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上月》 分卷阅读1 ================= 书名:他的心上月 作者:一里栀夏 ================== ☆、一只小绵羊 阮绵绵和室友闹翻了,一向隐忍沉默的人倔起来真是九头牛都拉不住。错不在她,可是这样死不悔改,死不让步的阮绵绵真是令人刮目相看。然而,室友可能有点自己的想法。 室友一直是个不能惹的存在,怎么会有这种不怕死的人?于是第二天便召集了校外的势力,准备给点颜色给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小绵羊看看。校霸被哥们临时拉来凑个数,就杵那侧漏点霸气就行。听了这,差点把那哥们揍成侧漏。不过还是来了。 听说是那哥们的妹妹说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想找人给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野丫头点教训。 不过,看到那野丫头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就这软绵绵的样子,说话大点声就能被吓的泪流满面,惊慌失措。就这样的,还能欺负别人? 但是,关我毛事?校霸靠在贴满小广告的电线杆子上,看着一堆人,把一只小绵羊逼到墙角,又是翻人书包,又是乱踩文具,又是拽人小辫儿。 小绵羊一直一声不吭的低着头,估计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偷偷掉眼泪呢。 啧,真没意思。校霸不耐烦的转头看向路口。估计,众人也感觉欺负的人太弱了,没有一点成就感。领头的人,一脚踢开地上乱七八糟的书,招呼着离开。 校霸等人都跟上来,走在人前。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就看到了一双依然澄澈透亮的眼睛,眼里居然是漠然和轻蔑。 待仔细看去,又只看到毛茸茸的发顶,依然像是被吓坏的样子。可是,校霸确定刚刚那绝对不是幻觉。 第一反应是她居然看不起我?第二反应是她居然没有哭? 撮了撮牙花儿,校霸眉梢一挑,有点意思啊。这小绵羊居然是个扮猪吃虎的霸王花呀。不过,看上去应该从小到大都是那种别人家的乖宝宝。人呐,都需要一副假面的嘛。 时间能抹平一切,这事儿仿佛没有惊起一点波澜,每个人都毫无影响的继续着学习,生活。 似乎班里每个人都知道阮绵绵被人教训了一顿,似乎学乖了,原本就没有什么锋利的爪牙,现在更是连话都不说了。 直到有一天,阮绵绵被班主任从课堂上叫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有人说,她转校了。有人说,她退学了。更有人造谣说她想不开抑郁了。在处理阮绵绵留下的东西的时候,有几个同学突然开始怀念那个总是未语先笑,温柔耐心的对人从不设防的女孩子。不由得对“受害者”抱以极大的同情,对“施暴者”不敢明说,暗自议论。 室友很快就被孤立了,如今她能够感同身受阮绵绵后期的无助和难过。 不过,这份心情被想要摆脱如此困境的心情覆盖。她觉得周围指指点点的声音太大了,即使她装作听不见,也能感觉到那些各种各样的视线在自己身上评头论足。 对于不好的结果,人们总是热衷于互相推诿和指责,而不去反省自己任由事情恶化而选择视而不见。 对于妹妹的日渐消沉,哥哥忧心不已。发誓如果再听到任何不好的话,就打的他们连家都不认识。同样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他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自己没用就是没用,说什么也是白搭。对于一个从小就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人,真不会想那么有深度的道德问题。 有什么是不能打一架解决的呢?如果有,那就打两架。所以每天沉迷于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热血少年”,也根本没注意班里来了一个新同学。 而最先注意到的竟是一天要睡八节课的校霸。校霸同学刚醒过来,想让后面这帮狗崽子闭嘴的时候,就看见老班领着个小蘑菇头进来了。 一开始并未留意这人,为防止又被老班当面叨叨叨,立刻假装闭目养神。直到听到了同同学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阮绵绵。以后请多多关照。” 听到这个名字,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一个人来,校霸睁开眼睛,透过对方能发射眩晕技能的眼镜,再次捕捉到那双眼睛。竟又从那里读出了情绪,满是讶异和不安,随后又很快恢复平静。 校霸眯了眯眼,看着那个从头开始改变的小绵羊,觉得……似乎变丑了?之前还是乖乖女,现在整个一书呆子。这是被教训狠了? 他们这所学校是市里的名校,有幼儿园到高中的一条龙服务。主打的就是高中和初中分区。很多家长就是冲着升学率来的。本着“你爱你的孩子吗?爱他就送他到优越来。”的原则,这所学校几乎垄断了生源。甚至隔了几座山几条河的别的省的都慕名而来。 高中分鹏程班,志成班和普通班。按成绩好坏依次排序。还有一个红缨班,就是校霸这个班,比较特殊。要么有票子,要么有脑子,要么就是有点特长啥的。 看来这小绵羊深藏不露啊。看她这样子,看来是 分卷阅读2 想假装不认识。哼,我还不想认识她呢。 可是等老班问谁的旁边有空位置的时候,校霸还是举起了手。班主任嫌弃的只想翻白眼。还想给新同学找个省心点的同桌,却发现班里都没人举手。 “咳咳。”班主任尴尬的清清嗓子,“那,小同学暂时就坐那里吧。先熟悉熟悉环境和同学啊。有事可以来问我或者问班干也行。” 说完还不忘瞪校霸一眼,张口就是骂“你给我安分点,不要欺负新同学。” 校霸很是无辜的笑着耸肩,没办法,这老头儿一天不念他个千八百遍,这一天就跟没过畅快一样。 校霸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家老爷子,第二便是这个老爷子的忘年交了。老小老小,都是得罪不起的祖宗。不过,也就这两个人能骂校霸,校霸还得嬉皮笑脸的应着。 班主任匆匆安排了人就又赶紧走了。后桌的陈阳挤眉弄眼“老大,你怎么这么怕老班啊?他有你把柄吗?”这个缺心眼的货根本没注意到讲台上的那个就是自己扬言要找到亲自向她妹道歉的人。 ☆、一只花孔雀 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个激灵,搓了搓手臂“老大,爷,大爷,我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告辞。”然后伸手大逆不道的把校霸搭在后桌的上的贵手给送了回去。 旁边的同桌非常不齿自己的同桌这么没骨气,然后被校霸正转回去的眼风扫了一下。立马跟马上老师要提问一样低下了头,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桌洞里。“妈呀,太吓人了。” 上次校霸这样笑的第二天,一直跟他们叫嚣的三中老大立刻就换了新人,新人丢下在医院躺着的三中老大迅速投诚,之前还是两军对垒,眨眼间就不战而胜了。总感觉校霸老大之前意味深长的笑很有内涵啊。 所以啊,宁愿受冷脸,不愿倾城笑。那哪是倾城啊,简直是夺命啊。就这样,还有一堆小女生就知道看脸,硬是把夺命改成倾城。 哼,不就欺负咱没老大长的帅吗?长的帅,了不起哦,有本事长的比老大还帅啊。转过去的校霸依然笑着看一步步向他走来的小绵羊。 厚重的短发和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眼神和表情,只能看见白白的小手拉着书包带子,一步一步的蹭过来。 看着挺淡定的,就是走的慢吞吞的,好像是羊入虎口般艰难。 位子在靠墙的那边,本来打算逗逗她,不过还是算了。 后面那两个缩成鹌鹑一样的人这回儿耳朵都指定恨不得贴上来。这两个大嘴巴,不定会搅出什么浑水来。 啧,麻烦!等陈阳那傻子知道这就是她妹陈妍那室友,估计又得闹翻了天。 看着已经坐下整理书和文具的某人,校霸重新趴下补觉,最后的时候还想了一句,啧,这女生真麻烦!复又睡去。 阮绵绵收拾好东西,听着上课铃响了几声,然而身边这人已经陷入深深的睡梦中了。 老师进来后,随意扫了几眼,习以为常地接着上节课的内容继续讲解。 大概是习惯了旁边没人,那人的侧脸正对着墙。 阮绵绵从讲台上移下来的目光,一下子就被这精致的脸庞吸引,兀自发怔,不过一会儿,想起这人的那些传说。暗道了一声,可惜! 姥姥说,相由心生,可是人心也隔肚皮。好看的皮囊之下,是什么不可为外人道呢? 鸦羽似的纤长浓密的睫毛,掩住深沉如海的眼眸。白皙俊朗的脸。若有若无的深情和永远微笑的看着你。打架时,狠戾的招式和眼神,众星拱月中的气定神闲。这一切都为这个男生赋予了独特的魅力。 即使是隔着年级,也早就听过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是身边女生们经常挂在嘴边,放在心里的校草,是男生满是嫉妒又崇拜的校霸。 不过想想上次的遭遇。没受到影响是不可能的。阮绵绵,从小到大都很讨厌这种虚伪的人,俗称装逼的人。哼,一只花孔雀。 她的世界只有自己和自己人,除此以外其他全是外人。外人也就没多大干系了。只是这个男生,算是白糟蹋了这脸,真可惜,她想。 这个世界人人都需要一副假面,太过坦率真诚的话,有的人是接受不了的。阮绵绵,学了很久,学会了妥协,向自己。 没关系,这世界上有智慧能互相交流的人太少了,那些愚蠢的能被一眼看穿的人,就当他们是蠢鱼。没必要自降身价去和他们争辩。 一点也没看错,这个臭屁的不像话的人就是阮绵绵。阮绵绵其实非常名不副实。 人类社会物竞天择,物种进化。那些有能力伪装的物种,总是比那些特色鲜明,印象深刻的要存活的更久。像是变色龙,又像枯叶蝶,天生的特点被环境一步步地挑拣,最后却成了生存的手段。 伪装的智慧从动物到人类,不一而足。阮绵绵其实也没觉得自己聪明到哪里去,不过,和周围一群人相比,她还是很值得臭屁的。 有些东西能过目不忘,看书的时候也能一目十行。 分卷阅读3 因为自觉高人一等,阮绵绵小的时候比现在要张扬骄傲的多。 然而,即使她能傲视全幼儿园的小朋友,所有老师都夸她非常聪明。可是,小小年纪的她还是觉得孤单。为什么那些小朋友不愿意和她一起玩,为什么那些老师看到她就会夸奖,却不会摸摸她的头? 后来,阮绵绵也就慢慢懂了,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着好奇和畏惧。而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新来的一头孟加拉虎,那些人害怕它锋利的爪牙,又对她的力量充满好奇。 渐渐地,阮绵绵便成了现在这样。像是活在森林里的变色龙。有自己的一套伪装方法,她躲在人来人往的灌木丛里,安静的观察着周围的人类。即使是与别人不同的,阮绵绵也在期待着能找到自己的同伴。即使偶尔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活下去的意义。 但是生命不是凭空出现的,那个记忆里永远是温暖温柔的人给了她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人生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即使人是如此复杂的生物,可是有些人却是如此美丽。 阮绵绵一直怀抱这样的一个期待,有一天,她会遇到这些美丽的人,他们愿意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愿意为她停留片刻,让她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凭着这些琐碎的片段,阮绵绵觉得她没有白白辜负这个生命,这段人生。 人生有八苦,可是阮绵绵觉得,人生或许本就是苦的。乏味且平凡,而有些人却擅长苦中作乐,他们把这苦叫做艰难岁月,你想的开了就叫成功人生,你想不开了,就还是苦苦挣扎的普凡大众。 那就不要活在一段苦里,活在每一个甜的瞬间。今天看了一部心仪的电影,很开心。今天喝到很中意的奶茶口味,很兴奋。今天听到很动听的旋律,很惊喜。今天。。。。。。 阮绵绵有时候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悟,有时候又怀疑是不是他人都是一种看破不说破的难得糊涂。不过,有时候这种想法能给她省去很多烦恼。偶尔的装装糊涂能让自己过得不那么,恩,看不过眼。所以,也就养成了她现在软绵绵的性格。似乎是她也忘了自己,恩,曾还是一头孟加拉虎。 ☆、当时月明1 这还是阮绵绵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可惜,当然绝大部分的时候,她都是觉得别人都是个傻。但是之所以她能活到现在,没被别人打死的原因是她从来都只是在心里吐吐槽而已。 就这样阮绵绵在高二(13)班暂时定了下来,由于小时候休学过一年,虽然跳级考试通过了,但是怕她适应不了高三,也怕打扰高三考生的学习节奏。所以让她插班到高二先适应适应,不过多半是定在了这。 班里的孩子大多比她大个两三岁。阮绵绵这个时候还是一个矮冬瓜,又有张懵懂的娃娃脸看起来更像个小孩子。不过,她的打扮老气又保守,又看起来很胆小害羞,所以一开始的好奇过后,也没多少人多关注她了,,,除了这个有点毛病的同桌。 阮绵绵认出了他,也认出了他后桌的那几个就是那天来堵她的那几个混混,但他们没认出她来。不过,这个同桌绝对认出了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揭穿她。但是,总归是个□□,如果有麻烦可能要转校。真是倒霉,不想什么来什么。 估计是阮绵绵的抵触情绪太明显了。钟毅睁眼对上小绵羊的圆溜溜的眼睛,“你老是看我干嘛” 后面本来昏昏欲睡的陈阳和胡东升一听便乐了,有八卦。 刚刚还被瞌睡虫立体环绕催眠的两人,“唰”的睁亮眼,陈阳最先打破沉默“哎,我说,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们毅哥了吧?”嬉皮笑脸的又和胡东升挤眉弄眼,“毅哥的魅力势不可挡啊。这才来几天啊,又一颗芳心掉落。”说完西子捧心般的看看钟毅。 校霸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扬扬拳头作势要打。 陈阳一看威胁不大,佯装躲过之后又继续嘚瑟。笑话这以后可能是妹夫,可得看牢了。不然回去非得被那个暴力妹妹给撕了。张口就开始胡说八道“眼镜妹,我们毅哥的眼光可高了,校花都看不上,你还是换个目标吧。我看老胡同志就很不错嘛。” 校霸看着这个满嘴跑火车的,额角青筋一跳。旁边看热闹的老胡同志没想到听个热闹,还能惹祸上身,“我去,陈阳你,,”同桌两掐了起来,兄弟反目,啧啧,场面何其血腥。 这边插科打诨,那边钟毅还专注的瞅着阮绵绵。 阮绵绵:“......”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没有。” 校霸眉角一挑,正准备追问“没有什么?没有看我还是没有看上我?”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收声。 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的班主任走了进来,横眉竖起,“这都上课多久了?陈阳,胡东升是不是又皮痒啦,上课铃没听见啊。不想上课,给我滚去后面站着。” 刚刚还闹得很欢腾的俩活宝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眼神飘了飘,你推我搡的默默翻书找笔。 “还不快点,别耽误大家上课时间。”这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班,挺着 分卷阅读4 像五个月大的啤酒肚把书卷起来在黑板上敲了敲。 陈阳就跟习惯了似的,嘟囔了句“小老头,该不会更年期到了吧?”就被胡东升推着走了。 一段插曲过后,班主任拿书扫了扫讲台上并不存在的粉笔灰,清清嗓子“上节课我们结束后给大家留下了几个问题,接下来,请大家把书翻到384页。请几位同学给大家讲解一下这几个问题。。。。。。”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为什么这么怕班主任,不过,看来是不用转学了,这几个在班主任手底下估计也翻不出多大风浪。阮绵绵一边听课一边分神想着以后大概能平平稳稳的渡过了高中生涯。 阮绵绵的爸爸是京都大学的终身教授和名誉校长,阮绵绵也可以在他身边受到更好更系统的教育和培养。 可是,阮绵绵不愿意,和她相依为命的姥姥也不愿意。那位一辈子善良的老人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好报,命运对她何其苛刻。中年丧夫,晚来丧女。好不容易平稳的生活有一丝喜乐,也诸多磋磨。 阮绵绵妈妈走的时候,姥姥一夜白头,那时候真的快守不住了。守不住想要活下去的决心和勇气。却听见了阮绵绵饿哭的声音。想着这是女儿唯一留下的血脉,又重新鼓起勇气撑起了孱弱的羽翼。 姥姥经常和她说,一生那么长,一定要善良的活着。虽然有失去,但是也是在得到。姥姥会摸着她的辫子,给她讲她从未谋面的姥爷和妈妈。即使家里只有这一老一小,她也能感觉到有很多爱和期待在陪伴着自己成长。 小时候自己体弱多病,本是中医的姥姥为了不喝苦中药的自己还学会了挂水和打针。 整家医院姥姥就是镇院之宝,中西贯通,即使是中医如今青黄不接,优秀的人才更是凤毛麟角。可是姥姥绝对是凤毛麟角里的凤毛麟角。即使一个月只有3次坐诊,那人都是打听好了之后,前天晚上就开始在医院排队坐等了。 姥姥的锦旗多的办公室和家里都堆不下,表扬信也是纷至沓来。后来姥姥看诊就有了3个规矩:1.上班期间能看多少看多少,但是保证质量。下班绝不看诊;2.不收红包不收锦旗也不收表扬信;3.信则来医,如果你抱着起死回生的念头来的,那请立刻离开。这规矩还是院长亲自给立的,姥姥自己加了第二条。 这个广施善缘,福泽深厚的老人心里有一个唯一的心结,那就是自己的女儿。是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第一个孩子,是自己与丈夫唯一的爱的结晶。本该有锦绣光明的人生。可是没想到这个优秀的孩子却是因为自己的优秀断送了自己的未来。 集合了父母所有优点的阮卿卿从小便优秀到大,这个气质出众的女孩没有继承父母的回春妙手,而是成为了富有艺术和创造能力的画家。她开明的母亲全力支持她追寻自己的梦想。 ☆、当时月明2 独自在外求学的阮卿卿拒绝了众多追求者,却情陷温柔又富有才华的学长,邵思礼。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只是,稚嫩的感情脆弱又易摧毁。 邵思礼,字敬衍。是出自书香门第,钟鸣鼎食之家。家里自是看不上别家另有心思的姑娘。暗地里就给邵思礼定了一门亲事。婚姻还是要门当户对的好。 可是防来防去防不住少年人情愫来的莫名其妙又轰轰烈烈。 等邵思礼想要违抗父命,不惜一切也要退婚的时候。他爸发了一场大火,最后无奈之下只好妥协心脏不好也丢不下老脸,让他自己滚回来自己去人家赔礼道歉,他不管这破事了。 于是邵思礼让阮卿卿在国外安心等待,他回去处理一些小事,很快就能回来,回来就去拜访顺便提亲。阮卿卿羞窘的要捶他“谁答应你啦?快走吧。路上小心,注意安全。”一句“早去早回”在嗓中滚了滚,还是羞的没说出口。 可是等来等去的阮卿卿没等回自己的心上人,等来了自己心上人的未婚妻和心上人的母亲。看到红红的结婚证,不,已经不是未婚妻了,而是合法夫妻了。 阮卿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冷冰冰的病房里,一个楚楚动人的身影转了过来,她的面容掩印在光影里。即使太阳那么明亮,阮卿卿依然觉的自己身处酷寒。 那个人好像在和她说话,可是每一个字拆开她都能明白,可是,连到一起她怎么就听不懂呢?为什么这么纯真可爱的女孩子说的话怎么这么难听,这么......恶毒。这一切都如此不真实和冰冷,好想醒过来能看到母亲温暖的微笑拍着自己的手背:“我们卿卿,噩梦走了,不怕不怕。” 或许是阮卿卿嘴角恬适的微笑彻底激怒了眼前的女人,她疾步走来,光里的影子也瞬间扩大,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在光影到不了的地方,巴掌声应声而起。 阮卿卿白皙的脸被打的偏向一侧。迅速红肿起来。刚刚没听到的声音仿佛延迟输入一样,一下冲进脑子里,手却是已经出于本能的护着肚子了。 或许是看到她有了反 分卷阅读5 应,那女人微微甩了甩打疼的手,冷哼一声又继续怨恨的咒骂道“即使你有了孩子,那也没用了。你死心吧,我和衍哥已经结婚了,你就是个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老天都看不过去,这孽种保不住了。就算生下来也活不长,还要被万人唾弃是私生子。” 阮卿卿脸上血色尽褪,她倔强的看向眼前的女人,眼里执着的光亮几乎吓到了她“我不是,我没有。” 眼前人恼羞成怒,阴冷的说“那有怎样,你有什么证据呢?铁证可是在我手里,随我怎么说。你就是个小三,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的狐狸精。衍哥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他连一句话都不愿和你多说了。” 那红色本子上的邵思礼发自真心的微笑,满含期待的眼神深深刺痛了阮卿卿。她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想,够了,真的够了。到此为止吧。 她看着从她醒来就一直沉默的坐在沙发上的自称是邵思礼母亲的女人。最后说了句,让我见他最后一面。那人皱了皱眉头最后点点头,制止了旁边立马就要阻止的女人,“但是思礼他不愿意来,我也不知道他还愿不愿和你说话。你们只能视频。” 等了一会儿,门口的保镖送进来一个平板。邵思礼背对着镜头,坐在床边。 阮卿卿看着这个背影有千言万语要诉说,最后却是任由眼泪模糊了视线。等到他的未婚妻要等不及挂断的时候,阮卿卿终是问出了口“你知道自己有未婚妻吗?” 邵思礼摇了摇头,阮卿卿又问:“那你是后悔了吗?” 邵思礼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 眼泪瞬间阻断了视线,“啪嗒”一声滴在了屏幕上,像是真的掉落在邵思礼的背上,视频里人食指微微动了动。可是没人看见。 阮卿卿关掉了视频,擦干了眼泪。重新仰起头,被泪水浸润过的眼睛愈显明亮有神,她说:“我知道了,孩子我也会打掉的。以后不再打扰。滚吧。” “你!”那未婚妻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能如此骄傲,那澄净坚毅的眼神令她嫉妒又觉得受辱,还想要愈战愈勇,最后被邵母制止并带走了。 最后这个母亲似是恍然宽容起来:“对于我儿子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这是补偿,如果还需要什么帮忙。你也可以提出来。” 随后走了出去,关门前看看里面毫无反应的女孩子,她像一朵雨后桔梗花,即便四周狼藉一片,依然不失惊人的美丽。 她想她能够明白儿子为什么如此爱了,可是,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思礼最终需要的还是能给他更大帮助的姻亲。他的羽翼还太瘦弱,怎么能为她遮风避雨呢?这是一朵要活在阳光和雨露里的娇花啊。 等所有一切声音和光影都寂静的消逝,只有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嘀嘀”的响着。阮卿卿抬起有点僵硬的头来。从未如此觉得孤独如此如骨附蛆。她想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好好睡一觉。 可是等她回到那个充满邵思礼的气息和回忆的地方,才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去了。周围的人似乎都已经知道了那些是是非非。那些探究的目光和评论的声音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而躲在房子里,以往的回忆又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像是要把自己吞没。曾经多甜美,如今便有多苦涩。 于是当曾经的追求者堵在门口污言秽语的贬低她,侮辱她的时候,她躲在衣柜里捂着耳朵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回家,她必须要回去。只有母亲的怀抱能包容她一切的伤痕,给她自由的呼吸。只有那个家是她唯一的安全和温暖的港湾。 ☆、当时月明3 如果有什么罪过和苦痛她都愿意承受,为什么上天要剥夺自己唯一的亲人啊?为什么要让他们一个一个的离开自己?人生这么艰难,她简直想随女儿一起去见自己的丈夫,可是自己真的没脸见地下的那些亲人。 如果是丈夫的离世没有打垮自己,而让命运觉得不甘,那她跪地求饶行吗?!她可怜的孩子有什么过错? 褚淑娴心里又恨又是无力,痛苦简直是铺天盖地而来。原本只是半百的鬓发,好像又突然冒出了许多白发,连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原本比同龄人还要年轻的人迅速的老去了好几岁,能看到岁月无情的刻画。 福特太太轻轻关上病房的们,把空间留给这对可怜的母女。两人都是悲从心中来,未语泪先流。 等情绪渐渐平稳下来,看到母亲的日渐苍老的面容深深觉得自己真是非常不孝。阮母看到此时情景,有无数的话想问,但又害怕揭到女儿的伤疤。两人都不知如何开口,一时沉默。 最后还是阮母还是从女儿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听完这一切,心就像泡在了辣椒水里,愤怒的呛人,心痛到麻木,一呼吸都是撕心裂肺的痛。这一切几乎要打倒了这个坚强了半辈子的女人。 看着女儿如今面色苍白却恳求的目光。阮母最后含泪同意了阮卿卿疯狂的举动。她的女儿已经为那个人失了魂。如今所有的回光返照都是为了肚子里这个孩子。这是她还能坚持到 分卷阅读6 现在的原因。血脉相连的搏动让阮母理解了女儿的倔强和坚持。 可是一天天的看着女儿的生命力像流沙一样的飞快溜走,阮母甚至都恨起这个剥夺女儿所有精血的孩子,这简直就是以命换命。但是她的女儿已经入了魔。 福特太太看着跪在床边,蜷缩成一团的,已经哭不出声的阮母,终是什么安慰都说不出口。逝去的人已然安详,留下的人却是有无尽的痛苦和遗憾。纵使时光抚平了伤痕,伤疤依然能提醒当初的记忆。 这个随着女儿的衰弱而夜以继日的老去的妇人,在抱起啼哭的孙女时,瞪大了双眼。她这么久以来被命运压垮的脊梁又一次挺直了起来。 她第一次在这个伤心的异国绽开笑颜,笑的像个孩子。她哽咽的抱着怀里粉嫩的稚子激动的指给福特太太看“福特太太啊,你看,你看!她和卿卿小的时候一模一样,这眼睛,这嘴巴,简直是一模一样。我的女儿她又回来了。” 福特太太眼前闪过这三双几乎一样的眼睛,终于松了一口气,语气轻松的赞成道:“是的,上帝又把你的天使还给了你。她一定是非常舍不得你。你是一个伟大而坚强的母亲。” 福特太太平生第一次诚挚的感谢上帝,感谢主。衷心祈求,愿这些善良而美好的的人能得主的庇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保佑他们,祝福他们,赐予他们无限荣恩。 重新积累力量的阮母先安排了安排好了女儿的身后事。又为了孙女的国籍户口问题而四处奔波时,她接收到了很多人的帮助。也和福特太太成为了一家人。陆陆续续安顿好一切后,第三年的春天,褚淑娴带着女儿先回了家。 时间似乎并没有改变太多东西。可是无知无觉的变化才是最惊人的。 那些看着阮家一门兴衰变化的旁观者纷纷感到惋惜和难过。在吊唁的人里,阮母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年轻人,他站在一群人里气质卓群,如芝兰玉树。可看到他悲伤的眼睛,突然间就知晓了他的身份。 邵思礼几乎是背着万座大山,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灵堂前。黑白照片上,阮卿卿一如往常的温柔的注视着他。可是,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那是他像鲜花一样的卿卿啊。 家里人和他说,他的卿卿不要他了,舍弃他了。那个一心要嫁给他的恶毒的女人说,他的卿卿等不及了,拿了分手费就果断的投入别人的怀抱了。不,他不信,他连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直到那个恶毒的女人说他的卿卿死了。一直以来恍如未闻的他平生第一次打了一个女人,生气的砸了所有的东西。她怎么敢如此中伤他的卿卿?即使是假的,未免也太恶毒了。 可是他的母亲走了进来,看着累倒在废墟里,每天靠强制输液存活的儿子,这个从小冷静自持,让她骄傲和放心的儿子,终是不忍的说道:“你走吧,从今以后,你自由了。” 心里却是无比悔恨和愧疚。从今以后,你也永失所爱,世界之大,你却永无归处。 邵思礼感觉自己虚弱的四肢百骸立刻被注入了力量,像是回归一样亟不可待的逃了出去。 等邵母回到卧室的时候,邵父沉重的叹了口气,问道:“他走了?” 邵母点点头,“那,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邵母语调不变的说:“医生确诊过没有希望,她也是刚知道,她的身体也已经不允许她生下那个孩子了。她也签了流产同意书。” 邵父又沉默了一会说:“那就不用和敬衍说了,其他的放手让他去查吧。这一次,他是铁了心了。” 靠在门口的邵母讽刺的瞥了他一眼,然后也落寞的沉默下来。你也知道害怕?或许我们都错了,我们也都是有罪的。 而等到邵思礼跑遍所有地方,世界如此之大,他竟找不到他的卿卿。 房东福特太太从两年前就搬走了。有人说她去投奔自己的女儿了。可是,福特太太一直是一个独身主义者,她哪来的女儿。 学院里的人都毕业各奔东西了。导师出国交流去了。唯一知道点情况的室友大概复述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想到那些,邵思礼更是五内俱焚。可是,他的卿卿真的不见了。只有合租屋里那些生活的痕迹证明她在过。 万般无奈之下,邵思礼守在了阮卿卿的老家,南城。他相信她也一定会回来的,这里有她一切记忆里的美好。而且阮卿卿的父亲就在这里,阮卿卿的母亲也一定会回来的。 他想着等他的卿卿回来,他立刻跪地求饶,死不要脸的缠着她,用余生来道歉和补偿。是他的错,他不该顾念亲情束手束脚,没有在他的卿卿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他身边。如果卿卿的妈妈反对,他也决不放弃。 可是,他边找边等了一年多,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如行尸走肉般的走了进来,“咚”一声跪在阮母面前,“对不起,我。。。。。。” ☆、天使在发芽呀 而他一直在沉默,没有一句辩解,沉默的像是一块朽木。阮母从猜出来的那一刻就气得双腿 分卷阅读7 颤抖,她近乎崩溃的想:就是他,就是这个罪魁祸首。他是个凶手。 那么愤恨,以至于她奔溃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不顾发麻的手。继续打着眼前这个沉默的年轻人,泣不成声“是你,都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的女儿,把我的女儿还给我。还给我!” 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阮母的身体一时支撑不住,力气逐渐弱了下来。身边的人看见了,赶忙扶了一把。 现场情况已是混乱不堪。而等阮母冷静下来后,她看着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跪在那里的邵思礼,看着这个本该丰神俊逸的年轻人头发凌乱,形销骨立。眼眶凹陷,眼底是深深的淤青。 而阮母想纵使你现在再怎么忏悔,也不能换回我的卿卿了。 她又看着灵桌上的阮卿卿想,都是妈害了你,如果当初没有送你出国多好,你现在就不会年纪轻轻就离开了我,也就不会遇到那么多的伤害。 而等邵思礼看过来的时候,阮母最终说:“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就是对我们母女最大的弥补了。” 邵思礼闻言身体不由得一震,他张口嗫嚅了什么,却找不到语言。他看着这个眼前这个已经满头白发的妇人,在心里默默的喊了一声“妈,对不起。”又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阮卿卿,这一眼像是要把阮卿卿的样子刻在心里。 从此,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所爱隔忘川,从此相思绝。 以前,邵思礼看不懂那些为了情情爱爱的要生要死的人,而现在他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摇晃着手上的空酒瓶,无声苦笑。 再多的酒精都已经无法麻痹他的痛苦。 痛到极致已经不觉得痛了,只是一种提醒着自己还活着的知觉。 他突然想到了俄耳甫斯,那个从地狱里找回妻子的神,他怎么会回头看呢?最爱的欧律狄克就在自己身边,为什么还要回头看呢? 然后,他的眼神落在地上的安眠药,露出一个心安的微笑。我不会!如果我的卿卿在我身边,我的眼里和心里都不会有其他。她在哪里,我就在那里。如果畏惧和害怕,我从一开始就会和冥王换个条件,我的卿卿在哪里,我就在那里。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分开我们。而现在,我就要去那个地方了。他想。 然而,这时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随它去吧。可是扰人的铃声锲而不舍的拉扯着他疼痛的神经。 邵思礼摇摇晃晃的撑起身体,踉踉跄跄的顺着声音摸到手机,刚准备关机,却误按到接听键。 迟钝的大脑反映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异国的新房东打来的。说是福特太太把房子转交给了他,而他现在想要租出去,问问邵思礼是否需要续租。 邵思礼想,我得先把卿卿的东西保护好,这是卿卿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而此行,也改变了他的生命轨迹。 。。。。。。。 而阮绵绵的存在却始终是个秘密。谁又能想到为母则强的天性支持着阮卿卿撑到了最后。而几乎被断定胎死腹中的婴儿竟然平安的被生了下来。这比奇迹更令人难以相信。 那段时间里阮母几乎不眠不休的翻遍了所有古籍和笔记,终于找到一种已经失传已久的针法。百死一生,极其凶险。因为从古至今,就只阴差阳错救活了一个人,后被当做禁术束之高阁。 针法看似随意,实则皆是死穴。每一针都是凶险。施针者尽人事,听天命。此针法叫做“问天”。 邵家人没想到,邵思礼不知情。阮绵绵却从懂事起,就知道了所有事情。姥姥并没有任何隐瞒的告诉了她一切。她希望阮绵绵能学会自己思考,而不是被过分的保护。活在自己的象牙塔里,经不起风雨的摧残。 所以阮绵绵知道,她和所有人一样有爸爸,有妈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不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虽然她的妈妈不能像别的妈妈,但是姥姥说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虽然她的爸爸并不知道她的存在,但是姥姥说,他的爸爸也有一定十分爱她。可是比起从未谋面的爸爸,阮绵绵更喜欢从小会给自己讲故事,唱童谣的姥姥。 这么多年,阮绵绵和姥姥相依为命,姥姥既当爹又当妈,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她还来不及感受到孤单和害怕就已经长大了。 这样互相尊重互相关怀的爱陪伴阮绵绵一直到现在。这样的爱刚刚好,不会盛宠成娇,也不会冷淡疏远。她们跨越了年龄,人生阅历,平等的对话。 当初阮母怀孕的时候,阮父在“卿卿”和“绵绵”这两个名字间取舍不下,最后还是决定如果以后家里还有一个女孩的话一定要用上这个名字。 因为这个名字,阮绵绵弱化了很多锋芒。一个人的名字,不仅仅是一个代号和名称,它也被赋予了深长的意义和期待的目光。 阮绵绵也正如名字一样,看起来就像个软绵绵的小姑凉。 钟毅也是这么想的,等他终于醒了过来,发了一会儿呆,这是他每天的习惯, 分卷阅读8 喜欢一个人默默的放空自己。 而等他的目光终于聚焦到眼前时,看到的是比墙还要白,还要细腻的一截小臂。纤细的像是一段玉笛。蓝白的校服好像是包裹着一堆绒雪。脑海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不知道会不会抱起来也软软的。 他继续趴在手臂上,只有眼睛在专注的看着。 阮绵绵实在没办法不注意到这目光。即使眼神干净,没有任何意味,就跟好奇路上一朵花一样。但是,“嗡嗡”飞着的蜜蜂也很烦啊。于是,她只好假装低头随意看了看。 正好让钟毅避开了目光。可等,阮绵绵满意的重新抬头看黑板的时候,那道目光又如约而至。不胜其烦。于是阮绵绵瞪了他一眼,示意:“过了啊。” ☆、来吧,来我这里 钟毅“哧”地一声轻笑,终于收回目光。坐起了身,活动活动颈椎,看了看表。恩,刚好,放学了。怪不得今天睡的这么好。 这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片段,可是,却被一个人尽收眼底。眼里是好奇,还有挥之不去的警惕。 下课铃准时响起,赶走了一整天困倦疲乏。 原本死气沉沉的教室顿时喧嚣了起来,讲台上的老师也收拾收拾,第一个走了出去。 周围同学陆陆续续的收拾书,笔记。 而对于书比脸都干净的学渣们来说,就是鸟笼打开了门。广阔的天地在召唤啊。 陈阳一手转着篮球,一手把书往桌肚里一塞,就招呼了起来,“毅哥,篮球场约吗?” 旁边胡东升也拽了拽自己的校服,“走吧,昨天3班的还来找我们约球呢。” 陈阳一听,便迫不及待的嚷嚷道:“我靠,那还等什么?走啊走啊,阳帅带你们大杀四方。” 而钟毅也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一群人呼朋引伴的向篮球场聚集。 阮绵绵收拾好书包的时候,有一个看起来天真可爱的女孩子凑了过来,主动向她问好“你好啊,我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我叫杜晓菲。” 阮绵绵看着眼前人点了点头,“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杜晓菲笑着摇摇头,一副毫不设防的样子,“没事就不能打个招呼吗?我们是朋友啊。” 大概是阮绵绵一副不开窍的样子又不接话,场面一度有点尴尬。 杜晓菲可爱的眨了眨眼:“没关系的,相处久了,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硬是忽略了刚刚尴尬的气氛,自说自话的接着道“还没有说,欢迎你来我们班啊,以后有什么忙可以来找我啊。我就来打个招呼,先走啦。” 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和其他人笑着道别。其实心里恨得要吐血,“什么情商啊?话都不会接。是个傻子吧。”接着有点懊恼,刚刚就不该一时冲动,上去搭理她干嘛呀? 阮绵绵有点糊里糊涂的想,这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来和我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想过也就彻底忘了这件事。 没办法,不重要的事儿,这菇凉记不住,也不知道该夸她心宽还是该说她缺心眼好。 等她走向校门的,穿过操场的时候。正是刚刚热闹起来的时候,年轻的热血的气息在夕阳下朝气蓬勃。喝彩声,掌声,口哨声,跑步的喘气声,热闹非凡。 在这一片喧闹里,阮绵绵突然听到一个名字,喊名字的人像是喊出来了自己心底的紧张,期待和崇拜,气氛一下子如火迎风“唰”地热烈了起来。整个操场唯有此声“钟毅”最为响亮。 众人都翘首望去,阮绵绵也不经意驻足回头。她看到阳光下那人矫健的身姿。凌空的身形,正中的球心。篮球掉在地上“哒,哒,哒”的声音,那人回头嘴角又挂着迷死人的邪魅又深情的微笑。 汗水肆意的挥洒,钟毅随手扯起衣角擦汗,一手还不忘击上队友伸过来的手掌。白皙的小腹上的劲韧的肌肉若隐若现。周围胆小的女生捂眼尖叫,胆大的女生则光明正大的看着,还不忘捂嘴偷笑。这么难得的景色怎么能不好好欣赏欣赏呢?真可惜学校不让带手机。不然嘿嘿...... 阮绵绵也愣了一下,刚刚,那个眼神好像是在看着自己的。这情景似曾相识。好像很久以前,她和他也曾隔着人流遥遥相望。她茕茕孑立的站在一束光里,周围一片黑暗。而他站在人群的中心,人影模糊,只有他是如此清晰。他的眼里似是在邀请:“来!来我这里!” 几近诱哄,又像是催眠,黑沉沉的眼里是溺死人的漩涡“来!过来!” 然后,阮绵绵侧了眸,转向别处以平复心里的震惊和加速的心跳。一定是阳光太刺眼,畏光真是不好。然后,她背着书包转身平静的走出校门。 而就在她侧眸的时候,汗水浸湿睫毛,钟毅低头擦汗,另一只手也准确的接住了队友的击掌。陈阳在一旁“呼呼”的喘着粗气,一边还把手搭了上来,继续边喘边说“哎,我说了得了分,也不用这么骚包吧。毅哥,你刚刚笑的一个操场的人都软了哎。不娶还撩是要一辈子做单身狗的你知道吗?” 分卷阅读9 钟毅抬起头来,踢了他一脚,笑骂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滚!” 陈阳嘻嘻哈哈的躲过,说实话,他毅哥刚刚笑的真的太犯规了。如果自己是个女生的话,肯定软成面条也要扑上来啊。这妹夫要不起,他老妹肯定驾驭不了啊。 哎,像自己这样的多好啊。特有安全感,一点也不沾花惹草。怎么就没人欣赏呢? 这边众人都在休息,陈阳在嘀嘀咕咕怀疑人生,根本就没注意到他毅哥喝完水后在发呆。 钟毅喝完水后,晃了晃矿泉水杯里清澈干净的水。又想到了刚刚的那一幕,他投完球后,回头看到了那个人。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不止因为她的身边空无一物,一个人站在远处与他遥遥相望。他甚至有种预感,觉得自己能在人海茫茫里也能一眼找到她。声和色都进不去她的世界。他却想伸手去接她,像又不像,年轻的父母渴望蹒跚学步的孩子投入自己的怀里一样。他也极其渴望能把她抱进怀里,他记得他的心里在轻声地诱哄:“来!来我这里!” 这简直是疯了,他想。然后,他随手薅了把陈阳的头发,心里轻松了些。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陈阳立刻炸毛了起来,“毅哥,我不要形象的啊。” 幸好一只球扔了过来,结束了话题“下半场开始了。” 坐在阶梯上的少年们一涌而下,风呼烈的吹起少年们的衣衫,那些想不通的,想不透的都被统统抛掷脑后。 年少的时光,真好啊。 肆意挥洒的汗水,一往无前的勇敢,无所谓失败和挫折。热情如火,生命里也充满了希望和朝气。一切都有重头再来的机会,也都满怀从无到有的勇气。 ☆、哥,哥哥好 阮绵绵回到了家里,餐桌上已经摆上了饭,发丝如银的姥姥手执水壶在阳台侍奉她心爱的君子兰。 64岁的人了,依然身体健朗,脚步如飞。听到门响立刻放下水壶,走到门边仔细观察阮绵绵的神色:“圆圆啊,新班级怎么样啊?老师们和同学们可都熟悉啦?没受欺负吧。” 阮绵绵笑着点点头,放下书包:“哎呀,姥姥,你放心,都挺好的。其实,我不用转也挺好的。” 姥姥看阮绵绵毫无负担,一片轻松的样子,松了一口气:“你啊,就知道报喜不报忧。要不是我眼尖看到你烂了的书包,还不知道有人还敢欺负我的孙女呢。要不是你拦着我,我一定要找你们校长好好理论理论。让那帮混小子尝尝我扎针的厉害!” 阮绵绵无奈的笑说:“行啦,神医姥姥,你扎针最厉害啦。我们不跟一帮不懂事的计较啊。他们也就是吓唬吓唬我,再说,你孙女还要继续念书呢,可不想因为打架出名啊。”然后又摸了摸肚子装可怜道:“神医姥姥,我饿啦。我们吃饭吧。” 姥姥每次被人说“神医”都会有点不好意思。 她捋了捋耳边的发丝:“那我们赶紧洗手吃饭吧。吃完饭,我带你去你们班主任家一趟。这次多亏了人家啊。人家听说我琢磨着给你转学这事,二话没说的办妥了。虽说我救了他媳妇一回儿,但是救人是本分,人家帮你就是情分了。圆圆啊,我们得好好谢谢人家啊。。。。。。” 阮绵绵一边侧头听着,一边摆上了碗筷,盛好了饭才开口道:“姥姥,吃饭啦。” 这才安静了下来。阮家一向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优良传统,一时间只有碗筷和轻声咀嚼的声音。饭后歇了10分钟。祖孙二人也又再次核对了一下礼物。准备妥当的出门。 路上姥姥还不厌其烦的跟软绵绵说:“待会儿,到人家家里,放机灵点儿,嘴甜一点儿,见人就喊啊,别一到外面就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念书都念呆了。” 说完又瞥了瞥阮绵绵的更显得呆了的短发,嘟囔着“小姑凉扎个辫子不挺好的嘛,剪个短发像个男孩子一样,不像话。” 一旁的阮绵绵也终于搭了句:“我剪之前可和您打过招呼了,你答应了的。” 不提还好,一提姥姥就有话说了:“那我那时候哪知道你要剪这么短嘛?”老人家眉头一皱,声音立刻理直气壮起来。 然后阮绵绵就认怂了,她摸了摸头发,弱弱的辩解道:“也没多丑啊,再说我头发长得快。一会儿就长上来了。” 姥姥幽怨的瞪了她一眼,瞪的阮绵绵摸了摸鼻尖,再也不敢狡辩了。又絮絮叨叨说起了今天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 姥姥在病人面前是高冷莫测治病救人的神医,在同事面前是可靠可敬的长者前辈,在外人面前是和蔼可亲的阿婆奶奶,只有在阮绵绵面前是一个需要阮绵绵关心谦让的唠唠叨叨的小老太太。 有时候姥姥还会心血来潮的说一句:“圆圆,要不然,今天你去上班,我去上学吧。”然后不等阮绵绵无奈的要和她苦口婆心的说道理,自己就扒着门框哀嚎:“我不想去上班。”一边小脚还利索套进鞋里。然后门一打开,就立马恢复了正常:“圆圆啊,我去上班啦,你也好好上学去吧。” 次数一 分卷阅读10 多,阮绵绵已经能淡定的坐在餐桌边,面不改色的边喝粥边翻着杂志还边看戏。反正出门时间一到,姥姥就还是那个正常的姥姥了。 而现在,年纪一大,姥姥唠叨的毛病就越来越严重,有时候即使阮绵绵一句话也不搭,姥姥也能讲个一整天不带停的。 阮绵绵早已养成了左耳进右耳出的习惯。不过有时候,态度不诚恳还是会被发现的。 “圆圆啊,刚和你讲的记住了吗?”姥姥把手放在门铃上最后一遍叮嘱道,“待会儿进去一定要喊人啊,你这事儿人家帮了多大的忙啊。” 阮绵绵刚点完头,门就打开了。暖黄的灯光在夜色下从门内铺撒到门外,顿时赶走了一路上的夜露霜寒。 电视里滚动着时政新闻。方形的原木茶几上茶香寥寥,众人围坐在沙发上神色放松的聊天。 开门的是班主任的媳妇,一个印象里很符合阮绵绵印象里母亲形象的女人。可能是刚吃完饭,趁着大老爷们都在聊天,准备出来扔扔垃圾。 正好就碰上了阮绵绵这祖孙二人,眼睛一亮:“老周,你快来,是褚医生来了啊。”听闻此声,屋里的人都立刻放下了茶杯,涌到了了门口。 “褚医生,你怎么来了呀?”周家媳妇把垃圾放在门边立刻就把人迎了进来,“晚上吃了没?我们这刚吃完,要不你等着,我这就重新开火。” 姥姥一把拉住她:“你别忙活了,我们家吃的早,我就是估摸着你们也吃完了才敢来打扰的。” 周家媳妇喜笑颜开:“这有什么好打扰的?我巴不得您能来吃顿饭呢。您可是最难请客的好医生啦。” 这时他们走到了屋中央,班主任也挺着个刚吃的圆溜溜的像迫不及待要临产的大肚子走过来。 姥姥忙把礼物递过去:“谢谢你啊,周老师,我们家孩子这事还得多谢老师你多帮忙啦。可省了我不少心呢。” 周温名哪里肯接,直摆手道:“褚医生,你这可就太客气啦。你救了我爱人一命,又不肯接收我们的感谢。我不过帮了个小忙,你这样我实在是受不起啊。” 最后姥姥没办法:“那就只能替我家孩子说声谢谢啦,”一边又把从刚进门就一直缩在身后的人极力降低存在感的人拖出来“喊人啊,这孩子念书都念傻了。” 避无可避的阮绵绵被拉了出来,硬着头皮开口喊人。 一旁的周家媳妇一看就知道小姑凉害羞怕生,善意解围到:“小姑娘真是文静秀气啊,叫我婶婶吧,家里可没有老师同学,你喊他温叔叔,这是你为源哥哥,这是小毅,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就喊哥哥吧。”一边说,一边指着人。 ☆、月光静悄悄 有人指导,自然就容易开口。阮绵绵一路喊下来:“婶婶温叔好,为源哥哥好,”然后背几不可见的抖了抖,低着头,眼一闭喊道:“哥,哥哥好。” 钟毅怎么也没想到被表哥叫回家吃饭居然还能看见熟人。听到她的一声哥哥还有点难以言喻的感觉。 周温名哈哈一笑,安排人坐下后,又说到:“小毅和绵绵两还是同桌呢。” 褚淑娴一听就乐了,“小毅是吧,我们绵绵就拜托你多照顾啦。这孩子之前在学校被人欺负,回来又不跟我说。我又问不出来什么。以后还请你多照顾照顾我们绵绵啦。” 阮绵绵看姥姥恨不得立马要认个孙子,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心里暗自无语,姥姥,你可瞧好了,这就是你出门前要送上几针的欺负您孙女的小屁孩儿。 钟毅看着眼前殷切的老人家默默鼻尖,不好意思的笑笑。想起来之前的场景,顿时后背有点凉。 阮绵绵大概也想起了那些场景,两人抬头对望一眼,又默默的转开视线。 “哟,怎么都害羞啦?我们大人在还不好意思啊。”周家媳妇钟婉宁笑着打趣三个小家伙儿,眼前这小姑凉看着真可心。 哎,以前就想生个女儿,结果生出来个闷葫芦似的讨债鬼,一点儿都不可爱。怎么她儿子一点都不像他们夫妻。整天就知道学习。也就自家侄子能和他聊两句。年轻人让他们自己琢磨去吧。 “褚大夫,我们去书房喝杯茶。让他们几个小孩自己玩去吧。”钟婉宁把茶点端了过来,顺便也把切好的果盘和零食放到茶几上。 “哎。好啊好啊。正好也做个家庭访视。最近还觉得手脚冰凉,夜里睡不着吗?早上起来头不晕了吧?”一聊开话题,褚淑娴就离不开询问病情,没办法,职业病。总是事无巨细的问清楚,就怕病人不清楚。 绝大多数的医生和勤勤恳恳的传道士一样致力于将有关健康的方法传遍人间。传道士治愈心灵,而医生治愈身体。好的医生不仅靠的是精湛的技术,更是一副悲天悯人的胸怀。满怀赤诚和善良是一个医生最朴素也最崇高的品质。他们是经得起时间的宝石,越久远越珍贵。 “好多了,到现在没犯过病了。褚医生,您可真神了。要不您再给阿宁看看脉。”周温名笑的开心,和妻子一起将褚奶 分卷阅读11 奶请到了书房,一点都看不出来是那个学校里那种脾气暴躁的小老头。不过一扭头,眼神犀利的交代:“你们两个照顾好绵绵啊。”然后语气又平和下来“绵绵你也别害羞,桌子上有水果和糖,有什么想吃的就让这两个臭小子给你拿啊。” 然后他们三个大人有说有笑的走了,留下客厅里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周为源端起家长风范,干咳了一声声音平稳说:“都坐吧。”然后又瞥向自己从开始到现在一言不发的表弟。眼神示意:你来。 估计信号不好,钟毅满怀心思,一点儿都没接收到。 周为源没办法,又皱眉问道:“你要吃什么的话和我啊,”又一把摸到遥控器,看向阮绵绵:“妹妹你有什么爱看的节目吗?” 阮绵绵摇头道谢:“谢谢,不用了”,然后淡定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一个知识类竞赛的节目。三个人坐在三个方向上,眼睛都看着电视里的如火如荼的节目,竟也不觉得尴尬。不得不说这三位都是视尴尬于无物的高手。 等三个大人聊完天出来的时候看见沙发上的三人和谐的看着电视节目一个心算题目,全神贯注,也是稀奇。 周温名难得和颜悦色的夸了句:“你们要是都能像绵绵这么聪明省心,我可就乐死了。” 钟婉宁嗔怨的捶了一下周温名的肩膀,一旁的褚姥姥也笑的开心“时候不早啦。我和绵绵就不打扰了。谢谢我就不多说了,免得你们嫌我啰嗦啊。” 钟婉宁是真的很感谢也很敬佩这个老人,连忙说:“您就别和我客气了。往后都是一家人。我和温明送送你们。” “别别别,就几步路。我们祖孙两散着步就回去了。客气那干啥啊?”褚姥姥摆摆手,招来阮绵绵。 “那我们就不去啦,让两个小孩送送总可以吧。也让他们走一走,别老闷在家里。” 说着便把沙发上两个也提溜过来。 最后,来的时候是两个人,出门的时候是四人行。 路上褚姥姥又开始了老年人查户口似的盘问:“你们多大了啊?学习怎么样啊?我们绵绵年纪小又不爱说话,在学校的时候,两个哥哥多照顾照顾啊。”巴拉巴拉说的阮绵绵已经放弃拯救了。 两个男生很有礼貌的一一回答了问题,又保证不会让人欺负绵绵妹妹。 走到了小区门口,姥姥又招手让他们回去:“好啦,别送啦。你们也回去吧。我们就住对门小区。走几步就到了。回去吧,回去吧。” 等人走了,又故态复萌的开启了碎碎念模式:这两个孩子还是不错的,绵绵你也要学会和人沟通啊。多交点朋友嘛。别一天到晚闷在家里,出去和同学玩玩啊。我看着这两个孩子都还不错的,大的沉稳有主见,小的聪敏有想法。尤其这个叫小毅的虽然话不多,倒是很会照顾人啊,他表哥接不上的话都是他递的话头。很会做人嘛。 如果姥姥知道以后就是这个聪敏有想法的人和那一家有那样的渊源,又对自己的宝贝孙女觊觎已久,大概会非常后悔今天晚上的引狼入室。 但是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呢?我们都是后知后觉的那种人,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和后悔啊。 月光均匀的洒在路上,银辉照耀着归家的祖孙两,姥姥念叨的余音渐渐消失。 月光静悄悄,星星也静悄悄的。安宁的夜里所有的一切都静悄悄的。有些念头也静悄悄的躲在心里。故事静悄悄的开始,从来都没有中止,也没有结束。 ☆、聪明的她呀 作为名校,优越还是很有底气和理由的。晨光乍亮,书声郎朗。那些鲜嫩的清脆的少年音宛如黄鹂声声绕梁。 有的人像个老夫子似的摇头晃脑,抑扬顿挫的大声读书,至于读的啥?记住了没?管它的呢? 倒是旁边的同桌被催眠的惨不忍睹,声音越来越小,头一点点的接近书桌平面,直到手里书一歪,一下子惊醒默默的摸摸嘴角,恩,还好还好,没有流口水。又接着偷会周公去了。 前排的学霸们个个正襟危坐,读的有板有眼,还有精神抖擞的翻看英文原著的,老师走过都是一脸骄傲和欣慰啊,这简直是对学渣的惨无人道的完虐呀。 班主任也是了解同学们的,总是在过个几分钟过来突击踩个点。于是这读书的气势也是时强时弱。读个书也能读出人生百态。 门边的同学一早就发现了,班主任腆着肚子准备悄悄的摸进来。立刻用书挡着嘴巴,压低声音,“班主任来啦!” 于是睡觉的赶紧把书扶起来,瞌睡的赶紧晃晃脑袋,坐的东倒西歪的赶紧昂首挺胸,看闲书的赶紧把书往桌肚里一塞,摸出个英语书,张口就是个“obvious!” 周温名听着听着实在是受不了了,把这位同学请了起来:“我说,你是怎么从一本倒着的化学书看到英语单词的?陈阳同学你给大家分享一下你怎么做到这么优秀的呢?” 周围顿时一片寂静,然后目光集中该同学的手上, 分卷阅读12 尽管是倒着的,封面上斗大的“化学”还是能看的出来,然后,顿时笑声从嘻嘻索索到哄堂大笑。板着黑脸一脸嘲讽的班主任都有点绷不住了。 周温名咳咳了两声,顿时鸦雀无声:“给我拿着真的英语书到后面醒醒神去,再让我抓到。我就让你家长会的时候给大家都变表演一个。” 挠头的陈阳立刻求饶:“别啊,老班,我再也不敢了。”然后看着冷面无情,无动于衷的班主任默默的站到教室后面。 可不敢和班主任怼,班主任脸白心黑,到最后可真能干出来,那他肯定回家跑不了一顿男女混合双打。那滋味,咦,现在想起来还屁股疼,胳膊疼,哪都疼。 一个小插曲过后,教室里此起彼伏的背书声又响了起来。周温名挺着肚子慢慢踱步出去,还没走到11班门口,读书声就渐渐降了好几度,他低头看了看表,早读就要结束了,笑骂出声:“一帮小兔崽子。这是在帮我念书吗?” 下课铃刚刚响起,立马就睡倒了一片,宛如狂风过境,所剩挺立者寥寥无几。一副残败颓靡的模样。所以和阳光一起到达班级门口的钟毅就像是天神降世一样,瞬间带来了一阵清爽的朝气。 被众人目光洗礼的钟毅其实脾气很不好,这要是在自己家或者是平时住校的时候,谁要是敢这么早叫醒自己,一定要让他后悔自己是个人,但是没办法谁让第一节课是周老头的呢? 这两天天天被姑姑叫到家里开小灶,其他的都很好,就是天天活在小老头的视线里真是又幸福又折磨啊。 他拖着灵魂还在飘荡的身体一步一步沉重的挪向自己的座位。但是在其他人的眼里就是一道□□啊。简直能看到那些花痴女眼里都要掉出来的桃心了。 刚奔回座位的陈阳又开始嘚瑟的就跟被花痴的人是自己一样。每日花式怕马屁,“老大,我说你这脸以后不当明星多可惜啊。”又舔着脸的道:“老大,把物理作业借我参考参考呗。下下节课就是物理课了。要是师太发现我没写,会撕了我的。” 钟毅把习题册抽出来往后一扔,又趴在桌上抓紧每一份钟补眠。等上课铃响起,摸出语文书,好不容易把自己和桌面剥离开来。 一手撑着下颌,一手随意的翻开书本,突然后面刚做好伪装的陈阳一阵惊叫,终于把自己弄清醒了。 还没等钟毅发火,陈阳这孙子鬼鬼祟祟的把头探过来,趁着班主任还没来赶紧说道:“哎呀,毅哥,你这物理作业比我的还干净呢,你赶快补吧。听说师太下下节课要自己一个一个查呢。抓到的办公室有请。你自求多福吧。” 又把压在语文书底下的习题册抽出来,递到前桌。钟毅听了后想想物理老师那个磨人劲儿也是一阵牙疼。照陈阳说的就是,那老太太绝对是最擅长把人民内部矛盾升级到国际纠纷的一把好手。 钟毅一把按着这个烫手山芋,发挥自己作为校霸的“恃强凌弱”的本事:“你随便帮我画几笔。”陈阳反抗的声音在看到班主任渐行渐近的身形时立马偃旗息鼓。 一旁的胡东升看着抓耳挠腮的同桌默默的递上自己的作业。陈阳立刻跟看到救星似的恨不得抱着胡东升掉几滴感动的泪水,口语表达一下:“好兄弟!”然后埋头凶残的“参考”去了。 废话!换你,你不急啊。前有黑脸小老头,后有灭绝师太。他毅哥和他本人的物理作业都在等着白手起家。这简直比总统还忙的说。幸好还有老胡同志,仗义相助。 不过,老胡同学的脑袋没有他和他毅哥的灵光,答案还是要改改的。 但是,这答案怎么越看越像那么回事呢?老胡同志不会私藏了一份答案吧 干得漂亮,下课就言行逼供。好东西自然要大家一起分享嘛。 不过,这答案也太清楚了吧。解题步骤这么细致? 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初秋的清晨天气微凉,赶走了夏天的燥热,正好是睡觉的大好时光。连黑脸的班主任都受到感染,等到铃声响起赶紧把书一卷,打着哈欠走出教室。 不过还是有的迫于压力打起精神,四处在对答案抄作业。与此相比,精神高度集中,奋笔疾书一节课陈阳简直精神抖擞的不像话。 他硬是把已经向困意举白旗,沉迷于投入睡神怀抱胡东升摇起来,“嘿,老胡醒醒啊,你的答案从哪来的呀?给兄弟也看看啊。醒醒啊。” ☆、大神在身边 困成眯眯眼的胡东升抬手指了指前桌的阮绵绵,随即又顺应地心引力的作用,趴在桌子上成为一滩烂泥。一大早过来抄作业,他实在是撑不住了。 徒留陈阳一个人,愣愣的想到之前自己说的那些得罪人的话,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这可是一个关于面包和面子的问题是要面包还是面子,这是一个问题。不过和变态的物理作业相比,面子算个屁啊。 大老爷们就应该能屈能伸嘛,韩信还能受□□之辱呢,天将降大任于我这人也啊。 于是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的陈阳一 分卷阅读13 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顶着蘑菇头的假小子似的小同学:“你说啥?这都是你自己写的?”一只手愤慨的指指习题册后面的思考题,我的天,这可是往年物理奥林匹克竞赛题。 这小子是怪物吗?不!这菇凉,是怪物吗?!陈阳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刘海都快遮住半张脸的假小子,有点怀疑人生。可惜旁人不懂他的惆怅。 反应迟钝的胡东升这后知后觉吃惊道:“那你给我抄的全是自己写的吧。我靠,你那本习题册都快写完了啊。” 此言一出,“唰唰唰”三道强烈的目光一起聚集了过来。就像聚光灯“蹭”的聚集到一点突然亮起。 陈阳和胡东升内心顿时啥都没了,恨不得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好好说道说道自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敬佩之情。这就是活生生的大神在民间啊。而一旁边的被一惊一乍的陈阳吵的睡不着的钟毅也是一脸复杂。 不过匆匆赶进来的物理老师并没有给他们发言的机会。这位风风火火的老师其实并没有那么像灭绝师太,只是做法太灭绝了。每天题海战术,讲课,考试,讲试卷。如有不配合,行,办公室有请。授课老师管不住你,班主任总能管到你吧。 虽然很没新意,但是班主任也说了,“呵呵,对付你们,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还能怎么办呢?连校霸不都在小老头手下乖乖认怂吗?哎,胳膊拧不过大腿啊。姜还是老的辣啊。 40多岁的物理老师把书往讲台上一放:“上次我们还留了两道大题,接下来我们趁着上课前这几分钟,把它结束。然后我们就开始讲新的内容了。都不要唉声叹气了,快点抓紧时间。” 几分钟之后,上课铃完美的被正愤慨激昂的物理老师忽略了,但是却让后面的三个人从恍惚中醒过来。刚刚真不是幻觉啊,这书呆子真是个学神啊。 然后就是一个粉笔头“啪叽”扔了过来,已经忍无可忍的物理老师发了彪。 陈阳难得失落沮丧了一会:“怎么又是我啊,我是吃过老师家大米还是小时候砸过老师家玻璃?感觉每个老师都和我过不去,总是针对我。” 如果周温名在这,一定狠狠的嘲讽:“呵呵,就你那要下雨先打闪的蠢蠢欲动的傻样儿,除了瞎子还有谁看不出来?” 但是此时此刻已经是强忍怒气的物理老师,一脸“你要是回答不上来就等死吧!”的坚定神情:“陈阳!上课都多久啦?还在发什么呆?给我站起来回答一下第四题。”然后又立刻补充道:“快点,不会就说不会,别浪费大家时间。你浪费一分钟,就是浪费全班64分钟。” 陈阳一听,暗自冷笑了声,巧了,幸亏老子提前啊抄好了答案,这要是不会,还不让师太逮住机会把他给奚落死?于是他扬眉吐气的说:“选B。” 物理老师刚准备说“不知道答案吧,让杜晓菲同学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听到了正确答案。 一时语塞,抬抬手说:“坐下吧,答案是B,连陈阳都知道答案,还有哪位同学不知道的,下课的时候自己去问。我们接着说下一题。” 经过这件事,饶是一直迟钝如胡东升都有点为好兄弟难过。这事儿也暂时打击了三人的好奇心和热情。不是说推行素质教育吗?就这种素质能教出来什么人才一瞬间,阮绵绵也感到一丝悲哀和愤怒。 于是,一时冲动之下,阮绵绵把自己的物理答案偷偷递给了陈阳。 陈阳顿时瞪大双眼,压低声音指责道:“我靠,你不是说你没有答案吗?”一时都忘了自己还难受着呢。 阮绵绵头一歪,也压低嗓子说:“我没说过,我只是说我自己的作业是自己写的。” “你!你简直是。。。。。。太棒了!”陈阳把答案收好,立刻眉飞色舞,又变成了那个大大咧咧的阳光男孩了。 钟毅感受到身边人靠近时的温度,似是夏日里降暑的一阵清风,周围燥热的温度和略显窒息的环境都清新凉爽了起来。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阮绵绵的神情变化,然而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再一次的觉得这发型真丑,刘海都遮住了半张脸,以至于连个眼神都看不见。 想把她的眼镜取下来,把她的刘海梳上去,总有种莫名其妙的笃定的直觉,那应该会很好看。 阮绵绵大概也没想到一份物理答案竟然收获了两个迷弟。 陈阳和胡东升两个人看阮绵绵把答案送给了他们,感动的眼泪汪汪的,特别像两只被顺毛的二哈。。。。。。 钟毅和阮绵绵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复杂,又看了看后面这两个已经把自己卖了的猪队友。钟毅沧桑的叹了口气,希望有朝一日,你们别想找块豆腐撞死就行。随即想到了那画面又笑的意味深长。 而沉浸在以后物理老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的幸福里的陈阳默默的打了个冷战。 钟毅和阮绵绵都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你提心吊胆的担心一件事的发生,可他阴错阳差就是差 分卷阅读14 点火候,而当你终于宽下心时,想着是时候过去了放下了,又突然以一种始料未及的方式发生。无论悲喜,不计得失。 ☆、呛口小辣椒 自从,有了上次的答案之交,阮绵绵莫名其妙的被接纳了。一直以来对阮绵绵抱有莫名敌意的陈阳之前一直“眼镜妹”,“书呆子”的给人瞎取外号,近来竟隐隐有成为迷弟的趋势。感觉能随时给你来段无脑吹。 这个小小的角落里气氛越来越融洽,隐隐有点要容纳这个插班生的意思了。看的旁人有点疑惑又有点好奇。只是有的人却看红了眼,一天天的气的快要把裙角给揪碎了。 杜晓菲一直在关注这个角落,从这个女孩子来到这个班的时候,她就隐隐有种不安。这个外表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女孩子就像一个从外星球来的不明物种,突如其来又非常令人好奇,总有种凌驾自己之上的优秀。 所以那天她才会主动找她打招呼,没想到,这个叫阮绵绵的绵里藏针这么能装。害她丢了那么大人,还装的一脸无辜,就跟不懂人情世故一样。都多大人了,还装内向。 这天,杜晓菲收着收着作业就收到了钟毅他们这里,偷偷看了看睡得正香的钟毅,默默的在心里描摹了会儿,又看到他朝着阮绵绵的方向睡得丝毫不设防的样子,本来美好的心情陡然间就焦虑了起来。 这个人凭什么能?凭什么能平静无波的坐在钟毅旁边,看她头都不往这里偏,其实心里乐开花了吧。 杜晓菲嫉妒的心里难受,然后她就看到了陈阳,想到那个曾经扬言要给校霸生猴子的嚣张霸道的女孩子,突然有了点想法。 她走到陈阳桌旁,手指轻轻叩了叩桌子:“陈阳,你的作业呢?不会又没写吧?” 陈阳有点为难的挠挠头:“哎呀,班长大人,求放过!” 杜晓菲佯装生气眼里却是戏谑的笑意道:“你自己看看这放过你都多少次啦?” 陈阳立刻打蛇随棍上,给点阳光就灿烂:“就这一次我保证最后一次。” 在另一边帮忙代收作业的正班长荀少仲看着嬉皮笑脸的陈阳皱了皱眉。又淡淡的看着准备心慈手软的杜晓菲说道:“杜晓菲,如果没写的话,就把名字记下来。” 杜晓菲抱着作业回头笑说:“陈阳他不是没写,他只是忘了带,落家里了。是不是陈阳?”说完转头眨了眨眼睛。 陈阳也立刻附和的点头:“是啊是啊。”然后看着荀少仲严肃的皱眉离开翻了个白眼,“最讨厌这些班干了,那么较真干什么呀?” 看到眼前笑意盈盈的女孩子时又连忙摆摆手道:“当然我不是说你,你是个好人。” 杜晓菲毫不在意的笑笑,又体贴的问道:“不是说你还有个妹妹,最近怎么没来找你玩啊?” 学校有点大,初中部又和高中部对立分布。所以他妹的那事还没传的这么快。想到这几天烦闷的连学都不想上的妹妹心情也有点不知所措。只是随口答道:“她最近心情不好。” 杜晓菲揶揄的笑道:“哦?小妹妹有心事啦?”随后体贴的提出建议:“小女孩嘛,买买喜欢的东西,看看喜欢的人,心情自然就好啦。”又补充道“如果自己喜欢的哥哥也能安慰安慰她,那她一定会很开心了。” 陈阳不以为意,那是你不了解我妹,她可是全家人的宝贝儿,一家人都围着她呢。就连她说不想上学立马就可以待在家里休病假,其实也就躺在家里吃吃喝喝。 反观自己,要是他敢提一个字,他爸不抽死他。就跟每天打卡上班一样,反正就是要把牢底坐穿。其实自己也算是个富二代,就算胸无大志,庸庸碌碌,只要他不犯浑,这辈子也能过得舒舒服服。他妹也是一样,要什么没有啊。 喜欢什么买不到啊?喜欢的人?哎?喜欢的人不就是他毅哥吗?让他毅哥安慰安慰这小丫头啊。毅哥出马,一个顶俩。 杜晓菲看着眼睛越来越亮的陈阳知道自己的目标达到了,放心的走了。虽然,那个天真无脑的小女孩也很讨厌,但总算能分散点注意力。 总比这个来历特殊,油盐不进的插班生好,总感觉钟毅和她之间有种特殊的磁场。别人都进不去。真是,莫名的碍眼。 撇开这个不提,又睡了一天的钟毅醒过来就看见陈阳两眼放光的盯着自己,就跟饿狗盯着骨头一样。就差没摇尾巴了。 不过,立马陈阳就双手合十朝钟毅拜拜跟摇尾巴也没差了,嘴里还念念有词:“骨头骨头。”呸!是“老大老大。”钟毅眼角一跳,这是什么鬼?按了按额头:“说!” 陈阳立刻谄媚的先夸一波:“老大,您老睡的胳膊酸吗?要不要小的给您捏捏?”终于在校霸又要倾城一笑时,赶紧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废话!宁愿阎王脸,不愿倾城笑。听说过没有? 什么?!宁愿受冷脸,不愿倾城笑。 那是你没跟上时代潮流,我们毅哥虽不常在江湖漂,但是江湖处处有哥的传说啊。 我们 分卷阅读15 毅哥一笑,那就是对不起,你完了。完全没耐心陪你玩了,趁早领盒饭去吧,还能有个完整的结局。 “是这样的,毅哥。妍妍那丫头你也知道,被那个丑女人摆了一道。现在还在家里闷闷不乐呢。您看,你老有没有空。兄弟攒个局,您老屈尊来一趟。”又很为钟毅着想的说“就当出来吃个饭,把其他人叫上,趁此机会大家聚聚。在在这呆下去,我都要成傻子了。” 一旁的早就串好词并且也想出去玩的胡东升也伸着脖子过来:“是啊是啊,我都快发霉了。天天装好学生,我都要呼吸不过来了。” 钟毅在听到丑女人的时候,立刻扭头看向正在整理笔记的人。阮绵绵显然也听到了。 在听到“丑女人”的时候,记着笔记的手忽然停了一下,然后又有条不紊的继续。 陈阳也看到了在认真学习的阮绵绵,犹豫着要不要打扰别人学习后,还是递出了自己橄榄枝:“阮绵绵,你要不要也来玩一下,天天学习也要偶尔放松一下嘛。” 阮绵绵头也未回,只应声答道:“不用。” ☆、我本来就没有啊 生硬的语气,完全的冷漠疏离,钟毅屈指摸了摸鼻子眼神看向窗外,胡东升抬头看了看天,恩,头顶的电风扇真好看。 陈阳尴尬的抽抽嘴角:“那下次吧,下次有空再去。” 本以为会有个台阶下的陈阳嘴角尴尬的笑意随着阮绵绵的沉默渐渐消失。 阮绵绵低头默然无语了好一会儿,就在陈阳以为她会继续沉默的时候,突然阮绵绵转头看向他,一字一句认真的说:“不,我不会去的。”然后又补充道:“今天不会,明天不会,以后更不会。” 难得的认真语气却让陈阳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阮绵绵却没有答话的打算,她转过头继续记笔记。 就在陈阳要发疯的时候,胡东升凭一己之力把他从教室里拉了出来:“哎,你冷静点。人家还在师太那救过你一命呢。” 陈阳抓抓头发,一脸郁闷蹲在台阶上:“东子,你说,我哪得罪她了,她那么傲干什么?” 胡东升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模棱两可的劝慰道:“她大概就是这个脾气吧。你一个大男人别跟她计较了。” 陈阳也是冷静了会儿,终究还是没放在心上,故作凶狠道:“那除非她跟我道歉,不然我可不会原谅她的。” “也许她只是一时心情不好,女孩子嘛,情绪总是莫名其妙的。” 教室外面站着陈阳和胡东升,而还留在教室里的钟毅也是一脸复杂。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出了口:“你打算怎么办?” 阮绵绵语气嘲讽:“又不是我的错,要我怎么办?还是说,你们想我怎么办?” 钟毅顿时感觉被噎了一下,难得词穷,又像是不小心摸到了仙人掌的刺,不疼却有点微微喇手。 不过,他眼前的阮绵绵果然露出了真实性格,那天初次见面时的眼神不是错觉。她是真的心里无所畏惧并且是漠视他人的。 钟毅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心里兴奋大于好奇。眼前这人真是太有意思了。他靠坐在后桌上,看着这个即使发生了出乎意料情况也没有停笔的女孩子,掌心下唇角微微勾起,笑的肆意邪魅。 他想,你终于还是摘下了假面,小绵羊! 在外面等的不耐烦的陈阳一进门就看到阮绵绵不动如山的坐姿,不由得心里懊恼又火起,再看到一旁的校霸笑的跟看到好东西似的舒心更觉得自己冲动的有点无理取闹。 但是少年人的难以折腰的自尊心又让他拉不下面子和解。只祈求,阮绵绵能善解人意,主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不过,显然,他注定只能一个人生着闷气,自己憋屈到死也说不出一句缓和的话来。可是谁还不是一个有个性的人了? 于是他只能转移炮火,“毅哥走吧,不用白费心思了,某些人我们可请不起。”看到钟毅似笑非笑的眼神,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点酸,只好硬着头皮说:“快走吧,老胡已经叫人去了。” 钟毅这才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走了出去。 等四周安静下来,阮绵绵终于停下了笔,她端详着眼前详细的物理笔记出了一会儿神,突然就想起一件往事。 小时候隔壁邻居家有个在外地的小妹妹,每到逢年过节就会回到这边来。那时候,阮绵绵也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总是有很多共同语言。 于是,她总是带着这个小妹妹到处去玩,四处冒险。小妹妹每次回去都哭得稀里哗啦:“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和绵绵一直在一起玩。” 阮绵绵心里很受触动,也有点想哭。可是从小发誓不再流泪,不再让姥姥担心的她,还是坚强的走过去安慰哭成小花猫的好朋友:“没事的,等你下次回来,我们再一起玩。” 于是,阮绵绵开始期盼每个节假日和寒暑假,那样她最好的朋友就会回 分卷阅读16 来了。姥姥看到了也很欣慰:“我们圆圆有好朋友啦,姥姥真高兴啊。” “是啊,是啊。她说圆圆是她最好的朋友呢。”小小的阮绵绵还举着小肉拳,掰着小胖手一脸兴奋的数着离暑假还有多久。 好不容易小伙伴聚到了一起,又疯玩了几天。有天阮绵绵很抱歉的和好朋友说:“对不起,我这几天要去上辅导班。不能陪你玩了。你等我放学好吗?” 小伙伴愉快的答应了:“好呀,好呀。我等你放学了在一起玩。” 可是等阮绵绵好不容易按耐住迫不及待赶回来的心情,捧着一个小蛋糕准备给好朋友一个惊喜时,却在转弯处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可没等她开心的迈出脚时却被那道甜美可爱的声音定在了拐角“谁和那个小胖猪是好朋友啦?是她要死要活的非要和我玩。我只是看她一个人好可怜。”声音是那么熟悉,语气却是陌生的嫌弃和鄙夷。 周围稚嫩的声音响起,是经常嘲笑她没爸爸,没妈妈的另一个小男孩:“那你发誓,你以后再也不跟那个胖子玩,我们才带你一起玩。” 然后她的阮绵绵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好啊,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和她玩了。” 男孩接着又说:“那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猪。” 。。。。。。 阮绵绵紧紧攥着书包带子,控制着自己的双腿离开了那里。 有些东西明摆着不属于自己,强求也没多大意义。 姥姥看到拎着小蛋糕回来的阮绵绵,放下手里的医书,“怎么啦?没找到隔壁小朋友吗?” 阮绵绵的脚步顿了顿,语气轻松的说:“是啊,她不在家。姥姥我去写作业啦,今天作业有点多。” 姥姥闻言又重新带上眼镜,捧起书嘀咕道:“你这孩子,也要多出去玩玩,别老闷在家里。不要每次都等人家主动来找你玩啊。” 进到房间的阮绵绵答了句:“知道啦。”然后“咔哒”关上了门。 小蛋糕放在了桌子上,鲜艳的草莓,甜美的奶油一点也勾不起阮绵绵的食欲。 她想,我其实一点也不难过,就当我从没有得到过,那就从没有失去过。 ☆、露出小尾巴 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 只不过,姥姥总是有点难过。她一直自责于独自霸占了阮绵绵,没让她享受更好的生活,得到更多的爱。那时候,姥姥还没有走出来,小小的阮绵绵一要妈妈,姥姥就抱着她哭。 后来她就再也没问过:为什么别人有爸爸妈妈,我没有呢。那样稚嫩的话会让姥姥哭出鱼眼睛。 再后来别的小朋友在嘲笑,她没有爸爸妈妈是个野孩子的时候,她就当没听见。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有的小男孩儿仗着个头欺负人,把小小的阮绵绵推来推去,还嘲笑她像个皮球。阮绵绵上去就是一口,咬的人小孩嗷嗷叫,吓得不轻。 后来就再也没人来打扰阮绵绵了。阮绵绵每天背着小书包上学、放学,一直以来,一个人也并没有觉得很孤独。 可是看着眼前的还没整理完的物理笔记,阮绵绵有点不理解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一直以来都挺好的嘛。 她放下笔,靠在后桌上,脑子里空空如也,清空了所有事,然后又重新收好了东西,离开了教室。 落日昏黄的余晖照进来,笔记本的阴影投在光洁的桌面上。教室里所有的光和影都安静下来。 有些话真的是经过无数次的验证最后会成为真理,就比如祸不单行。 一直窝在家里无所事事的陈妍实在是憋不住了,可是又不想到学校来听到那些闲言碎语。所以接到他哥的消息便赶紧从学校的高中部的北门偷溜进来了。 刚到门口给她哥发完消息,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她拿着手机回头观察,一个大胆的想法突如其来,以至于她失口喊住那人,等那人转过身来,陈妍觉得怒从心起。 她快步走过去了,拉下来阮绵绵厚重的眼镜“是你!你还在这里?”连日来的担忧和后怕突然有种被耍弄被欺骗的感觉。 因为这个人,她被从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的爸爸教训,被学校里的人孤立排斥,自己也因为担心睡都睡不好,结果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抑郁自杀,依然好好的站在这里。她凭什么啊? 不就是说了她家里教养不好,自己软弱孤僻还不让人说了?不就是让她哥小小的教训了她一下,就玻璃心的闹自闭还转学,她以为自己是谁啊? 现在换了副更丑更胆小的样子是要装柔弱给谁看? 陈妍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被欺骗了,包括那些背后指责她的人都让阮绵绵给欺骗了。自己这么久以来背着一口冤锅真是委屈死了。自己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那些生气的话不用经过大脑就倾泻而出,越说越生气,她简直想撕开阮绵绵平静的面具,让周围的人都来看看她丑陋不堪的嘴脸。 分卷阅读17 门口的热闹很快吸引来一批围观者。好奇和八卦是天性,围观各种撕架丑闻更是人性去之不掉的劣根性。 有人认出了陈妍,又看到了陈阳,便直接就喊出来:“喂,陈阳,你妹。” 还在郁闷的陈阳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我靠,你找打啊。” 那人又焦急的比划着指向人群中心“你妹,好像在和别人吵架啊。” 陈阳顿时撸起校服袖子,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冲了过来:“在我的地盘上,居然还有人欺负我妹。” 等他冲进来一看,有点傻眼,书呆子怎么和他妹凑到一起去了。 他也知道他妹冲动霸道的性子,只好把他妹先拉到身边,缓了口气:“你在这闹什么?还嫌自己不够出名?” 陈妍一看她哥竟然不帮着自己,帮着那个虚伪作假的小人急的直嚷嚷:“哥,你知道她是谁吗?” 陈阳不以为意道:“还能是谁?不就是我们班刚转进来的插班生,你毅哥的新同桌。” 陈妍一听:“什么?!”更气的想挠死阮绵绵了,隔着陈阳还在阻挡的手,她抬头看向陈阳快速的说:“她就是我那个室友,还抑郁自杀的那个。”然后又转头恨恨的看着阮绵绵。 陈阳一时竟忘了放开他妹,闻言只是立刻转眼看向阮绵绵,脑海里却突然想起阮绵绵这个名字似曾相识。而脑海里那天那个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身影渐渐和眼前这个人重叠。 而想起阮绵绵把物理作业借他抄的仗义之举后也打算来劝架的胡东升显然也想起了为什么这个人看起来这么眼熟。是她。 不怪他们这么久竟没发现,那个时候阮绵绵还是梳着两个长辫子的乖乖女,和现在眼前这副呆板的书呆子的形象委实差别太大。 而且那个乖乖女看着就胆小内向,而眼前这人虽然沉默寡言,却是独有自己的气场。一个人怎么能有这样差别巨大的变化,除非她一直在伪装。这人简直可怕。 周围突然静了下来,除了还在叫嚣的陈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阮绵绵身上。阮绵绵整理了下刚被陈妍扯得有点凌乱了校服,把沾上手指印的眼镜取了下来,擦了擦又重新戴上。 行云流水般的做完了这一切,阮绵绵终于施舍般的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她冷静的声音竟是气场十足:“说完了吗?说完,我就走了。没说完,你们继续,我就不奉陪了。” 然后,她利落的转身在一片惊呆了的围观群众中走了出去,所到之处竟让出了一条路。 除了钟毅大概所有人都被眼前人给惊到了。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阮绵绵吗? “哥,放开我。”陈妍从陈阳的禁锢中挣脱出来,看着走远的人抱怨道:“哥,你刚刚拦着我干什么?你也看到了那个贱人就是装的,她就是想害我。她转到你们班很可能就是冲你们来的,就是为了报复你们。” 然后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她就是贼心不死,我们都被她骗了。”陈阳却只是眼神复杂的沉默着。陈妍找不到附和的人,只好诚恳的看向一直关注着阮绵绵的钟毅:“毅哥,你可千万不能被她骗了。” ☆、天使不说话 钟毅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嘴角挂着微笑却渗出一丝寒意。陈妍突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下头的时候还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她虽然很喜欢钟毅,可是有的时候又莫名很怕钟毅的眼神,那双眼有时透亮的能看见人的心底。但是当钟毅微勾唇角眼神散漫的时候,那种痞坏痞坏的魅力又勾的她心驰神往、欲罢不能,像是飞蛾扑火一样一次次飞向他不顾那火焰可能会灼伤自己。 生命里有些人不能遇见,一见误终身,得不到,忘不掉,放不下。 总是会满心幻想,如果某一天那双天生深情的桃花眼里若是装满了你,只是想想那样的情景,几乎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 阮绵绵和平常一样回到了家里,姥姥竟不知从哪弄来一个蝴蝶夹子,非要给阮绵绵夹上。还说她们科室的小护士都这么戴着呢。人家小姑凉都能戴,你怎么就不能戴了? 阮绵绵简直哭笑不得,好吧好吧,只要不让她戴出去怎么都行。 抗议了半天终于如愿以偿的姥姥欣慰的摸摸阮绵绵的头发,然后又一脸毫不掩饰的嫌弃,“你这头发怎么还不长上来,现在这样哪像个小姑凉啊,也太丑了吧。” 阮绵绵一脸无奈的把姥姥的手拉了下来,叹了口气,心里默默吐槽:我说,你当面说我丑就算了,能不能不要扯我的头发,当这是橡皮筋呢?这叫揠苗助长懂不懂? 不过,忽略这个恶俗的不知道是什么审美眼光的造型,有个夹子还是不错的。起码眼前亮了好几度。这东西带着带着也就习惯了。 阮绵绵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书包的时候,想起了那本物理笔记,又想到那个物理答案。得找个机会把物理答案要回来。 本来是打算让他们结合笔记和习题册打个基本功,不过现在看来,没必要了。如果把答案继续放在他们那 分卷阅读18 ,反是祸害。人家不一定会领你这个情,明白你的苦心。 有些东西,多说多错,有些事,多做无益。 阮绵绵想,其实没什么的,一点儿也没影响到我,那些不重要的,没必要理会。 等阮绵绵像往常一样回顾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后准备入睡时,突然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阮绵绵拿起来准备直接挂断。 这时,姥姥正好在门口说了声:“圆圆,姥姥睡了啊,你也早点睡啊。明天周末你自己出去吃啊,我要去外省主持参加个研讨会,这一届的新人还要我多带带。” 隔着门,阮绵绵也能想到姥姥打着哈欠的样子,于是她随手按了挂断键,开门提声回道:“恩,知道了。姥姥晚安。我这就要睡了。” 姥姥正好扶着门,闻声只回了句:“那你快睡吧,圆圆晚安。”便转身关上了房门。 “恩,晚安,姥姥。”阮绵绵关上房门,正准备把手机放回去的时候,发现自己竟误按了接听键。她看了看号码是个本地号码,恩,不认识,然后就准备挂断。 这时,沉默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语气夹着好奇和慵懒:“圆圆?原来你的小名叫这个?” 突如其来的一阵窘迫,阮绵绵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也听出了他话语里的调侃。然后她冷静的挂掉了电话,这人是不是有病! 就在手机要重归黑暗的抽屉的时候,电话铃声又响起,在安静的夜里很是响亮。 响了,挂断。响了,挂断。关静音。又响,又挂。又响,又挂。 就在阮绵绵要关机的时候,一条短信在屏幕上亮了起来,阮绵绵第一次觉得过目不忘,真是非常不好。 电话铃倒是不响了,就是短信一条条的跳到屏幕上。 “你来,来接我!” “你要不来,我就带一帮人去你们小区把你喊出来。” “187xxxxxxxx,这是你姥姥的电话号码吧。要不要跟姥姥说说你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一开始看到阮绵绵只是觉得这人有病,而现在她发现这人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加变态。 她忍无可忍的拨通了电话,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人也算是长了见识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却是轻笑了一声,清冷散漫却是让人莫名地耳朵一烫。语调微扬,甚至能想象到电话那头那人愉悦的上扬的嘴角:“来接我!到西街路口来接我。” 阮绵绵觉得自己的智商应该和神经病不在一条线上,但是又觉得神经病真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又想想他既然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那他肯定看了自己登记的个人信息,也一定知道了自己家的住址,关键是还知道姥姥是她唯一的软肋。 只能是认命了。所幸,西街离这儿并不远。不然这大晚上的,就算是捅破天了,她也不会留姥姥一个人在家的。于是,她穿好衣服带着手机出门了。出门前,特地放慢了脚步。 虽然姥姥睡觉前会吃安眠药,但是阮绵绵竟难得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关门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动静太大。 很快阮绵绵就找到了那个变态,不,那个人。即使在夜色里,那人的容颜依然如珠如玑,长身玉立。路灯下,暖黄的灯光温柔的在发顶打了个旋,睫毛耷下的阴影遮住会说情话的眼睛,精致的脸庞掩去了锋芒只剩下白皙俊朗。 孤单的流落人间的天使憩息在人间某一处,不由的吸引来众多信徒。 所以当阮绵绵赶到时,钟毅的身边已经围绕着很多人。大多只是默默欣赏,有的已经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搭个讪什么的。碍于还没欣赏完眼前美景,都只是驻足观望着。 阮绵绵是真觉得头有点疼,算了,还是打个电话报个警吧,把这人,不,这变态带去人民公仆那接受接受思想教育,免得恃美行凶,恃神经病恐吓她。 就在阮绵绵低头解锁屏幕的时候,某人似有所感。 ☆、生活千奇百怪 然后围观群众就看见这精致的少年微微一笑,笑的人心脏乱跳。注视着某个方向,抬步走去。 而这个方向上的女生们都纷纷惊讶地捂住嘴巴,眼里“bulingbuling”地闪着星星。心脏跳动的节奏乱的不像话。“天哪,他是在看我吗?”、“天哪,他向我走来了。”、“哦买噶,我等会儿要怎么说?说什么?我是不是要先打个招呼,要含蓄点儿的微笑。” 然后,钟毅从容的路过一只只默默举起的小手,径直走向了低头拨号的某人。 围观群众听到正如想象中的清冷的声音,恩,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男神音了吧。语气温柔又宠溺,骨节分明的玉手盖在手机上:“别打了,我等了这么久,你怎么才来?”然后亲密又熟稔的捏了捏女生为了夹头发扎的小揪揪。 刹那间,听到无数“噼里啪啦”像是什么碎掉的声音,恩?有见多识广路人听出了大概像是无数心碎掉 分卷阅读19 的声音吧。 哎,好看的男孩子怎么都是别人家的。哎,走吧,走吧。有主的白菜只能欣赏欣赏啦。哎,年轻,真好啊。 想当年。。。。。。算了,路人低头微微一笑还是不想了,回家给家里那只猪做饭去吧。 阮绵绵正欲伸手打掉这只讨厌的手,就听他说:“哦,也不知道我们姥姥睡了没有,我要不要说声晚安啊。”只能默默的把手放下,握紧,好想咬死他啊。 钟毅看着眼前这人,土气的蝴蝶夹子,夹住了碍眼的刘海,露出了光洁白皙的额头,微软细凉的小揪揪,乌黑的碎发越发衬得这张小脸真是漂亮又可爱。 尤其是这双乌黑的会发亮的黑葡萄似的眼睛,真是美丽。怎么会是个“丑女人”呢? 余光瞥到指缝间漏出的“110”的号码,钟毅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一时间竟不知该有什么表情。 不过,校霸的反应能力不是盖的。钟毅笑着抽出阮绵绵的手机把号码删除后,非常自然的装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阮绵绵冷眼看着眼前这人一点都不心虚手软的把自己的手机理所当然的私吞了,简直要被气笑了。然后,她就真的笑着问道:“如果我没记错,那是我的手机。” “嗯?”钟毅似是明白过来,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看,就在阮绵绵要伸手接过的时候,又立刻揣了回去,然后又是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一字一句道:“哦,现,在,它,是,我,的”,说到“我”的时候还看了看阮绵绵。 阮绵绵顿时有种后悔的今晚出门的感觉,是不是今天早上出门撞上啥东西了,今天还不能善了了咋地? 钟毅满意的看着眼前人垂死挣扎然后认命的样子,伸手勾住小绵羊细白的脖颈,“走吧,陪哥去吃大餐。” 阮绵绵被扯得站不住,等站好了之后,立马抬头怒视,两只手扒拉着钟毅跟铁箍似的手臂,凶残的要拼命。 钟毅看着阮绵绵毫无意义的挣扎,就像在逗一个奶凶奶凶的小奶猫,笑骂道:“怎么?之前还喊我哥哥呢?现在翻脸不认人啦?” 扒拉了半天,人家除了手红了点,压根没反应,自己还扯得手疼。索性不再白费力气,就当是围着一条围脖了。而阮绵绵也终于耗光耐心,没好气的说:“你到底想干嘛?” 钟毅这才从圈改成了搭,鼓励似的摸摸小奶猫的头,果然看到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狠狠的瞪过来。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今天是我生日。” 然后,就看到阮绵绵满脸问号和看神经病的眼神,钟毅咬咬牙,这小东西,真没良心。亏他还想请她吃蛋糕呢。这可是校霸第一次请人吃蛋糕呢。 钟毅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周围那么多人,那么多真心的祝福。人影斑驳,碰杯声交错时,他却突然想起了她。 那天无意间在小老头办公室看到的信息突然就出现在脑海里,也许那个时候就已经记住了。 人的意识可以改变,可以控制。可是潜意识确是反映了最真实的思想和欲望。它比意识更强大。暗地里支配着大脑,下意识去表达自己最真实的反应和诉求。 大概从第一面开始,这个人就已经在脑海深处扎了根。所以才会允许她在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根发芽。所以才会默默允许她的靠近,所以才会越来越想看到真实的她,不自觉的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这种变化,钟毅从未感觉过。也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状况。他也是个非常能接收新东西,愿意接受新挑战的人,在威胁尚未形成时,先了解再击退。 可是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钟毅却乐观其变。 他用全神贯注的注意力浇灌了它,如今已经发芽。他没有去想这样做的后果,因为难得荒芜的世界里出现了一抹生机。光是播种,等待发芽就已经令他满心欢喜了。 推杯换盏间,他突然很想见她。周围人都知道他不喜欢过生日,所以也没有怎么讲究场面和仪式,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家聚聚吃吃,就结束了。然后陈阳和胡东升陪他打牌或者回小老头家里。 今晚,他趁众人酒酣意尽的时候就提前发个消息给陈阳说自己先走了。不然,陈阳他们肯定要闹整晚,反正明天星期六。 本来只是想等阮绵绵来,至于为什么非要等她来,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今天不想要一个人待着。想要听到她的声音,甚至想听她说一句:“生日快乐”。 他觉得自己像是迷路的小孩,固执的非要有个人来领他回家。 然后他等啊,等啊,等来了一个小姑凉。 再然后他就像是一个不规则体找到了一个非常契合自己的碎片。完美无缺,天生绝对。 年轻的他大概还没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幸运。 人生千姿百态,生活千奇百怪。 遇上对的人是前世多少次的真心祈祷啊。而他如此幸运,在他还没明白时,就找到了自己的肋骨。也许正因这份提前预支的幸运,所以才会在懂得的时候恰好失去。 ☆、人间烟火味 分卷阅读20 而现在,看着眼前的人,钟毅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隐秘又迫不及待宣告的喜悦感从心里渐渐腾升而起。 阮绵绵看着眼前人越来越专注的眼神,竟也觉得微微有种燥热和心律不齐。她想,一定是这个神经病太重了,压的。 最后,阮绵绵还是被拐带着坐在江边公园,吹着冷风,给钟毅点蜡烛。在阮绵绵的认知里生日是件大事,感恩母亲的不易,庆祝个人的诞生。 姥姥经常说:“圆圆,要笑一笑啊。寿星公今天最大,可不能得罪啊。” 不过,每年的生日对阮绵绵最开心的就是能许个愿望,不管会不会实现,今年这一年都会因为这个愿望安心而充满期待。 所以每一年阮绵绵虽然不喜欢吃甜腻腻的蛋糕,却还是很喜欢和姥姥一起围坐在一桌,许个愿望,吹个蜡烛。这个生日,没有节假日俗套的礼节和故事,是这个家每年独特而温馨的节日。 因为姥姥过了40岁后就不过生日了,她觉得每过一次生日,她就又老了一岁。她要永远活在女人最美的年龄。知世故而不世故,美丽而优雅。所以每年生日祖孙两都当是为对方祝福,都很开心。 “希望和姥姥长命百岁,一家人一直永远在一起”这样的愿望一许完,睁眼就能看到姥姥端着长寿面,一边还不忘嘱咐道:“第一口面不要咬断啊。我们圆圆要长长久久的。”这样的场景让阮绵绵一直以来都觉得生日是一个意义重大的日子。所以。。。。。。 钟毅看着眼前认真点着蜡烛的人,没有吱声,把原本想说的:“不用麻烦了,我不信这个。你陪我吃个蛋糕就行了。”也咽了回去。 江边的晚风有点大,吹得蜡烛的火焰摇摇晃晃。光芒在阮绵绵的眼底明明灭灭,衬得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像是倒印着万盏孔明灯的桥下荷塘,波光粼粼,摇曳着温暖的光。是钟毅平生见过最美的风景。 阮绵绵一手撩了下被风吹乱的碎发,一手挡着蜡烛。微侧着小小的身体挡着风,抬头看向一直默然的钟毅说:“你许愿啊。还要吃蛋糕呢。” 钟毅觉得眼底有些湿润,心里也有点湿乎乎的。他走上前来,在阮绵绵的注视下,轻轻闭上眼,第一次期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会存在:“如果神明有灵,就让我能永远在她身边。” 阮绵绵的小手一时没捂住,一根蜡烛的火焰挣扎了好久,最后还是精疲力尽的灭了。阮绵绵悄悄把旁边的蜡烛推了过来,幸好袅袅的余烟一点就着。 阮绵绵偷偷看了眼还闭着眼的钟毅,不禁悄悄松了口气,又有点小小的幸灾乐祸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果然姥姥说的对,人啊,还是要善良一点的。你看,坏人连愿望都是一波三折的。” 吃完蛋糕,钟毅真的信守承诺放阮绵绵回家,不过前提是他要送她回家。晚上九十点,路上几乎人烟稀少。 南城人作息都很规律,大街上鲜少有那些无家可回的人。不过晚上三五成群的有家不回的人倒是还有不少,这些流落人间的不甘寂寞的人另有归处。 西街的各个摊位上也刚过了高峰期,油渍斑斑的桌面上到处是残骸,啤酒瓶东倒西歪,小龙虾的虾皮从桌上霸占到地上。清理桌面的老板娘扯过能拧出油的抹布随手一抹,清理出桌面,高声招呼新招来的服务员小哥:“来,这边还有一桌,先收拾一下。等会儿还有一批人要来捏。” 整条街的霓虹灯红红绿绿,折射到那些不回家的人的脸上,照出他们一样面无表情的沧桑和紧锁的眉头。 白天的时间属于工作,属于别人。 只有在这种人声鼎沸的场合能放松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然后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心在轻松歌唱的声音。 也只有在这样的夜里,他们属于自己。 能在心里安放一朵花,静悄悄的开放。 阮绵绵从来没在这么晚的时候出过门,也没看过这么晚的却又不失热闹的南城。 从热闹的西街出来,马路上安静的只剩下落叶声,偶尔有几声呼啸而过的口哨声。敞篷车上载着服装奇特,浓妆艳抹的人,他们即将奔赴他们的狂欢。肆意的向世界发出邀请,不过只要不理他们,基本上是不会故意来找茬的。 耳边的轰鸣声一带而过,西街繁华热闹的声音也被抛在身后,江水拍打岸边的声音更是几不可闻。一时间竟让人有些留恋。 阮绵绵想幸亏我早早就睡了。若是我也是个夜猫子的话,可能会爱上这深夜。它是如此令人着迷又沉醉。 熬夜的人,熬着熬着,会上瘾。 一时无话,之前喝了酒,现在又吃了那么多蛋糕。钟毅像是被投喂的贪嘴吃撑了的猫,安分守己的,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轻轻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阮绵绵小手拉着披在自己肩上的钟毅的黑色外套,防止这件对她来说过大的衣服时不时的滑落。越发显得鲜嫩白皙一个软面团,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宝气孩子。有宝贝又淘气,傻傻的看着你,会把人心看化。 钟毅眯着眼睛偷 分卷阅读21 笑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是个宝贝。真让人想要藏起来,据为己有。 阮绵绵已经过了最困的那个点,但是这样安宁祥和的又让人也有点昏昏欲睡。一边跟个小仓鼠似的点着头,一边又努力撑着。脚步一深一浅的往前走,钟毅在一旁看的出神。 于是谁也没注意楼道处有只猫突然冲了过来。钟毅眼疾手快的把阮绵绵拉了过来,自己却被猫挠了下手背。阮绵绵清醒了过来,立刻从怀里挣出来,焦急地问道:“你有没有事啊?” 钟毅把受伤的手搭在阮绵绵的肩膀,另一只手捂着心口微弯下腰来,低低地□□了声“唉~”,阮绵绵吃力的扶起他,也不顾一边的外套滑落下来。抬头看他。 ☆、黑历史二三事 然后就看见某人低头眸底生光的看着她,瞬间明白过来,这人是在骗她。 阮绵绵气的牙直痒痒的。正好不远处就是自己家的小区。 她把人一把推开,把外套也脱下来甩给他,转头就走。 钟毅站在路灯下,看着那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嘴角的微笑却一直高居不下。等那个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钟毅随手擦了擦手背上渗出的血珠。 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上还带着阮绵绵余温的外套,又想要笑。这丫头,按照剧情发展,不应该把自己的外套带回去洗洗吗?这样一来二去,才有借有还,未完待续啊。现在这样用完就扔,真是没良心! 虽是嫌弃,却是很珍惜的把外套搭在了手上。 阮绵绵轻手轻脚的打开门,集中所有注意力,一直竖着耳朵听着所有动静。直到她安然无恙的回到自己房里,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一切都和走的时候一样,什么也没惊动。 刚松一口气,手摸到衣服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还没拿回来,顿时有种想敲破自己脑袋的冲动。怎么这么笨?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回头想想今天还就跟鬼迷心窍似的,莫名其妙冲人发火,莫名其妙被人揭发,莫名其妙的大半夜跑出去,莫名其妙的陪人过生日。现在好了,还得再去找那个神经病,把手机拿回来。 真是很麻烦啊。 各自烦恼的两人也没想到见面的机会会这么快。 有时候缘分真的是。。。。。。一言难尽。 当钟毅独自躺在病房里,还很庆幸自己这么丢脸的事无人知晓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小脑袋从门口探了进来。 顿时刚刚的庆幸如鲠在喉,真的,钟毅觉得这辈子长这么大都没这么丢脸过。啥也不说了,来道雷劈死他吧! 堂堂一个校霸,因为急性胃肠炎被120半夜送进医院已经很丢脸了,又因为没及时打狂犬病针被护士逮到一通臭骂也忍了。现在居然还叫这个小丫头统统知道了,校霸不要面子的啊。 钟毅是真想假装不认识,这死丫头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啊? 阮绵绵接到姥姥的电话只觉得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电话那头的姥姥在上飞机前,着急忙慌的把所有的事都再三交代了遍:“圆圆对不起啊,姥姥这回临时就接到通知不是去个两三天。带队的王医生,就你老王叔他孙子最近这两天发高烧,孩子爸妈都去上班了,你老王叔走不开。院方临时安排我去了。这回姥姥要去一个星期,你一个人在家把门窗关好。我和对门的李姐姐打过招呼了。你一个人在家害怕,就叫李奶奶过来陪你睡啊。这几天吃的你自己看着办吧。一日三餐一定要按时吃啊。” 最后嘱咐完自家孩子还不忘关心一下别家孩子,“圆圆啊,我今天走的时候听说昨晚急诊送来个很好看的小男孩,好像是你那个小同学啊。你抽个空去看看,毕竟人姑父帮了咱家大忙,我们上次去,还没感谢人家倒是被人家感谢了。这次你去看看。反正,医院你也熟,有啥能帮的咱搭把手啊。” 于是等阮绵绵到医院后,不用多打听,就有很多热心的护士姐姐,医生叔叔热心指路:“哦,绵绵是来找那个小伙子的啊,是绵绵朋友吗?小伙子长的很好看啊,就是胆子有点小。男子汉还怕打针吃药啊?绵绵记得提醒他别忘了定期来补针啊。” 阮绵绵微笑点头,耐心说:“好。” 一边又在心里脑补钟毅一脸苦相的样子,不由得觉得画面很搞笑。这回估计笑也不倾城,只把针来躲了吧。真该让他那些追随者们好好看看这校霸与医院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儿。 等到了病房门口,阮绵绵在门口偷偷笑了好一会儿,笑的像个偷到了胡萝卜的小兔子。好不容易把自己控制住,憋住笑意。悄悄推开门,刚准备探头进来查看敌情,就被当场抓获。 被抓的人理直气壮的走进来,抓到的人却是一脸懊恼与窘迫。不过,过了一会儿,钟毅脸色就恢复了正常,一点没有刚刚五颜六色的样子,真不愧是做老大的人,这魄力。直接就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然后又是那种斜着桃花眼似笑非笑的说:“该不会是派了人跟踪我吧?”说完双 分卷阅读22 手交叉靠在床头,悠闲的看着阮绵绵。 这会儿,轮到阮绵绵有点不知所措了。虽然歪打正着,是人家姥姥说的,但是人家菇凉端得住,面上是丝毫不显慌张。直接把花和水果放下,然后一脸淡定的把小手一伸,“你脸真大,你先把我手机还我。” 钟毅闻言扫了下床尾的外套,想伸手给拉过来。可是,眼疾手快又近水楼台的阮绵绵直接拿着衣服往后一退。顺手一摸,直接把手机拿了出来。 手刚举起来,还没来得及得意,就被开门声给吓得后退了一步。 进来的是钟毅的姑姑钟婉宁,钟婉宁接到电话可真是急坏了。一进门就把钟毅从头摸到脚,确认没事后终于捧着钟毅的脸抵着钟毅的肩膀哭出了声:“你没事吧?你要把姑姑吓死啊?” 这可是弟弟唯一的儿子,他们老钟家唯一的孩子了,这要在自己这出了事,这可怎么交代啊。 哎,这孩子随他爸,从小主意就大的很。一旦倔起来,谁劝也不管用。连她这个姑姑都拿他没办法。这次出事要不是有人通知,她还不知道呢。这孩子真是。。。。。。 周温名看到妻子落泪着急安慰“没事没事了,你看小毅这孩子不是好好的嘛?”说完还狠狠的瞪一眼正心虚摸鼻子的钟毅,眼里有杀气:“臭小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然后就看到了站在床尾的阮绵绵。 学校发生的事儿,周温名也听说了,哪个班主任没有几个特殊渠道,掌握班里的各路小道消息啊。这要真放松管制,完全自由这帮小崽子们还不得上天? ☆、吃醋1 虽然阮绵绵的变化令他也也有点惊讶。不过他能理解。敏感的孩子总是会给自己筑起一道道防线的。这些大惊小怪的孩子们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他就能看出这孩子眼里的澄澈和永不失孩子气的天真。这样的人没什么可怕的,恰恰相反的是,他们是这个世界难得的璞玉,通透慈悲,独有自己的清越纯粹。 看来,是指望不上他这个侄子能照顾人家小姑凉了。是时候给人小姑凉换个乖一点儿的同桌了。 显然钟婉宁也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小姑凉,不好意思的擦擦眼角:“这次又得多亏褚大夫了,不然。。。。。。” 钟毅看着姑姑又要哭的节奏扶额说道:“姑姑,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我就是一时没注意,下次再也不敢生病往医院跑了。” 钟婉宁被一打岔,终于缓下心来:“这次又是人家褚大夫帮了咱家一会儿,等你出院了,得好好谢谢人褚大夫。”又转过头来“绵绵是吧?这次又麻烦你姥姥了,你姥姥呢,我可得当面好好谢谢她了。” 阮绵绵对着陌生却又友好的长辈总有种莫名的乖巧,于是她老老实实的说:“姥姥,去外地主持会议去了。” “啊?要去多久啊?那你一个人在家啊。” “一个星期。没事的。之前姥姥也有时去外地,我也是一个人在家。”只不过是去两三天,阮绵绵想了想还是没有全部说出来。 果然,钟婉宁还是惊叹道:“这怎么行?这样,绵绵,你回家收拾点东西住我家去。正好你为源哥哥上大学去了,小毅就让他住他哥的房间,我收拾干净,你过来住一段时间。” 后来好说歹说,阮绵绵再三保证,家里有人陪,总算是争取到了回家睡觉的机会。不过一日三餐,却还是要去周家去的。 阮绵绵没想到,就是一场探病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这以后天天去人家蹭饭多尴尬啊。关键是这人家还是自己班主任家。阮绵绵想想都有点惆怅。 人情世故什么的,她真的很不擅长啊。想想接下来这一周的生活,阮绵绵觉得甚是为难。 不过,周家一家人包括钟毅倒是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钟毅毕竟还是少年人的身体,恢复的很快。挂了两天水,就出院了。医院实在是太无聊也太可怕了。药难吃的要死,打针的护士姐姐被他盯的手抖,越抖越不容易定位。无辜的挨了好几针。不能仗着我不跟女生翻脸就这样对我啊。 可等到上学,回到了学校。这才发现,阮绵绵已经不是他的同桌了。 陈阳见他回来立刻开始打小报告了。“毅哥,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我还没找她算我妹的账呢。她倒好,转眼就离咱远远的了。咱又不是啥病毒。” 一旁憨厚诚实的胡东升倒是很诚恳的说:“又不是她主动调的,是小老头让她换的。。。。。。”话还没说完,倒是在钟毅的斜睨和陈阳的冷眼下越说越小,连脖子都缩了一下。 陈阳在一旁挑着眉没好气的说:“你怎么不说是人家看不上咱们呢。”然后又小小声的补充道:“还把物理答案给带走了,谁稀罕了?”全然不顾钟毅有点变黑的脸,还以为,和他毅哥是一国的。 校霸忍了忍,最后还是用招牌笑吓的二人话都不敢说了,这才满意的转头,微眯着眼,盯着教室前排某个纤细的身影看。就像一只猫盯着角落里的小老鼠一样。 阮 分卷阅读23 绵绵的新同桌叫封灵子,是个有点微胖的女孩子,五官很好看,就是身材略丰满。在一片青涩中,已经独居成熟的魅力。可是这个时期的男孩女孩还没能学会正确欣赏和尊重美。 而封灵子也从小到大被人取笑为“封胖子”。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含胸驼背的样子,自卑的不敢抬头直视人的眼睛。不过,在鼓起勇气向阮绵绵借了块橡皮后倒是迅速和这个新同桌熟络了起来。 因为阮绵绵似乎对她的故事没有刨根问底的好奇心,对她的行为也没有指点江山的热心。这让她很安心。有时候,人并不需要指点,你只需要陪伴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了。 封灵子四处看了看,凑过来挤到阮绵绵边上小声说道:“绵绵,你有没有感到一丝丝凉意啊?”说完有抬头瞟了瞟周围。 她的话没引起阮绵绵一丝一毫的好奇心,她继续有条不紊的翻着手里的历年真题卷,连个眼神都没移动过“没有。” 封灵子看不出来问题,但从小到大的直觉告诉她,有一股强烈的视线正在盯着她。 直到她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被班长大人荀少仲看见了。 她一对上班长的眼睛就立刻低下头去。荀少仲倒是看了她一会儿,也转了过去。钟毅本来是盯着封灵子的,却看到荀少仲往阮绵绵看了好一会儿。不由得舔了下嘴角,冷笑了一声。倒是把后桌的两位給惊动了。 陈阳伸出胳膊杵了杵胡东升,小声道“看,毅哥肯定生气了。我就说那小丫头太傲了吧。连我们校霸的面子都敢甩。” 胡东升也低声探讨:“不至于吧,毅哥什么时候跟女孩子计较过。” 陈阳不屑的看着他:“哼,不信,那你就等着看吧。”说完胸有成竹的看着他,不愿再多解释。 而低下头的封灵子也开始回忆起一些往事。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封灵子就很怕荀少仲。按理来说,他们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应该比旁人都要亲近些。 但是小时候,圆乎乎的小封灵子追在荀少仲身后喊:“少仲哥哥,少仲哥哥,你等等我呀。” 荀少仲就恶狠狠回头凶她:“走开,不要跟在我后面。我不是会带你一起玩的。” 那时候小丫头还不知道自己是被嫌弃的,以为在逗她玩。依然不胜其烦跟在荀少仲后面当小尾巴。握着荀少仲的小拳头笑的傻乎乎的。 ☆、吃醋2 后来,到上学了。因为两家本来是邻居,当开心的背着小书包的封灵子等在门口,等到出门的荀少仲,还没把热乎乎的牛奶递过去的时候。 板着脸的荀少仲一本正经的跟封灵子说:“在学校,不要说我们两认识,听到没有。” 封灵子虽有些难过,可还是乖乖点头答应了。 等到了学校之后,她却很开心:荀哥哥那么聪明,自己那么笨。幸亏没说他两认识,把荀哥哥也带笨了怎么办啊?荀哥哥就应该这么聪明。永远被人赞美,永远被人仰望。 可是仰望着仰望着,封灵子难过的发现他已经不是自己的荀哥哥了。 一开始,封灵子站在他的身边仰望他。后来,站在他的身后仰望他。再后来,被挤在人群里仰望他。 而光芒里的他,早已不是那个虽然嫌她烦,却还是一步一回头确认她跟在身后的荀哥哥了。 也许世上真的没有什么东西会永远不变。 而荀少仲也渐渐成了普普通通的别人家的孩子。每天封妈妈都要念叨好几十遍 “你看人老荀家孩子,怎么就那么聪明,那么能干呢?从小到大的班长,年年拿奖学金。你呢?天天就知道逗猫遛狗,改明儿,非把你和你宝贝猫猫狗狗给扔出去,还有你爸,把你都惯成什么样子了。一起都给我扔出去,也能给我省点心,眼不见心不烦。” 被嫌弃的封灵子只能和自家老爹一起缩在沙发的角落心疼的抱住胖胖的自己,极力降低存在感。如果不是他们庞大的体型,也许成功的可能性会更高一些。 这要是别人,封家父女还能一起胖壮怂人胆同仇敌忾的怼回去:“胖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吗?”可眼前这个可是一家之主的亲妈和亲老婆啊,惹不起惹不起。 所以这一家四口包括封家父女和封大宝——柴犬一大只,封二宝——橘猫一大坨,简直听到荀少仲“风声鹤唳”啊,生理性害怕。 自此,封灵子就和家里的猫猫狗狗,哦,还有她老爹统一了战线。后来这给荀少仲也造成了不少困扰。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 而现在,给他造成困扰的另有其人。本来二人井水不犯河水,一个笑脸校霸,一个冷面校草。在各自的领域也都是翘楚。 顶多就是校草争霸的时候,两人的“粉丝”有点较劲,最后女生们还是很吃高冷这一套。不过这在二人看来纯属无聊的事儿,也没多上心。绝大多数的时候,两人都还是英雄惜英雄的彼此欣赏的。那这眼神里莫名的敌意和警惕是从何而来的。 可等到荀少仲 分卷阅读24 也注意到某人眼角的余光老是在一个地方隐晦的打转时,冷面校草也有点坐不住了。这是看上自己的宝贝了?眼怎么那么尖呢?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把书包里的东西翻了出来。 等封灵子下课离开教室的时候,找到阮绵绵。这个比他还要学霸的人一直听他咳到了第三声才终于发现了他。 这么令人投入的东西也让他产生了好奇心,不由的也低头看过去,竟然是全英文版的《物种起源》,还是最近自己也在看的那种。 正好阮绵绵抬头,一眼就撞进了荀少仲的眼里。竟让他有种找到了自己族人的感觉。第一反应就是:他(她)和我一样。 这在旁人的眼里简直就像是知己相逢,深情对望。 杜晓菲没想到都换了个位置了,钟毅竟然还是注意到了那个丫头,甚至现在连校草都有沦陷的趋势。原以为陈妍来能转移一点注意力,没想到,有那么大的惊喜。结果真面目都被人掲了,阮绵绵居然还能这样风平浪静,简直是刀枪不入。 这么普普通通又惯会装腔作势的女生有什么好的?又当又立的心机女。 杜晓菲表面上还在和闺蜜嘻嘻哈哈,其实心里简直恨得滴血,小手帕都快咬成破布了。连带着看眼前人都觉得无比讨厌。 同样在心里抓心挠肺的还有一直闷闷不乐阴着脸的校霸了。 最近钟毅要么就阴个脸,要么就笑的匪夷所思。直把后面两小只吓得瑟瑟发抖,陈阳这会儿也不敢再搞个什么“天气预报”了。 一面感动眼泪哗哗的,为了自家兄弟,老大连不和女生计较的原则都扔了,真是太够意思了。以后上刀山下火海,就一句话的事了。 一面。。。。。。他也不敢劝了:什么小女生不懂事啊,你大人有大量啊。我代表我妹也表示不生气了。人家傲就傲呗,大不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了。但素,呜呜呜,小命要紧,老大这样,他也害怕啊。 如果钟毅知道他这些想法的话,大概只有“呵呵”二字相送了。 倒是一边人傻胆大的胡东升傻乎乎的天真的关心道:“老大,你没事吧。你这样,就跟看到你未来老婆出轨了一样。哎,你掐我干嘛?疼啊。。。。。。”然后一脸委屈的看着瞪大双眼的陈阳。 钟毅闻言,看着抱成一团的两人冷笑了声:“呵呵。” “我去”。陈阳抹了把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一边看着身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胡东升,也冷笑了声:“呵呵。” 可惜,他笑不出钟毅那种靠余威就能吓得人大气不敢喘的味道。 只能又怜惜的摸摸胡东升的头补充道:“你真该庆幸,你长得如此安全,生的如此天真。再往后退一步就是个傻子。不然早被人打了。” 胡东升还是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听出来了,陈阳这他喵的说他笨。哼!掐他还说他笨,是兄弟也得揍。 钟毅压根没等两人,直接就走了。逃课对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除了班主任的课,其他科在课堂上睡觉都算是今天心情好,给人面子了。 反正也没人能管到他,连亲生老爸都不管,旁人有什么立场来指手画脚呢。 出了校门,无处想去的钟毅游魂似的闲逛。想到教室里刚刚那一幕,顿时闲逛的心情都没了。 ☆、这么可爱一定是女孩子呀 可是就这样回去,太丢脸了。 校霸就从来没干过这么灰头土脸的事儿。 反正那人还得回来吃晚饭。不如,回姑姑家,守株待兔。 打定主意的校霸冒着被姑姑催命念叨的风险决定潜回家里,结果刚摸到门把手的钟毅还没来得庆幸就被正从阳台收好衣服的钟婉宁抓个正着。 “我刚刚就听到有人开门了,你怎么又逃课了?你这天天不好好学习,以后怎么管理公司啊,你爸也不管管你。。。。。。” 钟毅低头默默嘀咕道:“爱谁谁管,我本来就没打算接手公司。” 钟婉宁皱眉看着眼前个头已经比她高的少年,稚嫩的脸上已初具成熟的锋芒,只是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由有点恨铁不成钢道“你在嘀咕些什么?” 钟毅眼珠一转就顺势一扶额,一弯腰“哎,头疼。”然后面露痛色,就快要站不住了。 钟婉宁赶紧上前查看,刚一抬脚就想起了这小子的惯用伎俩,双手叉腰道:“少来,你上次在医院看的可是肚子。” 趁钟毅还没捂肚子的时候先发制人:“你说你这天天逃课学习怎么办?说又说不到你。要不要给你请个家教。你姑父反正是现在也管不到你了。你们那个班长不是年级第一吗?还有你们班的学习委员呢?叫什么菲来着?” 钟毅一听熟悉的名字,连病都忘记装了,眉头一皱就要拒绝。 钟婉宁还在继续说:“不然,就绵绵也不错。听老周说,绵绵可是通过了跳级考试的,小姑凉可不得了。老周说这脑子去京都大学都是可以的。不过,绵绵可管不住你啊。不然 分卷阅读25 还是和你们班长说说?” 钟毅在一旁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听说班长家境挺富裕的啊,再说,人家和我又不熟。” 说完又托着下巴好心提醒:“不过,是男生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他锻炼锻炼身体。至于那个什么菲的我也不认识人家,万一开个玩笑没轻没重的,把人惹哭了就不好了。” 钟婉宁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一个文质彬彬的小男生和那个小姑娘被自家这个一身邪气的侄子,“锻炼”的哭唧唧的场景。不由得就开始同情起人家了。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就只有一个选项了。钟婉宁叹了叹气:“那就只有绵绵了。找一个和你一个班的,带动带动你的积极性。不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钟毅满意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却还是满脸犹豫踌躇。钟婉宁一看:哎,这个还有点可能性。 干脆直接拍板定案的说道:“那就绵绵吧。先和你说好,我先去帮你说,不管人家答不答应,你都不准欺负人家,知道吗?你但凡要是敢把绵绵惹得有一点儿不开心,我就把你赶出去。以后也不准你来了。记住了吗?” 钟毅简直不能太开心了。但是阮绵绵会答应吗?就算阮绵绵答应了,阮绵绵的姥姥答应吗?这毕竟要牺牲阮绵绵的学习时间和精力的。 等吃过晚饭,阮绵绵坐在沙发上暂歇。 这时,钟婉宁端着洗好的葡萄过来,坐在阮绵绵的身边,日常闲聊道:“绵绵,最近学习怎么样啊?” 阮绵绵有心想夸夸钟阿姨的手艺,于是立刻坐直身体,看向钟婉宁,就差跟小学生一样把手背在身后,然后一本正经的老实交代:“最近吃得好,睡得香,学习也很轻松。” 然后接下来的3秒,5秒,以及后来的后来,阮绵绵都很后悔当时说话不过脑子,以至于过上了如此“水深火热”的生活。 气氛有点沉默,空气都凝固了3秒。 钟毅在一旁实在没忍住,被这个样子的阮绵绵逗得笑出声来,这一笑倒是缓解了这严肃的氛围。 钟婉宁也从一开始怔愣中缓过神来,掩嘴笑道:“绵绵,不用这么紧张,阿姨就是和你随便聊聊。” 可这心里也稀罕的不行,当初怎么没生个女儿呢?这么可爱必须是女孩子啊。女儿有时候真的能萌到阵亡啊。 除了阮绵绵觉得脸有点热,气氛什么的倒是轻松愉悦起来了。 钟婉宁把葡萄递到阮绵绵手上,然后笑眯眯的说:“绵绵既然觉得学习很轻松,有没有兴趣做做兼职家教啊。人嘛,也不能活的太单一了。偶尔尝试下新事物也能长点社会经验嘛。” 阮绵绵以为就她高中生的水平也就教一些低年级的小朋友,比如小学,初一,初二的小孩子。 再说吃人家嘴长,那只能拿人家手短了。教个把个低年级的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于是,她点点头。 可是钟阿姨手指的是谁?这是哪位巨婴? 钟婉宁没想到这姑凉这么干脆,不过还是补充道:“我和褚大夫也提过这事儿,你姥姥也觉得你可以尝试锻炼锻炼自己。”想想还是叮嘱道:“如果,钟毅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不听你话,你告诉我,我来收拾他。”说完还狠狠瞪了下正在摸鼻子尬笑的人。 钟毅也很冤枉啊,这还没发生呢就已经定罪了,能不能给个自由申辩的机会?不过,这小姑凉怎么一点警觉性的没有。太单纯了吧。容易被人骗啊。 然后就想到某个人,刚还是晴空万里的脸立马变黑。于是,他趁姑姑在收拾茶具的时候。貌似不经意的问道:“我今天看到班长好像给了你什么东西?你们以前认识吗?” 阮绵绵还沉浸在刚刚一失足成千古恨中,现在也只是闻言抬头望他一眼:“不认识,他让我转交个东西给封灵子,哦,也就是我同桌。” 钟毅显然还不死心:“不认识,你们互相看什么?他让你把什么东西给封灵子,为什么不直接交给封灵子。”这些话里颇有些追问的意味。 阮绵绵倒是突然嗅到了异样的情绪,不自主提高警觉性:“你问这干嘛?” 钟毅被发现也只是很淡定的说:“就是好奇而已。”。 ☆、我的爱 阮绵绵看了又看,这人脸皮忒厚,这笑容就像长在脸上似的,根本看不出来破绽。只好继续低头剥葡萄皮,顺便含糊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封灵子和他认识吧。” 钟毅闻言“哦”了一声,不敢再问。视线转来转去,最后转到阮绵绵的手上。 白嫩嫩的小手灵巧的剥着葡萄皮,紫黑的沾着汁水的果皮被一分为二,然后水润的果肉就被送进小小的口中,然后就被人抓住了视线。 这回儿,是笑不出来了。钟毅只能干咳两声掩饰尴尬。 幸好钟婉宁这时,走了过来。看了看两人,笑道:“你们俩倒是感情不错嘛,那我就放心啦。”然后又说补充道:“不过,小毅,你可不能欺负绵绵啊。” 得到钟毅的 分卷阅读26 再三保证后,两人被赶到书房,先试应适应。 阮绵绵全程一头黑线,要不是自己看着实在是小,婉宁阿姨和姥姥的确没有别的目的。要不然,这和相亲有什么两样?然后,阮绵绵就被自己的这个联想给弄得满头黑线。 阮绵绵给校霸补课的种种暂且不提,只说钟婉宁给褚淑娴打了个电话,这两家人帮来帮去,还来还去,最后言谢反而生分了,干脆当亲友相处了,这倒也是缘分深厚。 钟婉宁一听褚淑娴的交流会议在京都,便十分热情的要让自己本家人招待招待她。褚淑娴这才知道,钟婉宁竟是京都大家闺秀。 听到“钟”家颇觉耳熟,不过,她也没多想。谢过好意后,她只想赶紧把这里结束回到南城看看阮绵绵,不看到她,这颗心总是悬着。 京都真不愧是国都,先进繁华已是超出了自己这个老人家的想象。快速的发展脚步只能交给年青一代来追赶。这个集文化,经济,政治,科技为一体的国之中心让她为之惊羡又为之自豪。 但是从踏上这片土地开始,褚淑娴就像是水土不服似的面色难看。吓得底下一起来的年轻的医师们都小心翼翼,唯恐犯错。 原以为,褚淑娴只是遇到大事沉着严谨,但这一丝不苟的样子和往日在南城的和蔼可亲相比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吓得大家大气不敢喘。 不过这次交流学习的合作方倒是颇为大手笔。吃的住的简直让这批初出茅庐的小天使们大开眼界。连会场都是人家提前安排好的。 这一路来颇多照顾。感觉自己都要被资本主义腐蚀了,罪过罪过,阿弥陀佛。咱可是治病救人,悬壶救世的白衣天使,这糖衣炮弹可动摇不了咱的初心。 赶紧念念考研时背过的社会主义思想,再看看人褚老师,真不愧是咱南城人民医院的骄傲,镇院之宝,这定力,这思想,这觉悟。 褚淑娴也感到不可思议,这哪像是交流学习的研讨会啊?直到她主持课题前,主办方才揭开这次研讨会赞助商的神秘面纱:居然是京都大学的校长,邵思礼。 与会众人都觉得惊喜万分。没想到居然是那个传说中的京都大学的校长哎。这次来还真是赚了。不知道能不能在会上看见他。 这个传奇人物是个真正意义上的传奇。 放弃祖荫前程不要,执意加入教书育人的行业。没想到,才短短十几年就拯救了当时因为多种原因已经衰落的京都大学,从曾经的全国第一跻身如今的国际前十。硬生生将华国的教育以一己之力提升了几个时代。 他本人也在各个领域有着优异成就,也是他真正意义上落实了“解放思想,全面发展。”、“要成才,先成人。”的教育观念。使得华国人的教育观念都引来世界瞩目,很多外国教育专家接连组团来华国学习讨教。 可以说,没经历过高考的人生不算真正的人生,没向往过京都大学的理想就不算真正的理想。那是所有读书人心中的圣地,是值得朝圣的“耶路撒冷”。 不过,倒是很少有见他本人出席或赞助活动,据说是为了抽出时间陪伴妻子。这样完美的人,真是没有缺点,所以这一次倒是千载难逢的幸运了。 只是站在讲台上的褚淑娴在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紧紧的握住了话筒,脸色异常难看,以至于主办方不得不止住脸上笑意,上前询问。 最后凭借多年的经验和应变能力,褚淑娴成功结束了此次研讨会,让大家都感到了收获颇丰,也得到了一些新思路和新知识,只是唯一遗憾的是,意料之外的传奇人物果然一直没有现身。 会议结束后,褚淑娴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回南城。可是,她从南城带来的这批年轻人,她也得负责到底。只好把箱子放回原位,耐着性子期待明天早点到来。 推说自己水土不服想先休息打发了众人,等他们都去参加庆功宴了,褚淑娴才用另一只手抓住自己一直在颤抖的右手。 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褚淑娴定了定神,走去开门。等看到门口的人,刚平稳的情绪又如惊涛骇浪袭来。褚淑娴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眼熟的人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你怎么来了?我说过,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们一家人都不想看到你。” 邵思礼恭敬的弯下腰,像犯错的晚辈一样胆怯又期待长辈的原谅。他低哑着嗓子说:“伯母,我只是替卿卿尽尽孝心。” 这个名字立刻戳中了阮母脆弱胀痛的神经。她有点歇斯底里的捶打着眼前这人:“你不配!你不配提起我女儿的名字。” 邵思礼被打,却也只是一步不退,甚至伸出一只手护着眼前蹒跚瘦弱的老人,目光触及老人雪白的头发像是被刺到眼睛似的眼底蓄泪:“不管您怎么讨厌我,在我心里,卿卿都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妻子。您既然不愿我叫您一声妈,但是该我和卿卿做的,我都不会忘记。” 这个旁人眼里的传奇人物、人生赢家,此时卑躬屈膝,声音哽咽却又轻声道:“已经十六年了,我想去看看卿卿。” ☆、 分卷阅读27 一点烛火的初心 褚淑娴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还有脸提她的卿卿,怎么还能如此毫不介怀的把“卿卿”挂在嘴边。可是她也也猜到了可能是自己的到来,让他误以为有和解的趋势。这么多年来,她和邵思礼都固守着两个曾有过阮卿卿生活过的城市,彼此互不干扰。 他们默守着这个约定,约定俗成的都不再踏足彼此的世界。那些痛彻心扉的往事,也一并尘封在记忆里。 没想到这次来京都,他居然敢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想到他说的话,她更加激烈的推拒着邵思礼。怎么能让他去南城,难道他还要再把自己的宝贝夺走一次吗? 不!不能去! 绝对不能让他去南城,更不能让他知道绵绵的存在。 如果他知道了绵绵,自己绝对是争不过他的。如果再让她经受一次分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宝贝被夺走,她会疯的。 他们不配带走绵绵。那是她们阮家的孩子。 只是她不知道这个刻在她心里血淋淋的每次提到都会剥皮抽筋般疼痛的“卿卿”却是眼前这个男人赖以生存的良药。 邵思礼靠着每日的想念和回忆苟活到现在。他觉得自己每天都是行尸走肉般活着,他的灵魂高高在上的漂荡着,冷眼的看着他自己的躯体如常人般活动。 看着周围人的嘴巴开开合合,他们脸上的笑容像是面具。他自己也感觉不到快乐和生机。所有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他想要去看一眼他的卿卿,以证明他没有活在一个光怪陆离的梦里。哪怕是冰冷的墓碑都能给他安心和温暖。驱散眼前的不真实。 可是卿卿唯一的亲人不肯给他这个快要溺死的人一个喘息的机会。因为褚淑娴坚定而决绝告诉他:“要是你敢出现在南城,敢出现在在卿卿面前,我就死给你看。” 邵思礼悲痛的想,你看,卿卿,这梦境多痛苦啊,痛的他快要坚持不住了。 可是他不敢赌啊,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输,他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不敢去赌任何会让他的卿卿不再见自己的可能性。 如果今生遇见你用光了我所有运气,我必须要好好珍惜,因为你,我相信有来世。 他失魂落魄的离开,却不忘交代酒店等会儿给褚淑娴送点暖胃的吃的,因为他知道自己送的必然是不会被接受的。 褚淑娴看着送上来的白粥,一点也吃不下。她想起那个人临走时光芒尽灭的眼睛,红红的眼眶,再三叮嘱自己,绝对不能心软,这些都是他们应得的下场。做错事的人凭什么就一定能得到原谅,那那些被伤害的人要如何安息? 她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了。她自问,这一生不曾有愧于天地。可是命运却总会一次次夺走她最重要最珍视的东西。这一次她要自己把最重要的东西牢牢守护住。 可是,有些时候,造化弄人。就像你以为自己抓住了一捧水,可是终究握不住,留不下。 而命运是个顽劣的孩子,无论多少次的耐心劝阻或者厉色打骂,用尽一切办法,终究还是被顽固不化的恶作剧气的牙痒痒。 现在,沮丧的它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没办法,被识破啦。可是转过身,却悄悄施了个魔法。嘴角挂着顽劣的笑。 钟毅看着眼前的少女,是的,少女。他已经不能用小孩儿来直视这位小老师了。本来还以为就是补补课,斗斗嘴,这不是很开心吗? 可是当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演算步骤,他简直不能正视曾经的自己。如果让陈阳和胡东升那帮狗腿子看见估计惊掉一地的下巴。 天哪,这还是那个上课就睡觉,天天迟到早退,拿书当枕头的校霸吗?校霸什么时候还点亮学霸这个技能了?这对他们来说压力得多大啊?好好当个学渣,没事睡睡觉,打打架不是挺好的嘛? 阮绵绵真的一点软绵的特质都没有,态度强硬认真的令人发指。每天都有新的学习任务和新的题目布置,关键是每一个都跟掐中要害似的,硬是把曾经什么都不懂的钟毅点醒了任督二脉,进步神速。 由于最近没什么考试,钟毅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了什么水平,但是跟以前相比,现在绝对是进入了神的领域。 虽说他之前对学习没花多少心思,现在也是。 可是现在按照阮绵绵的教学方法,他能听懂曾经怎么也听不懂的天书。现在上课虽还是接着睡觉。可是老师讲的东西不由自主的钻进脑子里,与之前脑海里的知识点一一对应。 简直像是突然间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这样神奇的变化,不仅震撼到了钟毅自己,也被周温名看在眼里。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开着玩笑,语气却是十分认真:“绵绵,你有没有考虑将来做个教育家啊?” 突然被点名的阮绵绵端着瓷碗,咬着刚塞进嘴里的筷子,愣愣的抬头:“啊?”了一声。顿时,看的旁边的钟婉宁眼里直冒星星。哎呀,这孩子怎么可以这么萌? 而周温名看到自家老婆的样子有点头疼。他夹了点菜给自家老婆, 分卷阅读28 转移了钟婉宁的视线:“没事,就是怕你抢我饭碗啊。” 不过,看到阮绵绵这幅蠢萌蠢萌的样子,又一下子把她从钟毅和周温名心里神坛的位置上拉了下来。他们同时松了口气:哦,对奥,这还是个孩子啊。再说自己/自家侄子也不笨呀。 而钟毅也从一开始的惊讶和莫名的失落里走了出来。他给阮绵绵夹了块肉,淡定的说:“多吃点,免得以后长不高。”然后看着阮绵绵无语的白眼,美滋滋埋头吃饭,一扫这段时间来的郁闷和沉默。 钟婉宁也适时夹了点蔬菜给阮绵绵,插了话道:“绵绵,你别听你班主任瞎说,咱爱干嘛干嘛,让某人等着失业去吧。”还意有所指的翻了自家老公一个白眼。 周温名无奈的低头扒了口饭,抬头笑笑以示投降。 ☆、你是我心内的一束花 同时也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太敏感了。这毕竟还是个孩子呢,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去啊。 虽说,作为一个老师,最骄傲的是教出优秀的学生。如果能教出一个优秀的老师,那更是福气了。不过嘛,不能操之过急啊,毕竟像那个京都大学的校长那样的教育家可是凤毛麟角啊。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不求自己也能教出很多优秀的学生,但是至少能给这些孩子们指点些人生道理,少走些弯路,能找到真正的自己。也算是对得起自己教书育人的初心,也不枉那一声声真切信任的“老师”了。 桌上的众人都继续安静和谐的吃着饭,阮绵绵默默的把菜送进口里。看看钟毅,又看看周温名,睫毛轻轻颤了颤。 除了知情者,班里的人都没察觉出阮绵绵在给钟毅补课。这两人一个总是默默无闻,一个又是不敢惹的校霸,根本没人能联想到他们之间的联系。 在他们的认识里,大概是阮绵绵彻底和校霸他们这些人闹翻了。陈阳提心吊胆了很久,生怕他毅哥怒发冲冠。不过,观望来观望去,都只是发现他毅哥也就只是暗戳戳的不爽而已。索性也就放下心来,统一战线,一起不爽阮绵绵。这个榆木脑袋! 众人一看两边都是见面就当没看到,互相无视。于是大家倒也相安无事的该干嘛干嘛去了。 所以谁也不知道,私下里,钟毅每天吃过晚饭后,会到阮绵绵家看会儿书,写会儿作业。而阮绵绵的姥姥也会时常带着阮绵绵来周家喝喝茶,两家人倒是越来越和谐。 而阮绵绵也觉察到姥姥这次回来似乎心情不好,可是又不愿和自己说。所以也很乐意陪着姥姥经常出来会会些朋友。 时间往往在你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转眼间,圣诞节就要到了。圣诞之后就是万家团圆的新年。比起圣诞节,平安夜更受这些学生们的欢迎。 那些终日在题海里遨游,在老师和家长的殷殷期盼里自我鞭策着前进的日子终于能缓一缓。即使这天还执迷于看书的小书虫们也被喜笑颜开的家长们赶出门去玩去了。 街道两边的商家早已高高的张灯结彩。被装扮一新的圣诞树,五颜六色到处翻飞的彩带。便利店临街的展览橱上贴着形状对称的亮晶晶的雪花,挂着红彤彤的圣诞袜。节日喜庆而隆重的气氛感染着每个人。 这一天也是优越最值得期待的一天,因为这一天是优越由来已久的“表白日”。那些平时开在心里的花,这一天也会有想见见天日的冲动。 那些在心里开了花的男孩女孩们也会在好兄弟或者闺蜜陪伴下,红着脸偷偷送个平安果,巧克力,情书啥的。 胆大的直接站在教室门口,在一众人的起哄中直呼其名“XXX,你出来。我有话要和你说。”胆小的就趁着课间或者中午放学偷偷塞进暗恋对象的抽屉里。 而那些被倾慕的男孩女孩总是会在抽出书的时候发现掉落的巧克力或者叠成心形的情书,连颜色都是那种清新温暖的粉红粉绿的颜色。 至于,你说的老师们和家长们,他们闻闻办公桌和家里客厅桌子上的果香,花香和各种精心包装的礼物盒的味道,想起那些小崽子们暖心熨帖的话儿,微微一笑,算啦,就当没看见,谁没年轻过呢?总要有些以后回忆起来,都佩服年少的勇敢的自己的时候啊。 陈阳兴高采烈的和胡东升炫耀自己收了几盒巧克力和几个平安果。不过,看到埋头睡觉的钟毅,礼物堆的旁边的空桌都放不下,又因为自己趴在桌上占了地方,以至于好几封粉红粉红的情书都掉落在地的盛况啧了啧嘴:“哎,我毅哥简直是魅力无敌啊,完虐所有人啊”。 事实证明,陈阳说的一点儿都没夸张。钟毅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还以为自己被当垃圾处理了,尽是些花花绿绿的纸,都快把他给埋了。 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将抵在额前刘海上的紫色信封拿下来。封面上是清秀可爱的字体,写的是“致喜欢的少年”。 然后他看了3秒钟,再然后他就毫不在意的放到一边堆成小山的桌子上。 那封淡紫色的信封就像是一滴水落入了大海里,失去了它原本的颜 分卷阅读29 色和独特。而暗地里一双亮晶晶的眸此时也湮灭了星星点点的光,它的主人然后轻轻呼出一口气,小小声的安慰自己:“没关系的。” 杜晓菲从刚刚钟毅捏起信封就忍不住绷紧神经,钟毅看信的时候更是注意力高度集中,直到钟毅随意的放下时才松了口气。然后,又开始扬扬得意,就知道那些女生没有一个可以入他眼。钟毅每年都没有收过任何礼物。 然后捏捏掌心的汗,看了眼精致的巧克力蛋糕,暗自给自己打气。没关系,我就说,今天是我生日,给同学们都送了蛋糕。 等她面红耳赤的在闺蜜怂恿下欲拒还迎的走到钟毅面前,快速抬头看了看,还好,四周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儿,那个嘴特别闲的陈阳也不在。抓紧时间把蛋糕一递。 还没等她把想说的话说完,钟毅就接过了蛋糕,然后,笑着说一句:“生日快乐。” 等她迷迷糊糊的走回座位,周围女生都立刻围了过来:“哇,真不愧是班花,校霸可是从来不收礼物的啊。现在都放到抽屉里去了。他和你说什么啦?有没有求交往啊?” 她娇羞的打着哈哈:“哪有?他就是祝我生日快乐。” 她清楚的听到女生们羡慕甚至有些嫉妒的语气,暗自得意:“那你好幸福啊,如果也有个帅哥能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我简直死而无憾了。” 钟毅从醒来一直神游天外,朦胧中听到一个女生说她今天生日,又看看眼前和上次自己的有些相似的生日蛋糕。 想到某人上次对生日虔诚的眼神,于是没经过脑子就接过蛋糕又送上了生日祝福,而现在,看着眼前的蛋糕,皱了皱眉。 ☆、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旁边放不下,放桌面上又占地方,索性顺手放进桌肚里。 想到了这里就想起了某人。某人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呢? 于是目光又自觉的转向某个方向,可是一看到这个场景,顿时眼神立马就锋利了起来。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托阮绵绵把巧克力交给封灵子的荀少仲,顿时感到有如实质目光正在看着自己。 他心里一惊,不会吧,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应该不至于啊。但是还是佯装淡定的把礼物和贺卡递给阮绵绵:“谢谢你,再帮我和她说一句晚上记得电话别关机。” 阮绵绵点头“嗯”了一声表示知道后,就把东西也随手放进了桌肚里。省的待会儿封灵子毛手毛脚的给弄坏了。 阮绵绵既然出声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这一点荀少仲也是如此。 之所以当初两人“一见如故”,就是因为都能看透彼此的伪装。 他们是同一类人。 都是最接近佛的人,也是最接近魔的人。 佛性的慈悲,与万物有情,与众生怜悯。 魔性的残忍,俯仰皆是他人,生死亦是外物。 说是无情却心有所绊,道是有情眼里确无一物。 所以说,他们都是最接近佛的人,也是最接近魔的人。亦正亦邪。 然而现在,他们都只是凡人。 所以凡人阮绵绵低头接着看书,凡人荀少仲却是平生第一次脸红。 一向不苟言笑的冷脸校草竟然一瞬间就红了脸。虽然这抹红立刻就消了,可是这白皙俊朗的脸就算只红了一秒,那也是十分明显,而且,就算脸上的消了,红如玛瑙的耳朵可是分外惹人瞩目呢。 钟毅冷眼看着,冷笑一声:“哼。”哼完之后,心里郁郁。 自从上次莫名其妙叫人家小姑凉半夜出来陪庆生,钟毅大概多多少少的明白了自己这颗骚动的少男心。然后又打算借着补课准备创造点近水楼台的机会。结果机会没捞到,自己的智商差点被碾压的怀疑人生。 好不容易肯定了自己的智商没问题,结果发现这妹子就是个迟钝到不行的乌龟,一天到晚就知道躲在龟壳里睡大觉,任凭外面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 钟毅:。。。。。。 也是服了。 不服不行。 每次看到阮绵绵澄澈干净的黑眼睛,钟毅都会心里愧疚,这特么还是个孩子呢,龌龊。 可现在,出名要趁早,谈恋爱也要趁早啊。不然你心心念念,精心呵护的大白菜可能就被别的猪给拱了。 钟毅趴在桌上咬牙切齿,黑化指数蹭蹭的往上冒。 冒的陈阳心里激动又忐忑:“来了来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于是放学后,在钟毅堵住阮绵绵时,陈阳就立刻清场。 速度之快惊呆了一旁一脸懵的胡东升。胡东升拉着陈阳的胳膊,“干嘛呢?你今天什么情况,吃错药了吧,这么兴奋?” 陈阳神秘兮兮的在楼梯处找了个自以为能挡住自己的柱子,顺手把扯着自己的胡东升也一并塞到自己身后,然后竖起食指抵在嘴上:“嘘,请你看场好戏。”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而教室里,钟毅等到没什么人了,就坐在座 分卷阅读30 位上,长腿搭在前面的椅子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敲着桌面,然后唇角勾笑,扬声喊了声:“喂,阮绵绵。” 阮绵绵放下手中还没收拾好的书包,回头望去,偌大的教室里竟只有钟毅一人。他肆意坐在座位上,姿态放松,眼神散漫。只是微微笑着,叩了叩桌面,说了声:“你过来。” 阮绵绵皱了皱眉,看看没人的教室,不知道这是要闹哪样,于是只好走过去,随手扒了下已经长到戳眼睛的睫毛,“怎么了?” 钟毅也只是收回长腿,让出里面的位子,只说不答:“喂,你先别走,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 阮绵绵只好顺势走进去坐下,不知道钟毅这样神神秘秘的要搞什么鬼。 此时距离教室70米的陈阳和胡东升被众人异样的目光洗礼。着实这两位鬼鬼祟祟的狗腿样子实在太引人注目。路人也顺着目光看去,顺便勤学好问道:“这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毅哥找人谈话呗。”陈阳眉毛一挑,立刻答道“我早就知道毅哥不爽那死丫头很久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嚣张了。” 而四下无人的教室里,“谈什么?”陈阳口里的“死丫头”抬起高贵的头颅,斜睨一眼。 “谈个恋爱,你看怎么样?”校霸还没从他有生之年居然还会紧张中回过神来,就被果断拒绝了。 “不怎么样。” 钟毅:。。。。。。 。。。。。。 “这就是你说的谈话?”路人指着里面,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狗腿子们。 众狗腿漫不经心扫一眼然后瞪大双眼,“?” “。。。。。。” “!”内心疯狂哀嚎“毅哥这!这死丫头!完了,我毅哥这绝对是瞎了呀。” 路人默默离这群人远了点,怕拉低智商。 回头又看看窗明几净的教室里,高大的男生倾身过来拥吻住背影纤瘦娇小的女生。夕阳的光辉暖暖的包裹着二人,嗯,还挺美的嘛。 这是后来路人的版本。 真实的情况是:钟毅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被别人拒绝了。 嘴角又挂起了邪魅又慵懒的笑,优雅的凑到阮绵绵眼前,看着这双永远都很干净的眼睛。笑骂了句:“说句考虑一下会死啊?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啊。” 然后看着歪头正在考虑这个建议的阮绵绵,伸出手臂直接揽进了自己怀里。头埋在细白的颈窝处,安静的抱紧阮绵绵。 阮绵绵刚想挣扎,才把手放到钟毅环着自己的手臂上时,低沉的声音从自己的颈窝处传来:“我刚刚才经历人生第一次表白失败,你个小没良心的,让我靠一下,充一会儿电。” 湿热的气息直直地打在颈动脉上,透过皮肤,顺着经脉,竟一直到达心底。阮绵绵觉得心脏像是触电了一样,心里酥酥麻麻的,竟好像是抽掉了全身的力气。 就这样沉默的,安静的,两个人乖乖的相拥在初冬的暖阳的余晖里。 后来这也成为钟毅那长时间的孤独里温暖的回忆。 ☆、点滴善意 而一直在暗中观察的杜晓菲被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在心底开出的花竟生出黑雾,从根到叶的寸寸腐烂。黑雾从心底蔓延到眼底,如同入了魔。 本来暗恋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正如那句话说的,自从喜欢上了你,便低微到尘埃里,却又从尘埃里开出向阳的花。 可是,如果滋养的水土注满了妒忌和愤怒,这朵花注定不是阳光色的雏菊,也无法结出善果。 从那天起,阮绵绵就莫名觉得周围人看她的目光骤然多了起来。那些眼神里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好奇的,甚至还有祝福的?连班主任看她的眼神都别有意味的探究在里面。 阮绵绵被看得茫然又无语,只能抬头淡定的看着今天已经第八次假装无意看向她的老班。眼神里的坦然和从容看得周温名突然一下子被口水呛住了,趁着咳嗽的时候赶紧遁走。 没办法,谁让自家外甥魅力太高,女生缘太好了。 昨天才表的白,今天早上就被人塞小纸条告发了:“老师,钟毅和阮绵绵早恋了”,一看就是哪个小女生的笔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哎,年轻人,都太冲动了。 不过,听到这个自己确实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家侄子终于是忍不住要祸害人家小姑凉,正准备借这个机会好好整整这小子,哼,什么校霸?自己当年都不敢这么嚣张,好吗?现在还要早恋了,凑个五毒俱全啊。再不管你,要上天了。 结果把这小子叫过来一问,咳咳,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倒是很佩服这阮家姑娘这么有定力。 如今看来,是个“五独”姑娘啊,独立的价值观、独立的思辨能力、独立的生活方式、独立的人格魅力以及爱读书。 是个好孩子。若不是看在阮绵绵现在还小,他都想给自己儿子挖个墙角了。遁逃回办公室的周温名悠悠的品着茶 分卷阅读31 ,把自己对于外甥的那点同情也随着撇茶渣一起撇掉。 然后可怜的钟毅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表白失败的痛苦。为了疗伤,还是睡一觉再说吧。 瞪走了班主任,阮绵绵就又淡定的捧着书,若无其事的接着看。 她一点都不着急,想要知道的东西,总会有人告诉你的。因为人们对于八卦都是充满了旺盛的好奇心。 而作为八卦的主角总会有先锋的侦察兵前来试探,不管是好心还是恶意。 果然,一整个早上吞吞吐吐,看着她犹犹豫豫的封灵子飞快的瞟了眼周围,迅速靠过来,小声道:“绵绵,我听说,你跟钟毅,你俩在一起啦?” 阮绵绵微微侧头,看着眼里并无探究满是关心的封灵子,皱眉问道“在一起?”这谣言怎么会传成这样? 她的声音并未降低,倒是把封灵子吓了一跳,惊得她又赶忙往四周看了看,小胖手一边扯阮绵绵的衣角,一边暗地里示意阮绵绵声音放小。 看四周没人注意又更小声的解释道:“就是你们俩谈恋爱啦?” 阮绵绵也配合着降低音量,凑过来说:“没有,他表白,我拒绝了。” “哦~”封灵子长哦了一句,拍了拍胸口,“那我就放心了。” 然后又像是心有余悸一样,语重心长的和阮绵绵说:“幸好你没答应他,那个人可凶了。虽然经常笑,但是绝对是个腹黑的人。” “哦?”阮绵绵倒是看了眼抖了抖的封灵子,没想到,居然也有没被校霸魅力折服的女生。 封灵子以为阮绵绵不信,有点急了,这可是自己从小到大唯一的从不嫌弃自己的好朋友啊。 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跳入火坑,于是绞尽脑汁,用尽平生不怎么聪明的脑子打着比方:“就,就像,你看过美洲豹没有啊?就是每次呢,美洲豹在看到猎物的时候都不是一上去就扑过去,而是优雅的慢条斯理的走过去,哎呀,也不是走过去,就是那种慢慢的,像是心里很有数的走过去。他每次一笑,我都感觉自己就是那个马上要死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要死的猎物。咦~” 说完还很冷似的搓搓手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阮绵绵倒是第一次听到封灵子用这么准确的比喻句,不由的刮目相看。看来求生欲很强的封灵子直觉倒是蛮准的嘛! 不过,美洲豹,阮绵绵倒是不怕。她自己还是头隐藏的孟加拉虎呢。 封灵子搓完胳膊,看着反倒笑了出来的阮绵绵,脸有点红:“绵绵,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啊?我说的是真的。你是个好人,我不会害你。虽然我每天都在你看书的时候叨叨叨的,但是你也没嫌我烦。而且我也知道你虽然没回答我,但是你都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你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我不会骗你。” 阮绵绵看着小脸皱着,急的眼都红了的封灵子,点点头:“恩,我知道。我相信你。” 从来冷血冷情的阮绵绵竟从眼前这个女孩子的眼里看到了令人信服的真诚,不由的为之一震。 她想,我终于也收集到了一个瞬间,这就是为什么我也会快乐的原因。 就是因为这些真诚的人,他们的心是柔软的,愿意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港湾。也是因为这些人,所以阮绵绵才没有对人类失去希望。 因为这些人,阮绵绵愿意对人类抱以善意,对生活充满热爱。 她不知道是否荀少仲也寻到了这样的温暖,但是她想,她找到了。 阮绵绵眼里的真诚和坦率也感染了封灵子,封灵子高兴的抱住阮绵绵的胳膊:“那说好了,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哦。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我亦是行人 阮绵绵纵容的看着孩子气十足的封灵子,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然后封灵子害羞的捂着自己的脸,又满是遗憾的靠在阮绵绵的肩头:“绵绵,你的眼神好宠溺啊,你怎么不是个男生,不然我一定做你乖乖的女朋友。” 阮绵绵想到那个场景,没来由的觉得很搞笑,不过,还是顺着说道:“恩,好啊。” 这边义结金兰的场景没人关注,那边小道消息倒是甚嚣尘上。 天下到底还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谣言这种东西,就是越传越夸张,越传越离谱。 等钟毅听到的时候已经好几个版本了。钟毅觉得自己都要被吃瓜群众的脑洞折服了。 那些有鼻子有眼的故事,如果自己不是主角,差点就信了。 其中据说呼声最高的竟然是钟毅和陈阳他们打赌,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阮绵绵追到手,然后甩了她,并且到现在阮绵绵还沉浸在美梦中,以为钟毅是真的喜欢她。 至于封灵子说出来的真实版本,几乎没人相信。什么?她竟然不喜欢校霸?还拒绝了他!怎么可能?公主梦还没醒呢吧。 几乎没人相信,灰姑凉居然会拒绝王子。 你是灰姑凉,就 分卷阅读32 该灰头土脸的,就该对王子的到来欢呼雀跃。 别人施舍的一两句怜悯都是对你天大的恩赐。你应该对这一切感恩戴德,并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没有王子的灰姑凉,怎么能变成凤凰呢。 没有这些“好心”路人的指点,她又怎么能有这样的好运呢。真以为自己是老天爷的亲孙女啦。 人处于盲目自卑的境地的时候是学不会去平视别人,也不愿意去平视别人,去欣赏别人。 他们不愿意或者没决心去改变现状,于是堕落吧,大家一起沉沦吧。 都是生长在淤泥里,都是满是泥泞肮脏的内心,又有谁比谁高贵? 他们总是自以为是的将别人贬的一文不值,牢牢踩在脚底下,然后高昂着头,不屑的撇撇嘴角,发表自己的高谈阔论:“哦,她那个人啊,一天到晚就那样呢。” 然后沉醉在寥寥几句奉承里:“你说的一点儿没错,对对对,我也非常讨厌她。” 找到同盟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直把人数落的一无是处,最后盖棺定论:“她以为她是谁啊,早就被人看穿了好嘛。一天到晚装那个样子也不知道累不累。”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听到这些“事实”,不由得也失去了亲自去证实的念头,人云亦云,助长邪风。 人从小到大都是一边在长大,一边也在失去。他们渐渐学会用成人的态度去看待问题,却一路丢失了刨根问底的好奇心。 他们也学会了父母不耐烦的语气,挥一挥衣袖:“什么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人家不都是这样说的吗?别烦我,没看我正忙着呢吗?” 于是沉浸在自己忙碌里的他们没有看到那一晃而过的充满求知欲的眼睛里有着不解,有着失落,还有着不敢再发问的胆怯。他们没看到那一双眼睛竟是如此的似曾相识,简直和多年前拽着爸妈衣袖仰头追问的自己一模一样。 不过也总有些人,他们扎根在淤泥里,却独自干净的长大。犹如莲花,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封灵子几乎要被那些话气到吐血,可是又无处发泄。 找杜晓菲理论的时候,人家小眼一翻,一句话就能把她噎死:“这话又不是我说的,大家都这么说。” 可是,找来找去都是别人说的。根本找不到源头。 郁闷的封灵子简直要被气成一个快要炸了的河豚,最后还是阮绵绵看不过眼,一针泄了气:“谣言止于智者。有的时候,你越解释,人家就觉得你越心虚。” “可是,可是,哎呀,绵绵你怎么这么淡定啊,你都不生气吗?”封灵子“可是”了半天只能憋出来这句话,急的想挠头。 阮绵绵好笑的把封灵子微卷的头发从小胖手解救出来,“那该生气的也是我啊,你着什么急?”说完好心情的捏捏封灵子的手,软乎乎的,像棉花糖。 然后又提醒道“你不是最近在画一个漫画吗?光有时间生气,你整理出思路了吗?” 果然封灵子立马就被转移了话题:“哎呀,绵绵,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打算画两只小猫环游世界,一个很漂亮很聪明,一个胖胖的笨笨的,但是她们是最好的朋友。然后一路上吃很好吃的美食,看很好看的风景,遇见很多美好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这非常棒,你就画一些日常暖心的小场景,也可以沿着南城各处鲜有人知的美食风景这条线穿插些小故事,挺好的。”阮绵绵想了想,觉得这个想法,很可行。 封灵子的画风干净温馨,很适合走这种小清新风。 “对啊对啊,绵绵,你真是太棒了,我正愁故事主线呢,这下有现成的了。我可是最擅长吃的了,我可是南城吃货百事通。。。。。。” 阮绵绵笑着看封灵子如数家珍的报着各处美食,边报边唆口水的馋样,仿佛见到了一只小馋猫。 之前的那些风言风语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反正嘴长在别人身上。 有些人根本不配你搭理他。 再说,如果真的跟那些人斤斤计较,那阮绵绵从小到大,不知道得哭多少回。 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的她,过早就体会到了这种语言暴力带来的伤害,但是值得庆幸的是,阮绵绵并不是真的软绵绵的软弱,她是软绵而不脆弱,柔韧而不易折的强大。 她与这个世界是平行的,她和这个世界安静的互相生存互相观察。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所以,不曾投入,就不曾受伤。 可是,一旦踏入这红尘万丈,又怎么能独善其身,不惹尘埃。 贪恋世间温暖的阮绵绵,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你也将褪去神的光芒,放弃自己的天堂? ☆、平镜起微澜 但是当封灵子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终于回过神来,她懊恼的拍了拍头,“哎呀,我怎么这么笨,又被绵绵给带偏了。” 不过想到阮绵绵肯 分卷阅读33 定是为了不让她烦恼这些糟心事,她又开心的笑了,没办法,有这样一个宠溺自己的好闺蜜,简直比男朋友还棒。 荀少仲看着表情丰富的封灵子渐渐放下心来,这个紧张的家伙儿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一靠近就拘谨的眼神乱晃。不然,他可是会有点后悔。 后悔过了很久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后悔没能早点出手,把这分独一无二握在手心里。不过他也怕她会害怕真正的自己,冷血又自私。 于是,他耐心的问:“信子在想什么?” 封灵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脸有点红,但还是手舞足蹈的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个遍。 然后,气愤的握着小拳头跃跃欲试:“钟毅就是个坏家伙。” 荀少仲听完笑着点头说道“恩,是啊。” 是啊,终于知道这个坏家伙为啥最近老看自己不爽了。 看来某人是误会了。 不过介于钟毅最近的行为也总是让他提心吊胆,他就不准备和他解释了,反正他也没那个义务嘛。 现在倒是可以放下心了。 可是,这心放的有点早。 因为有时候,最大的情敌,有可能不是防着的异性,而是威胁最大的同性。毕竟,一个对你有求必应又宠溺的闺蜜简直是不要太幸福。 以至于后来,每次封灵子跟阮绵绵出去逛街,他都要定时打电话查岗,以便自己老婆觉得闺蜜比老公还好,万一不回家,丢下他们“孤儿寡母”的父子俩这可怎么办? 现在嘛,抱着有热闹不看是笨蛋的心态,他才不会去提醒迟钝的跟木鱼一样的阮绵绵:你看他的眼里有非常浓厚的好奇。好奇心往往就是让他们这种人愿意主动去靠近的信号。 因为这个枯燥无味的世界能让他们觉得有色彩,有声音,有意思的东西着实不多。 一旦感兴趣,就会主动去接近。而钟毅这种人,如果阮绵绵愿意主动去接近,那么逃开的几率就微乎其微了。 同样,他也不会告诉钟毅怎么去和阮绵绵相处,让他们自己摸索去吧。自己这个还没到碗里来呢。 学霸也是有好胜心的,没办法在智商上超越阮绵绵,可不能输在情商上。 自从上次,荀少仲看到阮绵绵自己翻译的《物种起源》的时候,然后又看到她几乎是用了一种非常规的方法说明了单位根与定向的关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个女生大概比常人认知的天才还要天才的多。 这可是数学专业大二大三才能学到的东西,而她看的那些旧的杂志笔记,去借阅的位置几乎是全图书馆落灰最多的地方,因为那里的专业书艰涩难懂,以他们现在的阅读量和知识面完全接触不到。 要不是去图书馆借书,无意间看到她的借阅记录,他还真不知道,阮绵绵已经把一整栋图书馆,六层楼,十二个阅览室,上百个书架上的书看的一半一半了。 这阅读量,即使是他不吃不喝三年也看不完一半。 所以都同是一样的人,这差距却让荀少仲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不过,这对他来说,也不必要。别人的人生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他还是那个从小到大的班长,拿奖拿到手软的荀少仲,别人家的小孩。寒假开始了,或许他也要趁这个机会参加几个冬令营,好好拔高下自己。 而从上次那件表白风波之后,钟毅已经很久没找阮绵绵补课了。每天到点就出去找陈阳他们打发时间。阮绵绵也能理解,毕竟,校霸也是要面子的嘛。假期没人来正好可以安静的休息休息。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了那人在身边坐立不安的写作业,竟有些看不进去书。看着看着,就发起呆来。 倒是姥姥唉声叹气的打听道:“绵绵啊,和小毅闹矛盾啦?小孩子嘛,哪有隔夜仇?” 然后又小心的觑着阮绵绵的脸色小声说道:“这和你小时候那个小朋友不一样,小毅是个好孩子。”阮绵绵也只是安静地听着,自打钟毅到家里来,家里就像添了个不省心的小孩儿。 他会时常为了逃避写试卷,跑去和姥姥插科打诨,各种不着边际的阿谀奉承都能说出口,把老人家逗乐得老花镜都戴不住。 自己偶尔也能被气得养气功夫全废,被他各种无厘头的借口气笑,什么今天是阴天所以心情不好,不想写作业;今天太阳太晒,晃得他眼睛胀的看不清字;今天最爱的巧克力没吃到,没心情,除非阮绵绵抱抱。。。。。。 阮绵绵:。。。。。。 我抱你个大头鬼哦,你还是个男生吗?还校霸呢?假的吧。 可是,有一种人你看他一笑就没办法生气了。 偏偏她姥姥又被奉承冲昏了头脑,简直就像护着宝贝孙子的奶奶,自己就是拿着鞭子的虎爸? 走神的阮绵绵完全没听见正在倒茶的姥姥不自觉的絮絮叨叨起来:“绵绵啊,你这性子不能老是这么冷啊,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经不住你老是爱答不理的啊。姥姥跟你说啊,你这性子要改的。。。。。。”热茶倒在茶杯里,腾起的热浪在灯光下 分卷阅读34 模糊了姥姥的脸。 阮绵绵一如既往的没有反驳,听着姥姥的话,脑海里又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人唇角带笑的样子,像是一只暂时收起利爪的波斯猫。 对你笑的天真无害,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喜怒无常的挠你一下。 现在这只天真无害的波斯猫正在酒吧摇晃着手里装着酒精的玻璃杯。灯光摇曳时折射出的澄澈像极了那人干净的眼眸,一如以往的平静。连拒绝自己的时候都是平静的。 这真让人沮丧,不过,对钟毅来说,更让他有兴趣,想要打碎这样波澜不惊的眼神,无论是破碎的不成形,还是染上层层微澜,都想要看见。 ☆、“初见” 胡东升把话筒递给陈阳,陈阳使了使眼色,示意给独自坐在黑暗里喝酒的钟毅递过去。钟毅继续执着杯子,连慵懒的姿势都没有变一个。 直接挡了回去:“没心情,你们自己唱。”说完一饮而尽,放下杯子,闭目养神。 陈阳和胡东升无奈的面面相觑,没办法,他们毅哥这个状态已经很久了。把他们叫出来玩,自己却只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比以前还懒的动。以前是端着杯酒看他们说说笑笑,现在却是连参与都不参与了? 不管陈阳他们怎么嘀嘀咕咕,钟毅还是闭上了眼,双手环胸,慵懒的靠在身后的沙发上,任凭自己的思维漫无目的沉浸在酒吧嘈杂的声音里。 只有身处于这样的热闹里,才能暂时不会想起某个人。 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一直想要靠近那个人的念头。 沉默的放空大脑的钟毅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然后他立刻就站了起来。 这突然的一下把周围的人都惊了一下。 陈阳还呆呆的拿着话筒,看向钟毅,条件反射的问:“毅哥,怎么了?” 钟毅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四周,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正被人围追堵截的人,然后皱了皱眉。 陈阳顺着钟毅的视线看过去,不由惊呼出声:“我去,那不是我们班的封灵子嘛?这小胖子怎么到这来了?” 而此时被堵在吧台死角封灵子都要被吓哭了,一张小脸白的像纸一样。 小胖手哆哆嗦嗦的拿着手机,声音磕磕巴巴的还夹杂着哭音:“绵绵,快来救救我。我,我,我惹上事儿了,呜呜呜。” 阮绵绵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快要睡了,接到电话后,立刻就把外套披上,拿上钥匙边走边说:“灵子,你别怕,你慢慢说。我现在马上就过来。” 未免姥姥担心,又匆匆在桌子上留了纸条。 封灵子的声音在电话里断断续续,时有时无。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杂乱无章,透过手机都能炸裂的声音更是让阮绵绵意识到情况的复杂。 也不知道一向胆小的封灵子怎么会跑到酒吧那种地方去。现在她一定是吓坏了。 可是等到阮绵绵赶到时,还没从一头扎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新世界里缓过神来,就被舞池边上的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社会青年拦住了脚步。 “哟,来酒吧还穿校服,小妹妹,今年多大了?”说完就伸手要来摸阮绵绵的脸。 原来阮绵绵出来的急,竟是直接套着校服就出来了。 乌黑的头发为了方便自在也扎了起来,露出一张清丽绝尘的小脸,嫩的像是沾着露水的小绿苗。 在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酒吧里,就像是一只小羊羔误入了狼窝。自然到处都是窥伺的眼光。 阮绵绵避之不及,就在那人的手快要碰到她的时候,从一旁有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横伸过来,将阮绵绵一把拉到怀里。 阮绵绵的侧脸一下子撞在那人的牛仔外套上,冰冷的金属扣擦红了她白嫩的脸。耳边是稳健有力的心跳声。 清朗的声音在嘈杂的音乐声里,更显出泠泠如玉,清冷低沉“对不起,这是我女朋友。” 那青年一看眼前人淡定的气场不由的就怂了,讪讪的收回手:“哦,我就是想和她交个朋友。” 钟毅点了点头,揽着阮绵绵就往自己的座位上走,顺便还把阮绵绵头上的小揪揪抹了下来,揉散了头发。像是在和生气一样,故意趁机□□她的头发。 阮绵绵微微挣扎了下,却发现完全挣脱不开,男女生力量的差距这时候就体现了出来。 索性也就随钟毅去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第一步应该先弄清楚情况再说。就是不知道封灵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刚想到封灵子,就看到她满脸通红的坐在沙发上,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一看到阮绵绵立马就乳燕投怀地扑过来。 钟毅也在这个时候放开了手,但是等她们坐下的时候,钟毅还是坐在了阮绵绵的身边,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 从旁人的视角看过去,就像是阮绵绵靠在钟毅的怀里一样。 可是坐在他身边的阮绵绵和封灵子自然是看不到的。 阮绵绵找到了封灵子,看着她毫发无伤的 分卷阅读35 样子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她摸摸封灵子的头发,耐心的听她说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封灵子是为了那副漫画收集素材而来,之前就听说这间酒吧有一瓶酒十分出名,而且颜色十分好看。 封灵子心痒了很久,还是下定决心来冒次险。就站在吧台,点杯酒,拍个照片就走,绝不!绝不停留! 然后看到这杯酒,果然没有辜负封灵子的期待,颜色干净透亮,淡淡的粉红色,清新的绿色,白色的气泡,冰块间的柠檬淡淡的发出清,连杯沿上的樱桃都红艳欲滴。 封灵子连相片都不想拍,手直痒痒,就想立刻拿笔把它画下来。 正不愧是“初见”。 这间酒吧的老板一定是个才华横溢的人,招牌就是“初见”,这杯酒更是招牌中的招牌。 这杯酒好看的让人都不舍得喝下去。 但是封灵子还有点警觉,想着要赶紧出去。刚转头让酒吧小哥结账,就听到玻璃破碎在地的声音,紧接着封灵子就被拽了起来:“我说你这小胖子,怎么回事啊?酒都泼我身上了。” 封灵子傻眼了,面前的女人一脸愤怒,涂着大红指甲的手指都快戳到了自己脸上:“你是不是故意的?” 封灵子立刻站了起来,手忙脚乱的翻出纸巾要帮她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结果那人嫌弃的推开她,直把她推的往后往后退了几步“什么都别说了,你赔。” 封灵子根本没想到一件衣服这么贵,她也终于知道自己怕是被人讹上了。 可是这地方,到哪讲理去,你一个小孩儿还不被别人欺负死,万一。。。。。。 封灵子越想越害怕,简直都要被吓哭了。 ☆、往后余生,你是余生 直是六神无主,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可这事要被她妈知道了,打死她都是小事儿。本来她妈就老觉得给她的自由太多,如果知道了这事儿,以后,估计连画笔都要给她扔了。 越想越觉得慌乱,越想越觉得绝望,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好朋友阮绵绵,绵绵那么聪明,她肯定能帮帮自己。 可是还没等来绵绵,酒吧老板就过来了。封灵子听到那个女人掰着手指亲昵的和他打招呼:“呦,什么风把老板给吹过来了?” 封灵子的眼泪立刻就掉下来了,她想,呜呜,这下完了。绵绵来都救不了她了。 已经在脑海里脑补了自己悲惨的后半生的封灵子根本没听清那两人说什么,就看那扎着小辫的老板似笑非笑的三言两语打发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愤愤的瞪了眼封灵子,就冷哼一声扭着小细腰走了。 然后那老板就挂着职业假笑走了过来。封灵子连逃跑的脚都抬不起来。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 酒吧老板无奈的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女孩子,叹了口气,又再次耐心的重复了自己刚刚的话:“小妹妹,已经没事了。你别怕。下次不要一个人到酒吧来,现在去你同学那吧。” 封灵子终于听见了老板的话,不过怎么听不懂呢?怎么又不找自己麻烦了。这就没事啦? 然后她就顺着老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钟毅! 校霸的形象从来没在她心里这么光辉过,这一刻,看到这张似笑非笑的脸一点儿都不恐怖,亲切的就像自己亲哥一样。 然后,一直缩手缩脚的封灵子就红着脸揪着阮绵绵的衣角说:“酒吧老板真是个好人。校霸也是个好人。以后再也不说他坏话了。” 阮绵绵听到这里也明白了是肯定是钟毅他们插手帮了一把,要不然,向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酒吧老板才不会出面管这种小事的,尤其还是像他们这种势单力薄的小孩子。 就算没来过这里,能把“初见”在两年内就做到南城榜单第一的酒吧,这老板一定手段心计都不简单。 加上也曾经听说陈阳说他们经常来这里玩,语气不乏熟稔。这次看来一定是他们帮的忙。 想到了这些,她郑重的替封灵子向钟毅说声谢谢。说完就想带着受惊的封灵子离开这里。 钟毅还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挪过位置,闻言只是深深看了眼阮绵绵。 把翘着的二郎腿,把手收了回来,然后,起身让开位置。 阮绵绵拉着封灵子站了起来,一回头,钟毅也正好跟在身后。 所以所有人都看到阮绵绵像是依依不舍的回头,正好撞进钟毅的怀里。 周围起哄的喝彩声,掌声,口哨声一时竟盖过了酒吧嘈杂的DJ声。很多陌生的面孔兴高采烈的看着这场别人的爱恨情仇。 “哇哦。” “大嫂舍不得咱们毅哥呀?” “毅哥,亲她,亲她啊。” 阮绵绵看到封灵子津津有味充满期待的眼神,顿时一张白脸瞬间红的要滴血。 正感觉无地自容的时候,就听到上方传来一声愉悦的笑声,然后钟毅俯耳在阮绵绵耳边轻声 分卷阅读36 问道:“怎么了?” 其声音低沉魅惑,竟是让阮绵绵耳根连同心底一同酥麻犯软。 阮绵绵一手捂住耳朵后退一步,一手拉着封灵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力气。 暗自咬牙瞪着钟毅,这人,故意的! 可惜红红的小脸,水灵灵的大眼睛根本起不到任何威胁作用,反而,可爱的钟毅心里“扑通扑通”的跳。 如果心里有只小鹿,大概这只鹿已经蹦跶到缺氧了。 眼见着阮绵绵的脸越来越红,钟毅的心也越来越软,最终还是咳了咳嗓子:“你们接着玩,今天我请客。我先送她们回去。” “哦,哦,谢谢毅哥。毅哥慢走,毅嫂慢走。”一众小弟整齐划一的弯腰恭送。 封灵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拽着阮绵绵的衣袖,直到看到这一幕也不禁笑出声来。 实在是这帮头发跟彩虹糖一样,衣服奇奇怪怪的牛鬼蛇神似的挤在卡座里努力站成一排的样子实在是非常有喜感。 想起来,他们刚刚怕她害怕自己,特地给自己留了个位置,还找酒保要了杯温开水。笨拙的不会安慰人,只知道让自己多喝水。今天晚上的担惊受怕的情绪似乎也都被冲淡了许多。 或许有的人只是看上去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心里却是个善良而温柔的人。 伪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刀子嘴,其实内里却是热乎乎的豆腐心。 说是送,也就真的只是送。 一路上,封灵子挽着阮绵绵的手走在前面。钟毅就双手插兜,一个人默默的跟在后面。 即使是旁人做的同样的动作,钟毅做出来,却无半点猥琐和沉闷感。依然是一副无辜无害,闲庭漫步的俊逸模样。 很难想象,这就是他们学校的校霸,据说打起架来比狼都狠的人。 封灵子是很想关心一下好姐妹的事儿,不过想想自己发生的事还一阵后怕,实在是没心情八卦了。 于是这一路都静静的,月光将三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长到阮绵绵的影子就在钟毅身旁,影子的位置正好和钟毅肩并肩。 等送完了封灵子,钟毅又沉默的跟着阮绵绵。 因为两家人在同一方向。而回家的路上有路过那个江边,江边正在举行烟火大会。 而最热闹的地方,火树银花的爱心之间,有个年轻人正在大声的表白:“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之后的四年,也就是1460天,35040个小时,2102400分钟,126144000秒,这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对你说一句:请你和我在一起。往后余生,我只要你。往后是你,余生也是你。。。。。。” 激动人心的气氛,温暖了冬天也点燃了人群。人们一手举着玫瑰花,一手是点燃的烟花棒。着看表白成功的小伙子激动地一把抱住早已泪流满面的菇凉,然后对身边的那人相视一笑。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意盈盈,焰火照亮了黑夜,点燃了每个人眼里的动人光亮。温柔眷念从眼里传递出来,传达给此时正在身边的人。 阮绵绵也侧目望,原本跟在身后的钟毅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边。 而自己冰凉的手正被一只温暖宽厚的大手牢牢的攥在手里。 ☆、我喜欢你 那人眼里倒映着满江焰火,倒映着星辰璀璨,也倒映着一个小小的自己。 小小的,也不多,正好占满整个眼眸。 低沉的声音再度在耳畔响起,没有戏谑,没有魅惑,声音的主人认真的注视着自己,一字一句,像是要把真心奉上:“我喜欢你,也只是你。” 那黑洞似的双眸似是要把阮绵绵一并拉进去,一直拉到心底里,锁起来。 阮绵绵就这样侧头看了会儿钟毅,然后轻轻的却不容拒绝的说:“松手。” 钟毅认真的看了看她,似是在确认阮绵绵的坚定的眼神。 然后,他低下头平视着阮绵绵的眼睛,语气同样轻轻又不容拒绝的说“阮绵绵,你给我唱首歌,我就放你走。” 似是猜到了结果,他又垂眸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笑了出来:“不然你听我唱一首歌,我就放你走?”眼睛里是细碎的光芒,嘴角是闲散慵懒的微笑。 阮绵绵却觉得钟毅是说真的。 于是当他拉着她穿过人群的时候,她也没有反抗。 钟毅握着她的手,一路直接走到刚刚啊表白成功的那男生面前,礼貌的询问:“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吉他吗?” 刚刚表白成功的男生此时满脸幸福的牵着自己女友的手,听到这话儿,又看看钟毅牵着个女孩,一下子明白过来。 爽快的把吉他递给他,然后还冲钟毅眨眨眼,拍拍钟毅的肩膀“行啊,拿去吧。希望也能给你带来好运。”就拉着心爱的菇凉把那颗红色蜡烛围成的爱心让了出来。 从主角退位到观众,自己的喜悦希望也能同样传递出去。 烟花已经熄灭,硝 分卷阅读37 烟味被夜风一吹,徐徐消散。 一盏盏夜灯在这瞬间相继点亮,像童话一样,为一个新的场景拉开盛大的序幕。 江边风不小,为了告白的成功,男生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每个红蜡烛都被放在一个稍大点的玻璃杯里,既能挡风,又能增加浪漫的气氛。 而此时,黑夜降临,灯火阑珊处,宛如红色河灯的爱心蜡烛里,又有一对儿人吸引了观众们的注意力。 有个女孩儿晃着自己的男朋友的胳膊撅着嘴说:“你看,你看,这又有一对儿呢。人家多浪漫啊。就你那时候,可是什么都没为我做过呢。哼,宝宝不开心了。” 男生有点害羞,悄悄地说:“不,不是,你追的额,我嘛。咱俩是不一样的浪漫。” 女孩儿一听,想想也是。又喜笑颜开靠在男友肩膀上:“那倒也是哦。嘿嘿,以后我负责浪漫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就跟那个男孩子一样。” 说着指了指正在调弦的钟毅。 似乎美貌的人与生俱来就容易被人宠爱,因为上帝在雕琢他的时候就已是偏爱。 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匀称细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着琴弦,黑色夹克露出一小截线条鲜明的小臂。 深褐色的头发在夜色里显出雾面的半透明的感觉,温柔的发丝随着歌声轻轻浮动。 男孩的眼睛里有浩瀚无际的宇宙,瑰丽神秘的星云,深邃迷人。高耸挺拔的鼻梁,一双薄唇喃喃轻启,有天籁的歌声响起。 笑着的,说着的,看着别处的,此时,都静静停下来,静静的听着这个声音,低沉的,略带沙哑的,音域宽广的磁性声音,缓缓诉说。 “我喜欢你眼角眉梢的笑意,我喜欢你温柔低头的美丽,我喜欢你无辜耍赖的语气,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穿越人潮拥挤也要拥抱你。千言万语的喜欢你,只是简单点的告诉你,我喜欢你,也请你喜欢我。” 尾音飘散在夜风中,吉他抒情干净的声音令众人一时还沉浸在余韵里,等回过神来,有都不好意思起哄了。 刚刚这么纯粹的声音实在不忍心让人破坏,这个男孩子是歌星嘛?怎么以前没见过啊?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地羡慕,这个女孩子真是好幸福,上辈子拯救了整个银河系吗? 这样的男朋友也好想有啊!这颜值,这声音,以后就天天就挂在这样的男朋友身上了。 为什么好看的男孩子总是别人家的? 虽然没有人起哄,但是每个人热切的目光都在催着阮绵绵:“答应他吧,答应他吧,在一起啊,在一起啊。” 还没等阮绵绵做出回应,钟毅把吉他往椅子上一放,向之前的那男生道了谢,就一把拉着阮绵绵趁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跑出来众人的包围圈。 观众被这一出弄得是莫名其妙,不是告白吗?这咋结果没出来,男主角带着女主角跑了?存心是想好奇死他们呀。 也有不少的观众认为,这可能真是某个娱乐公司全力打造的一个偶像明星,然后一直当杀手锏培养。不过嘛,年轻人,这明星当着也无聊,于是和自己的小女朋友偷偷溜出来玩,怕被人认出来,于是就赶紧溜了。 这么想想,还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竟还有想追着要签名的。不过,就是刚想起来的时候,那两人已经没影了。 钟毅拉着阮绵绵在路上狂奔,跑着跑着,竟然还笑了起来。 阮绵绵都能感到他胸腔的共鸣,是那种开朗,舒畅的笑意。 她也不自觉的嘴角上扬。被拉着的手感觉到不同于自己寒凉的体温的热度,是热热的刚好捂手的温度。 她看着眼前的身影,隐隐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喜欢是什么? 阮绵绵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答案。即使是最严谨的社会心理学家也没有给出标准的答案。 那么喜欢是什么?喜欢是喜爱,是愉悦,是心生欢喜和忐忑。 自己是吗?这种一看见钟毅眼神就心跳加快,现在发展到听到声音脸也会发烫,所以一直以来,自己的这些表现都不是生病,而是喜欢吗? “喜欢吗?”阮绵绵这样问自己,停下来的钟毅也这样问她。 那双看了会心跳加快的眼睛如今又都装满了阮绵绵小小的身影。 ☆、哪有岁月可回头 生活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有时候是意外,有时候是惊喜。有时候是机遇也是挑战。 昨天的那段清唱告白,虽然大多数人只是一笑而过,只是茶余饭后说说,比如昨天晚上的声音是真好听,就是这歌没怎么听过,怎么就搜不到呢? 但是却有一个人牢牢记住了这个男生,记住了这个声音。 这个人就是阎焱,一个著名的国宝级的音乐制作人。当时正好出来找灵感,没想到自己只是出来散散心,居然能碰到这样的惊喜。 钟毅的声音里有让人安静又有让人倾听的欲望。如果是唱激烈的歌也一定有让人疯狂的魔力。即使忽略外表, 分卷阅读38 这个人的声音都有俘获人心的力量。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男生绝对有当巨星的潜质。气质清冷独特,眼神深邃魅惑,歌域宽广深厚。形象好,气质佳。这幅嗓子也是老天爷赏饭吃啊。天生适合走这条路。 这将是华国又一个国际巨星。只要给他时间雕琢,就一定能打造出一个全能的歌星。这对华国歌坛是个多么难得的人才啊。 一定要把他找到,无论是谁发现了这颗明珠,只要愿意出手帮这一把的都能将他推向更大的舞台。 至于怎么找,阎焱摸了摸下巴,虽然昨天天黑,但是他还是看到了那个女孩子的校服,那么明显的“优越”特色,看来是自己的学弟学妹啊。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正好也有段时间没回母校看看了。也找老友叙叙旧,顺便去看看教导主任。机会总是偏爱有准备的人的。机会总是偏爱有准备的人的。 阮绵绵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校服已经暴露了自己和钟毅的身份,她现在可烦恼了。简直比求证黎曼猜想还让人费解。 姥姥拉下自己的老花镜看着阮绵绵魂不守舍的样子,一手又把老花镜推了上去,咳了咳:“绵绵啊。这看的什么书啊?是奥数吗?” 阮绵绵回过神来,翻了翻手里的书:“不是啊,就是本简单的英语杂志。” “哦,是吗?怎么这英语很好看?你这一页都看了一早上了,想什么呢?和姥姥说说啊。” “哎呀,姥姥。你笑话我。”阮绵绵把书一放,就起身回到自己房间里。 回到房间,用冰凉的手给自己的脸降降温,想到昨晚自己临阵脱逃,直接往楼上一跑。某人在身后开怀一笑的场景真是觉得丢死人了。长这么大可从来没干过这么丢人的事儿。 幸好昨天晚上钟毅发信息来说,他要和姑父姑姑一起回老家过年,不急着要回复。可是过完年还是要回来的呀。可是,唉呀。现在能躲一时是一时,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 想到自己刚刚先做贼心虚,从姥姥那里落荒而逃,有点好笑。于是等脸上温度不那么烫了就准备打开门,正好也是做饭的时间了。 而留在外面的褚淑娴则是笑着摇摇头:“哎呀,孩子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小秘密啦。”说着就起身,准备去做午饭。可是,一起身,大脑突的剧烈疼痛,眼前发黑,感觉天旋地转,意识丧失前只听到阮绵绵厉声尖叫了一声:“姥姥”。 刚拉开房门的阮绵绵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到了,姥姥站起身体,摇摇晃晃的竟是一头要往地上倒。 吓得她赶紧上前喊了一声:“姥姥”然后扶住了姥姥摇摇欲坠的身体。 等褚淑娴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了自己最熟悉的医院,她用没有带着指脉氧夹子的手轻轻摸了摸阮绵绵散落在床单上的碎发。 想到很久以前医院还有安排夜间值班的,小小的人儿就拖着小碎花被子,拎着小板凳,靠在自己腿边。那时候就像一个圆圆的白汤圆,把她抱起来的时候还软软的糯糯的喊声“姥姥,你下班啦?”简直能把人心融化。 那时候还是个小汤圆呢,圆圆也是那时候同事叫起来的小名,整个医院的人都喜欢阮绵绵,那时候小家伙儿,嘴可甜了,“蜀黍姨姨好。哥哥姐姐好。”再长大了,却渐渐沉默了。 时光真是催人老啊。然后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老了,不服老不行了。本来丈夫还在的时候自己身体就不怎么好,后来连番遭受打击,为母则强。 自从卿卿走了之后,更是连卿卿的那份坚强和责任也一并承担了下来,这么多年,一直攒着一口气。可是到底身体机能跟不上了。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就像一个家徒四壁的房子,到处都能漏风进雨。一场小病都可能摧枯拉朽的摧毁自己。 或许上一次不应该拒绝邵思礼。自己走后,绵绵可怎么办呐。 就算绵绵再聪明,可到底也才是个15岁的孩子啊。难道还能自己照顾自己吗?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阮绵绵就已经醒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姥姥,你终于醒了。” “哎,姥姥醒了。把我们圆圆吓坏了吧。唉呀,姥姥啊,就是累了。” 阮绵绵看着姥姥苍白的脸,虚弱的气色显得人更加苍老和枯槁。毫无血色的薄唇拉扯出一个安慰的笑意,眼角深深的皱纹明明白白的昭示着一个事实,姥姥是真的老了。 这是阮绵绵和姥姥早已心知肚明却从来心照不宣的事实,即使每年阮绵绵唯一的愿望都是希望姥姥健健康康,能一直陪着自己。每天除了上学就在家守着姥姥。祖孙两都提前过着养老的生活。 可是愿望又怎么能挡得住现实的脚步。人生如逆旅,哪有岁月可回头? 褚淑娴看着阮绵绵眼里的闪烁的泪光在心里默默难过,却还是抿出微笑,“圆圆,别害怕啊,没事的,姥姥自己就是医生呢,还能不清楚吗?” 阮绵绵想大喊:“你知道什么?你知道自己的身体早就是个无底洞了吗?再怎么修养也只是杯水车薪吗?” 分卷阅读39 但是,她只是抿紧嘴巴,她怕一出声眼泪就会掉下来,会惹的姥姥更担心。只能用倔强的眼神看着姥姥。 把姥姥牢牢的看住了。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宝贝了。 褚淑娴看着阮绵绵,终于是说不出故作轻松的话了,这孩子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自然也清楚,绵绵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 ☆、疾风骤雨总有时1 从小就格外懂事儿,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一直是听话省心的乖宝宝,也从来都没有和自己顶过嘴吵过架。 有时候,褚淑娴都为这孩子的懂事心疼。 哪个孩子不闹腾?哪个孩子不是家里惯着宠着?而自己的绵绵却是从小就开始陪着自己过着老年人的生活。在阮绵绵那里,她们两人的身份好像互换了一样。 在阮绵绵还是个小包子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照顾生病的自己了。路都走不稳的小娃娃靠着床,小手搭在褚淑娴的额头上,嘴里还口齿不清的含糊着:“呼呼,不痛。” 那时候她小,褚淑娴又不放心别人带,总是把她带到医院去,就放在值班室的沙发上,给她一些小玩具,还没来得及叮嘱。就被担心焦急的病人家属给叫走了。 而等到中午下班,才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同事们说:“褚大夫,辛苦啦,你怎么还没下班啊,圆圆呢?” 这才恍然想起,早上就被落在值班室的小包子,同事们一听也急了“你怎么把那么小的小孩儿一个人放那啊,这多危险啊。就算是医院,那也是人来人往的啊,你就不怕被人抱走啊。” 褚淑娴听得心惊,但当她们赶到值班室的时候,小小的人儿,已经歪在沙发背上睡着了。为了防止自己不被陌生人抱走,小家伙还在自己手上系了个绳子,另一头拴着沙发旁的桌子腿。小家伙儿大概以为自己搬不动的东西坏人们也搬不动。 同事们看的啧啧称奇,褚淑娴却是心疼又心酸。 卿卿小的时候最喜欢她爸爸,也最黏她爸爸,所以以前自己也落得清闲,几乎没怎么带过孩子。 卿卿她爸还在的时候,是他为自己撑起一片天,后来走的时候,卿卿也已经长大成人了,又接过她爸手中的责任,从小到大没让自己劳过神。 卿卿那时候出国的时候还和自己说:“爸爸说过,妈妈是一个人嫁到我们家来的,是家里唯一一个姓褚的,是全家的宝贝儿。阮家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有义务照顾好妈妈哦。妈妈你放心,我只是去读三年书,等我学到本事,我就把学问带回来,然后养着你啊。” 于是本来还有些舍不得的褚淑娴被这番话弄得既感动又为阮卿卿的人小鬼大闹得啼笑皆非。 阮家人对爱的人无限宠溺的本领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本领。这三代人隔着时空,隔着生死,仅凭血脉亲情就达成了共识。 所以褚淑娴一看到阮绵绵,就觉得自己最爱的三个人都永远的陪伴在自己身边,从未离开。绵绵的身上有丈夫的责任和担当,又有女儿的贴心和伶俐。 而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与其说是抚养,不如说是依赖。阮绵绵就是自己的精神支柱,所以怎么能允许别人带走她呢? 即使是邵思礼也不行。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走自己的宝贝。他有什么资格?! 其实褚淑娴自己心里早就有数,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只是终究还是放不下。怎么不再多撑个几年,再等绵绵大一点就好了。等到她可以放心的去见阮家人的时候。 但是没想到自己无以为继的时候这么快。她的绵绵啊,才刚刚长大。 她摸着阮绵绵已经及肩的头发终于是叹出了自己压抑已久的叹息“绵绵的头发长长了,姥姥的绵绵也长大了。姥姥也老咯。” 阮绵绵听着这一声像是陈粮已久的醋一样的叹息,鼻子一酸,眼里倔强的泪终究是落了下来。 这陈醋发酵出酸的令人落泪,三分是悔憾,三分是怀念,剩下的全是苦。 褚淑娴醒来的消息也很快传遍了整个病区。善良的人易结善缘。 就不说院长和同事的探望了,光是病人就三天里络绎不绝。最后还是褚淑娴自己停了探视时间,才算得了安静。 她还和阮绵绵诉苦道:“哎,姥姥以后可不敢再生病了,这不知道还以为咱这是国家总统呢,改明个,姥姥还能上报了呢。” 阮绵绵看着脸色依旧惨白的姥姥,终是笑笑不说话,只把自己削好的梨子递上去,恩了一声示意姥姥吃梨。 不过,还真被姥姥说中了。作为南城市人民医院的镇院之宝,无数个曾受过她悉心照顾的人们,在南城就是个神医,不仅医术高超,还医德高尚。她这一病,竟还真的登了报“当代感动华国的良医——褚淑娴。” 褚淑娴看到啼笑皆非,还想和阮绵绵开开玩笑,不过看到阮绵绵阴下来的小脸,不好意思的理理床单,差点忘了,最近这人多的绵绵都有点躁狂症了。 阮绵绵是自己和自己生气 分卷阅读40 。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居然没发现姥姥的病情变化,如果不是这次脑溢血被发现的早,自己可就真的没有姥姥了。 都是自己自己最近太粗心了,没照顾好姥姥。可是这最近探视的人也太多了,姥姥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休息,自己每次看着人来人往都想黑着脸把人轰走,可是。。。。。。 说着说着,姥姥的手机又响了,阮绵绵直接挂断“哎呀,姥姥,你都说了一上午,赶紧休息会儿吧。” 褚淑娴看着难得和自己撒娇的阮绵绵,还是放下了梨子“绵绵,乖啊,这万一要是病人的电话呢?” 阮绵绵不给“院长说了给您放一个月的假呢。” 褚淑娴想想还是讨价还价道:“就这一个,我自己接的病人,我印象最深了。其他人没我清楚啊。” 恰好这时,电话又响起。阮绵绵不情愿的把手机递过去。褚淑娴一看乐了,“是小钟啊。” 阮绵绵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莫名有点紧张。不自觉也听着姥姥和婉宁阿姨寒暄。 褚淑娴还在说着电话:“没事儿,是孩子太大惊小怪了。就是小病,没想到,你们在京都都听到啦?没事没事,什么?你家人还要来看我?不用不用。你姐姐太客气了。你说什么?!” 阮绵绵被姥姥这一声惊叫吓到差点打翻果盘,一眼看过去,姥姥的脸色苍白如纸,比病中还要差上三分,连抓在床单上的手都是抖的,只听姥姥沙哑着嗓子,一字一顿的问:“你说你姐姐叫什么?” ☆、疾风骤雨总有时2 然后又像失了魂的木偶一样重复了一个名字:“钟毓秀?”然后又不确定的问“是京广制药的钟家?”是了是了,一定是她,居然是她。 得到回复后的姥姥,竟是大吼了一声:“滚。”然后就直接把手机往地上一摔。手机屏顿时摔成了蛛网,后壳和电池也都散落一地。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血压和心跳的数字一下从绿色变成红色。 阮绵绵来不及去探究姥姥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就赶忙上前,紧紧拉住了姥姥的手,因为用力握拳,姥姥手上皮肤紧绷,骨头凸出,指甲在掌心里掐出红印,输液针头处也都是回血。 可是姥姥还是一个劲的不管不顾的捶着自己的胸口,还一边不住的摇头哭喊:“卿卿啊,我的卿卿啊。妈对不起你啊。妈居然,居然有眼无珠。” 褚淑娴此时悔不当初,自己,自己这双手竟然救了仇人的妹妹。她救了仇人的妹妹,她却逼死了自己的女儿。当初自己的女儿有那样悲惨的结果,褚淑娴何曾没有满腔怨恨,可是那有能怎么样? 无权无势,无名无利,她拿什么为自己的女儿报仇?即使是拼了自己这条老命,连那人的脸也见不着。一纸诉状,自己竟还成了被告。 褚淑娴的头发已经全白,那时候还整夜整夜的掉头发。夜里也总是惊醒。惊醒后她躲在京都的暂租的一间小房间里无声的哭泣,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怕自己抑制不住的发出野兽般嘶哑刺耳的悲鸣。她还要留着嗓子,给自己的苦命的女儿申诉。 哭到最后泪干了,就坐在床边看着窗户等天亮。从那以后,晚上就只能靠药物入睡。 申诉无门,苦求无果。那时候真的绝望到想抛开一切,直接从钟式大楼跳下去。可是自己区区一条贱命又能引起多少关注和同情,正义又能靠谁来伸张? 失去的人已然失去,受过的伤害已痛彻心扉。那些凶手依然能逍遥法外,在毫无愧疚下得意的狂欢,无视着那刀刀入骨的恶毒,他们怎么能如此相安无事的活着? 钟家和邵家就是罪魁祸首。可是,可笑的是在褚淑娴要以诽谤罪被判刑的时候,居然是邵家出手相助。 这简直就是最大的讽刺和侮辱。但是,想想尚在襁褓中的阮绵绵。褚淑娴生生咬碎牙齿和着鲜血咽下了这口气。现实压弯了这个内心柔软善良的母亲的脊梁。她的善良被当做软弱肆意压榨。 她只有低眉菩萨的慈悲心却无怒目金刚的降服力。而世道对好人却诸多坎坷。 阮卿卿逝去的第一年,褚淑娴便带着女儿落叶归根,入土还乡。然后就告别亲友,四处为女儿奔走。可是,其中种种,现在想来也是一腔愤懑和怨恨。纠纠缠缠,是是非非,竟是又多了两年。 两年后最后想尽一切办法,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最后走的那个律师,也是听说了这件事后一直为自己抱打不平的一个老同学。 千方百计联系上的高中室友,也是从头到尾一直陪着自己走到最后的知情人。 最后也只是满脸疲倦和无奈的告诉自己学会放弃:“淑娴啊,走到这一步,我想也能给卿卿一个交代了。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我们是斗不过了。想想你的孙女,以后啊,好好活着吧。别把孩子也毁了。” 褚淑娴心里不甘的在滴血,凭什么呢? 她第一次在京都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像个疯子一样,像个泼妇一样,撒泼打滚,放声大哭。一瞬间那些惨痛的回忆,不 分卷阅读41 公的命运如潮般涌来,绝望和悲伤的让人感同身受,连老同学都坐在一边默默抹着眼泪。 可是命运如此弄人,这世界居然这么小,居然又遇到了仇家。没想到,看起来像普通工薪家庭的钟婉宁竟是京都钟家的人。那周家所有的人竟然都是自己的仇家。 想到自己苦命的卿卿,为母者,不能为自己的女儿报仇,竟还有眼无珠和仇人的妹妹成为朋友,甚至差点引狼入室,还曾起过要将绵绵托付给他们照看的念头。一阵阵绝望让她眼前发黑。 要不是老天有眼,她怎么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卿卿和自己的丈夫,怎么面对阮家人。 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早在京都,钟婉宁邀请她去本家的时候,她就该想到能在京都的钟姓家族又有几个呢?自己怎么能这么愚蠢?怎么能这么笨? “姥姥,你现在不能情绪激动。姥姥,姥姥。”阮绵绵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姥姥。只能紧紧抱住情绪已经崩溃的姥姥,不让她再导致自己受伤。 即使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阮绵绵也能体会到姥姥的绝望和痛苦。她莫名开始有种恐慌的感觉。 还没来得及等阮绵绵按铃叫人,姥姥就已经哭晕了过去。 医生护士们立刻冲进来抢救,阮绵绵站在墙边,看着毫无知觉的姥姥,像一个破布娃娃似的,被众人摆布。 她像是在旁边走马观花的看着这场抢救。直到医生一声大喊:“马上送到抢救室。电除颤准备。立刻进行抢救。现在时间是13:40。”她游离的魂魄这才归位。 医生们已顾及不到家属,众人出出进进,推着床奔向抢救室。 阮绵绵跟在后面在门口被拦了下来。抢救室的门“哐”的关上,似乎也关上了阮绵绵心里的一扇大门。 她无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衣摆,靠在墙边,一点点蹲下。蹲坐在地上的时候,又无意识的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胳膊越抓越紧。厚厚的羽绒服都被抓出一道道恢复不了的皱褶。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红的刺眼。阮绵绵的眼睛也是一样的红。只是这个时候的阮绵绵是真正名副其实的软绵绵,没有一丝力气,腿已经麻了,却连痛都不知道了。无助的像一只羊羔。脆弱的好像什么都能给她伤害。即使是一阵风都能让她跌倒。 刚从家里逃出来的钟毅,连坐4个小时的高铁,风尘仆仆的赶来,看到这一幕简直一颗心要碎成两半。 ☆、推开他 在家里呆了几天,给阮绵绵发的信息也始终无人回复,又从姑父那听说姥姥病了。终是等待不了了,瞒着家里人偷跑了出来。 也和那边的小伙伴串过口供,万一家里人查问起来,就说出去玩了。反正他曾经也没少干过夜不归家的事儿。 反正家里人都忙,他爸根本忙的想不起他,老太爷也只要知道他平安无事就行了。而快捷的高铁是这个计划可行性提高了。 来来回回一天时间,还能有两天留在这里。每天给爷爷打个电话,只要不让他老人家起疑就行了。 钟毅把这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甚至想过,如果阮绵绵不同意,他就从姥姥那里下手,反正他知道姥姥对自己还是很有好感的。而且不都说生病的人最脆弱吗?最容易打动了。 先把一切外在因素排除,大不了,慢慢来,反正他也不急。 只要一直待在阮绵绵的身边,他有信心,最开始在她身边的是自己,最后在她身边的也一定是自己。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能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角落里蜷缩的是他的菇凉吗?那双圆溜溜的总是流光溢彩的黑眸,如今,灰蒙蒙一片。如果不是胸口微微起伏,都看不出,这竟然不是一个静止的雕像。 抢救室的门口人影匆匆,画面像是慢镜头,模糊的影像里,钟毅一步步走向全世界唯一清晰的阮绵绵。 直到钟毅在阮绵绵面前蹲下,他都不敢伸手触碰阮绵绵,深怕这一伸手就轻轻打碎了这水晶一样苍白虚弱的人。 阮绵绵感受到许久未曾感受到的暖流向自己包裹而来,随即一道阴影拢下来,直到头顶再次感受到灯光,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很神奇的,阮绵绵竟感受到太阳的温度。分明钟毅什么也没做,只是温柔的看着自己,眼里的情绪是叫做疼惜吗? 但是一想到姥姥是因为这个“钟”姓,突发大病的。她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说一句:“你来了,你怎么来了?”她只能眼神复杂的审视着眼前这个人。 钟毅心疼的想要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只等阮绵绵说一句话,哪怕是一句:“你来了,你怎么来了?”他都能立刻把她拉进怀里,用自己炙热的体温,温暖她。 可是阮绵绵只是沉默的像看陌生人那样看着他。钟毅看到她眼里的陌生和疏离,竟像是从未相识的样子。 心里刹那间冰封万里,又寸寸粉裂。 他以为阮绵绵是被吓坏了。刚伸出手,就被阮绵绵推开,一时不解。 分卷阅读42 阮绵绵推开钟毅的手,扶着墙站了起来。由于蹲的太久,腿酸麻的像是有电流一道道窜过脚心。她半蹲着缓了很久。 期间,钟毅不止一次想要扶她,可她强忍着痛也要推开他的态度,终于让钟毅觉察出了异样。 他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随时准备伸手接住她。 气氛一时凝滞,直到抢救室的灯“唰”的灭了。护士推开门,穿着无菌衣的医生走了出来,满头是汗,口罩摘下来的时候都是雾气。 阮绵绵立刻踉跄的扑过去,快要跌倒的时候,钟毅和那位医生都一把扶住了她。 这个医生也是这个医院的元老了,和褚淑娴虽在不同科室也是久闻其名的,自然也就知道褚淑娴有个特别乖巧懂事,几乎和自己姥姥黏在一起的孙女。 他轻轻拍了拍阮绵绵的肩膀,缓缓地摇摇头,怕自己沉重的语气吓到了阮绵绵,还弯下腰平视着阮绵绵:“多陪陪你姥姥吧,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也就这几天了。” 说完深深叹了口气,看着眼前两个半大的孩子被这个噩耗惊得呆怔住,眼睛都不眨一下。几十年来,见惯了生死的自己又一次深深愧疚于自己一身本事竟空无用处。 他知道这个消息对于从小就和姥姥相依为命的阮绵绵有多残忍,可是,总还是要面对事实。只希望,褚大夫的孙女能挺过这一劫,你说这孩子才这么点大,怎么就没个人来帮衬帮衬呢? 闻讯赶来的院长和褚淑娴的同事们,还有褚淑娴曾经带教过的同学,实习医生也都匆匆赶了过来,所有人对这一切都感到惊痛不已。 本来都快要好了的人,竟然眨眼间就快不行了。有年纪小的曾被褚淑娴带在身边教导的实习医生哭了出来,“你说,褚大夫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老天爷对她这么不公啊?” 是啊,为什么好人都不长命啊?围观的众人都想到了自己曾受过真诚帮助和谆谆教导。 年纪大的默默抹泪,年纪小的抱团痛哭,更有曾受过褚淑娴悉心照顾的病人嚎啕大哭。 院长把阮绵绵叫到一边无人的楼梯处,看到一直跟在阮绵绵身后像个影子一样的钟毅,还是挥挥手叫她过来。而钟毅也自觉的止步在病房门口,替阮绵绵守着姥姥。 阮绵绵看着面前白发苍苍的老院长,想到老院长平时对姥姥的照顾,不觉得悲从心中来,面露悲伤。 而老院长看着眼前红了眼眶的孩子难过的一时哽咽,这个孩子也算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和自己的亲孙女没什么两样。 姥姥的病重几乎是一瞬间就强压着让这个孩子长大了。即使是心里再怎么难过,也没有像个孩子一样宣泄出来。可这毕竟还是个孩子啊。总还是需要有个大人为她暂时遮风挡雨的。同是为人长辈,相信褚淑娴也能明白自己的用心。 所以他还是沉重的开了口:“绵绵,院长爷爷能明白你现在的心情。相信你姥姥也能明白我的用心。爷爷把你当亲孙女,不会害你。现在爷爷要告诉你一件事儿。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 停留了片刻:“你知道为什么院长爷爷对你姥姥这么好吗?当然也是因为你姥姥值得,她是个好人。更重要的是,这几十年来,京都一直有人受过你姥姥的大恩。一直在暗中要我帮助你姥姥。” ☆、窗外有流星划过 “当年我们南城医院被其他医院诬陷卖假药,受到排挤和恶性竞争。也是那个人暗中帮助才能安全的发展到今天。那人对南城医院的帮助即使是要做院长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他却只要我们暗中帮助你的姥姥,还必须不动声色。也是你姥姥本事大,仅凭着一点帮助,就能成为我们医院的活招牌。现在那人就要从M国回来了,他提出可以继续无条件抚养你,爷爷不知道那人是谁,但这么多年,爷爷也是没看错人的。”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又用大手搭在阮绵绵的肩上,叹了口气:“你以后就跟着他吧,起码也不愁吃穿了。人这一生奔波劳碌不过也是为了吃饱穿暖而已。等他回来我带你去看看,绵绵这以后可就靠你一个人了。” 说完,便摇了摇头,背着手下了楼梯。人老了,经不起生死离别。看多了,自己也感觉活着没意思了。 可是无奈自家孩子没一个争气的,外面又到处是窥伺的野狼,自己暂时还不能那么早就离开,起码在活着的时候给他们留条吃饭的路。 等到褚淑娴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半截身子不能动了,口里呜呜呀呀的也说不出话来了。一双眼里尽是浑浊的白翳。她难以置信的双手疯狂的划动着,仿佛要抓住什么。 连阮绵绵都抓不住,可是片刻后,却又突然安静下来,又变成那个处事不惊,淡定从容的褚淑娴。 她转头看向阮绵绵,一双瘦弱苍老的手,轻轻捧着软绵绵的脸,捧到自己眼前来,像是要看清阮绵绵的样子,又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 可是她只是静静的捧着阮绵绵的脸,眼泪从干涸的眼里流出,滞留在眼角的纹路里,最终消失在鬓角的白发里。所 分卷阅读43 有的一切都在眼泪里,被阮绵绵看到了,读懂了。 那些殷殷期盼,那些心疼和怜惜,那些愧疚和遗憾,所有来不及,所有好可惜,所有对不起,都清清楚楚的被阮绵绵读懂了。 姥姥的遗憾和可惜,疼爱和难过都直达阮绵绵的心底。阮绵绵的母亲在她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离开。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生离死别。 一切显得这么不真实,她无法相信姥姥是真的要离开了,这一切比梦境还虚伪,恍惚中一阵惊醒,发现是个错觉才对。 哪有人说死就死的呢?对吧? 然而直到这一刻,强大的现实直击灵魂,宛如一道闪电劈开万马齐喑的混沌。 阮绵绵这才知道,姥姥是真的要走了,她惟一的姥姥就要走了。从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姥姥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阵揪心,连身体抖了抖,眼睛像是打开开关的水龙头一样,眼泪瞬间挡住了视线。 阮绵绵还想好好看着姥姥就伸手抹了眼泪,可是新的泪水又立刻如同潮水般涌上来。再怎么擦也还是看不见。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钟毅,终是看不得阮绵绵自虐似的把自己白皙细嫩的脸擦得一道道红印。 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既没有递过去,也没有掰过脸来擦。而是将纸巾拿在手上直接从阮绵绵身后,按在了阮绵绵下眼睑的位置。 纸巾吸干了泪水,阮绵绵第一眼就看到了姥姥失望痛心的样子。 从姥姥的角度看,就像是阮绵绵靠在钟毅的怀里,钟毅像习惯照顾孩子一样的照顾着阮绵绵。眼里的情意她怎么会没看出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半大的孩子居然对绵绵是这样的心思,而更令她害怕的是绵绵居然没有抗拒他的接近。 阮绵绵从小到大都是个非常自律、非常坦诚直率的孩子,绝对不会跟人若即若离的错觉。如今这样要么是绵绵太难过没有发现,要么这一切都在阮绵绵的默许中。 如果是之前,褚淑娴看在自己大限将至,无法再照顾阮绵绵的时候,或许还能装作不知情。而现在,不说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既然钟毅是那个钟家的孩子,那绵绵绝对会吃很多苦的。 想到一旦自己不在了,年幼无知的阮绵绵被钟毅欺骗了,最后泥足深陷,惨遭抛弃,下场凄凉。就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一口气堵在嗓子里,上不来,下不去。 她猛的叹息一声,被堵住的气从气管里冲出来,感觉话也能说得清楚了。于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吃力的勾着手把阮绵绵拉到胸前。 最后的最后,仍然不放心的嘱托道:“你答应姥姥3件事,第一个,回到你爸爸身边,别怨他,他什么都不知道。第二个,永远不要和钟家人在一起。第三个,”老人家泪流满面,哽咽着咽下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绵,绵啊,姥姥的绵绵啊,你一定要活的好好的啊。” 说完又支撑着咽了口气:“答,答应姥姥。” 阮绵绵的大脑已经空了。只会不断的点头,眼泪落了姥姥一手。姥姥宽慰的挤出一个笑容,然后竟是一口气没提上来,无力的挣扎了一秒,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秒钟在阮绵绵的眼里是个非常缓慢的慢镜头。她努力将眼睛睁到最大,亲眼看着姥姥的眼睛缓缓地,一点点的闭上。 直到沾满了泪水的睫毛不再颤动,直到那双从牙牙学语就一直追随着自己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她屏住呼吸,捂住嘴巴,怕自己的声音会吵到姥姥的苏醒。 她满心期待姥姥能睁开眼,笑着说一声:“绵绵,回来了啊。”可是眼泪不听话的一个劲的流。阮绵绵根本无法控制,只能努力睁大眼睛,她希望自己还能看见。 周围哭声一片。阮绵绵却只是站在一边捂着嘴巴无声的落泪。旁人若不是看到她如泉涌的眼泪还以为这孩子被吓傻了或是铁石心肠。 可是,只有阮绵绵自己知道,她的脑海里一直循环着姥姥闭上眼的那个画面。她想说:“嘘,你们别哭了。我姥姥她只是太累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啊。” 但是,声音梗在嗓子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不过绿肥红瘦 钟毅是第一次知道阮绵绵还有一个爸爸。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从未听别人提起过。他哪里知道,关于阮绵绵的身世,知道者甚少。 但是现在,钟毅却没了那个心情去关注这一点。从一开始到现在,钟毅已经在阮绵绵身边守着她两天了。看着她从抢救室门口回来,就一直守着姥姥。 她守着姥姥,他就守着她。 从昨天到现在,阮绵绵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连他的靠近都下意识的避开。也是今天她抱着姥姥,难过的快要傻掉的时候,才没有躲开他的纸巾。 这两天钟毅也像是傻了一样,明明知道自己该给家里报个平安,该把阮绵绵一把拉近怀里,强硬的逼她休息会。 可是,他只是傻站着,就像个影子一样,走不进去阮绵绵的世界又舍不得片刻 分卷阅读44 的离开。 这种莫名的距离让他有些疑惑又有点不甘,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直到今天他亲耳听见了褚淑娴的遗愿,他知道了原因。 明白之后却是更大的疑惑,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姥姥如此防备自己。他有种预感,更准确的说,姥姥几乎是要阮绵绵从此以后与自己恩断义绝。 而阮绵绵不假思索的点头更是让他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自己一个人自编自演,自我陶醉。 他看着阮绵绵的背影,突然嗤笑一声,没想到,到头来,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而已。只是,看到阮绵绵的眼泪还是心很酸,酸的有点儿疼。 他双手插兜,站在原地,看着阮绵绵向前走去,想看看她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不见了。而他就这样一直站着,像一颗白桦树,直到阮绵绵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 然后垂下眼帘,眼神落寞的,像是抖落了满树的叶子。 鸦羽似的睫毛耷拉下两处阴影,然后轻轻颤了颤。可他终究还是抬起脚步。。。。。。 又重新追了过去。默默地停在软绵绵身后,落下一两米的距离。 但是眼前的人却是停了下来,好像是在等他一样。 他本来是不报太大希望,看到她停下突然刚有点落寞的心情又雀跃起来。 若他是阮绵绵,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姥姥对自己提出这样的最后的要求,自己肯定会做到的。 但是是人都有侥幸心理,万一是个例外呢? 所以在阮绵绵还没开口前钟毅还是心存幻想的。 在钟毅一停下来的时候,阮绵绵就感知到。 因为很神奇的是钟毅一离开,身边的温度就立刻降了下来。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给阮绵绵形成了习惯,察觉到这个,阮绵绵的眉头皱了皱。 她想自己什么时候警觉性这么低了,随便什么人都能靠近自己的吗? 姥姥的嘱咐言犹在耳,虽然姥姥只和自己讲了些片段,但那些零零碎碎也足够拼凑一些成年往事的恩恩怨怨。 该是时候把这一切说个清楚。 趁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是想法简单的阮绵绵又怎么能体会感情这种事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钟毅,谢谢你,这几天陪着我。”阮绵绵等钟毅走过来,抬头看他。 直到阮绵绵开口前,钟毅还是心存希望的,但是一听这个开场,就觉得不安。 于是,他抬手按在阮绵绵的头上,把这张仰着的满是感谢的脸按着低下头去,语气佯装轻松:“没事,反正我整天也是在家闲着,能出来助人为乐总比我出去和人打架好啊。” 说着又笑起来:“架约多了容易丢面子,我又不能每次都能打赢对吧?” 然后松开手,向前走去。刚刚是阮绵绵走在前面,而现在钟毅却是领先往前走去。 “钟毅。” 钟毅听到这声呼唤,嘴角的笑意收敛,已经无法再假装轻松的接着往前走了。有时候阮绵绵的简单直率还真的让人牙痒痒。 “钟毅。”阮绵绵怕他没听见,又重新喊了一声。她不想再拖下去,有话就应该提前讲清楚,吞吞吐吐,若即若离不是她的作风。 “恩?什么事?”钟毅回过身来,嘴角又挂着邪魅无畏的笑。琥珀色的眸里空无一物,深褐色的头发在冬日的夕阳照耀下根根发光,映照着眸底都流动着温柔的金光。 这个场景像是被镀上温暖的昏黄,在后来的记忆里一遍遍地出现。包括这一瞬间阮绵绵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非常熟悉的感觉,仿佛是某个人,但是谁,她一时间没去细想。 因为那时候她只是想把话说清楚,不管说她自恋也好,说她自私也罢。她都要斩断这场从最初就不该开始的交集。 虽然过往种种她知道的也不多,姥姥当初告诉她的也不过是,她也是有爸爸妈妈的。只不过,爸爸和妈妈分手了。分手后,妈妈才知道有了自己,可那时候,虽然妈妈很爱自己但是那时候身体健康已经出现了问题。而早已分手的爸爸对此却一直不知情。 所以阮绵绵也就理解了为什么自己没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阮绵绵对于给予自己生命的两人都没有偏见和怨言,因为根据姥姥说的,他们都很爱绵绵。 后来渐渐长大后,也开始明白了这不过是姥姥为自己编的一个童话而已。回归现实,她没有水晶鞋和南瓜车,不过是个没爹没妈的野孩子罢了。但是那时候,阮绵绵已经不会被这些无聊的话伤到了。 只是从姥姥的态度来看,当年的事并不简单,甚至还有个局外人掺和进来。这个局外人和钟婉宁一定有关系,和钟毅也一定有关系。 从小到大,阮绵绵都很听姥姥的话。这次也没例外。 等叫住了钟毅,阮绵绵不知为何却犹豫片刻。想起姥姥近来受的苦,发的火。她摇摇头,把脑海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清除出去。然后走到钟毅面前。 声音平稳 分卷阅读45 ,面容淡定。可是心中却隐隐有种莫名的感觉又想到自己的姥姥终究忽视这丝异样。“上次你让我考虑的事,我考虑好了。我不能答应你。” ☆、缘深缘浅 钟毅沉默地看着她,一时间风都停了下来。 一切都在静静等着下一秒,连阮绵绵都不禁屏住呼吸。 钟毅看着她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终于笑了出来。 这是阮绵绵许久未见的笑,肆意散漫。是她曾经看到过的一开始的那种笑。 像漫画里的恶魔执事勾唇轻笑。仿佛下一刻他的利牙就要刺穿你的皮肤,刺破你的血管,可你若是细看,那双都是兴趣的眼神深处却是毫无温度的。 等你随着他的红唇慢慢靠近你的脖颈渐渐达到紧张、害怕、期待噩梦早日结束的顶点时,他却恶劣的像蝴蝶触碰花蕊一般轻吻了一下,随即满是留念的远离。 等你沉醉于这样的诱惑时,甚至隐隐期待时,他却像是忽然失去了所有兴趣似的毫不留念的转身就走。 钟毅没有转身就走,他甚至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流露出来。只是说了句:“行啊,我接受。走吧。” 阮绵绵偏头确认了他一脸平静,也放下了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最近真是太多事了,她的脑子除了能装的下那些书本知识,却装不下这些关于人的事情。 这真的是太复杂了。光是弄清好自己的想法和情绪就已经是件很复杂的事了,还要她去面对这么多的人情世故,也是够吃不消的。 姥姥走后阮绵绵一直失眠,一晚上也会醒好几次。不知道是不是没睡着的原因还是她没有做到她的嘱咐,所以姥姥一直不肯到阮绵绵的梦里来。 而等阮绵绵回到医院的时候,钟毅才接通了路上一直震动个不停的手机,一接通,发小傅司言的声音就破屏而出:“毅哥,毅哥。你在嫂子那呢吗?你媳妇追到手了吗?” 阮绵绵闻言有点窘迫的眸光一震,这不会说的是自己吧然后她用手指戳戳钟毅的手臂,手势示意“我先上去了。” 钟毅点点头,最后拿着手机走到无人的地方,这才伸手按按额角,“你电话一直打不停,不只是好奇这个吧?” 电话那头传出了被呛住的声音,那边“嘿嘿”的干笑两声:“不愧是毅哥啊,一双火眼金睛,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啊。。。。。。” “。。。。。。。” 若是平常,钟毅还能训训这小子又满嘴跑火车,不过,他现在着实没那个心情。 于是,他直接皱眉问道:“说人话。是不是被发现了。” 那边又干笑两声,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传来:“你说,你说。” “干嘛我说,是你先出卖毅哥的。” “你不也说了,说的还比我多呢。” 最后一阵推推搡搡,在钟毅的耐心要被耗尽的时候,傅司言的声音又传来过来:“毅哥,先说好啊,你不许生气。”然后又飞快地的补充道:“回来也不准找我陪练。” 傅司言是真怕他毅哥找他们切磋陪练,虽然能学到不少东西,可是哪次陪练完不是精疲力尽,哪哪都疼。 反观他们毅哥简直神清气爽,都能去拍杂志封面了。 陪不起,陪不起。大佬就是大佬。他们就是小虾米,求放过。都怪他这张不把门的嘴,希望老大这次一切顺利,看在他们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通风报信的份上,就不计较这些小事了。 再等到钟毅肯定的“恩”了一声之后。 傅司言终于做好心理建设,犹犹豫豫,吞吞吐吐,还是老实交代了:“老大,你家老爷子都知道啦。” 钟毅又“恩”了一声,原本也没对这帮猪队友们抱多大希望。这点段数在他家老爷子面前都不够看的。他肯定是知道自己翘家了。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 “毅,毅哥,你还在听吗?”那边传来了一声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说话人像是要一鼓作气一样,“嘟嘟嘟”机关枪似的把话全部说完:“然后,你家老爷子听说你去追妹子了,非要去看看他孙媳妇,我们拦都拦不住。我发誓,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老爷子我们也是真的拦不住,你赶紧做好准备吧。。。。。。” 钟毅听完觉得按着的额角青筋直跳。他直接挂断了电话,这才看到之前他爷爷给他打的电话,没有接到。所以这是准备亲自杀过来了吗? 他知道自己的孙子刚被人家甩了吗?这里本来就够忙够乱的了,还是不要再让爷爷也过来添乱了。目前还是先稳住他爷爷吧。 然后钟毅就给阮绵绵发了条信息:“家里有急事,先离开一会儿。” 等阮绵绵回复了一个“好”之后,钟毅便开始便给自家老爷子打电话,便往外走去。一定要把爷爷拦在医院外面,不能来添乱了。 而他不知道,这一转身竟是一别经年。 人与人的缘分有时候是说不清的深厚,有的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分卷阅读46 ;可是也有道不明的浅薄,就比如擦肩而过、阴差阳错。 阮绵绵是被院长叫过来的,她以为是姥姥的什么手续没办好。 却没想到,这里已经有个人在看了照片之后就迫不及待的等着她了。手边的茶杯里老院长一直当心肝宝贝的“雪顶”绿茶在清亮的茶水里尽情舒展,办公桌上摆放着阮绵绵从小到大的资料,从M国一直到现在。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捏着阮绵绵放大的学生照,微微颤抖,小心翼翼的描画着阮绵绵的五官和脸型,最后像是确认了什么,竟是激动地流下泪来。 若不是怕吓着她,估计他能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 任何人看到阮绵绵神似阮卿卿的脸,眉角眼梢有年轻时褚淑娴的风韵自然也都知道这是阮家的孩子,但是却几乎没人知道,阮绵绵是收养在阮家户口里的。 当初阮卿卿未婚生子,孩子一出生便是M国户口,为了给她尽快迁到华国南城来,不得已想了这个办法。 这祖孙二人也没怎么把它当回事儿。不过当年也正好阴差阳错的避开了邵家人和钟家人的追查。 ☆、从此春江无月明 所有人都以为当初这孩子是和阮卿卿一起去了。这里面同样也包括邵思礼,当时他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成为最后一根压倒他的稻草了。 深深地陷入因为自己的过错永远的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的自责和悲伤中,哪里还有那个精力去看褚淑娴收养的有一个小女孩呢? 他以为褚淑娴是舍不得卿卿,所以找了个替代品。他能理解作为母亲失去孩子的悲伤,但是并不赞成。他的卿卿就是全世界的独一无二。 所以即使他多年前就知道褚淑娴收养了一个女孩,也从来没有有过要调查一番的想法,这也使得他一直错过了得知真相的机会。 自从上次被褚淑娴坚定的拒绝之后,他就一直待在M国,直到这次褚淑娴突发急病,他闻讯立即赶来,没想到居然还是迟了一步。 他没有把卿卿留在世间最后的亲人照顾好,那就给把那个孩子安顿好,然后就去找他的卿卿谢罪吧。这么多年,他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当初他心灰意冷的赶到M国,在整理阮卿卿的遗物时,掉落了一个日记本,一个当初邵思礼回国后,阮绵绵就开始记录的日记。 “今日晴,是敬衍回国的第一天,有点想他。回去一切顺利吗?他家人会觉得我配不上他吗?不知道要去多久啊。不过想想他回来我们就要结婚了,还是很期待的。。。。。。” “今天小雨,是敬衍回国的第三天。M国的雨不如南城的温柔,是冷色调的,非要扰人幽思。不喜欢这样的雨天,感觉自己会生病。。。。。。” “今天阴,是敬衍回国的第十三天,感冒一直没好,现在还有点发烧了。妈妈给我带的中药好苦啊。还是不跟妈妈通电话了,听到我的鼻音,她该担心了。如果敬衍在就好了,现在有点难受。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敬衍啊,如果我先走了,不必急着来追我。我在奈何桥上等你,等你好好看遍人间美景再来说给我听啊。。。。。。” 。。。。。。 “今天小雨,是敬衍回国的的第二十二天,最近是太忙了吗?都没怎么联系我啊,有点担心。一切还顺利吗?又下雨了。真希望敬衍在身边,如果能走一遍京都大学的梧桐路就好了,这季节梧桐叶金黄金黄的可美了。敬衍一直不知道,我第一次遇见他就是在那条小路上。那天我冒着被揭穿的风险,伪装成京都美院专业的学生在那里采风。而敬衍就和同学一起从路的另一边走来。手里夹着专业书,有说有笑。我是第一次看见男生把白衬衫穿出灵魂。不过,这是我的小秘密,才不会告诉他呢。倒是那天可以把他拐回去在重温一下啦。。。。。。” “今天晴,是敬衍回国的第二十七天。今天又发烧啦。看来体质是真差劲啊。以后老了的话,可能会比敬衍先走哦,这样也好,还有我们的宝宝照顾他,我也放心了。想家想妈妈也想他了。。。。。。” 。。。。。。日记直到自己母亲来的那时候突然戛然而止。 邵思礼从看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泪流满面了,他的卿卿啊,是那么的美好啊。是他的错,是他害了她。是他配不上她啊。 可是她再也看不到这个她热爱的世界了,再也看不到她爱的人了。 他终于明白母亲最后愧疚怜悯的眼神了。天下之大,他已经没有归处了。 从此,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所爱隔忘川,从此相思绝。 可是害他永远失去卿卿的是自己的父母,他能怎么办呢? 阮母骂的没有错,自己就是罪魁祸首,自己就是杀人凶手。都是因为自己,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伤人的是他的母亲和那个女人,可杀人的却是他自己,他的卿卿是因他而死的。他怎么还有脸去见阮卿卿? 他以为能用余生来赎罪,于是他毅然的和家里决裂,原本还想让他商业联姻 分卷阅读47 的走上政途,为邵家光耀门楣的邵父气的真的血压飙高,不顾形象的指着邵母大骂:“看你养的孩子,慈母多败儿。哼。” 邵母也只是不甘示弱的回骂回去:“我败儿,你也不看看你从小到大教过他什么啊?一直被外面的花蝴蝶迷了眼吧。” 两人都撕破脸的互相推诿责任,然后又痛骂儿子不孝。但是又不敢骂的过死,这毕竟是两条人命啊。 自从,邵父把邵思礼骗回来,然后给自己儿子打了麻醉针,又动用关系,给两孩子办了结婚证。 最后派自己老婆和自己认可的媳妇去打发外面的那个女人。他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是个情种。因为一个女人就要死要活,现在甚至要跟自己断绝关系。妻子居然还在一旁谴责自己。女人嘛,不过是件衣裳,是打发时间的东西,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精力。这儿子一点都不像自己。还好,他在外面还有个备选项。 这么多年了,自己虽然对孩子的教育关注的不多,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又是邵董两家的继承人,自己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他好吗? 难道亲爹还会害自己的儿子吗?现在居然还要和自己断绝关系,断吧,断吧,看他离开了家族支持,一穷二白的能活多久?他妈都走不掉,他能走多远?还不是要乖乖回来结婚? 然后,邵思礼就离开了,在离开前,还是问了母亲董芳是否跟他一起走。 可他母亲沉默良久,还是摇了摇头:“当初嫁到这里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知道以后再怎么不顺心,都离不开了。董邵两家如今已经是利益共同体了。我就是他们之间的平衡点,走不了了。你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这里已经够恶心的了。” 等钟毅走到门口的时候,董芳又低低地开口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是关于那个女孩子的事,妈还是要说声对不起。你走吧。” ☆、我的世界都对你说欢迎光临 邵思礼没有回头,他没有立场去原谅她,因为所有人都有罪,其中自己才是那个最不能原谅的人,怎么就能丢了自己最珍贵的宝贝?明知道有多么珍贵,却不珍藏好。 此后这半生,他一直在默默赎罪。 即使在外人眼里的他,能力非凡,成就卓越。 可是没人明白这只是在他力所能及的事。 他只是想,能把卿卿喜欢的地方留下来而已。留到以后,等他死后,这个地方还在这儿。等到下一辈子,他一定要提前在这里等着阮卿卿,然后告诉她:其实,那个初秋的傍晚,他记得。 那天她穿着白纱裙,套着牛仔外套,戴着贝雷帽,像束美丽高洁桔梗花。纤长的手握着画笔飞快的描绘着眼前落叶,寥寥几笔便把眼前美景搬到了画纸上。对色彩的应用驾轻就熟,几乎不用思考,就直接涂抹。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她也是他的一见钟情。 而这一生就只是默默的赎罪和积福。邵思礼曾经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是关于阮卿卿,他相信有来生。 而现在,本来以为老天就是要不断地考验自己,不断地试炼自己。没想到,在自己快要放弃的时候,居然送给他一份大礼。 这惊喜惊得他小心翼翼不敢相信。拿在手上,都觉得自己在做梦,这是老天又跟他开的玩笑吗?他不是在做梦吧? 这是? 这是! 这是卿卿的孩子吗? 是自己的女儿? 不,不,不,这一定是的。这眼睛、这嘴巴和卿卿的一模一样。这鼻梁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她活着?!她活下来了。 卿卿,这是我们的女儿。 邵思礼迅速查遍了阮绵绵的所有资料,然后拿着阮绵绵的照片又哭又笑。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一个人沉浸在自己忽喜忽悲的情绪里。 直到门口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少女的声音清脆的传了进来“校长?你在吗?” 。。。。。。 六年后。 “啊啊啊。是男神啊。” “男神男神,我爱你。我爱你啊。” “男神,和我结婚吧。我想为你生孩子啊。” 舞台灯光闪烁,一个男人身穿改良版的祭师服,黑衣黑裤,短发打下,红色的耳钻,盈盈闪烁着光芒。辉映着肩袖上红色真丝绣出的彼岸花。 仅仅是那么慵懒的站在舞台的中央,却有令万千人疯狂的魅力。 他轻轻勾起唇角,离舞台最近的观众们已经分不清是真的听到了他的轻笑声,还是自己幻想出了令耳朵怀孕的声音,只是看到嘴角扬起的弧度,都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呼吸缺氧了。 刹那间,快要将舞台屋顶都掀开的惊叫声如海浪般层层推开。 阮绵绵推开门,刚迈出一只脚,就受到如此强烈的音波攻击,吓得赶紧缩回去。 紧跟其后的女同学却是一把将她又推了回去:“哎,老师,你别跑 分卷阅读48 啊。我介绍我男神给你认识一下吗?我男神唱歌可好听了。” 女同学废了老半天的劲才把自己这个少年老成的女老师给推了进来。 你说有一个年纪比自己还小,却已经是华国最年轻的诺贝尔生物学奖得主的生物学家了,现在还回国担任国家培养人才的计划,成为自己的老师的人,你说你气不气?同是人才你咋就是个天秀呢? 可是相处下来,发现这姑凉除了在学习上无人望其项背,在生活中就是个活的傻白甜,一张脸比自己家妹妹还乖巧纯真,真是让人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才好。连她一个女孩子都不忍心伤害。 后来又知道了,这姑凉长这么大居然连个恋爱都没谈过,这让她这个从小就身经百战的人倒现在却被家里逼婚的女博士情何以堪? 这不行,不能让自己的小老师拖组织后腿啊。 这不听说,校董的儿子有颜有钱又有真心,从M国一直追到华国。 只是女神行踪莫测,一直也约不上。约上了又不敢太耽误人家时间。一直拖着没告白。这次正好趁着校庆勇敢表白,霸气宣示主权嘛。 自己这小老师迷迷糊糊的神经粗的跟个熊臂似的,看来还得自己这个万能小红娘出马啦。在她看来两人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只是为了把自己这个小老师从实验室拖到这里来,她可是硬生生牺牲了和自己惟一的男神亲密接触到机会啊。 自己当初拼死拼活考上京都大学的目的不就是男神有可能会来参加校友会吗?自己有个近距离观赏男神的机会吗? 呜呜呜,自己可真是个伟大的人。牺牲了自己的梦想做了好事还不求回报。 “哇,是我男神,快看快看。” 阮绵绵微睁开被光刺到眯着的眼睛,顺着女同学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心脏被震得一时间都停跳了几个拍。 女同学看她这幅惊讶的表情,不禁自豪的笑了出来“怎么样?我男神帅吧?是不是在M国也听说过他?你刚回国是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直面我男神的盛世美颜?不过就是这张脸,就已经帅炸天了好吗?”说完眯起眼睛犯着花痴,独自沉醉在美色里无法自拔。 好在她也只是自问自答,所以她没注意到,阮绵绵看向那人时,眼神微微有点复杂。 万千光华里,一人长身玉立。熟悉的帅气的侧脸完全笼罩在光芒里。 嘴角依然挂着迷倒众人的微笑,将一只带着黑色手套拿着红色的话筒的手竖起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唇上,会场立刻便安静了下来。 人们都翘首相望,有的无法控制情绪的也都紧紧的捂住自己嘴巴,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舞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人。 十几万人一时间,只有手上的荧光棒和灯牌还在不甘寂寞的闪烁着。全世界都安静的等他开口说话。 那人移开手指,做了个:“你们真棒。”的手势,然后微笑着开口:“感谢今晚所有到场嘉宾。很荣幸能作为你们的学长参加这次校庆会。”然后又调皮的向台下眨了下左眼。 ☆、谢谢你曾经来过 被眼神电到的立刻深吸一口气,捂住胸口。然后又是如雷贯耳的掌声和尖叫声。 “啊啊啊,钟毅!钟毅!男神!男神!” 穿着一袭白色长裙的女主持人拎着裙子,脚步翩翩的走上舞台,柔声开口道“看来,大歌星就是不一样啊。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再次欢迎国民男神——钟毅的到来。” 在掌声稍稍降下来的时候,又偷瞥了眼那个一直面色淡定的人,嘴角带笑,开口说道:“谢谢钟学长能在百忙之中来参加学校的校庆会,因为你们的学长真的是非常的忙,最近还在准备演唱会的事情,所以不能在此陪着大家了。” 话还没说完,会场嘘声一片。甚至有的人都要起做离场准备到舞台后面去堵钟毅了。 女主持人稳了稳场面又接着笑道“真的是很忙呢,听说昨晚忙到3点,今天还过来演唱。真不愧是敬职敬业的偶像啊。不过现在,还暂时不能走哦。能不能在最后给我们介绍小下个节目呢?” 钟毅接过报幕单,爽朗的一笑更是帅出了阳光的味道:“当然,咳咳,下一个节目是钢琴独奏加诗朗诵。哦,这个结尾有惊喜。” 之前上台排练的时候,就听说这次举办校庆会的校董的小公子要在会场最后浪漫表白呢。钟毅本来是没兴趣关注这些的,但也只是听说个大概。两家门当户对,一个校长的女儿,一个校董的儿子,都挺好的。 只是想想,那天晚上劝自己不要放弃学业的40岁左右瘦削的中年男人。如果不是他劝说自己一边学习一边唱歌,或许他现在也就只是个名气大点的歌星而已,绝对达不到现在这样的高度。 后来才知道,那天晚上的那个人居然就是京都大学的校长:邵思礼。所以本来受人之恩,还是非常感激的。对此也关注的多了些。 但是,校长真的是个非常低调的人,不仅从未见过他 分卷阅读49 传说中十分宠爱的妻子,就连女儿也从未露过面。只知道一直在M国学习,而且非常聪明。一说到这个,就想起了某个人。 好像听说这次回来了,看来是好事将近啊。听到这个,钟毅心里原本的对于校长聪明的女儿的好奇心也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只有祝福了。 校董的儿子敢选择在这个时候表白也是真爱了。这次不仅是钟毅这一届的校友会,更是京都大学101周年的诞辰。 这个历经了风风雨雨的学校,从战乱中诞生,于艰难时扎根,曾经有过辉煌一时的历史,也有过险些没落的危机。而如今,它用它永不磨灭的校魂奠定了它百年名校的底气。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是京都大学孜孜不倦的成就了成千上万的京都学子,又是前赴后继的京都学子反哺了这所百年名校的成长和荣誉。 它终于洗净铅华,返璞归真。成为了知识的摇篮,人才的温床。不仅成为京都学子的骄傲,也是华国的骄傲。更是世界都公认并惊叹的学术殿堂。 这次来参加聚会的,不仅有那些政坛商界的新秀,也有不少平时见不到各行各业的大家。所以大多数也都是保持理智的。可是就算京都大学的安保工作做得再好,也架不住钟毅的名气实在太大。 会场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钟毅的粉丝,其中的三分之一还就是奔着钟毅来的。他们的眼光全程都在看着自己心中的偶像。 好在其中大部分的粉丝都还是很理智,很有礼貌的。不乱喊乱叫,不乱丢垃圾,自己准备的应援牌也都放在不会挡到别人视线的地方。有的就放在胸前,有的则站在后面一直默默的拉着横幅。 于是,粉丝懂事,自然也是证明自己偶像魅力的最佳证据。你好我好大家好,全场的气氛都其乐融融。 那些不了解现代音乐的退休老干部们,看着这样的场景,也虚心的悄悄打听,有的还跟着钟毅的调子轻轻哼唱。边哼还边打拍子。 惹得后座的年轻人忍俊不禁,在心里暗暗发笑“哎,不是,我说老爷爷您这哼惯了秦腔的大嗓门以为谁听不见呢?” 等老干部看到后座的人都看着自己的时候,“咳咳”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的说:“这小伙子唱的不错嘛。有我当年的风范。哈哈,哈哈。” 旁边老干部的媳妇,一个发白如雪看上去却精神矍铄的老奶奶白眼一翻,毫不客气的揭穿他:“你快别吹了,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年轻的时候要有人家的一半,我爹都不会收你彩礼钱的。” 老干部嘴巴一噘,这就有些不服气了,自己当年好歹也是“军中一枝花”啊,走哪不是人人夸啊。 后面年轻人一看,得,跟自家的倔老头一个德行,于是很自然的就做了个贴心小棉袄,递了个台阶:“爷爷,你也喜欢他么?我也喜欢他哎。他还上过世界音乐榜呢。代表华国对战争国家人民表示慰问,还写了好多公益歌。宣传和平反对战争的呢,我一个从来不听公益歌的人,就是听了他的歌之后才明白现在安宁的生活多么来之不易。” 旁边有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穿着一身朴素的棉麻。闻言也终于忍不住凑上前来,兴奋地说:“我也是,我也是。我最喜欢他那首《蓝色星球》,因为这首歌,我爱上了这个地球。现在我是环球环保协会中国境内的副会长。每天看着我们的地球越变越美,真是太开心了。。。。。。” 之前的老奶奶像是找到了组织一样,满肚子的话要讲:“我啊,老年人,跟你们比不了咯。我就喜欢他唱的那些怀旧的老歌,那些什么《风华正茂》、《峥嵘岁月》。。。。。” 还没等她想起来其他的,后面有个小孩子,看起来不过十六岁,急急地说:“还有《流水如年》,我最喜欢跟着姥姥姥爷听老歌。我觉得现在的歌都不好听,以前的有味道。但是钟毅的歌我每一首都会唱,每个都喜欢。。。。。。” ☆、你走之后,年华虚度 老干部被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说的一愣一愣的,敢情,就自己一个老古董啥也不知道啊?这叫什么钟毅的小伙子很不错啊,回头叫孙子教教自己怎么上网,偷偷去查查? 台下的一切尚且还在热火朝天的讨论,台上的钟毅已经向大家鞠了个躬,便在主持人的指引下走下讲台。也带走了部分观众的关注。 女主持人在下台的时候,突然不小心崴了一下脚踝,“哎呀”一声就要往钟毅怀里倒。 钟毅立刻往旁边一倒,一旁的助理倒是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这切换做的太快,跌倒的女主持人根本不知道接住她的另有其人。还趁机在扶着自己的手臂上停留了片刻,好像被裙子拖累的站不稳的样子,一次次倒进这个怀里。 直到钟毅戏谑的声音响起:“若是学妹喜欢,我可以让我助理把电话号码留给你,单身帅哥,在线可撩的哦。” 闻言,女主持人终于站了起来,一张脸变得爆红。倒是助理先生在一旁摸了摸鼻子,默默朝天看了看,他 分卷阅读50 毅哥又让他当背锅侠。 自从钟毅红了之后,这样的事儿可遇到过不少。即使在没红之前,;凭着这张脸也依然有大把的女生排队告白呢。 可惜啊,钟毅就跟见到病毒一样,每次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这种对女人避之不及的态度一度让助理先生瑟瑟发抖。 无论多么聪明可爱的女孩子,钟毅看上去都无动于衷。这,该不会,是他毅哥性取向。。。。。。那他作为助理,多危险啊。 不过后来看到钟毅用行动表示嫌弃他也跟嫌弃病毒似的,他也就放心了,不过莫名还似乎是有点小失落?呜呜,好歹也跟了好几年了,能不能不用嫌弃的这么明显? 哎,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让钟毅动那颗凡心。这么多年,钟毅过的就像一个和尚一样,克己自律。年纪轻轻就承担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稳重。 作为经纪人,看到自家艺人,能这么省心上道,自然很是欣慰。可是这么多年了,也确实是很羡慕他毅哥这种自律的从不熬夜的人。 事情处理的很是迅速。 钟毅很快在后台便换好了衣服,把墨镜口罩帽子这一套东西一戴,就躲在了化妆间的隔间里。 助理小刘和其他工作人员都围绕着中间假扮钟毅的人从特殊通道往车上走。伪装的很到位,以至于一直蹲守在外面的粉丝们也跟着移走了。 钟毅等外面的声音渐渐走远,这才用手往后梳了下刘海,把黑色的鸭舌帽往头上一扣。慢慢的走了出来。 门口还有几个人,看到这样的帅哥出现,自然多关注了几秒。不过,帅哥除了长得高,啥也看不见。而且看上去还一副生人勿进的架势。周围的人也就只敢蠢蠢欲动了。 “喂喂,你看这个帅哥有没有点眼熟啊?”一个妹子问她旁边的闺蜜。 闺蜜有点沮丧,“大概好看的人都千篇一律吧。” 妹子看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开着玩笑劝道:“你家万里挑一的灵魂把你的魂也给勾走了吗?别郁闷啦,男神每次都低调的不行,每次一做完活动,就溜得非常快。下次我陪你去听他的演唱会呗。” 闺蜜一听,有点感动:“呜呜,还是你最好了。” 妹子笑了:“哦,我这么好,把你的男神老公让给我如何?” 闺蜜赶紧摇头“那不行!” 语气铿锵有力,坚定决绝。好像有人真跟她商量这事儿一样。妹子都被气笑了,然后又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 “哎,真拿花痴没办法。” 这似曾相识的神情和语气让钟毅不禁有点恍惚,又恍然回到那年高二,回到那时候,他坐在后座看着前面的女孩儿和新同桌毫无生疏感的互相笑闹。 钟毅那时候看着那人心里是有些不甘,甚至还隐隐有些嫉妒那个那么快就得到她接纳的新同桌。当初那个人可是防自己就跟防头狼一样,凭什么就能让别人轻而易举的接近? 就像后来凭什么就能只听姥姥的一面之词就不告而别,连句再见都没让他说出口。 那天好不容易找了别的借口把爷爷骗回家,代价却是被爷爷关了三天禁闭。 而等他联系阮绵绵时又再一次联系不上,好不容易,结束禁闭,在爷爷的严防死守下,逃了出来。 结果回到南城却被告知阮绵绵的亲生父亲寻来,给褚淑娴办完葬礼之后就带走了阮绵绵。 那时候,街上张灯结彩,新年的快乐洋溢在大街小巷里。傍晚的冬天飘起小雪,路上没有多少行人,他一个人从从阮绵绵家出来徘徊在大街上。 洁白的落雪落了他满身,急忙出来并未考虑到天气的寒冷,他的手和脸都被冻得通红。 街角卖红薯的大爷推着小推车,从身边路过,看了看他,停下来递给他一个还热乎乎的烤红薯。“小伙子,怎么啦?和家里人吵架啦?外面怪冷的,喏,给你捂捂手,回家吧。” 说完招招手,又提起手把,匆匆路过。街对面是等他回家的大妈。钟毅看到那对朴素的夫妻,一见面就互相搓搓手,握在一起,不知道那大爷说了什么,两人都回头朝他笑笑。 然后一人推着一边,相互依偎,一步一步蹒跚在雪地里。路上尚未堆积起来,又没来得及融化的雪,一层层覆盖加深两人的脚印。 陌生人尚且还会关心一句,阮绵绵,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连一个了解,努力的机会都不给。直接了当的放弃。这个人真的足够冷血,足够理智。 正这样想着,就敏感的听到了这个名字。 正靠在电梯最角落的钟毅下意识的勾勾嘴角,心里自我嘲讽:“怎么最近老想起那个没良心的女人,难道自己真的跟陈阳他们说的一样需要找个女朋友啦?” 还没等他收敛嘲笑,就瞳孔一缩,是真的有人在说“阮绵绵!” ☆、天生相配 电梯里还是那两个女孩子。高高瘦瘦的女孩子突然说:“哎,你知道吗?今天好像是 分卷阅读51 我们海龟校草表白啊。听说女方还是个天才生物学家呢。” 之前那个自称是钟毅迷妹的女孩子,立刻举起小手,可爱的有点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兴奋:“问我,问我,我知道不少哦。” 高个子的女生作势要去挠她,“跟我你还卖什么关子,看我九阴白骨爪。” 那女孩嘻嘻哈哈的躲来躲去,幸而电梯里就只有钟毅和她们两个。 打闹了一番,最终以矮个子的女生求饶而告终:“好啦,好啦,我坦白从宽,坦白从宽。” 等稍稍喘匀了气,又接着说道:“上次,校草来学生会找会长帮他策划呢。我刚好在办公室的角落里录名单呢。然后就听到了” 继而神秘兮兮笑道:“你知道女的是谁吗?” 高瘦的女孩子诚实地摇摇头,对于这个刚出现的女生她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来头不小,听说在学习上十分厉害,现在回国就带研究生。还是国际上最年轻的生物学家呢。一定是非常聪明的天才少女了? 她疑惑的看向矮个子的女孩,就像一只嗷嗷待哺的雏鸟。 果然不要忽视一个女生的八卦心。 当然,一个男人的八卦心也是不遑多让的。 矮个子的女孩也不负所托,接着就说:“我听他说,好像两个人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就认识了,那个女孩子比从小到大都是学霸的校草念书还要厉害呢。都是一个地方的,一来二去的校草就动心啦。但是女神高不可攀啊。校草经过多次观察,总结出女神是没有男朋友的,于是他决定告白。可是,人家实在是太优秀了。直接被导师叫去参加什么国际的研究项目,后来每次看到都是匆匆忙忙的擦肩而过。这次回国,居然又遇上了,当然得抓紧时间表白啦。一个是校长的女儿,一个是校董的儿子。一个叫什么绵绵,一个叫应原。门当户对,天生相配。想想都觉得好浪漫哦。” 一旁的钟毅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墨镜下的如蝶翼的翅膀轻轻扇了扇,眉头微皱。 又听到了这个久违的名字,也可能只是同名而已。毕竟那个人都已经消失六年了。又怎么会突然出现? 当初,钟毅找了别的借口把爷爷给骗回去,虽然侥幸过关,但是代价却是在家里被关了三天禁闭。 他想反正阮绵绵最近应该也不想看到自己,姥姥肯定更不愿意看到自己。那就让姥姥安安心心的走。 等以后在慢慢弄清楚怎么回事,有什么误会再慢慢沟通。至于葬礼,回来之前,院长已经遵姥姥的意思,从简准备了。 可是刚第一天,阮绵绵的手机就打不通了,发什么短信都石沉大海。他以为阮绵绵只是太忙了。毕竟手机对阮绵绵来说,跟没有没有多大区别。 可是接下来的两天,钟毅却是像蹲在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越来越不安。 而终于摆脱爷爷的监督之后,赶回南城的时候。却被告知阮绵绵被他爸爸接走了,以后都不回来了。 街上到处张灯结彩,新年喜庆而隆重的气氛在南城的大街小巷流淌回荡。钟毅一个人,走在长街上,天上飘着小雪,他的手脚冰凉。 路过的推着小推车卖红薯的大叔递给他一块暖的刚刚好的红薯。满是黑灰的脸上,一双好奇而充满关爱的眼睛出奇的干净:“小伙子,和家里人吵架啦?大过年的有啥不能好好说的?听叔叔一句啊,回家吧。” 钟毅捧着红薯还没来得及道谢,大叔就推着车匆匆擦身而过,就像一片落叶掉落到水面上,轻轻点出一些微澜,然后就顺流而下钟毅站在原地,注视着他走过十字街头,走向街道对面。巷口有等他的妻子。捧着红红的围领,裹在和大叔一样脏的看不出颜色的大衣里。哈出的白气遮住了粗糙的面容,远望只是个模糊的面容。 等大叔走过路口,她快步上前,把围领往上一套,正好套住大叔。不知道大叔笑呵呵的和她说了些什么,夫妻俩都转头望过来,朝钟毅摆摆手。一样憨厚纯朴的笑意温暖了钟毅。 只是此事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当初的温暖依旧令他感激。但是给予他这一切寒冷的人,他也不会忘记。 年少的时候最好不要遇到惊艳了时光的人,否则,得不到又忘不掉。 耿耿于怀多年,也放不下。直到生命里能出现另一个不可取代的人。 大多数的人得不到也都会选择忘记。最终一场青春暗恋随着时间无疾而终。 可是钟毅不是,他有他罕见的偏执。既然是她,那就没有别人了。 当你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总会有个瞬间告诉你:就是她了,没别人了。 然后多巴胺会就会使人对这一发现保持长时间的兴奋,继而会对这种类似于一见钟情的陷入痴迷,久而久之,大脑会上瘾般的迷恋上这种愉悦的感觉。 钟毅就是那个被大脑欺骗的人。 绝大多数的时候,他非常感谢能在最早的时候,就遇到了自己的命定之人,促使自己也成为了一个优秀的人,但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有一丝埋怨和忧虑,为什么阮绵绵 分卷阅读52 当初要不告而别?这些年她在哪里? 她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偶尔这种猜想会让他陷入心慌意乱中。那种时候,他根本无法静下来工作。 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兴趣,觉得压抑和烦闷。这也令经纪人很恐慌,公司也一度要放弃了他。好在他坚持下来了。 他已经很久没想起阮绵绵了。 直到听到这个名字,那些过往又历历在目。钟毅不禁自嘲的勾起嘴角。原来不提起不代表忘记。 后脑勺枕在冰凉的电梯金属板上,钟毅开始回忆,这么多年来,阮绵绵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只记得那个扎着小揪揪的女孩儿有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眼底深处是无边无际的空无。 钟毅有种说不清的使命感,那是自己要去填补的空白。 ☆、最好不相见 只是,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但是那人却转身消失在人海里。 这世间的人都在渐行渐远,当初给自己的缘分也不过短短一年。 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是一辈子的刻骨铭心了。 阮绵绵在钟毅离开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当初那个人已经是个非常优秀的人了。这些年不管在哪里,都能看到他的消息,听到他的声音。 这声音也曾无数次陪伴她进入梦乡。 直到后来,迟钝如蜗牛的她才明白,当初并不是只有钟毅的一厢情愿。在每个夜深人静脑海里浮现的声音也在后知后觉的提醒她:终究是错过了。 不过,好在除了活着,阮绵绵还有很多事要做。在繁忙中,想念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当初钟毅回去之后,阮绵绵被自己的父亲找到。 在送走姥姥的后,随着父亲回到M国取消了领养身份。但是阮绵绵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名字。邵思礼也正是这个意思。 从邵家离开后,邵父过了段最舒心的日子。终于不用在忌惮家里的已经成年的儿子。他开始随心所欲,甚至跃跃欲试的想将自己在外面养的外室和私生子接回来。 邵母对这一切都毫无反应。像是已经看破红尘似的每天吃斋念佛。丈夫的所作所为,她都知道,可是却没说过一句劝阻。 当初联姻的时候,她虽然不情不愿,但是哪个少女对自己的婚姻和家庭不是抱着美好的期盼呢?曾有段时间邵母也是想要放下心里的执拗和不甘,好好为人妻的。 也许自己改变想法,努力为这个家做出改变,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呢。 只是真相揭露的那么快,如果不是和友人逛商场时亲眼看到那个女孩子,和自己之前一样微微隆起的小腹,她大概还沉浸在自己幻想的美梦里无法自拔。 她那时候不相信,直到看到女孩走出商场。那个昨天还在自己耳边说着甜言蜜语的人站在车边笑脸相迎,一看到女孩儿,动作便无比珍惜的将女孩小心翼翼的接到车上。 车子很快便开走了。 邵母一时间恶心的要吐出来,她扶着手边透明的玻璃门,看到自己苍白征愣的脸,也看到了友人真切关心和同情的眼神。 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的她,扶着门干呕,一低头便能看到自己已经突出的十分明显的肚子。 她顿时感到了绝望,如同没顶的湖水一下子淹没了自己。 可令她更绝望的是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了良久,一言不发。母亲在一旁不停的抹着眼泪,最后竟是劝自己把孩子生下来。 理由竟是哪个男人不会犯错,女人就是要学会原谅。 比起邵父给的打击,来自亲生父母的更让她恶心,也更让她绝望。她仿佛突然间才看清这个世界似的。 可是她最终还是生下了邵思礼,因为她也别无选择。父亲沉默又饱含威严的眼神里漏出的脆弱和恳求,让她心碎。这不再是能让自己遮风避雨的港湾,父亲老了。 作为他的女儿,她有必要和责任为维系家族荣耀献出自己。两家的联姻是全面促进两家资本和产业的融合。 这是一种挑战也是一个跳跃的机会,资源共享使得两家都能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发展,再超越。融合过程中,两家人必须相互信赖,共同发展。 但是过程又是极其凶险的,如果有一方稍稍落后,在未来的拼搏中必定会被新生的另一家永远欺压甚至逐渐蚕食。 邵母知道父亲未曾说出口的话,无非和母亲是一样的。但是她看着父亲欲言又止的眼神,自己生生压住了嘶哑的嗓音,艰难的开口道:“我,会把他生下来。” 父亲低下头,不愿意让自己如释重负的眼神再次刺伤自己刚刚面对残忍现实的女儿。她才刚刚看清人间险恶,就被迫长大,现在又被迫一瞬间老去。 这一切都怪自己没能有个儿子帮衬一下,在这场博弈和决斗中,他已渐渐力不从心。漩涡般出现的压力也渐渐在拖拽着自己。 可是现在看来,他唯一为女儿做的也只有不能倒下。联姻也是场赌博,只有自己背后的家族足够强大,才有底牌可以要求别人听 分卷阅读53 话。现在是时候打破僵局,打破和邵家势均力敌的场景了。邵家人欺人太甚。 邵父也渐渐察觉到了新婚妻子的抗拒和老丈人的不满,可是他不以为意。继续自己一贯的作风。 邵思礼就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没有人期待他的诞生。他的到来只是为了维系两家人名存实亡的关系。 在邵思礼的眼中,自己虽然什么都不缺,但是自己也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只生活在金子打造的鸟笼里的金丝雀。 有人看到他生活的一帆风顺,有人羡慕他家里的富丽名气,有人爱慕他虚有其表的外貌,有人。。。。。。只有阮卿卿能明白看清自己真实的内心,然后用大海般的宽容和温柔包围自己。 看到阮卿卿的第一眼,他就很羡慕甚至有些妒忌以后陪在她身边的人,一定是很有福气。最终这份幸运竟砸中了自己。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人将永远成为自己刻骨铭心的一部分。 这份对于感情的执着不知来自于何人,但是这份执着曾被邵父看不起,最后也让他自食其果。 当年邵思礼的外公忍辱负重,最后在博弈中厮杀出来,两家的实力本来不相上下,但是最后竟是邵家隐隐吃力了。 邵思礼的离家出走,竟是撕破了两家多年来维持的表面平衡。一时间压力突降,邵父难以为继。 只好夹起尾巴做人。什么外室,什么私生子都昙花一现,迅速消失。惊起了一片水花后又归于平静。水面下的惊涛骇浪不提,表面上的一团和气是必须的。邵思礼作为两姓之子,必须成为两家唯一且公认的继承人。 为了继续掌握两家实权,邵父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逼得邵思礼回家。 ☆、饮湖上初雨后晴 在所有的一切都尽力尝试过后,他终于明确了邵思礼的这份决心。 所以在知道阮绵绵的存在后,他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亟不可待的想通过阮绵绵的身份来要挟自己的儿子。 可是邵思礼早就做了准备,在办完丧礼后立刻就带阮绵绵去了M国认证了身份。 但是在路途中,阮绵绵的手机弄丢了。事情杂乱无章的发生,饶是淡定如阮绵绵,也一时有些忙乱,那段时间被各种无关的人打扰。反正该说的已经说了,不该说的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索性断了所有的联系。 那些以往的随风而逝,往后就又是新的篇章。 只是这一切都在见到那人时又重新想了起来。她知道钟毅站在那里并不能看到自己,但是还是心虚的躲到旁边的阴影里。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心里复杂的是什么感觉。有很多想法,又仿佛什么都没想。只是目光一直注视着舞台上的人。 那个人比起当年更显得闪耀夺目。那时候的他是黑暗中的黑曜石,低调华贵,只有近在周围才能看见光芒。而现在,他是所有人目光里难以磨灭的星星,璀璨耀眼。 真好,她想。 有的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一定会成为越来越好的人。看到他,你会相信时光不负。就像一坛浊酒越放越清冽,一个美人越成熟越有韵味。 他们会让身边看到的人也慢慢不惧成长,不惧变老。天生有种能让人信服未来可期的能力。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阮绵绵总觉得有一丝心虚。所以在钟毅离场最后向观众席扫视一眼的时候,她一下子就坐了下来,正好躲在一个粉丝的应援牌后面,躲过了钟毅的眼神。 虽然,她也知道这么远的距离,这么多人,钟毅根本看不到自己。 舞台的灯光也随着钟毅的离开渐渐黯淡,下一个节目正在暗中布置。 阮绵绵被带她到这个会场来的那个女生杵了杵胳膊,那女孩眉飞色舞的眼神,兴奋的红彤彤的脸让阮绵绵立刻有种直觉,有什么将要发生了。 那个女孩目光偷偷的瞥向舞台然后又看着她笑而不语,舞台上的《卡农》优美流畅的钢琴声适时响起。 聚灯光照亮那个穿着笔挺的白色西服,十指翻飞的王子一样的男生时。阮绵绵想起那张有些眼熟的脸,在脑海里检索了会儿,终于想起这是自己在M国读书时遇到的同乡。 那时候还被同学开过玩笑说他要追自己,不断的在向别人打听自己,发过短信,也写过几封信。可那时候自己忙着课题没有在意。 可是现在,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然后,阮绵绵就看到了大荧幕上的自己,确切的说是自己的照片。有在课堂小睡的,又在食堂边吃饭边看书的,有在图书馆的橱柜前拿书的,有在音像店戴着耳机合眼听歌的,甚至有在街头给流浪歌手当听众的照片,诸如此类,一张张随着音乐逐渐放映。 照片中的女生长发柔软,眼神里的笑意清浅温婉。任谁看着都觉得拍这些照片的人一定爱极了照片里的女主角。 你的眼里是风景,我的眼里全是你。 喜闻乐见的观众们都安静下来,静静等待这最后尾音的结束,期待一个美好浪漫的爱情故事的开 分卷阅读54 始。 有些热心群众已经在舞台全场直播的镜头中开始寻找故事的主角。 大概全场唯一没有浪漫细胞,感受不到爱意的还有点别扭的人就只有阮绵绵了。她看到旁边女生嘴巴紧紧闭着,像是怕自己一开口打扰了眼前的气氛,又抑制不住内心的狂热激动,眼睛发光的看着自己,就像一头饿狼看到一块美味的肉,眼里的跃跃欲试吓得阮绵绵的头皮发麻。 但是更让她感到紧张的是全场扫视的摄像镜头,正从远处准确的向自己这个方向拉过来。目标越来越靠近,自己的身影马上就可能出现在银幕上。 机械臂越缩越短,旁边女生激动的涨的通红的脸庞全场一点即燃的气氛都让阮绵绵体验到了紧迫感。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隐隐有种预感,自己可能没法淡定了。 幸亏爸爸和钟毅都不在这里,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细想。 就在那个女生忍不住要回头举手,要引起摄像师注意的时候。阮绵绵立刻从一旁的安全通道溜了出去。 于是,银幕上只显示了一个女生纤细的背影,随着音乐的戛然而止,舞台上弹琴的王子突然站了起来。 疑惑的人群一下子福至心灵,哦哦,原来刚刚那个背影就是今晚的女主角啊。 这人都跑了,还愣着干啥啊。于是,好心者冲着舞台上的男生大喊:“愣着干啥啊?还不赶紧追?” 在舞台上的傻站着的人像是被突然点醒,也立刻跑了出去。有来帮忙的人也跟着跑出去。刚刚离得最近的那个女孩子跺了跺脚:“哎呀,真要被她气死,跑什么啊?又不是要吃了她?”然后也跟着跑了出去。 人群喧嚣膨胀,都觉得今天晚上真是不虚此行。哎呀,又能听到好歌,又能看到好戏。近来这日子过的很是舒心啊,就是不知道那个男生追没追到哟。 安全通道空无一人,阮绵绵刚下了楼梯,就被横空出现的一双手从另一层的门那拉了出去。黑暗中那人紧紧拉着她向前走去。 有点夜盲的阮绵绵只能判断出是一个身形高瘦的那人,在最初的惊吓推拒中,那人只是沉默的收紧自己的手掌。 在黑暗中失去一切主动权的阮绵绵一直被迫的被拉着向前,在察觉到此人并没有其他意图时,她终于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现状。 眼前这个人的身高比爸爸还要高,宽厚的大掌强劲有力,身上有淡淡的草木香,气息平稳温热,手却微凉。唯一接触自己的紧握着自己的手却也掌握着分寸并没有伤到自己。 阮绵绵实在想不出自己生活中有这样的人吗? ☆、万里清光不可思 身后有隐隐的脚步声追来,可能是听到了自己刚刚关门的声音,是大声呼救还是继续跟着眼前的男人? 阮绵绵只要想想面对那么多人好奇的追问就觉得头疼。相比之下,眼前这一个人还是比较好对付的,先跑了再说。 但是眼前的人却突然在前面转了个弯,把她堵在一个昏暗的死角,低下头来双手撑在自己的耳侧。俊朗的五官在阴影里越发坚毅深邃,哪怕是只有三秒钟的灯光,都足以让阮绵绵震惊的眸光微晃。 这张脸在自己的回忆里被不自觉的描绘了多次,但从没像此刻这样离得这么近。 钟毅! 身后从两个方向涌来两拨人,遇到之后都匆匆瞥了眼这个角落又移开目光。哦,是一对儿热恋的情侣。 然后两方人确认过眼神,有人开口道:“有人看见她/他了吗?往哪个方向去了?” 又有人说道:“好像是那边,走!” 一大群人像是结群的蜜蜂一样声势轰烈而来,又轰然而去。 钟毅抬起头与阮绵绵默默对视着,眼神深沉锐利像是要把她一眼看穿。 阮绵绵也只是沉默的仰望着他,一时无话,只是锁骨处的肌肤隐隐有微微的凉意。 刚刚从旁人的角度看,像是热恋中的情侣在浪漫的拥吻。 但事实却是,钟毅俯身轻轻咬在阮绵绵的锁骨上。 钟毅控制着内心强烈的想要用牙尖戳破阮绵绵白皙的脖颈、吮吸鲜血的冲动,将牙齿搭在阮绵绵精致的锁骨上。 即使再怎么动作轻柔,钟毅还是感觉到了尖利的犬牙刺破了娇嫩的皮肤。在最后抽离的时候,情不自禁地用舌尖点了下伤口。 白皙的锁骨上,一个鲜红的小血点更加清晰刺眼。 像一片茫茫雪地里遗落的一瓣红梅。细看的时候尤为显著。 而阮绵绵在看到钟毅的脸后已经有点反应迟钝,后来更是被钟毅突然亲密的举动弄得更是懵懂。 被碰到的时候,如有一从小小的静电一下子从那个地方直达心脏,整个人被电的大脑一片空白,后背升起一阵阵酥麻。 被咬到的地方先是微凉,然后又火辣辣的,这火又很快冲上大脑,烧遍全身。 钟毅心里刚升起的一丝愧疚和怜惜在看着眼前人茫茫然一副无辜的样 分卷阅读55 子,又有股无名的火气。等意识到的时候,冲动的话已经说出了口“怎么?又逃跑了?这回又欠了别人什么?” 可能钟毅觉得久别重逢用这句开场白不是自己的预想。 于是两人又在沉默中对视,钟毅眼睁睁的看着阮绵绵从一个白皙柔软的牛奶糖,变成粉嫩嫩的水蜜桃,然后这个人就像被掰开的煮熟的红心番薯一样,红彤彤的还冒着热气。 钟毅惊奇的目光一变再变,最终像是被打败了一样,无奈的以手遮面:“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钟毅没再说下去,可是内心积压多年,越来越沉重的冰冷的阴翳突然间天光乍亮,万物回春。 眼神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像是剪掉了一直坠着的大石块。像如释重负的鸟儿一样轻盈的飞向天空。连周围的空气都愉悦轻松了起来。 掌间的缝隙里漏出阮绵绵熟悉的能令自己心跳加速的微笑。 看到熟悉的场景,阮绵绵的理智渐渐回笼。意识到此刻的场景和氛围都太过让自己不知所措,这对自己很不利。 出于本能的安全意识,阮绵绵从钟毅的臂弯里逃到一边。这么近的距离让她觉得危险。 可是刚刚眼神凶猛的像是要把阮绵绵生吞活剥的钟毅,此刻却一手捂着嘴巴,撑着墙的那只手都在轻轻晃动。 之前眼里沉甸甸的阴云此刻天朗风清,眸色流光,像是星钻在闪耀。 阮绵绵并没有听清钟毅刚刚说的是什么,只好等自己脸上的温度降了下来,才微微有些底气开口道:“钟毅,你,我,我。。。。。。” 我了半天,在钟毅越来越饶有兴致的眼神里,阮绵绵理智的选择了沉默。 当钟毅终于笑够了,骨节分明的手指顺了顺自己黑色的棒球帽,食指和中指上的银戒在灰暗的光线里依然辉映着光线。 清冷低沉的声音在阮绵绵耳边响起:“好久不见。” 阮绵绵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没有自主思维的复读机,只能机械的复述:“好久不见。” 气氛很微妙。可是钟毅却很喜欢看着这样手足无措的阮绵绵。 撕去表面高冷淡定的伪装,内里柔软懵懂的阮绵绵简直又像是钟毅那些年捧在心里都怕化了的那个女孩。 是这繁芜世界里盛开在墙角的一朵花,自己就是个世界,有自己的喜乐悲欢。 钟毅是个害怕寂寞的人,在没遇到阮绵绵之前周围要围着很多朋友才会安心。宁愿在夜店酒吧聚一帮朋友玩个通宵,也不愿意回家待在空无一人的家里。夜里手机掉在地上,家里都是可怕的回音。 深夜一直是钟毅最不喜欢的时候,可是越到晚上越是失眠,越觉得空空荡荡的房间满满当当的孤独。像是不见天光的深海,无边无际也没有任何回应。 但是遇到阮绵绵后,钟毅不再害怕深夜,开始享受孤独,享受黑暗。他好像能明白阮绵绵喜欢独处的原因了。当你一个人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你的。 可是即使明白了阮绵绵可能强大的不需要保护,但是看到她的时候,还是想把她抱进怀里,放在心里。好像这个世界哪里都会伤害她,只有放在自己身边,待在自己可以看到的地方才能安心。 原本只是嗤笑自己英雄主义心理作祟,看到弱小而脆弱的都想保护,可是看到阮绵绵的这一刻,他终于承认,时间也不能磨灭某些东西。大概就像陈阳他们说的,某人大概是自己的劫数。 可是想想就是这样天真无辜的人,才会那么狠心说一刀两断就真的一干二净。 这世界有多大啊,不知道有些人走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