这里就是想抓我回去,怕我扰乱了时空。我偏不,来到这里,我发现我爱上这些善良的长团了。” 吴暇抑制住想吐的冲动,“为他们好?时空一乱,倒霉的可是他们呢?粉团,你研究研究我们是坏人吗?倒是她,顶着一头假发,装神弄鬼,别有用心。” “假发?”粉团脸上红色点点扩大,不知为何物。 芬芳君扶着头上的花,不知她在说什么。 那个一直跟在吴暇身边的白团试探着将花摘了下来,周围的生物都啊啊的叫。 吴暇叫是因为她头上光秃秃,没有头发,倒是生了癞皮藓,那些长团叫是被芬芳君的尖叫给吓到。只有寻隐,似置身事外。 “把他们,都抓起来。”粉团下命令。 寻隐拉着吴暇,悄悄说:“没事。” 吴暇望天,总是脱不了被抓的宿命。 他们的原则是,能不泄露信息就不泄露。 做好了不上厕所不喝水的准备。 黑色的牢房,透不进一点光。这里的天空看不到太阳,白天是纯白,晚上是纯黑。芬芳君被关在隔壁,嘴里叨叨个不停。 寻隐晃了晃牢门,叹声气,“只能在这等死了!” 吴暇在黑牢里也不敢动,听到寻隐的声音,摸索着过去。两人手碰到一起,寻隐将吴暇拉过去,唇贴在耳边,极轻道:“我出去一趟,等好消息。”话说完,唇未离开。 吴暇不动,等后话,却没了动静。寻隐隐身,从牢房缝隙缩出去,摸了摸嘴唇,不能再过界了,既留不了她,便不要再调戏她。 “老大,我们先抓谁研究。” “先派人去那里打探打探。”粉团看着桌上的花瓣,头上的天线耷拉着。 寻隐想着,若没有芬芳君在中作梗,他们摸索到这一步还需上几十年。入到地球,物产丰富,人类更不是他们的对手,环境也适合他们生长,岂有不占之理。 寻隐跟着黑团来到飞碟旁,跟着他们坐了进去。 定好方位,只不到一小时,便来到地球表面。 “这个星球好美,哦,我看到好多黑点点。”一个黑团说。 黑团迫不及待要降落,找到一块平坦的空地,下去,脚触到柔软的沙土,又缩回去,新奇地看这看那,树啊草啊,看到发着光的平面,弯腰看,有个生物在动,像是前不久来到他们星球的两个异客。 手伸过去摸一摸,那边手也伸过来,手上沾了东西,忙缩回。 轰隆一声,回头,那飞碟自己飞走了,黑团追过去,一物砸下来,忙躲,是食物。 “好好生活吧!”寻隐开着飞碟,“你会喜欢这里的。”寻隐擦拭嘴里冒出的血。 吴暇站在黑暗里,眼睛紧盯对面,静得她能听到芬芳君的喘息声,脚步的走动声,越来越近,“山神大人,你别不知好歹,我可知道你的秘密。” 吴暇恐那芬芳君知晓,轻轻从鼻孔哼了一声。 “你身边那女人,可真是可怜哦!”芬芳君拉长语气,不见动静,接着道:“被你利用,人的寿命能有多少年,你带她穿一次便损一些寿命,这少了多少年了?” 吴暇只静静听着,心里冷笑。 “姑娘,你趁早离了他。” “芬芳君,你可真是口吐芬芳,我们两个的事要你掺和,纵使丢了这条命,我也不悔。”吴暇装做生气的架势,“看我不去打你的脸,哎呀,你别拦我,她拆散我们。” 芬芳君按着太阳穴,声音低媚:“头一遭遇到个傻白甜。” 听说喊爱人的名字,能生力量 又静下来,吴暇戏瘾没过,嗲声嗲气:“寻隐,我被她气的头疼,倚你身上睡会儿。” 芬芳君头上的黑豆豆蠕动起来,“真不害臊。” “亲爱的,到我怀里睡吧!” 吴暇着实吓了一跳,这厮啥时候站在身后的。 寻隐又道:“可惜了这是黑夜,撒不了多少狗粮。”又悄声说,“演得真好。” 吴暇只觉声音虚浮无力,在这也不好问,便作罢。却觉身子一轻,被寻隐拦腰抱起来,像摇宝宝一样。 戏要演全套,吴暇乐的被哄。 “ 分卷阅读62 睡吧!睡吧!宝贝儿。”声音温柔,让人丢身。 芬芳君抓着头,眼神怨毒,“你们等着瞧!” 粉团睡好午觉,见几个五颜六色的团围着他,知事有急。 跟着他们来到飞碟旁,只见上面用花瓣摆成字,上写着:“外星朋友,我们已见过来客,他在我们这居住。飞碟送回来啦,下次若要送东西请多送些。” 长团气的眼里红波竖了起来,看着花瓣,可不是芬芳君头上的花瓣。 粉团又命指挥一个无人飞船。横竖有两个一样的品种,先带走一个研究,就那个话少的女人吧! 长团们领命,去牢里提人,门开亮眼,寻隐侧身,靠在墙壁上。 “老大来放我出去啦!”芬芳君喜出望外,“我会多告诉你们情报哦!” “人呢?”长团打开寻隐的牢房,角角落落查看,都不见人影。 “问她。”寻隐愤怒地指芬芳君。 芬芳君一脸懵,关她什么事。 “被她吃了!” “你血口喷本君。”芬芳君眼睛细长,眉头挤在一起,又诡异地笑起来,“他们会隐身术,她被藏起来了。” 几个长团堵住牢门,摸索起来,没有什么。 “本君给你们出个主意,之前不是给你们带火了吗?你们在牢里铺上塑料,看她不现形。哎呀,要是这有墨水面粉什么的就更好办啦!” 长团将寻隐和芬芳君关在一处。寻隐向前一步,芬芳君退后一步。 “最后一遍,走吗”寻隐手掐在芬芳君脖子上。 “走走,山神大人,我就这臭毛病,改不了。” 寻隐冷笑,“这好办,将嘴缝上就是了!”不等芬芳君回话,塞进去一个丸,捏着喉咙咽下去。 芬芳君呜呜说不出话来,这是要了老命了,又想她还有手啊脚啊! 一时对面牢生火,半个钟头,烧尽了,也没见人。长团是要回去复命的,这个人让他们折腾这么长时间,净帮倒忙,抓她好了。 芬芳君被带走,眼里却是得意。 彻底安静下来,吴暇跑到寻隐跟前,赞道:“未卜先知啊!”长团来抓她时,吴暇趴在寻隐背上,跟着他出了牢门,又进了这个牢。 粉团翻看以前记的外星球的情况,看到芬芳君来,听长团们解释一番,点头,请她坐。 芬芳君这次可是准备撂家底了,四处看,没有笔和纸。咬手指,液体在桌子上画,写了一竖,手便动不了,天下还有这种术,她竟不知。 粉团看她半天没动静,摆手,长团会意,将她拖出去,刀子针管指向她,她抿嘴一笑,几个长团眼里打上问号。只见其化成一缕光散去。 寻隐手接住光,那光大半却跑进了身体里。 “我在地球外建了房子,罚你住在那一百年,如有外星人入侵,或者是不明物,力挡之。”说着,手一挥,“去吧!” 寻隐揽着吴暇,喉头上涌,忙扭过头,皱眉咽下。 吴暇面色不佳,“天杀的,姨妈来了,寻隐,快变卫生巾!” 粉妆玉砌的世界,吴暇团着雪球扔白猿。背着食物,揣着暖宝宝,一步踩下一个深印。 白猿扭头停下,插着腰叹气,脚在地上画,示意走快些。 “知道了。”吴暇懒洋洋的,这寻隐不知发什么神经,赶他去刑天那待几天,说是体贴她大姨妈。不是紧急吗?她说不碍事,他门一关,将她赶了出来。 依旧是沙漠,温度适宜。 “姐姐好。” 吴暇拎着瞧瞧,“小虾米,长这么大啦!” 嬉笑了会儿,和刑天夫妇聊会天,坐在沙子上看落日。 寻隐关上门,便坐在地上,七窍流血,昏了过去。再醒来,血粘在睫毛上睁不开眼睛,坐在床上盘腿运气。 “不得逆天改命,隐儿,切记。” 寻隐又吐出一口血,五脏六腑像被绞碎,忍不住痛吼一声,暗自庆辛,吴暇不在,看不到这丢人的模样。支撑起来,又倒下。听说喊爱人的名字,能生力量。 寻隐脑子里都是吴暇,一个迷糊的身影,看不清。 “吴暇。”寻隐支起手臂,小声说:“我心悦你!” 咬牙支起腰,运气,坚持了许久,两行清泪掺着血滴在衣服上。 白猿送走吴暇,忙赶回来,看到寻隐安静坐在床上,除了脸上狼狈,其他倒好。递过去香蕉,寻隐吃了,安然睡起来,这一睡,竟是五日。 吴暇央着小虾米送她回去,小虾米吓跑了。这日,白猿来接她,她摆手不回。坐在地上赏烈日。 几个生物把她架回来,她看到寻隐坐在门前,故意指着一众生物说:“要不是你们八抬大轿把我抬来,我还乐得在那儿呢!这破房子谁稀罕似的。” 说着跑到屋里拥抱她的床,摸摸这个那个。关门,把寻隐的床看了看,怎么有几滴血。炉灶刚生一会儿,热水还是之前的,早已冰凉。 分卷阅读63 寻隐推门进来,笑说:“几日不见,你的床比我还好看。” “我的床我一清二楚,不像某些……” 寻隐一个踉跄,吴暇眼疾手快,待要问,寻隐扭身,“收拾收拾,出发了。” 透明人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吴暇和寻隐包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是什么神仙世界啊! 门都开着,或有孩子嬉笑声,或有妇女谈笑声,汉子们在田地里耕作。 见到两个黑衣人,都稀奇围观。 这里的人是透明的,只能看到一层介质,里面血液的流动,心的跳动,看得清楚。 要是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这一幕会吓死。 他们笑着,应该是友好,手伸出来。吴暇照旧悄声告诉寻隐周围情况,顺便提着寻隐的手放了上去。 众人看到这白色的手,先是惊讶,然后惊叹,那率先伸手的透明人将额头放在寻隐手背上。“欢迎你们。” “请问这儿是什么地方” “这是桃花村。” “你们叫它什么?” “桃乐园。” 众人又一一来握手问候,看到吴暇躲在后面,两个孩子拉她。 “触感如何?”吴暇看那流动加快的血,真害怕不小心扎破血溅出来。 “一样。” 吴暇放了心,露出牙齿看孩子们,手碰几下慌忙缩回来,众人看她同意握手,又都来与她问候。 男人女人个个透明上身不着衣物,那些年轻小伙子看到吴暇心跳加速,没有衣物掩饰,心脏的跳动看得见听得见,无处闪躲。 小伙儿倒是不羞,这种悸动是自然现象。 两人被请进主人家,极尽待客之道。 寻隐抿着酒,问:“贺兄近日可看见一在地上行走的乌贼” 贺泠摇头,回道:“不曾见过,稍后我问问村领。今日咱们不醉不散,吴姑娘,你也喝点。” 吴暇看着那酒从贺泠嘴里到喉咙里,顺着通道流进胃里,这真是一节生动的生物课。 接过酒,带着桃花的香味,正想品味,被一只白手夺了去。 吴暇恼怒地看着他,寻隐回说:“她对酒过敏,不好意思告诉你们。” “姑娘真是可爱,先住在陋舍,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贺泠之妻拉着吴暇的胳膊,表情应该是好的。 “有一不理解的,不知当问不当问” 两人都笑着应道:“但问无妨。” “男人不穿上衣也罢了,为何女人也不穿” 贺泠之妻捂着肚子笑起来,血管鼓胀。 贺泠笑说:“这样方便辨认你是好是坏,心脏分颜色,好的是红色,越显黑色则就越坏,众人就会把那黑心人杀了。” “原来如此。” 午饭毕,贺泠去田间干活,妻子刷碗,两人走在田园小路上,蚯蚓翻土,两个大蜗牛在树枝上你侬我侬,鸡迎着他们扑了过来。 吴暇忙脚一跺,喝一声,那鸡才扭着屁股不情不愿地走了。 寻隐走了一会,头上出细汗,“回去歇会吧!” 吴暇正看着一头趴在地上的老牛,闻言头也不回:“你先回去,我再转会儿。” 寻隐冷笑一声,自去了。 吴暇等那走远的脚步声,手捧着脸,和牛面面相觑,“老牛啊,你说刚才那个男人对我是什么意思呢?若即若离,趁着完成任务占我便宜,还对人那么温柔,霸道。”吴暇下意识摸了摸嘴唇,“其实,我挺不安的,别人对我好,我害怕,自己不值得。对我不好,我又觉没意思。” 深深吐出一口气,老牛抖抖耳朵,也替自己哀怨一声。头上的两个犄角横起来,吴暇可是没忘了伤疤,立马跑了。 “姑娘,吃过饭没?” 吴暇看是上午的小伙子,简单回答:“吃了。” 那小伙子的心跳不像早上那样快了,之前也许是激动,并非男女之情。 小伙子名为南风,听他说生他那天刮的是南风。 吴暇思考自己名字来历,是电脑算出来的。 “啊,我对花过敏。”吴暇退后一步,南风摘了一束花送她。 “噢。”南风也离远,低头看手中的花。 “找个不过敏的心爱的姑娘送吧!我也乏了,明天见。”吴暇笑着招手,蹦跳跑回去。 房内寂静,贺妻在做针线活,那孩子呆在肚子里,模样看得分明。吴暇手放在贺妻肚子上,孩子小脚一蹬,两人对视笑了。 “嫂子,我们不吃晚饭了。”吴暇进屋看到熟睡的他。 “饭都放在锅里,半夜饿了填肚子。” “谢嫂子。”吴暇轻关上门。 坐在床边,细品茶,晃了晃他没醒,摸额头没烧。 “哎呀,早睡早起。”在另一头扯个被子睡了。 若说晚上不吃饭的好处,吴暇饿醒了,发现贺嫂留 分卷阅读64 了许多好吃的,心满意足地抱回来。 寻隐被闹醒,坐起身,一同吃起来。 吴暇抱着桃花酿,放在床头。 “这次,怎么破?” “直接抓。” 桃乐园星球,喷墨怪降临,喷喷喷,低级兽,可幻化成小动物,一喷不能洗掉,只有其眼泪可以,但听闻,其眼泪极难得。 吴暇醒来时,旁边的被窝空了。缓解困意地拍了几下被子,起身,将头发拢了拢。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没见贺氏夫妇,眯着眼睛,远方有红色,一直走,大人小孩都围在那里。 冲进包围圈,寻隐蹲在一个浑身漆黑,掩头痛哭的人身旁。 “我就出去喂鸡,不知什么喷了我一身,怎么也弄不掉。”这是个老太太,上身似是均匀地涂抹一番,下身穿着衣服,里面也还是染上了。 众人稀罕,那老太太似觉出什么来,“我虽看不到心,绝不会做恶事,老天在上,若作恶把我的心挖出来吧!” 吴暇来到寻隐跟前,众人劝了老太太一番方散。 寻隐闭目,冷声道:“墨怪早可以施术,偏等咱们来了,这是□□裸的挑衅啊!” 两人闷闷回去,贺泠站在门前,看到二人迟疑了下,笑脸迎过去。 “不见嫂子” “她在房内休息。” “也是,少出去为好,嫂子怀胎,若是被染上黑色就麻烦了。” 说中心事,贺泠锁眉,“你们最近小心为上,这种肤色,惹人怀疑。” “正要说此事,我们已找到住处,就不叨扰了,谢近日款待。”寻隐拱手坐礼。 吴暇也笑着说是,贺泠表面惋惜,实则大松一口气。 走了好长一段路,吴暇才问:“哪来的住处?我竟不知。” 寻隐不答,走到一片空旷寂静之地,拿出一个帐篷。 吴暇看着这空旷寂静之地,四周都是坟冢,“这里阴风阵阵,不太好,反正我是睡不着!” 寻隐搭好帐篷,自信笑说:“放心,我和他们打过招呼了,夜里不会叨扰你的。” 村里又发生几起喷墨事件,夜里,家家锁门。 两人呆在帐篷里吃饭,吴暇歪头想事,终究问出来:“你怎么这么闲,不去找他。” 虽说寻隐这厮老是爱装帅,但都还残留点正经的目的。 寻隐眼睛在蜡烛下添了朦胧美,招手笑说:“你近些。” 吴暇讪笑着拒绝。 “那喷墨怪的墨哪来的,知道吗?”寻隐倒是已经预想到吴暇一脸懵的表情,“本来不想告诉你,怕你睡不着,嗨,他素喜食白骨。常化成指甲长的虫子,钻进坟里,然后又变成刀,将棺材弄出个洞……最好永远不要打开坟。” 吴暇历来是个爱联想的,碍于他这么小瞧自己,嗓子压低,不屑一顾地回道:“怕什么,把他带到我面前,我能和他对一招。” 寻隐一边低笑,一边时刻听着外面的动静。蜡烛快燃完,敞篷上显出大黑影,吴暇手在寻隐上写字,眨眼间,帐篷被划坏,塌了下去。 两人被帐篷盖住,吴暇扒拉开一块布,看跑的人,“哪个没脸没皮的,划我家帐篷。”大喊了声,又缩回来,愣神。 “还能再变个吗?” “嗯。”寻隐又搭了个。 半小时后,吴暇坐在帐篷前,面前是惨死的五个帐篷。 “你进来,我出去守着。” “你先睡会,待会我就全交你了。”领口抓紧,狠狠地盯着周围。 “啊!”吴暇身体几处疼痛,破坏帐篷不成,开始用石子攻击,“姑奶奶我怕你们啊!”大喊一声,只听不远处窃笑声。 用破帐篷包住头脸,捡起一把石子奋力扔过去,你来我往,不亦乐乎,吴暇大着胆子向前走几步,又退回来,以防有人偷袭帐篷。 后面谁拍了自己几下,“该睡觉了。” “我再扔会儿。”吴暇又捡起石子。一双手将自己拖回帐篷,盖好被子,把石子拿走。 “真是吵死了!”寻隐捏着一个石子向东南方向扔去,只听哎呦一声,手里的五颗石子分别完成了使命。 吴暇躺在被窝里,想着,刚才石子乒乒啪啪的打在帐篷上,只怕他没睡着吧!自己头回当护花使者还办砸了。 想着想着自己睡着了,梦里听到磨牙的声音。睁开眼,天已大亮,还是有磨牙的声音,摸了摸自己的嘴,哦,那定是他,扭身,头发要竖起来。一个穿着肚兜的娃娃抱着骨头啃啊啃,看到吴暇醒了,笑嘻嘻地递给她。 “寻隐!救命啊!”吴暇就要跑,脚踢到什么,一喜,又踢一脚。 “别惹我。”寻隐露出头来,“你们两个再闹出一点动静,我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那两个同时安静,傻愣愣看着对方,吴暇钻进被子睡个回笼觉,往寻隐那边滚了滚。 这家伙还犯起床气,越熟越任性。 等寻隐起来, 分卷阅读65 吴暇才懒洋洋起来,不见了小孩,一个八爪章鱼在玩球。 察言观色,放弃,还是问章鱼吧! 原来有些异兽是被卷出去的,落在这里,不知道寻隐能不能带他回去,遂开始实施后顾之计。这里人长寿,发生些矛盾,就会减少寿命。 接下来是章鱼的自述: 我知道山神来,还行动,是怕他杀我,以此为要挟。 现今我是相信你们了,只是我不能洗完所有人,呃,一不小心喷多了。 寻隐抱着小孩,牵着吴暇来到贺泠家,贺泠开门,嘴张的能吞个西瓜。 “你们孩子这么快?” 小孩咯咯笑个不停。 “泠兄,你能把全体村民叫来吗?我有法子去掉心脏处的黑色。” 贺泠立刻行动,挨家挨户通知,那十七个被喷的满怀期盼。 孩子手拿一本言情小说,又笑又哭,拿着手帕抹眼泪擦鼻子,手帕湿了。贺泠就接过,给一人擦心脏位置的皮肤,果然见效。出于无私,他的妻子排在最后,最后,孩子哭的哇哇叫。贺泠捧着手帕给妻子擦心脏又擦肚子。 孩子在里面动起来,撞着肚子。 “夫君,要生了。” 慌的一批,众人大喜。 几人看自己变黑些的心脏,跑回家里,反省起来。 喷墨怪摇着屁股,还想看。吴暇搜肠刮肚,想出最虐的一本小说,寻隐变出来给他,然后在孩子脸下面放了个盆。 “是不是变大些,眼泪就大些。” “哭不出来了,今年的排毒用完了。” 两人带他走了。这一去,看到白猿,一下蹦到他怀里:“老白,想死你了。” 白猿将他甩出去。 离,合(完结) 天不似那么冷了,有小草钻出来,雪未化完,两人沉默吃着饭。 吴暇收拾着屋子,太阳出来,把被子抱出去搭在树枝上晒,扎了把干草扫地。 昨天飞回来一只凤凰,想必就是寻隐说的留在人类世界的最后一个神兽吧!那里太和平了,凤凰没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便自己回来了。 寻隐抱着衣服去洗澡了,吴暇翻遍屋里,寻思自己快走了,怎么着得留个纪念物,只有被子床铺,手机被扔了,待会可以找找,书,碗锅,衣服。 吴暇气馁,扶腮望着门口,那就让他现变一个。 太阳把雪照得金闪闪,当雪化尽时,她就要走了。 寻隐缓步走来,脚步轻盈,形容倨傲,向前滑了下,坐在地上。 吴暇噗嗤傻笑,寻隐也笑,坐在那不起来。 吴暇跑过去拉他,他借力站起来,对着吴暇道:“谢谢你,吴暇。” 吴暇笑容凝滞,“怎么谢啊?不如把这根枯草变个鸽子蛋大的戒指,让我见识见识。” 寻隐没说话,果然变个戒指,递给吴暇。 吴暇借着手带上,阳光下刺痛双眼,“真好看。等我回去了,就好好活着,遇见合适的,就嫁了,遇不见,就自己挣钱买个钻戒。你说呢?寻隐。” “挺好的。”寻隐笑了笑,转身去做饭了。 吴暇脚尖撅着雪,鞋子粘上泥。跑去温泉边上坐下,看着雪一点点融化,似催促着她走。 一条水蛇窜出来,摆了个姿势,又掉下去。为谁看呢 吃晚饭,外面景象似人间晚春。 “我还能再回来吗?” 寻隐摸着头上,竟扎手,摇头。 吴暇也略过刚才的话,走过去细瞧:“偏我走了,你又生出头发,看来你大好了,眼睛也快了吧!” “嗯。”寻隐低头回了一句。“就是看不到好友的模样了。” “没事没事。”吴暇干笑,“反正记得我就行了。” 半夜,吴暇做起,左右看看,还在。将寻隐晃醒,“我给你做顿饭吧!” 寻隐想起上次,舌头疼。但还是点头:“好。” 吴暇忙活起来,坐了几样小菜,熬了五谷粥。还找出一壶陈年酒。 摆在床上,相对而坐。 寻隐尝了一口菜,感动地要哭了,和上次比,这简直是仙味。 斟了满满一碗,“还怪舍不得的。”吴暇笑说。 寻隐笑回说:“你们那有个梗叫打脸,你现在可不是应了这。” 吴暇大笑,大口喝酒,还剩半碗时被寻隐夺走,代她喝了。 吃完饭,已凌晨,寻隐催她睡。 吴暇坐着摇头说不困。 寻隐躺下叹气,悄悄点香。 心里好痛,是她还是自己。 “自己能不能活还不知道,怎么舍得你再伤心。”寻隐在吴暇睡着时,为她编了个俏皮的麻花辫。 干净的租房,一个女人睁开眼,看着右手无名指上的干草环,小心装进口袋里。 “不走,我不想走。”被子蒙着头,身子痛得 分卷阅读66 颤抖。 好大一会儿,女人认真打量房间,枕头下放了三千块钱,女人笑了笑,还挺懂她。要是给她过万,非全撕了不可。 有个半新不旧的电脑,吴暇打开浏览一下午,了解当下情景。登录自己的社交软件,消息弹出上千条。 “吴暇,你在吗?不在了别找我哈!” 女人回:“呵呵,不找你,你算个什么玩意儿,让我找你。” “对不起。”如此循环百条。 女人回:“我还活着,别再发消息了,烦!” 突然弹出了消息,“明天结婚,吴暇,我会好好对他的。” 真是,连声姐姐也不叫,女人气笑,关上电脑。 看自己穿着白色毛衣,牛仔裤,倒还合适,又照照镜子,发型没乱,继续保持。 出门碰到个女人,抱着孩子看她。 “你是房东?” “对,妮子,不见你男友。” “哦,他出差了。”女人笑说。 边吃饭边去警局结案,警察看这么靓丽的小姑娘,爽快地了案,帮她补办身份证。 鬼使神差,买了口罩墨镜戴上,又买了手机办了新的手机号,将一部分钱存入银行卡里。 刷了辆单车,来到一宿民居,门半开,锈迹斑斑,门前长着半人高的杂草。 吴暇抬着长腿几下将草踩倒,摘下眼镜,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水,大半洒在身上。 “娃,你是那个撒?” 吴暇接过水,冰凉,又重新倒了一杯,喂着她喝下,“奶奶,你可真是白疼他们了。” 烧水给她洗头洗脚,用剪子剪头发、指甲,那指甲又厚又硬,里面藏满污泥。 “娃,你跑哪去了?奶奶想你哩。” 我从没思念过你,奶奶。 里间屋堆着杂物,吴暇翻了翻,果然找到自己的毕业证简历资料等。 拍了拍灰,庆辛他们没烧掉。 算算钱,租了件礼服,买了杯咖啡,回去。 侧着身睡觉,怕把发型弄乱。 第二天大早爬起来,换上礼服,在一家店蹭了妆,便赶过去,依他们的性子,定是在最豪华的地方办。 吴暇戴着帽子,算着时间到了,活动活动手指。 “无论贫穷富贵……愿意吗” 高跟鞋蹬蹬蹬,穿着婚纱的女人,吓得倒在新浪怀里,此时无声胜有声。 “好妹妹,结婚也等我。这是我的份子钱。”吴暇来到两人跟前,将红包扔在惊慌失措的女人身上。“哦,还有,好妹夫,真是打扮地人模狗样,也赏你一份彩。”吴暇笑着,扬手一把掌,不响,但知道非常疼。 “吴暇,你胡闹什么?”养父养母气愤地看着她。 “你们谁呀?脏了我的名字。”看也懒得看,拍拍手出去。 走了一段路,脚崴得生疼,拎着鞋走,还了衣服,这桩心事算是了结。 几日后,在一家专门搞大数据的公司上班,真感激当初先见之明,学的就是这。 经历了许多奇事后,在事业上是如鱼得水,一不小心还发明了项专利。 吴暇数着花不完的钱,生活不奢不简。将奶奶送进养老院好生照顾着,假期时还参加了马拉松,虽是最后一名,但跑完了。 对了,还有马尾,吴暇剪了利落的短发,没办法,一看到长发就想起寻隐。哎呀,又想他了,收起小盒子,今天老总从国外回来,可不敢懈怠。 笔挺西装,大长腿露出一截,洋气的长马尾,扭过身来,俱是一愣。 吴暇低头擦眼,不是他,怎么这么像。蓄上笑容:“老板好。” “没见过你。” “我刚来两个月。”吴暇告辞,捂着脸又难过又想笑,真的,寻隐要是留这发型她能开心半年。 真是有缘,这位应该就是寻隐十岁后的□□了。 之后,和老板有了接触,性格竟也有些像。 “我经常丢东西,枕头啊!帐篷啊!面包零食,有时一眨眼就没了。” 吴暇恍然大悟,厚脸皮地喝口奶茶:“你买帐篷干什么?” “不我也不知道,就突然冒出念头,就买了。有两次,我还买了女人的卫生巾。”上官溪半懊恼半得意地说。 “哈哈!”吴暇撑不住捂着嘴笑,奶茶呛住,边笑边咳嗽。 上官溪跑过去拍背,吴暇摇头笑着,跑到卫生间。 “眼肿了。” 吴暇照镜子,“笑点太低,笑哭了。” 上官溪带着研究意味看着自己:“真是个奇怪女人。” “要是早遇见你几年,大概率会喜欢上你。” “现在呢” “有个坏家伙藏在我心里,霸道地占领全部土地。” “我败了,吴暇。” 半年过去,吴暇将脸贴在小玻璃盒上,“我现在成了富婆,有事业, 分卷阅读67 有时间,有朋友,过得很好!” 又大声说:“好个屁啊!没有你,我食不知味,睡不安稳,做什么都摆脱不了你的影子,你是不是还偷偷下了别的咒?”哭了会儿,看起书来,半夜方睡。 周末,买了几样菜,练手。没吃多少,又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逼自己多吃,饭后,胃便开始不舒服,天旋地转,倒在地上,吐了一摊,挣扎着拿手机,报上地址,便不省人事。 再醒来时,手上挂着吊水,隔壁病床吵醒的。 “小暇!” 吴暇转头,惊讶:“你也生病了。” “发烧,你知道,我身体弱,你还称我为林妹妹呢!” 这算是和解了吗?她最好的朋友林可。 吴暇笑:“过得怎么样还和他在一块吗?” 林可啐了口:“渣男,早分了。”又带着歉疚,“小暇,我之前不该那么说你。沉默的人最长情,你走后我可深深体会到。” “别,打住。”吴暇笑说,看病房只她二人,“过去的就过去吧!” 回到家,吴暇把无良商家给举报了,重新加了林可的微信。 某日,林可发消息说同学聚会请她来,吴暇发了个苦大仇深的表情。 简单收拾,林可在门口等候,两人挽着胳膊进去。 “单身狗的悲哀。” 一个原本挺清秀的男生,有了扎眼的啤酒肚,掏出一根烟递给吴暇。 “戒了。”吴暇笑说。 说说笑笑,谈及谁变化最大,有说是刘某,大学时文静腼腆,现在油嘴滑舌,数他最世故。有说是楚某,和高富帅结婚,挺着肚子来的。还有说是吴暇的,众人都笑他说胡话,明明没什么变化。那人坚持说变了,以前她那有心情来参加聚会啊!人变热乎了。 同学看吴暇脸色,倒是笑了,也插科打诨。 “林可,改天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又帅人又好。”吴暇扶着喝得烂醉的林可,亲自送她回去。 晚风清凉,吴暇想着同学的话,扑哧笑了。 二十四岁生日当天,吴暇买了许多家用品,写好遗书,该捐的捐,该让放心的放心。 夜晚十一点,清洁大爷骑着三轮车,迷糊睡着了,一醒来都这么黑了,对面来了个人,看身形是个姑娘。 “小姑娘,这么晚了,去哪儿一个人多危险。” 姑娘拎着大包小包,傻笑着说:“我去找我的心上人。”脚步加快,不见踪影。 大爷摇头,刚才做的什么梦。 吴暇沿着记忆走啊走,手里攥着干草,它发光了,指着哪,吴暇便往哪走。 听见野兽的叫声,吴暇那叫一个兴奋,一年开一次,被她赌对了。 老虎围着她,才开始慌。 “我们来帮你,快去谈恋爱吧!”小虾米和刑天夫妇都来了。 吴暇道谢,赶紧跑了。 林子里窸窸窣窣,吴暇踩到什么软东西,大步跑起来,借着月光,前面一排是绿眼睛的狼,吴暇心道完了。 一道火光下来,狼不敢上前。 “九尾!”吴暇遇见故人,危险抛之脑后,看到尾巴上的红色,尴尬地问:“你不会没舍得洗尾巴吧!” 九尾失笑,将尾巴展示完,“我夫人给我染的彩虹,好看不?” 吴暇继续赶路,前面是悬崖,需要跳过去,对面骂人猪打着呼噜。 “醒醒猪。”见他醒了,忙恶狠狠道:“有本事你一下子跳过来。” 骂人猪叉腰:“有本事你一下跳过来。” 吴暇只觉身体轻盈,眨眼身在对面,抱了抱猪,飞奔着回去。 快到家,放慢脚步。 寻隐拨弄着火,眼睛看了看天,星星蛮多。那日送吴暇走后,躺在吴暇睡过的床上三日,下不了床。 之后便吐血不止,东西吃不下。 白猿端过来粥,苍老的声音:“你得活着,我总觉得,那姑娘还会来找你。” 凭着这句,半年在生死关盘旋,现已大愈。 长发披肩,原来,那老头说的破法是指爱,寻隐思此笑了笑。 听到动静,手里的棍掉在地上,又捡起来,只见一短发女人站在几尺看着自己,大包小包扔在地上。 “我没地方住,能收留我吗?” “住进来,就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