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多女少的书中世界艰难求生》 分卷阅读1 书名:在男多女少的书中世界艰难求生 作者:雨后微澜 ☆、第一章 晏涵已经穿越过来两个星期了。 她还清楚地记得自己明明上一秒已经丧身在丧尸口下了,下一秒却在一间农家屋子醒来,发现了自己竟然遇到了传说中的借尸还魂,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异能也跟着来了。 晏涵刚开始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生怕多说多错,毕竟在这种一看就是古代背景的时空,指不准这里人把她当成鬼怪烧了呢。 不过幸好,许是晏涵穿越过来时这具身体脑袋被磕了很大一个洞,流了很多血,家里人都担心的不得了,所以面对晏涵异常沉默的状态也没说什么。 过了两个星期,晏涵通过母亲王氏日常透漏出来的信息大概了解了一些原身家里的情况。 原身家里有四亩地,母亲王氏育有四个孩子,包括晏涵和下面三个弟弟,但家里却没有一个成年男人。 所以四亩地全都租了出去给别人种,王氏自己在自家小院中了些蔬菜瓜果,手上似乎还有些绣活,她经常下午一得空便吩咐晏涵照看弟弟们,自己在绣些帕子。 不过晏涵唯一没有弄清楚的她的父亲是否已经不再人世还是只是在外面没有回家,这种事情她又不敢问王氏。 若是王氏是个寡妇,做女儿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两个星期,晏涵观察到家里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具身体换了个芯子,就开始琢磨着往外跑了。 原因无他,只是晏涵想去附近的山上打猎些野味罢了。 在这个家里整日都是喝粥度日,晏涵的五脏庙都已经打起了擂鼓了。 而她作为病号,待遇也仅是从稀粥变成了稠粥,这对一个大量失血的病号肯定是不够的。 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这具身体的母亲也就是王氏总算松了口,答应晏涵去后山的山脚处摘些野果。 晏涵听了,第2天就背了一个空竹篓上山了。 走之前还与王氏道了别,说会多摘点野果回来给弟弟们当零嘴。 总算是顺利脱身! 她上了山之后没有像自己承诺的,只在山脚下转悠,毕竟这山脚下村人常年经过,别说野果,哪怕野菜都被人薅干净了。 要想获得什么有点价值的东西,就必须得往山里面走去。 晏涵就往深山里面进,越往里面进阳光就越稀薄,层层叠叠的树枝遮天蔽日,偶尔会有阳光从缝隙中漏下来,撒出金色的颗粒。 她没在山上走一会儿,就有一只灰秃秃的野鸡蹦达着在她面前飞过去了。 晏涵眼睛一亮,迅速凝集出了三根水箭,往那野鸡身上射去。 可惜这异能刚刚觉醒,就算掏空晏涵也只能射出三根水箭,完全不能像她在末世那样,随手召来一个瀑布。 而且因为刚穿越过来,精神受损的缘故,准头也不大好,三支水箭只成功射中了一个。 不过那也算射中了!总算可以加餐了,这段时间她每天吃粥,都吃的都两眼放绿了。 就算在末世,顶多最开始晏涵异能等级尚低之时吃过不少的苦,但是随着她等级的提高,在食物上面还真是没有发愁过了。 没想到竟然有朝一日来到异世,反而遭受了饿的滋味。 晏涵开心的奔向已经死掉的山鸡,拎了起来。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纰漏,心中宽慰,用石头狠狠一砸山鸡的脑袋,伪装出山鸡自己撞死的模样准备拿回去交差,可以看得出这个家庭的条件并不好,可是每次晏涵这个病号的粥永远都是最稠的。 别人对她好,她自然也会对别人好。 晏涵在这竹筐里铺了一层草,遮住山鸡的身影,就站了起来打算找找附近有没有鸡窝。 指不定里面还能找到鸡蛋加加餐呢! 左找右找,还真让她找到了鸡窝,不过里面只有三个鸡蛋,晏涵在山里蹲了一个上午,也饿了,所以就点起了篝火,烧了两个鸡蛋作午饭。 噼里啪啦,鸡蛋已经在火里烤裂开了,晏涵拿着小木棍把熟了的鸡蛋从火中捅了出来,拨开蛋壳准备开吃。 却发现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的男子的身影隐隐约约从树丛中闪过。 晏涵赶紧把火熄灭,生怕那男人注意到这里,不然她如何解释自己深入深山的行为。 看那男子踪影走远了,晏涵这才拿出鸡蛋开吃起来。 只是一个疑问从她心头浮现起——为什么会有穿着长衫的男子来这深山老林呢?她平日里只见过穿着粗布短打的猎手进深山打猎,那男子一看就感觉和那些膀大腰圆的猎手截然不同。 晏涵摇摇头,从末世得来的经验告诉她好奇心会害死人,于是她就背上背篓,准备采摘点野果回去交差。 ……… 话说另一边,那个穿蓝色长衫的男子神情冷凝,平日温润的脸 分卷阅读2 庞已经不见了镇定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张煌的神色。 奇了怪了,明明觉得心中的异样感这么强烈,怎么会什么都找不到呢? 孙载道,也就是村里的孙秀才心中纠结,不知自己该不该再继续往深山里面去,虽然平日他文武兼修。 但是深山老林,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他手无寸铁,遇到大虫恐怕也难保其身。 可是心头强烈的预示感又使他不甘心就此放弃,他从小到大这么多次,只要心头一有这种感觉就会出现对他影响极大的事物,若是与其失之交臂,必会是他终身之憾。 而且这预感从来没有将他带入过陷阱。 孙秀才一咬牙一跺脚,准备在往里深入一些,但是走到前面的小河滩还没有的话,他就打道回府。 因为村里的老猎手常说:打猎不过小溪沟,安安全全把家回。 小河滩的另一边,常常能看到老虎等猛兽出没,对于普通的猎手而言,一般是连着小河滩这片地都不愿前往的。 此时孙秀才面上不带任何表情,沉着冷静地眼观四方,耳听八面,缓缓地向小河滩走去。 越往人迹罕至处走去,越是枝桠交错,几乎是把人的路都堵死了,只能将这错综复杂的藤蔓树枝砍开,生生开辟出一条路来。 树影幢幢,幽深阴暗的林木深处散发着经久不见日光的枯木腐朽的气息,偶尔拨开树丫时,会有灰扑扑的鸟儿惊叫着从树上飞开。 孙秀才衣衫上已经有好几处被划破,漏出里衣。 不过他并不在意,那个不知名的预感充斥着他的大脑。 大约一刻钟左右,孙秀才总算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只见眼前是一幽深的小溪,它在地势开阔处形成一浅滩,这浅滩一眼望过去,黑漆漆的似乎能把光吞噬掉。 空气中都弥漫这潮湿的气息。 面前的场景一目了然,所以孙秀才自然也看见了下半身都倒在水里的女孩。 那女孩穿着露着臂膀,样式奇怪的白裙子,骨架纤细,身姿玲珑。 孙秀才从未见过大雍朝的女子会如此穿着,而且据他在书中浏览的各地风土人情,也亦未描述过如此暴露的衣着。 但是孙秀才不得不承认,这似雪一样的裙衫在这女孩身上穿着却是格外好看。 大雍朝地处北方,雍朝平民大多皮肤粗糙 ,肤色暗沉,只有那养在深闺中的官家女子才方得白上些许。 就算孙秀才现在看不见她的脸,就看他这一身上好的肌肤,也心中断定这个女子出生于大户人家。 这皑皑生光的肌肤,精致的脊背,宛如琼瑶仙子,绮丽的倒在他最美的梦乡。 孙秀才大步向前踱了过去,把那柔软的像云一样的女孩儿抱起,即使浑身湿透也毫不在意。 他带着女孩准备迅速离开,却忽然间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当地。 因为他发现这女孩身上居然没有身份牌,他的心刹那间火热了起来。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这个女孩儿没有户主,谁得到了就是谁的。 想到这里 ,他近乎贪恋的看着女孩儿的娇美脸庞,果不出他所料,人间绝色莫过如此。 他抱着女孩扭身迅速往回走去,林中响起了一片寒鸦叫声。 …… 晏涵没想到这山中野物易寻,野果却难寻,她已经游荡大半天了,见到的野果都是被不知名的鸟或者食草动物啃食过的。 她看了看天色,觉得为时尚早,而且过了这大半天她的异能也差不多恢复了,准备再往深山里面走。 毕竟对于普通人而言,只要觉醒了异能身体就会被重新强塑,所以别看晏涵现在柔柔弱弱,但实际上已经比村里最强壮的猎手都要厉害。 她背着背篓继续向里出发,然而林森草长,过高的灌木已经遮挡了她的视线,所以她自然也没有发现,在百米开,孙秀才背着一个人疾行过来。 两人不期而然地撞在了一起。 晏涵心道糟糕,孙秀才却快人一步,没有思考过为什么深山处晏涵会出现在这里,他张口问道:“夏兰,帮我个忙,你回家拿一套干净的女子衣衫,然后送到我家,我交与你钱财。” 王夏兰是原身的名字,晏涵从末世锻炼出了极为机警的反应,自然立马反应过来。 但此刻晏涵的心思却被紧紧抓在孙秀才背上的女子身上—— 看其衣着,这分明是华夏二十一世纪的服装,难道这个世界还有第二个穿越者? 作者有话要说:  重新修文,修一章解一章,后面章节打不开莫心急,我尽快改 ☆、第二章 晏涵最终还是决定回家帮孙秀才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过来。 因为她需要打听一下这个女孩的来历。 更何况孙秀才是村子里唯一一个秀才,而且年纪还轻,虽然是外来户,但是架不住前途光明,所以很多村人都愿意与 分卷阅读3 他交好。 这些消息都是她从母亲王氏口中得出,甚至王氏还有把她和孙秀才凑成一对的心思,攀个读书人嫁过去。 虽然晏涵没有这个心思,可是也不会主动去得罪人,更何况孙秀才说了要给财物。 …… “兰兰,你快看看,是谁回来了。”王氏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看到晏涵回来,连忙招呼晏涵过来。 晏涵往院子里一看,是一个小麦肤色,浓眉大眼,体格健壮的少年。 他的脸上还带着一股子稚气未脱的神气,让人看出来他的年纪并不大。 晏涵心中暗道糟糕,想了想这是古代,男女七岁不同席,于是准备低头假装羞见外男。 正在这时,王氏解了围。 “你看你乔壮哥哥多好,出远门都不忘记给咱家捎些东西,人家惦记着你呢。” 王氏抱起一匹粗布,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哦,原来这个少年叫乔壮啊,“惦记?”听王氏的话,似乎这个少年喜欢原身? 别人给捎的东西也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虽说在晏涵看来这些东西稀疏平常,可是对于王家来说,算得上挺大一笔财物了。 晏涵心中有些疑问,王氏既让她跟孙秀才搭话,又欢欢喜喜接下乔壮送的礼物,这种行为着实让人诟病。 但是从日常中,晏涵觉得王氏不是那般眼皮子浅,会拿女儿的名节捞好处的女人。 …… “兰兰,你看看我给你捎的头花,你觉得好看吗?”那少年看到晏涵眼睛一亮,有些局促,但是仍然拿起了一朵浅粉色的头花递到了晏涵面前。 晏涵现在一点也不记得面前这位仁兄了,真让人尴尬。 她迅速岔开话题:“娘,这是我上山摘的野果,我先把背篓放这了,里面还有东西,你记得收拾收拾,” 她放下背篓,又假装一脸惊喜的说道:“我在路上遇到一只山鸡,这山鸡可真笨,它见到人立马想跑,结果一头撞到了石头上,倒让我捡了个便宜。” “唉,真的吗?这天下竟然还有这般好事,这倒像是你上次磕破头之后时来运转了。”王氏乐的合不拢嘴,连忙接过背篓翻着看。 “对,不过我现在还有别的事儿,不能跟您一起收拾山鸡了,我在山上遇到了孙秀才,他让我帮忙,我现在要去他家一趟,很快就回来。” 半天插不上话的乔壮,听到晏涵要去孙秀才家,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兰兰,我跟你一起吧!” “是啊,就让大壮这孩子跟你一起吧,你们这好久我们都没见面,前段时间不还整天跟我嚷嚷着想要见大壮哥哥吗?”王氏对晏涵使了个眼色。 晏涵顿了顿,点头答应。 …… 晏涵回去拿了两套干净的衣服,就和乔壮一起出门了。 正当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开口套话时,乔壮却先出了声。 “兰兰,你难道对他还有意思吗?他明明都已经那样对你了。”乔壮的脸色满是不忿的神气。 “你忘了你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吗?他对你是根本没有心的,你若是嫁给他肯定不会幸福的,更何况他一个外来人,就算是个秀才怎么样,家里兄弟不多,等成亲了照样受排挤。” 真兄弟,够意思,一下子就讲到重点上了! 要是其他人也能这样的话,晏涵觉得自己可以迅速摸清原身所有情况,不用像她现在这样自己推测了。 她低垂着头,语气闷闷的说道:“我对他早就没有那个意思了,只是他有事找我帮忙罢了。我想着这都是顺手的事,帮也就棒了。前面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你这像是不记得的样子吗?兰兰”乔壮深深的叹了口气,“那天的事情我都看见了,你对他说的那些话我也都听见了。” 晏涵立马支棱起耳朵大兄弟,不好意思,像我这种从末世来的人求生早就成了本能,我得先活下去,再想其他啊! “他那天毫不顾情面地拒绝了你,”乔壮觑了觑晏涵的脸色,看她没有激动这才说道:“而且还放任你一个女孩子独自留在山里,山里雨下的这么大,山路泥泞难走,他丝毫不考虑。” “如果不是那天我和哥哥们要进镇,我得从山上搞些山货来,未必能刚好遇到你,本来我都不想打扰你,害怕折了你面子,可是我看到你从山路上摔下去,我,我,我真的藏不下去了。” 一腔热忱的少年语气结巴,脖子通红,“但还是晚了,让你头上摔了个大包。”沮丧的声音就像某种小动物一样。 “后来你好几天没醒,可是我又得和哥哥们去镇上的集会,不能陪你,也怨不得你今天对我这么冷淡。” 他又赶紧弥补地说道:“不过我去镇子上专门给你买了祛疤药,你摸了保管不留疤,放心,你肯定还是咱们这方圆十里最好看的美人,我最喜欢的永远都只有你....” 等等,打住,晏涵心中已经彻底凌乱了,这种走向怎么越看越像传说中 分卷阅读4 的你爱我,我爱他,他不爱我的复杂纠结的三角恋。 哦,不对,不是三角恋。 因为从目前已知条件中,尚不能得到确切的证据证明孙秀才喜欢乔壮。 但更可以肯定的是,孙秀才喜欢的是女人,这从他从深山老林抱着一个疑似穿越者的姑娘可以推断出。 晏涵在心里给自己的小本本记上一笔。 还有,方圆十里最好看的美人是什么情况? 她来这里一段时间了,也看过原身的长相,也就是她现在自己的长相。 只能说勉勉强强称得上一句五官端正吧! 毕竟在晏涵看来,五官是很精致,但是奈何肤色太黑,拖累了五官,还长着很多痘痘,着实称不上好看。 在那个因为异能洗髓,所以好看的异能者如云般的情况下,晏涵的审美自然也被拔了上来。 所以作为一个末世前后从未谈过恋爱的人不禁发出了灵魂拷问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 晏涵整理了一下内心的思绪,一边听乔壮说着一边总结。 她心中已经大概勾勒出了原主去世的场景被爱慕的心上人拒绝之后,独自一人在山里哭泣着,随之就下起了大雨,山路泥泞难走,她一不小心摔下了小道,山道旁边的山沟碎石丛生,她好巧不巧的砸到了锐利的石头上,被一路尾随的乔壮救下。 这套路也太狗血了吧!只有她以前看到的狗血小说才有这样的桥段,难不成自己穿书了不成,晏涵心里疯狂吐槽。 当然就算穿书,凭这张脸晏涵也能肯定自己不是主角,她已经被这一大盆狗血给惊到了。 原身母亲看到是乔壮救下了晏涵,内心大为感激,几乎是把乔壮当成准女婿看待当然这点有待商榷,于是面对乔壮在镇子上买的货物也没有推辞。 晏涵听到这里,心道这是什么逻辑。 可是母亲王氏和乔壮都没想到的事,原身再也没能醒来,这具身体的芯子早就换了人了! 晏涵听完这个故事,心中感慨良多,既然原身喜欢孙秀才,那自己肯定不能和孙秀才有什么交集了,毕竟用了别人的身体和别人在一起,这也算某种意义上的精神出轨。 不过原身的家里人肯定是要帮的,看家中情况,王氏也是挺宠女儿的,只是有时候总喜欢拉郎配让人接受不了,但总体出发点是好的嘛。 以后可以用自己的异能在山上打打猎,卖几个钱, 晏涵就这样一边思考,一边不着痕迹的引导话题往自己想要的方向谈去,终于到了孙秀才家。 “孙大哥,衣服我给你带来了。”晏涵和乔壮走了小半天,终于来到了孙秀才的家。 虽说孙秀才只有一个人住,但是房子却是盖的很气派,一座大院,里面有一间堂屋,两间厢房,一间柴房里面兼放杂物,还有厨房,这些屋子外面也是被气派的青砖垒出的墙给围了起来。 整个村子也只有村长家屋子也是这样盖的。 而普通村民通常只是把堂屋盖大一点,里面多垒几个土炕,什么东西都往里堆。 怪不得村里人敬他一头。 晏涵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心里打起了小九九以后要把家里也多建几间房子,她的三个弟弟也在慢慢长大了。 不能再挤一起了!晏涵心说道。 孙秀才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开了门后不出意外的发现是晏涵,只是她后面还跟了乔壮。 孙秀才对着乔壮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他脸上似带着一层冰霜一样,对着乔壮说:“这里不方便你来。” 又扭脸对晏涵说:“这两件衣服我给你半吊钱,现在家中有事,实在不方便招呼你们两个,改日我定当登门拜谢。” 说完就要关上门,不过还好晏涵脑子还很清醒,知道自己来是为了探明那个穿越的小姑娘是不是来自末世,自然不能让孙秀才这么敷衍过去。 她用身体抵住门扉,笑吟吟地说道:“孙秀才拿我这衣服是要给那个小姑娘换吗?那我可以帮忙的,你们毕竟男女有别!” 孙秀才听到这话顿住了脚步,脸上已经带了薄怒,似是心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事被人扒开暴露于阳光下面。 ☆、第三章 他扭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晏涵,但是晏涵丝毫不惧他阴冷的目光。 但晏涵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微笑着看着孙秀才。 毕竟孙秀才心里也深知,晏涵看到了他在深山中抱着怀中的女孩的过程,明白这女孩并非他家的,所以他自己来给这个女孩换衣服,于情于理都不合,这件事情不好糊弄。 短短几息时间,孙秀才想明白了这其中关节处。 冷冷的一挥袖,说道:“走吧。” 只有乔壮还游离 分卷阅读5 在状况之外。 看见晏涵往里面走,也准备提脚往里面走。 晏涵拦住了他,按照王氏称呼的说法忍着一丝丝羞耻说道:“大壮哥哥,你先在外面等一会儿吧,里面有别的女子,恐怕一时半会儿不方便你进来。” 乔壮向来非常听晏涵的话,乖乖的停下脚步,目送着晏涵进去。 …… 孙秀才直接领晏涵进了他住的堂屋。 堂屋靠窗处摆了一方书桌,上面有块墨砚,其下压着一沓整整齐齐的纸张。桌上还放有一个插瓶,插瓶上摆了些时令的花枝。 屋内的摆设也虽然简单,但是细节处却装置的颇有雅趣。 晏涵没想到这孙秀才看着像个色胚,但是屋子倒是挺能唬人的。 她跟着孙秀才径直地走到了里间的卧榻上。 床榻四四方方,是用土烧成的土炕,面积不小,外面放了蚊帐,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一团身影。 晏涵对孙秀才说:“你先出去,我要给他换衣服,你不方便在这里。” 孙秀才人都领进来了,也只好听晏涵的吩咐,走到了外间。 晏涵拨开帷帐,伸长身子,轻轻地把靠近里面的女孩儿的身体翻了过来。 那少女一身皮肤细腻如雪,是这古老而贫瘠的村庄从未见过的雪色。乌发如墨,被那男人抱在怀中,浑身湿漉漉的,更显出那玲珑身段,好一个佳人! 她身下垫着一张草席,防止湿透的衣服把床上弄脏。 来到这里一段时间了,晏涵发现,这里的人都肤色偏黑偏黄,稍有白皙些的女子晏涵都没见到过。 而自己这具身体都能被乔壮称为十里挑一的美人儿,更别说眼前这少女的容貌,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大冲击了。 晏涵轻手轻脚地拨下少女的衣服,给她换上自己的粗布衣服,尽管动作已经足够小心,可是那粗糙的衣服划过少女娇弱的肌肤,仍然留下一道道红印。 她看了看少女身上并没有明显的标识,也感觉不到对方身体有异能者的波动。 仅仅脖子上带着一条银色的项链,看材质是铂金材料,纤细修长的脖颈被衬托的格外美好。 手上也没有任何老茧。 面色白里透红,肌肤光泽透亮,即使被换了衣服,她依然还保持昏迷状态,轻浅而均匀的呼吸,证明她不是在装睡。 晏涵在心里推测,像这种没有警戒心的性子,着实不像末世中培养出来的人。 就算是基地大佬的金丝雀,也决计不会像她保养的这么好。 更何况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大小,跟晏涵现在的年龄差不多。 可是末世已经到来十年,末世开始那年,两三岁大的孩子很少能活下来,就算活下来也定然是有些自保能力,比如觉醒异能。 种种证据都向晏涵摆出了一种方向——这个小姑娘恐怕是和平年代穿过来的。 那运气真是太不好了,晏涵的眼中已经流露出了丝丝同情。 像她这种末世摸爬滚打的人穿越过来只觉得到了天堂,但是若是从二十一世纪那个物质富饶,和平美好的年代穿越过来,恐怕是个正常人都想回去。 晏涵抱起小姑娘,移开小姑娘身下已经湿了的草席,把她放在干净的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 同时将一部分异能化为能量输入到小姑娘身体,小姑娘的脸色肉眼可见好了很多。 晏涵心里轻嘲了一下——在末世呆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被磨练的心似坚铁,怪不得会和自己呆的那个老破旧的基地誓死共存亡。 她走了出去,外间的孙秀才连忙迎了上来。 “你换好衣服了?她情况怎么样?”说话的语气已是心急火燎。 “我给她换了衣服,估计她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你注意着点,顺便熬点姜汤,她落水了可能会生病,你注意给她驱寒……”晏涵一条一条嘱咐道。 “嗯,我知道。”孙秀才淡淡回道。 但是晏涵此刻,心里却浮现出了另一个念头——像她这种魂穿的,可以平日伪装自己,只要不太崩原主人设,就能继续安稳活下去。 但是这个小姑娘是带着身体穿越过来的,而且长得这么貌美。 有时候对于心思险恶的人来说,美貌就是一种原罪。 孙秀才该如何解释这个小姑娘出现呢? 而且这个小姑娘将来该怎么办呢? 于是晏涵就询问出声。 孙秀才听到这个问题,反而一脸惊异的看着晏涵,眉头微微扬起,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打量了她半天,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你不必担心,我不便与你讲,等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晏涵心里腹诽道。 不过人是孙秀才救回来的,她自然无权置喙,所以她打算暂且听孙秀才安排,过段时间来看一看。 两人无话,晏涵就起身告辞。 临走的时候,把孙秀才 分卷阅读6 给他的半吊铜钱也拿走,晏涵也不是什么不知人情世故的人,自然知道这半吊钱对王家而言,也算一笔进项。 …… “你们怎么在里面呆了那么久?聊了什么呀?还有你说进去给人换衣服,给谁换的呀?孙秀才家不就她一个人吗?”乔壮半天不见人出来,心中狐疑。 等了半天总算见人出来了,就立马发问。 晏涵回道:“我今天上山摘果子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孙秀才,发现他救了一个姑娘回来,那姑娘似乎是落水了,全身都湿透,所以孙秀才让我帮忙回家拿两套干净的衣服换洗。” “姑娘?那山里怎么会有姑娘呢?也没听到我们王家村哪个姑娘上山,更何况女孩这么金贵,怎么能放她一人独自在外,而且还没有人来寻呢?”乔壮更加疑惑。 这是什么运气?进个山都能捡个姑娘回来。 “许是还没有发现这姑娘走丢吧,我们今天早上在山里发现的,现在也不过下午而已,还没有到昏食的时间呢。”晏涵回道。 王家村是典型的古代小村庄,遵循着朴素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作息,也只在早上和晚上各吃一顿,中午是不吃的,称为朝食,昏食。 而今天这一顿折腾下来,也只不过过了三四个时辰罢了。 “那这家里人也太大意了吧,女孩子这么金贵,咱们后面的山里能落水的地方也只有弄个小河滩了吧,都进到这么深的地方了,万一被大虫叼走了呢?照着你们姑娘的脚程,这姑娘怕是离家至少得五六个时辰了,真是不可想象。” 乔壮一脸不认同的说着,在他看来,王家是因为家里情况特殊,没有人看管晏涵,所以才能让晏涵自己去后山摘果子。 可是哪怕正常普通农户人家的女儿,都不可能放任女儿去这么远,这么危险的地方。 定然是拘在家里或者村子里,连镇子都少去。 毕竟这世道女儿家这么金贵,万一被人掳跑了,那家里就相当于损失了一大笔财产。 乔壮就对着晏涵说,“兰兰,你可别乱跑,万一遇到坏人把你抓走了那你娘可得多伤心啊,更何况这几年伯父在外面服兵役,你家里进项不多,若是你出了事,你弟弟们以后会怎么娶妻?” ???我出了事,我弟弟就不能娶妻,这是什么逻辑关系? 晏涵表情有些微妙。 不过她从中得到了一个信息,这具身体的父亲正在外面服兵役。 想了又想,晏涵试着开口打探:“大壮哥哥,我前段时间脑子摔伤之后老是记性很差,有时候话到嘴边儿,却又猛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她又连忙补充:“我感觉你说的好像有印象,可是我想了想脑袋就开始疼了,平日里我又不敢和我娘说,我害怕她白担心,你可以跟我讲一下吗?” 若是平日里在家,晏涵是定然不敢用这种话去试探王氏的。毕竟是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对原身定然相当了解,若是因为问问题而露出马脚,那可是得不偿失。 但是乔壮就不一样了,就算原生跟乔壮的关系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两人年岁渐长,想必也不会接触的特别频繁。 而且晏涵目前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少女们心思是最难猜的,就算她在乔壮这里有异样,也可以找借口掩饰过去。 果不其然,乔壮并没有起疑,反而目光饱含心疼地看着晏涵,跟她细细解释:“你的大父二父三父前些年因为种种意外都接连去世了,那个时候你还很小,可能对这个没有印象了。” “但是四年前官府又派发了服兵役的任务,你家里没有多的男人,就只好让你四父去了。我家是我的三父去服了兵役。因为你家里现在没有男人,所以日子过得有些艰难,但是你弟弟都已经8岁了,再过几年也该说亲了。” “那个时候恐怕你父亲服兵役回来不久,家里的债还还不上,所以咱们两家都默认了,到时候我家兄弟们娶你,给你家足够的钱财,帮你三个弟弟说个媳妇回来。而且咱们两家都知根知底的,到时候也定然不会亏待你。” 等等等等,大兄弟你在说些什么? 什么叫我大父二父三父四父?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有四个父亲? 还有你这种说法,说好听点儿叫娶亲,说难听点儿叫买卖人口? 而且还这么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是什么世界啊? 古代这么开放的吗? ☆、第四章 晏涵从乔壮那里得知了这个世界匪夷所思的地方。 这是一个奇特的大陆,与晏涵所了解的任何古代国家都不一样。 这片大陆自古以来都是男多女少,因为抢女人,偷女婴的行为屡禁不绝,所以为了保障男人的权益,就有了这片大陆独有的户主制度。 女婴生下来,天然的户主就是其父,若是父亲死了,就归兄弟继承,若是兄弟也死了,就归 分卷阅读7 族中的男性族人所有。 倘若举族皆不在了,那就收归官府所有,待到女子年龄到了进行婚配。 户主除了不能伤害女子性命外,对女子有绝对的所有权,其中,父亲,直系兄弟不可娶其为妻,仅可卖与他人为妻。 而与该女子没有血缘关系的户主,实际上一般就为女子的夫主。 当然制度需要手段去保证。 户主制度的保证就是在女子出生时便会由官府进行统一登记,同时制作身份牌给女性随身佩戴。 这身份牌几乎凝注了当代最先进的铸造工艺,除了户主所持有的钥匙以外,根本无法打开。 而身份牌上会写上户主的信息,这就保证了女子丢失了也能寻回来。 同时这片大陆上有四个国家,四个国家都起源于同一个朝代——羽朝。 四个国家的开国皇帝都是羽朝的皇子,当年羽朝最后一位皇帝驾崩之时,尚未留下遗嘱,已经成年的皇子们对皇位虎视眈眈,互不相让,最后分别在支持者的拥护下开辟了四个朝代。 这是一个诸国群雄并立的时代,而晏涵目前所在的大雍朝就是这个时代最强盛的国家之一。 这片大陆上主要有四个国家,分别是雍国,时国,姜国和明国,还有无数依附于这四个国家的小国和部落。 雍国是在这些国家战斗力最强的,因为雍国地处北方,严寒酷暑锻炼了将士们钢铁般的意志。 时国在南地,因为其温暖湿润的气候,所以农业发达,国民富庶,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存粮。 姜国位于西边,因为其丰富而精良的矿产的,所以锻造出的神兵利器层出不穷,在四大强国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 明国在东地,整个国境内都密布着水网,水运业发达,明国的商业也因此蓬勃发展,国民也是十分富裕。 这四个主要国家的男女比例还没有太过夸张,维持在2:1左右。 但是附属于这四个国家的小国和部落,却有极其骇人的男女比例。 因为女子可以通过嫁人嫁到别的国家,而贫穷地方的男子却没有女子愿意嫁,日积月累之下,男女比例极为夸张。 那些小地方的女子干脆就被看作是私人财物藏了起来,要么用来攀附大国的权威,要么联姻,要么和别的家族的女子互换,给自己家族的男丁留下香火。 总之那里的女子是绝计不可独自出门的,否则一眨眼就能让人抢了去。 不像四个大国,还有户主所有制可以保护女子不被抢。 …… 晏涵心中涌起了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这个时代对女子实在太不友好了。 她直接开口问道:“你说的身份牌就是我脖子上戴的这个吗?” 晏涵拽出了脖子上的项链。 以前她一直把这个当成是家里给她打的饰品,因为这身份牌做的相当精致美观,一朵荷花的形状,牌边还勾勒出了一些花纹。 牌子的反面才刻有字体,但是因为这字体跟简体字出入较大,而且也不像繁体字,所以晏涵一直没有看懂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想到竟然写的是户主的信息。 乔壮点了点头,脸颊有点泛红,不过在他小麦般的皮肤上也看不出什么痕迹。 晏涵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强摁下复杂的思绪,再睁开眼睛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好的,大壮哥哥,我知道了,谢谢你帮我解惑。”她脸上勾起一抹笑容。 乔壮连连摆手,说这是应该的。 两人又东扯西扯,一路回到了家里。 在家门口和乔壮道别之后,晏涵去寻了母亲王氏,她现在心里还有一个疑惑。 …… “哎呀,兰兰你可回来了,快快快,我饭都快做好了,来尝尝我今天熬的山鸡汤,多补补,这几年家里实在紧张,当时给你看病买药还花了一大笔钱,实在没有办法给你补身体了,你看看你这小脸儿瘦的!” 王氏一把拽过晏涵,给她端了一碗鸡汤,鸡汤色泽醇厚,上面堆的满满都是鸡肉。 晏涵脸上扬起一抹清甜的笑容,甜甜的说道:“娘辛苦了,你也坐下来吃吧,还有让弟弟们也都过来开饭吧。” …… 晏涵陪着王氏洗洗涮涮,把一切都收拾好,此刻天已经大黑了,几个弟弟们都已经被王氏赶去睡觉了。 她们两个也该上床了。 正在这时,晏涵用委委屈屈的语气开口说道:“娘,我好想爹爹啊,爹爹什么时候能回来?要是爹爹能回来,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王氏躺在床上翻身的身体一顿,声音忽然响起:“你怎么今天开始问起这个了?你爹不都去服兵役好几年了吗?是今天在外面听什么闲话了吗?” 晏涵在被窝里拧了一把大腿,声音带着哭腔说:“没有,我就是好担心爹爹呀,他怎么一走走这么多年,让你也跟着受苦。” 王氏在黑暗中感叹了 分卷阅读8 一声,说道:“我一个女人家,想日子过的不苦自然有办法,我改嫁就是了,但是我舍不得你们啊。娘要是改嫁的话,肯定不能带着前头生的孩子,你是个闺女,新夫家肯定会让我带着,但是你三个弟弟就肯定没法带着,那不就死路一条吗?” 王氏抹了抹眼泪,“我娘当年就是丈夫都去世了,没有办法带我的兄弟改嫁,就把我的兄弟们都扔了,没过多久就死掉了,娘心里真不是滋味儿,所以娘就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要是遇到了这种情况,肯定死活都要护着我的孩子,更何况咱家没有遭到这种情况,只是娘日子过得省罢了。” “那外祖母为什么不守寡呢?这样她就可以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长大了。”晏涵状似天真的发问。 王氏轻笑出了声,“真是小孩子家家,你说的太简单了,在咱们大雍朝守寡是可以,但是依然生育期的寡妇每年得交一笔不菲的寡妇税,就算是身体有恙,不能生娃也得交这笔钱。而且要是守寡的话,谁家都能来踩一脚,特别受欺负,娘还没有见过守寡的女人呢!” 晏涵从里面得出了关键信息,眼睛一亮。 “那也就是说在咱们大雍朝其实是可以守寡的,只是没有人做罢了,是吗?”她接着发问。 “是啊,不说父母兄弟这边如何,主要是生育过娃的寡妇,就这媒人每天都能踏破了门槛,毕竟这天底下多的是,娶不上媳妇的光棍汉呢。而且寡妇的聘礼还要便宜些许,有些穷苦的人家就专门盯着寡妇去娶,要是这寡妇家有个小女孩的话,等到女孩儿长大还能得一大笔钱,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她摸着晏涵的鬓角给晏涵讲。 晏涵喔了一声,又似乎无意的强调了一下:“等于说大雍朝并不强逼寡妇改嫁,哪怕这个寡妇没有孩子也行吗?” 王氏戳了戳晏涵的脑袋,笑骂道:“小丫头片子想什么呢,要是有孩子的话,尚且可以说是为了孩子不改嫁,防止新夫家把孩子丢掉或卖掉,但若是没有孩子的话就必须改嫁,这是官府强制的。本来女子就少了,哪能让一个没有生育过的女子自己单着过?” “若是没有生育过的女子,要是被人摸上房门,强行污了去,那就肯定要嫁人了。”王氏解释道。 “所以就算守寡,也必须得有孩子傍身,不过我儿放心,娘肯定给你好好挑选,找些命长的,家里兄弟多的,不会让你上了年纪,再被逼着改嫁。” 我才不要像这里的人,一嫁嫁兄弟四五个,跟生葫芦娃一样生了七八个。 晏涵默默把心里反驳的话咽回到肚子里。 因为她深知现在自己的外人在家里看来都不过是一个年方十二,柔柔弱弱,什么本事也没有的小姑娘。 若是想要改变自身境地,打铁还需自身硬,她得赶快想法子发家致富,这样说话都有底气。 不管是为了现在还是为了将来,赚银子这件事情,要被提上日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晏涵开始迈出古代谋生第一步啦。 —— 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们可以帮我点个收藏吗?上榜单需要收藏,我在榜单上也会随榜更新哒≧?≦,么么么么么么么哒 os:后面章节不用看,还没修完文呢 ☆、第五章 晏涵这几天一直琢磨着怎么赚钱既不会引起怀疑又能细水长流。 她现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古代小姑娘,造纸造玻璃是不可能的,这都是需要耗费大量成本以及工人的反复实验,尝试,才能做出最佳的比例。 绣花种地也不行,这两者都需要本钱,她也没有这个技能。 晏涵左思右想,最后决定做女人的生意。 因为她发现了,虽然这个世界女人稀少,而且普遍貌若无盐,但是对美的追求是不变的。 光看王氏每天都要绣的花就知道了,女人们对于这种漂亮的事物还是非常追求的。 来到这里一段时间了,晏涵发现,这里的人都肤色偏黑偏黄,稍有白皙些的女子,除了那个穿越同胞,晏涵都见都没有见到过。 而且这里的审美又与末世前的前世相同。 而自己这句身体之所以被称为十里挑一的美人就是因为五官极为端正,但是却有一身黑黄皮肤,而且脸上还有些红红的痘痘,其实以晏涵的眼光来看,绝对算得上路人脸。 那这就意味着若是有一款精致细腻的香粉,可以帮助女子遮住脸上的瑕疵,或者说能让女子外表看起来更白。 那恐怕会是相当好卖! 晏涵之所以会有这个想法,也是因为在末世的时候,她也鼓捣过这些东西。 她的异能刚觉醒,晏涵很是新奇,做了一系列各种各样的尝试。 发现她的水系虽然如同普通的水系异能者一样,攻击力不高。 但是却有一定程度的变异——它的异能凝出来的水可以让植物更好的生长,甚至会加快植物突变的速度,虽然突变的方向是随机的,但是总体说好的方向突变。 她曾经培 分卷阅读9 养出的植物——月见草,可是在基地风靡一时! ……… 一个月后。 “大壮哥,东西你都背好了吗?”晏涵找了一根小木棍,削掉多余的枝丫,拄着它在崎岖难行的山间小路上行走,不至于在路上滑倒。 “背好了,我专门拿藤蔓捆了捆,可结实呢,你不用担心。”相较于晏涵的气喘吁吁,乔壮显得如履平地,脸不红气不喘,随着他走路的动作,薄薄的一层布衣下有肌肉隐隐浮现。 他看看晏涵:“兰兰,我来扶你走吧?” 晏涵摇摇头,“没事儿,快到了,不用麻烦你了。” 她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树木,隐隐还有她所做的标记,心知不远处就是她的目的地了。 今天是她培养出来的第一批植物成熟的日子,所以前来采摘。 但是不好的一点就是,因为晏涵把植物放在了山里面种,王氏不放心让她一个小姑娘家一个人去,所以只要被王氏发现她往山里去,就定然会叫上乔壮陪她一起。 次数一多,晏涵也就默认带着乔壮一起上山。 乔壮也乐在其中。 不消一会儿,晏涵带着乔壮到了她的秘密基地。 只见这里花草丛生,周围有一圈乔木把中间围了起来,因为光不充足,只长了各种灌木,野草野花,形成了一个小天地,若说有什么出奇之处,那便是这里草木显得格外葱郁,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自然的清香。 看着这景象,晏涵的脸上总算露出了自打来这里以后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呼!还好种在这里的种子都长出来了,也好好的在这里,要是被人挖走那她可就要绝望了。 “大壮哥,你把东西放下来吧,我想把这几株植物移到家里。”晏涵指了指她种在这里的植物。 乔壮答应了一声,解开藤蔓,背来的东西散了一地。 晏涵从中拿了一个小木铲,从植物的边缘开始一点一点挖土。不过她不让乔壮动手,自己亲力亲为,因为她生怕乔壮粗手粗脚把植物的根给挖坏了,那她可没处说理去。 末世时代,环境污染极为严重,只有经过变异的植物才能继续在蓝星上生存下去,如人一样。 月见草最大的用处就是将其研磨成粉,敷在外伤处就可以止血并且加速外伤愈合。除此之外,月见草结出来的花有一种泠泠的清冷香气,在缺衣少食的末世,常常被有权有势的女人当作香粉用。 过了不多久,晏涵就连根带土的把月见草挖了出来,放在提前准备好的陶罐里。 一回生二回熟,很快她把剩下几株月见草都挖了出来。她点了点数量,确定无误后,小手一挥,“大壮哥,我们走吧。” 乔壮点点头,顺便接过晏涵的背篓。 两人这就一前一后下山去。 晏涵看着自己抱在手中的月见草,心中有了打算:等月见草再长大些开花留种了,就做些香粉出来去附近镇子或者县城拿去卖。想必以月见草花做出来的香粉,肯定是不愁销路的,到时候赚了钱就可以拿来改善伙食。 正当晏涵思考着如何把月见草香粉做出来时,不知不觉他们就走到了山脚下。 因为她所在的这个村落地理位置很奇特,四面环山,中间仅有一小口可以让人进出,就算有兵祸也不会危及这里,易守难攻之地,有点像她曾经学过的桃花源记中的桃花源,实乃避祸圣地。 所以若是有人从村外回来,定然首先经过的就是山脚。 他和乔壮二人就在这里遇上了从村外办事回来的孙秀才。 …… 孙秀才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他坐在牛车上,主动和晏涵他们二人打起了招呼。 正当他侧身打招呼时,他身后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孙大哥,他们是谁呀?”那个小脑袋满是好奇的问道。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眼,谈笑之间,神采飞扬。 这双眼的主人不带一丝恶意的,友好的看着晏涵二人,眉眼之间,尚带一丝稚嫩,脸上围着面纱,另外人难以窥见被掩藏旗下的娇颜。 是那个穿越的小姑娘! 她身上没有穿晏涵送过来的衣服,而是穿着一身崭新的浅粉色裙衫,看料子是上好的绸缎所做,她穿起来就像春日里最早生出的花骨朵一样含苞待放。 听她的声音,就宛如风中的花信,让人想到了最纯挚美好的东西。 “玉儿,这是咱们村里的人,这是你春兰姐姐,”孙秀才指着晏涵说道:“前段日子你穿的衣服还是我从她那边买的呢。” “另一个名叫乔壮,是村东头乔家的小儿子,一直都是你夏兰姐姐的跟屁虫。” 孙秀才状似无意的上眼药,虽然他觉得乔壮哪里都不如自己,但是依然不妨碍自己顺便抹黑他一下。 像玉儿这般纯真美好的女子,就不应该和这些土里刨食的有任何交集。 晏涵尚不知道孙秀才心里是这么 分卷阅读10 想的,若是她知道,肯定要骂上一句有病啊。 她脸上挂起一丝笑容,询问道:“你今日是带着这位玉儿姑娘去镇上买东西了吗?玉儿姑娘穿着这裙子可真好看,”礼貌性的捧完场之后,晏涵话锋一转:“孙秀才,你找到这姑娘家里人了吗?这姑娘没有咱们这里的身份牌,你平日可要小心把她弄丢了。” 这里的语言发音和华夏语言非常接近,所以晏涵很快就掌握了这里的说话方式,同样的,对面穿越的小姑娘看来跟她的情况也接近,因为她听懂了晏涵的疑问,并用半生不熟的土话回道。 “你说的身份牌是这个吗?”小姑娘懵懵懂懂的掏出了脖子上挂着的牌子,“我们今天就是去镇上办身份牌的,孙大哥跟我说了,我有了这个,就可以出门不用藏在家里了,到时候我可以边打工边找家人。” 小姑娘美滋滋地把牌子塞回衣服里,顺嘴说了一句:“我叫苏玉儿,若是有人向你们提过晋江一中这四个字,麻烦你们告诉我,那应该是我家里人来找我了。” 晋!江!一!中!苏玉儿! 晏涵忍不住在脑子里又重复了一遍。 她听到这句话,连苏玉儿莫名其妙上了身份牌的事情都没有问了! 晏涵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就凝固了,直勾勾的看着苏玉儿:“你今年十二岁了吗?” “对啊,夏兰姐姐怎么知道?是孙大哥告诉你的吗?”苏玉儿有些惊讶。 晏涵追问道:“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吗?” “我们学校,哦,也就是你们这里学堂,组织我和同学们出来踏青,结果我不小心落水了,再睁眼就发现我到这里了。”苏玉儿想起了她的意外,心情也开始低落了起来。 “你们那是什么地方?怎么会让女子入学?”三人听完苏玉儿的自述。 乔壮首先觉得这事奇怪,开口问道。 “唔——”孙秀才沉吟了一下,“应该是她们那里有办闺中女学的习俗吧,至于玉儿怎么回来我们这里,恐怕她也不清楚,毕竟她前面昏迷了好多天,记忆错乱也是极有可能的。” 他不动声色地解释了苏玉儿刚刚悖于此地的异常言行。 因为苏玉儿昏迷了大半个月确实是真的,前面一段时间她在养身体,警戒心也颇强,所以直到现在他也是第一次听玉儿讲这些。 虽然心中惊讶,可是他还是要在外人面前帮他稚子般单纯的小姑娘遮掩。 毕竟这是以后和他度过一生的人! 而此刻的晏涵已经无心去听他们的谈话了,因为她发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事情——她这可不是单纯的穿越,这是穿书了啊!还是穿到一本古早阴暗变态虐文里! 她原身王夏兰,也就是现在的晏涵,在这本书中,被作者用寥寥无几的话语概括了一生悲惨的命运。 ☆、第六章 晏涵至今对它记忆犹新是因为它奇特的男多女少的设定。 可能是为了强行突出女主的苏点,这里的女子不但数量少,而且在作者笔下的设定都是形容丑陋,皮肤暗黄,身材粗笨。 但凡有一个女子和身材纤瘦,声音轻柔,五官端正或者皮肤白皙沾上边都可以称之为美人。 而女主就很厉害了,她身娇体软,肌肤胜雪,巴掌大的小脸,盈盈一笑便可勾魂。书中原句就是这么形容的。 晏涵在这本书中唯一的戏份就是,王家唯一的男人,也就是晏涵的父亲因为在服兵役的时候受了重伤,急着用钱,所以将原身卖给了邻村的五个男人做妻子,那年原身不过十五岁。 可是嫁过去好几年都生不出来孩子。 于是被她的丈夫们要求退还银子,可那时候王家依然捉襟见肘,晏涵的父亲身体落下了病根,也不能做重活,日子越过越苦。 根本没有办法退还这笔钱,所以只能眼睁睁哭着看晏涵的丈夫们,将晏涵发卖到不干净的地方,因为晏涵皮相不错,卖了个好价钱。 她的丈夫们用这笔钱又娶了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 ………… 苏玉儿看到那些面目可憎的男人们,兴高采烈地从镇子上的集市返回,他们回来时身后没有跟着夏兰姐姐,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小更怯懦的女孩子,头上还插着草标。 那女孩子脚底板都走破了,留下血迹,可是她所谓的丈夫们却丝毫没有注意,只是大声嚷嚷着:“这比买卖划算,天底下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买卖了。” 喧嚣又热闹。 这是唯独王家的大门紧紧关着,隐隐约约还有男人的咳嗽声和啜泣声传出… 苏玉儿心里想,这种地方没有办法再待下去了。 她一定要逃离这个魔窟,找到回家的路。 当夜她就收拾包裹逃走,却遇上了变态男主,由此就展开了她与男主和众多男配相爱相杀的一生。 ………… 晏涵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想骂人,这一家子是□□吧, 分卷阅读11 以生不出孩子的理由休了原主后,竟然娶了十三岁的小姑娘。 还要求小姑娘生娃,想这么美,怎么不上天呢! 但是回顾原书中原身命运的转折点,就是在服兵役时受伤的父亲回来需要看病花钱,家中没有钱,所以才将她卖给他人为妻。 从这条思路上看,只要她挣够钱,那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钱能解决的问题不是问题# #钱不能解决的,那就用异能上,打的他们叫爸爸# 晏涵:(* ̄︶ ̄*) 想通这一点,晏涵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摆脱这见鬼的命运的。 若是这里嫁人一定要嫁好几个丈夫,那她宁愿养养花,养养草,再捡几个被丢掉的小孩子,假装自己是寡妇,这日子简直不要太美丽! 晏涵看了看无知无觉的小姑娘,想起了她的身份牌,恐怕已经被登记在孙秀才名下了,心中暗叹,在这种变态丛生的世界,小姑娘只能自求多福了。 她匆匆和孙秀才和苏玉儿告别,准备往家里走去。 但是乔壮却忽然间脸色不太自然,把背筐递给晏涵,说到:“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儿,兰兰你先走吧。” 晏涵满心是她的月见草,也没有注意到乔壮的异样,就也和乔壮告别,径直往家走去。 此时,但凡她回头看一眼就能发现,苏玉儿摘下了她的面纱,乔壮和孙秀才怒目相视。 ……… “兰兰,这几天怎么不见你大壮哥不来找你了?你们是闹什么别扭了吗?”王氏打了一筐猪草,正准备加点麸子拌猪食,看到晏涵正蹲在院子角落,聚精会神的摆弄她的那些“杂草”,就气不打一出来。 “我说你也是个大姑娘了,今年都十四了,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以前我不催你,是我觉着大壮是个好的,每天也跟在你屁股后头跟的紧,可是现今怎么连人影都不见一个,你也不急。”王氏嘟哝地抱怨着。 她能不担心吗?一直都把乔壮和他家的男孩当作未来女婿们看待。 虽说现今大雍朝女孩金贵,夫家的人不会轻易欺负,毕竟打坏了生不了娃怎么办! 可是能得到夫婿敬爱和不能得到完全是两码事,待遇截然不同。现在看样子乔壮是想冷落她家兰兰了,这怎么能行? 思及此处,王氏软活了语气,“兰兰啊,你是不是惹你大壮哥生气了?上次你让你大壮哥帮你从山上搬杂草,回来你连口热水都没让人家喝,人家是不是心里难受了啊?听娘一句话,男人嘛,有时候就得哄哄,你去哄哄你大壮哥,这些年小伙子帮咱家不少忙呢。” 晏涵心中无奈,是自己不让乔壮进门休息的缘故吗? 分明是上次乔壮有急事先走了。 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乔壮见到了苏玉儿似娇花照水的相貌,一颗心立马被迷走了。这件事也怪不得乔壮,毕竟苏玉儿的相貌在这个世界确实是祸国殃民级别的美貌。 现在乔壮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过来找晏涵了,这几天光她见到乔壮往孙秀才家跑就有好几次了。 “娘,我知道了。”晏涵敷衍道,手中悄悄释放了异能,把水掺入土壤中,看到月见草似乎更加精神奕奕了些,心中十分满足。 她现在心中只有一件事——赚钱! 知女莫若母,王氏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心中一阵烦躁——这傻妮子。本想斥责几句,但是看到女儿瘦弱的身躯,还是把话咽到了肚子里,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晏涵听到这叹气声,想了一下,连忙岔开话题问道:“娘,我最近鼓捣出了一些小玩意,我想把它拿去集市上卖,要是能卖得出去,还能补贴些家用。” “小孩子家家赚钱,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赚钱哪有这么容易?”王氏白了晏涵一眼。 “我想试试嘛,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没有事情做,我又不会像你一样绣花。”晏涵拉着王氏的袖子哀求道。 因为毕竟她年纪太小,只有十三岁,又是女孩子,肯定不能独身一人去集市。 这就需要王氏找可靠的叔伯兄弟,在去镇子上的时候带她一起。 王氏被她缠的没法,只好松口说会帮她留意这段时间谁去镇子上。 ……… “大壮啊,怎么走这么急,来你王婶子家坐坐呀。”一日,乔壮背上背着包囊,急匆匆的往孙秀才家的方向走过去,被王氏看见了,眼睛一亮,热情的冲着乔壮打着招呼。 乔壮正在兴冲冲地赶路,冷不丁的被人打断了,心下不快,抬头一看却是王氏,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好像都没进过王家的门,心中有些惭愧又有些焦躁,他眼中复杂,抬头时这丝复杂已经了无踪影,笑说道:“王婶,我打算去镇子转一圈,您有什么需要我帮您带的吗?” “哎呀呀,”王氏一拍大腿,有些惊喜的说道:“这段时间兰兰一直缠着我说想要去集市一趟,可她一个女孩子家家,我怎么敢让她一个人出门去集市啊?被人拐了买了怎么办,可这丫头死活不依,还是 分卷阅读12 想去。今天听你说起这茬儿,那你就顺便把兰兰也带到集市上转转行不?” 这两孩子,最近都疏远了,可愁死她这当娘的了,正好,两人一起出去转转,还能培养培养感情,王氏这算盘打得心里美滋滋。 乔壮神色立马为难了起来,今天可是说要的要陪玉儿一起去镇子的,带个别的姑娘算什么事呢? 王氏看着乔壮的脸色,心里微冷,但依然打起笑容说道:“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吗?兰兰又不花你钱,她乖着呢。” 乔壮心里琢磨了一下,心想也是,兰兰向来是个安静的小姑娘,想必也不会多嘴的,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王氏放了心,转身进门把苦苦和绣花针作斗争的晏涵叫了出来,和颜悦色的说道:“兰兰啊,你不是一直想去集市吗?今天你大壮哥要去,他说他想带着你一起去,你可争口气,把握住这次机会。”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娘你放心。”晏涵高兴的把手上的绣棚一扔,也不介意是和谁一起去了。 偷偷捏了捏怀中装着香粉的小盒子,心中一定,伸出手来,“娘,你能给我点钱吗,这一去肯定是一天,给我几个铜板我买干粮吃。” 王氏一巴掌拍掉晏涵的爪子,还没试着肃起脸就脸上笑出了一朵花,“贫的很,你看看你绣的话,绣成鸡爪子没有?我给你说的你可千万別当成耳边风了,乔家有钱,你嫁过去定能吃香喝辣,娘也不愁你了。” 说罢,王氏便从褡裢中拿出五个铜板递给了晏涵,放在她的手心,“娘多给了你些,你去集市上买些你喜欢的吧。” 晏涵心中一暖,多久了,她没有过这种体会了。她点了点头,很快的收拾了一下,出门跟着乔壮一起走了。 跟着乔壮走了几步,晏涵便看出来这是前往孙秀才家的路,恐怕并不像是王氏所说的乔壮主动来找她去镇子,估计是被王氏截胡了吧。 要是晏涵刚刚在偷听的话,就知道她猜的离真相八九不离十了。 一路上他们两人的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尴尬的沉默中。 直到乔壮直接把她领到了孙秀才家,才打破了这种沉默。 “玉儿,我到了,你快出来吧。” “喊什么喊,你这样喊让别人听见了怎么办?”一个眉眼清俊,高高瘦瘦的男人走了出来,没好气的说道。 此人正是孙秀才。 晏涵聪明的不说话,只看着两人打嘴官司。 你来我往了几句,想必是两人也觉得颇为幼稚,就停止了争吵。 正在这时,一个全身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留一双美目在外顾盼生辉,她轻笑一声,这声音带着独有的绵软细甜,“你们在吵什么呢?” 争吵的两人立刻像闭闸的阀门一样,急急上前一步,“玉儿,你慢点走。” “哎呀,我又不是那玻璃做的人,你们何必这么一惊一乍。”她咯咯的笑了起来,如碎玉落盘般美妙。 “玻璃?何为玻璃。”乔壮立马紧跟其上问道。 玉儿美目一转,“嗯,嗯,就是你们这里所说的琉璃吧。” “玉儿可真是见识广泛,竟连琉璃这等罕物也曾见过。”孙秀才一双眼睛贪婪的注视着这如花娇颜,晏涵都能听出来这其中蕴含的绵绵情意。 晏涵:“……” 难不成这女主身边有降智光环?怎么这两个人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强调:女主会变白变美变好看哒(超大声) ☆、第七章 不管晏涵内心如何疯狂吐槽,一行四人还是一道去县城了。 但是相比较前段时间孙秀才见到晏涵的和颜悦色,此刻孙秀才却甩着一张冷脸对着晏涵。 在他看来,向玉儿献殷勤的乔壮碍眼极了。 而没有本事拴住乔壮心的晏涵,也是个废物。真是白瞎了她那张好脸蛋。 乔壮也很是尴尬,一个是他前暗恋对象,一个是如今恋慕的人,塞在中间,他实在不好意思跟苏玉儿搭话。 唯有那个穿越而来的少女倒是少有的天真浪漫,一见到晏涵,就笑着挽上她的手臂,“兰兰姐姐,我们两个一起走吧,不要和他们两个臭男人靠的那么近。”说完就咯咯笑了起来。 这一下子,不说孙秀才,此刻连乔壮的眼中都对晏涵放出了冷光。 晏涵:“......” 蹭了这位穿越而来的少女,也就是苏玉儿的光,她们坐上了一辆孙秀才特地租来的牛车。 不过因为道路崎岖不平,很多凹洞土坑,做起来还是极为不舒服,颠簸之中苏玉儿摘掉了面纱,樱桃小口微张,呼吸着新鲜空气。 只见苏玉儿一双杏子眼左顾右盼,十分灵动活泼。琼鼻挺立,下面是樱桃般的小口,最惹人注意的就是那一身细白的皮肤,跟这个世界明显不同,让她在这个世界一下子就脱颖而出。 放在现代来讲,却是算小美女一枚,但一到这里,就能变 分卷阅读13 成祸国殃民级别的美人了。 而晏涵附身的这具身体虽然五官底子极好,不过皮肤确实非常差。 在苏玉儿身边一比,更是衬得面色暗黄,痘印丛生。 快到县城门口的时候,苏玉儿的脸色煞白,可把两个男人心疼坏了,不过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没忘记带着晏涵,把车放在车行,一行人就直奔医馆。 最后还是苏玉儿下车之后缓了一会儿,过了那股子劲儿,连连摆手拒绝,这才作罢。 ……… “大壮哥,我想自己去前面集市逛逛,你们不用跟着我了,可以吗?我们到时候在集市门口集合。”晏涵看着川流如织的人群,想起自己做的香粉,对乔壮提议道。 但没想到却被两个男人同时拒绝了,“不行。” “为什么?我这么大个人又不会丢,而且我就是想去前面的脂粉铺子看看,离你们很近的。”晏涵想着这应该是他们担心她的安危,心中不由有些好笑。 再危险,能危险的过末世? 谁知却迎来一声冷斥。 “我们带你来,已经是看在伯母的面子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看看我家玉儿!”孙秀才皱着眉峰看着晏涵,看晏涵的样子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姑娘一样,面上还隐隐有不耐烦之色。 #行吧,你家玉儿# 晏涵心中也微恼了起来,真当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在末世,能活下来的人都是体格强健的人,而且十年够人总结出来不少炼体术了。 她冷笑一声,只觉得此人恶臭的很…! 晏涵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也没有忘记继续训练,所以别看她柔柔弱弱,但是徒手撂倒四五个大汉还是不成问题的。 “兰兰姐姐是要去脂粉铺子吗?正好我也要去呢,载道哥哥,大壮哥,带我们去吗?”苏玉儿感觉气氛有些尴尬,她又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见不得这些,就立马出来打圆场。 本来面色冷峻的孙秀才,也就是孙载道,脸上立马如春风化雨一般,目光款款的看向苏玉儿,“好,既然玉儿想去,那我们就去。” 乔壮自然也附议。 晏涵看着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不多做纠缠,跟着他们一起走去。 .......... “呜呜呜呜呜。”他们一行四人走着走着,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妇人的哭声。 晏涵四处巡视了一下,发现是前面人群里传出来的哭声。 “孙哥哥,大壮哥,前面这是怎么了?怎么有人在哭啊,我们去看看吧。”苏玉儿一脸天真无邪的在集市上左顾右盼,看着这集市上一切新鲜玩意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心。 听到有人在哭泣,她立马用自己软软糯糯的声音娇声说道。 孙秀才和乔壮已经是一颗心丢在了苏玉儿身上,听说她一说,立马两个人默契的围着苏玉儿,护着她朝人群中挤去。 刚刚不被允许单独行动而现在已经落单的晏涵:“......”。 她一脸冷漠的挤开人群,顺便抽了抽伸过来的咸猪爪子。 要不是担心乔壮回家打她的小报告,晏涵肯定就要脱离队伍了。 他们进去之后,发现是一个形容憔悴的妇人在嚎啕大哭,她的头上插着草标,这是集市上买卖货物的标志,一般卖方就会在货物身上插一根稻草以示出售。 她旁边还有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在骂骂咧咧:“臭娘们,老子买你真是亏大发了,竟是个不下蛋的,还让老子白养你几年,你还有什么脸哭?” “老爷,呜呜呜,不要卖了我啊,我不想去那种地方啊。看在我做牛做马伺候你这么些年的份上,不要把我卖了啊!”那妇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让听者动容。 那满脸横肉的男人却是又打了妇人好几巴掌,那妇人被打倒在地,喉咙中发出如困兽嘶鸣的泣血声,她一只手还死死拽着男人的裤脚。 这一男一女身边还站着一个上了年纪,脸上涂脂抹粉,打扮得花红柳绿的老女人,这个老女人身边还站着两个打手一样的人物,一看就不是好面相。 只见这满脸横肉的男人一脚踹在了妇人心窝上,冲着那妖艳的老女人谄媚的笑,“您看,我这妻子也是相貌不错的,什么样的粗活也干的来,除了不能生育没什么毛病,而且那种地方会生孩子反而是个麻烦事,您买回去不会吃亏上当。” 晏涵看了,沉默了一下,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她意外眼熟。 这多像几年以后原身因为生不出孩子被自己丈夫拉倒集市上卖掉的场景啊! 难不成是自己的到来改变了原身的命运,所以苏玉儿肯定不能看到王夏兰被卖掉了,但宿命是不可违抗的,命运就安排让提前苏玉儿看到这种场景? 晏涵眉头微蹙,扭头看向苏玉儿。 “天啊,那个男人怎么能把自己的妻子卖了呢?这个女人好可怜啊。”苏玉儿小口微张,脸上写满了对这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的控诉之意,愤愤出声 分卷阅读14 。 “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呢?怎生这般没见识,”一个包着方头巾,在一旁看热闹的年轻男人不屑地出声,对着孙秀才和乔壮说:“这是你们家里的吧?怎么你们这些做丈夫的这般粗枝大叶,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拿出去也是丢了你们两兄弟的脸呐,我说这女人就应该......” 那人自我感觉良好,便要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了,两个男人的醋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才不是玉儿的丈夫。”孙秀才和乔壮几乎同时出声,对着这年轻男人怒目而视。 这年轻男人见状不好,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走了。 可是苏玉儿却是内心充满了疑惑,便直接心直口快问出来了。 “孙哥哥,大壮哥,为什么刚刚那人说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丈夫呢?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丈夫呢?” 孙秀才和乔壮对视了一眼,有些奇怪的说道:“他可能是把我们两人认成是亲兄弟了吧,一个女人就是应该有多个丈夫呀,玉儿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苏玉儿脸色开始发白,声音有些发颤,“可是在我们那里,都是一个女人配一个男人,你们这样是重婚罪,是犯法的。” 孙秀才见多识广,嗤笑一声,“玉儿说的这是什么糊涂话?要是一个女子仅能嫁一个丈夫的话,这大雍朝早就乱了套了,只有那些当官的才有资格单独享有一个妻子,其他的工农商阶层的都得与自家兄弟共妻,不然这女人数量根本不够分。” “什么意思,什么不够分?”苏玉儿连忙追问。 孙秀才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苏玉儿,觉得她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脑筋一转,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因为这千年以来世上便是男多女少,现在普天之下,四海之内,男子的人数大约是女子人数的五倍,盖因这生下来的孩子中男婴和女婴的比例就是5比1。 大雍朝因为自身强大的缘故,有很多女子被贩卖到这里,所以勉强维持了2:1的水平。 但是孙秀才曾经得到一本游记,上面记载这这海外有仙岛,那仙岛上却是与大陆风格迥异,那里的男人各个都能一人娶一个妻子,而且物产丰富,没有饥饿冻馁之苦,所以写书之人将此地称为仙岛。 孙秀才本是对此书内容不屑一顾,认为这只是无聊之人的幻想。但是经过这段时间和苏玉儿的相处,他又不确定了起来。 于是他就细细地向苏玉儿解释了一下。 苏玉儿听完了孙秀才的话,不可思议的惊呼一声,捂住嘴巴,眼中噙满了无助的泪水,满是彷徨无措的样子。 乔壮见状,狠狠地瞪了一眼孙秀才,把苏玉儿搂在怀中轻轻哄着。 此时眼前这场买卖人口的闹剧已经接近了尾声,人群已经渐渐散去了。 可是苏玉儿的身子依然打着颤,脸上浮起了一层灰白色,豆大的泪珠欲掉不掉,带着哭腔问起晏涵这个四人中唯二的女性:“兰兰姐姐,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十二点前还有两章更新,小天使们放心的收藏我吧! ☆、第八章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苏玉儿就像被惊吓到的小动物一样。 极没有安全感的,一路上都紧紧抱着晏涵的胳膊不肯撒手,孙秀才和乔壮只得跟在两人后面,保护着两人的安全。 大概走了一刻钟,她们就走到了脂粉铺子那里。 脂粉铺子里人影重重,看着人相当的多,但是仔细一看,只有稀稀拉拉的五六个女子,但是每个女子旁边都至少围了两个男人。 苏玉儿看到这么多男人,身体又下意识的一缩,不过幸好在她刚凑到晏涵旁边时。晏涵就提醒她带了面纱,所以并没有引起这些人的注意。 “玉儿,你看对什么跟我说,我都买给你。”甫一进店,孙秀才就大步上前,立在苏玉儿旁边,温文和煦的说道。 只慢了他一步,没有抢到苏玉儿旁边位置的乔壮对孙秀才怒目而视,奈何孙秀才一颗心都已经寄在佳人身上,根本就不理睬乔壮,乔壮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 苏玉儿的表现却是冷淡了很多,她虽年纪小,但并不是傻,看到刚刚的情景,自然是明白这两个男人对自己有非分之想。 枉她还将这两人看作兄长一般对待,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苏玉儿在心里对自己这般说道。 可她却没有想的是,她一个美貌过人的妙龄女子,就算是逃,一旦被人发现她的真面目,亦不过是又入虎口罢了。 晏涵心思通透,看着这微妙的气氛,对着苏玉儿说道:“我找这里的老板有些事,先不陪你了,你自己先随随便看看吧。” 说完不等苏玉儿回答,她就抽出自己的手臂,向里间款款而去。 苏玉儿看到晏涵这么果断的走了,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两个虎视眈眈的男人,生气的跺了跺脚。 而此刻,晏涵已经见到了这家脂粉铺子 分卷阅读15 的主人。 此间主人乃是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男人,笑得像个弥勒佛似的,一点也不像一个生意人。 晏涵说明了来意,把藏在怀中褡裢的香粉拿了出来。 装香粉的盒子一打开,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淡香就盈满了屋子。 而香味的来源就是躺在盒子里鹅黄色的香粉。 那男人鼻翼抽动了一下,笑着问道:“不介意我上手试试吧?” 晏涵点头。 老板用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捏起了一撮香粉,只感润滑细腻,轻轻一推,那香粉就均匀的附着在皮肤上。 而且其色泽也刚刚好,不会太白也不会太黑,适合绝大部分女性的肤色。 他在心中暗叹:没想到这村姑竟然能拿出这般好东西,今儿可是捞着大鱼了。想到这里,他面上的笑容更加和善了。 “不知小娘子从哪里得来的这种香粉,是自己做的还是从别人手中得到的?”他看着这颇有姿色的村姑,一转眼心中就较量了许多。 晏涵看着这老狐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就知道稳了,她故意装作一个见识短浅的村姑,唯唯诺诺,连脸都不敢抬起来说道:“这是我娘教我做的,我娘可有本事啦,以前她可是在大户人家当丫鬟呢,才学了这个方子教给我,掌柜的,这个老难做了,我娘说我得要高点价,不能被人坑了。” 她涨红了脸,一鼓作气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就像是提前有人教过她,让她硬背下来这些话。 最后还是结结巴巴说完了这些话,头垂得更低了,似乎在为自己讲价而羞耻着。 那老板见了,不由得内心升起一丝暗喜:这村姑看着像是没见识的,估计是头肥羊,可以哄着多占些便宜。 却没想晏涵是故意这样表现,为了放低老板的警戒心的。 毕竟她一个衣衫破旧的村人,又是女子,若是表现得落落大方,能言会道,老板万一心生顾虑,反而不利于做长久生意。 老板听完晏涵的话,笑眯眯的说道:“当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怎么会坑你呢,小丫头,这样吧,我看你这香粉的量并不多,约莫也就能装十盒,我每盒按照市面上的价格收你的,五十文一盒怎么样?” 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五十文进,以这香粉的细腻程度和独特的香味,卖给那些官家小姐和妇人,两百文卖也是使得的,真是妙啊! 他注视着晏涵,目光隐隐透出热切,就像看着一个金娃娃一样。 这老板心里算盘打得很美,奈何晏涵不是那无知稚儿,而是一个在末世生活了十年的人,在晏涵还没有觉醒异能时,什么腌臜事没见过,怎么会看不出来这老板极力掩饰的贪婪呢。 她定定地看着老板,像是受到了极大羞辱般,嘴唇气的都微微颤抖着,说道:“你胡说,我娘说了,这种好脂粉就算是那些夫人也是极喜欢的,怎么能只给我五十文呢?哼,果然是个奸商,这么坑人,难不成这天下只有你这一间脂粉铺子不成?我去别的铺子卖也是一样的。” 晏涵抬脚就走,毫不犹豫,这下子,换成是老板急了。 “哎哎,你这小丫头,性子怎么这么急,一言不合就走人?回来回来,咱们再商量商量就是了。”老板急忙忙跟上,拽住了晏涵的袖子。 晏涵冷哼一声,把脸扭到了一边。 “那这样吧,我给你加点钱,六十文怎么样?”老板用手比了个六的数。 晏涵摇摇头,“我娘说了,这得一百文才成。” “嘿,你这丫头,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啊!一百文那我就没得赚了,我这店里这么多嘴,要吃要喝的,都得靠这利润撑着呢。”店老板又不乐意了,只有一百文的赚头,跟他的心里预期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晏涵瞅了瞅店老板,像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这句话的真实性,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垂头丧气地低下了脑袋。 扭身准备离开。 那店老板轻叹了一口气,叫住了她,“小丫头,让我再看一遍你的香粉。” 晏涵老实地把香粉盒子打开,让老板观察。 店老板用手指撮了一点上来,在手中揉开,只觉得这香粉细腻的如同那绸缎一样,触之即化,均匀的在手指上散开,他的脸皮抽动了一下,心中也是十分动摇。 “小丫头,你还能做出别的味道的香粉吗?” “当然可以。”晏涵不服气的歪着脑袋,又解释了一句,“不过现在那些花儿都还没开呢,等开了我就可以把那些花的香味提炼进来。” 那店老板面上表情变化万千,明明灭灭,最后咬牙说:“那行,就这样,我可以出一百文买你的香粉,但是你得答应,不准再把香粉卖给别的脂粉铺子了。” 说完这句话,店老板就看见晏涵面上一喜,重重点了点头,他心中有些微微懊恼,但是也不好再出尔反尔。 就这样,晏涵拿到了一两银子。 她打听过这里的物价,一两银子是一千文,一斤糙米 分卷阅读16 也不过十几文的价格,这一两银子足够一个普通人家过上相当宽裕的两个月了。 有一门技术真是好呀,晏涵心里想到。 只可惜现在种子太少,长出来的一颗月见草磨出来的香粉量也少,不能大规模生产。 但是晏涵转念一想,物以稀为贵,若是做的多了,反而又累又不挣钱。 她的心情又瞬间好了。 …… 出来门,看到已经挑好了脂粉的苏玉儿站在门口等着她,她身边一左一右站了孙秀才和乔壮两人。 看着晏涵两手空空的走了出来,孙秀才直接无视之,乔壮也默不作声。 只有苏玉儿好奇的问了一句,“兰兰姐姐,你的脂粉呢?” 晏涵十分光棍的摊手说了一句,“钱没带够,没买。” 苏玉儿也不出声了。 接下来,晏涵是没有什么事了,她就跟在三人后面,左转转,东看看,最后拿五个铜板跟一个摊主讲价,买了三个肉夹馍打算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只有那一两银子,晏涵并没有拿出来,也不打算告诉王氏,毕竟一下子就发了一笔横财未免太过打眼,就算解释给王氏听也不免会有麻烦,所以干脆就自己藏起来,等到家中有急事还可以应个急。 他们四人回来天已经黑了。 王氏在村头翘首以望,等着女儿回来。 晏涵远远地就看见了王氏的身影,从牛车上跳下去,连忙奔跑过来,嗔怪道:“哎呀,娘,都这么晚了,你在这里等我干嘛?也不怕受凉?” 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但是晚上依然很是寒冷,身子骨弱的人都遭不住。 王氏笑笑,拉着晏涵的手,“这不是担心你吗?” 正在两人对话之时,那摇摇晃晃的牛车也驶了过来,王氏一看,赶车的人正是乔壮,她眼睛一亮,热情的招呼道:“大壮啊,怎么这么完才回来?还没吃饭吧,去我家吃口吧,都是现成的饭,一热就好了。” 乔壮有些尴尬,摸了摸脑袋,“不用了王婶,谢谢您,我还有事呢,就不去了啊。” 王氏有些遗憾,“那行,正事要紧,你赶紧走吧。” 乔壮就赶着摇摇晃晃的牛车往孙秀才家去了。 晏涵拽了拽王氏的手,“娘,你看。我给你和弟弟们带的肉夹馍,可香了,走,咱回去热热吃去。” “还是我闺女有孝心。”王氏夸赞道,刚说完这句,她就急了,“这怎么有三个肉夹馍呢?说实话,你是不是今天没吃饭,你这傻妮子。” 王氏打了晏涵的手背一巴掌,“赶快,走回去吃饭。” 两人相伴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那有昏黄色灯光的屋子走去。 现在晏涵已经挣到第一桶金了,但是若想这笔生意一直做下去,那就每个月至少得去一次镇子上。 她该用什么理由和王氏说呢? 毕竟这个世界女儿家少,像她这样养两年就可以嫁人的适龄女儿家,更是被人贩子视作肥肉。 想要每个月固定外出,理由可真不好找!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第九章 “娘,我今天想去集市上逛逛,你想要什么我给你捎呀。”晏涵在一旁帮着王氏摘菜,语气亲昵的说。 “你怎么这段时间老是往集市上跑呀,那到底有什么,把你魂都勾跑了。” 王氏不是很乐意,虽说晏涵已经去了好几次集市了,但是每次晏涵去集市王氏还是会提心吊胆,担心晏涵的安全。 “我这次还是跟大壮哥一起去的。”晏涵拖长了尾音,拉着王氏的袖子撒娇道。 在这个世界待的这些日子,晏涵也越来越对撒娇这件事得心应手。 没办法,王氏就吃这一套。 王氏一听乔壮要去,心里动摇了几分,“是你和乔壮单独去吧?” 王氏问出这句话自然是有原因的。 这段时间村子里传遍了孙秀才家里来了个天仙般的姑娘,那身段,那皮肤,那小脸!啧!村里的男人都快要酸死了。 都说女人容易心生嫉妒,但是男人要是嫉妒起来那才更可怕! 他们看着乔壮总往孙秀才家跑,就挤眉弄眼的对乔家兄弟说你们家的小弟是打算跟外人合娶一个媳妇吗?那生下来的娃可就不一定是你家的种了。 这片大陆的人普遍是亲兄弟合娶一个女人 ,保证血统。对于重视血统的土著,这番话说的可谓恶毒,被乔家几个兄弟揍了一顿,没讨到好。 又跑到王氏这里添油加醋说乔壮不要晏涵了。 这可把王氏气的,还专门跑到孙秀才家偷偷看了苏玉儿。 一看不得了,哎呦喂,这是真的好看。 她活这么多年愣是没能想象过人还能长成这个样子! 本来她对自己女儿的美貌也是极为自信,可是闺女她皮肤太糙,又黑黑的,就算她亲妈眼,也没法说自家闺女比 分卷阅读17 孙秀才家的小狐狸好看啊! 所以自从王氏撞见苏玉儿的长相,就总是担心她看了好久的女婿乔壮给跑了,所以一听说晏涵能与乔壮有单独相处的时间,总是会同意的。 晏涵点点头,“对,这次还是我缠了大壮哥好久,他才答应和我一块去的。” “那好吧,不过还是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啊。”王氏絮絮叨叨的说着。 又一把拽过晏涵,“我可跟你说啊,当个姑娘家,前面靠家里,后面靠丈夫,乔壮这个小伙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你嫁过去,咱们两家离得也近,到时候也能有个照应。而且他家里好几个兄弟,都是龙精虎壮的,能挣钱,不会亏了你。所以为娘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大壮是最适合你不过了,你可要抓住他的心啊,不要让孙秀才家里的小蹄子把大壮的心勾走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晏涵心中敷衍着,脸上的表情却极为诚恳。 “好,那你们一路慢走——” 王氏挥挥手,目送着这两人离开,拾起手中的筐子继续做活儿。 ……… “喏,给你,你这次的酬劳。”晏涵递过半吊钱给乔壮,乔壮坦然接下。 两人的动作,看样子,早就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而他们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合作,还是因为晏涵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突破口。 在大雍朝,士工农商,除了有功名在身的官员之外,其他三个阶级的男人们,都不能一夫一妻。 所以孙载道虽然是个秀才,但依然得和其他男人娶一个妻子。 而孙秀才又极为喜爱苏玉儿,只会按照大雍朝的规定——一个女人至少要有两个丈夫,最多再给苏玉儿找一个男人当她的丈夫。 那么知道苏玉儿是被他捡来,而不是买来的乔壮就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乔装也不傻,他反应过来了这个问题。也是出于私心,他对这个秘密也是守口如瓶。 至于苏玉儿愿不愿意,这两个人反而可笑的避开了当事人。 在世人看来,能找个有本事的丈夫,便是十分顺遂幸福的事情了,女人嘛,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晏涵绝不能苟同,这也是她为什么努力赚钱的缘故之一。 只是若是将来他和孙秀才合娶苏玉儿的话,孙秀才好歹有个秀才名头,而他不过一个普通的庄户人家,顶多家境殷实些,但是实际上也没有太大的优势。 男人嘛,要么钱要么权。 乔壮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了,而且也没有读过书,肯定不可能去考科举,所以他就卯足了劲赚钱。 所以当晏涵提出每个月陪她到镇子上一趟,并且在王氏面前糊弄一下就可以得到500文,乔壮便想都不想答应了。 此外还有另外一层缘故。 王氏也是看着乔壮长大的,对他也像亲儿子般看待,早就心里把他当成准女婿了。 他也实在不忍心直接拒绝王氏,可他又不能背叛玉儿,玉儿那般纯洁美好的姑娘,肯定不会去拆散别人姻缘,所以只能他来当这个恶人了。 晏涵倒是不知道乔壮心里戏这么多,她只在乎每个月去一次镇子的行为能在王氏那里交差。 ……… 自从晏涵跟脂粉铺子的老板谈好生意后,晏涵就会定期送一批脂粉到店里去,随着万物复苏,可以制粉的原料也多了起来,晏涵经过一番实验,可以制作的香味种类也多了。 对于新的品种,店老板就在原来价格的基础上每盒香粉又涨了五十文,变成了一百五十文。 看起来很多,但是晏涵知道,店老板卖出去绝对翻个倍都不止。 盖因晏涵制作的香粉不仅可以洒在衣服上当香料用,还可以扑在脸上,提亮肤色,改善肌肤,在这个大多数人还没有解决温饱的时代,这种效果,无疑能让那些不缺银钱使的贵妇着迷。 但是这店老板十分懂得相处之道,做生不如做熟,晏涵与之相处的十分舒服,所以暂时没有换合作店铺的打算。 不过去镇子上这么多次,晏涵也理解王氏为什么多心了。 她和乔壮两人去集市的第二次就被人盯上了,回来就有人想要强抢晏涵,不过他们却没有料到,晏涵武力值在这个没有异能的世界上,可以说得上是顶级的存在。 那伙子强盗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晏涵用水异能偷偷阴了。 最后,一脸不可置信的乔壮看着倒成一片的强盗喃喃自语道:“难道现在我已经如此厉害了吗?” 在旁边装弱鸡的晏涵:“.......” 而因为解决了一个强盗窝,乔壮还被官府奖励了二十两纹银,而晏涵又不能暴露自己,只好森森的看乔壮领了这笔钱。 …… 而王氏却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在她看来,两个小年轻,总去集市上玩,可不是看对眼了吗? 乔壮又厉害的,可以干掉一个强盗窝,女儿的安全 分卷阅读18 自然也是有保证的,所以自这以后她也不会阻止晏涵去集市了。 …… 今日还是普通送货的一天。 只是中途乔壮却表现的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出来,不要吞吞吐吐的。”晏涵看了乔壮一眼。 “我只是忽然间觉得,我们一直这样骗王伯母不好,更何况你也慢慢长大了,若是因为我的缘故拖着你不能说亲,到时候也不好办。” 晏涵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乔壮还会这般考虑,她以为在女主的降智光环下,这些男配们早就视他人与无物了。 于是回答道:“我知道,等着一年一过,我自然会跟我母亲说我们不合适。” “可是,”乔壮十分踌躇,“再过一年你就十四岁了,这个年纪再议亲就迟了,那些条件好些的男子肯定都被人挑完了。” “你放心,到时候我自有办法,不会赖上你的。”晏涵十分平淡的说道。 乔壮的话一下子就被堵死了,干脆闷不做声,跟着晏涵一路走到了集市里的脂粉铺子店里。 到这店里,店小二一看是晏涵来了,立马将她请进里间,上了好茶供晏涵喝着,又连忙招呼老板过来。 没过多久,越发圆润的店主一颠一颠的跑了进来,“妹子你可总算来了,我可等你好久了,你做的粉呐真是好,每次一放货架上面就被一扫而空,这次还有好几位夫人让我留意着呢。” 晏涵点点头,“我知道,所以这次不是赶快给你送来了嘛,这次我做了三种味道的脂粉,拿了二十盒,你来数数吧。” “嗨,妹子的东西我放心,就不数了,喏,这里有三两银子,你拿去吧。”店老板早有准备的从怀中掏出了三两,放在了桌上。 晏涵不跟他客气,直接拿了过来,“好,等到下个月我再来,我现在先走了,不然回到家天就黑了。” “行,您慢走,小张,送送客人。” 晏涵摆手拒绝,大步走出了店门。 “我们走吧。”晏涵对着站在店门口的乔壮说道。 乔壮默不作声的跟上了晏涵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集市。 晏涵走在路上,计算着自己这段时间攒了多少钱。 最后晏涵大概得出了自己的净利润。 因为冬季万物凋零,香粉味道单调,所以卖的钱就少。同理,春季卖的钱会多些。两者平均下来,再刨除给乔壮的银子,大概一年有四十两的净利润。 四十两什么概念?在原书中原主被卖给邻村的五个丈夫,也不过卖了60两,这还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原主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 而一个普通的农家适龄少女,一般的价格只在四十两左右。 得到了这个结论,一直压在晏涵心头上的石头总算被挪开了。有了钱,想必她总能避开书中嫁给五个男人的命运吧!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谋划,她不打算按照朝廷的规矩找两个丈夫,甚至她都不想嫁人,晏涵觉得在这种环境熏陶出来的男性仅不过是把女性当成繁衍的工具,就算再爱,也不尊重。 看孙秀才,乔壮之流对苏玉儿如何就知道了。 所以假扮寡妇,收养几个被抛弃的孩子给自己养老才是最靠谱的!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改 ☆、第十章 时间悄然而逝,不知不觉中,已经两年过去了。 晏涵也十五岁了。 这两年里,晏涵统计攒了八十两银子,并且向王氏透露了口风,说自己这里有一大笔银子,若是家中有急用,可以拿出来用。 而之所以告诉王氏,就是因为担心王氏会因为便宜父亲受伤回来,需要银子,就把她卖给五个男人做妻子。 王氏对晏涵能挣到钱是赞不绝口,她没想到,小姑娘家家自己鼓捣些小玩意儿,竟然能挣钱,她闺女可真是太出息了! 而在书中,这也是剧情线正式开始的一年! 晏涵这段时间总有些不安,虽然现在过的比书中描写的王家的日子好太多了,可是晏涵还是不确定会不会有世界意志强行纠正偏离的剧情线。 但是多想也没有什么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在每个月该进镇子送香粉的时候,她带着乔壮走了,留下王氏和三个弟弟守家。 …… “大嫂,王大哥我们就给你送回来了啊,您赶快找个医术好的郎中给大哥看看吧,我们一路上奔波劳累,银子也不多,兄弟几个只能勉强让王大哥伤势不恶化,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来人扫了一眼屋子的摆设,只觉得一贫如洗,把接下来的话咽在肚子里,抱了抱拳,“您多保重。” 他们一群人刚走出屋子,里面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声,让人不忍卒听。 那汉子皱了皱眉,硬下心肠,带着弟兄们离开了此地。 屋子里的哭 分卷阅读19 声渐渐弱了。 王氏看着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的丈夫,前面三个丈夫都死了,这个可绝对得活着,不然在这世道可怎么办啊! 她摸了摸眼泪,对,她还有个正值妙龄,年少美丽的女儿。 王氏不顾哭泣的小儿子们,匆匆跑了出去。 …… 夜深露重之时,晏涵总算回到了村落。村落黑漆漆的一片,深的如黑布般的苍穹笼罩在地面上,偶或有几颗明亮的星子点缀其中,村落中不见人影,唯有狗吠。 晏涵和大壮分离后,加快了脚步往家中走去,可是还没进到门口,就听见几个弟弟在屋内小声啜泣,晏涵就打开了门闩。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哭成这个样子了?”晏涵皱着眉头问道。 家里几个孩子都哭着,王氏却不见了身影,这显得似乎不同寻常。按照王氏的性子,怎么会把几个孩子单独扔在家里呢? 忽然间,她蹙起了眉头—屋子内有一股腐朽的气息,晏涵脸色微变,因为这气味她再熟悉不过了——是腐肉的味道。 出于在丧尸世界呆久了的缘故,晏涵对这种肉类腐烂让人作呕的味道极其敏感,她快步向前,掀开了围在床上的布帘。 刺鼻的腐臭味从床上弥散开来。 床上躺着一个成年男人,形销骨立,眼窝凹陷,毫无生息的躺在床上,唯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这还是个活人。 晏涵看到此情此景,想到书中原身父亲服兵役受伤时回来的情景,立马就认出了这正是这具身体的父亲之一 ,也是唯一一个仅活在世上的父亲, 她又前进一步,握住了男人的手腕,将异能缓缓地分出一缕检查男人的身体。 异能在男人身体经络中游走了一遍,晏涵心中轻呼了口气。 男人身上有多处陈旧骨折的痕迹,应该是被手法老练的军医接过断骨,固定的很好,然而恢复的效果却不好,但如果能够卧床静养一段时间,应该很快可以恢复。 最糟糕的其实是他身上很多伤口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有些伤口已经溃烂甚至腐坏,如果任由这些伤口发展不处理的话,极有可能需要截肢。 不过水润万物,水的力量便是滋养万物生灵。所以晏涵的水异能可以治疗父亲身上的伤口,加快伤口恢复速度。 她将异能分出一段细细的能量输进了男人的身体。 没过片刻,躺在床上面如金纸的男人气色便缓了过来,不过在豆大的烛光下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晏涵避开她的三个弟弟,又用自己的异能缓缓地冲洗着她爹身上的伤口,溃烂的伤口也被控制住了。 青壮年的身体恢复的又比较快,照这样下去,她爹只需要在床上休息一个月左右,并且注意营养补充就可以无碍了。 因为输出了大量的异能,晏涵脸色有些苍白,她刚打算煮些食物,就听到门外有些喧嚣。 仔细一听,是王氏回来了,她好像还带着人。 王氏眼睛通红,像是大哭了一场的模样,不同以往的是,她身后跟了两个男人,一人长的魁梧壮实,另一人有双细长的丹凤眼,看起来十分精干的样子 晏涵皱了皱眉,看到这两个男人的第一眼起,就心生不喜,因为这两个男人刚一进屋,就盯着晏涵打量了半响,那视线带着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蛇盯上了它的猎物一般。 王氏用袖角擦了擦眼泪,看着晏涵说道:“好孩子,不用你做这个了,我去看一眼你爹爹,就来给你做饭。” 王氏的眼神也带着一种欲语还休的味道,来这里这么久,王氏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这让晏涵心中有些不安。 晏涵平静了一下情绪,道:“没关系,娘,你去看爹爹吧,不过你要小声点,他现在已经睡着了。” 晏涵这一出声,王氏带回来的两个男人眼前一亮,其中那个看起来精明一些的男人笑吟吟地出了声,“王姑娘看起来到时干净利落的很,除了孙秀才家的苏姑娘,我还没见过晏姑娘这么标志的人呢。” 晏涵不是很想理他,这个男人搭话的意图太过明显,而且在这个地方,上来就夸别人家的女儿貌美,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但毕竟是王氏带回来的人,晏涵不得不与他敷衍几句。 恰在此时,里屋传来了王氏的惊呼声,“兰兰,刚刚有大夫来过咱家吗?我怎么看你爹爹的气色比我刚出去那会好多了?” “娘,没人来过,是我给爹爹稍微收拾了下伤口,等下让爹再喝点米汤,垫垫肚子再睡觉。”晏涵回答道。 “还是你考虑的周全。”王氏看到丈夫病情不像刚回来那般吓人了,想着估计是刚刚求祖宗保佑,祖宗显灵了,心中很是欢喜。 她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看到她带回来的两个男人,心里一激灵,总算从丈夫受伤后就变得浆糊一样的脑子中清醒过来。 王氏心中微苦——这办的都叫什么事啊?她怎么就把女儿胡乱许配了出去呢? 还白纸黑字 分卷阅读20 签了押,她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明明女儿说自己有大把银子傍身的,可是自己出去寻女儿,一遇到这几个男人脑子就一片空白,他们说要给钱买下女儿当妻子,自己怎么也就答应了啊! 哎,算了,先将他们打发走再和女儿细说吧。 王氏脸上堆起了一丝假笑:“两位后生,你们也见到了,现在我家里实在腾不出手来招待你们,不过你们该看的也看到了,也知道我没有诳你们,等这段时间过了,我和孩他爹再和你家商量这桩事可好?” 那两人又打量了一眼晏涵,点点头笑说道:“好说好说,只是婶子千万别忘了就是,我们哥几个年纪也快到了,不能拖太久,白纸黑字画了押,等伯父身体好些我们就来接新娘。”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娘,他们刚刚说什么?你将我卖给他们当媳妇了?”晏涵平静的面容下,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为什么,为什么书中的剧情还是发生了呢? 王氏顿住脚步,看着晏涵黑白分明的眼睛,莫名地,心头发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最后一段的情节删掉啦,没有神展开了。 以及,明天的更新大概在晚上十点整。——若别的时间文章封面提示有修改,不要点进来,那是我在修文哈∩_∩ ☆、第十一章 王氏走到晏涵面前,欲言又止,“我的儿啊,咱家这个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弟弟们还小,你爹爹重伤在床,接下来几个月恐怕都不能干活,还得吃药,再买些滋补的东西给你爹补身体,娘一个妇道人家,也真是没有办法了。”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娘只好,娘只好把你许了出去,诺,你看刚刚来的两个小伙子,那就是你未来的丈夫,他们家里还有一个小的弟弟,跟你差不多大,但是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那家人家境殷实,老大是当镖师的,走南闯北,是个有见识的,老二在镇子上给人当掌柜,很是圆滑,最小的那个在读书,听说过不了几个月就要下场试试童生试了,脑子灵活,指不定将来能当大官呢!” 晏涵怒极反笑,声音暗哑,“娘,难道我没有和你说过我这里攒了一大笔钱,如果家里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要吗?” 王氏语塞了一下,心中生恼,虽然她当时因为情况紧急没想起来这事儿,但是女儿当面质疑还是让她脸上挂不住: “你女孩子家家赚那几个铜板怎么会够?娘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太小了,不明白,后面还要给你爹爹请郎中,买养药滋补,那钱花的就跟流水哗哗似的,不够的!” 王氏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心里就越有底气,她这都是为了女儿好! 王氏在心里强行为自己解释。 这年头当女人家,不就是找个能供自己吃饱喝暖的汉子吗? 要不是这几个月晏涵脸上那红彤彤的痘痘消掉了,身段好,长得好,声音也柔,除了黑之外就没什么缺点了,这么好的一桩婚事,能轮得到她?王氏在心里盘算着。 养儿千日,用在一时,虽然她也挺在乎闺女的,但是在自己丈夫和一家人的生计面前,王氏当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将自己的女儿拿去换救命的银钱。 再说了,幸好最后有楚家两兄弟不知为什么找到了她,要娶她的女儿,还给出这么丰厚的一笔银子,怎么着也该知足了。 她组织好语言,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晏涵打断了她:“所以你将我许了出去,为了换一大笔聘礼?” 王氏点点头,“毕竟你现在也十五了,就算家里没有出这档子事,我也得在今年把你的婚事定下来,要不然指不定那些碎嘴的说你有毛病,所以才找不到夫家。” “你说说你每个月都和大壮一起去集市,可是还是栓不住大壮的心,大壮往那孙秀才家跑的那么勤,我就知道你没戏!往日不好意思提起,怕你伤心,现在你有更好的夫家了,跟乔壮那边断了吧。” ........ 晏涵看着喋喋不休的王氏,忽然感到无力起来,因为在王氏看来,她给自己找到的这门亲事已经是打着灯笼难寻到的好了,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但是两人的成长经历不同,价值观也不同,平日里没有冲突,自然可以和谐相处,可是一旦触及到利害之处,两人的矛盾就会浮出水面。 在晏涵看来,她这辈子更想随心所欲的为自己活着,上辈子的丧尸世界过的心惊胆战,朝不保夕。 这辈子,她只想过轻松惬意的小日子! 可是若是嫁人,在这个注重子嗣繁衍的地方,她势必要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家里的活一手承担,还要应付她的丈夫们。 更何况在原书中就清楚地说出了,王氏给她找的丈夫们就是个大坑。 晏涵自己有心理洁癖,不可能嫁给多人当共妻。 而且这辈子她并未和邻村那五兄弟见过面,可以说是毫无交集。 可是这操蛋的命运还是强行把他们连在了一起,让那五 分卷阅读21 兄弟来提亲。 所以在晏涵心中有种猜测,现在这个书中世界的世界意志发现偏离剧情线之后,会自己强行纠正。 不然没法解释两年前在集市遇到的丈夫卖妻事件,可能遇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女主苏玉儿年纪还小,心性不定,没有在她心里留下太深的波澜。 所以为了开展剧情,世界意志又使书中的丈夫们来向王氏提亲。 哦,不,是买人。 晏涵不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所谓的世界意志为了圆原书的剧情线会做出什么骚操作。 但是晏涵认为,想要避开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逃离王家村这块地图,去书中没有提到的地方。 这种地方是剧情薄弱处,应该也是世界意志薄弱处。 王家村位于大雍朝东南方的漳松郡,晏涵想了想,准备逃去漳松郡隔壁的河汉郡,河汉郡有大雍朝的母亲河洛河流过,水运想到发达,而且顺着洛河往下,可以直接到达明国境内。 明国水网密布,商业繁荣,男子外出从商,动辄几月才能回来,所以女子不得不出门撑起家庭。 思及此处,晏涵打定了注意要去明国——而且她要赶快离开王家村,越快越好,万一世界意志让她遭遇意外,比如走路摔断腿阻止她逃走,那她面对三个丈夫也要束手无策。 不过在走之前,她需要准备些出逃的东西,比如干粮,匕首。 但当务之急把脖子上的狗牌取了,要不然到哪里都能发现她是女子。 而按照大雍朝法令——私自逃家的女子,一律收为官奴,而女性官奴,一般只有一个下场,被买入风流坊。 风流坊听着好听,实际上是官妓坊,遍布整个大雍朝,为大雍朝的税收贡献了不少。 —————— 大雍朝,皇城,朝堂上。 诸臣执白玉笏板肃立于大殿两侧,噤若寒蝉。 众臣队列中央有一人站出,正是河洛郡郡守,他战战兢兢地站在朝堂上,面带冷汗的说道:“启禀皇上,今年洛水又发水患,冲垮堤坝,淹没近万顷良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还请圣上派人前往治理水患,否则流民一多,易滋生事端。” 坐在皇位上的皇帝冷冷的哼了一声,紧闭着眼睛,手中的碧玉串珠被快速拨动着,忽然间,只听一声巨响。 碧玉串珠串珠被皇帝狠狠地掷在了地上,砸得四分五裂。 “洛水堤坝年年加固,耗费银资日巨,可到如今,国库耗费巨资修的堤坝向纸糊的一样,一冲就垮,朕竟不知这是修堤坝的人太过无能还是这银子根本就没花到堤坝上。” 冕旒上垂下来的旒珠也遮不住帝王暴怒的神情。 朝堂上的所有人立马乌泱泱地跪了一片,口中齐呼:“圣上息怒。” “息怒,哼,说的轻巧,来人,河洛郡郡守渎职懈怠,玩忽职守,给我扒一下他的官服,押候天牢发落。”皇帝雷厉风行地处决道。 立刻就有殿堂上的两位武士捂住河洛郡郡守口鼻,将他拖了出去。 “现在可有爱卿愿为朕分忧,处理这洛水泛滥之事?”皇帝开口询问道。 这种事情往往水深的很,没有哪个大臣敢拍着胸脯保证全身而退,是以整个朝廷更加战战兢兢,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皇帝厌恶的看了黑压压的众臣一眼,真是一个能用的都没有,让人糟心。 正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父皇,儿臣愿为父皇分忧,请父皇准奏。”朝堂上年轻的太子褚仲潮在畏畏缩缩的众臣面前昂首挺胸,坦然出列,也不在乎从暗处飞来的无数道视线。 “好好好,”皇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谁都可以猜出皇帝的心情变好了很多。 “真不愧为朕之太子,”他扫了一眼其他四个已经成年但在一旁装死的皇子,说道:“吾儿大有担当,朕从即日起任命汝为钦差大臣,负责处置河汉郡洛水灾害一事,望其克公爱民,妥善处理好流民,方不负朕之所托。” “儿臣领旨,”太子上前行礼,字字铿锵,“定不负父皇所托。” …… “无极先生,我明日将启程到河洛郡治理水患,先生可要与我同行?”太子褚仲潮下朝回府后直接去了他的幕僚那里,询问道。 而太子的幕僚,也就是宇文无极,早早地就从自己的暗线那里得到了消息,一直在书房静候太子。 听到太子的询问,他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波澜不惊地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自然是要陪太子殿下走着一遭的。” ——不陪着太子殿下您走这一遭,我怎么安排人暗杀您呢? 同样是那个男人的儿子,凭什么你生来万丈光芒,而我只能前面那么多年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着呢? 太子却对这位平日里温文尔雅,行事极有章法,还对他有过救命之恩的谋士十分信任,什么都没有察觉出来,高兴的回道:“那孤现在就命人去准备行李了!” 这是他十八 分卷阅读22 年来头一次被父皇委派如此重任,太子相信,这也会是他在朝堂上初露锋芒的一次。 这几年来,他的兄弟们都渐渐成人,即使他贵为太子,也感到了一丝压力。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出场啦。咳咳,这篇男主是成长型。 ☆、第十二章 三天后,晏涵把自己手头的所有月见草处理好,制成了香粉。只留了些许种子以备他用。 她打算最后去一次集市,然后将手中所有香粉都卖出去,得到一笔钱,然后再采买些出逃所必须的用品。 “娘,既然我快要出嫁了,我想去集市上采买一些东西,当作我的嫁妆。”晏涵给自己的父亲输完些许能量后,平静地对着王氏说。 “哦哦,是的,这是我儿的大日子肯定要买些东西,只是咱们家里最近太紧张了,娘给你半吊钱,你拿去买些针头线脑什么的。” 大清早的,王氏正蹲在火炉旁,给晏涵的父亲熬鸡汤。 听到这话,她面上有些愧疚,又有些欣喜。把手往围裙上蹭了蹭,准备进屋拿钱。 晏涵制止了她,“娘不必,我不是说我攒有钱吗?这些钱够我去集市上采买了,家里的钱留着给父亲和弟弟用吧。” 晏涵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双瞳恍若秋水般宁静,带着水色的粼粼波光,声音却是分外温低。 王氏心里一紧。心头有些难受,觉得自己恍惚间要失去什么似的,但是此时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点了点头。 “那你再去找你大壮哥陪你一趟,这也是最后一趟了,乔壮是个心眼实在的,他会带你去的,去吧,今天不用在家干活了,也去那好好玩一天。” 晏涵点了点头,看了看散落在炉火旁的木柴、王氏被秋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她又进了里面忙前忙后。 晏涵对着自己的大弟招了招手,大弟弟乖巧的跑了过来,站在晏涵面前。 晏涵递给他一个荷包,对他叮嘱到:“今天吃昏食的时候,你把这个荷包拿出来给娘,千万不要弄丢,喏,姐姐给你一块糖,要是晚上回来姐姐发现你给娘了荷包,姐姐再给你一块儿糖。” 糖还是十分珍贵的,平日里家里虽然有糖,但是也轻易不能多吃,只有过年过节待客的时候才可能摆出来。 大弟弟点点头,拍着胸脯保证。 晏涵便放心了,因为她知道大弟弟的性子十分认真,说得出口就肯定做得到。 她在那荷包里留下了八十两,那是她这两年赚到的所有钱,比起原著中王氏卖女儿的60两还要多20两,而且父亲的内伤也已经被她的异能治疗好了,不会再耗费太多银钱去看病。 想必有了这笔钱,家中必然会摆脱原来的命运。 晏涵放下心来,不带任何东西,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了。 …… 她独身一人走在路上,并没有去叫乔壮,自己来到了集市。 她先是把身上所有的香粉都卖给了那个脂粉店的老板,因为这次是把还没有长成的幼草都拿来磨粉卖掉,所以量相当的大,仅这一次交易额便是半年的量,加上这次又不需要付给乔壮陪同费用,晏涵一共拿到了二十三两。 当时脂粉店的老板还纳闷,晏涵推脱说,家里急事需要用钱,给糊弄了过去。 拿到钱之后,她便买了两身轻便的易于出行的男装,以及鞋底很厚的两双靴子,方便她从林中走路。 又准备了干粮,调料,匕首,打火石和一块儿干净结实,用来装行李的布。 晏涵又去药铺买了些药物种子,水生木,晏涵的水异能不论是用来诱变育种还是植物生长都是极有用的。 若是将来她要假装成寡妇的话,还要养几个孩子,给朝廷交一大笔税收,必然需要更多的钱,那么只种植月见草肯定是不够的,需要扩大规模。 香粉生意是很赚钱,但是药材生意更赚钱,而且更有利于积攒人脉,有了这些人脉,到时候她一介“寡妇”,想必也能活得很滋润。 当然,这些事情晏涵在末世也干得极为熟练,要不然她一个柔弱水系怎么可能活得了10年。 最后晏涵又从行商那里买到了一份河汉郡和漳松郡的地图。 她才发现环绕王家村的山脉便是一条绵延横亘在两郡之间的山脉,若是沿着山脉走便可以到河汉郡。 只是山中野兽横行,瘴气弥漫,道路难走,大家都更愿意选择管道走路。 但是对于晏涵这个女子而言,她更倾向于走山路,官道行商繁多,保不齐就看出来她是女子,到时候再一番纠缠。 不如直接走人烟荒芜的山路,而且王家村后山的河滩那边,晏涵还有一趟非去不可的理由。 想通了这些节点,晏涵带着从集市上买好的行李,飞快地走了回去。 —————— 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山上的树木已经萧瑟,地上满是枯枝残叶。偶尔会有昆虫爬过,不带一丝声响。 分卷阅读23 晏涵将异能在身体里运转起来,径直地往深山里的小河滩走去。 那里空气湿润,含有大量的水气,也是能使她水异能更加活跃的地方。 这个古代世界相比较与末世的话,分外的安宁祥和,晏涵不需要去与丧尸厮杀,而且空气中的能量并不活跃,晏涵需要努力捕捉,才能捕获那空气中少的可怜的精纯能量,自然异能升级的也就缓慢了许多。 到这里两年了,她的异能也不过升到二级顶峰,而在前世的时候,进入末世两年,晏涵的异能已经升到了四级了。 但是马上就要离开王家村进到别的地方了,为了防止路上可能遇到意外,所以晏涵想借助这一天然水能量丰富的河滩处,冲击三级屏障。 对于异能者而言,三级就像一道屏障,一旦通过三级才能说真正踏上异能者的路。 三级以下的异能者能发几只水箭,几个水枪就会迅速将异能耗竭。 但一旦迈入三级这个坎,就可以调动空气中的水为自己作战。 一旦在水沼丰富的地方,同级之下,几乎就是水系异能者的主场。 而且升级的过程也有对异能者洗精伐髓的功效。 不过两刻钟时间,晏涵便来到了小河滩处。 她闭上眼睛,轻抬手腕,手心处便散发出了淡淡雾气。 这是水系异能者最常用的探知周围有没有活物的手段。若是有人的话,人周围的磁场会形成较高的温度辐射,那里的水汽必然分布的没有别处的均匀。 晏涵检查了一圈,水汽皆没有反馈出异样的结果。她放心地脱下衣服,宛如出生婴儿般,不带世间任何杂物走进了水潭。 水沒过她的脚踝,膝盖,肚脐,直到额头。 一时之间,空气中无色的水能量迅速向她汹涌而来,又在她的身体内重复压缩,她本来黧黑的身子,在这股能量的冲击下就像推开了乌云,露出皎皎的明月一般,羊脂玉般的身子在水中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水潭中的鱼儿感受到了这股能量的波动,好奇地游上前,用尾巴轻触这温热的玉石。 “呼——,大功告成。”晏涵在水中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隐隐浮现淡蓝色的幽光,像是天上亿万星辰的星光被揉碎,洒在了这双眸子里,幽光褪去,只剩下至纯的黑暗,闪着黑曜石的光辉,就如那志怪传说中的海妖一样,蛊惑人心。 晏涵轻轻滑动四肢,拨开水流,向谭面游去。 秋日的阳光灿烂而又不带丝毫温度,日光下彻,映在她如白雪的肌肤上,金色与白色交相辉映,若是有人看见了,定会怀疑这不似人间的绝色,乃山中精怪。 她浮出水面,穿戴好衣衫。把脖子上的身份牌拨了出来,指尖凝出一道高速旋转的水轮,水轮上有锋利的锯齿。 只听见铮的一声,那似铁似铜的链子便被暴力断开。 晏涵把身份牌举起来,定定地看了一眼。忽然轻笑了一声,觉得心中一块大石头被挪走了。 这在她脖子上戴了两年的链子,便彻底不会束缚她了。 从今以后,便是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她心中一阵畅意,将身份牌放好,这毕竟也是她将来做寡妇时的身份凭证,不会有人专门千里之外去求证身份牌上的信息真伪,但是首先,作为一个寡妇,她得有身份牌。 晏涵整理好包裹,仔细的看了看地图,便飞速往林中走去。 ……… 看山跑死马。晏涵现在也是这种状态。 为了防止林中野兽毒虫,她白天在树丫上休息,晚上赶路。一路紧赶慢赶,却用了足足半个月,才走出了这片山脉。 晏涵看了看地图,确认已经是到河汉郡附近了。便打算就近找座山,从山上下去入城。 然而天公不作美,就在她翻最后一座山的时候却遇到了暴雨。 一场秋雨一场凉,晏涵赶紧找山洞,躲避防止自己冻着,虽说异能者体质好,很少生病,但是这冷雨浇在身上也是不舒服的。 这是在山中最后呆了两天了,晏涵便调整了作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这是为了白日进城方便,因为古代城市夜间都是锁上城门的。 山洞很快就找到了,晏涵在里面生了火。她用树枝串起馒头,在火上烤了烤,便吃了起来。 外面大雨磅礴,雨下的急,退的也急。大概下了不到半个时辰,这雨便退了。 晏涵看了看外面天色,只觉暮色已深。探明了四周没有危险之后,便休息了起来。 是夜,万籁俱寂,偶有虫鸣声响起。 晏涵本来睡得很安稳,但是忽然间,她感到空气中的水汽成分微微发生了变化。 睁开眼睛将异能扩散出去,认真感受了一下,不对,有人血的味道。 晏涵为了排除危险,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捉下虫,大家不要点进来哈 分卷阅读24 ,明晚十点左右更新。 最后,喜欢本文的小天使收藏一下本文吧,拜托拜托 ☆、第十三章 夜间万籁俱寂,唯有行走时踩碎枯枝,发出的声响格外响亮。 她大概走了不到一百米,就找到了血腥味的来源。 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落叶,而落叶上倒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他背部朝上,看不清面容。 不过仅看他头上戴着的玉冠,便能推测出此人出身不凡。 这男子受了伤,他背上有一道被利刃砍出来的刀痕,伤口狰狞的蜷曲,暗红色的血缓缓的流了下来,在他身下形成了一个小血滩。 晏涵又去周围走了走,发现没有人烟,心里想到可能是这地上的受伤男子被人追杀,不过这人用尽全力逃了出来,追杀的人没有追上。 或许是因为体力不支失血过多的缘故,倒在了这里,才让晏涵发现了他。 想到这里,她便准备往山洞走去。 在末世十年,她养成一个习惯——不轻易出手救人,毕竟谁知道救回来的人是人是鬼。 然而正在这时,倒在地上,几近昏迷的男子耳朵一动,听见附近有声响,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爬了过去,抓住了身边人,声音暗沉又带着一丝希翼:“救孤!” 晏涵的脚踝被此人牢牢抓住,她蹲下来,而此时因为求救,这个男人也露出了面容。 那是一张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脸庞,尽管他的面上浮现出了一层青灰色,但是依然掩饰不住那张清隽雅致,五官轮廓分明,宛若芝兰玉树的面庞。 前面的大雨将他浑身都浇透,几缕发丝贴在他的脸庞上,墨色的发丝衬着白皙的面庞,精致美好。 但是这些并没有打动晏涵,在末世,她的心早已变得坚硬,除非与她有恩,她方会报答。 而普通路人,她定然是看都不会看一眼。 更何况月黑风高夜,重伤倒在偏僻的山林里,疑似被别人追杀的一个陌生男子本身就象征着麻烦。 于是晏涵蹲下身子,把这个男人的手一根一根掰开。 倒在地上的男人察觉被他抓到的人停下了脚步,心中涌上一丝希望,颤抖着嘴唇说道:“多,多谢这位侠士出手相……” 然而“助”字还没说完,他就感到手上触摸到一处滑腻柔软所在,紧接着,他的手被硬生生给掰开了。 这个男子惊怒交加,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 吾知庶民,真乃无知庶民。竟然见死不救,真是冷心冷血之人! 不管这个男子心中如何腹谤,但是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心中愈发焦急。 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现在看东西已经有点头晕眼花的感觉了,而且外面秋雨甚凉,他穿着湿透的衣服,若是在这外面待上一夜,恐怕能不能撑过明天早上还是一回事儿。 可恶,到底是谁背叛了孤害孤沦落到如此地步,孤一定不会放过他。 这个男子听到晏涵的脚步越走越远,心中更加绝望,忍不住更加痛恨起背叛他行踪的人。 或许是生死关头的逼迫,他忽然间脑子里有了一个想法,脱口而出道:“这位侠士莫走,若今日你能救我,我来日必以重金奉上!” 他以为他的声音很大,实际上已经微若蚊呐。 但是所幸的是,他遇到的是异能者晏涵。 晏涵听到这话,顿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这倒在地上的男子,想到自己虽然最后在香粉店卖了23两银子,但是因为采购了这么多东西,特别是药材开销巨大,地图也是她使银子从行商那里倒卖过来,毕竟一般封建时代对地图的掌控都是比较严的,也是花了一大笔钱。 林林总总算下来,实际上她现在身上只剩下了二两银子,平常过日子肯定够用,但是她入城住店,打听消息采购东西,所以肯定不可能够。 她心中正在忧心这事儿呢,结果钱袋子就从天上掉下来了。 晏涵立马扭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新“钱袋子”。 唔,衣服的布料是富贵人家才穿得起的绸缎,而且还带着玉冠,玉饰,人也被养得唇红齿白,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能拿得出钱。 于是她先用自己的水异能幻化出水流,将男子背后的伤口冲洗干净,以防止化脓。 又拿出了自己为紧急情况所准备的药物,敷在了伤口上。 伤口虽然不深避开了要害,但是很长,晏涵半瓶的药都下去了。 #好的,我现在单方面决定这瓶药四两一瓶了# 她又用自己喝水的容器用异能水和盐兑了一点淡盐水出来,喂了这男子喝了一些,补充失去的液体。 所幸的是这男子还有些许意识,而且求生欲也很强,很快就把晏涵给他兑出来的水喝下去了。 不过这男子在外面受了这么长时间的雨,流了这么多的血,现在浑身都有些发凉,晏涵决定先把他抱到山洞里,过上一夜,等明天情况稍微好 分卷阅读25 转再下山。 她看了看着男子湿透的衣服,拧了拧眉。 然后把袖子挽到最高处,一只手扶着男子的脊背,就把男子公主抱了起来。 “你,你放肆!”男子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再仔细一看,发现自己被人以十分亲密的姿势搂在怀中抱了起来。 他气得眼前一阵发黑。 竖子无理,竖子猖狂,竖子竟敢如此对待孤,孤,孤定要…… 在他还没有想出来要如何对待这个,把他搂在怀中抱起来的侠士之前,他就因为失血过多,加上情绪起伏过大而昏厥了过去。 晏涵听到了这个男子嘴里嘟囔了些什么,又微微地挣扎了几下。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淡定地把手伸得长了一点,防止湿衣服碰到自己。 ……… 回到山洞,火堆还没有熄灭,仅有一两根粗木在缓缓燃烧着。 晏涵又加了些木柴,把火烧旺起来。解下了男子湿透的衣服,先为他穿上了自己准备的第二套男装。 又把这湿透的衣服架在木柴上,靠近火堆烘烤着。拿出一口小锅放在火下,在锅里添了些异能水,把馒头撕成块儿,泡进水里煮着。 因为异能水算是水中精华,凝聚了大量的能量,所以平日晏涵在煮饭的时候也只是把空气中的水汽凝下来,不轻易动用异能水。 三级异能者攻击力之所以强,也就是能够动用天地间的水分子为自己战斗,但是关于自己凝集出来的水能量虽然较之一二级多,但并不能达到可供挥霍的地步,毕竟对于异能者而言,消耗过多的异能,绝对不是一件体验很好的事情。 所以说晏涵为了自己的“钱袋子”,可谓是下足了血本。 一夜很快就过了过去,第二天早上起来,褚仲潮觉得自己背部的伤口已经不疼了,反而有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仿佛有温热的水汽在轻轻抚慰伤口。 他睁开眼睛,心中奇怪。 然而肉眼却是一个简陋的山洞,地上还有一堆未息的篝火,篝火上有一个锅在上面咕嘟咕嘟地炖着。 他躺在篝火旁边,整个身体都被篝火暖热。身上穿着对他而言有些短了的衣服,还盖了一块布。 而他对面,则是倚躺着一个侠士。 他眼睛一亮,实在不知如何形容这位侠士。 因为他从未见过如此美貌之人,看了这位侠士的脸,他才方知,什么叫美到令人窒息。 即使他从小身处皇家,也从未见过如此肤若凝脂,色如春花之人,仅是躺在那里,就让人想到春日桃花盛开时的万里芳菲。 若不是这人身材高挑,虽然纤细,但是穿着男子的衣物,而且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野兽横行的山林中,褚仲潮定然会把他认成一个女子。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对,自己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被人追杀后用重金求助,这才被昨日那个见死不救的冷血之人给带了回来。 甚至,甚至自己还被他搂在怀中给抱了回来。 作为大雍朝的太子,从没有人敢这样对待过他,真是奇耻大辱! 不过在他看到就他这人的脸时,他似乎诡异的能够理解眼前之人的行径了——长成这个样子,狂蜂浪蝶一定不会少,想必他可能是被纠缠多了吧。 是的,定是如此! 而且,而且,咳咳,他昨日那样抱孤,想必也是为了把孤带回来吧。也是为了自己这个伤者考虑,不然他完全可以把孤扛在肩膀上带回来。 褚太子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昨日咬牙切齿了。 正当他脑补之际,晏涵也醒来了。 “钱,额,这位公子,你可感觉好多了?”晏涵出声询问道。 “是的,孤,我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这位侠士,不知尊姓大名?” “我姓晏,单名一个涵字,还没有到取表字的年纪,你直呼我姓名就可以。” “好,涵弟,我叫齐竹修,你唤我竹修就好。”褚仲潮毕竟是当朝太子,而且还面对着追杀,所以他也没有轻易透露自己的姓名。 只告诉了晏涵平日自己行走在外面的化名。 晏涵从善如流,“竹修兄,不知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其实晏涵不关心他为什么会被追杀,也不关心他将来要做什么,她只关心这个人什么时候能给她钱。 但是既然把人救回来了,直接要钱不是很好,所以就礼貌性的客气了几句。 听到这个问题,太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的表情,“不知侠士可否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将我带进河汉郡郡城——逐月城,并在这期间负责我的安全。当然我不会亏待侠士,若是能保护我将来一段时间安全,我愿意奉上白银1万两。” 太子心中认定了此人艺高人胆大,敢于在深山老林中独处,手脚定然不凡。 而他的护卫们又在追杀时,为了保护他,和他走散了。而他本人又受了伤,又面对躲在暗处的敌人,所以必须需要人保护他。 分卷阅读26 “那如果不送你进城,只是救你一命,你能给我多少钱?”晏涵听到白银万两,心中咂舌,这怕不是普通富贵人家,这分明是一条肥鱼中镶着金的大金鱼。因而好奇的发问他救命钱算多少。 听到这里,太子脸上本来凝重的面色却一下子消失了 ,反而带着一丝尴尬,小声解释道:“我被人追杀至此,身上的钱物都已经丢了,若是这位侠士现在想要银两的话,恐怕也需要带我进城,用我身上的玉饰换些钱了。” 晏涵脸上面对肥金鱼的营业微笑一下子就消失了。 好家伙,这是打算空手套保镖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啊!如此艳绝之男子,孤看一眼便觉得此人乃孤命中挚友! 晏涵:不,我不跟眼神不好还脸皮厚的人做朋友。 明晚十点左右更新,小天使点个收藏鸭~~~ ☆、第十四章 最终晏涵还是答应了这个名为齐修竹的男子的要求。 毕竟人都救回来了,若是一点本儿都捞不到,那岂不是太亏了。 他们两个草草吃完馒头泡水,晏涵就打开地图,寻找最近的出口。 约莫花了一个半时辰,他们两个总算出了山。 —————— “这是什么情况?” 晏涵看着这一片被冲毁的房屋,泥泞的道路,甚至地上还有洪水退去后留下的鱼类不甘心地在泥浆中蹦达着。 又感受着空气中极为活跃的水能量,她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跟在她身后的太子,面白如纸,额头的冷汗不断往外冒,叹了一口气,说道:“大约一个月以前,洛水冲垮了堤坝,洪水肆虐了洛水附近的城池村庄,这恐怕就是当时受灾的村庄之一。” 一个月前?听到这里,晏涵眉头紧紧蹙起。糟了,她仅从记忆中原著的描述,大约知道这片大陆国家分布和地理情况,但是具体到何时何地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并不清楚。 在她离开王家村之时,也忘记向行商打听,现在逐月城遭受了这么大的灾害,肯定民不聊生。 粮食的价格一定暴涨,而且大量丧失土地与作物的灾民肯定一窝蜂往郡城或者国都跑去。 那她想必很难赚到钱财,毕竟这个时候粮食才是最重要的,唉,早知道她当时就买些粮食种子了。 但是晏涵看着旁边的太子,又转念一想——在这个时候,不知此人的玉饰能否当出去,就算当出去,恐怕价格也会被压得很低。 于是,她询问道:“那你可知逐月城如今是何种光景?我们二人前去,身上又无多少盘缠,当铺想必定然很多受灾的灾民去,你那物什,当真能当得出价?” 听到这里太子苍白的脸色,总算有了一丝红润,他笑道:“这位侠士大可不必担心,我家里生意做得极大,各处都有可以联系的商行,作为家中的嫡出长子,从商行里支点钱还是办得到的。” 嗯,他说的确实没错。 家里生意做的大——整个大雍的子民都要向他缴税。 各处都有可以联系的商行——每一府,每一郡,每一县都有官衙。 白银万两对他东宫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太子脸上面带微笑,目光诚恳地看向晏涵。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晏涵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道。 毕竟她本来也是要进入逐月城的。 于是两人也没有多加休息,便向十里开外的逐月城走去。 有了太子这个伤患,他们行程较慢。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才走到了城池。 —————— 逐月城真不愧是一郡之首,高达十丈的城墙巍峨地顶立着,包裹着铁皮的巨大城门,被铁链拉着垂了下来,横亘于护城河之上。 出乎意料的是,城外难民并不多,而且井然有序地排着队等待进城。 能口的守卒分为两拨,一拨管的是难民进城,而另外一波则看着一些穿着铠甲或者锦衣华服的贵人出入。 呼——,看来情况还没有乱起来。晏涵和太子看到眼前这一场景,都在心中想到。 太子表现更为急切,他扶着晏涵的肩膀,脚步有些不稳,头低到晏涵耳旁,气息有些不稳地说道:“走,我们去人少的那一边。” 晏涵想起了他身上的穿着,并不奇怪,扶着化名齐修竹的太子走了过去。 来到这波守卒面前,齐修竹将自己的令牌递了过去,当然,递得并不是他的东宫令牌。而是他伴读的令牌,毕竟他刚刚才被追杀过。 可是哪知在他刚递上这枚令牌之时,旁边有两个士兵就交头接耳了一下,其中一个士兵看到令牌,忽然间表情微变,快步向前询问道:“这可是你的令牌?” 还没等齐修竹回答,这个士兵就对他身旁的伙伴挥了挥手,“把这两个人带到旁边的营房去,” 糟了,到底是谁要这样害我?甚至敢堂而皇之地在逐月城城门 分卷阅读27 处埋下人手。 太子一见到这两人交头接耳,就敏锐地嗅到了不怀好意的气息。 几乎是在这士兵开口的同一时间,他对晏涵说道:“我们走!” 太子一脚踹到前来捉拿他的士兵的胸口上,将来人踹翻在地。 晏涵见势不对,抱起太子,飞快地离开城门。 可是周围的士卒也反应过来了,连忙抽出武器,向二人围攻。 所幸周围难民稀少,没有太多人挡路。发生为普通人的士兵追不过在末世里锻炼出来逃跑满级的晏涵。 最终还是让他们两人逃脱掉了。 ……… 在一处不知名的山林,一路狂奔的晏涵正在喘气。 “呼——,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一拿出令牌反而被追杀?如果你想要跟我合作,至少基本的坦诚也应该做到吧!” 晏涵深觉自己就不应该搅到这趟浑水里,便宜没捞着,反而惹了一堆麻烦事。 “我,我……”太子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身为堂堂大雍朝的太子,如今却龙游浅滩被虾戏,被人追杀,狼狈到如此地步。 更何况,他也不知道面前这人会不会因为他太子的身份而心生歹意,或者干脆不搀和这种事情。 空气有些尴尬。 忽然,只听到极轻微的叮的一声,在两人静默的氛围中响起。 晏涵揣在怀中的身份牌,因为奔跑的过急,掉了出来。 太子低头看去,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涵弟,你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身份牌分明是女子才有的东西,就算有坏损,也必须交由官府重新铸造,不可能流落在外,莫非,莫非,”太子猛的抬头,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他脑中成型。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真是晏涵此刻心情最真实的写照。身份牌一掉出来,几乎就证明了她是一个女扮男装,在外逃逸的女子。 想起大雍朝那若为逃家女子,被识破便会被官府抓走打入官坊的律法,晏涵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能在末世挣扎那么久的,手上或多或少都会沾染过人血。若是面前这人想借此威胁她,那他恐怕要失望了。晏涵的手摸向了包袱中的匕首。 却只见面前的男子表情有犹豫变到坚定,“这位姑娘,是在下眼拙,前一晚唐突了佳人。 但在下确实有难言之隐,孤本为当朝太子,前段时日河汉郡受到洪灾,故被父皇派来处理此事,但奈何身边有小人泄露行踪,惹来追杀,而且观其现状,恐怕逐月城城门守卫也被对手渗透进去了,但灾民的事情刻不容缓,所以孤急需进城,还请姑娘再助孤一臂之力。” “当然,”他话锋一转,看了一眼面前女子的绝世容颜,“昨晚姑娘因为救孤,将孤搂于怀中,故心中深感姑娘恩德,愿意以贵妾之礼聘请姑娘。” 最后他还向晏涵行了一个极为正式的礼。 而此刻,晏涵已经没有心情去吐槽他话中说要以贵妾之礼聘请自己的信息了。 她心乱如鼓,声音轻颤着问道:“那想必齐修竹也不是你的真名了,你到底叫什么呢?” “孤名褚仲潮。” 啊!是的,是太子的姓名。 她努力动用脑海十几年前看到的那本古早玛丽苏暗黑小说的内容,想起来确实在书中这样描写过 —————— “呵,当今太子出身何其高贵,奈何脑子愚不可及,我稍微使些计策,那个蠢货便以为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还竟把我放在身边,所以,他不死谁死?” 宇文无极看着已经病入膏肓的老皇帝,得意又猖狂地笑了起来。 “唔,唔,你这孽子,你,你不得好死!”长久的病痛折磨的老皇帝整个人眼窝已经深陷进去,听到宇文无极这话,他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睁大了,目眦欲裂地看着眼前表情阴郁的男子。 可显而易见,老皇帝的痛苦并没有使面前的男子感到不安,他反而轻轻地笑起来。 他垂下身子,把脸贴在老皇帝附近,在老皇帝的耳边低喃:“是啊,你最喜欢的太子已经被我弄死了,现在你最看不起的,出身低贱的孩子就要继承你的大统了,你开心吗?” 他眼睁睁看着老皇帝被他气得没了气儿,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冷漠地说道:“传令下去,父皇殡天了。” 说完,他就抬腿走了出去。 朱红色的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宫里宫外都传来了哭声,满城一片素缟。 宇文无极内心确实没有丝毫波动,他心里只想:父皇,你为什么不早点死呢?你要是早点死了,朕心爱的小玉儿还能活着,若是我成了皇帝,玉儿肯定就愿意和我在一起了,女人都是这样的,当年我的母亲也不是爱慕你王公贵胄的身份吗? 你害死了朕的小玉儿,朕永远都不会原谅。朕要毁掉你最在意的东西。 他拿起一个白色的瓷瓶,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全部倒入嘴中,穿着明黄色龙袍狂笑着 分卷阅读28 走向朝堂。 —————— 这是原书中最后一段,整本小说可以说是全员be的结局,唯一活到最后大反派似乎有变态灭世的倾向。 因为那个时候这本小说真的很火,很多读者都嗷嗷的在做着围脖上等后续,可能作者被缠的烦了,最后报社似的在围脖上加了个番外。 大反派依然是身心如一的爱着女主苏玉儿,但是因为失去了女主,于是就往作死的道路一去不复返。 穷兵黩武,似乎是将一统四国作为目标,并且真的灭了四国,奈何过于残暴,最终被人暗杀于朝堂之上。 所以这片大陆分裂成了无数个小国,卷入了生灵浩劫的一段黑暗历史。 ……… 想到这里,晏涵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当年就是手贱,搜了围脖的番外。 为什么?为什么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没有想起这本书后面番外作者这个骚操作。 这本书可是给二十年前的还是初中生的她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整本书都死光了,这本书竟然打的是情有独钟的tag。 现在在回末世来得及吗? 只是想简简单单的过一点种田小日子就这么难吗? 我偏偏不认输! 我不能让那个心里变态的大反派继承皇位! ……… 晏涵一下子就抬起头,定定地盯着太子。 很好,太子殿下,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她冲着太子露出了一个艳若桃李的微笑,“我听太子殿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  肥章来啦~ 还有,明天学校要排练,请假一天。 ☆、第十五章 太子被这个微笑迷得神魂颠倒。 在没有遇到晏涵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世上的女子竟能长成如此模样。 看她风尘仆仆,风餐露宿,而且在山林里生活的如此熟练,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吧。 甚至她女子的标志——身份牌都她藏了起来,难道是家道中落,父兄皆无,被人瞧上强聘,所以不甘心逃了出来? 也难怪,如此殊色,定如天边皎洁的明月,散发着温润的光辉一样,没有人会忽视这一轮朗朗明月! 太子心里过度脑补,为晏涵出现在这深山老林里的理由,作出了合理解释。 现在他因为晏涵女子的身份,已经彻底放下了对晏涵的戒心。 在这个世界,女子一般都终日被丈夫们藏于家中,不抛头露面从事活动。越是贵族女子,便越以露面为耻。她们就像菟丝子一样依附于她们的丈夫们生长,养的娇软,养的怯懦,养的只知道后宅和讨好男子之事。 寻常百姓家的女子,评价标准是看身板儿壮不壮实,能不能生。贵族家的女子的标准则是容貌,礼仪,手腕。 其中容貌最是重要。有些出身于小官之家的女子甚至被从小教以房中之事,等到年龄合适的时候送与上级,为父兄谋个好前程。 虽说这个世界男多女少,可是位高权重的人身边永远都不会缺女子。而且大雍朝有明文规定,凡是三品及三品官员以上的,可再取一侧室。 皇家子弟可取两个侧室,太子可有四个妾室,皇帝可有八个妃嫔。 太子从小所接触的女子,无非就是嫁入皇室的女子,出身低的被养的只会邀宠献媚,出身高的也从小被自己的主母教导,要学会抓住男人的心。 在这样的环境耳濡目染之下,太子从来不觉得女子能有什么本事。 看到晏涵的与众不同,太子心里怦然升起一种新鲜感。就像吃久了山珍,偶尔看到海味的鲜美,为之一振。 不过即便如此,在晏涵承认了女子身份后,他习惯性地把主导权揽在自己这边。 “孤以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等尽快进城,然后孤联系上当地官府,解决难民救灾事宜。”太子娓娓道来。 “所以孤提议我们装扮成难民,从另一对守卫那边过去,想必追杀我的人只在守卫贵人的通道那边安排了人,没有把手伸得那么长,在难民这边也安排。” 太子说罢,头有点发晕,但是还是觉得自己考虑的十分周全,脸上微微一笑,带着一种风轻云淡的感觉看向了身边貌若天仙的女子,眼中带着一丝暗戳戳的期待。 期待眼前美貌的女子为自己的智慧所折服。 晏涵脸上艳若桃李的笑容已经撑不住了。 怪不得太子在原小说中还没有翻个浪花,就已经出局了。这着实是有些太过单纯了。可能是老皇帝对他保护的太好了吧! “太子殿下,像您这般龙张凤姿之人去了一次,想必那些守卫们定然记得你的脸,就算我们扮成难民混进去,也和那些难民们的整体气质形象格格不入啊。”晏涵劝说道。 “喔,你说的对。”太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摇了摇发昏的脑袋,脸上浮出一 分卷阅读29 丝红晕,只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所以我以为我们应该………,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晏涵才刚开始说,只见面前的人身子摇晃了两下,便冲着晏涵的方向倒了下来。 她立马接住了太子,这才发现太子身上滚烫,而且后背有些湿润的感觉。 用手一摸,原来是血。 于是她轻轻拨开太子后背的衣服,发现太子的伤口在奔跑中已经裂了开来,缓缓的流着暗红色的血液。 看来太子应该是淋了很长时间的雨,再加上失血过多,身体受不住,就开始发高烧了。 这样子下去可不行,晏涵在心里想到。 可是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来的药物和食物,让他尽快恢复呢? 说来说去,还是要尽快进城。 她看了看太子唇红齿白,眉眼俊秀的模样,心中默默念道:“得罪了,太子殿下。” 晏涵脱掉了太子殿下身上的衣物,将自己逃离王家村时所穿的女装拿了出来,索性晏涵这具身体身材高挑,在这个营养匮乏的古代世界,几乎快与普通男性的身高齐平。 然而太子虽然长得属于眉眼清俊的美少年,但是脱下衣服后,常年习武的锻炼,让他的身材也非常好,算是高大威猛。 用晏涵所在的现代世界的话来形容,可谓是穿着显瘦,脱了有肉。 晏涵不得以让太子的身躯蜷起来,用衣裙遮住下身较短的裤脚。 她又用异能转化出了些许精纯的能量,输入到了太子体内。 输完之后,晏涵的脸色变得苍白了很多。但是她将太子安置在了一处不引人注目的树丛下,没有休息,又接着回到了他们刚刚下山时遇到的那个村庄里。 果不其然,她在一间废弃的村居里找到了一辆独轮木推车。可能是秋季收粮食,用来运粮的物品。 不过这木推车,因为洪水变得潮湿发沤。 晏涵调用身上异能,把这水汽给吸了出来,弥散到了空气中。 所幸这车只是被浸泡了许久,但并没有坏掉,晏涵推着这木推车,赶快到了藏身太子的地方。 “太子殿下,我现在带你进城,你待会切莫出声,我有办法把咱俩安全地带进去。”晏涵对着意识不清的,两颊烧出了绯红色的太子说道。 太子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晏涵把太子挪上小推车,又用匕首轻轻地把太子的剑眉修了修,削弱了整张脸带来的锋利之感。又取下他的玉冠,将他的发饰挽成女子的发型。 再加上太子本身就唇红齿白,五官精雕细琢,比起这个世界的女子绝大部分粗糙暗沉的皮肤,以及粗犷的五官,绝对让人眼前一亮。 乍然一看,当真雌雄莫辨。 晏涵满意的收工,她又在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了在这山林逃跑的路上,采摘来的花草做成的香粉,抹在了脸上。 这香粉没有别的功效,仅仅能够让肤色暗沉,趋于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的肤色。 毕竟经过异能改善后,她这具身体的姿容堪称绝世,即使是原文女主苏玉儿也比不了。 实在是太打眼了。所以晏涵在逃跑时就多了一个心眼儿,采集了一些花草做香粉。 正好,此刻就有用了。 她又稍稍修容,微微佝偻身子,头发也弄得乱糟糟的,甚至上面还有杂草。远远看去,就像一个逃灾的难民,推着生死不知的同伴往逐月城走去。 ……… “喂,那两个人给我站住!” 在逐月城城门,守城的士卒还是那几个,因为晏涵当时出逃时选的衣服都是极为大众的黑灰色,所以他们两人混在难民中间,显得极不起眼。 他们排着队伍缓慢地向前进,就在晏涵二人马上就要通过关口之际,隔壁那一列守着达官贵人的士卒中,有一人却忽然余光看到了晏涵二人,猛然间喊道。 “哎,军爷,小人在此,不知军爷您有何吩咐?”晏涵扭过身来,低着头,故意压低声音沙哑的回答道。 那士卒看着扭身的晏涵,上下打量了几眼,心中有些疑惑的想道:奇了怪了,刚刚明明在远处,觉得此人背影像极了那逃跑的犯人,怎么走近一看,却一点相似的感觉都没有了呢? 他上前一步,看了看推车里的人,问道:“这车上是什么人?” 晏涵巧妙的上前,侧身挡住了士卒的视线,状似恭敬的回答:“回军爷,这是小人的姐姐,我们那儿被洛水淹了,父母都不在了,姐姐在逃荒路上又发起了高热,小人急着带他进城去看病。” 士卒侧身看了一眼推车上的人,虽然没看到面庞,但是那人脖子上确实带有一个似金似铁的身份牌,确认属于女子无疑。 这一男一女,跟前两个时辰见到了两个可疑男子身份对不上号。 于是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你们两个走吧。” “哎,谢谢军爷体谅。”晏涵一边行礼,一边推着推车向城门走去。 分卷阅读30 看着那群士卒没有在前来问话,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这关可总算是过了。 现在她身上只有二两银子了。而逐月城,又是一郡之郡城,物价定然甚贵。 恐怕她这二两银子在里面打个水漂都听不见响。而且她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哪里有大夫可以治此类疾病。 可眼见太子脸上被烧得越来越红,晏涵心中也泛起一丝焦虑,按照书中的描写,恐怕昨日晚上她遇到太子之时,就应该是原来小说中太子毙命之日。 然而却被她强行改命,给救了下来。 明明昨日晚上她已经用异能将伤口清理好了,今日却又是流血又是发热感染的迹象,不知这一关能不能扛过去。 晏涵咬咬牙,又将异能转化为一股精纯的能量传给太子,她身子一颤,推着车子消失在进城的难民人海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的话,我每天都在晚上10点左右更新。 如果有急事,会在最新章节的评论里请假,当然我尽可能攒存稿,不断更(?`?????) ☆、第十六章 晏涵进了城。 出乎意料的是,城池并没有随处可见的难民。但是城中的行人皆是行色匆匆,表情冷漠。 他们看到又是一波难民进城,有些人停下脚步,眉头紧紧蹙起,又摇摇头,快步离开。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们一样。 许是不断涌入的难民冲击了这片城池正常居民的生活,给他们造成了极大不便。这才使他们十分排斥。 晏涵心中了然,前世若有小基地被丧尸攻破,小基地的人逃到别的基地的时候,也会被别的基地的人明里暗里的挤兑。除非这个人够强。 于是她将自己故意弄的脏乱的发型梳理了一下,挺直了腰板儿,不再故意佝偻着走路。 拉着旁边的行人询问道:“这位大哥,我姐姐一直在发烧,估计是受凉了,你知道这逐月城哪个大夫在这方面挺有一手?” 那行人打量了晏涵一眼,觉得此人虽然是个逃难的,但精神气儿截然不同,一路逃难过来,竟然还能护好一个少见的女子,想必是个有本事的。 便带着几分真诚说道:“你往前直走,约一刻钟,再往左拐,走个几步就能看到一间药铺,店家姓赵,但是逐月城也有个几十年了,街坊邻居那里都有口碑,在这条路上还有一家李记药铺,你可千万别去他家,专门坑你们这些外地人。” 晏涵连忙道谢,推着木轮车往赵家药铺走去。 按照那人的描述,她很快就来到了赵家药铺门口。 这家药铺果然是年头有很久了,门框上的红漆已经剥落,木质的柜台坑坑洼洼,有很多痕迹。牌匾上的字也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有些模糊。 晏涵捏了捏手中的二两银子和从太子身上取下的一块玉佩,抬脚就往高高的门槛跨去。 “你要是想让他死得更快些,那就尽管进去。” 忽然一道冰冰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晏涵扭头一看,这声音来自一个身穿白衣,身上背着一个药箱的男人。 那男人眉眼清冷,眼中似有不化的寒川。剑眉星目,身形修长,身上好像自带气场一样,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他大步的走了过来,晏涵隐隐约约能闻到这男人身上传来的草药香气。 仿若天边的雪莲一样。 一丝亮光忽然出现在晏涵的脑海中,晏涵努力抓住,但却没有抓到。 正在这时,这个身着白衣的男人已经走到了晏涵身旁,他开口以一种笃定的语气说道:“此人并非普通的发热,恐怕是中了蚀腥散之毒,这毒发作起来极快,会从早期的高烧不退,短短几天就会恶化到全身红肿溃烂,到那时就是回天乏力的时候了。” 此人一开口,便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口气,仅仅通过望闻问切中的远远一望,便诊断出了太子的病因,有种那传说中的世外高人的感觉。 晏涵脸上表情一僵,带着礼貌的笑容询问道:“敢问您可姓容?” 那白衣男子诧异的微微挑了眉,似乎有些惊奇,复又回道:“正是,在下姓容,名无垢,但公子怎知我姓?我观公子应该是第一次来逐月城吧?” ………因为你是古早玛丽苏文必不可缺的白衣神医啊! 晏涵脑子里的弦一下子就断掉了。她知道这是个小说世界,但是为什么在她逃避原剧情世界时,怎么和本不该此时出现的男配相遇了? 不过幸亏此人没有看出自己是女子,不然又徒增烦恼。 因为在遇到太子这两日,晏涵也试着努力去回想很多年前看的这本小说,虽然有很多细节处记不得了。 可是她唯能清楚记得的是,那些和女主有牵扯的男子,不管对女主的感情是觊觎,占有,偏执或是爱在心中难开口,他们与女主命运之线开始纠缠的起点,都是原女主那罕世的美貌,也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啊 分卷阅读31 ,不对,是见色起意。晏涵心里默默吐槽道。 而晏涵也深知在洗经伐髓后的容貌远超出她当时的预期,即使在原来美人倍出的现代,都是神仙妃子般的仙姿玉容。 所以在这个美人几近于无的异世界,她的脸对这个世界简直是降维打击的存在。 晏涵决定以后她出门都要敷上那使肤色变暗的香粉了,这款香粉又不是药材,想必连神医都看不出来! 晏涵这些想法几乎是在刀光火石之间就出来了,所以她迅速地回道:“我刚进城门时,向当地人打听了,他们向我说过您的大名,只是我不知道怎么找到您,所以就先来赵氏药铺碰碰运气了。” 神医容无垢听了,像是接受了这个答案,眉头舒展了开来。 毕竟他已经来到逐月城一段时间了,声名远扬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容神医,既然您能看出来我姐姐是中了毒,那能帮我姐姐解毒吗?我竟不知我姐姐是得罪了谁,让人想把我姐姐置于死地,您若肯出手,我愿意将我们这些财物都给您。” 晏涵伸出手,摊开的手掌上放了碎银和一枚成色极好的玉佩。 五指修长,指肚圆润,手腕纤细。容无垢微微侧目,忽然间迅速伸手,捏住了晏涵的手腕,食指和中指扣上晏涵脉门。 还不等晏涵说什么,他到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轻笑一声,“你们二人倒是有趣,女子扮成男子,男子扮成女子,不知你们二人是有什么癖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啊,小可爱们,我在火车上,信号不好,现在才进去作者后台。抱歉抱歉 今天回家,写的有点少,明天更肥章补上,么么哒 ☆、第十七章 糟了,大意了。 没有想到这神医竟然会玩这么一手。 晏涵恍如被当头一棒喝似的,看神医容无垢的目光,不再像开始那般带着随意。 她心里对自己暗暗嘱咐道,从今日开始,绝计不要再随便将不重要的男配当做纸片人一样,警惕之心不足。 要知道能在玛丽苏文中的男配占一席之地,定然有其过人出彩之处,不能以寻常人看待。 甚至要将对方看作精明干练的老狐狸,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福祸相依,晏涵不知道的是,今日的经历使她日后面对反派终极boss之时,有了更多的警惕心,避开了很多陷阱。 可现在神医容无垢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晏涵,等待一个解释。看他的样子,似乎如果晏涵不能解释,那恐怕结果不会好。 晏涵也难得卡壳了一回,心道:“我女扮男装还算情有可原,大不了说成是为了防止路上流民心生邪念觊觎,可是太子被我男扮女装实在不好解释。” 面前的神医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打趣。 她看了看已经昏迷到意识不醒的太子,忽然间心一横,就开始用话语糟蹋起了太子:“啊,神医大人有所不知,我这哥哥从小就生的极为美貌,甚至比我们的村里一朵花还要好看,大家都夸他这相貌投个男胎可惜了,久而久之,我哥哥也常以自己的性别为憾,就,就染上了一些小癖好——比如,爱穿女装……” 容无垢听罢,一下子就沉默了。 许是他行医多年,各种稀奇古怪的患者都见过,但是这种奇葩他还是未曾了解。 那若是这样的话,指不定是此人男扮女装骗了一位儿郎的心,被那儿郎爱而生恨,下次狠手。 唉,他摇了摇头,心中带上几分同情。 “幸亏你们今日遇到的是我,否则他必然挨不过这一坎儿。”容无垢指了指躺在木轮车上的太子,“且跟着我来,让我仔细看看他的情况吧。” 晏涵立刻带着太子跟上。他们左拐右绕,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了一个巷子里,巷子的尽头是一独门小院。 容无垢用钥匙打开了门,帮着晏涵把太子推了进去。 他将太子安置在侧房,让太子侧躺于床上,解开衣服看了下后面的伤势。 又检查了太子的舌苔,脉搏和眼睛,得出了结论。 “此人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他的伤口被很妥善的清洁过,可以说大部分的毒都被清了,只是一些触及血肉的毒素已经渗进去了,所以引得他发作起来。” 晏涵听罢,眼睛一亮,“那照容神医的意思,我该如何做好?” 容无垢听罢,轻笑一声,“你不必口口声声唤我神医,叫我一声容公子就好。” 他转身走向隔壁房间,拿出一张纸,龙飞凤舞的写满了半张纸。对着这纸轻轻吹干墨迹,把它交给了晏涵。 “这是我开的药方,你可以去刚刚的赵氏药铺抓药,噢,对了,这是我备好的药粉,配着这煎的药内用外敷,双管齐下,不出三日便可拔除余毒。”他向晏涵叮嘱道。 晏涵感激地向容无垢道了谢,手中捏着方子,银子和玉佩飞快地走了出去。 解 分卷阅读32 决中毒这种事情,易早不易迟。她得赶快。 ……… 这一次她不需要带着太子,所以仅用半炷香,就来到了赵氏药铺门口。 “这位伙计,麻烦照着这张药方帮我抓写药。” 晏涵将药方递给了站在柜台前的伙计手上,语速飞快的叮嘱道。 “好嘞。” 那伙计一看客人上门,立马答应,看了下药方,便照着药方去药柜那里一个个取药了。 “这是您要的药,合计二十两五钱银子,我给您包好了,您若是家在附近的话,熬药可以来我们药堂熬,我们不收您钱。”那伙计看到这么大一笔单子上门,笑得牙不见眼,言辞恳切的说道。 晏涵听到这么大一笔银子,觉得自己好像幻听了。她踌躇了一下,复又小声说道:“可以不可以每样药材减个十分之九的量,我手头上的银子没这么多。” 晏涵是真没想到,这药的价格竟然如此昂贵。仅仅是三天的药量,却要二十两银子,这钱足以一家七八口人吃香喝辣地过上一年的好日子了。 那伙计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了,但是他还是认真解释道:“一般来说,大夫开了多少方子就要抓多少的药,药都是得连着吃的,就吃一顿两顿,没有药效。我建议您还是尽量把药抓全,要不然就买一点药,这药钱也是打了水漂的。” 晏涵点了点头,心里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手上的玉佩毕竟是太子的,暂且不说不经过他而私下处理如何,且说说价格,晏涵就不知道应该在哪个合适的区间将它卖掉。 可没有钱的话,药费和诊疗费都没法儿付。 算了,还是命要紧! 于是她开口问到这个伙计:“你可知道这哪里有价格公道些的当铺?我手里有一块色泽上好的玉佩,想把它当掉,换些药钱。” 伙计一听,知道有门儿,立马热情的回复说哪家当铺最是合适。并指引了晏涵如何去。 晏涵又马不停蹄的往伙计指引的那家当铺去。 很快,她就来到了当铺里面。 “店家,你看我这玉佩如何?”晏涵拿出手中的玉佩置于柜台上,敲敲柜台。 柜台下面立马就冒出了一个身材矮小的小老头。他额头上有很深的皱纹,嘴紧紧地抿着,看着不好相与。 晏涵一看这张脸,就知道自己走对地儿了,这张脸正是那伙计向她描述的。 虽然看起来不好说话,但是价格却是格外的公道。 那小老头干瘦却有力的手拿起了玉佩,将它举起来,对着太阳细细端详着。 过了半响,小老头儿说道:“这玉佩极好,老夫年轻时走南闯北的时候,才曾见过这般美玉,不过小店收不起,后生你还是拿回去吧。” 晏涵想了一下,问道:“那不知店家你能出价几何呢?我可以活当在这里,等到有钱再来赎,活当的价格您应该能够支付得起吧?” 小老头脸上面无表情,枯木般的脸颊上一道道皱纹交错,看着这罕见的美玉,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挣扎。 “这位后生,你不要骗我老头子,你是不是急着用钱,等到你不急了,再把这玉佩从我这儿赎回来?” 晏涵点点头。 那老头儿却又忽然一乐,“你可知来我这里活当的人,十有八九都再也拿不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后过了赎回的期限,只能捶胸顿足。” 晏涵看出了这老头眼中对美玉的赞赏和留恋之色,自然也知晓老头想把美玉据为己有的心思。 但是她还是点点头,“是的,我活当在这里,以一个月为期,若一个月之内不来赎回,这东西就当死当了。但是店家,我将这日期规定的这么短,你也得多给我点银子不是?” 小老头脸上的皱纹一下子就舒展开来,连连点头称是,“你等着,小老儿去给你拿银子。” 他的身影又消失在柜台下面,只听到后面竹帘在哗哗响动。 不消一会儿,那小老头又抱着一个箱子,气息微喘的站在了柜台前。 “喏,后生,你看我店铺所有的银子都在这里了,统计八百两,这是契约,你且按个印子吧。” 小老儿一手压在装银子的箱子上,另一只手拿出一张纸推到晏涵面前。 晏涵大体的扫了一下这纸上的内容,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就摁下了手印儿。 小老头也小心翼翼的在纸上按好了印子,脸上满是笑意,把装银子的箱子推给了晏涵。 这笔交易就算成了。 晏涵抱起箱子就走。 已经落在晏涵身后的小老头远远的喊了一声,“后生,记得,一个月,一个月啊。” 他将契约折好,放在上了锁的抽屉里,哼着小曲儿,走向了里间。 心里悠悠然的想着:一个月之后,如此美玉就是我的了。 ……… 晏涵抱着新得到的800两银子往赵氏药铺赶。 她感受到这 分卷阅读33 怀中沉甸甸的重量,心里不由得感慨:真不愧是太子,随随便便拿出一块玉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当上800两银子。 晏涵来到赵氏药铺,付了银子后拿上药包就又往神医领他们去的院子走。 虽说晏涵脚程快,但是来来回回也着实折腾了一段时间。 等到她回来之时,太子的脸已经完全红透了,仅仅靠近他,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 于是晏涵连忙用水异能凝出一道水膜附在太子身上,以使水蒸发时带走部分热量。 与此同时,她连忙拆开了一个药包,放进罐子里开始熬药。 火缓缓地烧着,小泥炉的药开始散发出来药香。 这药要熬两个时辰,晏涵就将装银子的盒子放在太子身旁,转身去了容无垢的屋子。 容无垢正在看着一卷医书,看到晏涵进来,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有何事找我?” 晏涵将装银子的盒子放在他面前。 “多谢容公子此次出手相救,我竟不知道拿什么为报,只好用这些金银俗物来表达我的谢意,还望容公子收下。” 晏涵这么做是有缘由的。 她记得在这本古早玛丽苏暗黑文中,哪一个有名有姓的男配都不是善茬。 一个神医治病救人就好了,怎么会一眼能看出来太子中了如此阴邪的毒药呢?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毒医双修,救人的本事极高,但是使毒的本事也是出神入化。 为了防止她得罪这位为人冷漠,性情疏离的男配,所以晏涵就主动抱着银子过来了。 毕竟不能让别人白帮忙啊。 这样子做的话不说交好,至少不会交恶于容无垢。 但是容无垢看都没有看那盒银子,只是翻了一页书,脸庞微侧,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医书,秋日的阳光通过窗棂,撒在他冰雪一般的侧脸上,没有丝毫温度。 半响,屋子里总算有了声音。 “不必了,这些东西你都收回去吧,我从开始也没有想过收你们的银子,只是看到这车上躺着一个穿女装的男人感到新奇而已,你不必在意。” 大佬总算开口解释了。 晏涵便心安理得,美滋滋的又把银子抱回了自己怀里。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只有像容无垢这种将来会天下闻名的神医不在乎罢了! 让这种免费帮忙的大佬们多来些吧。 男配就男配,反正她已经捂好了自己的小马甲——这张脸已经肤色暗沉地很均匀了。 她向容无垢道了声谢,说容无垢真是天下第一大好人,我要赶快回去照顾我的哥哥了,扭身就走。 而这边容无垢,看着她干净利索的身影,眉毛却微微扬起。 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一样。 —————————— 晏涵回去熬好了药,滤过了药渣,端着碗走进了侧房太子住处。 太子的意识还是不清醒,身上也依然很烫,嘴唇紧紧抿着,刻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晏涵想了办法,把药给灌了进去。又在厨房找到了一些糖,兑了一些糖水给太子喝下以补充能量。 太子的脸色总算好了些许,体温也没有继续上升了。 如此反复两天,终于在第三天傍晚,晏涵正在给太子后背上药之际,太子褚仲潮终于清醒了。 ……… 秋夜已是更深露重,外面的寒气透过窗门,一丝丝地渗了进来。 但是太子却觉得自己身上很热,一股无处发泄的燥热,唯有后背时不时有柔软的触感,带着冰冰凉凉的气息。给他灵台上带来一抹清明。 他努力地睁开了重若万钧的眼皮,朦朦胧胧看到一个人影。 烛火噼里啪啦的忽明忽暗,偶尔发出扑哧一声的爆裂声,将眼前人的影子也拉得有时长,有时短。 不过太子觉得自己绝计不会认错眼前的人,即使她比起初见时,黯淡了不少的颜色。 这人就是晏涵。 他微微翻了翻身,脸朝着晏涵的方向看去。头还是昏昏的。 却被手疾眼快的晏涵迅速给扳正,按了下去。 微凉的指尖触上发烫的后背。 太子猛然间轻颤了一下,脑子清醒了过来,但清卷雅致的白皙面庞红晕层生。 因为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上身,因为上药的缘故,并没有穿上衣服。 他忍着身上的战栗状似平静的问道:“孤昏迷几天了?这段日子你可安好,孤看你累得脸色都变了。” 晏涵看着太子总算清醒了,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容无垢说过,等到病人清醒之时,便证明此余毒已然除尽。 现在太子清醒了,想必他已经彻底过了书中这一死劫了。 只要太子活着,那个反派就不可能鸠占鹊巢上位。毕竟正统在这个时代的人们的心中,还是非常具有地位的。 太子一日不死,只要他 分卷阅读34 不犯了什么大错,那便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君王。 即便反派再机关算尽,也没有法子了。 晏涵觉得自己现在此刻的心情完全可以用柳暗花明来形容。 “太子殿下,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晏涵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却避而不谈第二个。 只是太子此刻却显得不依不饶了起来。 “孤觉得你的脸色都蜡黄了起来,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你的好,孤都记在心里。” 许是这些天的遭遇,让太子此刻格外脆弱,看着为自己上药的女人,他心里涌上万般柔情。 “你出身乡野,孤不能给你正宫的名分,但是,想必孤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段时间的经历。孤有一玉佩,是我母后给我的,这枚玉佩是从我外祖母那里传给我母后的,今日我把它给你。” 太子眼中像是有一汪水般,柔软的不像话。 眼前这人,可是他从现在起想要护着一辈子的人啊。 给她一个主母玉佩又如何! ………晏涵觉得她是时候正式解释一下两个人的关系了。 只是她现在需要变出一个玉佩来。 作者有话要说:  生病的人总是格外的多愁善感。就比如我的鹅子——太子殿下自己疯狂地沉浸于言情频道不可自拔。 —————— 大!肥!章!来!啦!求收藏≧?≦ ☆、第十八章 “太子殿下,这玉佩我受不起,我当时救您之时便没有想到过您是当朝太子,也没有想过要如此回报……” 然而晏涵尚未说完,便被太子打断了话语。 “涵涵,你不必多说,孤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仅仅区区白银万两,哪里能够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 太子看着这不争不抢,从容淡泊的女子,心中更是感动。 他在皇宫长大,见到的女子,不管对他如何的好,都是报有目的的,都是看中了他身为储君的位置,从未有一个人单纯的对他好过,不看身份,不看地位。 晏涵:……不,白银万两真的可以报答这救命之恩了,黄金万两更可以! 她咽下了自己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内心含泪,面上却假装出愤然之色:“太子殿下,我是绝计不可能给你当妾的,当初为了拒绝我不愿意的婚事,我都敢一个人出逃出来,更何况你要我当人妾室!” 太子疑惑不解,又有些委屈:“可是当初你不都已经答应了吗?怎么反而又变卦。更何况,虽然只是一个贵妾的名头,但是待到将来孤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孤可以做主,将你升到贵妃的位置,这就仅次于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在太子看来,他是不可能被女人拒绝的。若说被拒绝了,那只有一个解释,这个女人在欲纵还擒。 晏涵解释道:“当时我猛然间得知您就是当朝太子,而且在身负救灾的圣命下竟被人追杀,心中忧心那些受灾的难民,毕竟我也是普通人家出身的。所以一时情急,忘记反驳了。中间太子殿下您又一直在昏迷,我来不及解释。” 当然,其实真相是她因为救了太子后想起来这本书最后充满了骚操作的番外,一时被打击到了。 太子已经接连昏迷三日了,乍一醒来,身子还很虚弱,听到晏涵这般拒绝,心中自然也是不开心的。 哼,想嫁给孤的女人海了去了。今日若是错失这个机会,孤以后一定不会再给你这个胆敢拒绝孤的女人机会的。 可恶! 太子殿下十八年来第一次主动开口的求娶就此夭折了。 他现在心里满脑子都是自己被拒绝了,觉得甚是丢人,却忽略了心底那一丝酸酸涩涩的感觉。 但是晏涵毕竟救了他一条命,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太子无话可说,最后他想了半天,还是憋出了一句:“既然你无意于此,孤也不会强迫,只是孤认为这是报答你的最好方式,毕竟你都对孤又搂又抱了。那这么说来,你有其他想要的吗?” 太子殿下佯装大度。 晏涵眼睛一亮,“那当初承诺给我的白银万两?” 太子从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放心,这自然是有的,等我处理好难民事宜就立马给你。” 嗯,那我还应该提些什么要求呢?晏涵在心里想着。 现在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帮助太子避开反派大boss的魔爪。 那这样子的话,首先她就应该待在太子身边,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反派大boss在这个时间段应该尚且没有被太子发现,说不定看到太子没有遇害,还会再次回到太子身边呢。 那么问题来了,在她刚刚拒绝成为太子后院儿的一员之后,她又要求日后经常与太子相处。 这岂不是显得很是精分? 晏涵想了又想,开口问道:“太子殿下,您不觉得您现在需要一个护卫或者打手吗?” ???太子觉得他真的不明白救命恩人是如何想的。 分卷阅读35 但是他还是愿意顺着救命恩人的话说下去。 然而晏涵在这句话说出之后,也意识到了一丝不妥,她连忙补救:“我听闻太子的护卫每月饷银不少 ,我……” 太子顺着这条意思理解下去,恍然大悟。 “可是你一女子,如何使得?唔,这样吧,你随我回国都,我到时候给你一个地段好的商铺,也避免了风吹雨淋日晒之苦,收入亦然可观。” 可是我得看着你,别让你被你家谋士给坑了啊!晏涵心中蠢蠢欲动。 但最后她还是按捺下了自己。 在逐月城这段时间,好歹她能一直陪着太子,等到国都的时候,再想办法找个理由一直跟在太子身边吧。 现在提起这件事情实在是不方便的很,毕竟一件女子想要陪在男子身边,那还能有什么理由呢? 于是这件事情就暂且被按捺下去不提。 ****** 月黑风高,树影重重。 “回禀大人,恕属下无能,并未找到目标尸体,还请大人责罚。” 两黑衣人忽然是凭空出现一般,跪倒在地出声说道。 一只寒鸦被这声音给惊起,拍着翅膀簌簌地飞过枝桠。 “哼,你们是该罚。”有一人背对明月,身着玄衣,衣服边缘用金线绣出云纹,在这漆黑的夜里,隐隐被月光反射。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过头来,眉眼深邃,五官挺拔,剑眉入鬓,乍一看是一幅极有正气的相貌,可惜他一开口,语气阴森,像一条脆淬毒的毒蛇一样,时刻在暗处吐着芯子一般,破坏了那张月朗风清的君子相貌。 在月色下,他唇色红的有些鲜艳,像染了血一样,那张薄唇上下启闭,嘴中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如此大好时机都没有抓住,废物——,你们不如就去死吧!” 话音刚落,一抹寒光闪过,躲在暗处的影卫就解决了这两人。 血涓涓的涌下,流了一地,汇成了一个浅滩,那两人死不瞑目地睁大眼睛,似乎不甘心的想看看到底是谁拿走了他们的命。 而这林子中唯二的两个活人都没有看向倒在地上的死人一眼。 “可有太子的消息?”那身着玄衣的男子发问道。 “回禀主上,根据当时在现场留下的痕迹,可能太子已经被人救走,属下认为救了太子的人应该和太子一起进逐月城了,因为根据我们在逐月城城门安排的钉子汇报:前三日有两行迹可疑的男子被他们识破,却未能捉拿成功。现在也未发现两人的踪迹。” 那玄衣男子听罢,双目紧闭,半响,复又睁眼。 冷笑一声。 也罢,让他亲自走一遭这逐月城吧。 来日方长。 ☆、第十九章 几天后,太子身上的余毒已经彻底拔净,而且身体也恢复了,晏涵趁着太子出门之时,也走出来逛一逛。 秋高气爽,日光灿烂。 尽管不断涌进的难民给这座城池带来了晦暗的色彩,但是该生活还是要生活,市井小民的日常依然如往昔。 街上人流如织,为了方便起见,晏涵依旧身着男装乔装打扮后走在街道上。 她怀里揣着当掉玉佩后得到的银子,准备去药材铺走一圈。 晏涵捏着怀中的银子,想起了自己前几日晚上拒绝太子之后,又告诉他自己已经拿走了他的家传玉佩,拿到当铺当掉后,太子脸上凝滞住的表情。 晏涵看到他呆滞的表情,心里也有些愧疚——当什么不好,怎么就偏偏把人家留与未婚妻的玉佩给当掉了呢? 不过索性是活当,太子也明白晏涵当掉玉佩是为了给他治病,心里也是不胜感激。 但玉佩不可丢失,所以太子今日伤好之后便立马出门了。 而晏涵按照神医容无垢说的路线,一路走到了逐月城最大最全的药铺。 她抬头看了看门匾,大气恢宏,与前几日去的赵家药铺完全不能相比。 ****** 在前几天晏涵接受了太子要给她一间国都上好的铺面时,她就开始思考开一间什么样的铺子。 本来在逃跑时,她打算开一家药铺的,方便积攒人脉,而且以她水系异能者的本领又能节省本钱。 然而触发到了剧情之后,开店赚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想办法扶太子上位。 以防止那个反派boss最后登上皇位后黑化到六亲不认,毁灭世界。 所以若是在国都开药铺的话,固然能赚很多钱,但是平日里与她打交道的想必都是各府的管家,奴仆,平民之类。 难以接触到上层的渠道。 想来想去,晏涵决定做自己的老本行——制作香粉。 并且走高端路线,只对官家女子开放。同时甚至可以做成类似于现代美容馆的形式,做一些护肤美容,还可以供那些官家夫人在这里吃茶,打叶子牌,交 分卷阅读36 流感情。 一旦做起来的话,这里就相当于一个情报的集散地。想必从这些官家夫人日常的言谈中,便可窥得朝堂之事。 而晏涵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两年多时间了,对于如何制出适宜本土女人皮肤的香粉也比较熟练了。 所以说,上手也会简单很多。 她今日来药铺,也是为了寻找几种制作香粉的原料。 ……… “快快快,都让开,都让开,有贵人出行,尔等小民快快避让。” 正在晏涵准备踏入药铺之际,远远的听到了一阵烈马的嘶鸣声由远及近,滚滚的灰尘也被马蹄溅了起来,扑面而来。 骑在前面骏马上的侍卫高声呼喊,并且拿着鞭子向四周抽去,有好几个百姓平白挨了鞭子,却不敢吱声,只是推推嚷嚷的往道路边跑去。 晏涵顿住脚步,定晴一看。 只见跟在那侍卫后方,有一四只骏马并排拉着的鸾车,鸾车的顶部饰以流苏璎珞,偶有珠宝点缀在其间,乍一看,富贵无比,通身的气派。 鸾车外面坐着一个侍女装扮的年轻女子,穿着青绿色的裙子,小脸高高昂起,面上带有骄傲不屑之色。 鸾车里面还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跪坐在其中,双手合拢于腰腹处,头上的饰品随着车辆的晃动也一晃一晃的,她的容貌隐于外面飞舞的帷帐下,让人难以窥见其真容,却给人以无限遐想。 那车经过晏涵时,坐在外面的婢女看到了晏涵盯着车子看,似乎觉得被冒犯到一样,狠狠地瞪了晏涵一眼。 其实这件事情也只发生在刀光火石之间。 很快的,这辆车架已经驶远了。 刚刚在道路两边大气都不敢喘的人群,也开始响起了零零碎碎的谈论声。 “刚刚过去的是哪家的呀?怎的如此嚣张,我呸!”人群中有人愤慨出声。 “小兄弟消消气,恐怕你是外来的吧,不知道我们这郡尉家的掌上明珠吧,这可是我们逐月城甚至河汉郡第一美人,她爹还是管着这河汉郡所有的将士,出了名的目中无人,家里也看她生的如此美貌,一心想要她攀个高枝,身上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精,出门还至少有一二十个士卒给她开道。” 这是在逐月城生活的久了,知道点儿内幕消息的人。 人群中有人咂舌,“乖乖呀,这是得多好看才能让家里重视到这种地步。” 在大雍朝女子地位并不高,甚至在这片大陆,所有国家都是这样。 一般有女儿的家庭,女儿只能说养的娇。等到女儿出嫁时,便可要到一大笔聘钱。因为男多女少的缘故,这笔钱几乎是普通人家辛劳多年才能拿得出来的。 但是对于凡是社会地位高一点的人家来说,情况又不一样了。 儿子才是家里的传家根基,家里会从小就给儿子请师傅,练得一身本事。 而培养女儿只是为了家族,为了父兄的利益。 即使是这个男多女少的世界 ,位高权重的男人们劣根性仍然没有改变,依然渴望更多更年轻更貌美的女子。 但是碍于大雍朝为了保护人口增长,防止位高权者偷偷纳民女制定了极为严苛的法规,很少有官员敢轻易以身犯禁。 所以他们挑选妻子时,良好的出身是首选,若是有美貌的话,几乎可以通过女儿跨越阶级。 人群中有明眼人说道:“把这美貌的女儿养的这么心高气傲,恐怕这郡尉心里有打算呀。” 却被人群中其他人齐喷:“谁家的好看女儿不是往上送?” ……… 晏涵看完这场闹剧,心里无动于衷,却没有想到,很快地,她就要与这位郡尉之女再次见面了。 她迈步走进药铺,而街上的人群也渐渐开始重新散了开来,仿佛一点也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干扰到。 晏涵走进这家药铺,发现果然名不虚传。很快的,她就凑齐了所有要买的药物种子,也买了对应的药材。这些药材主要是富有各种功效,到时候长出来的药材与月见草粉混在一起,既可做香粉,又可调理肤质。 一番采购完成,晏涵也没有在外面多呆的心思,慢慢悠悠地往住处走去。 ———————————— 她用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走到了巷子口处,却发现巷口有几个衣着官服的男子,腰上别着长刀,神情严肃地站在巷口。 晏涵微微抬头,有些好奇,这些人一看就是从官府而来。 她往里走去,却发现巷子的尽头,也就是她现在住的地方摆着一台轿子。 而此时站在神医租的院子门口的人,也看到了往回走的晏涵。 他们中的头目端详了晏涵一会儿,就在晏涵已经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上前对晏涵行了一礼,他后面的仆役已经是刷刷跪下。 “晏姑娘,我们是太子殿下派来的人,请上轿吧,太子殿下吩咐我们把您接到官邸处落塌,还为您安排了仆从。” 晏涵却看着这阵 分卷阅读37 仗颇大的架势有些头疼——万一惊动了容无垢可怎么办呢? 说曹操曹操到。 容无垢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便走了出来,并且刚好听到了太子殿下这四个字。 他冷漠的脸上闪过一丝裂痕,那是被他救回来的,有身着女装癖好的男子,竟是当朝太子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晏涵:一步错,步步错,是我毁了太子殿下的名声,我有罪,绝望jpg 啊,今天我发现有人给我送营养液了,可惜我现在还不会在后台找是哪个小天使给我送了营养液,所以在这里比个小心心。 ☆、第二十章 晏涵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神医住处。 不过幸而太子没有过来,那日神医遇到太子之时,太子也正处于昏迷之前,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晏涵心里默默想到。 此时她正坐在软轿上面,随着太子派来的官兵往官邸走去。 一路摇摇晃晃,街上人影重重,街上小贩都在用力吆喝着做买卖,路人行色匆匆,很多人脸上都笼着一层愁绪。 晏涵放下轿子上的帘子,思考着此次洪灾在小说中该如何解决。 然而任是她十分努力地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来。 这本小说前期玛丽苏万人迷,后期狗血暗黑崩坏,从头到尾都专注于女主很美,男主or男配一见倾心,从而陷入你追我抢的修罗场。 至于这小说背后所依托的世界走向,也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 根本没有描写在一个小地图上发生的洪水如何解决。 不过或许根本就没有彻底解决,晏涵仔细想了想。 毕竟如果是在原小说中,故事发展到这个情节里,太子已经被害身亡。 这样大的消息,想必一时之间肯定朝野震动,清算幕后真凶,一郡之地的自然灾害,想必抵不了国之储君被刺身亡。 即使日后朝廷腾出手来解决这里,恐怕该掩饰的痕迹都被抹掉,幕后贪掉朝廷拨给堤坝银子的蛀虫已经逍遥法外了。 那谁又该是真凶呢? 晏涵思来想去,但是奈何已知的信息太少,推不出来结论。在心里想,狐狸的尾巴一时露不出来,但是时间长了肯定会露马脚,可能太子在治水过程中就能抓到这些蛀虫。 若是太子连这点本事也没有,那就算被她护着好好的登上了皇位,恐怕也撑不起这国之重担。 上位者没有足够的能力,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那她还不如换一个皇子投资呢! 就这样,抬着晏涵的软轿来到了官邸处。 官邸的规模看起来不小,外面红墙黑瓦,长长的围墙将里面的院子围了起来,推开大门进去,颇有一种庭院深深的感觉。 晏涵往里面走去。 抬着轿子的车夫们已经停在外面,不得进入了。而陪在晏涵身边的是一身着官服的年轻官员。 年轻官员领着晏涵一路往里走,向晏涵大致介绍了这座院落的结构。 这座院落分为三进,第一进是外院,供下人歇息之处。第二进是供来这里的客人们谈论要事的地方,而最里进则是住宿的地方。 晏涵要去的,就是最里进。 她被这位官员引领着安排进了最里面一座叫芙蓉苑的院子,里面种满了木芙蓉。 “我听闻姑娘乃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故特地收拾了官邸处最好的院子供姑娘落塌,还望姑娘不嫌弃。”那位官员行着礼说道。 晏涵表示不介意,并且委婉的拒绝了太子为她准备的婢女。 她脸上用于易容的粉,还需要每天重新敷,若是安排婢女,必然很多事情不方便。 毕竟这个地方有个神医男配,万一再有别的男配出现可怎么办? 那些男配对于原女主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容貌,招惹上变态,可如何是好? 晏涵就这样住了下来,并且为了她在京城的开店计划,提前开始钻研起美容面膜。 在末世呆太久了,再加上有消费能力的异能者,普遍由于异能的缘故,个个都颜值偏上,美容行业甚是萧条。 ****** 郡尉府前厅。 郡尉之女赵玉娇刚刚从外面回来,便听到父亲大人要她到前厅去。 于是此刻,她便站在这里听父亲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我儿,你的好机会来了。”赵郡尉看着出落的越发美丽的女儿,心中甚是满意。 真是不枉他养了这女儿这么多年,如今也是该回报的时候了。 “为父打听到了,太子殿下来我们逐月城了,他目前刚刚年满十八,正是年轻气盛之际,听闻他的东宫还尚无一人,若是你能把握住机会,让太子倾心于你,说不定我们赵家就要出个皇后了。” 那赵玉娇面上欣喜,“父亲,此话当真?我已经在这逐月城呆够了,这里的男子皆身份低微,呆头呆脑配不 分卷阅读38 上女儿,若女儿能得到太子青睐,女儿定会提携父兄!” 那赵郡尉哈哈大笑,但随后又肃起了脸,“不过我听完太子殿下这次回来带了一个女人,听闻这个女人与太子有救命之恩,女儿,你去多打听打听消息,兵书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啊!” 赵玉娇点了点头,心里确实想到,凭借他的美貌,恐怕在国都也是排得上号的,就凭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怎么可能比得上她家世强大又美貌无比呢? 她细长的眼睛闪出了志在必得的光。 ☆、第二十一章 晏涵自从来到这官邸处,就宅在院子里,不怎么出门。 这可急坏了心怀鬼胎,暗地打探消息的人。 ****** 郡尉府中后院, “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都来这里十来天了,竟然从不出门,真是个穷酸破落户。”一个身着青绿色的年轻侍女,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往里院走去。 若是晏涵在此必能发现,这年轻侍女就是那日她上街买药时,曾经狠狠瞪过她的女子。 她面上表情愤愤不平,在这个世界勉强称得上一声清秀的脸上有些狰狞。 在她来到自家小姐赵玉娇身边时,更是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 “小姐,那住进官邸的野女人真像个村姑一样,整日的不出门,好像生怕谁把她抢了去,真是可笑的很。想必,长相也甚不如人意,不然为何不出来让别人看看呢?恐怕是长得太丑了!” 在她看来,女子的容貌是顶顶重要的事情,若是长得好看,定是要想尽办法让别人瞧着,把美貌的名头给流传出去。 尤其是像她这种被当朝太子殿下带回来的女人,出身想必站不住脚跟,那总得有一样拿得出手吧。 她也不急得慌,哼。 大雍朝男多女少,越是穷的地方,民风越是剽悍,女子在这种地方极易被抢。 虽然有身份牌证明,但是若是贼人将女子如今深山老林十月怀胎过后再送回来,按照大雍朝的法律也是许可的。 毕竟一切为人口增长服务。 出身一般的女儿家一般都不爱出门,只有身份显贵,家中宠爱的女子方可身随侍卫,经常出门。 青衣侍女心里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极了小门小户养出来的见识浅短的女子,连门都不敢出,害怕被人掳去受孕。 赵玉娇听罢,捂嘴轻笑了一声,“你这丫头,净会捡好听的说逗我开心,指不定那女子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迷得太子殿下五迷三道,这才领回来住在官邸呢。” 青衣侍女一点也不相信。只有长得丑的人才不愿意在有条件的情况下透露自己的容貌。 赵玉娇不欲再于自己的侍女多费口舌,倚在临水的亭子里,波光粼粼的水面映出她的容颜。 这是一张极为寡淡的脸,最出彩的莫过于那一身白腻的宛如牛奶的肌肤,都说一白遮百丑,虽然她的五官寡淡,但是在白瓷般的肌肤的映衬下,乍一看,也是十分晃眼。 在这个世界,女性的五官普遍粗陋,肤色暗黄,所以说赵玉娇这个河汉郡第一美人当真是当得起的。 赵玉娇她自己也对自己的容貌是分外自信,涂了豆蔻的手指,轻轻抚上面庞。 心中谓叹:想必这么一张脸在河汉郡都找不出第二人了。 只是不知那救了太子的女子性格如何,若是想要凭着这救命之恩谋得一个位分,那她绝不吝于给这个女子点颜色看看。 过了片刻,她轻启朱唇,说道:“我身为郡尉之女,理应款待太子的贵客,绿珠,去以我的名义发些帖子给我交好的官家小姐们,再请些我们逐月城的青年才俊过来,对了,务必要给那位住在官邸的晏小姐发拜帖,告诉她这是一场为了迎接她的宴会。” 那位叫绿珠的青衣侍女脸上闪过一丝不开心,“小姐她算什么东西,为什么还要专门为了她办一场宴会呢?” “你不懂照着办就是。”赵玉娇看着自己侍女脸上茫然不平的表情,有些心焦。 若不是因为大雍朝男多女少,不允许官家女子身边有太多的侍女,而且年轻的侍女等闲不可得,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她定然不会留这种蠢货在自己身边了。 赵玉娇心里嘲讽一声。 然而有些观点她还是认同这个青衣侍女的。 比如救下太子的人相貌粗陋,出身低贱。并且仗着救命之恩赖在太子殿下身边。 这样想一想,太子殿下可真是可怜,被这么一个容貌丑陋的村姑给赖上了。 不过没有关系,在这场宴会中,想必这个女人粗陋的容貌和笨拙的举止能更好衬托出她的美貌和出身。 想必到那时全场的目光都在她身边,当然她定是要邀请太子殿下的,若是太子殿下来了,定会发现她这颗鱼目旁边光芒闪耀的珍珠。 若是不来,那么多公子小姐在那里都是有眼睛的,想必会好好宣扬一 分卷阅读39 下救了太子的女人是如何的粗鄙。 想必,到那时…… 赵玉娇想到这里,不由得痴痴的笑了。 ****** 竟然有人会来找我?晏涵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桌案前的请帖。 那是一张秀气漂亮的请帖。晏涵扫了一眼内容,发现是郡尉之女邀请她参加宴会,以欢迎她的到来。 晏涵想了一下,因她这几日一直在制作易容粉,希望调对出更合适的比例,添加不同的原料,以改良方子,所以已经挺久没出过门了。 不如趁此机会转一转,顺便看下古代的公子小姐人物风貌,于是她答应了。 她又想到这是以款待太子救命恩人的名义来请客的,所以她顺便给太子传了个话,问问太子要不要来。 太子竟然也答应了。 晏涵就坐等宴会的日子到来。在宴会到来的那天,她早早的涂上了易容粉,吩咐官邸的下人带她去郡尉府。 不过他制作的易容粉缺陷还是没有解决,缺陷就是不防水,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遇水即化。 也就是幸好她作为一个水系异能者,能控制自己身体的排汗,不会晕染使易容粉失效。 不过这一次出门为了保险起见,晏涵甚至连脚都涂了易容粉,整体的肤色显得暗淡极了。 若是太子在的话,想必都认不出来她的模样了。 晏涵照了照容貌被遮掩很多的脸,觉得差不多了,就在奴仆的带领下准备出门。 ☆、第二十二章 华灯初上,星光点点之时,宴会终于开席了。 晏涵下了官邸的马车,凉爽的秋风吹过,带来了一股袭人的桂花香气。 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裙,头上只是斜斜的挽了一个鬓,衣角随风吹起,颇有弱柳扶风之感。 她随着郡尉府上的奴仆一路,走过曲曲绕绕的流水回廊,秋日时节,很多夏季开的植株都已经在其绿叶上面染了一丝黄色,但是清爽湿润的空气又滋生出萤火虫,明明灭灭的在这游水回廊上闪烁,颇有意趣。 回廊上,每隔五步,便有一盏长明灯,外面拢着雕花木框,刻的极为精细。 晏涵嗅着这扑鼻花香,看着这良辰美景,头一次心情放松下来,放缓了步子…… ***** “玉娇姐姐,怎么那人还没有来啊?”有一身着轻纱锦缎的妙龄女子,轻摇团扇,憋出柔柔的嗓音问道。 只可惜还是有一股呕哑感,皮肤也是暗黄的颜色。 赵玉娇有些不耐,看着这女子用团扇捂住下半张脸,只剩一双还算耐看的眼睛露在外面,左瞅右看的望着到场的公子哥儿们。 心下厌恶,腹谤道:又是这种一心想要攀龙附凤的庸脂俗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长相! 于是她轻嗤一声:“你问我,我问谁?本来就还没有到正式开宴的时间,你这么心急干什么,莫非是等不及想要去见对面的公子哥了?” 那妙龄女子面上一僵,心中恨极,但是奈何她身为小吏之女,自然是不敢驳了这郡尉之女的话头。 她不得不在脸上挤出笑容:“赵小姐说的哪里话?我只是心中好奇,这能救了太子殿下的是何种人物。”说完便讪讪退下。 这妙龄女子的小姐妹看到这情况,来到她身边状似无意的说道:“你看看你,撞在火头上了吧,那赵家小姐心气儿高的很,咱们逐月城的男子一个都看不上,眼巴巴的盯着太子殿下呢,可是太子殿下现在都没有来,他心里有气儿,可不撒你身上了。” “我呸,这什么东西,自己一心扒着太子,看谁都是狐媚子,指不定太子就好村姑那一口呢,偏偏看不上她。” 噗呲——,那妙龄女子的小姐妹捂嘴一笑,却什么都没有说。 而在她们身后,一位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听到她们的对话,微微蹙了蹙眉。 ——这救了太子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议论她的声音,怎得这般爱出风头? 他向来是不喜这般现眼的女子的。女子最讲究的是一个听话乖巧,不争不抢,就算不能美名远扬,那也至少做到不要成为别人议论轻嘲的话题。 这个年轻男子微微摇头,走向了招待男客的地方。 ****** 晏涵放慢了一会儿脚步,便被前面着急催促的小厮恳求着,快速的往聚会的地点走去。 刚走到这,晏涵便觉眼前一亮。 面前是一个极大的人工湖,湖水波光荡漾。隐隐传来的草木香气沁人心脾。 这湖上修建了楼阁,一路的木栈道通向湖心。 而他们聚会的地方,则是湖中心的亭子。 这亭子修得极大,大约占了湖的四分之一。所以有足够的空间分为男客,女客两处场所。 而男客女客之间仅以一层轻纱围起的帷帐遮挡。 晏涵看着这在水中凭空建起的亭阁 分卷阅读40 ,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句:在古代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但她却面上脸色平静,带着一丝礼貌性的微笑走到了亭子这里。 然而当她走到这里时,亭子里的人一瞬间静了下来,然而不消一会儿却发出了嗡嗡的低语声。 实在是晏涵的五官现在太好了,在她异能的加持下,在以前,原身脸上痘印丛生,毛孔粗大,即使五官有十分的好,但是在脸上这些瑕疵的遮掩下,也变得只有8分了。 当然8分是在这个古代世界的评价标准下,她黑黄的肤色又减去了两分。 但是在晏涵升了三级之后,脸上皮肤的瑕疵已经完全被去除了,即使她使用易容粉遮掩了肤色,但依然是一个8分的美人。 更何况她的气质形态礼仪摆在这里,又为她增加了几分神秘优雅感,在众人本来对她的容貌有诸多猜疑的情况下,自然是震惊四座。 “哟,没想到这村姑长得还挺扎眼的。”先前说话的妙龄女子眼中饱含嫉妒,有些愤愤不平的开口道。 凭什么出身如此低贱的女子都能长成这样的脸,而她明明是官家之女,却身材粗庸,声音难听,皮肤暗黑,浑身上下也只有这双杏子般的眼睛能看一看了。 她身边的小姐妹脸上也有明显可见的惊异,面上也沉了下去,不是很好看。 然而当这个妙龄女子看到那身着红衣的郡尉之女时,心里却忽然间平衡了。 她看得出来,今天的郡尉之女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红衣似火,趁着她雪白的皮肤格外惊心动魄。 只可惜那五官过于平淡,细而长的眼睛,扁而大的鼻子,嘴唇也是薄薄一缕,仔细看看也颇为刻薄。 所以晏涵易容后的容貌,与这郡尉之女的容貌竟然不相上下。 这妙龄女子几乎要笑出声了。 让这个赵玉娇眼高于顶,可现在这个出现的村姑竟然和她引以为傲的容貌不相上下。 可真是太打脸了!反正像太子殿下这样的人肯定是看不上她的,所以能在这件事情上给赵玉娇添堵,她心中畅意至极。 这个村姑又是太子的救命恩人,指不定还能在太子四个妾室的名额中谋个位置,而她赵玉娇在这逐月城听着挺厉害,是郡尉之女,但实际上到了国都什么也不是。 恐怕以她赵玉娇的出身,一个侧妃就顶天了。 到时若是不得宠,说不定还不如这个村姑呢。 这妙龄女子眼珠子一转,在所有人还窃窃私语时,率先站了起来,喊道:“这位妹妹,你快过来吧,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 赵玉娇看到此情此景,眼中射出了阴冷的光。 真是一帮子蠢货,打听了那么久的消息,都没有打听到这人的容貌如此惊人。 废物! 现在她二人的容貌已经不相伯仲,她的家世优势,又被这女子的救命之恩给抵消了。 可恨!她定要想个法子,把这女子踹出局不可。 正当她心烦意乱之时,赵玉娇瞄到了对面几个男客似乎带着一丝觊觎的眼神。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毒计浮上心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有一点短小,向追我文的小天使说声抱歉。(但是只是字数有一些精简,但是大纲上文章的节奏还是木有变滴) 等到大年三十儿开始守夜了,我就努力攒稿子更新!满足你们这些小妖精!(沧桑吐烟圈儿) 下面有一则入v通知:本文将于24章入v,届时三更合一日万,还请大家不要抛弃我(???╰╯???) ,我会好好更新的。 ☆、第二十三章 晏涵看了看落座的人们,表情不一,有目光暗沉的,嫉妒的,无视的,愤恨的。 她着实不明白眼前这群人是如何想的。 怎么来赴个宴会,心思这么复杂。 不过她倒是第一次清楚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奇特的设定。 女客只有七八人,而男客却接近有三十多个人。 因为大雍朝的商队经常去固定的小国或部落买卖或者使计抢夺女子,所以民间的女子数量大概稳定在男子的1/2。 可是那些抢来的女人都只能是普通人,不可能会有官家小姐被抢来的,所以贵族阶级的男女比例还是维持在5:1左右。 正在这时,有一妙龄少女于低声窃语的人群中出了声,招呼晏涵过去。 晏涵刚想走过去,坐在主座的红衣女子却是站了起来,忽然开口道:“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没有想到妹妹竟生的如此美貌。我见了,竟然都有些自相惭愧了。” 她上前几步,亲亲热热地挽起了晏涵的胳膊。对着晏涵介绍起自己来。 “我叫赵玉娇,你唤我一声玉娇就好了,我是郡尉之女,今日这宴会便是我一直想见见妹妹你,才专门为你举办的。” 她表情极为亲昵,表现地似乎真的是久仰之久,猛然间见到的分外欢心。 然而晏涵却 分卷阅读41 感到了一丝不妥,在她的直觉中,能感到此人藏在甜言蜜语下的一丝阴冷。 更何况,若是她刚刚没有看错的话,在他刚来了这个亭子的时候,赵玉娇的面色可算不上好看,在自己婢女面前低语了半天,这才站起来招呼晏涵。 她心中微微摇头:这可真有意思!这场宴会倒不像是普普通通的样子,宴会上这么多心怀鬼胎的人,恐怕一会儿有好戏看了。 晏涵用饱含歉意的目光回应了最先招呼她的妙龄女子,又跟着这赵玉娇一起,坐到了她的身边。 毕竟赵玉娇身为主人,她还是要尊重一下宴会主人的意愿的。 待到她们两人落座,宴会被推向了一个小高潮。女客这边言笑晏晏,男客那边则是觥筹交错。 时不时会有对面的几个男客眼光瞄向晏涵,更有些大胆的男客,直接端着杯盏过来,给这些小姐们敬酒。 晏涵发现这个世界上的男女大防并没有多么严重,他们男客女客之间仅有几步之遥,中间也仅以一层轻纱阻挡。 但是转念一想,底层男性都可以共妻了,男客走到女客这边,想必也是可以的。 在宴会中途,还有几个爱出风头的自告奋勇,表演了才艺,引来了众人一波波喝彩。 亭子的边缘全都围着儿臂般的长烛,将亭子里面照得灯火通明。 湖波水漾,月亮投影于湖面,在水中微微晃动,微风拂来,花香满面,一时之间,晏涵倒是觉得眼前场景醉人。 ****** 郡尉府前院,奴役粗仆所在之地。 此时天上的月色,惨白的映在地上的石板路上,身着青衣的婢女手提一盏红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她表情有些慌乱,手甚至都止不住地有些微微打颤。 她想起了她家小姐赵玉娇对她所说的话。 ——你去前院找个会水的人粗仆,让他换一身绸缎衣服。戴枚玉冠装成今日前来参加宴会的公子。 做好这些事情后,让他来到我们举行宴会的碧波亭旁边,直接下水,潜在靠近女客的亭子附近。 我一会儿想办法把那救了太子的晏姓之女推到湖里,你让那粗仆趁机把她的上衣撕破,然后迅速上岸。 今天来的男客里有会水的,别被他们逮到了。亭子外面夜黑水深,想必也看不清楚那晏姓之女的衣服如何,若是那晏姓之女被救了上来,被众男客看去了身子,就不清白了。 恐怕自这以后,太子看她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她到时候就只能嫁给那些娶不上老婆,只能好几个兄弟娶一个妻子的穷汉了,就只能像个母猪一样生生生了。 任她有几分美貌,救了太子又如何,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 青衣婢女记得自己当时只打了个哆嗦,看着自家小姐眼中流露出来的诡谲之色,心中分外害怕。 她又想起了,在她尚未卖身为奴之前,村子里似乎有一个女子落了水,衣服湿透了,显出了身上的曲线,被村里的一个闲汉看到了,救了上来。 那闲汉也不是个好东西,救了那个姐姐上来又搂又抱的。 那段时间,一向没什么谈资的村子里都风言风语,大家谈起这件事儿都会挤眉弄眼。 她常常见几个闲汉聚在一起,问那个救人的闲汉,有时忽然发出令人尴尬的轰然大笑,还会贼眉鼠眼的瞅了瞅路过的小娘子。可恨极了。 本来那个姐姐干活利索,在村子里长相也好,本来能嫁给村长家四个兄弟当老婆,可是出了这事儿之后,村长家嫌弃她被别的男人搂过抱过了。 聘礼一下缩了一半不说,婚后也经常打骂那个姐姐。 好像是觉得他们家亏大发了一样。 那若是晏姓之女真的落了水,衣服都被撕烂了,她家小姐当真不会将这件事情四处宣扬吗? 来宴席上的人又会如何说呢? 就算那晏姓之女嫁给了几个穷汉,那些穷汉难道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羞辱她吗? 她可知道,有些穷汉什么本事都没有,脑子也不清醒,就知道窝里横。 虽说这女子稀少,但是轻点儿打也是打不坏的。 这青衣俾女越想越胆寒,于是她不敢再想了,跺跺脚,身影一个忽闪就进了外院。 ****** 晏涵在这里呆了一会儿,宴会也到了后场阶段。 此时一些相熟的人都已经开始聊了起来,晏涵听了,觉得很是无聊。 家世好地位高的男子,身边围着一堆吹捧的人。甚至她们这边的几个女子也往那些男子中衣着光鲜,地位也似乎更高的人身边凑。 像极了末世里身份低微的异能者,或者普通人抱人大腿的模样。 晏涵心中暗叹: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小说世界也是这样。 她和郡尉之女赵玉娇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间发现对面有一男子,身边一人也没有。 分卷阅读42 但是不同于那些身世较低的人,那男子只是独自一人啜饮着,面上表情也怡然自得,似乎真的是来欣赏美景,美人,美酒罢了。 晏涵往那边看了看,心里倒是觉得不是因为这个男子身份低下,反而是此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疏离和气场感。 让大家下意识的不敢往那人身边凑。 只是这时,那男子也注意到了晏涵悄悄打量的视线。 猛然间抬起了头。凌厉的剑眉蹙在了一起,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中闪烁着点点寒光,挺直的鼻梁在烛光的照耀下映出了侧影,眉间竟然还有一点朱砂痣。 隔着一层轻纱,越是觉得貌若好女。 这个女是晏涵没有穿越时那个世界审美的女! 被发现了!晏涵心中泛起一丝尴尬。 向对面礼貌性的微笑了一下。 然而对面的男子似乎并不领情,冷冷的睥了晏涵一眼。 晏涵装作没有看到,扭过头去继续和赵玉娇闲聊。 却不知道赵玉娇此时放在桌案下面的手已经快将帕子绞烂了。 她心里暗暗骂道:死丫头怎么还不回来?就去外院找个会水的粗仆都要这么久。 对面的男子正是在宴会开场前,恰巧听到两个女子议论晏涵的人。 可能是先入为主,他本来对晏涵的第一印象就不好,觉得晏涵丑人多作怪,被别人议论来议论去。 然而当晏涵已经用了易容粉,但是依然遮不住远超于这个世界的美貌时,这人却又觉得晏涵颇有心机,故意先丑化自己,再在宴会上一铭惊人,心思复杂,怪不得是能够被太子带入官邸的女子! 晏涵确实不知道,她仅仅是看了对面的男子几眼,就被对面的人脑补出了这么多东西。 若是她知道的话,肯定想问问这人是吃什么长大的,脑子怎么这么多水。 ……… 人群喧闹,丝竹乱耳。没有人注意到,赵玉娇的青衣俾女已经轻手轻脚地顺着亭子边缘走了回来。 她站在了赵玉娇的后面,悄悄打了个手势。 赵玉娇顿时心领神会,她对婢女使了一个眼色。 接着就站了起来,对着晏涵笑道:“涵妹妹,我这碧波亭有一景甚是美丽,便是这融融月色,漾漾水光,两者交相辉应,当真美不胜收。 只是这亭子周边都放满了银烛,烛光影响了观景,不如我带你去亭子边看看。” 晏涵看出了这主仆二人有猫腻,出于好奇,她想知道这主仆二人到底是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也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觉得要化被动为主动,这样才能更好的防范对方下黑手,所以就站起来答应了赵玉娇的请求。 她们二人带上那青衣婢女一起来到亭边,没有了烛光的干扰,看月色与水色确实更妙。 只是这赵玉娇似乎将人当傻子一样,将她往光线暗处引。 别以为晏涵什么都不知道,那光线暗处看着似乎仍然是在亭子上面,但是实际上已经是水面了。只是因为光的折射原因罢了。 于是晏涵直接否定了赵玉娇的提议,心里有些失望:难道就这两把刷子吗?这害人的本事也太菜了一点吧。 晏涵似笑非笑地说道:“玉娇姐姐这景我也看好了,若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回亭子了。” 那赵玉娇脸上闪过一丝烦躁,然而让晏涵始料不及的是,没有想到有人竟然会如此之蠢,害人的智商不够,靠卖蠢来凑。 那赵玉娇急了,竟是直接一个鲤鱼打挺,撞到了晏涵怀里,两人一起落下了水。 因为那赵玉娇的速度太快,冲击力也大,两人落水后,一下子在湖面上滑出了两三米的距离。 #艹,失算了!这个世界竟然有人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害人!太不走心了吧。# 晏涵也不会游泳。 废话,她一个水系异能者到水里又淹不死,而末世大多数自然湖海里的水都已经被污染了,她也没地方去学游泳。 所以晏涵现在只能浮在水面上,凭着感觉摆动四肢,摇摇晃晃地往亭子划去。 而此时,她却忽然间听到了一声破水声,似乎是有人朝她这边划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猜猜这个划过来的人是谁? ———— 今天大年夜,祝大家未来一年Flag永远不倒,心想事成,变美变好看! 新春快乐哟! 还有,大家这几天注意安全情况,在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锻炼,提高一下身体素质,情况不容乐观啊! 我们都推迟实习时间了,我的论文呐,嘤 ☆、第二十四章 晏涵浮在水中, 凭借着异能没有呛水。 她感觉到了水层下面有人正在向她划来,心中却有些奇怪, 晏涵自己才刚刚落水, 还没有听到亭子上有人跳水下来救她们。 那现在往她身边滑的人是谁? 正在她思考 分卷阅读43 之际,一股充满恶意的气息包裹住了她。 晏涵感受到了一个带着温度的身体划到了她的身边, 这人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忽然间手指收缩,像虎钳一样攥紧了她的肩膀。 另一只手伸向了晏涵的脖子上的衣领。 那一瞬间,晏涵似乎都能听到自己衣物开始被扯破的皲裂声。 一刹那间, 她心中立刻反应了过来。 这人来者不善,似乎想要撕破她的衣服。 晏涵心中真的动怒了, 就算这个世界男多女少, 但是对于婚前女子的征集还是十分看重的。 即使晏涵只打算收养几个孩子, 伪装成一个寡妇,但是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这幕后之人竟以想要以毁了她的名节为代价, 真是心思恶毒至极。 她一瞬间从头上拔出簪子, 向身后之人的身体狠狠地划去。 晏涵感到了尖锐的簪子划破□□, 对方已经皮开肉绽。 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晏涵闻着这附近的空气都是水汽掺着血腥味儿。 那人吃痛,一下子就松开了晏涵的肩膀,像鱼一样滑不溜手地向别的方向滑去。 晏涵也不会游泳,没有办法追上去。 至于异能,奈何她现在也只有三级异能,若是在陆地上使用水墙, 水柱,水箭威力都会很好。 但是在湖里全都是水,水至强又至弱,水的阻力远远比空气的阻力要大,她使出的异能都会被这湖里原来的水给消弥掉。 在这种环境下,只有雷系异能者才不会被影响,并且能超常发挥出威力。 毕竟水可以导电。 而对于她这种水系异能者,唯有升到六级之后,能将水箭凝成冰箭,才能在这种环境下作战。 晏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人跑掉。 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已经用异能在此人身上凝了一块儿擦不掉的水迹,等到她上岸,一定会让这人好看! 在晏涵被靠近又反击这段时间,其实也就过了半炷香不到。 这个时候她才听到已经距离她七八米开外的亭子上有人在喊:“快来人啊,我家小姐落水了。” 紧接着是两声扑通扑通下饺子一般的声音。 亭子上有人来救了! 她调整好呼吸,继续用异能浮在水面上,但是黑夜茫茫,惟有天边一弯弯月在水面上映出惨白无亮的光。 所以晏涵已经看不到推她下水的赵玉娇了。 ……… 那被青衣婢女叫过来的粗仆赵大被晏涵划伤之后,吃痛迅速往后游去。 赵大往后游的时候,却碰到了另一个女子的身体。 这黑灯瞎火的,他也看不到另一个女子的脸,只觉得对方似乎不会水。 他划过去从后面捞起了那个女子,心里琢磨着:当时交给他任务的时候,说的是撕掉来来的女客的衣服,可是他又不知道来的女客是谁,现在这天黑月高的,他也不知道怀中搂的是谁。干脆就把怀中这女子的衣服撕开算了,也算能交差。 于是他三下五除二的撕拉几声,就把怀中女子的衣服撕开了,赵大甚至摸了一把这女子的香肩,确定这女子的衣服已经被撕破。 这一次他都没有经历过什么反抗,他铁钳一样的手握紧了那个柔弱的女子,那个女子就如秋风中的落叶般颤抖,根本就无法反抗。 紧接着他也听到了亭子上有人跳水下来救人的落水声,赵大就立马放开了怀中女子,向岸边游去。 生怕露出些许马脚。 他也知道,今天来参加郡尉之女宴席的女客身份定然十分贵重,若是被逮到了,想必都他都会有性命之忧。 可是他们家大小姐赵玉娇的吩咐,赵大又不得不听,他心中只能暗道一声:对不住了。 ———————————— 在亭子上的人注意到有人落水后,晏涵和赵玉娇就迅速被救了上来。 晏涵被救上岸时,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根伤人的簪子。 在湖水中时,一切黑暗都看不太清,但是一被救上亭子,在亭子边上密密麻麻的镶金雕花的红烛就将亭子里的人照得纤毫毕现。 甫一上亭子,今日来参会的客人就纷纷围起来,准备慰问她们二人。 然而还未等他们聚集,就有一个女子捂着口惊叫道:“玉娇姐姐,你的衣服怎么了?” 众人的目光一下齐齐落在赵玉娇身上。 只见她上面的几层衣衫都被撕破了,露出了香肩和肚兜,细腻的身子映着昏黄的灯光,硬是有几分暧昧之感。 赵玉娇也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撕烂成一缕一缕的挂在身上。 她羞极怒极的尖叫一声,声音就像破了音的锣。 救她上岸的男子是赵玉娇父亲的手下之子,他看到这情形,立马非常有眼色地脱掉自己的外衫,包裹住了赵玉娇的身子。 赵玉娇将 分卷阅读44 头埋在救她男子的肩膀上,止不住的浑身发颤起来。 看到这此情此景,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肯定是前面那个把她救上来托了一会儿的男子,就是她吩咐青衣婢女从外院找的粗仆。 那个粗仆常年干着粗活,力气实在太大了,捏她的肩膀是简直就像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一样,让她一下子就疼的半昏迷了过去。 竟然没有发现这个粗仆找错了人,把自己家大小姐的衣服给撕掉了。 怎么办?她现在可怎么办?她捂着脸悲泣道。 本来她是准备毁了晏涵的名节的,可是现在被撕了衣服的人变成了她自己。 现在周围又有这么多人看着,悠悠众口如何堵得住。 更何况她也知道自己平日飞扬跋扈,得罪了不少逐月城的小吏之女,这群人平日里嫉妒她嫉妒得要死,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她们肯定会大肆宣扬败坏她的名声。 想到这里,赵玉娇只觉得眼前灰暗,她已经能够想象未来的日子里她放荡的名声传遍了整个逐月城了。 她还如何嫁得了太子?她还如何当得了国母? 她为什么就这么倒霉? 但是在赵玉娇看来,自己是没有错的,她只是想令人撕掉晏涵的衣服,让晏涵没有办法嫁给太子而已。 她一个村姑,又不像自己承担着家族的期许,有没有接受过礼仪的熏陶。真入了太子的东宫反而会闹出笑话,自己明明在帮她不是? 赵玉娇想到这里,已经是快要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浮木一样,把错全都推到了别人身上。 于是她倍感委屈,等着觉得自己不好过也不能让晏涵好过的中心思想,张口说道。 “我对晏妹妹一见如故,为何妹妹要如此害我?” 此时浑身湿漉漉的,正在拧着头发里的水的晏涵:???…… 尽管赵玉娇思考了很多,但是这些思考在她脑海中都是一瞬间的事情。 所以在晏涵看来,赵玉娇捂着脸哭了两声之后,反手就往她身上扣了一口黑锅。 晏涵冷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我哪里害你了,你哪里值得我害了?” 她觉得今日自己可算是大开眼界了,诬陷人的手段她都没眼看,太低级了。 听到晏涵接她的话茬,赵玉娇这才抬起头来。 刚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几个女客指指点点的对她捂嘴轻笑。 赵玉娇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我只是邀请妹妹去观赏一下湖中美景,妹妹却要推我下湖,推我下湖还不够,在水中还死死按着我的头,是想把我溺死在湖中吗?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碍了你的眼,你见我挣扎的厉害,竟然反手去撕我的衣衫。” 她接过青衣婢女递给她的手帕,擦了擦眼泪,几度哽咽:“我父亲从小待我极好,哥哥们也极为宠我,十指不沾阳春水,连稍微重一点的瓷瓶都拿不起来,怎么比得上你从小干农活养出的力气?” 众人听了哑然了一下。 七八个女子这边幸灾乐祸的居多,她们窃窃私语,即使用手帕遮住脸,都能看出她们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兴奋。 而男子有那怜香惜玉的,都已经怒视着晏涵,看那情形,好像如果晏涵不是太子的救命恩人,他们都要动手上来打人了。 “赵姐姐说这话就不对了,我下这么大力气陷害你,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你说我推你下湖,可是明明是你推的我,你倒是倒打一耙。你说我撕毁你的衣服,故意毁你的名节,这句话就更可笑了,因为我落水之时也有潜伏于水中的一个男子游到我附近,想要撕毁我的衣服。你们看,这个簪子上面还挂着一缕肉丝呢。” 晏涵高高举起簪子,伸手向四处晃了晃,务必使每个人都能看见。 因为这簪子头部有一翘起的尖突,尖突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凹槽,在晏涵划伤那湖水中的不轨之人时,带出了一缕肉丝。 众人仔细看了看,发现确实有。 晏涵又大声说道:“大家都也看到了,只能说这个潜伏于水中的贼人先袭击了,我没有得手,然后又袭击了赵小姐。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会有人提前潜伏于水中,然后去故意撕毁掉下来的人的衣服呢?赵小姐,你能为我解答一下这个问题吗?” 赵玉娇过了这么半天,头脑也冷静了下来,她深知若是今日,不把这脏水泼到晏涵身上,那等待她自己的将会是身败名裂。 至少不说太子,这逐月城中有名有姓的人家都不会娶一个身体露在外面,被这么多人看见了的女子。 那她只能嫁给小官之子了。但是她怎么能甘心呢? 她赵玉娇可是逐月城第一美人,向来都是被人追捧的存在。以前那些逐月城里有头有脸人家的公子,她向来都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毕竟她父亲在河汉郡,掌着一郡士卒,差不多是这个郡地位最高的人物了。 她又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上层人家向来也都是男女比例悬殊。 分卷阅读45 官家男子,为士之阶级,向来不屑于与人共妻。 所以即使是小官的女儿,都分外骄傲,因为有的是男人供她们挑选。 而她赵玉娇又怎么可能容忍,被以往她瞧不起的人挑来拣去的命运呢? “我又哪里知道呢?我今日不过是遭了无妄之灾。我知道我往日里太过骄傲,可能得罪了人,可我没想到我今日竟遭了你的毒手。 我都听说了,你是太子带回来的人,注定要入主东宫的,可是你也没必要对我下手啊,我虽然美貌,可是妹妹你也与我不相上下啊!至于这家世出身,妹妹你出身乡野,而我出身权贵之家,这也不是我能够选择的事情啊,你不能因为嫉妒我就对我下此毒手啊。” 赵玉娇先是避重就轻,然后又口口声声指责晏涵,众位男子看她平时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子,此刻却是哭得梨花带雨。 有那惜花之人,便义正言辞地开口道:“晏姑娘,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你没有做这种事情的话,别人为什么要凭空指责你呢?更何况她乃郡尉之女,是这逐月城乃至河汉郡最尊贵的贵女。而你,不过是因为救了太子一命,才被赵姑娘好心请来,谁能料到你竟会下此毒手?女儿家的名节何其重要啊!” 他看似痛心疾首的说道,然而却全然忘记了晏涵刚刚举起的带着肉丝的簪子。 在他的带领下,众男子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说道:“就是,看你的意思倒像是说,赵小姐为了陷害你,安排了贼人撕掉了她自己的衣服,毁了她自己的名节,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现在的结果就是赵小姐被人撕掉了衣服,而你却好好的完整无损的站在这里,当时又是你推了赵小姐入湖,这全场中的人,难道不就你最可疑吗?” 女子这边也开始零星指责起晏涵,人云亦云。 有些女子甚至在心里想道:虽然这两人的长相都可以称得上是殊色无双,但是一人名节被毁了,一人却心思如此歹毒,只有她自己虽然皮囊不够美丽,但是心地如此善良。 晏涵听着这嘈杂的声音,看着这乱哄哄的场面,却忽然间觉得,所有人都没有什么两样。 以前在末世时,舆论就是无脑偏向于强者,因为他们能够保护基地。而至于这强者做了什么事情,只要不是捅了太大的窟窿,哪怕把人弄死了,都有基地帮忙揽着兜着。 而现在在古代,那参加这场宴会的都是受过长期教导和礼仪熏陶的,可是在这场闹剧中,众人或各有心思,有的是被赵玉娇表面的柔弱迷惑了双眼,想跳出来做那护花使者;有的是看中她赵氏女的身份,所以开口相护。 有些人说话则是不带脑子,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把脑子打开一看,里面的水倒都倒不干净。 晏涵心想:这群人在她穿越的这本书中,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炮灰罢了。在原书中甚至都没有描写过河汉郡的副本。 在王家村她好好维持家庭,孝敬王氏,不争不抢,却还是被王氏提脚卖了。在这场宴会,明明已经很无聊了,她却还是在敷衍,配合别人。 可是结果呢? 其实她只要防止大boss不要登上皇位,把整个世界拉入战争泥沼就可以了。 至于这些路人甲乙丙丁,拜托,她是来这个古代世界快乐养老的,可不是来受别人气的。 把自己逼到这份上就不美了。 晏涵站了起来,本来她被人救到亭子上时,一直是坐在地上拧水的。 现在她也不拧了,摸了一把脸,果然脸上的易容粉都花了,左一块又一块的。将她的脸显得凹凸不平。 不过衣袖上浸满了湖中的水,她拿袖子左擦右擦,先是饱满的额头露了出来。 雪白细腻,好似天山上的皑皑白雪,又似终年常开的雪莲。 接着是那双被她修饰过后平淡无奇的眼睛,妆掉了之后,只见她眼波流转,似乎带着春日里最柔软的春水,又好似这天上的浩瀚星辰,只消一眼,便是万年。 挺直的鼻,柔软红嫩的唇,似乎只要对人笑一笑,便是将这世间一切美好揽入怀中。 终于一张完整的脸庞露在了众人面前。 那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人间的绝色。只有在那文人墨客最绮丽的文章里,在少年中最不可思议的梦里,才会出现的姑射仙人。 那一刹那,四周的指责声都极有默契地被同时吞回了肚子里。 没有人敢出声,所有人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只是瞪大着双眼连眨都不敢眨,生怕面前的仙子乘风而去。 渺渺桂花香,碧波拂月色,在湖岸处隐有蛙声一片。 晏涵看了看众人失神的样子,忽然间轻笑一声——哦,对了,她差点都忘了这个世界的尿性了。 这个世界所有的男人都对原女主苏玉儿的美貌一见钟情! 而她现在的姿容之盛,已经不是一个苏玉儿可以比得了了。 很好,她现在喜欢这个世界的设定了。 那现在就是她的主场时间了。 分卷阅读46 晏涵勾唇一笑,一下子就从飘渺如云端的仙子变成了勾人心魄的女妖,“那么,现在赵姐姐,你还觉得我会嫉妒你吗?” 赵玉娇苍白了一张脸,本身他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这一身白皙的肌肤,可是面前这女子混若白玉的皮肤,根本就是她比不了的。 更别谈晏涵完美的五官了。 晏涵上前一步,微微挑眉,吐气如兰,轻轻地附在赵玉娇耳边耳语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撕了你的衣服,那我不动手试一下,不是平白被冤枉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不知道为什么,渣作者越写越想往苏爽修罗场的方向搞,觉得好带感哟,但想了想自己的大纲,觉得不能放飞(捂脸) 给支持我的小天使一个么么! ☆、第二十五章 赵玉娇听到晏涵说的话, 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 止不住的往后退。 “不,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郡尉之女, 你不过是一个民女罢了, 怎敢对我动手?” 晏涵随着赵玉娇上前一步,低低一笑,手放在了围在赵玉娇外面的男子衣衫上, 只听见呲啦几声。 “喏,你看我撕人衣服喜欢这样撕成一条一条的, 不喜欢撕碎, 你看明白了吗?” 晏涵低头, 对着赵玉娇勾唇一笑。又转过头去,环视四周。 众人哑然。此时也没有人站出来为赵玉娇出风头了, 男子们皆是目带贪婪的看着晏涵的脸。 有几个女子的手帕都被搅成一团, 目光晴暗不定, 看向晏涵的脸带着万分复杂。 这些人甚至都没有注意看到晏涵对赵玉娇做了什么。 因为晏涵蹲下侧着的身子刚好挡住了赵玉娇的身体。而赵玉娇则是迅速把被撕掉了一部分的男子衣衫往上堆一堆, 又重新遮住了露出来的一部分香肩。 晏涵也不在意赵玉娇的动作,拍了拍手,像是拂掉什么脏东西一般。 痛快! 她有些漫不经心的想到,虽然太子在这部小说的结局中很早就出局了,但实际上在这个封建社会,太子的权利在这座逐月城中意外的好使, 不然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孤女,怎会被邀请到这个聚集了逐月城身份最高的官家子女的宴会里? 想必等一会儿众人反应过来,看到她对郡尉之女的所作所为,这件事情恐怕不能善了。 不过没有关系,虽然今日的宴会太子到现在还没有来,但是她也不会束手就擒,眼前这些人也没有控制住她的本事。 前面她被赵玉娇推下了水,是因为他没有预料到赵玉娇竟会如此行事,如此愚蠢。 现在她已经完全反应过来了,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事情再发生了。 “诸位,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事情是我做的,我定会承认,可不是我做的,有人想往我身上泼脏水的话,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晏涵唇角挂着一丝冷笑看向众人,轻启红唇。 “我乃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 ,是殿下的贵客。我做了什么,还轮不到你们处置我,更何况像你们这般胡搅蛮缠,不讲究事实,只是一味的指责我,到哪里都说不通。今日我便把话撂这儿了,我就在官邸等着诸位,若各位有证据证明我害了她赵玉娇,尽可上门来。若没有,就闭上你们的嘴!” 现在还坐在地上的赵玉娇已经是怔怔的说不出来话,神情微微恍惚。 晏涵觉得自己已经把事情都说清楚了,看向众人,众人皆没有回答,她也不想在这里过多停留,抬起脚就要离开。 “晏涵姑娘,暂请留步。”忽然有一男子清朗的声音响起。 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容貌寻常,衣着华贵的男子,晏涵一看,正是在宴会时被众人簇拥在一起的那个男子。 “有何贵干?”晏涵肃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那男子看着晏涵的脸,面上却闪过一丝荡漾。 是的,就是这种冷若冰霜的表情,真是像一只小野猫一样,忍不住想让人按断她的利爪,让她乖巧地像猫一样吐着舌头讨好。 这种绝色,任何男人见了,恐怕都难以自持吧。 这个出声的男子强制按捺下内心的激荡之情,脸上挂着一丝伪装出来的亲切的微笑,“晏涵姑娘,我乃府尹之子,名为贺州兰,父亲在这逐月城尚有几分薄面,不如姑娘与我回府,我定护晏姑娘平安无恙。” 众人一听,皆怒目而视对着贺州兰,又纷纷开口道。 “你贺州兰做过什么事情,我说出来都怕污了晏姑娘的耳朵,亏你好意思如此开口!” “对啊对啊,你贺州兰还真把自己当了个人物不成?” “卑鄙小人,是何肺腑,我们都有目共睹,你休想蒙蔽晏涵姑娘!” “晏涵姑娘,你看看我吧,不如你跟我回家去,官邸里长夜漫漫,人烟稀聊。你随我回家,我们可以把酒共饮,对酒当歌。” 贺州兰被这群见风转舵的小人们气的胸膛一起一 分卷阅读47 伏,脸上都涨了些红色。 这群小人当真无耻,刚刚还围在他的身边拍马屁,一见这绝色美人连魂都没有了,真不怕得罪了他。 不过是一群小官小吏之子,也不看看这般绝色美人他们受用得起吗? 晏涵觉得自己的内心似乎有什么崩坏了。 这个世界如此不讲逻辑的吗?仅仅是一张脸,就可以让这群人的立场瞬间转变。果真是小说世界,现实中这种不符合逻辑的事怎么可能发生。 这群人真的是连脑子都不要了,没有看到她刚刚对郡尉之女做了什么事吗? 没有看到坐在地上的赵玉娇还在哭泣呢。 晏涵脸上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众人,真是蛇鼠一窝。 “不必了,我就在官邸呆着,劳烦诸位让一让。” 晏涵推开人群,就要往回走去。 可谁知忽然间从背后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胳膊。 “站住。”一声低沉沙哑却带着一股美酒般醇厚的嗓音响起。 “欺负了人就想跑?你有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晏涵只觉身后一阵大力,一声闷沉的躯体相碰声,她被抓着她胳膊的这个人给硬拽到了怀中。 她往后扭着一看,是刚刚她在宴会上无聊时注意到的男人。 这男人凌厉的剑眉蹙在了一起,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中闪烁着幽暗的光,似乎像吞噬一切的黑洞一样。 他眉心的朱砂痣艳极红极,看到晏涵被自己搂在怀里,此人眉眼舒缓,朱砂痣也在此刻仿佛熠熠生彩。 此人看着晏涵瞪着自己,喉结上下滑动,低低的笑了出声,“小丫头,这么凶干什么,我刚刚可是看见你把人家的衣服又给撕了。” “那是因为她诬陷我撕了她的衣服,既然她都这样说了,我不撕她衣服岂不是很亏?” 晏涵使劲地挣扎了几下,发现这个男人的力气大的出奇。 这是吃什么长大的?她此刻无比想化出一根水箭戳到这人胸膛上。然而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晏涵丝毫不敢施展自己的异能,害怕别人将她当做妖魔鬼怪。 “你牙尖嘴利的很,”他上下打量了晏涵一眼,桃花眼中流光溢彩,“我说不过你,不过不管你说什么都没有明确的证据,此刻我们大家看到的事实是,赵玉娇小姐被贼人害了,而你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所以让你回到官邸,这也于理不合,不如跟我走一趟吧。” 众人听到这里,一下子就像油锅里被溅到了水一样沸腾起来,“宋书礼,你无耻,你竟想强行带走晏涵姑娘,这于理不合。” 宋书礼看了看众人,笑了笑,徐徐说道:“我身居郡监一职,本就有监护督察一郡风气之责,今日出了这种事情,他们二人一人是郡尉之女,一人是太子贵客,想必寻常官员也是不敢管这件事情的,我所作所为合乎情理与法理,有何不可?” 接着他又话锋一转,“难不成诸位这种出身,觉得自己可以掺和到这件事情中吗?” “你——”众人怒极,然而也没有办法。 要知道,大雍朝在一郡之地设立三个职位——郡守,郡尉,郡监。分别掌管一地之政务,一地之军队,一地之教化。三位官员齐心协力共同治理一郡,这宋书礼年纪轻轻就做到了郡监之职。 所以在这逐月城都有传言说此人背后根基很深,朝中有人。即使刚刚在人群中狂妄无比的贺州兰,也是避开郡监,在他那个小圈子叫嚣而已。 因而只能眼睁睁看着郡监宋书礼带走晏涵。 晏涵使劲挣扎,却只能换来此人握得更加紧,忽然间晏涵只觉得自己身体腾空而起,天旋地转。 原来她被宋书礼双手一别,扛上了肩膀。 他对晏涵的挣扎不以为意,轻轻地拍了晏涵后腰一下,“小野猫,别动了,跟我回去吧。我可不想伤到你这样的大美人儿。” !!!王八蛋,你的手往哪里放?你死定了,你听见没有?我一定会秋后算账的! ****** 时间倒回赵大撕掉了赵玉娇衣服之后。 他迅速爬上岸,抄着小路往外院一溜烟儿跑去。 地上的青石板路月色照得朦朦胧胧的,很是看不太清。 赵大心中如若鼓敲,嘭嘭的跳个不停。从湖里出来那身衣服都已经湿透了,粘哒哒的粘在他的皮肤上。 他摸了摸身上的绸缎衣服,那衣服被他粗糙的大手勾起了丝。 不知为何赵大心里总是有些胆寒,感觉这夜晚的风顺着他的天灵盖往脚底板冲,凉入骨髓。 他低低的咒骂了一声,觉得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若不是为了大小姐那丰厚的报酬,他是绝对不会担着这么大的风险做这种事情的。 虽说那贵女的身子格外滑嫩,但他明白这种女人绝对不是他一个粗仆能够肖想得了的,若是这件事情一旦被捅出,那面对他的一定是必死之局。 若是他能快活一把,那就算死也值了,可是只是 分卷阅读48 撕了一下衣服罢了,若为此赔上性命,那就亏大发了。 他跑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左右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景象。 一条弯弯曲曲的卵石小路蜿蜒向了远处,夜色浓厚,根本看不清,它旁边还分岔出了另一条路。 艹,这个内院怎么就这么大?他该怎么跑出去?要是今天晚上跑不出去,明天早上被发现他一个男仆在里院儿晃荡,恐怕就就地打死了。 他咬咬牙,一跺脚,凭着直觉选了一条路跑去。 然而不过半刻钟,赵大遇到了一队人。 “太子殿下,你看那人跑得如此匆忙,而且他后面的衣服也被划破了,看样子颇为诡异,不如我等把他捉住如何?” 赵大跑得气喘吁吁,觉得自己心脏都要炸裂了,却忽然间听见一丝阴冷的声音响起,就像暗夜潜伏的毒蛇一样。 糟了,这是谁,这么爱多管闲事!赵大几乎是咬碎了后槽牙,眼中闪出怨毒的光芒。 然而事情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他只觉得后面扑上了几个龙精虎猛的侍卫,一下子就将他按倒在地,脸紧紧地贴在青石板上。 全身上下都不得动弹。 赵大看见有一双金色龙纹的靴子在月色中微微闪着光,由远及近,缓缓地踱步而来,嗓音带着一丝懒洋洋的说道:“无极,你说的对,孤看此人确实形迹可疑,不如我们将他带到宴会上,问问今日这宴会的主人可否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本渣渣觉得我命中与flag相冲,我没有立flag的时候,我都能差不多按时在晚上10点更新。但是一立flag,就有各种各样的事情阻止我写作[猫猫流泪.jpg] 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变成一只食言而肥的肥咕咕了,嘤咛出声。www,我也不要立flag了。就日更的那个亚子吧。 还有,大家快康康,猜猜这个无极是谁? ☆、第二十六章 话说此时晏涵这边已经不再挣扎了。 她扒着宋书礼的后背, 目光中露出一丝决绝。 空气中的水气渐渐凝聚,在晏涵的手心化出了一道利刃。 只是因为此时宋书礼背着晏涵已经出了亭子, 走在外面的湖水栈道上, 光线已经变得昏暗了很多,晏涵手中的水刃也在夜色的笼罩下毫无踪影。 晏涵用余光看了一下四周, 亭子里的人没有追上来, 只是那群男子仍然用令人厌恶的痴迷目光盯着晏涵这边的方向。 嗯,再走百米就是昏暗的流水回廊了,到了那里, 晏涵就准备用水刀割伤宋书礼,根据来时的记忆, 赶快逃离出郡尉的府邸。 等到她到了官邸, 也有办法向太子殿下传信了。 她真是太高估这个世界男子的节操了, 竟然有这样的身份地位强抢的。 如此说来,太子当时看到晏涵的绝色容貌, 只是脑补了一下, 被拒绝之后也没有强行纳晏涵, 还真称得上是高风亮节了。 呵!狗男人。 ****** 太子褚仲潮和谋士宇文无极一行人捉到了赵大, 但因为他们本来就已经赴宴迟了,所以也没有对此人多加审问。 直接一行人匆匆地往举行宴会的碧波亭赶去。 ****** 碧波亭外面的栈道,晏涵心里默默数着数——十,九,八,七, 六,五…… 然而没等她数到最后,忽然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年少威严但是充斥着怒火的声音。 “好你个宋书礼,你放肆,快把晏姑娘给我放下!” 此刻的晏涵就像听到了天籁之声一般,诧异的扭过头去,手中的水刀也悄无声息的消散了。 是太子殿下来了! 晏涵瞬间扭动身子,挣扎着想要从宋书礼身上下来。 此时宋书礼那大的可怕的力量也仿佛消失了一样。 晏涵一下子就跳了下来,身子不稳的晃了晃。 太子见状,急忙跑过来,扶稳了晏涵。却留他的侍卫还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太子扶好晏涵后,紧接着对着宋书礼冷哼道:“宋大人难道不知这是孤的贵客吗?你竟敢如此对她!今日若不是孤正好撞见,你是准备把孤的贵客拐到哪里去?不知宋大人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孤,有没有朝廷?” 宋书礼在太子冷喝一声时,心中就暗道糟糕。但是怀中这个女人实在太过美丽,就算让他再来一次,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晏涵带走。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 在感到晏涵挣扎后,他也顺势放下了晏涵。此刻听到太子的问话,他心中虽然有一丝慌乱,但是理了理事件的起因,宋书礼心中却是一定。 他双手作揖,行了一礼,然后恭敬的回答道:“回太子殿下的话,下官并非目无尊卑,只是今日宴会中闹出了一件不算小的事情,涉及到晏涵姑娘和郡尉之女赵玉娇姑娘,因为在场之人没有人有资格处理,所以 分卷阅读49 下官就斗胆先将晏姑娘带回去,以查清真相,洗脱晏姑娘冤名。” “那你也至少要提前告诉孤一声,看你今日这架势,把晏姑娘带回去之后,恐怕是不会再告诉孤了吧。”太子冷笑。 他看着已经露出了春花扶月般容貌的晏涵,心中暗暗宽慰自己:幸好来得及。不然被这牲口带回去,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呢? 太子也是男人,怎么会不明白晏涵这种容貌对于男人的冲击力。 都说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他以前对于诗词中这些黏腻的话嗤之以鼻,但是见到晏涵,他总算明白了。 太子发现自从他那日被晏涵拒绝后,心中恼羞成怒,却又不忍对晏涵责备些什么,只好通过这段时间的忙碌,以填补心中的那块儿空缺。 他以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隔离后,见到晏涵定然不会有什么感觉了,可没想到,心哪是他能控制得了的呢?这又酸又涩又甜的感觉涌上来,让他难受又痛苦。 宋书礼就成为了他发泄的出口。 见识不妙,宋书礼连忙辩解。 此时的晏涵,却忽然间感受到了她标记的异能波动。 因为她被太子挡在身后,所以看不清前方的情景,于是她从太子身后站了出来,这一下子,前方的情景一目了然。 啊,是他,就是那个在湖里想要撕了晏涵衣服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正焉头搭脑的双手被缚,被两个身姿挺拔的侍卫看管着不能逃跑。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我有办法洗清我的冤情了。”晏涵拉齐太子的胳膊使劲的摇了摇。 “哦,怎么说?”太子立马扭头看向晏涵。 宋书礼看到太子注意力转移了,此时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却没有人注意到,在一队随从中间的宇文无极看到了晏涵的脸后,眼中的瞳孔似乎一瞬间放大了些许,神色复杂。 “太子殿下,请找人看一下那个人背后有无被簪子划伤的痕迹,今天我来赴宴时和赵玉娇小姐相谈甚欢,然后我们去亭边上这碧波月色,结果赵小姐却忽然发难把我推进了水,刚下水就有人游到我的身边,想要撕掉我的衣服,但此人却被我用簪子狠狠的划了一下,随后逃开。” 太子立刻对左右随从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两个随从将赵大按倒在地,撕了他上面后背的衣服。 果然,有一道极深的划痕在他后背上,此时这伤口还没有痊愈,依然渗着血。 晏涵上前拿簪子的粗细与划痕的宽度比了一下,也正吻合。 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面前的粗仆赵大。 太子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人竟然意图撕掉晏涵的衣服,当真可恨之极,勃然大怒之间,太子走上前去,冲着这奴仆便是一脚。 “你算什么狗东西,竟敢吃了雄心豹子胆拿你的脏手去碰孤的贵客,孤今日非要削了你的手不可。” 太子铮的一声拔出剑来,不过一尺宽的剑刃上泛着冷冷的白光,几乎是瞬间就往那赵大的手上刺去。 “太子殿下不可。”晏涵连忙出声制止。 “我尚且不知此人究竟是被谁派来的,会有如此险恶用心,待到将其幕后主子审问出来,再发作也不迟。若是此人在这里因为失血过多而亡,反倒失去了线索。” 太子听罢,只得暂时不发落,但是怒火依然无法平息。 若不是他的晏涵本来就身怀技艺,不会像寻常柔弱女子那样坐以待毙。不然今日这事情还不好说呢。 若是女子被撕碎了衣服暴露于在众人中间,该是多大的羞辱。 太子左思右想,一瞬间剑光闪烁,只听赵大一声惨叫,他的右手食指便滚落在地。 太子的左右侍卫连忙很有眼色的上前包扎。 晏涵看这伤口并不致命,她当然也不会为试图羞辱她的人讲什么好话,也不再劝阻太子。 太子又话锋一转,把枪口对准了宋书礼,“晏姑娘遭受了这种罪,怎么没有人和我说,我一来反倒只见你口口声声说着晏姑娘有嫌疑。” 宋书礼一瞬间心中闪过无数杂念——今日之事不能在太子面前过于示弱,不然日后他如何在晏涵面前自处?他男人的威严何在?但是他也不能一味的把责任推向晏涵,不然如何讨得美人欢心。 于是他不卑不亢的回答道:“若是这样的话,恐怕前面撕掉赵玉娇小姐衣服的就是面前的小人。 但是卑职又亲眼所见,晏姑娘被救上岸之后,可能是因为赵姑娘认错了人,说他的衣服被晏姑娘所撕,晏姑娘因为一时气急,直接动手撕了上岸后别人递给赵姑娘的外衫。 这件事情想必在座的诸位客人皆可证实,而赵姑娘毕竟是郡尉之女,若是不处理晏姑娘的话,恐怕难以服众。故卑职才出此下策。” 虽然宋书礼明白,当时所有人注意的目光都已经在晏涵的脸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想起,赵玉娇的衣服又被撕了 分卷阅读50 ,但是那件男子外衫被撕坏的证据改变不了,所以他很是信誓旦旦。 “那也是因为赵玉娇她先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晏涵,不然晏涵何必要这样做?她当日救孤之时,是何等侠义。”太子已经选择性的忽略最开始晏涵见死不救,直到他说出给晏涵报酬时,晏涵才救人这件事情了。 “可是这件事情涉及到赵小姐的名节,还是慎重为好。毕竟她可是郡尉的掌上明珠,逐月城的第一美人,怎能被人如此轻易羞辱?下官这样做也是为了晏姑娘考虑。不然等赵姑娘反应过来,怎会轻易放过晏姑娘?”宋书礼口口声声地说着自己是为晏涵着想。 “她赵玉娇是把孤当做死人吗?”太子听完,忽然间漫不经心的一笑,低沉又温柔的嗓音仿佛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宋书礼一下子就被质问的哑口无言了。 正在两人僵持之际,站在她们二人身后的宇文无极总算从晏涵容貌的冲击下反映了过来。 “太子殿下,请莫为此动气了,现在当务之急最好是把这下了黑手的粗仆拷问一下,询问出幕后的真凶。不能让赵小姐平白受了这等委屈,也不能让晏小姐替人受过。” 一道仿若玉石相击般的声音响起,仅听着声音便能感到温文尔雅之意。 宇文无极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子在月色的照射下投下一层阴影。他唇角带着春风般和煦的微笑,仅看一眼,便让人赞叹——有匪君子,如磋如磨。 晏涵看了看天色,觉得夜已经深了,心中也赞同面前这个男人的提议。 终于,这件事情能得到解决了。 晏涵瞪了瞪旁边的宋书礼,磨了磨牙,心里在想自己该准备什么样的“惊喜”,送给这个一言不合就喜欢把人扛肩膀上带走的变态呢?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一群奴仆,跑了过来。 “臣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那个男人虽然已过中年,但是保养的很好,窄袖紧衣尚且能够勾勒出他身上紧致的线条。 太子一看来人,是这河汉郡的郡尉赵守立,也是赵玉娇的父亲和最大的靠山。 “不必多礼,起来吧。”那男子的后背一直挺得笔直,带着军营的干脆利落。 听到太子的回话,他立马站了起来。 早在太子刚刚进府,便有人向他通报了。而一直守在亭子里服侍的仆役,看到今日这情形,也很快向他告知了情况。 所以赵郡尉对眼前的情况掌握的了如指掌。 他心中痛惜,自己如此美貌的女儿就这样毁了,真是枉费了家族在她身上培养耗费的财力。 但是眼前这个情形,最要紧的是先把他赵家摘出来。 他也看出来,眼前被太子的手下桌拿着的粗仆,是他们府上的。 若是这粗仆透露出了什么,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幸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好歹在逐月城经营了几十年,总有人脉可以渗进去。 赵郡尉站起来又向太子行了一礼,“回禀太子殿下,实为下官管教小女不利,让她不够冷静,胡乱往太子的贵客身上泼脏水,我定要好好责罚她。来人,把大小姐请来,我今日定要亲手收拾这逆女!” 晏涵却是拒绝了,毕竟这件事情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说这个奴仆是赵玉娇派过来的,而赵玉娇前面嘴臭,晏涵自己也教训了。 不需要她赵玉娇再被拽过来,当众被父亲责骂。 赵郡尉连忙向晏涵道谢,称赞晏涵心胸宽广,真不愧是救了太子之人云云。 “那我们就将这个害人的奴仆带回去审问了,赵大人没有意见吧?”太子象征性的询问了一下。 赵郡尉连连说没有。 接下来众人就各自回府,这场闹剧总算结束了。 待到太子他们一行人离开之后,赵郡尉脸上坚毅正直的表情却是一收,额头上因为常年紧蹙而形成的皱纹浮现了出来。 平白在脸上添了几丝阴寒之意。 他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仆从立马心领神会,把赵玉娇带走了。 ****** 书房,凝神香静静地在香炉燃烧着,升腾起的云雾遮住了赵郡尉阴晴不定的表情。 “蠢货,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害人能把自己赔进去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蠢女儿?” 哗啦一声巨响,赵郡尉怒极,把书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 整个肩膀都上下起伏着,彰显着主人气急败坏的样子。 赵玉娇被吓呆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将她视作掌中宝的父亲,露出这种模样和表情。 “父亲我也没有想到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如今我的名节已坏,这可怎么办呀?”赵玉娇掩面痛哭道。 她一点也不想嫁给身份比她低很多的,原她他看不起的小吏之子。 如此这般,还不如杀了她来的痛快。 “你做出来的这种蠢事,谁又有什么办法呢?你今 分卷阅读51 日请来的还都是这逐月城有头有脸的官家公子和小姐,他们出去把这消息宣传了,我怎么替你拦着兜着?既然这样的话,我倒不如把你随便嫁个小官之子,省得败坏门风!” 赵郡尉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一向骄傲,根本就不愿意嫁给小官之子,故意拿着话去激她。 他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观察着她的反应。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赵玉娇摇摇头,“我才不要,”她神情有些癫狂,却又似想起了什么一样。 “爹爹,我记得前朝皇后也只是歌妓上位罢了,她那般出身都可以,像我当然更能行。” 赵玉娇浑身已经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她想起了这个最坏的可能,但是这也将会是一条通天捷径,毕竟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赵郡尉脸上冷峻的表情却忽然化掉,朗声大笑:“真不愧是我的女儿,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女儿你听着,只要你成功了,没有任何人去追究一个成功者的背后,他们只会为成功者眼前的胜利而追随。” 他的嗓音温柔了很多,蹲下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赵玉娇的头,“爹爹会为你请风流坊最好的娘子,你且跟着她好好学学这房中之术。” 赵玉娇只觉得自己浑身血都冷掉了,但是这又是她唯一的可能了。 近日在宴会上跟她有龌龊的女人那么多,定然不会为她藏着掖着,这个消息闹得满城风雨都是轻的。 惟今之计,只有她舍下尊严,去谋求这条通天之路了! 晏涵,你该死,为什么你要避开赵大呢?为什么那个被撕了衣服的人不是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下我的预收文,可戳右上角作者专栏,进去收藏哦 女帝发家史[基建] 秦亦欢又穿越了! 好不容易在高危的武侠世界刷到了武林至尊的成就后,眼睛一闭一睁,她又穿成了一个被家族因为利益强行二嫁给草包的古代寡妇! 听说她未过面第二任丈夫还窝在烟花之地流连。 丈夫的两个小妾因为一盆炭火撕到了她的面前。 满府的仆人和公婆默默看着新妇如何处理这事儿。 身为前任武林至尊的秦亦欢笑了。 人生赢家在哪里都要站在世界之巅不是吗? 一个后院哪能困住我,我要的是这天下臣服! 排雷:大女主流。 女主穿越过来就是寡妇,男主背景板(假如有的话)。 前期基建,后期争霸。 男主非文案提到的二嫁丈夫。 ☆、第二十七章 那日的宴会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自从晏涵来到官邸, 就差不多没有出过门,她觉得自己在官邸宅的快要发了霉。 正好今日阳光灿烂, 不似往日风吹得那么凌厉, 暖意融融。 晏涵想起前段时间她们进城之时,仍然不断从外面涌入的难民。 她心道:也不知道外面平民的生活怎么样了, 这种救灾的任务想必做好了是好事, 做的不好那反而会成为催命符。 或许是第一次见面,晏涵就撞见太子被追杀的场景吧,他总觉得太子与这个古早暗黑, 巧取豪夺的小说世界格格不入,也不知道他政事是否熟练。 想到这里晏涵准备上街去, 看看这段时间逐月城是否有所好转。 “紫黛, 你随我一起上街去转转。”晏涵看了看, 在室内博古架边安安静静擦着器物的侍女,轻轻的吩咐道。 这个侍女是前两天太子殿下遇到了晏涵之后, 觉得晏涵身边至少要安排一个侍女, 就算遇到了麻烦, 也可以通过侍女迅速把消息传过来。 不必像宴会那日, 晏涵已经被宋书礼给绑走了,而太子知都不知道。 那日还算是碰巧太子能撞见这件事情,倘若撞不见的话,太子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为了不拂太子的好意,晏涵就接受了。 “诺。”紫黛放下了手中的帕子,迅速走到晏涵身边, 行了一礼。 “奴给小姐拿个斗篷吧,秋日风大,若是受凉就不美了。” 紫黛在这个设定奇葩的世界上算得上是面容清秀了,而且做事沉稳,很有章法,只是或许是因为太子的嘱咐,她经常过度的担心晏涵的会不会受凉,吃饭的饭菜是否合乎胃口这种细节。 晏涵笑着拒绝了。主仆二人这才一同上街去。 官邸附近就是官衙,青砖围起的长墙高高挺立,将这道路都拢在它的阴影下。 晏涵只觉得这片道路阴暗寒森。 这附近平头百姓并不敢来到这里,走路也会避开这里,所以人烟寂寥的很。 不过幸好路程不长,她们很快就走出了这片官府的区域。 逐月城向来就有北贵南富,东贫西贱的说法,北城向来都是官员的住处,南边往往都住 分卷阅读52 着在河汉郡都数一数二的大行商,这些行商往往和官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甚至能与官府合作贩铁贩盐。 东边住着小有资产的平民百姓,西边则住着一些操持贱业的各种人群,但是往往西边也最是热闹,可以说是整个逐月城的商业中心都在这里。 里面有卖蔬菜瓜果,布匹粮食,木柴炊具,药物良种,珠宝美玉,甚至逐月城的风流坊也坐落在这里。 当时晏涵和太子就是从西城的城门进的逐月城,神医容无垢住处也是西城。 不管是大户人家还是蓬门小户,都会叫人每天来西市买些必备的东西。 今日晏涵就打算去的是西城。 ……… 官邸坐落于逐月城的中心,所以到西城还是很方便的。 她们大概用了两刻钟的时间,就来到了这里。 人流如织,小贩小卒的吆喝声不绝于耳。相比于晏涵前段时间刚来逐月城,逐月城居民面上隐忍的不安焦急之色,现在已经变成了安逸平静的面容。 而且晏涵在街上也完全看不到受灾的流民了。 她忍不住向旁边经过的一位老翁询问。 “老伯,您知道这逐月城那么多流民都去哪里了呢?我记得前段时间这里还经常能见到一些流民呢。” 那老伯脸上沟壑纵横,发须皆白,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年龄很大了,但是却依然精神抖擞。 听到晏涵这话,他先是打量了晏涵几眼,看到晏涵是个女子,眼中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恍然大悟,道:“小丫头,估计你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不知道最新的情况吧。” 晏涵点头称是。 这位老者给她的感觉非常的安宁祥和,就像是一位亲切却不失严厉的长辈。 “唔——,前段时间官府上头派了位大人物下来治理这水患,这位大人可真有两把刷子,做事情雷厉风行。 他刚一上任,就立马把所有的难民都聚集在了西城最边的那片空地上,短短几天就建好了大片的难民营。而且从附近的郡县调来粮食,用这些粮食当做报酬,雇佣这些逃难的灾民挖河渠,通河道。” 那老人面上带着赞叹的表情继续说道:“那些灾民的生活稳定了,有了吃的,生活也有了盼头,一下子就不在城中,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了。” “原来那群灾民在街上瞅人的眼光看着都渗人,官府的那些拿杀威棒的管都管不住,现在这位大人一来刷刷两下,越发严峻的形势就被控制住了,可真让老朽心生佩服!老朽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未见过像这位大人一样,做事又快又好的官员呢!” 晏涵听了,心中带了一丝诧异。 这是在她面前那个喜形于色,经常过度脑补的太子吗? “那等他们挖的河渠挖好了,接下来怎么办呢?灾民多是年轻力壮的男子,若是不好好安排,可容易生出事端啊!”晏涵又想到这个问题,继而发问。 “这个,老朽也不是特别清楚,”老者略一沉吟,摇了摇脑袋,“但是我听说似乎是要将他们迁移到哪里去,重新开垦新的家园。反正只要不祸害到逐月城上面就行了。 我听说那位大人在灾民聚集的地方,专门请了各个药铺坐镇的老大夫每天去看灾民的情况,说是为了害怕有人身上带了病气儿,不是说大灾过后必有大疫嘛,所以小老儿可不愿他们过来。” 彦涵点点头,心中称赞。不管是灾民的生活,身体,还有未来,太子都考虑到了。 从这些细节上可以看出,虽然太子对人尚且没有完全抹除那赤诚之心,但是作为一个政客来说,他已经有处理问题的基本素养了。 那这样说来,她选太子这只股目前看来还是挺不错的。 昏君没有治国的能力,遇到个天灾人祸,就会带着国家玩完。暴君就算有基本的政治素养,但是过刚则易折,在其强横的高压下,难免催生出酷吏使百姓苦不堪言。 只有像目前太子这样既不失去基本的柔软,又有很好的处理问题的能力,才是她心中的明君。 晏涵才不会在归园田居的生活进行状态中,过着过着成了亡国奴或者被□□重担压的喘不过来气。 晏涵在此刻觉得自己对太子有那么一些的刮目相看。 她对着问路的老者道了谢,只觉得本来萧索的秋风也分外的凉爽,让人心情舒畅。 “紫黛,你带了银钱出来吗?” 晏涵此时的心情分外的好,看到街边有很多精巧又些有趣儿的小玩意儿,想要逛街的心蠢蠢欲动。 说起来,她已经好久没能舒舒服服的逛街了。在末世的时候,绝大多数人脸上永远都挂着苦大仇深的表情,苦苦挣扎。 而来到这个世界的前两年,晏涵也一直在为了避免剧情的作用而努力赚钱。王家村附近的镇子也只是个小集市,根本没有什么可转的。 所以久违的,晏涵想要逛街了。 “自然是带有的。”侍女紫黛点了点头。“小姐尽可以敞开 分卷阅读53 手脚的花,太子殿下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说是这个钱是报答您当时的救命之恩。” 晏涵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的白银万两。 太子承诺说,等治完水患带她去国都时,就把钱还给她。 即将变成有钱人的认知使晏涵觉得自己更加快乐了。 她高兴的手一挥,“走,我们今天要敞开了的玩儿。” 晏涵先是买了一包糖炒板栗,又在摊子上吃了一小碗云吞,买了各种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 最后她们的脚步停在了一家首饰店。 晏涵想起自己那日赴宴时,头上仅带了一根铜簪。若是到了国都,肯定上不得台面。 要做女人们的生意,自己身上的搭配,品位都尤为重要。 世人总爱以衣冠取人还是一间非常寻常的事情。 毕竟这是最明显,也最快速的判断方法。 于是晏涵就带着侍女走了进去。 虽然晏涵的真实容貌早已暴露,但是考虑到今日只是出来闲逛,她还是用了易容粉。 毕竟这街头上稀稀拉拉走的女子,脸上的五官都有很明显的硬伤或者是粗糙到不忍看的皮肤,若是晏涵以自己的原貌走到街上,恐怕那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更何况其实晏涵易容过的容貌,在这个世界也算一等一的美人了。 她走在街上还敷了层面纱,但是仍然能看到周围男人垂延的目光。 然而晏涵心里仍然坦然自若。 在末世见的多了,经历的多了,也不会为这种寻常小事而轻易动气了。除非是别人已经欺负到了她面前,就像赵玉娇,那她是绝对会给那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的。 晏涵进了首饰店,店里人数不多,稀稀拉拉的女子身旁至少有1~2个男人陪同,门外也有男子在等候。 只有晏涵他们主仆二人,是全场唯一一个没有男伴陪同的。 所以她们一进来,就有些女子诧异的目光落在了她们身上。觉得她们非常矛盾。 若是没有钱请侍卫或者没有家里的男人陪同,按道理讲也不会有钱来买首饰。 可是偏偏这二人就来了。 晏涵的侍女紫黛看到这里的男子,用毫不隐晦的目光打量着晏涵,于是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附在她耳边说道:“晏小姐,不如改天找公子陪你一起来,这边人都看我们呢。” 晏涵看到这些男人虽然都在打量她们,但是却并没有明显的恶意,更重要的是,晏涵观察这些人都下盘虚浮,不似孔武有力的样子。 于是她拒绝了紫黛的提议。 晏涵往柜台走去,开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里的首饰。 紫黛看到自己劝不动,但是心中总是有些忧心,她想起太子殿下将她送过来时万分叮嘱她要护好晏姑娘。 咬了咬唇,趁着晏涵在看首饰的时候身影一闪,在街上找了个人给了他一块碎银,让他去把令牌交给官府的人。 那个人一见到银子就立马满口答应,一溜烟儿地往官府跑去。 而此时在店里挑东西的晏涵,却觉得这里的东西都不合她的心意。 首饰做工笨拙,颜色也不够鲜亮,细节处雕刻的也不够完美,总而言之,让人挺失望的。 她放下了手中的饰品,环视四周,忽然发现柜台里面竖起的橱柜里面露出了缠丝鎏金模样的簪子。 于是晏涵招呼小二过来,吩咐他帮忙把簪子拿下来。 簪子拿了下来,晏涵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这雨刚刚摆在外面供人观看的普通货色都不太一样。 它通体银质,但是却缠绕着鎏金的缠丝,这缠丝上含点缀有圆而大的亮白珍珠,簪顶几乎是飞来一笔,用了点翠的手法勾勒出梅花的形状,每一处的细节都极为考究精美。 晏涵简直觉得爱不释手。 “小二,这个簪子你们要价多少啊?”晏涵询问道。 小二看着这簪子,却犯起了难,刚刚这位姑娘的容貌实在太令人惊艳了,所以她下吩咐的时候,小二丝毫没有抵抗力,帮她取来了。 可而今他也不太认识这根簪子,这事情恐怕还得老板来定夺。 而且放在橱柜里的簪子一般都是有主的,是那些有钱有势的大人物私定的,也不知道这根簪子有没有被人定下。 算了,他先去问问老板吧。 小二向晏涵解释了一番,就进到里间去找老板了。 晏涵在外面耐心的等待着。簪子也放进首饰盒里,害怕被摔坏。 忽然面前有一只暗黄的手伸了过来,飞速的拿走了首饰盒。 “喏,这不是有好看的首饰吗?”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藕色长裙的年轻姑娘,肤色偏黄,那双眉毛吊稍着,和眼睛一起形成了倒三角的模样,身上穿金戴银,看起来颇为趾高气扬。 “这是什么店啊?好看的东西不给本小姐拿出来,以为本小姐买不起吗?”拿过这簪子的同时,鄙夷地看了看晏涵朴素的打 分卷阅读54 扮,看清了晏涵的脸,眼中几乎是喷出了怒火。 “这小二当真是狗眼看人低,也不看看某些人买不买得起这个簪子,就把它瞎拿出来,白费功夫。不过幸亏本小姐看见了,否则定是白费功夫。” 那女子叫李云儿,家住南城,家里是河汉郡数一数二的大商户。这年头女儿家稀少,她家里也仅有她一个女孩儿罢了。所以就将她养得颇为跋扈。 但是就算是商人的生意做的再大,在这个阶级分明的古代,也不会有资格去参加郡尉女儿举办的宴会。 所以自然也就认不出来晏涵。 李云儿也在首饰店看了半天,可是始终没有找到称心如意的簪子,其实这家店的簪子在逐月城已经算得上是上等了,只是她们一人是经过现代工艺技术极为精细的熏陶,一个是家中从小就金山银山的豪商之女。 两人都不缺见识,所以也都看不上这普通的簪子了。 晏涵淡淡地看了一眼李云儿,缓缓说道:“这位姑娘,这簪子是我先看对的,凡事要讲究个先来后到不是?” “你说的话有道理,但是你买得起吗你?”李云儿打量了晏涵的衣衫,又看到他周围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帮她付银子,毫不客气地出声道。 “不劳姑娘费心,我既然让人家给我拿出来了,这钱自然是有的。” 晏涵用眼光询问了一下紫黛,紫黛点了点头以示银钱充足,晏涵便放下心来,不清不楚的回了一句。 她向来是懒得理会这种自觉高人一等的脑残的。 正在这时,跟在李云儿身旁的两个哥哥也在劝阻她,“妹妹你真是被宠坏了,不要行事如此泼辣嘛,这个簪子明明是眼前这位姑娘先看对的,你愣是从人家眼前抢了过去。” 李云儿被周围两个哥哥说的又羞又气,使劲的跺了跺脚:“你们就是看这个狐媚子长得不正经才帮她说话,连亲妹妹都不顾了,我回去要告爹爹。哼,我不管,我今天就要这根簪子了!” 被扣上不正经这口大锅的晏涵:…… 这时,这家店的店主也被小二叫了出来。 店主发现外面有人在争吵,连忙过来,当他看到两人面前摆的那个专门定做的,极为精巧的簪子时,心中就大体明白了七八分。 恐怕眼前这两位姑娘,因为这个簪子吵起来了。 他连连赔罪:“两位姑娘,不好意思,这个簪子早就有人定好了,而且也是这人提供的图样我们小店才打制出来的,恕小店不能将它卖给你们。” 晏涵听了老板的话,心中微微失落,但是她明白先来后到的道理,于是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礼貌地说道:“既然这件单子已经是有主之物了,那我也不强求,但不知店主可否给我看一看有没有别的好看些的簪子,我已经将柜台外面的看完了,这些都不是很合心意。” 然而李云儿听了,柳眉倒竖,用手指着老板鼻子说道:“什么早就有人定了,这就是你们为了抬高价格的托词吗?开个价吧,我买了,我有的是钱,可不像某些穷酸一样。” 她翻着白眼,对老板的话不以为意。 正在这时,忽然间有一道清朗并且带着一丝威严的少年嗓音响起。 “不好意思,这位姑娘这个簪子确实已经有主了,我已经有要送的人了,恕不能割爱。” 被晏涵使了眼色,一直充当背景板的紫熏看到来人,忽然惊呼道:“太…,唔唔——”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更新的又早又肥#骄傲叉腰#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风 少聚集 小可爱们,推一下我的预收文,喜欢就戳进我的右上角作者专栏收藏一下呗,么么: 《我让人生赢家俯首称臣的那些年 》 鹿笮得到了一个系统,叫做调/教人赢系统。 所谓人赢,就是人生赢家。 “你的意思是,我要让每个小世界的人生赢家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然后再狠狠地抛弃他们,蹂/躏他们,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求而不得?” “是的,宿主,您将会成为他们人生中的滑铁卢,命运中的转折点,宿命中的魔障......” “可是,我凭什么呢?” ——您放心,您在不同世界会有不同的金手指,比如鲛人的歌喉,精灵的美貌,芬芳的血液,恍若绸缎的皮肤…… 那些人赢仅仅看你一眼,便是不疯魔不成活。 ☆、第二十八章 进来这人正是几天不见的太子殿下。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 穿着一身粗布衣服,鞋子也从锦靴换成了寻常普通耐磨的黑布鞋。 穿着十分普通, 就像下地的农人一般唯有露在外面的白净的脸和不带粗茧的手证明这是一个长期养尊处优的男子。 老板看到来人, 眼前一亮。 “哎呦喂,您可来了, 您这簪 分卷阅读55 子在我这儿放了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您再不来,我都要把它收拾起来了。” 老板在李云儿吃人的眼光中把簪子一收,盒子一盖, 揣在怀里就前去迎接太子殿下。 太子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簪子,往晏涵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嘴唇一勾, 清亮的眼神里面全是抑不住的欢喜。 “涵涵, 这是前段时间我专门为你定制的簪子,这个图样还是我从国都里流行的款式中为你描出来的呢。”太子那如修竹般的手将盒子递给了晏涵, 剑眉一挑, 示意晏涵将首饰直接带上。 当然作为太子, 他并没有点亮设计首饰图样这个技能, 于是他找来了全逐月城最好的手艺人,并将国都流行款式的样子描述给这个手艺人,经过好几天的通宵赶工,这才设计好! 但太子在此时耍了一个小心机,直接告诉晏涵是他自己做的图。 晏涵看着太子的眼神中写满了求表扬三个字,就像是一只忠心的大狼犬一样, 吐着舌头,摇着雪白的尾巴。 她不禁轻轻摇头,哑然失笑。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李云儿几乎要气歪了鼻子。 店家跟他说这个簪子是提前有人定制的,也就算了。 若是逐月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她李云儿也不是不识颜色,定然不会强要。 可是就眼前这么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甚至裤脚上还占有泥点的人物,他也配私人定制? 更过分的是,这人一进来压根就把她无视了个彻底,反而跑到旁边那个她看不起当然狐媚子一样的女人面前献媚。 把她看好的漂亮簪子给那个狐媚子,伤了她的颜面。 真是岂有此理! 还有这店老板一点眼色都没有,没看到面前这一男一女虽然皮相好看,但是都穿得下等人的模样,他们有什么资格要这私人定制? 不行,她李云儿是上等人,不能跟这些人撕扯,失了体面。 李云儿轻轻用中指敲着木质的柜台,给身边人使了一个眼色,她的两个哥哥一动不动,气的李云儿心里,又是一阵无名火冒。 不过还好她带有小厮,她心里强自宽慰自己。 “去,本姑娘要那个簪子。” 小厮应声,准备从晏涵手上强行夺走盒子。 太子本来是在难民营里日常视察情况,听到紫熏给他的报信,连忙吩咐好了手下官员继续盯着这块儿。 而他自己则骑着一匹快马飞速的赶来,太子快的甚至甩掉了自己的侍卫,先一步到达了这里。 而这里又恰好是他为晏涵定制首饰的地方。 进来又看到另一个女子与晏涵同时看中了这个首饰,稍作解释就把簪子直接送给了晏涵。 但太子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人既没有教养,而且看起来脑子颇为不灵光。 竟然吩咐手下的人直接来抢? 他直接迅速出手制服了小厮,将晏涵护在身后,冷笑一声:“这位小姐这么猖狂,想必是背后有人吧?” 李云儿看见面前这个清隽雅致,眉眼深邃的男子冲她微笑,心头一迷,但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呢。 但是看眼前这人穿着廉价,脸再好也没用啊。 李云儿听到这男子的问话,想起自己出身的豪商之家,又看看对方粗布短褐的打扮,稍作思索,便认为对方是个可以捏的软柿子。 于是她带着一丝高傲的声音说道:“那你可听好了,我可是南城李家的人。” “南城李家?”太子有些玩味的重复了这句话。 李家一门,与郡尉走得甚近。她们家掌管着这一郡之地的官盐运输与贩卖,可以说得上是个肥差。 这一点也可以从李云儿身上奢靡的打扮窥得一二。 不过晏涵在郡尉府上又是被推下水,又是被郡监想要强行掳走的事情,他还没和郡尉算了。 今天算他撞枪口上了! 李云儿听了,只以为对方是惧了他家的名头。 佯装大度地笑了一声,那双吊梢眼里俱是得意,“算了,谁让本小姐人美心善,也不计较你们得罪我了,赶紧滚吧。” 李家的两个哥哥在旁边冷眼看着,虽说他们看晏涵绝色,但也不必要在这个时候强行灭了自家妹妹的风头,等到后面再打听也是来得及的。 但是事情并不如他们的意! 此刻正好随在太子后面的随从迟迟赶来了。 太子双手负于背后,冷冷地说道:“南城李家?放心,很快就要把南城两个字去掉了。” 李云儿看到这么多身着官服的侍卫涌进店门就心觉不妙,直到太子开口,她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强制犟嘴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李家在这河汉郡,在这逐月城经营了多少年才有现在这样的地位,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太子不欲和她废话,直接吩咐侍卫拿下。 一阵哭闹声渐渐响起,由近及远。 晏涵站在后面 分卷阅读56 看了这件事情,心中有那么一丝不解,处罚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要直接抹去李家呢? 她也同时把这句心里话问了出来。 太子对晏涵认真解释道:“因为李家的靠山是郡尉赵守立,前段时间你在他府上发生了那种事情,若不是现在形势严峻,我不想打草惊蛇,我那天就会将他们处理了。只是正巧今日李家小姐就把靶子送上门来,我不处理一下他们,断了他赵守利的左膀右臂,那不就可惜了李家小姐在我面前跳这么久吗?” 晏涵捂嘴一笑,“确实,不过区区豪商之家就如此猖狂,想必他们平时也不少干为祸乡里的事情。” 太子笑着点头,“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晏涵并没有问打草惊蛇是什么,因为想逼太子,他有自己的考量,而晏涵自己前世也顶多混到了一个基地的高层,并没有混到领导人,对于政治的嗅觉敏锐度并不高。 对于太子这种话里有话的说法,想必一看就是关于政治上的事情,晏涵也明白,在生产力落后的古代天灾人祸的威力,她也不愿意在太子治水这个节骨眼儿去平白多生事端。 总之他们的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 晏涵无视了面前少年热忱的心思,在心里冷静地画出一条界线。 ****** 郡尉府,书房。 赵玉娇穿着大红色的长裙,披着红色斗篷,红色斗篷的边缘绣上了金线。 静静的坐在位子上,小口小口的啜饮着茶,等着她的父亲赵郡尉。 红色是极为适合赵玉娇的,能极大程度的烘托出她皮肤的白皙,更容易勾起男人的兴趣。 她的皮肤就像一块无瑕美玉一样,真不愧是河汉郡第一美人。 她脑海中想起了从风流坊出来的师傅对她讲的话。 ——女人嘛,最重要的是漂亮。有时候,你别看男人在外面是个端方君子,但是只要他们一来风流坊,我保管叫他们原形毕露。 赵小姐,倘若你能学我这份本事学到五成,我敢保证没有哪个公子能逃脱你的手掌心。 你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美的女人,而且你又肯伏下身段学这些大家闺秀都嗤之以鼻的东西,到时候,勾引个男人想必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赵玉娇记得她当时听到这些话后心情又是羞耻又是愤怒但是却带着一丝诡异的欢欣。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呢?寻常官家小姐竟然不会去学她们认为下九流的东西,可是这些东西往往是男人们最想要的。 美人再美,若是没有风情,想必也不会招致男人喜欢。 晏涵虽说比她貌美,但是她房中之术已经初见成效,用教她的师傅的话来说,只要男人和她过上一夜,就再也离不开她了。 赵玉娇思及此处,有些难堪地勾起了唇角。 正在这时,她听到书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想必是父亲来了,于是她立马站起来迎接。 赵郡尉匆匆进门来,看着过了几天,面上却增加了几分妩媚之色的女儿。 心中十分满意。 他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用慈爱的语气说道:“玉娇,我买通人把赵大弄死了,你不用担心再被供出来了,我已经帮你把尾巴都扫好了。” 赵玉娇听闻这个消息,喜上眉梢,这真是她这几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谢谢爹爹。” 赵玉娇有些激动地抱住了赵郡尉的胳膊。说实话这几天她过得一直都有些提心吊胆,生怕赵大将他供了出来,若是供了出来,照着那天晚上太子对晏涵的重视程度,想必即使她身为郡尉之女,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她兴奋之余,还没有忘记问另一个消息。 “爹爹,那日我落水被救上来后撕了了衣衫,这件消息可被扩散出去了没有?” 赵郡尉还指望着他通过女儿搭上太子这条船,所以通过各种手段暂时将消息压了下去。 但是,他深知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的女儿失了名节,这件事情迟早会被爆出去的。 而且那日太子也在场,这件事情也不可能捂住。 所以她必须要想尽办法爬,也要爬上太子的床。 于是赵郡尉语重心长地对女儿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要求女儿在消息没有完全爆出来前抢先一步成了太子的人。 男人嘛,总是贪图野花的香的,即使这野花表面上看起来有几分名节上的瑕疵。 这样子的话,就算消息被爆出来,她也完全可以向太子吹枕边风。 以退为进,堂堂一郡之郡尉女儿自愿为妾室陪伴在太子左右,想必太子也不会翻脸不认人。 赵玉娇也颇为认同。 赵郡尉看着女儿野心勃勃的样子,自从太子到来就一直有的焦虑被缓解了些许,或许成为太子的老丈人,就不会被秋后算账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的消息和疑问,我明天回。 明天 分卷阅读57 正常更新哦,谢谢大家在夹子上对我的支持。 ☆、第二十九章 晏涵这边, 太子看麻烦已经解决了。于是提出想要陪晏涵逛一会儿街的建议。 他的眼神明亮,像是在发着光一样, 但是眼底却隐隐有青黛之色, 神情较往常也略显疲惫。 于是晏涵摇了摇头—— “太子不必了,我和紫黛两人也可以, 您似乎有要事要忙, 我就不打扰您了。” 她看着太子穿的这一身寻常百姓的布衣,衣服和鞋面都沾上了些许泥点,看样子是刚从难民营里过来, 晏涵不欲打扰他的工作。 而不等两人继续讲些什么,一记快马驶了过来, 马上下来了一个士卒打扮的官兵。 这个官兵对太子站在门外的侍卫快速说了些什么, 侍卫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答应进去通传消息。 这个侍卫腰间别着侧刀,看了看店内的情况, 快速走到太子身边, 耳语了几句。 晏涵从那边悉悉索索的声音, 隐隐听到赵大两个字。 还没有等她问出声, 太子的表情首先就冷了下来,他侧过脸对晏涵说道:“涵涵,赵大在狱中暴毙了,根据仵作的经验,应该是服了毒药之类。” 晏涵回想了一下,那日她记得赵大是被太子和谋士带走下狱, 拉回去拷问的。 可是看太子这模样,似乎还没有拷问出什么东西,这人就已经死了。 晏涵觉得,凶手的指向已经非常明显了。只是缺少一个事实性的证据,而赵大就是这个事实性证据关键的一环。 而今赵大这边的线索断了,幕后凶手想必就能逍遥法外了。 其实晏涵已经猜到,指使赵大的应该就是赵玉娇 。 那对赵大痛下杀手的恐怕也最有可能就是郡尉府了。 毕竟太子来这里尚且不到一个月,根基尚浅,即使是强龙也不压地头蛇。 郡尉又在河汉郡经营很多年了,龙有龙道,蛇有蛇道。作为一地之地头蛇,他肯定有办法调动手下的关系网。 赵郡尉在当地的关系网就像枝繁叶茂,根系发达的大树,能够调动很多不起眼的小吏小卒。 想必太子此时心情应该不会很好。 晏涵想了一下,开口安慰道:“太子殿下,毕竟你来这里的时日尚浅,又没有带多少人手过来,这段时间你身边的大部分侍卫甚至都是当地派过来的,在这些看不见的角落里,被人钻了空子也实属寻常,不过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慢慢调查,储蓄力量,再行出击。” 太子听了晏涵的安慰,心中宽慰了不少,只是他还是颇有些失望,毕竟赵大是当时对晏涵出手的人,如此让他死了当真是便宜了。 不过还好,至少捉住赵大就能把泼在晏涵身上的脏水给洗刷掉,只是这幕后之人,虽然太子心中也有猜测的对象,但是暂时抓不出来。 太子想了想,他目前这段时间收集到的林林总总的线索已经全部指向了郡尉身上。 包括今天遇到的李云儿背后的李家,也和郡尉府上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河汉郡的郡尉真是胆大包天 ,郡守都在朝堂上被父皇处置了,这郡尉仗着天高皇帝远,还在这里左右蹦哒,不过没有关系想必他也只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久了。 太子想到自己前两天寄出去的那封信,心中一阵安定。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看管的人办事不力,该罚,孤要回去告诉他们提起注意了。” 晏涵听到这里,顺嘴问了一句:“负责这个事的人是谁呀?” “孤当时是将这件事情交给我最重要的左膀右臂——我的谋士宇文无极来做的,就是因为孤当时重视这件事情,而无极做事一向沉稳利落,从来都没有犯过错,没有想到此次也大意失荆州了。” 太子想起宇文无极平日的表现,微微皱起眉头,觉得此次的结果和他的行事风格着实不符。 宇文无极?哦,对了,晏涵忽然间全身上下一个机灵。 这个幕后的反派,害的的太子在此次前往河汉郡时被刺杀而且中毒的真凶,据说他的真实身份似乎是老皇帝当年还是皇子时在民间临幸女子而诞下的儿子。 算起来他还算是太子殿下同父异母的哥哥呢! 据说这个大反派成长经历坎坷,遭遇过许多事情,甚至有报社的倾向,表面上是个风光霁月的君子,但是一切开一看,内里都是黑透了的。 看太子对宇文无极如此信任的样子,晏涵深觉,怪不得太子遭受了这么大一难。 轮心机,从小生活在相对平和的环境中与在黑暗中一路厮杀上来的人怎么能比呢? 那这样子的话,她要想尽办法去提醒太子小心宇文无极,不然的话想必太子肯定还会被宇文无极暗杀。 毕竟在原来的小说描述中,宇文无极的目标可是皇位,而身为太子的褚仲潮天然就和宇文无极站在了对立的立场上。 分卷阅读58 晏涵想了想,她暂时没有证据证明宇文无极是老皇帝的民间私生子,冒冒然去给太子说明,恐怕只会被太子当成玩笑话,不会被相信。 那她必然要想一条合乎逻辑的法子,先让太子远离宇文无极,最好是让他们反目成仇,这个样子的话,太子自然会对宇文无极心生警惕。 不过可惜的是,因为原来看小说的时候,实在年代太久远了,晏涵根本记不住当时书中细节讲宇文无极是如何证明他是太子了。 在原书的主要剧情中,就是苏玉儿从王家村逃走之后,一路被各色的男人看上,争来争去,最后到国都的时候,宇文无极在这时已经杀光了自己所有的兄弟,只有他一人了,所以当之无愧的成为了大雍朝的太子,也是唯一的皇子。 根本没有视角描述,宇文无极是如何拿出自己是皇子的证据的。 她只记得,苏玉儿被宇文无极抢到手之后,开始了令人窒息的虐恋情深模式,因为苏玉儿到国都的时候已经是有了丈夫了,而太子宇文无极强抢臣妻不说,又觉得苏玉儿不洁。 而他又是大雍朝的太子,那个时候他已经对老皇帝暗中下□□,使老皇帝渐渐失明身体虚弱,实际上他已经成了大雍朝背后真正的主人,掌握着所有人的命运。 于是乎,在他的猜忌嫉妒下,整本书3/4的部分都在大段大段描写宇文无极对苏玉儿单方面的相爱相杀。 他为了让苏玉儿争风吃醋纳了一堆女子进太子府。 作为一个大反派,作为一个古早小说中以虐恋情深为文章剧情主线的小说,整个国都的人都似乎瞎了眼,没有提出,他纳了一堆女人进太子府,是不符合礼仪,越了礼制的。 他为了让苏玉儿不得不讨好他,故意将苏玉儿的位份定得很低,他后宫中的女人随便来一个都能踩苏玉儿一脚。 在其中还经历了跳池塘,落胎,打入冷宫等一系列古早小说必备的虐恋情深场景,最后原女主苏玉儿哀莫大于心死,一心想要回到自己的故乡,三尺白绫,自尽于世。 直到此时周围心理变态,人格扭曲,丧心病狂的大反派才幡然醒悟,发现自己的挚爱是原女主苏玉儿,愤怒的砍了后院儿的女人不说。 还一心觉得是因为自己还不是皇帝,所以苏玉儿不爱他,觉得他不够位高权重。 晏涵越回想越气,原女主真是太惨了!死了骨灰都不得安宁,被这个大反派火化之后带在身上。 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变态啊? 诚然,这有反派自己幼年生活经历不顺导致黑化的□□,但这并不是理由。 不是因为自己过得不顺,便要让身边所有人陷入泥沼,甚至要拉上整个天下百姓作为陪葬,那百姓何其无辜?天下何其无辜? 难道仅仅因为这是一个小说中的世界,他们便没有一点人权,只能随着主角的喜怒哀乐而决定要不要存活于世吗? 晏涵觉得自己要被这个渣男变态恶心吐了! 她看了看面前还在纠结宇文无极这次办事失手的事情,忍不住心里有点担心:太子这个傻白甜真的能干掉白切黑的宇文无极吗? 不行不行,打住打住。晏涵拉回了自己发散的思维。 她决定接下来一段时间,她要想尽办法待在太子身边,以求制造一些矛盾,让太子和宇文无极初步心生隔阂。然后再徐徐图之。 ****** 逐月城官府,太子一行落塌之处。 宇文无极作为太子的谋士,当然也住在这里。 “宇文大人,赵郡尉来了。” 一个身着黑衣,面容泛青,目光萧杀的年轻男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正在练字的宇文无极面前,低低的传达了信息。 宇文无极放下手中毛笔,温柔的面庞此时却带着一丝不符合气质的阴冷。 “哼,让这个蠢货进来吧,我为了这个蠢货,甚至在太子面前第一次办事失手,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向我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在这里立一个心愿:我明天要更6000字! 呜呜呜,只有在作话里说了之后才能督促每天闲在家的渣作者不摸鱼,努力更新! 还有一件事情小天使们,你们觉得这几天APP卡吗?晚上更新的时候我总觉得我的页面卡成PPT,笑哭! ☆、第三十章 等候通传, 站在门外的郡尉赵守立,此刻额间一滴一滴的汗水往外渗着。 明明外面凉风习习, 秋日高爽, 应该是令人感到极为舒适的天气,可是赵郡尉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炙热难忍。 他听到书房里面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就好像听见了有人在里面低语。可是过了好久好久,却没有人出来,告诉他一声让他进去。 赵郡尉觉得自己好像就在外面站了一个时辰那般的漫长, 汗水流下来渍进眼睛里都不敢提起袖子擦一下。 终于,门被人推开, 吱呀一声响了。 那个 分卷阅读59 面色泛青的奇怪随从用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声音又低又冷:“大人让你进去。” 赵郡尉一个七尺男儿听到这句话, 竟然身子稍微颤抖了一下,手紧紧攥成拳头, 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喉结上下滑动。 他有些僵硬地对那个面色清白的随从点了点头, 脸色十分不好看地走了进去。 进门处有一个博古架, 上面摆着文玩书画,看起来颇为贵气。 书房的正中间摆着紫金香炉,瑞兽吞吐着云雾,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烟味道。 赵郡尉进来时,透过博古架的空隙,看到宇文无极面上不带一丝表情, 仿佛即将要涌起海啸时那平静的海面。 他赶快往前走了几步,轻颤的身子行礼的过程中,甚至一不小心直接跪到了地上。 “恕下官无能,给大人添麻烦了,请大人责罚。”赵郡尉声音压得极低,似乎是不敢让主座上的人听见一般。 可是事情并不如他所愿,在这寂静的书房中,一枚针落在地上的撞击声都可以听见。更何况是他说话的声音呢。 宇文无极平日在外面恍若春风拂面般的声音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沉沉的,像是一条五彩斑斓又粘腻的毒蛇一样的声音。 他冷冷地睥睨着跪在底下的赵郡尉,一只手撑在太阳穴上,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椅子的扶手。 “原来你还知道你无能啊!”宇文无极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轻轻的笑了一下。 同一张脸,在外人面前是温润多情,此时在赵郡尉看来,却是仿若地狱般的讨命罗煞。 他连忙如同捣蒜一样,把头撞在地上,不停地磕着,战战兢兢如惊弓之鸟。 若是有外人在这里一定会分外好奇,为什么他堂堂一郡之郡尉,竟会对太子身边一个区区谋士这样俯首帖耳。 然而不管赵郡尉磕头磕的如何真情实感,坐在上方的人却是半响不发一语。 赵郡尉心中慌张极了,所幸此时一团浆糊的脑子竟然想起了他刚刚站在外面时所想好的编词,“无极大人,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所想啊。 这赵大如果不死,那他将来供出我的女儿玉娇的话,想必太子就算不会杀掉我的女儿,但是我女儿的前途也必然会尽毁。 可是杀了赵大至少能够暂时堵住着悠悠之口,而且只要给玉娇一段时间,她把房中之术学透,勾引一个太子想必手到擒来。到那时,相当于我们在太子枕边安了一个钉子。 如果将来我们在这洛水堤坝上动手脚的事情被捅出来了,必要时还可以通过我女儿的手把证据给抹掉。然后让我女儿吹吹枕边风,说不定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宇文无极似笑非笑地听完了赵郡尉的整个计划,最后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声:“如果太子不上钩呢?” 他想起了那日在宴会上太子的救命恩人晏涵。 在那女子面前,世间任何词语都无法形容她的容貌,想必心志不坚的男人,只消看那么一眼便会沦陷。 他当时心中也是暗暗生恨:凭什么太子运气这么好,在这种必死之局都能被人救到,救他的人还是这般绝色佳人!怎么什么事儿都能被太子撞到。 所以在宇文无极心里,赵玉娇能否真的爬上太子的床这件事情,他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眼看着底下的赵郡尉还要继续滔滔不绝,宇文无极轻抬了一下手,打断了对方的话。 “今日你不会只是过来跟我讲这个的吧?”宇文无极表情开始变得不耐烦。 这般蠢钝如猪,难道他说的这些情况,他宇文无极都不会考虑到吗? 赵郡尉看了看坐上宇文无极的脸色,打了个激灵,“无极大人,下官确有一事需要向大人请教。”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下官来这里之前刚刚得到消息,南城李家被太子派人抓下牢了,这消息还是李家逃出来的奴仆向我家的门房报来的。 大人,李家通过贩卖私盐,每年都能在河汉郡捞到大笔银子孝敬于你我,若是他家倒了,很多接洽的人脉关系可能就此断掉,重新再培养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是一笔很大的损失啊。 而且下官最为担心的就是,是不是太子那里打听到了什么风声,掌握了什么证据,所以才想通过把李家下狱来敲打暗示我呢?若是这样等太子处理好了水患之事,下官着实害怕被秋后算账啊!” 宇文无极听到这个消息,总算换了一副神情,原来躺在椅子上的身子也坐直了。 “你说此话可当真?还有你打听到了太子是因为什么理由去把李家下狱呢?”宇文无极皱起眉头,努力想起这段时间太子的一言一行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当然当真。”赵郡尉使劲点了点头,“据传太子发落李家的原因,是因为李家的独女李云儿冲撞了太子殿下和他的恩人,所以当场李云儿和她的两个兄弟就被抓下牢了。紧接着太子身边的侍卫就去官府调人,把李家包抄起来,都抓下了狱 分卷阅读60 ,仅有几个漏网之鱼而已。” 宇文无极听到赵郡尉话中的线索,陷入了思考。 这种理由勉强也算说得过去。 但是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发生在这个时候呢?赵大前脚死,李家后脚就出事。 这个巧妙的时间点,着实不能不让宇文无极联想到某些事情。 比如太子已经对他起了疑心,可是尚且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用这种小打小闹的方式去敲打他。 宇文无极在心里面默默的琢磨着。 底下的赵郡尉半响听不到上方传来声音,他大着胆子向上一看,发现对方却是一言不发,冷沉沉的坐在那里。 他心中不禁暗暗发苦: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他贪污了好几年朝廷拨给治理洛河决堤的银子,都没有出事儿,但是去岁朝廷拨来了宋书礼,他都不敢那般贪婪了。 转而向走私官盐这方面打主意,可是谁能想几十年都过去了,洛水都好好地润泽一方,偏偏是今年这洛水冲垮了堤坝,淹没良田房屋无数。 真是倒霉的全赶上了。 不过话说起来,若不是必须要孝敬眼前做的这位,想必他还不敢把爪子伸的那么长,贪污的那么多。 如今想必宇文无极那厮定然留下了他贪污的证据,如今是上也不得上,下也不得下,只能跟着宇文无极一条路走到黑。 哎,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赵郡尉在这寂静的等待中,心中滋生出许多不为人知的心思,越想他越是后悔。 当年若不是宇文无极假冒太子的名义向他写信,暗示要银钱孝敬,他定然不会把目光伸向朝廷拨给洛水的银钱。 哎,一步错步步错,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宇文无极对他讲的身世是真的,到时候说不定也能搏一个从龙之功。 赵郡尉又是悄悄的抬头看了看宇文无极的衣角,心中焦灼。 正在赵郡尉胡思乱想之际,宇文无极那阴沉沉的声音总算响起了,焦急等待了多时的赵郡尉,甚至觉得宇文无极这阴沉的嗓音都变得好听了许多。 “罢了,此事暂且你不要管,先按兵不动,我们的人都暂且先收回来,不要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露出马脚。”宇文无极吩咐道。 “接下来我去探探太子的口风,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然后再制定后续的计划。” 赵郡尉听了大喜过望,连忙磕着头,说着无极大人英明的话。 宇文无极看了看赵郡尉的样子,觉得无趣,便将他打发了下去,独自一人在书房中思考着下一步的路该怎么走。 他拿出一张上好细腻的宣纸,用狼毫笔开始在这张纸上勾勒出目前的形式。 现在他暗中养的暗卫死士和在国都中走动的关系都需要大笔银钱,这眼前的主要一个来源便是赵郡尉从洛水的拨款上挪来的银子以及通过赵郡尉名下的李家私贩官盐得来的银子。 宇文无极现在已经把暗钉安排在了皇宫里,就是为了探明皇帝的喜好,以求他到时候曝出自己皇帝私生子的身份,所能谋到的最大利益。 现在这个事情已经完成颇多了,只是还有一些细节处仍需探明,探明之后就是他“无意”被曝出身份的事情了。 当然爆出身份之前,最好先把太子解决掉。 但是在皇宫安排探子这件事情每天花钱如流水,所以他在河汉郡的来钱渠道是万万不能断的。 不过其实这件事情还有一种解决方法。 宇文无极忽然间想起自己最初的计划。 在他最开始的打算就是将太子谋杀于来河汉郡的路上,接着他以太子殉职,但此次灾情仍需有人站出来,他以继承太子遗志的名义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好,然后返京。 到国都时,想必老皇帝定然很震怒太子竟然折在这里,迁怒于他,然后将他宇文无极发落下狱。 他到时候再使出苦肉计,在皇帝就要处死他之时,让皇帝通过别人的手,发现他就是皇帝的私生子。 如此一来,功劳有了,皇帝对他的愧疚也有了。 至于太子死了的事情,还可以把这脏水泼向其他两个已经成年的皇子。 真是一石三鸟之计! 只可惜最开始的一环失败了。 不过似乎现在也不迟。 宇文无极想了想,将守在外面的随从叫了进来。 “逐风,你去召集死士,叫他们带往一处封闭的院子,随时等候我差遣,最近我有任务要交给他们了。” 面色青白的年轻男人不带一丝声响地点了点头,行了一礼,走了出去。 ****** “太子殿下,我刚刚走在街上,听到一位老伯在称赞新来的官员雷厉风行,在管理灾民这块儿颇有成效,我听了甚是敬佩,不知太子殿下接下来打算要如何呢?” 晏涵和太子一起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紫熏紧紧地跟在他们两人后面。 而此时的 分卷阅读61 太子正举着一根被晏涵强行塞过来的糖葫芦,眼中对这个糖葫芦露出一丝丝嫌弃。 听到晏涵的话,他面上不动声色,但糖葫芦忍不住举高了一些:“哦,真的吗?那位老伯是如何说孤的,他可真老实,净说些大实话。” 晏涵笑着摇了摇头,哪有自己这样夸自己的。 于是她假装轻轻歪着头,想了半天的样子说道:“啊,他说的太多了,我也给忘了呢。” 太子心里正美着呢,听到这句话,心中颇感失落,扭脸看向晏涵。 此时已经下午接近黄昏了,橘色的阳光笼罩着整片街道,给每个人身上都抹上了色彩。 而面前的少女,甚至她鬓角一些不听话的发丝也在暖阳微风中微微摇荡着,被染上了金色。她头上浅色的珠花也随着少女的走路一摇一晃,太子觉得这珠花调皮的就像少女一样。 太子鲜少见到晏涵开玩笑的样子,忍不住轻轻一笑。 这一笑,仿佛朗月入怀,玉树生晕。 晏涵被晃的眼睛有点花,于是她迅速转过头,又强调了一下自己最开始问的问题,“你接下来如何打算的呢?” 太子略一沉吟,说道:“其实孤来河汉郡之前,就已经提前看了历朝历代关于洛水的资料,又看了水利方面的书籍,探访了这方面的大家,心里已经有点底了。 孤认为堵不如疏,洛水曾在河汉郡几次泛滥,归根究底就是因为这里的水量大,山岭多,水势急。所以孤有一个想法,不如从落水旁边重新开一条河道,做引流之势,以分清上游的压力。 最后这河道经过上百里后又重新汇入洛水,这样对下游的水量也不会造成很大影响,而且这条新开的河道还可以滋润流经的土地,使其变成沃土,安置这次受灾的流民,一举两得。” 晏涵稍作思索,觉得太子说的颇有道理,只是这新开的河道走向以及流经哪里十分重要,得往本来水就比较少的地区引流,如此才方便灌溉之事。 她就问道:“那不知太子殿下现在想好,这条河道要流经哪里了吗?” 太子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的粗布衣服,摇了摇头,“诺,你看这几天我把附近的地点都转完了,大概前面四十里已经考察完了,就差后面五六十里的路段了。 只是越到后面,路越难探,后面的走向若是一个不好,那新的河道就可能并不会洛水了,若是导致下游在缺水,那就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了。” 晏涵听懂了他的意思,因为太子想要挖的是一个闭环型的河道,所以这河道的末尾必须又要重新凿通洛水。 可是这自古江水向东流,就是因为东边的地势高,西边的地势低。 但是同样一边的地势又不是绝对的,所以开凿河道的时候势必要注意地势高低。否则就会挖成了一个蓄水池。 那恐怕接下来后50里的路相当难考察,相对的,耗费的时间也定然更久。 太子又是和他的侍卫在荒郊野岭考察,极易被人得空下手。 所以晏涵觉得自己跟着太子还不够,毕竟在荒凉的野地里,也有可能顾及不到,所以必须把谋士宇文无极叫过来,必要的时候可以拿他当肉盾。 在这本书中最想杀掉太子的就是宇文无极了,若是太子出了事,想必定然与他脱不了干系。 “太子殿下,是否接下来的几天你就要去后面考察了?”晏涵询问道。 太子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心中更有一丝期待,莫非是涵涵舍不得我? “涵涵,为什么问起这个问题?” “因为我想跟太子一起去!”晏涵目光坚定,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太子一听,紧紧抿住嘴,不让自己笑出来——这么不想我离开的吗?太子开始在心中疯狂脑补。 但是太子还是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的,更何况荒郊野地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若是晏涵同去,实在是委屈她了。 太子声音放轻,但是仍然拒绝了晏涵。 晏涵看了看太子千变万化的表情,忽然间认真的来了一句:“太子殿下,你还记得当时你在哪里遇到我的吗?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在山里游荡半个月了,只要我想跟着你,你是拦不住我的,不如你把我摆在明面上,能看到我,不是更放心吗?” 太子:………对啊!他喜欢的女孩子似乎武力值有点高诶。 太子用黑白分明的,有些委屈的眼神盯着晏涵看了半天,确定她面上毫无回寰之意,只能忍辱负重地点了点他的头。 “那涵涵,恐怕我们就要啃一段时间的干粮了,还有你喜欢吃什么零嘴吗?我让侍从给你背着。对了,你一定要带上面纱,那边想必比较干燥,风沙也大。” 太子想了想自己身边全都是男人,而晏涵要与他们昼夜相处这么长时间,他心中暗搓搓的已经想好命令他的属下们都不准看晏涵一眼了。 哼! 晏涵刚刚面不改色的说完了那一段威胁的话,此时乖巧的如同一只小绵羊一样, 分卷阅读62 太子说什么都是连连点头,不带一丝反驳的。 太子看了看晏涵这么个模样,心里又开始暗暗脑补:涵涵既然是猎户家的女儿,经常上山打猎,说不定就是喜欢这种到处跑的生活,她可能这段时间在官邸呆的久了,闷坏了,所以才会说这话,算了算了,他男子汉大丈夫不计较了。 想到这里的太子完全已经忽略了,他在晏涵这边似乎就是一遍遍打破原则的过程。 “太子殿下,我想这一次出行点一个人?” “谁,是你的侍女紫黛吗?当然可以,她可以去照顾你。” “不是,太子殿下,我说的人是你的谋士宇文无极,我向来听你夸赞他行事有分寸,为人又谨慎,才华出众,能力卓绝,想必带上他也是一大助力!” ???我有说过这么多夸他的话吗?涵涵你还没这样夸过我呢! 太子殿下觉得自己此时好像有点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今天也是在醋海荡漾的一天呢。 太子晏涵本无缘,全靠太子内心戏。 哎呀,今天的更新四舍五入一下也算6000了,我的flag没有倒(捂锅盖遁走。) ☆、第三十一章 那一日太子听完晏涵称赞宇文无极的话, 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他心里暗暗的给宇文无极记上了一笔,决定在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出行里面, 要防着宇文无极和他的晏涵接触。 若是晏涵得知太子心里的想法, 绝对会每天在太子面前变着花的夸宇文无极,使劲的上眼药。 可惜她不知道! ……… 晏涵自从那日要求太子带上他一起去探索新的河道后, 就在官邸上为接下来的出行做准备。 听太子说的情况估计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要翻山越岭, 风餐露宿,所以最重要的就是足够的食物,干净的水和保暖防寒的衣物。 此时已是深秋, 虽然偶尔秋老虎还会出来,但是在夜间的时候已是十分寒凉了, 严寒每天早上清晨起来时, 便能看到院子里的花上面凝了一层剔透的冷霜。 若是仅穿单衣的话, 想必夜间的温度已经刺骨了。 食物也应该以方便易携,且耐饿为主, 晏涵有上次的出逃经验, 准备买足够的馒头晒干, 以缩小占地空间。 至于干净的水, 晏涵心里琢磨着自己的水异能可以凝结空气中的水,虽然不比他亦能直接拧出来的水精华好,但是相比较山野林木中的小溪水,还是要干净很多的,至少没有寄生虫什么的。 所以晏涵只准备背一个水囊掩人耳目,至于别人问起, 就可以借口说是打了山间小溪中的水。 只有这保暖防寒的衣物,需要晏涵再次出去采买。 她来到逐月城住进官邸之后,实际上也只添了两身衣服。 一身是专门为了赴那日赵玉娇的宴会所买,另一身是为了和自己从王家村逃出来时仅带的那件女装换洗着穿。 白日穿着还可以,至于夜间恐怕颇为寒冷。 食物,水,衣服,这都是最基本的生存需要。 接下来还要准备面对意外时的东西。 比如被毒虫叮咬后的解毒丸,在山间坎坷难走的路上不小心扭到用的通骨贴,以及常备的头痛脑热的药材,还有用于防身的武器。 药物这些东西晏涵都常备着有,在末世呆久了,随身带着各种各样的药物都成了习惯。 只有这防身的武器难以买到,在古代,管制刀具都是被官府禁了的,平民轻易是买不到的。 晏涵思量着,太子和他的随从应该会带上武器,在山间应该也没有什么危险,最大的危险应该是猛兽毒蛇之类。 所以晏涵只准备了一把匕首,用于近身厮打。 匕首比起长刀,枪剑好买到的多,所以晏涵没转几家铁铺就买到了。 前后不过两日,晏涵便将所有准备的东西都一一备齐了。 在备齐物品的前一天,太子派人通知——再过两日便出发。 所以最后一天晏涵在家里养精蓄锐,等待第二天的出发。 —————————— 第二天早早的,晏涵就等候在官邸门口,等待着太子的到来。 大约天刚蒙蒙亮的时候。 一队身材高大,面容严肃,充满了肃穆萧杀之气的队伍,整齐的骑着马向晏涵这边的胡同前进。 为首之人穿着干净利落的黑色短打,头发高高梳起,用似铁似铜的发冠束好,眉飞入鬓,眼若星辰。 这正是太子,他看到晏涵,眼中便聚起了笑。 太子左手侧,谋士宇文无极紧紧跟着,只落后半步。 许是天太早了吧,青灰色的天空还隐隐有几颗星子不退,一双候鸟飞过高远辽阔的天空。 晏涵看着他们都骑着高头骏马,形如疾风,向她这里奔来。 有一丝困惑浮上心头 分卷阅读63 ,于是她就询问道骑在最前面的太子,“太子殿下,你不是说我们要看的路多崇山峻岭,若是骑马过去,岂不是马匹极易折在山路上?” 吁——,太子紧拉缰绳,浑身不带一丝杂色的白色骏马嘶鸣了一声,就立在了晏涵一米处的地方。 “涵涵,因为我们还有一二十里比较平坦的路可以走,考虑到带上了你,所以我就令人都骑了马出来。”太子边下马边解释道。 下了马之后,太子走到晏涵身边,接过她手中的一大包行李,挂在了马匹身上。 晏涵看了一眼跟随着太子前来的众人,每个人的马上都挂了包袱,腰上别着长剑。 大多数人目光坚毅,脸上是多年以来风吹日晒积攒起来的风霜,看起来都颇为精干。 唯有宇文无极是这其中的一个例外,他的肤色白皙的和太子不相上下。 只是宇文无极的白更偏向于青白,而太子的白更偏向于温润的象牙白。 晏涵在心里猜测:莫非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的肤色都是遗传了老皇帝的? 很有可能,因为这个世界的女子普遍肤色都很黑,偶尔有几个小麦色的都显得与众不同。 宇文无极注意到了晏涵投向他的目光,长眉微微一挑,回以温柔的一笑,颇有月朗风清的样子。 晏涵连忙转过脸,心里还是在感慨到果然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如此有匪君子,竟然心中藏着那般暗黑扭曲的心思。 太子也注意到了晏涵的目光,顺着这目光看过去是宇文无极的方向。 他心里颇有些不痛快! “涵涵你会骑马吗?你若是会骑马,我让我的侍从们匀出一条马给你?”太子面上淡然实则内心颇为咬牙切齿的,身子一侧挡住了晏涵的视线,悄无声息的转移着话题。 晏涵摇了摇头。 马匹,对于现代人是很久远的记忆了,在末世更是派不上很什么用场。晏涵也只在尚未爆发末世之前的书上,或者电视上见过骏马神骏的英姿。 果然,太子心中小小的欢呼了一声。 接着他轻咳了一声,状似不动声色而又冷静地说道:“那既然这样的话,不如你骑在我的马上,我带着你,我带的这匹马而速度都很快,只要一两个时辰就可以到。” 显而易见的,晏涵也不认识在场的众人,唯独一个谋士宇文无极,在目前阶段两人也只处于见过一面的状态。 所以太子提议十分可行。 晏涵点了点头,也不扭捏,毕竟在末世那种艰苦的条件下,一个小组的人一起出去打丧尸,挤在一间车上男男女女一起休息,晏涵也经历过。 只可惜太子的马匹似乎过于配合了。 那马浑身不带一丝杂色,四腿修长,鼻子一直打着热气儿,一直使着劲儿把脑袋往晏涵身上拱,甚至想亲热地卷着舌头舔一舔晏涵。 太子蹙眉,一个劲儿的拉着平时算是温顺的马匹,看到这马的舌头眼睁睁要填上晏涵的胳膊,使劲儿一拉,马儿嘶叫一声。 就是还不肯跪下,一个劲儿的往晏涵那个方向拱。 晏涵刚开始还没有意识到,只以为自己招了这马的喜欢,但是忽然间意识到,这个马努力舔的方向,似乎是她身上异能最往外溢出的地方。 因为身为一个异能者,她的身体总会有一部分异能溢散出去和周围的能量形成共振。 而越是接近头部,心脏这种关键地位亦能溢出的就越少,而越是边缘部位的身体一能溢出的就越多。 而异能本身就是经过提炼的天地精华,动物越是通灵性,想必就越能感受到异能给它带来的好处。 想到这里,晏涵连忙驱动异能核,控制着边缘部分的异能不散出去。 果然,这头颇有灵性的马儿,先是愣了一下子,又把已经歪了的脑袋给竖了回来。有些茫然的转了转眼睛,似乎不明白为什么那股让它舒服的东西忽然消失了。 不过其实刚刚这匹马儿也一直没能蹭到晏涵,因为太子表面云淡风轻,实际上使劲儿在后面拽着这匹马。 看到这匹马终于好了,太子心里也舒了一口气。 真是关键时刻给他掉链子,回去就把这匹马给炖了! 太子吹了口令,马儿立刻乖乖俯下,让晏涵上去了。 马儿又站了起来,太子踩着脚蹬,轻松一跃就跨到了马背上。 坐在马背上的晏涵,忽然间背后靠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对方在她的耳边轻语,就好像沙沙的风吹过她的耳尖:“对不起,涵涵,你暂且忍耐一下,我们很快就到。” 这句话刚落,晏涵就感到了一只手不紧不松地环住了她的腰,将她的身子扶正。 接着便是一声马匹嘶鸣,太子已经驾起马来。 马儿真的跑得很快,本来在平地,温和不凛冽的风吹在脸上带来的是凉爽的感觉,而此刻这风却恍如利刃一样刮着人的面部,让脸有些发疼。 晏涵忍不住抬起手来,准备挡一下这些风 分卷阅读64 ,但是却被太子按了下去。 只听见太子低低的说了一声,这声音又迅速消融在这荒凉的旷野中。 “靠我再近一点,抓紧我的衣服。” 几乎是同一时刻,晏涵眼前浮起一片阴影,是太子将手抬起一只,遮住了晏涵巴掌大的小脸。 晏涵为了防止掉下马匹,她不得不反手紧紧的抓着太子的衣领。 太子的腰肢劲瘦,肩膀却是不宽不窄,胸膛硬硬的,在这有一些寂寥寒冷的旷野上,带着火热的温度。 晏涵微微侧起头,看了看太子的脸,忽然发现太子其实真的很高,她坐在马匹上扬起脸,刚刚好能看见太子轮廓分明的下颌尖。 许是这段时间太忙了吧,他下巴上微微露出一些青色的胡茬,都没有来得及梳理。 根本不像初见时,晏涵遇到的那个面如冠玉的美少年。 不知道为什么,晏涵忽然间想起这段时间太子对她的所作所为,可以称得上是甚是迁就了。 这可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美少年呐!跟这个世界的男人完全都不是一个德性,怪不得挂的最早。 一场博弈中最先出去的,永远都是最善良的那个不是吗? 晏涵用余光看了看旁边的谋士宇文无极,暗暗磨了磨牙。 想必接下来在山林里待上十来天呢,晏涵相信她一定能找到机会对宇文无极下黑手! ……… 一旁的宇文无极则丝毫没有注意到晏涵的目光,毕竟马的速度这么快,带起来的风如此之大,身边又都是随从,宇文无极也没有分神去注意周围。 此时此刻,宇文无极脑海中一直想着他临走时布置下的命令——让他养的死士们紧随着太子一行人,根据他的命令将太子暗杀于山林之中。 想必这个时候那些死士也应该出城了吧。 他养的这些死士可是花了大价钱收养了孤儿,从小就打磨筋骨,经过一场又一场的同类厮杀才活下来的。 这些死士在他还没有遇到太子之前就培养了,就是为了与备万一,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上一次暗杀太子时,他只派了暗卫,这才是太子逃过一劫。 而今,用了他最精锐的死士,想必太子是插翅难逃了。 作者有话要说:  flag:明天日六 ☆、第三十二章 太子一行人出发时在清晨天蒙蒙亮之际。 起码行了约一个时辰, 原本平坦的道路就开始有了坡度乃至崎岖起来。 这里也刚刚好是灾民挖到河渠的地方,所以派有人手驻扎在这里, 太子一行人将马匹放在此处, 便开始了步行进山的路。 后面的三十里路太子他们也提前探索过了,所以晏涵他们便要先按照原定的路线行走三十里处, 再开始根据当地的土质, 地势以及原有河道的走向,来预估新的河道在哪里开。 三十里路骑马很快就能过去,但是这里山路崎岖, 地势越走越高,而且除了晏涵身上外, 每个人身上都有不轻的负重, 大大拖累了他们前进的脚步, 所以紧赶慢赶,大约在中午的时候, 他们才走完这三十里。 在这个地方, 太子下令让大家暂停休息一下, 喝点水, 吃点干粮,再行上路。 而太子自己已经掏出了河汉郡的官制地形图,和谋士宇文无极两人开始商量着接下来要怎么走。 探路这东西,如果开始就走错了方向,那就相当浪费时间,拖延进程。 而且太子从周围郡县调来的粮食, 每日供着灾民吃,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晏涵也走过去看了看他们的地形图,只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晏涵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周围群山环绕,崇山峻岭层峦叠嶂,就算在这里修水路,恐怕也是一项大工程。 太子看到晏涵围了过来,对她微微一笑,收起了图,问道:“涵涵,你现在会不会很累?不用担心,其实我们过来探路的时候,提前心里已经有了谋划,现在只是将心中的猜想变成事实罢了。” 而晏涵其实主要是过来看看宇文无极的,她以为太子应该是找了一个对河汉郡很熟悉,以及对水利方面也很熟悉的人来探路,没有想到竟然找的是宇文无极。 她对着太子点了点头,假装好奇的询问太子:“你和无极先生连这些也会学吗?” 据她所知,这里的大雍朝还是有点儿像华国的古代世界的,皇子学的是君子四艺,像治水这种东西,可能会涉猎,但不会精讲。 毕竟一国领导人又不需要如何会治水,只要会统筹管理,交给专业出身的人就行了。 太子和宇文无极听了,哑然失笑,太子解释道:“当然不是,涵涵你说的对,我们从国都出发的时候,专门带了一位先生,他在水利方面尤为精通,但是因为我遭遇刺客,所以不幸失散,到现在还尚未找到,我们现在都是按照他最开始的建议做的。” 水利方面的先生?晏涵调动了一 分卷阅读65 下脑海中的记忆,确定在男配中并没有出场过这样一个人物,便将太子口中这个人扔到脑中一边了。 晏涵看看宇文无极,心中泛起一丝丝忧虑。 此地地势如此险峻,太子身边又只有20余随从陪伴,保护力量如此薄弱,而且宇文无极又知道设计这条道路的路途,难保这中间不会埋下什么埋伏。 但是晏涵现在也不可能去直接跟太子说宇文无极此人心有二心,并且是你父皇的私生子,心中对你一直怀有恨意,时时想要谋害你。 这种事情,晏涵根本就拿不出来任何证据,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的吧。 那只能时刻盯紧,并且在这10来天过程中,摸清宇文无极平时在外人面前的表现,回去想办法制定针对他的策略了。 正当晏涵心中的思想激烈碰撞时,宇文无极却忽然托着腮,冲着太子一笑,又扭过头来看向晏涵,一刹那之间,色如春花。 “我发现晏姑娘时不时盯着我的脸上,看是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宇文无极其实也一直在暗中观察晏涵,实在是那一夜晏涵宛如水中妖姬,那仙姿玉容的外貌,给他的震撼带来太大了。 况且这个人又救了太子,天然和他宇文无极站在了对立的立场。 可是仅不过这几次见面,对方的眼神却一直往自己的脸上瞟,像宇文无极这般疑心甚重的人,他自认为在目前显露出来的地位,势力上,他完全比不过太子。 所以即使对晏涵心中有些觊觎,但是在他心里成就大业才是第一要紧的事情,所以就故意用这种开玩笑的语气说了出来,以打消太子对他的怀疑。 只要不是眼瞎,都能看出太子对晏涵的殷勤。 太子心道:叫无极过来可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看晏涵也已经吃过东西了,便站起身来,拍拍衣服,对着所有人发令,“趁着日头尚早,我们早些出发,山中野兽众多,我们要尽快到达目的地,找到一个夜间能安全露宿的地方。” 那些默默啃着干粮的随从,听到太子的指令,立刻收拾好了东西,整装待发。 ———————————— 山中的深秋似乎来得较晚,晏涵走在路上,发现山中的树木还保持着苍翠欲滴的颜色,只有少数几颗在这满山的林木中恍如一把红色的火炬,两者颜色相宜。 山路旁边盛开着一簇又一簇无名的黄白小花,空气中氤氲着草木的芳香。 晏涵他们走过了一个转角,忽然间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他们现在位于山脊中的位置,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山谷,有一片红的似乎要燃烧起来的野枫树林。 那片片的叶子都开得极红极大,即使远远望过去,也能看出那生机勃勃之意。 晏涵看了看前方的路,其实这山中也只有一条固定的路罢了,他们需要再走个一里路的样子上到山峰的最顶点,接着下山。 而他们此时所行走的山脉在周围高耸入云的山峰中并不算什么,甚至看看周围绵延不绝的山峰,晏涵觉得现在他们就是位于一个小山包上。 刚刚那片长满了红枫林的山谷也是在晏涵他们所行走的这个山包和周围群山的包围下。 正在晏涵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时,忽然间听到了一声的寒鸦凄厉的叫声,山顶处浓密的林木中飞出几只鸟儿,扑闪着翅膀,似乎惊慌地飞走了。 晏涵看着那惊慌失措的鸟儿,不知为何心头忽然悸动。 她微微蹙起眉头,这是怎么一回事? ****** 此时太阳已经不在正中,开始慢慢西沉了。 不过对于潜伏在高大茂密的山林中的黑衣人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 因为高大的树木树冠就已经将阳光全部吸收,只留下几丝光线,曲曲绕绕的折射下来,树木底下全都长着矮小的灌木,终年吸收不到阳光,但是依然生命顽强。 这群黑衣人现在就藏在树上。 他们精神高度紧张,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正在往山顶上挪动的小点,手中的利刃在这阴暗的环境中反射着雪白的光照在了他们麻木的脸上。 这群黑衣人就像夜行的蝙蝠一样,幽幽地盯着外面,却不带一丝声响,寂静潜伏着。 那个点越来越近了,变成了一撮黑压压的人群,为首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从怀中拿出一张纸,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放在利刃上的时候更加捏紧,换成了最方便的持刀姿势。 他轻轻地打了个手势,周围的黑衣人看到他的动作,寂静无声地戴上了黑色的蒙面巾。 这前后的所有过程中,他们甚至没有挪动一点身子,发出一丝声响。 终于那群人越来越近了! 为首的黑衣人仿若捕食者一般,瞳孔微微缩起,蓄力待发。 十——九——八——七——六——五…… “一。”为首的黑衣人在心中默默念完这个数字,忽然间高喊出声:“杀!” 分卷阅读66 便是一个纵身跳上了树下,刀尖直接对准了一个侍卫,跳下去之后那个侍卫便头身分离。 他们这次一共来了十个黑衣人,瞬间收割了十个侍卫的性命。 幸而太子的侍卫们也是骁勇善战之士,在短暂的惊慌后,迅速围成了一个圈,保护位于圈中的太子。 太子并没有被这个阵势吓到,他迅速拔出了腰中的佩剑,环视四周,先将晏涵拉在了自己的身边。 在事情一发生,就立刻打算去捡那些已经被杀掉的侍卫身上的佩剑,却被太子拉过来的晏涵:……… 不过这也是人的一片好心,算了吧! 晏涵看着宇文无极,也拔出身上的兵刃前去和那些刺客厮斗,甚至他还被那些刺客在胳膊上砍了一刀。 但在晏涵心中却莫名其妙地涌起一种他在作戏的感觉。 在晏涵思考的这几秒中,现场的情况已是突飞直下。 剩下的10个侍卫又迅速被杀去了大半,当然那些刺客也损失了两个。 可是不同的是,那些刺客几乎是以不要命的同归于尽的打法在向里面杀去,而且武力强横,太子这边的侍卫已经撑不住了。 保护圈也围不起来了,趁着这个时候,晏涵连忙捡起地上的一把刀剑,护在自己胸前。 不过这群杀手似乎并没有将晏涵当作主要目标,他们在破了保护圈之后,就不约而同地一起向太子杀来。 太子见状,连忙将晏涵推了出去,防止晏涵被牵连到。 仅仅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剩下的几个侍卫也死了,在场的人只有太子晏涵,宇文无极,还有这群刺客了。 晏涵也急了,提起刀刃向前冲去,然而却被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迅速躲开,并且反手向晏涵这边砍来。 太子见状,不顾身后的刀剑相加,阻止了砍向晏涵的刀,自己却在后背上被人砍了一刀。 晏涵这才惊觉这与原来的末世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了,她穿越过来的这具身体相比于末世那具千锤百炼,身经数战的身体完全不可比拟。 在速度力量和反应上面,都是空有技巧却无相匹配的身体素养。 而现在太子和宇文无极都在这里,她也不能凭空召唤出万道水箭来作战,不然该如何解释这种超自然现象的力量呢? 她看着太子被血晕湿的后背,心中的焦虑升腾而起——已经到这种份上了,绝对不能让太子死啊。 晏涵想着她走在上山的路上观察到的那片山谷,现在他们位于山顶,若是从这山顶滚下去,想必就能阻止这群杀手的脚步。 因为这坡度太陡,寻常人跳下去之后绝无生存的可能,但是晏涵不一样啊,避开了这么多人的耳目,她完全可以在身体表面附上一层致密的水膜作为缓冲,留下一命。 附在身体浅层的水膜又不像水箭那般明显,就算当时滚下来时身子有异样也只会觉得在那般凶险的情况下出现了幻觉罢了。 想到这里,晏涵冲进了这群杀手的包围圈,拉着太子向山顶出继续冲。 许是在生死逃难之间爆发出来的力量吧,晏涵觉得这句弱鸡身体跑得如此之快,以至于风打在脸上都是微微刺痛。 那群杀手实际上根本全程都没有过于关注晏涵,毕竟晏涵只是个柔弱的女子,在这个世界中,女子数量稀少,本身体质又柔弱,男人不会向女人轻易下杀手,也是这个世界默认的规则。 即使他们是从小培养的杀手亦是如此。 但是一个没注意,被这个女人冲进了他们包围圈不说,还将他们的猎物拉着给带跑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群杀手蒙面巾下的脸面目狰狞,想起他们背后的主人——宇文无极还在他们身后看着,心中更是警铃大作,疯狂的追了上去。 宇文无极看向已经跑远的两人,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这两个人难道还想做一对赴命鸳鸯吗? 想得到美! 他想起以晏涵的姿色,若是能够抓过来调教送人,想必对他的仕途肯定是一大助力。 就算是自己私下享用,那也未尝不可。 他也面无表情地追了上去,全然不顾还在流血的胳膊。 ……… 太子被晏涵拽着一路跑,血已经洒了一地,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唇色浅淡与近无。 他看着晏涵使劲拽着他的手,冷汗淋漓的说道:“涵涵放下我吧,他们的目标是我不是你,你是一个女子,想逼他们不会如何为难你,现在就离开吧。” 晏涵一路狂奔,觉得肺都要炸裂一般的灼痛,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说道:“不行,你现在别说话,都听我的,我想到办法救我们了。” 这话说着说着,山顶就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晏涵眼睛一亮,身体也几乎到了极限,终于有些撑不住的放缓了脚步。 她扭头一看,发现太子的情况更糟,这路上都能看到一路渗过来的血迹。 而追过来的8个刺客中,仅有少部分人带了 分卷阅读67 轻伤,其他人都没有一点伤。 他们追到了这里,看那满头大汗,似乎也不轻松。 这一瞬间,两方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互相对峙着。 那些刺客仿若瓮中捉鳖一样,用这看死人的目光,看向太子。 那眼神似乎在说,这两人已经被我们逼到了穷途末路,再给他们一会儿喘气的机会,马上就要送他们去见阎王了。 晏涵这边看着他们对方气喘吁吁却又眼中充满着杀意,心道不好,恐怕等他们稍作休整就会前来。 晏涵扭头,表情严肃地对着太子说道:“太子殿下,我们可以从这山顶下跳下去,说不定会有一条生路,眼前之局已是必死无疑,我们不如试着置之死地而后生。” 太子往后看了一眼,山坡陡峭,地势高拔,若是跳下去几乎是百分百的粉身碎骨,根本不像晏涵说的有一丝希望。 他用力地看了看晏涵,似乎想用这一眼将晏涵深深记住一般,嘴角似乎想扬起一抹微笑,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说道:“晏姑娘,” 太子又用回了最开始他对晏涵的称呼。 晏涵这才惊觉,她竟然没有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太子对她的称呼,从晏姑娘改成了涵涵。 “他们的目标是孤,想要杀的人也是孤,你只是被孤连累了而已,若是晏姑娘此时自行离去,想必他们一群男人不会为难你一个弱女子。不要因为孤,丢了年轻的性命,你还小。 孤记得最开始见你的时候,你就像那话本中的侠士一样,独身一人出现在深山老林里,真是不一样的女儿家! 你跟孤讲,你喜欢四处看不同的风景,这样吧,你拿着这块令牌去找无极,让无极带你上京去见孤的父皇,告诉父皇专门为你颁一道圣旨,允你可以四处行走,不过你记得要带上护卫。想必父皇会答应孤临死前的吩咐的。 至于孤欠你的银子,你去太子府自取即可。”他一口气说完了一大堆话,语气中带着令人不容置疑的坚定。 晏涵面色复杂的看着太子,没想到他考虑的那么细致。 其实晏涵一直以来也能感到太子对她极好,只是她会下意识的逃避这件事情,在末世到来之前,她也曾经憧憬过爱情,可是末世到来之后,现实的残酷迅速的打破了她的幻想。 亲情,友情,爱情,有时候在活着面前都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她被人背叛之时,也曾多么的不甘心,最后只剩一片死寂。 可是晏涵始终觉得心中有一股气,一股血,所以在她成为高级异能者之后,和末世一起经历无数风风雨雨的队友组建了基地,希望能够成为普通人的避难所,末世的伊甸园! 可是终究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还未实现她心中的愿望,她便已经魂归这个奇怪的异世。 在经历了那些之后,晏涵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宛如死水,她做事依然会无愧于心,但是也绝对不会傻乎乎的一头热忱了。 可是,她在这个书中世界却见到了在末世中都难以见到的真心。 真是个傻子! 晏涵看着太子摇了摇头。 太子看到晏涵否认,也不以为意,那双弯弯的如弦月般的眼睛已经有些散乱,他似乎有些不甘不愿地嘟囔着,“为什么孤总是在你面前如此狼狈呢?就不能让孤英明神勇一回吗?孤以后想必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吧。” 晏涵一把捂住了太子的嘴,轻轻一笑,“你别说话。” 山林中湿气重,空气中的水元素仅次于湖泊附近,在那一瞬间,无数肉眼看不见的能量,向晏涵这个方向蓄积。 晏涵闭上眼睛,“看到”无数中的浅蓝色能量漩涡一样在此处汇集,星星点点,交相辉映。 晏涵将这些能量光点引向太子和自己的表面,旋转,浓缩,变成了一层清浅的薄膜赋于其上。 太子此刻只觉得身上仿若被浸入一泓温暖的泉水一般,每个毛孔都发出舒适的喟叹,有种变成婴儿在母亲怀抱中被轻唱摇篮曲的哄着入睡的温柔。 他有些惊异,心中思索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吗?他深知自己已经流了太多血了,可能根本已经撑不住了。 于是他趁着这会儿精神的时间,推开晏涵,拼命挥手让晏涵离开自己。 不希望晏涵被自己牵连。 正在这时,对面的杀手似乎已经修整待好,武器又举了起来。 太子也撑着拿起刀——他不能失去最后一丝尊严,即使是死亡,他也不能引颈就戮。 正在此时,远远的过来一个人。 太子远眺一看,是宇文无极。 他心中那颗悬着的时候总算有些落地。 说实话,在这种危险的境地,他实在不能确保晏涵的安全,若是有宇文无极护着晏涵跑,他在这边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的话,那晏涵逃出升天的几率就会大很多。 于是,他高喊道:“无极,你带上晏姑娘走,我来断后,这是命令!” 分卷阅读68 晏涵也注意到了前来的宇文无极。 此时晏涵,心中极为冒火,根据这书中的尿性,估计就算猜也他也能猜到这幕后真凶,就是宇文无极。 不行,不能让这狗东西被便宜了! 于是她也配合着太子,见状非常惊恐的叫道:“无极先生,救我。” 宇文无极看着晏涵在向他求救,立刻加快了脚步。 以这女子的绝世之姿,想必将来肯定会大有用处。 那群杀手,也带着充满恶意的眼神向太子一步步逼近,仿佛太子就像案板上的肉一样。 晏涵看的心里焦急,又冲着宇文无极喊道:“无极先生,你快一点呀,太子这边要撑不住了。” 宇文无极看着晏涵这幅猴急的模样,心中忍不住不屑——这就是太子以命相护的女人?这般无情无义,只顾自己生死。 宇文无极心里闪过一丝厌恶,但是为了利益,他还是迅速的假装和这群杀手来回打了几个机锋,冲进了晏涵这里。 晏涵看着鱼儿上钩了,嘴角勾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容。 反手一推,就将太子推下山顶。 她看着宇文无极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神,轻轻的说了一句:“受死吧,反贼!” 便拉着宇文无极一起坠下了山顶。 作者有话要说:  日六完成!小天使们觉得这个进度可以吗∩_∩ ☆、第三十三章 那群死士们眼睁睁的看着晏涵将他们的主子宇文无极拖着跳下了山顶, 皆是面色一变,不敢相信那个女子竟然做得如此决绝。 “追风大人,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一阵骚动后, 那群死士总算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为首的黑衣人将蒙面巾一摘,那张面带青色的脸正是宇文无极身边随从追风的模样, 他一向冷漠的眼中也浮出了几丝不可思议。 追风往前走了几步, 从山顶向下望去。 许是那山谷中幽寒的缘故,半山腰处浮起一层蒙蒙的白雾,只有这火红欲燃的野枫林在这白雾之中拦腰而起, 底下的光景却是看不到一丝。 他轻轻的上下翻动了一下嘴唇,仿佛就像是从胸腔深处发出的声音一般, “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 我们要尽快找到主子,不管是死是活!” “诺!”追风说的这句话, 就像给这群黑衣人打了一剂定心针一般, 群龙无首的局面平静了下来, 他们迅速的下山往那山谷奔去。 ****** 暮色四拢, 霞色满天。山涧的一缕清风拂过大地,细小的水珠慢慢在清脆的草叶上汇聚。 晏涵是被着傍晚山谷里的寒气刺激醒来的。 不醒还好,晏涵一醒来发觉有了意识后,便是头痛欲裂,恶心想吐,似乎浑身的每一个细胞的能量都被榨干榨净, 浑身都瘫软着,似乎连手指都使不上劲。 身上附着的水膜还没有被晏涵解下来,甚至还在一丝一缕抽取着晏涵异能核中的能量。 怪不得她的头痛的像要炸开了一般。 原来是她为了确保中途的水膜不会因为能量缺乏而崩解掉,就用自己的异能核建立起了异能和水膜之间的联系,不断补充能量,即使在她昏迷之后,这水膜也在一直吸取着异能核中的能量。 这样说来,那她的头痛就是因为异能使用过度而产生的痛感了。 晏涵连忙撤掉了她和太子之身上的水膜。 不过多亏了晏涵的远见,现在她发现这个山谷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一些,若是没有持续的能量做供应的话,恐怕中途她们身上的保护膜就会散解掉。 撤掉了水膜之后,晏涵总算没有那种被抽干的感觉了。 想必这么深的高度,那宇文无极定然死的透透了吧。 彦涵挣扎着爬起了身,四处眺望,寻找着太子的身影。 她撤销异能的时候,明显能够感觉到太子的生命气息。 太子与她一前一后跳了下来,距离的应该不远。 晏涵找了半天,终于在她的身后方向十几米处看到了太子的身影。 不过压在太子身上的这个人是谁? 晏涵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竟然是宇文无极那个狗贼,这都没有死。贼老天对他也太好了吧。 晏涵想起原来小说中宇文无极那个一统四国的操作,忽然间深刻的意识到,主角和炮灰之间的运气真是不能一概而论! 她当时在王家村努力挣钱,最后还是逃不过被王氏卖掉的命运,可是这宇文无极都被她从这么高的地方推了下来,都能刚刚好砸到太子身上,被那层异能膜给卸下绝大部分冲击力,从而救他一命。 ………只能说太子实惨。 不过没有关系,就像她当时能够顺利逃出王家村,并且救出书中注定该死的太子一样,现在她也能把最后这个在四国兴风作雨的反派给亲手手刃。 晏涵无比虚弱 分卷阅读69 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坚决——既然此人注定为祸苍生,打扰她的太平日子,那就把这个毒瘤按死在摇篮吧。 她扶着旁边的粗糙的树皮站了起来,使劲用手压了压太阳穴,强制忍下那突突的痛,摇摇晃晃地往宇文无极的方向走去。 在晏涵看来,自己用了最快的速度往宇文无极的方向走去,可是实际上她一步三晃,短短几米的路程就停停走走,用了好几分钟。 正当她还只剩5米路的时候。 天不遂人愿!正在这时,晏涵发现宇文无极似乎也醒来了。 他似乎有些诧异的摸了摸脑袋,仿佛在想着自己竟然活了下来。 但是紧接着他就发现了太子还活着的这一事实,因为晏涵眼睁睁看着,他也从怀中抽出了一把短刃,往太子身上刺去。 不—— 晏涵目眦欲裂,浑身的血都往脑袋上涌,就在那一瞬间,晏涵爆发了自己剩下的所有力量,三步并作两步,拼命往前一扑。 所幸在这个时候,命运眷顾了晏涵一把。 她直接将宇文无极扑倒在地,而且匕首从他的胸膛划了过去,差一点点,她就能划到对方的脖颈上去了。 宇文无极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暂时制止住了他的动作。 接下来他便感到了胸膛上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仰脸看了看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是面上依然是装出那幅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 “晏姑娘,不知在下如何得罪过你,硬要把我拉下这山崖,妄图我摔死不成,还想要亲手杀了我?若不是在下命大,早就成了姑娘刀下亡魂了。” 他挑眉微笑,做出一幅风流肆意的样子,那是未知世事的小姑娘最爱的轻挑模样。 啪——,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宇文无极感到头一歪,接着脸上就烧起了火辣辣的感觉。 啊!真爽啊!晏涵在心里默默感慨道。 “你当然得罪过我,我推你下来,那是因为太子死了,你身为他的谋士不应该为他陪葬吗?难道说你连这点忠心都没有?而且我刚刚还亲眼看到你拿刀准备行刺太子,你休想狡辩,你这个乱臣贼子。”她大声说道,还叉着腰,看起来极为不讲理。 她看到对方还在面上与她虚与委蛇之时,心中迅速分析了一下最适合的应对方案。 现在这种局面,两个人谁都奈何不了谁,可是晏涵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到了尽头了,急切的需要大量的休息。 而宇文无极虽然也是砸了下来,但是却并没有晏涵这样过度的耗竭自己身体,所以他若是撕破了脸,晏涵还真没有把握能在这人面前全身而退。 除非太子现在也醒来,能够2对1。 所以晏涵故意装作没有心机的样子,将他刚刚做的事情捅了出来,希望能与他周旋一会儿,让身体恢复些能量,同时也是等待太子的苏醒。 反正多拖一会儿,宇文无极胸前的伤口也能多流会儿血。 宇文无极听了,却是忽然沉默了一下,过了半响,在晏涵心中的戒备已经升腾到了极点时,他忽然开口,“晏涵姑娘,我倒是很好奇太子究竟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忠心对他?” 等了半天,已经酝酿好了气势的晏涵听到这么一句话,就像被扎破的皮球一般泄了气。 她偷偷瞄了一眼对方流着血的胸膛,认真的当起了陪聊,绞尽脑汁的把话说的又长又臭。 比如说太子对我很好,太子长得俊美,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宇文无极听她东扯西扯这么长的话也不心急,只是最后仿佛带着总结意味着说了一句。 “也就是说只要有人对你好,长得俊美而且位高权重,你就会愿意陪他生死与共,不论黄泉地下?” 晏涵愣了一下,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 而且她甚至还神游天外的想着,反派这个逻辑做数学题肯定不行,这是不及格的命啊! 正当她愣神之际,宇文无极却手上沾着鲜血,在她脸上搓了两下。 反应过来的晏涵又是一巴掌。 “我真是没见过你这么凶悍的女子。”宇文无极那俊美无铸的脸上,对称的长着两个鲜红的巴掌印儿。 他痴痴的看着晏涵露出了真容的脸,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太子肯定会死,若是你以后还想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尽可来找我。” !!!我就是为了不让太子死才在着这里和你瞎扯了这么久。你最后还跟我来这么一句话,真是欠收拾。 正在他两人沉默之际,突然间听到太子沙哑而虚弱的声音响起:“宇文无极,你可真是孤的好谋士,孤还躺在这儿呢,你就敢咒孤死,还妄图把涵涵抢走,谁给你的狗胆?” 宇文无极此时发现自己被太子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却并不惊慌,反而从喉间低低的发出一声轻蔑的笑。 “自然是因为你够蠢啊!”他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句话,脸上带着对太 分卷阅读70 子仍然保留着天真的不屑。 然而这一次却意外的没有激怒太子。 反而让太子迅速的褪去开始的怒火,拿出武器。 虽然太子在坠崖前背上被砍了一刀,流了很多血,但是宇文无极坠崖时,胳膊上也有伤口,而且又被晏涵划伤了这么久,两人差不多是半斤八两。 在太子拿起武器之后,晏涵也拿起手上的匕首,一起对着宇文无极。 宇文无极见形势不妙,深深地看了晏涵一眼,对着晏涵用唇语说了一句话。 晏涵没有看懂,但是太子却看懂了。 那句话是“终有一日,你会为我生随死殉。” 太子冷笑一声,高声回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宇文无极轻蔑地看了看太子,身影一闪,隐于昏暗的枫树林中。 宇文无极知道自己的贴身侍卫追风在这次一同来的杀手中,所以他们定然会下山寻找他的踪影,等到他培养的杀手找到他后,必要让这些杀手们再继续将太子追杀,并且将晏涵带回来。 他们身边没有护卫,而且都有受伤,想必不是这些杀手的一合之敌。 ……… 在宇文无极走之后,晏涵和太子商量了一下。 这天色眼看就要黑了,又是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着实不知道这夜间会有多少大型猛兽出来觅食。 实在是危险的很,所以他们眼前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一处山中的洞穴躲起来,生一些火,保持体温。 至于御寒的衣物和食物,饮用水等,在他们逃命的时候全都丢掉了,所以今天晚上他们只能这样凑合一夜。 此时已经月上华梢,山中阴寒,夜间风大。 他们两人就这样互相搀扶着对方在惨白的月色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开始寻找山洞。 所幸太子因为治水的事情,也了解了一些山中的情况,两人没过多久便找到了一处山洞。 这山洞黑乎乎的,甚至因为从来没有生物到达过这里,颇为阴暗潮湿。 不过幸好此时秋季,那野枫林的枫树哗哗啦啦地掉了一层厚厚的叶子,最上层的叶子被白天的太阳照的暖烘烘的,甚至晚上还有些许余温。 太子让晏涵呆在山洞里,等他出去找柴火和铺地的叶子。 晏涵不放心,跟了出去,最后两人一起收集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收集到了一层厚厚的叶子铺在这阴冷潮湿的地上当作床垫,又找到了一些枯枝残桠点起了火。 昏黄的火光照亮了这个黑漆漆的山洞,一阵暖意袭上两人身体。 可这样子没过一会儿,太子忽然间问道晏涵,“涵涵在我没醒之前,你和宇文无极那厮还聊过什么吗?” 转眼间,宇文无极在太子这里的称呼,就从无极先生变成了宇文无极那厮。 晏涵努力压下自己上扬的唇角,开始携带私货告诉太子,“宇文无极说那些杀手都是他派来的,所以他只被象征性的刺伤了胳膊,而且在我刚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他拿着凶器对你又准备下杀手,在我制止了他之后,他还劝我跟他一起杀了你。” 晏涵又努力想了想,决定添加一条重磅消息,“宇文无极还说他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说只要杀了你,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了。” “竖子尔敢!竟敢混淆皇室血脉”太子听了最后一条消息,原来偏向于狭长的桃花眼更是瞪大变成了杏眼的模样。 “他比我的年龄都大,怎么可能是父皇的孩子呢,我才是父皇第1个孩子,也是嫡长子。”太子颇为信誓旦旦。 晏涵想到这一点,也颇为抓耳挠腮。 原著中只写了宇文无极也是老皇帝的私生子,可是太子的年龄却比宇文无极的年龄还要小,当今太子又是皇帝继位后和新纳的皇后生的头第一个孩子,而在这新纳的皇后之前,皇帝的后院又没有任何女人。 难道是说在皇帝尚未登上帝位之前,他在民间晃荡时的一段露水情缘? 显而易见,太子和晏涵想到了一起。 他们的目光一交汇,眼中的意思便达成了一致。 接下来太子沉默了。 在皇宫的18年里,他是父皇第1个孩子,又是元后嫡子,生下来便被立为太子,前面这么多年都是顺风顺水的存在。 如今有人跳出来告诉他说,在他前面还有个哥哥。 而且这个哥哥想要了他的命。 往深处想,说不定前面遇到了谋杀,也是这个哥哥一手策划。 山洞中的火光摇摇晃晃,两人的身影被这火光拉出了很长的距离,随着这火光的闪动,身影也在轻轻晃动。 过了半晌,太子忽然出声道:“涵涵,如果是你这样说的话,那我们现在要赶快把火灭了,宇文无极那厮的性格向来偏执,既然他已经一心把我认为假想敌,想要杀了我的话,那想必他必然会再继续联系他的死士,趁着我现在身边防守如此薄弱的时候杀了我。 这火光会给那些杀手们很好地指引 分卷阅读71 ,我们往里面再走走吧。” 太子率先起身,将火堆熄灭,留下一根燃烧的木柴作为火把,又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将树叶兜在其上,又抱起捡来的枯枝,拉着晏涵往里面走去。 晏涵也迅速反应了过来,毫不犹豫地跟上。 在那火把微弱的火光下,太子的脸色极为苍白。 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刚刚晏涵所说出来的真相。 晏涵在太子身后,抿了抿唇,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刚刚说出的那个真相是好是坏了。 不过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晏涵看到太子背后的刀伤已经结痂了,估计是这伤口吸收了水膜的能量,所以恢复的如此之快。 只可惜这异能核一旦被耗尽,就需要很长很长时间补回来,这个异世中空气中的水能量又少得可怜。 真是奇怪,明明其他的四系元素能量十分活跃,但偏偏水系如此之少。 这个山洞越走越深,里面也越来越潮湿,晏涵甚至能听到滴滴嗒嗒的水往下落的声音。 “太子殿下,我们不要再去往前走了吧,这里已经够深了。”晏涵想到太子作为一个伤患,休息在这么潮湿的环境中,说不定都会诱发感染。于是出声提议道。 太子停下脚步看了看,确实已经迂回曲折好几次了,就算现在在这里点火,外面也根本就看不到了。 于是开始将树叶重新铺到地上,所幸他们开始捡的树叶足够多,虽然这地上比外面更加潮湿,但是依然能够挡得住这股湿气。 只是这个生火却成了一件麻烦事。 地上甚至能摸到湿漉漉的痕迹,若是晏涵异能还在的话,可以直接将这空气中的水分一下子就吸到一起去。 可是现在根本就不行。 最后还是太子想到了一个主意,他从他们的树叶“床垫”上取了一些树叶垫在木柴下面,又让这些木柴立起来围成篝火的模样,这火才总算是点了起来。 晏涵蹲在旁边看了看,觉得可以在这竖起来的木柴旁边围些石头,防止它滑下去,失去篝火的形状。 想到这里她就开始行动。 山洞的石头很多,这个山洞被照亮了之后感觉里面有点像钟乳石,到处都是怪石嶙峋的模样。 她捡了几块石头之后,忽然间捏到了一块儿奇怪的鹅卵石,一样光滑圆润的石头。 她捏了捏这块儿石头,心中升腾起一种不可思议的惊喜之情。 这石头里面竟然还有晶纯的水能量,晏涵把它朝着篝火的方向照了照,发现这块石头竟然是水蓝色的。 她心若擂鼓的把这块石头放在怀里,又到处找这种石头,不过这次运气就没有这么好了,在她几乎摸遍了附近所有石头之后,只找到了合计四块的水蓝色石头。 只不过这些石头的大小有所区别而已。 她把这些石头全都藏在了身上,又捡起一些普通的石头回去围在篝火旁。 而太子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此时他正在挑着火,让火升得更旺一些。 看到晏涵搬来的石头,帮着晏涵一起摆放好之后,他开口说道: “涵涵,恐怕我们现在不能再回逐月城了,我极为信任宇文无极,在逐月城的所有事物几乎他都知晓。 以我的推断,他极有可能以权谋私,用以养活那些暗卫,并且他此人好过奢靡的生活,我以前考虑到他的才能,没有过于追究。 如今想起来,恐怕他与河汉郡的郡尉早已搭上了线,我当时查到和汉郡的郡尉每年都贪污那么一大笔治理洛河堤坝的银子不说,还打上了私贩官盐的生意,如此巨额的银钱,却是查不到他花费的去向,我心中还想要暂且按捺不动,引蛇出洞。 现在这笔银子的去向很清楚了,估计就是他们二人搭上线,在整个河汉郡大肆敛财。 我若是此时回去恐怕是自投罗网。所以我打算去河汉郡旁边的漳松郡,前段时间我查到赵郡尉贪污一事,就已经写了密信,快马加鞭送往漳松郡,如今过得这么一段时间想必那边的兵力都已经集齐了,我要去那里调好兵马,回来杀个回马枪。” 晏涵听到他说了这么多,没有想到在背后里太子竟然做了这么多事。 真不愧是当朝太子!心思如此缜密,一旦确定好敌人,他的大脑就迅速的开始分析运转了。 就算最开始表现的略微傻白甜了一些,想必也是前面18年顺风顺水的生活,让他失了谨慎罢了。 本来就只是吃了信息不对称的亏,现在太子对宇文无极的警觉已经完全起来了,定然不会再毫无防备的被他害死了。 晏涵回道:“既然太子心中已有谋划,那不如我们明日就出发,从这山里面走,我当初就是从漳松郡的山脉一直走到了河汉郡的山脉,可以带路,这件事情易早不易迟,越迟越容易被宇文无极和他们的杀手追上来。” 太子颔首同意。 两人在山洞里一番探索到现在的谈话,外面已经是月上中天了。b 分卷阅读72 r   大脑放松下来之后,他们两人都感到了身体上的极度疲惫。 于是在互道晚安之后,便迅速沉沉睡去。 晏涵躺在树叶垫子上,听到太子已经沉沉的呼吸声之后,坐了起来,从怀中拿出了那块儿水蓝色的石头。 篝火偶尔发出噼啪声,将晏涵的身影拉得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肥更的一天∩_∩ ☆、第三十四章 经过接近半个月山野的长途跋涉。晏涵和太子两人总算来到了河汉郡与漳松郡的地界。 看到鼎立在平野上的巨大的界石, 太子和晏涵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到了! 这一路刚开始的时候,多亏了两人的小心谨慎, 发现了那些杀手活动的踪迹, 因而避开了他们,这才使得两人平安无虞地到达了漳松郡。 来到了漳松郡两人, 两人便是就近到了一个附近的小城。 黄土飞扬平原上一片空旷, 这小城便是似拔地而起一样在这飞沙迷眼的平原上,围起了高高的城墙,城墙外面挖了很深的沟壕, 充当护城河的作用。 幸而太子自从上次被刺杀之后,身上随时带着银两和身份令牌, 所以没有被守城的士卒为难, 反而看到那古朴大气的令牌时, 被士卒恭恭敬敬的迎了进去。 此时两人就坐在这座小城的官府接待贵客的前厅。 不消片刻,便有一个中年文士模样打扮的男人疾行了进来, 他的唇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 身上穿着深青色官袍。 在大雍朝, 能够纳妾的三品以上官员的官服是紫红色, 四到六品是墨蓝色,六到九品才是青色。 看这人的打扮,应该是这座小城的九品县令了。 果然,他一开口就表示了自己的身份。 “小官乃沪松县县令,不知太子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下官惶恐。”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不敢直视太子的面容。 在大雍朝本来就有这样的规矩,下位者卑,上位者尊,下位者在给上位者行礼之时须得低头,以直视对方为冲撞。 太子和这个县令的身份宛如云泥之别,所以在县令进到客厅之时,便是直接低头疾行了进来,根本没有来得及看清两人的脸。 太子抬手让此人起身。 “孤来此地有要事在身,不必多礼。” 那身着深青色官袍的官员闻弦而知雅意,非常识趣的说道:“太子的一切要求下官必会尽力满足,但求太子差遣。” “快拿纸笔来,孤要给河汉郡郡尉写信,告诉他孤在这里,你的任务就是将此信交由专门的人,送至河汉郡的郡城,记住——切记莫向任何人泄露这件事情,否则后果你自己担着。”太子的声音由开始的平和到后面的暗中露出锋芒,暗示面前的青袍县令。 县令听出了太子话语中的未尽之意,立马拍着胸脯担保,“请太子殿下放心下官,定然会将此信交于最信任的人,万万不会让他泄露出去。” 太子便随着县令前往书房,起草下笔。 而晏涵则被县令带来的仆人引往客居之地。 因为这地方颇小,所以招待客人的地方也颇显寒酸之处。 尽管晏涵能看出来,这已经是县令极力安排的结果了。 不过她也并不失望,毕竟在山林中奔袭了半个多月,浑身疲惫。在山林里都是夜夜住着山洞,而且还没有保暖防寒的衣物,有时找不到铺在身下的干草或者树叶,就只能直接躺在硬邦邦的地上。 不过幸好在最开始的山洞里,晏涵发现了那些水蓝色的石头,帮她迅速补充了异能,甚至还升了一个等级。 现在她已经是4级异能者了。 三级到4级之间的力量变化并没有那么大,无非是晏涵异能核中储存的能量更多了一些。 但是却是晏涵在这奔波了一半个多月后的皮肤依然是剔透无暇,皎皎生光。 不过也多亏了那些水蓝色的石头的福,在这段时间他们住的山洞都没有再潮湿过,晏涵早就将湿润的山洞的地上给吸光了水,使两人少受了些苦。 晏涵来到休息的客房,最先做的事就是吩咐仆人在她这里搬来一个浴桶,添上热水,她要好好洗一洗。 那仆人连忙答应,不出半个时辰就烧好了一大桶热水,带着两三个见状的男仆把水扛了过来。 在河汉郡的郡城,虽然说女子稀少,但是在官邸里总会有服侍女客的女仆,可是在这边陲小城里,根本就没有见到女仆的身影。 前来服侍的全都是男仆,晏涵就让他们都离开这个院子,在院外守着,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轻解罗衫,衣衫渐褪,她身着雪白的内衫,浴桶中的热水烘出氤氲的湿气,乌黑的发丝被这湿气打湿,有几缕发丝紧紧地贴在他的脖颈上,似是那冬日皑皑的雪上被染上了墨汁一般。 纤长的十指轻轻地拨动着水面,感觉着合适的温度。 分卷阅读73 晏涵发现这浴水里面还被泡了些许花精或是香草之类,在这升腾的热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芳香。 “咕嘟——”忽然间这不大的客房里响起了一声极为轻微的吞咽声。 晏涵轻皱眉头,忽然间反手拿起已经脱下了衣衫按进水里,瞬间从水中捞上来,以手作箭,往着房间中的某个方向掷了过去。 空气中无数看不见的水分子迅速汇集,升腾跳跃着,在那件湿透了的衣服掩饰下,化成一颗颗小水弹射了过去。 果不其然,接下来一秒,一声痛呼声在这寂静的空间中响起。 “啊——,你这个女人怎么打人这么痛!”一声轻微却急促的声音,还有一丝恼羞成怒的感觉。 晏涵听着这声音中饱含的委屈,冷哼一声,“光天化日之下,偷偷闯入女子的房间不说,竟然还有如此理直气壮的问我怎么打人?你且出来,让我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 那男子听罢,立刻用张牙舞爪的气势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心虚,他说道:“明明是我先在这个房间,若不是你一个女子进来了我不好意思打扰你,我早就出声了。” “你所谓的不打扰我,就是在我等热水这半个时辰里,一直和我处在同一屋檐下,也不主动告知?”晏涵一语道破。 却没听见对方再说话,晏涵等了片刻,有些不耐,正准备上前把这个贼子给抓出来之时。 那个贼人便自己走出来了。 两个人同时一愣。 晏涵脸上的易容粉早就在这奔波的半个月里被洗掉了,而且在浴桶搬上来之后,晏涵也用这水将脸轻轻的拂拭了一遍,所以她的真容也完全暴露在眼前这个少年郎面前。 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郎!晏涵看到此人第一眼便被惊艳到了,她想起了一句诗词,“集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这是一个让晏涵能在这个世界唯一一个能用艳字来形容的男子。 他似乎很委屈,眼角眉梢都泛着红,一双凤眼波光潋滟,眉若墨画,有些凶巴巴的撅着嘴,颇有张牙舞爪的态势。 身上还挂着晏涵丢过去的那件湿漉漉的衣服,脸上也被打湿了,墨丝缠绕在他的脖颈上,红润的嘴附上一层水色,晏涵看一眼,就有些哑然了。 真没想到这个贼子看起来这么小,甚至他的身高跟晏涵也差不了多少,也不知道他的年纪。 雪在野也被晏涵仙姿玉容震得半响说不出来话。 他轻轻歪着头看着晏涵,本来就潋滟的眼中似有波光闪动,在他歪头的同时,鬓角一滴水,缓缓地从他脸颊划下弧线优美的下颌骨,最后缓缓隐入他的锁骨之中。 真是看起来更艳丽了! 晏涵秉着长得如此艳绝,定然不是路人甲乙丙丁的原则,率先开口询问:“你的名字是?” 雪在野恍恍惚惚地听着晏涵似乎抿了一月梅花蜜水的清冷又不失柔美的声音,忽然间脸上一红,那雪一般洁白的脸上仿佛绽放出一朵朵桃花。 “我,我的名字叫做雪在野,雪国的雪,取自君子在野,小人在位。”他结结巴巴的说完了这句话,都忘了自己最开始想要逃跑的念头。 果然!这个名字印证了晏涵最开始的猜想。 果然是书中描写到的人物!只是雪在野这个人是原书中唯一一个没有爱上女主的男人。 准确说雪在野没有爱过任何人,他只爱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横跨四大国和无数个郡国的商业版图。 当年苏玉儿死后,宇文无极登上皇位,便是在雪在野的鼓动下,开始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一样,放出了战争这场噬人的巨兽。 将亿万生灵卷入这场浩劫。 而书中描写的雪在野的目的也很简单,他不是为了做权臣,也不是为了女人,他只是为了大庸国威武的数十万雄师能踏遍这片大陆的每一片土地,让他将生意也做到每一片土地。 在战争的后期,他凭借着敏锐的政治直觉和审时度势的能力不但活到了最后,成为宇文无极在后期最倚重的权臣,甚至还因为宇文无极妄图对他的商业帝国动手,暗中联合原来的四国贵族后裔,以及对他的统治不满之人,一起推翻了宇文无极。 当然,雪在野本人也被他的野心给反噬。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新篡位的帝王迅速走狗死,狡兔烹,下令将雪在野五马分尸,而雪在野积累下来的滔天财富也被迅速冲入国库。 然而宿命是有轮回的,这野心就像野草一样,被春风吹拂不尽,雪在野没死不久,那位新皇在为了短短不到30天也死于手下谋杀。 这时间短到史书上都不予承认新帝的身份,只称其为乱臣贼子。 所以说在宇文无极死后,这个天下便彻底四分五裂了。 晏涵想起书中那个到最后几乎满身都是权利与欲望的代名词的权臣——雪在野,再看看眼前这个被湿透了的衣服给冷到缩成一团,但是依然努力地虚张声势的小少年。 不由得陷入了深思:她 分卷阅读74 是该将这个人放走,然后和宇文无极斗呢,还是现在把他抓起来,收拾他一顿,告诉他女孩子的闺房不能随便乱闯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还有一章(可能更新时间在十一点五十几的样子了),不熬夜小伙伴儿们,明天早上再起来看吧(???╰╯???) ☆、第三十五章 晏涵在得知了雪在野的名字之后想了很多, 但是在雪在野看来,眼前这个冰肌玉骨, 雪肤花容的美人却是听了他的名字之后陷入了沉思。 他不由得心中有些紧张, 捏紧了拳头。莫非他听过我雪家的名头?如今我这么狼狈……雪在野在眼中闪过很多情绪。 他等了又等,可是面前的殊色美人还没有开口。 雪在野的心中开始慌乱了起来!他当然明白自己一个大男人出现在女儿家的住处, 更何况这个女子正准备洗澡, 这种情况简直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都怪他刚刚心存犹豫,想要等这个女子离开这里后再偷偷逃走,可是现在被打了个限行, 若是被就此捉回去,那他雪家的脸真是要丢尽了。 即使雪家现在已经败落, 他也绝不能允许自己给雪家抹黑, 毕竟他的兄长们为了护他都已经不在了, 他已经15岁了,要学会像一个男子汉一样承担身上的担子了。 雪在野想到这里, 鼻尖泛红, 似红梅在雪地盛开, 美丽动人。 他看了看身后轻轻掩起的窗户, 又拿那双丹凤眼往晏涵的方向瞄了瞄,忽然间一个转身跳步,便是手脚并用的从那隔窗子处翻了出去。 晏涵还在纠结之中,没有想到雪在野自己就做出了选择,索性就此放手。 她记得大雍朝国都,正是雪在野蛟蛇化龙之时, 想必他们会再见面的! 可惜原来的书中根本就没有提及雪在里的身世,当他在这本书上开始崭露头角之时,已经接近这本书的尾声了。 女主都死了,这本书还写什么写! 他的作用就是宇文无极死亡的速推器罢了。 晏涵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这本小说的背景介绍的有些过于潦草了。 ……… 太子和晏涵在这座城池里呆了只不过三日,河汉郡掌管着一郡兵马的郡尉,就快马加鞭地带着士卒赶了过来。 那日,无尽的地平线上涌起滚滚黑云,将士们身上的护具金色阳光下灿灿反光,太子看着这兵壮马膘的将士们,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 “众将士听令,随孤杀回逐月城!” 数千将士在萧瑟的秋风中齐齐举起手中长枪。 晏涵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跟随太子又骑上了马,往逐月城回去。 来时千辛万苦,回去时却轻松很多。太子带着将士不过用了短短5天就赶到了逐月城。 回到逐月城之后,首当其冲就是解决宇文无极。 意料之中,宇文无极早就不见了踪影,逐月从中跟他接触过的官吏也对他的去向都是一问三不知。 这其中也包括了赵郡尉。 话说半个多月前,在太子刚刚遭遇刺杀之时,赵郡尉记得,那是一个天上月明无星的晚上。 宇文无极匆匆赶回逐月城,面色尤为苍白,胳膊似乎受了伤一样,隐在暗处一动不动。 他把赵郡尉叫过去之后,也没有讲什么紧要的话,只是让他侍立在一边。 那日晚上,赵郡尉看着昏暗的书房里,橘黄的灯火扑闪着,宇文无极却一言不发,面容冷漠。 他心中还在担惊受怕的猜想着是不是自己又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直到在那里呆了一个时辰,宇文无极都没有对他讲什么,只是放他回去了。 紧接着第二天宇文无极就消失不见,与他一起消失不见的是这几年来赵郡尉与宇文无极暗中私通的书信。 赵郡尉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这可怎么办啊,自己这些年为对方干了这么多违法的事情,光这些事情就够他杀头1万遍了,若是不给自己找个出路的话,那定然是诛九族的罪。 他没想到宇文无极此人心肠竟如此歹毒,在榨干了他的最后一丝价值之后,将他像一块儿破布一样扔在了逐月城,等待太子的问责不说,还将所有责任都推在他的身上。 赵郡尉心想: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了,就算你是皇上的民间遗子,我也不可能博到这从龙之功了,那不如鱼死网破! 他作为一郡之郡尉又无处可逃,只能等候着太子回来发落,所以眼前保着命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也是在太子回来的那天,郡监宋书礼却找上了门。 赵郡尉本来心烦气躁,准备让人将宋书礼给打发出去,然而门房传来的一句话却让赵郡尉立在了原地,想了很久,最后亲自出门迎了宋书礼进来。 宋书礼一进门,便是朗声而笑,“我听闻大人最近几日甚是心烦,在下有一计献上,可解大人之忧。” 分卷阅读75 赵郡尉这几日因为发生的种种事情,面上一下子显得苍老了不少,甚至鬓角出现了几丝华发,不复最开始精神抖擞的样子。 他听了宋书礼的话,苦笑了一声,脸上的皱纹也一下子显露了出来,“小侄儿就莫要打趣伯父了,现在是这么紧要的关头,我实在是心焦,听不下这些话,可否尽快将你的妙计说予我听?” 宋书礼潋滟的桃花眼中很快闪过了一丝轻蔑,不过转眼就被他掩饰好,他轻咳一声,说出了一个计划。 ……… 什么,你确定?晏涵姑娘在太子心中如此重要,我们如何动得了她? 上次我女儿吃了这么大亏,就是因为动到了那个姓晏的姑娘。 假如这次我们又在她身上下手,就算我把我女儿献到太子的床上,恐怕也轻易不得善了啊。 赵郡尉一连串的疑问急急的甩出。 宋书礼凌厉的剑眉微挑,轻嗤了一声,仿佛在嘲笑他的胆小一般。 “又非是让你动晏姑娘,我只是想要约晏姑娘出来说些话罢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赖到你头上呢,相反的,我把晏姑娘约出来,赵姑娘不是有更大的概率能接近太子,若是赵姑娘真的成了太子的人,你就是国丈,这点区区小错,难道太子还不会帮你兜着吗?” 宋书礼一字一句地蛊惑道,神态懒洋洋的,似乎真的是想要费力不讨好的帮个忙而已,他眉间的红痣也越发的红艳。 赵郡尉听罢,紧紧抿着唇,面上毫无表情,但是他不断拨动手中转珠的速度,显示了他的心情并不如面上那般平静。 过了半响,赵郡尉沙哑的声音在房间响起,他抬起头来,眼底尽是红红的血丝。 “好的,那就博这一把。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在你身上了。” 宋书礼见状,勾了勾唇角,压下了眼中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 ———————————— 太子回来的那天,便收到了郡尉的请帖,与此同时,晏涵也收到了这请帖。 太子与晏涵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这赵郡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最后还是太子淡淡一笑,说道:“我调查过此人一直与宇文无极那厮有很深的纠葛,正好他送上门了,我倒要看看,他要如何为自己脱罪。” “那我需要去吗?”晏涵看着这描金的请帖,扭过头询问太子。 说实话,上次在宴会上出事也是赵郡尉的女儿请他去的。而现在在这个敏感的节骨眼上,赵郡尉又亲自送了请帖过来,晏涵总觉得对方肯定会垂死挣扎一下,但是不知这垂死挣扎的会是怎样。 这次宴会想必必然事端丛生,不过在晏涵看来太子手中掌握精兵,在这精兵面前,太子首先就占据了主导权。 赵郡尉掌管着一郡之地的兵力是不假,但是在这逐月城他绝对没有办法,一时半会儿调来这么多士卒前来解围。 等到他调来之后,恐怕坟头草都三丈高了,根本无济于事。 所以这场宴会的结果就很简单了。 真不知道赵郡尉在举办这场宴会是个什么心思? 太子说道:“这段时间风尘仆仆连续奔波,想必你肯定累着了,不如就去这宴会上听听这丝竹音乐,品品着美味佳肴,就当放松了。” 晏涵想了想上次在宴会吃到的美味佳肴,确实是别有滋味。 果然贪官的一大快乐,就是人生享受这些方面了。 于是她也欣然同意。 ******* “不知父亲大人,今日所来何事?”赵玉娇坐在梳妆台前,不清不淡的描着眉眼,声音轻软,柳腰纤细,依然穿着大红的衣裙。 与最开始的不同,现在的她一颦一笑皆是万般风情,原本十分寡淡的五官,在这段时间的调教下,竟然也有一种糜丽的色彩。 赵郡尉看着如今这个已经大为不同的女儿,心中那点不安被压了下去,这般识趣的绝色佳人献上去,想必血气方刚的太子定然不可能拒绝。 而那晏涵也被宋书礼给带走,不会打扰到他女儿和太子的相处。 这样一来,温香软玉面前,想必自己的乌纱帽也保得住了。 他和颜悦色的对着女儿说道:“我的娇娇儿啊,今日父亲有一事所求,如今我被奸人所害,太子马上就要把我揪出来斩首示众,但是若是你现在肯出马,让太子殿下成为你的裙下之臣,那想必父亲就不会遭此大难了。” 赵玉娇听了,放下手中的眉笔,扭过头用调教出来的嗓音娇娇软软地说道:“爹爹不要这样说,这本来也是我的愿望,爹爹养育了我这么多年,如今总算到了我报答爹爹的时候了,我求之不得。” 郡尉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善解人意,不由得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看了看女儿屋子里富丽堂皇的陈设,大手一挥,又从库房赏了好些东西给女儿。 赵玉娇面上挂着乖巧的笑容,接过了这些东西。 待到赵郡尉走之后,她收回了笑容,又缓缓地画 分卷阅读76 起了自己的眉,“晏涵,等我成为太子的女人,本宫定不让你好过!” ☆、第三十六章 这夜华灯初上之时, 赵郡尉府上便是宾客如云,来来往往参加他的宴席。 这些人等闲都是逐月城的大人物, 当地的百姓甚至小吏都难得一见, 此时却在赵郡尉的邀请下齐聚一堂。 所以某种程度上,赵府在当地确实势力庞大到了一种地步。 只是这些平时地位高等的官员们都不约而同地放低了声音, 小心翼翼的下马车, 没人去敢惊动那正前方的两人。 虽说不敢打扰,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将目光悄悄的放在了那里。 只见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两列穿着玄黑甲衣的侍卫,威风凌凌, 无与伦比。 而在这两列侍卫中间,也就是那匹高头骏马之后有一宝盖香车, 香车中隐隐约约有一个绰约的身影。 他们到了郡尉府的大门前, 队伍一肃, 整齐的站在两边,而那香车宝马上, 先下来的是一只清透细腻的手, 手腕纤细的很, 在白色的羽衣下整个人显得弱不受风。 一般来说很少有女子愿意去穿白色, 因为这里的女子普遍肤色偏深,若穿白色会衬得皮肤的缺点全都暴露出来,而在这个女子身上,这些顾虑全都没有。 她仅仅站在那里,就是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细腻洁白的额头上画着梅花钿,唇色上了淡淡的红, 那双眸子里面似乎带着秋水般的宁静,乌黑浓密的秀发长长的垂至腰间,斜斜地插着一根缠丝鎏金模样的簪子,明明无意回眸,却似洛神顾盼生姿。 这次到场的众人与上次宴会参加的人群虽有重合,但更多的年纪大一点的人物上次宴会并没有来,所以皆不知道什么时候逐月城来了如此神仙姿容的女子。 此时太子也察觉到众人悄悄打量的目光,冷哼一声,用锐利的视线环视周围,迅速的周围人就低下了头,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实则迅速的往官邸里面走去。 这般女子一看就是太子的人,他们这些官场的老油条可不敢现在去攀交情,万一被误会了可亏大发了。 太子这才满意,晏涵身边的侍女紫黛很有眼色的往后退了退,让太子扶着晏涵下了马车。 晏涵这次既没有易容,也没有带面纱。现在在逐月城太子的地位最高,她都尚且不敢露面,那日后去了国都,岂不永无见人之日了。 而且她的容貌在小范围已经不算是秘密了。届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 宴席之上,美酒盈杯,有美人款款上台献舞,腰肢轻扭,花枝乱颤。 晏涵眼尖的看到有些上台献舞的女子,喉间似有突出的地方,不由得好奇的对着身边的紫黛问道:“这些女子为何喉咙间如此怪异?” 紫黛见了,只当是晏涵没有见过,心中好奇,边细细讲来。 “晏姑娘,因为这些人都是男子啊,这世间女子稀罕,而且寻常女子容貌不堪,甚为不雅,所以就有专门的人寻些好看的男童调教培养出来,换上女装用来待人。等到年纪再大些展现出男子的阳刚之气时,便可以自赎其身。” 晏涵看向场中舞姿热辣的男人。果然食色性也,是人最原始的追求啊。 ****** 一边宴会正举办的热闹,另一边的赵郡尉却是待在自己女儿的闺房,来回地踱步,神情颇有些焦急的样子。 忽然间只听里面的珠帘一阵响动,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她看见赵郡尉焦急的样子,柔柔一笑。 “爹爹,何须如此焦虑?你放心,今天晚上就看我的了。” 赵郡尉先是闻到了一席扑鼻的暗香,紧接着女儿在他面前款款出现。 都说月下看美人,越看越销魂。 赵郡尉如今可算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赵郡尉打量了半天女儿,最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我今日观那晏涵打扮也颇为心机,看着就像姑射仙人般,女儿你当真有把握吗?” 赵玉娇吃吃一笑,眼波流转,捂嘴说道:“爹爹你放心吧,梦姑还教我专门准备了好东西,到时候只要太子一闻到我身上这香味,任他郎心似铁,也只会化指柔。” “香味?”赵郡尉一听,面色带了些惊恐,连忙捂住口鼻。 赵玉娇斜斜的看了赵郡尉一眼,脸上是说不出的妩媚动人,“爹爹你放心吧,闻我身上香气想要动情的条件,首先就是必须先喝了特制的酒,其次就是至少要接触一刻钟以上才会起作用,而这酒便是今天给宴会上所有客人准备的酒,绝计不会被看出毛病的。” 赵郡尉一听,心才算是放在了肚子里。 他刚刚听到赵玉娇说这香气可以让男人动情时,心中可慌了一下,害怕他自己中招。 “那父亲为你把太子引过来,接着你就缠住太子,务必使他今日在你的床上。” 分卷阅读77 赵玉娇点头,“父亲,今晚就看我的了。” ****** “太子殿下,我家大人有请——”今日来的都是逐月城有头有脸的官员,他们坐在太子下方,时不时有人上来与太子行礼搭话。 这一声通传一下子打断了太子和周围人的谈话。 太子扭过脸看着这小厮,询问道:“你家大人是哪一位?” 那小厮恭恭敬敬的回答:“我家大人正是郡尉,他说有要事向您禀报。” 围在太子身边的官员听了互相使了个眼色,他们也知道这逐月城眼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形势,但凡在这逐月城,有些经营的都能猜到赵郡尉私下做了什么勾当,光看看他丈夫这富丽堂皇的装饰,这面积如此巨大的人工湖,这湖上人造的亭台,都是不菲的花销。 但是毕竟赵郡尉是逐月城地位最高的那波人,他们这些人底下的人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如今太子殿下来了,总算是有人治治他了。 太子听罢,心道:重头戏可总算来了,今日赴宴就是为了摸清楚这赵郡尉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起身向身旁围着的诸位官员,说了声告退,看了一眼女客那边,便跟着小厮走了。 倘若他迟走一会儿,定然也能发现晏涵身边也来了一位陌生的丫鬟。 ……… 太子最后被引到院子深处一间屋子,那屋子挂着层层叠叠的轻纱,夜风微凉,将那轻纱吹的绵绵不绝,屋间点了几根闺烛,里间似乎有铜镜被月色的光辉一映,隐隐的反着光。 这到底在故弄什么玄虚?太子皱着眉大步的往里面走着,掀开轻纱想要一睹里面的情况。 然而他还没有往里面走几步时,只听清脆的铃铛声,渐渐地由远及近。 一个女子朦朦胧胧的身影也出现在这轻纱后面。 一只雪白的藕臂掀开轻纱,被精心描画的眉眼带着媚色,她颇为大胆的想要将手抚上太子的胸膛。 真太子直男最开始看到有女子向他走来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以为那小厮给他带错了路,本应该带到郡尉的房间却带到了陌生女子的屋里。 直男太子心中一阵恼火,这种恼火在他看到有一个脸色白的像死人一样,嘴唇红的,像刚吃了小孩儿一样的女子像他伸出红艳艳的爪子时达到了顶峰。 “啊——”只听见一声轻呼,赵玉娇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就发现自己倒在了地上。 她伏倒在地,面前站的是面色凛然的太子。 赵玉娇不甘心的咬了咬下唇,眼中含羞带怯,不服输的站了起来,试图搂上太子的脖子。 太子吓得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你是谁啊?你不要过来。有话好好说,怎么动手动脚的。” 赵玉娇听了,气得瞪大了那双细长的眼睛。 太子殿下竟然连我的脸都忘记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赵玉娇胸中无名怒火往心头涌,但是想了想当下的形势,又被她强制摁了回去。 她用调教出来的嗓音憋出了柔柔弱弱的调子,用风流坊出来的嬷嬷教她的姿势,锁骨漏了一大半儿,白的晃人的眼。 “太子殿下,我是娇娇呀,您不记得我了吗?前段时间还多亏了太子殿下帮忙捉住那个搅了我宴会的歹人呢。” 赵玉娇又是上前一步。 太子再退,他现在离门口也只不过两三步的距离了。 太子皱着眉头看着赵玉娇在他面前扭来扭去,闻着这过于浓郁的香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你父亲呢?” 他看着赵玉娇这搔首弄姿的样子,心中隐隐约约有些猜测。 赵玉娇听了,却是充耳不闻,轻轻一笑,往太子身上扑去,只是又是扑了一个空,被太子迅速的给躲闪开来。 她有些哀怨地嘟起红唇,“太子殿下为什么不能先和我聊一会儿呢?等一会儿再去找我的父亲不好吗?是娇娇哪里不讨人喜欢了,让太子殿下一刻也不愿意与我多呆。” 太子面上凛然,冷冷的说道:“我与你有什么好呆的,你的父亲请我来说的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些吗?若是这样的话,那休怪本殿下下手无情了。” 赵玉娇看着这油盐不进的太子,恼火地跺了跺脚,怎么办?她还跟父亲夸海口说,定能今晚拿下太子呢。 太子怎么这般不解风情,若是寻常男子,看到有如此绝色美人在面前求欢,早就把持不住,扑了上来了。 不行,赵玉娇眼珠子一转,我今天晚上必须把他留下来。 她心里默默的想着,现在也快到一刻钟了吧,想必那药很快就发作了。赵玉娇嘴角勾起一丝隐秘的笑容。 她将手放在了衣衫的腰腹处,对着太子说:“太子殿下,其实我父亲……” ☆、第三十七章 呼哧呼哧——, 太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即使院子外草长虫鸣,夜风凉爽, 空气清凉。 但 分卷阅读78 是却依然无法抚平太子身上越发躁动的温度。 真没想到赵玉娇这女人竟然如此机关算尽, 不要颜面,对他下药。 太子想起刚刚赵玉娇一直顾左而言其他, 当他不耐心想走时, 却只觉得浑身开始发起烫来,而他身后的赵玉娇笑的渗人极了。 不过幸好,自从晏涵告诉他宇文无极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时, 太子就留了心,身边时刻有人保护着, 当赵玉娇想要扑上来之时, 迅速有一个侍卫从天而降, 将赵玉娇摁倒在地。 太子这才发现赵玉娇浑身穿的也是清凉极了,他厌恶地别过眼睛, 吩咐手下将赵玉娇带走, 那时他发热的症状尚不明显, 凭借着仅剩的理智, 太子面上正常的走了出去。 月色皎洁,太子褚仲潮隐藏在黑暗的游水回廊的角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紧紧地抱着柱子,浑身热的都有些站立不起来,全靠着柱子的支撑,使他勉强站在那里。 他的眉头有些痛苦地蹙在了一起, 白皙的面皮已经红透,泛着热气,清隽而雅致的五官上布满了难受。 远处水榭亭台上飘渺的丝竹声声飞了过来,人头攒动,华裳如云,太子艰难的往那边看去,想寻找晏涵的身影。 然而在这么多人面前,却无疑是大海捞针。 他又不能直接往那边走去,不然被有心人算计,第二天醒来身边躺着陌生的女人可怎么办! 姓赵的这一家子真是太可恨了! 竟想将孤玩弄于手掌之中。 “影卫,”褚仲潮用无比低哑的声音喊道。 迅速地,一个高大健壮,不苟言笑的黑衣侍卫出现在了太子面前。 “带孤去寻找晏姑娘。”褚仲潮心中炙热,浑身也是滚烫,他脑袋乱哄哄的,仿佛被着温度烧去了理智一般。 他脑海中走马观花地闪过很多念头,忽然在一瞬间心中腾起一种隐秘的不为人知的期盼——孤这般难受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会帮孤吗? 若是她不帮的话, 那孤也不可能去找别的女人,孤就认准她了。 啊,真的好难受!孤想要涵涵! 要是涵涵能摸摸我就好了,呜——,太子难受的从喉咙间发出一声呻/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尖红的滴血!眼角都似乎有一片红霞。 ****** 在晏涵刚得知场中的那些舞娘是男子所扮时,就有一个陌生的侍女前来对着晏涵耳语了一番。 晏涵微微诧异的挑眉,看了看男客的方向,“太子有事找我?好的,我马上来。” 她嘱咐侍女紫黛守在这里,自己掂起了衣裙,悄无声息的一个人离开了客席。 晏涵这一离开,坐在位置上的女客们,心中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实在是晏涵美的太有震慑力了,跟此人待在一起,这些女客们都觉得颇有压力。 没有哪个女子愿意自己成为被艳压的那个,幸好此人自己离开了。 …… 晏涵走在这花园的卵石路上,这一路上奇花异草,异香扑鼻,桂树的叶子层层叠叠,偶尔扫到晏涵的鬓发,树叶轻轻晃动。 晏涵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太子专门和她约在后花园见面。 难道临时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毕竟这后花园乃赵府的后院之地,不是待客之所,他们在此逗留似乎不是很好。 那侍女沉默寡言,也不说到底太子为什么叫她过来,晏涵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终于她看到了人影。 那个人身穿一袭白衣,到跟晏涵今日穿的羽衣颜色相同,只是却不是太子身上穿的颜色。 晏涵皱着眉头停下了脚步。 “不知阁下何人,竟敢借用太子的名头叫我出来,不知阁下可知犯上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渺渺桂花香,四处蛙声一片,没有一丝人声,空气中寂静的仿佛只有自然的声音了。 只听对面轻轻一笑,率先打破了这个僵局。 那人转过身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颗红极艳极的朱砂痣,桃花眼潋滟生光,剑眉斜飞入鬓,他站在一棵桂花树下,夜风微拂,簌簌的花落在他的身上,他的发间,身上,周围全都是这种细碎的花瓣。 转过身来的这一刹那,有一桂花瓣落在了他眉间的那点朱砂痣上,又依依不舍的从他身上落了下来,那一瞬间仿佛一张仕女图活了过来一般。 晏涵看着此人貌若好女的面庞,一下子就想了起来——此人正是那日赵玉娇的宴会上,趁乱想要借机掳走她的郡监宋书礼。 真是白瞎了这一张恍若山中精怪般的脸庞! “在下可没有用太子的名义请晏姑娘过来,想必是下人通传错了,真是愚笨婢子,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这张精致的面庞吐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心头一堵。 宋书礼这话一出,就迅速把关系都撇清了。仿佛是晏涵夜里眼巴巴着跑来和宋书礼私会一样。 晏涵左 分卷阅读79 右一看,果然那个领路的婢子早就跑掉了,就算不跑掉,此人也肯定是宋书礼的人,不一定会出卖他的主子。 晏涵无语,冷冷的撇了宋书礼一眼,转过身就要往回走。 “等等,晏姑娘难道就不好奇,今日我专门来叫你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吗?”宋书礼挽留道。 晏涵背着身翻了一个白眼,“不好奇!”抬脚就要继续走。 宋书礼听了,却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朗声一笑,怎么会有女子把理直气壮的拒绝都说得这般可爱呢? 他上方的桂花树又撒了一些洁白的花瓣在他身上。 宋书礼一个箭步,拉住了晏涵的手腕,“请晏姑娘恕在下失礼,虽然今日是宋某叫姑娘前来,但是宋某所讲之事确实有关太子。” “哦?”晏涵语气上挑,眼睛扫过被宋书礼捉住的腕子,抬头看着他貌若好女的脸。 宋书礼心中一阵激动,这声音,这容貌,这姿态简直都是按着他最绮丽的梦中神女所长。 自从半个多月前宴会一见,他便像丢了魂儿一样日思夜想,开始他也想克制住自己的这种想法,毕竟与当朝太子争人实在是难度系数过高了。 但是宋书礼的脑中就是会一遍一遍的回想晏涵那日宛若水中青渠的模样,最后他咬牙衡量了一下自己的条件,决定去试着搏这一把。 万一成功了呢? 宋书礼定了定,强迫使自己脑子冷静下来,将最开始组织好的款词娓娓道来。 “今日晚上太子殿下想必在别人的芙蓉帐里了,我担心晏姑娘一个人估计特地前来和姑娘知会一声,是否需要我宋某将姑娘送回去?” “芙蓉帐?”晏涵有些奇怪的重复了一遍。 果然鱼儿上钩了,宋书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欢欣,继续说道:“是啊,那人就是赵郡尉之女赵玉娇,不知晏姑娘还有没有印象,就是推你下水的那位姑娘。听说这段时间她在家里苦练房中之术,已经颇有成效,此刻恐怕勾着太子呢。” 宋书里不动声色的上着眼药,这段话一出,他明白对晏涵的杀伤力。 他一直觉得,晏涵看中了太子的妃位,可是如今她和太子尚且没有在明路上过了关系,而赵玉娇却抢先一步成为了太子的女人,日后两人在同一后院儿服侍太子,想必争斗定然少不了。 以晏涵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性格,恐怕心里很是不乐意。 宋书礼觉得在这个时候他站出来,承诺以正妻之位待之,并且向晏涵透露出自己的身世,想必颇有一丝希望。 谁知晏涵听了他这话,竟是问也不问,转身就走。 宋书礼一急,将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刚抱进怀里,宋书礼就在心里一阵喟叹,温香软玉莫过如此了。 在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晏涵修长洁白的脖颈,随着呼吸轻轻的动着,就像优雅的天鹅一样美丽,神秘,仅仅看着便有一种想要征服的快感。 晏涵被如此大力地抱在怀中,只觉得鼻尖一痛,撞上了对方硬挺挺的胸膛,他的下腹也是硬邦邦的,似乎有腹肌的轮廓。 胳膊上的肉也有肌肉的弧线,和他如嫡仙般的外貌完全不符。 晏涵忽然间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的力气如此之大,以至于她就没有挣扎成功过了。 这位兄弟想必就是这个时代文能提笔,武能安/邦的人物了吧。 就是在他的怀中,就像抱着铁块一样太硬了。 在末世活的那么久的晏涵,自然也会审时度势。 她一声痛呼,“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粗鲁啊,我都被你捏疼了?”声音清冷,但是却隐藏着一丝清甜,宋书礼觉得这声音就像这桂花一般,看着洁白无瑕,实际上香的不得了。 他连忙放开,轻轻地揉了揉刚刚捏着晏涵的地方,看着仅仅到他下巴处的小姑娘瞪大了眼睛,面上挂着柔弱害怕的表情。 心都要化了! 他一边给晏涵揉着胳膊,一边诱哄道:“晏姑娘,不如今晚我送你回家吧,太子今晚在赵姑娘处风流,定是顾不得你了。说不定明天他就要封赵玉娇当正妃,毕竟那赵玉娇的出身确实不错,那到时候你可怎么办呢?” 晏涵低着头不说话,假装很是害怕沮丧的样子。实则在观察时机,准备随时从这个男人身边逃跑。 宋书礼也没有察觉,他继续做着美梦,“我乃当朝太傅之子,若是晏姑娘愿意的话,我愿意以正妻之礼聘之,绝不纳妾!” “宋贼,你做梦!把你的蹄子从晏涵身上拿开!”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道沙哑却咬牙切齿的男声。 作者有话要说:  啊,以后的更新大概是每天晚上10点两张更新的样子,若是情况有变,渣作者会提前在评论区说的哟。 我发现安/邦竟然是屏蔽词,我惊了! ☆、第三十八章 晏涵和宋书礼同时向那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 他们两人同时眼睛睁 分卷阅读80 大, 晏涵趁着宋书礼出神的机会,狠狠地咬了对方钳着她的胳膊一口, 把人推开, 飞快地往太子的方向跑去。 宋书礼这才从惊异中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按道理讲这个时辰,太子不应该正和赵玉娇颠鸾倒凤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他面颊通红, 几乎要冒着热气的样子, 确实是中了赵玉娇所说的药啊,这种情况下,赵玉娇竟然还留不住人, 真是白瞎了别人给她的机会。 宋书礼面无表情,实则内心有些许紧张的冲着太子行了一礼。 虽说他是太傅之子, 可是正面和储君杠上, 也绝对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不过也多亏了他是太傅之子, 又是这一地的郡监,想必太子就算恼火也拿他没有办法, 因为在这种男多女少的时代, 对女子的追求可以摆在明面上, 这是合乎常理的, 毕竟贵族女子就这么多,脸皮薄一点儿的矜持一点儿的媳妇早就被抢完了。 贵族男子又不与普通人一样,和人共妻。 越剩到最后就越娶不到同阶层的女子,算得上某种意义上的异界“剩男”了吧。 更何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此殊色美人, 他只是表达了一下爱慕之情。 而且他们两人的关系始终未昭告天下,也不过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关系,太子就算再霸道,想必顶多也让他禁足一段时日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宋书礼又心情平坦了。 而晏涵这边早已来到了太子的身边,离太子一近,晏涵也看出了太子明显异于正常的神情姿态。 太子那一向白皙的面色,此时则红的像熟透的虾子一样,身子勉强站立,但是靠得近的晏涵能看见他身体轻微的颤抖,眼神迷离,似有朦胧雾气在眼底聚集。 他吼那一嗓子几乎是用了他大部分力气,身形一下子不稳,此时他看见晏涵和对方不知道怎样撕扯了一下,就连忙向他这里奔来。 太子那看到晏涵和宋书礼靠得那么近之后酸酸涩涩的心一下子就被熨平了。 在晏涵已经到他身边之际,太子更是一把扶住了晏涵,高大的身躯拱着,把头强行靠在晏涵的肩膀上。 灼热的气息喷到泪晏涵的脸颊上,似乎要把这周围的温度都给升腾起来一样。 他用脸颊蹭蹭晏涵肩膀上光滑冰凉的料子,委委屈屈的开口:“涵涵我好难受,我好热,那是赵玉娇竟对孤下药,太可恶了,孤清白的身子差点就不干净了。” 晏涵听到这“清白的身子”五个字,身体一僵,表情微妙的把脸扭向一边。 话说这是什么时代啊?堂堂一国太子竟然用清白的身子来形容自己,这可真是烧糊涂了。 不行,这娃得赶紧治!万一烧傻了不得浪费了她前面这么久的心血吗? 晏涵拖着太子就想往回走,太子哼哼唧唧的。 “不行,把那宋贼叫过来,孤要好好收拾他一顿,别以为他是太傅之子孤就不敢动他了,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觊觎我的涵涵,孤要好好敲打他一番。” 晏涵捏着太子的手腕,只觉得烫的灼人,只想赶紧把他哄回去,然后想办法解决这药性。 于是连忙叠声的应是,“敲打敲打,我们先回去再好好敲打。”说完就使了一个眼色,对太子身边的侍卫,让这侍卫帮着她一起把太子带回去。 太子觉得被人又推又拉的,一下子就不干了,直直的站起来正准备生气,看到晏涵的脸之后这气又迅速消了一大半儿。 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被烧得晕乎乎的,浑身烫的难受,空气中的风轻拂着他的皮肤,都能带来一丝清凉,但却又转身被他浑身的火焰给烧灭,反而更加难耐。 褚仲潮努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不远处的宋书礼,“宋贼,你前去和那些灾民一起给我修半个月的水道,这是孤的命令,听到没有!” 既然当朝太子都这么说了,宋书礼就算心中再不情愿也只得答应。 太子这才满意地跟着晏涵他们往回走。 ……… 赵府门口一对威仪赫赫的侍卫正有序地站在门口,那是被太子身边另一个影卫提前通知出来迎接太子的。 晏涵把太子一起拉上了香车宝马,对着马夫说道:“速速回府。” 那马车上的车夫听了,一抖马鞭,车便快速的在这青砖石道上跑了起来。 因为逐月城的官员大抵都住在北城,所以晏涵他们很快就就回到了下榻之地。 太子在车上已经难受的弓着身子,不断地磨蹭着,而晏涵想要靠过去之时,太子却忍着最后一丝丝清明,推开了晏涵。 声音黏黏呼呼的说道:“涵涵,离孤远一点儿,孤怕忍不住。” 晏涵看着太子这通红的像瞎子一样的脸,心中焦急,让这么一直热着,也不是回事儿啊。 看太子的样子,想必是中了春药,而且前面宋书礼私下约她出来的时候也说了——今天晚上想必太子就在赵 分卷阅读81 玉娇的芙蓉帐里。 那么事情过程就很好推断了,想必是赵玉娇想用春药勾上太子,可是奈何太子不干,叫上侍卫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找她。 此时晏涵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闪过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在这个时代,虽说男多女少,但是像太子这样年轻又地位高贵的皇室也着实罕见,想必在国都会有多少闺中女子将一颗芳心暗属。 如今他却为了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的理由宁可自己忍着。 晏涵神情有些怔怔。 正在她出神之际,马车已经来到了他们的住处。 晏涵叫了最开始的侍卫,帮忙把太子带进卧房。 进门后,又迅速吩咐门房往太子的房间里送上半桶热水。 而她自己则扶着太子往房间一道走去。 脑袋里越来越糊涂的太子,一直能够闻到身边的一股清冷花香,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轻声细语的哄着他说,“太子殿下且在忍耐一会儿,一会儿到了你的房间,我帮你解了这个药。” 是谁这么说?孤中的可是春药,她要怎么解,是孤想的那种解法吗?不行!这人是谁啊,怎么到处都有人想占孤的便宜。 孤的涵涵呢? 他使劲的扭着身子,想要从这人的挟持中逃走,全然忘了这清冷花香是为何故。 “涵涵,涵涵,你在哪里?孤被人挟持了!你快来救孤!” 一瞬间,太子听到耳边有轻微笑意泄了出来,像炸开的烟花一样,消失在这暗夜无垠的长空。 随后又有一声温言软语响起,“我就是晏涵啊,太子殿下,我就在你身边呆着呢。” 噢噢,对哦,太子有些懊恼的,使劲的揉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香气似乎就是涵涵身上的香啊。 那,那孤现在是在涵涵的怀里吗? 太子忽然间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感受着如此近在咫尺的香气,一下子耳尖都红的滴血。 现在的孤是被涵涵搂在怀中的孤!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格外快,心里模糊的想着,这春药让孤的心跳的太快了,难受的紧。 孤需要抱抱,需要安慰。 于是他反手搂住身边人的腰肢,脑袋往对方的颈窝里拱了拱。 不对呀,怎么几个时辰没见,涵涵一下子长得这么高了? 太子心里觉得很不对劲儿。 而在太子身边的晏涵眼睁睁看着太子往旁边的侍卫大哥身上一躺,还搂住了侍卫大哥的腰。 晏涵:……目瞪口呆! 而在那侍卫身上的太子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闭上眼睛松开双手,非常自然的,行云流水的把脑袋换了个方向一歪,晏涵就感到了身子一沉。 晏涵:??? 就这么一路鸡飞狗跳的,他们总算到了太子的房间。 太子房间的熏炉中点着龙涎香,空气中都弥漫着这种香味。 秋风从窗户处灌进来,窗外的丹桂花树发着沁人的香气,细碎的花瓣落入房间,卧室中间亮的异常,那是铜镜被月色倒映出来的影子。 晏涵将太子放在床上,同时打来的那半桶热水也到了。 晏涵摸了摸水温,刚刚合适就让那位侍卫退下,走向床边。 太子躺在这床榻上,被窗户灌进来的风吹得清醒了些许,他闻着这鼻尖幽暗的芳香,心里的燥热越来越强。 正在这时,他感受到了一双细软的手扶上他胸前,悉悉索索的解着衣服。 褚仲潮心里一惊,他握住了那双细腻纤巧的手,“涵涵,你这是做什么?” “脱衣服啊。”晏涵看着那半桶水淡然的说道。 脱,脱衣服?太子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 是他想象的那个样子吗? 太子这下子不仅脸红了,身上也开始红霞遍布。 没有想到涵涵为了他,竟然能做到这一地步,可是这样太羞人了吧!太子越想越怂,整个人恨不得都钻进床褥之间。 他蹭了蹭双腿,感觉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扒去,冰凉的空气接触上他的皮肤。 太子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不行,不能让涵涵一个女儿家主动。 太子或许是被热的浑身轻颤起来,他准备起身主动,但是眼前却忽然一片黑暗。 一层罩布附在了他的眼上。 太子感受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有些奇怪。 “涵涵,怎么了?” “我给你准备了热水,快来浴桶里吧。”太子听出那声音中那泠泠珠玉下的一丝担忧。 缓缓地站了起来,艰难地在晏涵的带领下向浴桶走去。 鸳鸯浴,一上来就这么刺激的吗? 太子走得同手同脚。 紧接着他坐在了那只有半桶热水的浴盆里,心里刚刚有些奇怪之时,好大一泼冷水从头顶浇下,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晏涵在他身边有些心虚, 分卷阅读82 好像这次凝出来的水柱有点大噢,不知道太子会不会着凉啊。 ☆、第三十九章 自从那日, 晏涵用异能帮太子浇了凉水解了药性之后,他们已经三日没有相见了。 不知为何, 晏涵那日用布遮住太子的眼睛, 防止太子看到她使用异能,可是太子解了药性之后, 脸上的神情极为委屈, 长长的睫毛上面还挂着水珠,欲坠不坠。 晏涵还能想起,只穿着亵衣亵裤坐在浴桶里的太子就那么直愣愣的, 像是受伤的小动物一样,眼圈红红的看着她, 仿佛她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情。 那晚月色格外皎洁明亮, 无尽星光洒在夜幕上, 映的屋子里面即使不用点烛火,也能看清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那一刻晏涵尴尬极了。 可是过了这两天, 晏涵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明明用凉水解春药的药性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为什么那天晚上到后面她怎么表现的这么理不直, 气不状呢? 真不明白太子是怎么想的。晏涵摇了摇头,懒洋洋的躺在院子里,看着这院子姹紫缤纷的花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晏姑娘,太子叫人来问您最近是否安好?”紫黛怀子里抱着一筐花瓣,看见晏涵躲在院子中, 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笑着上前说道。 晏涵把盖在自己脸上的书一拿,“我很好,不过你可知太子说这话时脸色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紫黛听了,眼睛眨了眨,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太子最近这段时间都忙着处理政事,只是他身边的随从过来让我转告这句话,我也好几天没有见到太子了,不知道太子最近如何。” 她放下这筐花瓣,开始按照晏涵的要求分拣着,仰着脸对晏涵笑着说道:“既然姑娘这么担心太子的话,与其在这里猜想,不如前去问问?” 晏涵想了想太子那日委屈的表情,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可能是那日她把水压开的太大了,冲到了太子吗? 算了算了,能苟一日且苟一日吧。 只要太子不提,她就假装什么事也不知道。 嗯,就这个样子了! 紫黛看着晏涵摇头,咬了咬唇,她作为婢子也不好掺和进这件事情。 忽然间,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向晏涵说了她最新在外面打听的消息。 “晏姑娘,你还记得赵玉娇赵小姐吗?就是那个当初推你下湖反而自己惹的一身腥的赵家小姐?” 晏涵点点头,眼睛里带着询问,似乎不知道为什么说起了这件事情一样。 “三天前早上,太子殿下边下令抄了赵郡尉的家,并且将他的罪行公布于众,原来一直是他这些年在贪污朝廷剥下来的银子,才使得洛水堤坝被冲垮,平白造了这么多冤孽。 他这一抄家,这赵家小姐也被收押到官府,失去了自由身,听说就要被官府强制指派给那些平民为妻。整日要死要活的想见太子。” 三天前早上?那不正是晏涵帮助太子解了药性的第二天早上吗?晏涵心里有点虚,嘴上随意的应着婢女的话。 紫黛脸上颇为高兴,“可是太子直接拒绝了她,并说绝不相见。” 这是太子的作风,晏涵心里想道。 “就是最近我听说有人花了一笔钱,把赵玉娇从官府里赎走了,要我说赵玉娇竟然对太子下药,就不应该让人能够赎走她。” 赎走?晏涵这次是真的注意到了这句话,因为以往以赵玉娇小姐飞扬跋扈,看不起人一心想要往上走的性子,恐怕这逐月城的公子小姐们都被她得罪过。 这些人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竟然还会有人赎走她。 这样的女人竟然尚且有一个好下场,晏涵想起这本书原文女主的苏玉儿最后的悲惨一生,心里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世间的因果果真说不准,好人未必有好报,坏人未必有坏报。 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女主想要从孙秀才身边逃走的时间了吧。 不过苏玉儿只是一个柔弱貌美的初中女生,刚来这异世,便被孙秀才暗中使计,绑上了写有孙秀才名字的身份牌,想必逃跑很是艰难。 晏涵想了想,对着紫黛吩咐了两句。 ****** “太子殿下,您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了吗?”坐在书房的太子正在回想这三天前晚上的场景,却忽然间被面前的下属给叫醒了。 太子以手作拳,抵在唇下轻咳一声以掩饰跑神的尴尬,“嗯,我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关于河道的事情已经探好路了,等到流民把这河道挖掘好之后,就是安置他们的时候了。 这件事情孤心中已经有了章程,我们就把它安在河西的那片平地,刚好新开凿的河道经过那里,可以滋润一方,而且那些地肥力也不差,想必过个三五年,定成一片沃土,那些流民也可以在那片地上开垦土地,安居乐业。” 那提醒太子的小官点了点头,他和周围的官员商量出来的章程也 分卷阅读83 是和太子的想法一样的。 果然真不愧是一朝太子,不管是安扶流民,抚慰赈灾,甚至水利方面也懂得不少,想必将来定然是圣明君主。 那小官经过这段时间与太子的共事,越来越觉得大雍朝后继有人。 忽然间这小官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行礼发问道:“太子殿下,赵郡尉已经被抄了家,他的家当已经入了官库,他本人合并几个儿子,族伯兄弟都已经被流放了。 他们赵氏一族未出嫁的女儿也统一被收到了官府,其他人都很是听话,可是只有赵玉娇一直在官府中闹着要见太子殿下您一面不知太子殿下,您见还是不见?” 听到赵玉娇这个字名字,太子就想到了三天晚上前,让他空欢喜的那个晚上。 “不见不见,以后有她的消息都不必向我来报。”那小官点点头,十分识趣的换了一个话题。 在大雍朝的法典曾有这么一项规定,凡为女子有罪者,皆不得流放,重刑,奴役。只使其剥去自由身,统一收归官府所有,由官府分配。未出阁者,官府安排嫁人;已出阁者,则可自行选择嫁人或是去往风流坊。 但是唯有私自逃家,不愿嫁人之女子,弃父兄宗族于不顾者,贬为奴隶,发为官妓。 赵玉娇的情况就符合前面一条,而晏涵当初逃家则符合后面一条。 其实晏涵当时逃家的时候,心中也有些坎坷,毕竟这一旦被抓出来,后果太严重了。 但也许或是缘分吧,逃出来之后遇到了太子,这才想起当时这本书最后天下陷于乱世的暗黑结局,要不然,等晏涵收养几个孩子还没有成年,这天下就大乱了。 即使晏涵的力量再强大,对比于整个世道而言,还是如同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只能后半生四处躲避战火,等到年老体弱之时,尚不知何去何从。 所以说,遇到太子某方面也是救了晏涵自己的未来。 ****** 是夜,月明星稀,偶尔有几颗暗淡的星光在天边闪烁。 通往国都的官道上掀起滚滚尘灰。 一行训练有素,身手干净利落的成年男人骑着一队的马,飞速的往国都城门驶去。 “大人我们暂且休息一下吧,兄弟们已经连着赶了两天两夜的路了,国都已经近在眼前,不必赶的这么急了。” 在这列队伍中,有一男子夹了一下马腹,马儿吃痛迅速往前奔去,他靠近领头的男子,快速的低声恳求道。 宇文无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暗卫,夹着马腹说道:“所有人停下,暂且休整一晚,明天早上进城。” “诺。”所有人听到这一消息后,紧绷的脸上总算轻松了些许,训练有素的他们迅速的回应了一声,就止住了马匹,停下了脚步。 宇文无极下了马。 夜晚的风格外的凌厉,远处群山上的树木张牙舞爪的生长着,似乎就像暗夜的鬼魅一样扭曲着身子,山间时不时有呜咽声传出,那是风划过树叶的声音。 宇文无极神色有点发怔,他还记得半个多月前,他与晏涵一道坠下山顶的那个夜晚。 对面美若精怪的女子和他虚与委蛇,那双灵动的眸子就像天上的繁星一样,闪烁着世间美好之事。 虽然山谷很冷,但那冷是一种却让人舒服安心,偶尔会有微风温柔的拂过那女子的面庞,勾起几缕墨丝,她身下坐着茂密的红枫叶,轻轻一动,身子含有细细碎碎的叶子裂开之声。 明明眼中那么讨厌他,却为了太子不得不和他打着交道,甚至为了太子把他也拉下山顶。 若是寻常之人,宇文无极绝对不会让这个人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可是面对那个女子,不知为何他竟然下不了手! 甚至错过了杀掉太子的最好时机。 宇文无极忽然间低笑了一声,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向来对这句话嗤之以鼻,可如今这件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古时那些昏君的心情。 不过那女子心有所属,宇文无极想到这里本来还算上好的,心情却被破坏了。 这种感觉就像看到一件稀世珍宝,却发现这稀释珍宝上有些瑕疵一样。 不过没有关系,只要把那心有所属之属抹掉,或者打落云端,美人配英雄,想必那美人的心就会转向新任的强者。 宇文无极看着自己这么多年来和赵郡尉私下的通信,心中颇为得意! 最开始他可是靠着以太子的名义和赵郡尉搭上了线,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是假装太子的名义收拿贿赂,赵郡尉被他绑上了这条船,也敢怒不敢言。 所以从始至终,这些书信盖的全都是太子府的印章。 这些印章太子府之外的人肯定拿不到,但是他身为太子最信任的谋士,早就私下里找人刻了新的来。 如今可总算派上用场了! 到时他将这些证据想办法通过别人的手送到皇帝眼前,那这全然是太子贪污腐败致使河汉郡万顷 分卷阅读84 良田被洛水淹没,数万百姓流离失所的直接罪证啊。 想必在他呈上这些证据之时,太子还远在河汉郡治水。 不可能飞回来解释。 等到太子回来之时,早就盖棺定论,证据早就被抹掉了。 到时候他倒要看看,对太子大失所望的皇帝,能对这个嫡长子做出什么事情来? 哦,不对,不是嫡长子,他宇文无极才是长子。 这次进国都,也是他取回自己所应得的身份和地位的时候了! 宇文无极冷漠地看了一眼远处暗黑无垠的山脉,倚在树旁轻轻闭眼,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他要好好养精蓄锐。 ☆、第四十章 自从太子雷厉风行地处理了赵郡尉及其爪牙豪商李家, 又将郡监宋书礼丢去挖河道半个月之后,整个逐月城一直以来的暗流似乎被静止了, 一样没有人敢在这正当紧要的关头冲撞太子。 一切事物都在平稳而有序的进行。 此时其实已经到了处置流民的后期阶段了。不论是河道还是关于流民将来的栖息地都已经安排好了。 太子接下来的一段时日, 将各郡调来的粮食将士,通通都做了统计, 着手将此上报朝廷, 以嘉奖励。 并且做主免了难民第一年的税收,得到了难民的感激。 最后太子和晏涵出城的时候,甚至有百姓欢呼相送, 赠了太子万民伞。 而在他们两人离开逐月城之前,郡监宋书礼似是不堪那休了半个月河道的羞辱, 想办法通过关系, 提前调回了国都。 —————————————— 大雍朝的国都位于版图偏于东南方的位置, 在地理位置上,离河汉郡并不远。 所以晏涵与太子及其侍卫一行人一路慢悠悠地回国都, 用了不过二十多天。 大雍朝的国都名为邺城, 早在羽朝尚在之时, 便是一方重镇。待到羽朝末期, 4位皇子四分天下之时,邺城一跃而上,直接成为了一国之国都。 几百年的经营下来,邺城越发的古朴壮阔,城池看不见边界,仿佛连着地平线一样。 晏涵远远的看去, 只觉着城墙都可能有四五十丈的高度,人站在下面,仿佛蝼蚁一样。 城墙之上有眺望台,时刻有重甲的士兵来回监视着远方。 “涵涵,此番入城,到了太子府之后,我先要去户部报道,我派太子府中的管事带你去看最开始我答应给你的店铺,那店铺位于朱雀正街,是这国都邺城最繁华的地段,想必不管你开个什么店都会很方便。” 太子骑在马上,看了不远处的邺城一眼,随即又把目光放在了身旁的晏涵上,说出了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在这么一段时间里,晏涵已经会骑在马上跑了,听到太子这么说,她有些诧异,没有想到太子竟然还记得这件事情。 因为最开始提到这间铺子的时候,也只不过是因为晏涵在前一脚刚刚拒绝了太子,后一脚却又发现自己必须要陪在太子身边,以反对反派的时候,急中生智想到的主意。 被太子否了,提出用铺子作为赔偿。 她想了一想,接下来到国都恐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因为宇文无极比他们更早的离开了逐月城,想必很早就到国都谋划接下来的事宜了,面对他们接下来的可能是天罗地网,也可能是暗波汹涌,总而言之,接下来日子不会那么好过。 而把一间铺子经营起来,背后的人脉想必会牵扯不少,打听消息也会更加方便,晏涵就答应了太子的提议,两人一同向城中进去。 一到太子府,太子立刻找来了他最倚重的管事,带着晏涵去朱雀正街上看铺子,而他自己则是换上了朝服往户部前去。 ……… “姑娘,您看这铺子的格局不知你能否看上眼,是否要变动一下?” 太子府上的大管事郑高此时正小心翼翼地陪着晏涵。因为这名叫做晏涵的女子,是太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主动带上门的女子。 虽说太子府很大,但是从来就没有女主人在这里呆过。 不管是官员送的婢女还是皇帝送的宫女,全都被太子以各种理由打发走了,让现在的皇帝一度曾经怀疑太子那方面不行,直到太子解释了自己暂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之后,国都的各路人马这才消停下来。 可是如今这万年的铁树开了花,从来对女子急言令色的太子竟然主动带女子回太子府了,并且一出手就是把太子府产业下最好的一间铺子送人,这可真让人深思! 说不定这位晏姓女子将来就是她们太子府极为得宠的贵妾了,所以今日可得好好伺候着,郑管事在心里默默揣测道,脸上则是对晏涵的表情更加热情了。 但是他还是没敢往高处想,毕竟在他看来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能够得到太子的青眼,在太子府上获得一席之地,成为太子的宠妾已经是大造化了,正妃之位绝计不可能给这种来路 分卷阅读85 不明的女子的。 早就已经人老成精的郑管事心中有万千谋算,脸上依然是陪着笑脸,和和气气的。 晏涵没有想到藏在旁边郑管事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的脸上,竟然有这么多心思! 此时,她看着里面的格局,颇为满意。 这铺子外面不显,里面的面积却颇大,正厅被分为三个部分,而正厅角落里面还有一道小角门,小角门里面进去则又是一个院子,晏涵想到这个地方可以分成隔间,做一个私密一点的房间,给顾客做具体的项目用。 她向郑管事表达了一下她的想法和构思,郑管事拍着胸脯担保,这件事情包在他身上。 接着,便是关于这间铺子的人手问题了,仅仅晏涵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她不仅需要招普通的跑堂和小厮,还需要招一些对香粉知识懂得的师傅们帮她调制香粉,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自己亲手培养出来一批人也是可以的,毕竟核心技术就是晏涵的异能和植物。 所以最关键的就是要有足够的人。 而在仆人这方面,郑管事给出了他的建议。 “姑娘关于用人这方面,老奴倒是有一建议,外面雇佣的奴仆都是心思粗笨的,也不会为主家考虑,倒不如姑娘去买些人回来,自己好好□□,这些人毕竟是自己人,用着也放心。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不管怎么处置,都是自家的事,不会泄漏到外面。” 郑管事这么一说,晏涵也才想起来,似乎在这个时代若是家有刁仆把这消息往外漏,那么这家主人必然威风扫地,甚至会影响主人往后的前程,因为别人不会觉得刁仆难缠,只会觉得主家不严,没有能力驾驭刁仆。 连仆人都治不好的主家,做别的事情怎么能好呢? 而且晏涵将来要做的是女客的生意,在这年头女子的事情,哪里能是轻易被评头论足的呢? 要是出了事,想必定然口碑不保。而且若有对手想陷害的话,也肯定首先往奴仆这方面下手。 她心思一动,询问旁边的郑管事,“那郑管事想必应该有渠道能够买到踏实勤快的奴仆吧?” 郑管事点了点头,但又为了以防万一,多嘴问了一句,“不知姑娘想要的仆人是男是女,若为男子的话十分容易,因为平日里其他国家的战俘也会被发送来,但是若为女子,极难买到,因为就算是女子自卖其身的话,往往也是当那些大户人家大家闺秀的婢女,不会来这种铺子里当差,更何况官府也不允许这么做,往往都是将那些女子许配给人。” 晏涵听了心中暗道难办,因为她做的生意就是关于贵族女子美容方面的生意,这个生意可以很大程度上帮她在国都建立一条暗网,可是做女子的生意首先得有侍女啊。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先找一些能干重活的仆人回来吧。 晏涵和郑管事一起去向了东市,东市也就是邺城默认的奴隶市场。 这里有天南海北的商人将四处犯了错的,自卖其身的,打仗获得的战奴打上奴隶烙印,在国都出卖,以期发上一笔小财。 晏涵在郑管事的陪伴下来到了东市。 果然不出所料,这种地方给奴隶的生存环境都十分恶劣,他们很多被绑起来关在铁笼子里,甚至有些随意的头上插了个草标,衣不蔽体。 现在已经是初冬,天已经冷下来了,很多奴隶穿的过于单薄,以至于他们不得不抱在一起凑团取暖。 甚至有一些奴隶的年纪并不大,看上去不过十来岁的模样,稚嫩的面容上已经有了些许风霜。 晏涵心中有一些感慨,但是个人的力量也是无济于事,这是整个社会体系的不发达。 那些奴隶看到来来往往的人,只是目光麻木的被绑在位置上,动也不动。 反倒是那些奴隶主能看到新的客人上门,眼睛一亮,上前左右吆喝起来。 郑管事陪着晏涵在这集市上转了一圈,晏涵看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很合心意的,看起来机灵一些的奴仆。 她在心里想,会不会是这些奴仆,已经是被那些奴隶贩子们打骂折磨了很久的奴仆,已经失去了精神气儿,所以如此颓糜。 正在这时,她看到东市的入口处运来了一个大木笼子,笼子里装的是一些衣衫褴褛的奴仆。 只是那些奴仆似乎攻击性很强,即使是被装在笼子里,也时不时对着外面奴隶主的斥骂反骂回去,即使挨了鞭子也倔强的不松口。 晏涵看着那队人,微微思索了一下,询问道旁边的郑管事,“那些被困在木笼子的人是新进的奴隶吗?” 郑管事眯了眯眼睛,看了看那木笼子,点了点头,“应该是的,每天都是都会有大笔奴隶成交,也会有大笔新的奴隶补充进来。” “走,我们去看看。”晏涵生起了兴趣。 反正这市面上的奴隶皆是蓬头垢面,一点精神气也没有,不如去看看那些新来的。 晏涵走过去时,那阵甩着鞭子的奴隶主,看到有客人来,瞬间换了一副面孔。 “这些 分卷阅读86 人是从哪里来的?”晏涵指了指木笼子里面的人。 “是咱们大雍朝和一个边境的部落有了冲突,这些人是从部落里逮过来的。”奴隶贩子点头哈腰道。 晏涵又往笼子里望了一眼,这笼子里的人普遍年纪都较轻,恐怕年纪大的在路上都已经折损了。 即使年纪轻的里面也有几个人看着情况不是很好。 正在这时,笼子里有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奴隶忽然间抬头盯了晏涵一眼,这个眼神就像一匹狼一样孤绝凶恶。 晏涵看着这少年不大的年纪,目光却如此凶狠,不由得心中升起一丝兴趣,或许此人□□好了能当大用。 “郑管事,郑管事大事不好了。”忽然间东市的入口跑来一个仆役打扮的男人,他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他神情紧张地看了郑管事一眼,“主子出事了,他被上头人下令软禁在府中,说要等候发落呢。” 这人的主子正是太子,晏涵也顾不得奴仆了,上前一步问道:“你说谁出事了?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仔细给我说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换地图我都会卡一卡,猫猫叹气. ☆、第四十一章 “奴也不知, 只知道今天忽然间皇宫的禁卫军上来封了太子府,并将太子软禁在府上。奴也是趁着那些禁卫军不注意跑出来的, 到处打听了您到底在哪儿, 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 那仆人跑得满头是汗,神色惶恐又紧张定定地看着晏涵和郑管事两人, 似乎期待着他们给个主意。 晏涵看了一眼这仆人的打扮似乎也不是太子府的核心人物, 撑死了就是一个小管事,想必他能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于是扭脸对着郑管事严肃的说道:“此事事关紧急,太子身为皇上之嫡长子, 怎么会被忽然间软禁掉,定然有人在此作祟, 我们要尽快回太子府, 想办法摸清情况, 好为太子平冤。” 在一旁愣掉的郑管事,听到晏涵的话, 似乎像回过神儿来, 连忙点头称是。 在郑管事看来, 他在太子府呆了十几年, 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皇帝不是一向疼爱自己的嫡长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令人费解的举动,难道不知国都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太子府?一旦太子失势,恐怕会有多少小人落井下石来踩一脚。 打住,郑管事猛拍了一下脑袋, 忽然间想起现在在位的这位皇帝上位的过程,忽然间也理解了,这老皇帝可能当真不知太子一旦失了势会有多少小人兴风作浪。 毕竟他本来只是一个闲散郡王,在自己的封地上逍遥快活,可是谁让他的兄弟们斗得太狠了,先皇的诸位皇子就剩下了这么一位,不封他当皇上谁来当。 不过郑管事不敢将此话宣之于口,只得在心里腹诽道。 他连忙跟上晏涵的脚步,往太子府赶。 那位前来报信的小管事也要紧跟着往回赶,可是一下子就被奴隶贩子拉住了。 那奴隶贩子陪着笑脸说道:“这位大人不打算要我们这边儿新来的奴隶了吗?刚刚那位姑娘在我这儿可是问了好几句呢,想必也是挺满意这些奴隶的。” 那奴隶贩子指了指困在木笼子的众人,全然不顾那些奴隶们几乎恨不得要生啖了他的眼神儿。 那个小管事一听到是晏涵看了半天,顿住了脚步,环视了一下那群奴隶。 唔,这些战俘一看就是不听管教的,怎么晏姑娘会看上他们呢? 他用怀疑的眼神儿看了那奴隶贩子一眼。 奴隶贩子仿佛没有看到一样,搓着手,哈着腰,继续介绍:“大人,这些奴隶可便宜了,就算回去那位姑娘看不上也可以转手就卖掉,亏不了几个钱。” 那个小管事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毕竟战俘的价格一向都低,买回来也根本吃不了亏,若是那姑娘真的看上了,可是却没有买的话,那反而让这太子的贵客心里添堵。 小管事眼睛转了转,觉得自己还可以趁此在晏涵面前露上面,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就买了。 奴隶贩子喜出望外,因为战争来的奴隶向来都是刺头,不听管教难以卖出去,好不容易那位姑娘有点儿兴趣了,却又因为事儿急急走了。 但没想到山回路转,他们家的管事竟然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喜欢,还愿意买,看来这位姑娘当真是颇为受宠。 “那小人将这些奴隶送到哪里去呢?” 小管事心道:太子府被封,想必肯定容纳不了这些人,那不如就把这些人丢到晏姑娘的铺子里绑起来,等到晏姑娘来了再处置。 若是姑娘不喜欢的话,那就把这些人再卖掉就好了。 于是他轻慢的说道:“送到朱雀正街的徽记便好。” 那奴隶贩子连声答应,小管事也不与这贩子废话,直接付了钱,转身就往太子府赶。 ———————————————— 晏涵此时已经来到了太子府外,与她前不久才进太子府 分卷阅读87 的情况不同的是,太子府门外有威仪赫赫,身着明光甲的禁军把手着,把路堵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进不去。 晏涵看到这架势,心里暗道糟糕,禁卫军把守的如此之严,那么他们如何和里面的太子互相通传消息?不互通消息,又如何翻得了案呢? 与此同时,跟在晏涵身后的郑管事也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他看了看把手的禁卫军,喘着气对晏涵说道:“晏姑娘看这形势颇为严重,我们最好找到太子的外祖家,也就是齐家,寻求他们的帮助,想必这会儿,齐家也应该收到消息了。” 晏涵看着这太子府四周景物,石狮子伫立在府门前威严高耸,而门外人烟寥落。 她心里思索着这件事情必须见一下遭遇这一切的太子,不然把握不了第一手消息,也定然无法及时反馈,就算太子有外祖,但是太子府里面的消息递不出来,想必也是有劲儿没处使。 当事人才是最关键的一点。 于是她询问郑管事,“你可知太子若是被软禁这里,他住的地方应该在太子府的哪个方向?” 郑管事是看了一眼晏涵,虽然对她的问题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迅速蹲在地上,用石头给晏涵画了一张模拟的草图,这草图上详细的说明了太子府内大体建筑的构造以及坐落方向。 晏涵一看这图,心里对太子现在应该所在的地方有了估计。 她点头以示了解,对着郑管事说道:“好的,那我要先进去看一看太子的口风,看看他知不知道这件事的起因,起码我们要摸清楚太子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囚禁!你就在朱雀正街上太子给我的那间铺子里等着,我若是探好了消息,就会回到那里去。” 郑管事听了大惊,上下扫了晏涵一眼,苦苦劝道:“晏姑娘,你不过一娇弱女子,这些事情自有爷们儿来处理,你还是安安心心待在安全的地方,不要出头了,如果您在这场变故中有什么损失的话,想必太子也会迁怒于我等。” 晏涵轻轻一笑,“你可知道当初我和太子是在什么地方相遇的吗? ——遍布野兽的深山野林。” 晏涵话音未落,便往太子府周边走去。 郑管事看到想要把人拽回来,可是忌惮于守在府门的禁卫军只能眼睁睁看着晏涵离去。 ……… 晏涵并未走远,而是绕着太子府外围开始转了起来,寻找禁卫军守卫薄弱的地点。 果不其然,这太子府占地面积这么大,禁卫军并不可能每一个角落都严防死守,果然现在就被她找到了一个缺口。 晏涵四下看了看周围无人,便一个起跳,双手扒上了墙头,翻过了高高的围墙。 还好,虽然现在这具身体比原来在末世的身体弱了很多,但是翻个墙头还是轻轻松松的跃了过去。 进到了太子府里,与晏涵想象不同的是,太子府仿佛寂静的没有人存在一样。 她翻进来的地方应该是太子府的后花园的场所,可是除了这干干净净的道路能证明这里有人打扫,再放眼望去,皆是冬日里枯败的景致。 她回想了一下郑管事给他画的地图,迅速的往太子的住所摸去。 ……… 太子此刻正坐在书房,一动也不动,地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他的背影显得孤单寥落。 扣扣扣——,窗外传来敲击的声音。 太子的身影动也没动,目光依然集中在书桌前的砚台上。 “太子殿下,看这里,我是晏涵。” 太子耳边传来了晏涵的声音,他以为自己幻听了,四处望了望,发现窗边的角落,有一个脑袋探了上来。 “涵涵,你怎么来了?”太子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涌上了一丝欣喜,但是他走过来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马跑过来对晏涵说。 “你快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 晏涵看了看被一把大铜锁紧紧锁上的门,眉头轻扭,问到太子:“太子殿下,你可知皇上是以什么理由把你关起来的吗?” 太子听到这里,表情一变,脸上涌现出几分痛苦与失望,神色极为复杂,“此事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晏涵语气迅速地打断了他。 “现在我需要了解当时的情况,然后去给你的外祖齐家通消息。这事关我们能不能最快速的解掉这禁令。” 太子一听,也迅速提神,“简而言之就是我被人陷害了。有人污蔑我与河汉郡郡尉有勾结,贪污了好几年朝廷拨给洛河的银钱,最后导致洛河决堤,导致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我处置赵郡尉一事,也被人诬陷为提前抹掉我贪污的线索。” 晏涵疑惑,这种贪污的事情,想必得有铁证如山,才能将一国之太子囚于太子府,可是这证据哪儿来的呢?谁会凭空捏造出这么真实的证据。 如果这是对太子的一个局的话,那这个局至少得提前几年前就要布置了。 她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分卷阅读88 太子摇头:“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那些人拿出了这几年和赵郡尉的信件,并且上面都盖有我的私章,而我的私章一向是由我自己保管,根本不可能被别人拿去。” 晏涵听了太子讲私章一事,不知道为何脑子中第一个浮现的人就是宇文无极。 毕竟此人跟了太子好几年,又是太子极为信任的幕僚,只有他才能见到太子的私章,而且也只有他有最合适的动机陷害太子。 太子第一次遭刺,第二次遭刺不都有他的手笔吗? 晏涵将自己的猜测提了出来。 太子沉默了一下。 “我此次回来确实听到父皇找回了一个民间皇子,那是他尚且当郡王之时,与民间女子所生的孩子,听人说父皇新任回来的皇子比我年纪还要大一些,想必就是宇文无极了。如果是他的话,确实是最有可能的。 既能接触到我的私人印章,有我极大的信任,而且他一直试着对我下手,我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明明他也认祖归宗了,作为兄弟,我看在他以前流落民间,可能受了很多苦的份上,也不去追究前面发生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他要一次又一次对我下手呢?” 太子的声音又低又哑,神色黯然。 作为嫡长子,他生来就顺风顺水,即使名下有几个弟弟,但是对他也构不成什么很大的威胁。 父皇性子又一向温和,将他看作继承人,对待对他的教导也是要爱护手足。 可是从未有人教过他,如果手足一次又一次的想要自己的命该怎么办? 晏涵看着低落的太子,想要出声安慰,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只能隔着雕花木窗静静地注视着他。 为恶者总是能活到最后,因为心够黑,手够狠。他们会先下手除掉所有怀疑猜忌的人。 天气也是一天比一天凉了。晏涵站在外面,竟然觉得这温度有些刺骨。 过了一会儿,太子总算缓了过来。 “涵涵,你拿着这块玉佩到我外祖齐家,想必他们定然也很担心我,请帮我转达他们,我现在一切都好。还有,”太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件东西,递给了晏涵。 “这是我的私章,那宇文无极盖的章想必定然不是我的章,而是找人私下刻的,或许能从这个点上撕出来一条口子,让我的外祖家循着这条方向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晏涵看了看这似金似玉的材质制成的刻章,小心的把它藏起来。 接着就和太子告别,在进来的地方又翻墙出去。 可是这一次在晏涵刚刚从墙头跳了下来之时,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声。 “哟,哪里来的小野猫,这身手真是漂亮。” 晏涵抬眼看向来人,眼中瞬间就燃起了熊熊怒火,宇文无极这个大狗比竟然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经过昨天没有存稿,差点失去了小红花的经历之后QAQ,渣作者痛定思痛,决定至少要存10章存稿,故以后每天晚上10点只更新一章啦(/__\) ☆、第四十二章 晏涵打量了一下来人, 发觉此时的宇文无极与往日截然不同。 最初见到宇文无极时,他装成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 嘴角永远上扬, 带着谦谦君子的面具。 即使面对晏涵的故意为难,他面上都带着不急不缓, 恍若春风的笑意, 四两拨千斤的解决一个又一个的刁难。 可是此时,或许是因为已经被老皇帝认回身边,从民间庶人一跃成为尊贵不已的皇长子的缘故, 宇文无极那向来不起眼的衣袍换成了滚边绘金的黑金玄服,衣摆纹有四爪金龙, 在这冬日的冷阳下, 几乎耀的人眼发昏。 脸上也带了淡淡的倨傲之色, 奇异的是,本来他那张温润的面孔上带上这种倨傲竟然一点也不违和, 反而平白生了几分贵气。 此时他正转着手中的玉扳指, 身后跟着一列肃穆以待的侍卫, 冲着晏涵淡淡地说了一声。 “久违了, 晏姑娘。” 天上乌云渐渐聚拢,金日被吞吐到乌云之下,大地一下子就昏暗了起来。 晏涵神色严肃地看着来人,她实在不确定对方这幅好整以待的样子,是否是因为早就得知了她偷偷潜入了太子府,所以故意来瓮中捉鳖。 她的手紧紧的捏了一下怀中的印章, 呼——,幸好还在。 宇文无极此人心思阴毒,城府极深,晏涵甚至不能担保她和太子的谈话是否被人悄悄听了去,进而传到了宇文无极耳里。 而宇文无极看到晏涵如此如临大敌的模样,仿若沾花捻叶般微微一笑:“晏姑娘不必担心,我只是来看看太子这里如何了,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毕竟曾经主仆一场。” 他风轻云淡的说出这些话,仿若曾经历尽千帆如今修成正果一样,对过去的往事视若浮云,若不是晏涵知道宇文无极一心想要弄死太子的话,她就差点 分卷阅读89 信了这人的鬼话! 空气间静默了一瞬。 晏涵脸上挤出一丝堪称自然的假笑,“多劳大皇子挂念了,可惜如今太子府已封,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大皇子的这份心意,等将来我定会转告给太子的。” 心意二字,被晏涵咬得特别重,她直勾勾的看着对面宇文无极的脸,竟在对方脸上找不出一丝害臊的地方。 但此时宇文无极不知为何,竟然目光移开了她,眼睛往着虚空处看,没有焦点,嘴里则是有些玩味的咀嚼了三个字:“大皇子?” 好机会。 晏涵趁着对方有些发愣之时,准备迅速地离开这处是非之地,然而在她刚经过宇文无极身边之时,却忽然间被牢牢地摁住了手腕。 一股幽幽的龙涎香袭来,裹挟了这一处狭小的空间。 晏涵只听耳边有温热的气息响起,“据我所知,晏姑娘刚来这国都,便去了朱雀大街的铺子,然后又去了奴隶市场,最后又来了这太子府,并且出现在这边偏僻的角落里,那么,在下有一个问题,晏姑娘是从何处得知我是大皇子呢?” 宇文无极握紧了她的手腕,俯下了大半个身子,侧脸在晏涵面前,从晏涵的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到对方挺直的鼻梁,斜飞入鬓的眉,以及淡粉色的唇。 对方的脸上挂着一丝漫不经心又颇为玩味的笑容,丹凤眼中带着一丝猫捉老鼠的随意。 !!!糟了,大意了,晏涵心里一沉,大反派这句话的意思实际上在和晏涵透露一个信息——你若是没有偷偷溜进太子府,又怎么知道皇家新认了一个皇长子回来呢?毕竟回国都的时间如此短暂,短暂到晏涵尚未与消息灵通的人接触,这样子如何能让晏涵一语道破他大皇子的身份? 大皇子背后牵扯的东西也就呼之欲出了。 想必他就是想要捉到晏涵私自潜入太子府吧,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太子尚且自身难保,宇文无极又为了这种事情,专门在这种偏僻的角落里堵她,若是她再被逮到私潜太子府的话,恐怕结果就难说了。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晏涵脑中飞速掠过了各种思考。 不行,反正抓人要讲究人赃并获,既然宇文无极在问为何她知道大皇子的事情,那就证明大反派还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只要咬死了不承认,或者干脆跑掉,往太子的外祖家齐府一躲,他这种刚刚被认回来的新皇子定然没有那个脸面去要人。 想通了这一关,晏涵迅速的冷静下来,不让自己在面上露了马脚。 现在形势如此紧急,太子身边能用的人恐怕并不多,而宇文无极已经在国都钻营了一段时日,必然是有备而来,想要重挫太子的威信。 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晏涵默默地抬头,盯了一眼对方完美的下颌线。 她忽然间发现一个问题,尤其的在这本小说中的描写,各种反派动不动就是邪魅一笑,然后壁咚女主,放出这样那样的狠话,女主就心肝儿乱颤,或者是眼中含泪。 可是他们难道没有发现过这么近的距离,也是偷袭的好距离吗? 特别是在宇文无极只捏了她一只手腕的情况下。 嗯,对不住了,大兄弟,谁让你离我这么近,不收拾你收拾谁? 晏涵仗着身高差,手肘狠狠地往对方肚子上一捅,对方吃痛弯下了腰,又狠狠的在对方脚上踩了一脚。 由于晏涵动作太快,在场上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大皇子捉住的这个女子竟然如此蛮横,一个女子竟然敢出手伤男子,以至于他们竟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让晏涵跑掉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终于,侍卫中有人站了出来,喊了一声追,然而却被宇文无极狠狠喝止了。 “蠢货,都跑远了,追什么追?”宇文无极用手轻擦了一下下巴,刚刚对方撞的太猛,让他一不小心舌头磕到了牙齿。 此时宇文无极,感受到这口腔蔓延上来的血腥味儿,想起刚刚那股慑人冷香,他抬起胳膊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甚至觉得手上还有刚刚那股细腻触感。 忽然间,他一下子笑了,眼底眉梢均带着一丝阴冷。 晏涵,没有关系,你终究是我的。 你跑不掉的。 今日我放你走,总有一日你会过来求我把你收入房中。 不久的将来,太子的一切都会是我的,他看上的女人也会是我的。 你依附的苍天大树不能为你遮风挡雨了。 宇文无极目光阴晴不定的伫立在原地,冷冷的发出了一道指令:“走,去齐府堵人。” —————————— 呼呼呼——,晏涵几乎是发挥了毕生潜力跑了出来,到了她和郑管事约定见面的地方,她早就是气喘吁吁,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来了。 “哎哟,我的老天啊,晏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尽管是看到晏涵这幅苍白气促的样子,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上前慰问道。 分卷阅读90 晏涵摇了摇头不说话,身子紧紧地靠在旁边的青砖墙上,闭着眼睛闷了一会儿,这才说道:“走,我们赶快去齐府,太子给了我一件东西,我必须要把这件东西交到太子的外祖家,让他们帮忙周旋。” 郑管事应了一声,连连说好。 于是晏涵在郑管事的带领下,一起动身前往齐府。 ****** 朱雀正街的徽记后库房,也就是太子赠与晏涵的铺子所在,此时正有一场暗地讨论。 这里有一群年龄各异的奴隶们,带了手铐,脚铐被绑在这里。他们衣衫褴褛,但是依稀可以辨出他们的服饰颇有异族特色,不似大雍朝人所着。 “阿兄,那个小胡子把我们买了下来关到了这里,可是我听他似乎是为他家小姐准备的,也并不知道她家小姐喜不喜欢,只是先把我们买来放着。 也就是说这里看管可能并不严,我们趁机逃跑吧,回到我们的部落,族人都在等着我们呢。” 一个脸上涂了两道褐色痕迹,虎头虎脑的少年忽然间凑到了一个隐于暗处的少年身边,叽里咕噜的说起了他们的语言。 这个虎头虎脑的少年一路下来都暗中留意过了 ,此处看守并不严,而且那些人似乎主子犯了事情,暂时没有心情处理他们。 他担心若是在这里几天都没有人来送粮食送水,恐怕这屋子里有些身体弱一点,年龄大一点的族人根本就熬不过去。 那位被称作阿兄的少年淡淡的扫了一眼身边挤过来的虎头少年,这眼神就像狼一样锐利,一下子吓得那个虎头少年不敢再吱声。 那位阿兄干裂的唇已经起皮,但是说出的话却隐隐带着一丝绝望,“我们这次部落被俘成为奴隶的这么多人,一路上死了多少,而且你看着一屋子的族人,若是都逃了出去这里,可是在大雍朝的国都,怎么可能不被这守城的士卒捉到? 若是逃奴被捉到,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这位阿兄眼中流出两行清泪,“我们的部落早就不在了啊,就算回去,我们的家园也被大雍朝的士兵给占领了,族人们又如何生存下去呢?” 那个虎头少年听罢,痛苦的用手捶地。为何上天要对他们这些小部落的人如此残忍呢? 那位阿兄名叫绿耶,他看到虎头少年的举动,立马轻声呵斥,“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现在不行,不是说将来不行,做事不要如此心浮气躁,更何况,绿珠也在这里呢,你不要把她吓着了。” “绿珠?”那个虎头少年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们族的女人不是被那些官兵给分开卖了吗?怎么绿珠会跟着我们这批男人一起呢?” 绿耶想起妹妹,眼中浮出一丝笑意,“我自有我的办法,只是委屈了绿珠这一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明天我找编编给这本书换个名字——我在暗黑系玛丽苏文里教男主做人,大家不要看到陌生的书名就取收呀QAQ ☆、第四十三章 话说宇文无极这边自从晏涵离开后, 就立刻带着自己的侍卫们骑了马往齐府奔去。 他被晏涵使劲撞击的小腹还隐隐有些作痛,骑在马上一颠一颠的, 宇文无极脸色微白, 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腹部。 哼!她可真是有胆子,明知道我现在已经是大皇子还敢对我出手, 语文无极面上挂出一丝冷笑, 真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不过这玫瑰虽美却还刺手,若是逮回来了得好好调、教她一顿,让她知道什么是以夫为天。 “驾——”宇文无极想到这里, 忍不住抽了一鞭子,马儿吃痛, 加紧快跑。 大街上的行人遇到这队威风凛凛, 一看就不好惹的队伍纷纷避让, 更有小老百姓看着这一骑绝尘的侍卫们不由得羡慕地探了探脑袋。 然而正当他们路过关桥街的时候,对面却迎面而来了一队皇宫的人。 “大皇子殿下, 碰到您可真是太好了, 皇上有召, 还请大皇子速速回宫。”为首的太监看到大皇子眼前一亮, 连忙对着大皇子喊道。 “吁——”宇文无极喝止住了马匹。 他看到皇宫来人,眼中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沉着声说:“陈公公,你可知父皇找我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陈公公脸上带着一丝茫然,回想了一下当时皇上下召的脸色,也不敢跟宇文无极拍着胸脯说, 毕竟万一这件事情要是他理解的不对,那锅不就扣在他身上了。 他微微摇头,说道:“咱家也不太清楚,还是请大皇子进宫走一趟吧。” 宇文无极狠狠的将马鞭甩到了地上,脸上带着一丝懊恼之色,可惜今日不能亲手抓住那个小野猫了。 他对着身边面色青白的侍卫低语了几句,调转马头,跟着皇宫来的太监一道回宫去了。 而那群人则在领头的侍卫带领下,继续往齐府奔去。 ****** 在太子离开皇宫自行建府之时,已经年有十五了。b 分卷阅读91 r   许是为了避嫌起见,太子的外祖家齐府与太子府的距离颇远。 郑管事带着晏涵一路左拐右拐,走了约有半个时辰,才赶到齐府,这一路,晏涵时刻注意着周围有没有宇文无极爪牙出现,精神颇为紧张。 不过还好,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宇文无极始终没有跳出来作妖。 晏涵又捏了捏怀中的印章,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已经微微出汗,心也是扑通扑通的跳。 今日真是太险了,若是被宇文无极想法子扣在那里,那这枚印章恐怕也不得见天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4周,忽然发现余光处有一队侍卫,晏涵对他们颇为眼熟,稍微一想,就忽然间想起这些人,正是宇文无极的侍卫。 “不好,快走。”晏涵看着离他们仅仅只有百步之遥的齐府,拽起郑管事就飞速的往前冲。 郑管事一下子被拽的没有回过神儿来,嘴里还在问道:“晏姑娘这是怎么了?你不用拽我,我自己就能跑。” 可是还来不及等到晏涵回答,那站在角落的一队侍卫就冲了出来,往晏涵这个方向奔去。 郑管事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有些臃肿的身躯一哆嗦,也不用晏涵拽着了,两个人飞速的往前跑去。 可是因为最开始郑管事拖慢了脚步,对方又都是年轻力壮的成年男子,步速远远比他们快,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追上了他们。 并且迅速的围成了一个圈,把他们两人包围了起来。 一阵初冬的寒风吹过来,郑管事的额角却都冒出了虚汗。 这伙人看起来来者不善啊。 但是作为太子府的大管事,面对大场面,他还是能够稳住,站了出来,笑吟吟的问道:“不知各位是哪家府上的,鄙人乃太子府上的大管事,不知诸位站在这里有何打算?” 他没有把话说死,只是希望借着太子府这个名头,对方就能识趣的知难而退,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群人正是冲着晏涵而来,又怎么可能自己退下呢? 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对面的一对人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从中站出了一个领头人模样的男子对着晏涵说道:“晏姑娘,我们大人有请,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晏涵用余光看着只有不到五十丈开外的齐府,心里估量着,如果此时冲出他们的包围圈,冲向齐府求救的成功率有多少? 但是这个念头一经浮现,就立马被晏涵自己否决了。 守在齐府门口的仅有两个门丁,而他们这边却有十来个侍卫,就算冲过去恐怕也是寡不敌众。 郑管事看了看晏涵,看了看对面的人,心里咯噔一声。 这位可估计是未来太子府上的人了,若是半道被人劫走的话,想必必然清白有损,那太子府的颜面何在,他又如何向太子交代呢? 郑管事想了想,一咬牙一跺脚,对着晏涵喊了一声,“晏姑娘你快跑,我来暂时挡一下他们。” 说完就拔出了离自己最近的侍卫腰上的配刀,恶狠狠的说道:“想要带走晏姑娘,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想当年他也是齐府上出来的人,怎么能轻而易举给齐家军堕了威名呢? 晏涵被郑管事这神来一招,弄得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看到郑管事已经和对面打开了,凭借着他一时爆发出来的凶悍之气,那几个侍卫竟然真的被缠住了。 晏涵看着,心思复杂,转眼间一想就往齐府的正门冲去。 她就不信了,这诺大齐府只有门口的两个守卫,想必里面竟然还有家丁巡逻之类,在她亮明身份便可以来救郑管家了。 然而晏涵还没有跑出去几步,就听到一声嚣张却又带着懒散的声音响起。 “前面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我齐府附近斗殴,以为小爷我是软柿子吗?” 一时被纠缠住的侍卫扭头看了一眼来人,彼此对视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了然,怎么这齐家的混世小魔王在外面?被他逮到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领头的侍卫显然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物,看到这个嚣张的男子出来之后,迅速下了撤退的命令。 晏涵看到他们撤退,连忙跑到郑管事面前,看看他有无受伤。 还好,只是有几处被划伤,及时处理没有什么大碍。 郑管事连连摆手,让晏涵不用担心他。 正在这时,晏涵觉得身前有一片阴影头撒下来,抬起头一看,果然是那个声音嚣张的男子。 那男子眼睛就像弯月一样,即使不带表情,也天然有一种笑意盈在眼上,穿着一身黑色的便服,手上拿了一根□□,枪上绑着一穗红缨。 整个人精神的就像一株向上的小白杨一样,即使带着三四分骄傲,却意外的并不让人生厌。 “咦,郑伯,你怎么在这儿?我刚刚竟然没有看清那群人里面有你!”那男子一看郑管事的脸,本来骄傲的的表情瞬间收起,换上了一幅类似于晚辈对长辈的关切。 “哎哟,齐三公子,我 分卷阅读92 刚听到这声音就觉得像你,果然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唉,你刚说的事儿啊,说来话长,我也不知道这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出来就指名道姓地要带走晏姑娘,但是晏姑娘可是太子的人,我就算拼了这老命,也不会让他们把人带走!” 晏姑娘?齐三公子又往晏涵身上偷瞄了一眼。 在他刚刚看到晏涵转身露出真容之际,你像骄傲的声音都忍不住打了个颤,不过还好,在不熟悉的外人听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如今听到郑管事这么说,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打量晏涵了。 他眼睛一亮! 如此皎若明月的女子,他竟从未在国都见过。她应该是外面来的吧,不然以这幅容貌早就在国都声名鹊起了。 郑管事看着齐三公子的模样,重重地咳了一声。 齐三公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收回了目光,但是视线却游离漂浮不定,不知道该往哪儿摆是好。 郑管事无比自然地用身子挡住了晏涵,和齐三公子交谈了起来。 晏姑娘可是他们太子的人,就算他老郑以前在齐府待过,可是现在是太子府的人,自然要一心一意为太子考虑,这齐三公子可真是的,眼睛都快粘到人家姑娘身上了。 就算晏姑娘长得过分貌美了,一点也不能这个样子啊,一点也没有他当年的风范! “三公子啊,实不相瞒,这次我们是来求助的,你可知道太子被皇上软禁在府上的消息吗?我陪着晏姑娘在外面晃悠,结果就听到府上的人传来这个消息,现在又进不去太子府,这只好来齐府商量商量。” 三公子脸上一脸茫然,他向来都是痴迷武学,平日里都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今日也是刚从军营操练回来之时,刚好遇到了郑管事,这才帮他们解了围。 对于京城里流通的消息,常常是一问三不知的。 但是他一听到自己的太子表哥被皇上给囚在太子府了,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 然而看着对方脸上焦急的神色,不似作伪,这才脸色一沉,“好,我们现在就回府,想必我父亲他们应该也得知这个消息了,我们回去好好商量商量,如何解了这场困境。” 郑管事连忙点头。 他们一行人就往齐府里面走去。 “齐三公子,你可知道最近皇上新认了一位民间的庶长子回来?”一直沉默的晏涵忽然间问道。 齐三公子点了点头,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那你可知道,这位新认回来的庶长子,曾经是太子府上最为信任的幕僚?” ???以齐三公子如此粗条的神经也意识到了,这事情中似乎透着一丝阴谋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攒了两章存稿了(*^ワ^*),在作话提一下,打个卡监督自己 ☆、第四十四章 “这般重要的事情, 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那新来的大皇子竟然是我太子表哥以前的谋士, 而且他这回来才没多久, 表哥就出了事儿,说没阴谋怎么可能?说不定太子表哥出的事儿, 就是这个从民间人回来的大皇子做的, 我见戏折子里都是这样说的!” 少年急冲冲的声音在厅堂响起,周围齐聚一堂的齐家人听了他这话,神色各异。 终于有一年岁稍长, 面容硬朗英俊的男子忍无可忍地说道:“小三儿,你就别说话了, 大家都知道这事儿, 只有你一天天的, 只知道把心思放在舞枪弄棒上,这么重要的消息都不知道, 还戏折子, 戏折子, 今天我就要考教考教你的功课!” “啊, 大哥——,什么重要的消息啊?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们怎么都瞒着我呢。”齐三公子耷拉下了脑袋,本来骄傲的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坐在主位上的齐家主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忍直视的表情,而后又迅速调整过来,客客气气地对晏涵说道:“这些事情我都听闻了, 也从皇宫那里得到了消息,不过还是多谢晏姑娘和郑管事前来报信,我会想办法帮我这个外甥的。” 这一代的齐皇后是齐家主的亲妹妹,也是家里千娇百宠长大的,后来和当时刚刚登基的新帝情投意合,以齐家的权势,皇帝直接纳了齐家的小女儿为后。 虽说后来后宫又纳入了几个妃子,但与皇后的感情一直颇深,但没有想到十几年后,竟然搞出了民间庶皇子这一出。 让齐家主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他那个太子外甥顺风顺水的,心性纯稚,说不定在太子府上如何难过呢。 齐家主对如今的皇上了解的很,对自己的妹妹也很了解,恐怕两人还都不觉得将一国之太子软禁在府上是个事儿。 当今圣上上位的时候捡到了大便宜,兄弟们都斗死了,让他这个喜好游玩享乐的郡王登基,所以要做很多事情的时候都没有对应的政治敏感度,就像这次处理太子的事件,在外人看来似乎是老皇帝起了戒心,要削弱太子权力一般。 不行,他得想办法点醒一下两人。齐家主内心叹了口气,鬓角隐 分卷阅读93 约可见华发。 他看着依然不在状态,颇为委屈的小儿子心里更是觉得一阵心绞痛。 “小三儿,若是听不懂就回后堂,继续舞你的枪去吧,不要在这里碍事了。” 齐三公子听了,脸上不服气:“爹, 太子也是我的表哥,你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更何况人家晏姑娘来这里了,想必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后因果,若是有消息都说出来,好歹大家都能想一想办法。” 晏涵也接口道:“齐大人,我与太子也不过是今日才来到国都,尚有很多事情不了解,若是您能告知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齐家主看了看自己的小儿子和外来的客人,想到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都是一个阵营的人。 于是他将自己从朝堂上得到的消息讲了出来。 “大约一个月前,太子身边那个叫宇文无极的谋士忽然间赶回了国都,并且凭着他太子谋士的身份,死活要见皇上一眼,因为他是太子幕僚,跟朝廷上有些官员走的也挺近,所以最终想办法帮他引荐了皇上,然而没有想到,这是祸患的开端。 他一见到皇上就先拿出了一块玉说太子,看到他身上配有这块玉就要杀了他。” 那时候皇上还是很正常的,他只对宇文无极说了一句,‘汝乃太子之仆,太子欲杀之,必有汝因。’ 可是看到那个玉佩之后,情况就急转直下,皇上久久无言盯着那玉佩看了好久,又单独打发了左右,私下同宇文无极呆了很久,紧紧接着皇上便宣布宇文无极为皇室血脉且为长子了。 据我那皇后妹妹说,宇文无极当时还拿出了一些信件给皇上,我当时听了并没有太注意,以为那是认亲的证据,只是心里还在疑问,为何太子见到这玉就要杀宇文无极?毕竟太子殿下的身份已经是贵不可言了,何须跟他一个无权无势的民间皇子计较。 所以自那宇文无极被认回来之后,我就一直提防着他咬太子一口,毕竟他口口声声说这太子要杀他。 可是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出,太子一回来就被囚禁在府上了。 现在想来,恐怕问题就出在那些信件上面,宇文无极原来是我那外甥最信任的幕僚,想必定然能接触到很多机密的信件,甚至说伪造信件也轻而易举,他竟然上来就给太子泼了那么大一盆脏水,紧接着借力打力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晏涵没有想到还有宇文无极倒打一耙这一出。 果然无耻是没有下限的。 分明他捏造证据污蔑太子,竟然还有脸说太子见了他的玉,就想要他的命。 晏涵气的牙痒痒,若是在逐月城的时候,晏涵能找到反派的信物,早就把它销毁了好吗? 怎么可能留着让他认祖归宗?真能编! “这厮也忒不要脸了吧?简直是背主,不行不行,我真想给他一枪。” 大家听完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没来得及发表什么,齐三公子就坐不住了,蹦起来跳脚。 “行了,小三儿你安静点儿。”一直坐在场中身着黑衣的女子一把摁住了齐三公子,面带不耐。 晏涵这才注意到场中竟然还坐着一个女子,诧异地向她望去。 这女子神采飞扬,干净利落的短打无损她的气质,反而衬出她将门虎女的风范。 只是因为坐在角落低声不语,而且打扮又与男子相似,竟然让内心焦急的晏涵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那女子也注意到了晏涵打量的目光冲他笑了笑,颇为英姿飒爽。 晏涵清咳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其他人刚刚在太子府被封之时,我趁着那些宫廷禁卫不注意的时候翻进了太子府,与太子交涉了一番,可以担保太子是绝对没有与河汉郡郡尉私下有贪污行贿之举。 因而太子推测应该是宇文无极私自刻了他的印章,与之来往。所以太子殿下将他的印章给我,让我把这印章带到这里,交给贵府。” 她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方手帕,手帕展开后是一枚似金似玉的私人印章。 齐家主伸出手来,立马就有仆人上前从晏涵手中拿走这枚印章。 他颔首,“确实是我那侄儿的私印。”齐家主微微端详了一下,便确认了这枚印章的可靠性。 “如果事情像你们猜测的那样,那些书信上的印章是被伪造的话,想必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案子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可若不是,我齐家一定会尽心尽力帮助太子洗脱之污名。 今日之事实在是来得太猝不及防,才让太子遭受如此委屈。有这个印章,我现在就进宫恳请求见皇上,不必再等到几日之后,御史大夫府前来审讯这件事情。” 到时候各方势力参杂进来,恐怕事情就会更加扑朔迷离。 想到这里,他头痛的摇了摇头,他这个皇帝妹夫啊,真是有时候太不清醒了。 晏涵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连连点头 ,“好的,那我就等齐大人的好消息了。” 分卷阅读94 齐家主告别了厅堂众人,匆匆地往皇宫赶去。 而齐家的几个子女没有了,齐大人黑着脸坐在主位上,瞬间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往晏涵这个方向看去。 —————————————— “皇上,齐大人求见。”一个穿着褚青色太监服的奴才低眉顺眼的走了进来,弓着腰,向着皇上轻声问道。 “齐家的?”皇上揉了揉眉心,想了想,摆了摆手说道:“宣他进来吧,朕知道他为何事而来,但是这也太心急了吧。”皇上低声嘟囔着。 年轻时的风流眉眼已经被淡去,身材已经慢慢臃肿,他斜倚在床榻上,看着自己新认回来的大儿子,想了想他这么多年的经历,慈爱的开口说道:“儿呀,你回来这有一段时日了,朕还上未正式把你介绍给所有人,不如这几天挑个好日子办场宴会,为你回归皇家冲冲喜。” 宇文无极放下了手中茶杯,氤氲的热气腾空而起,他的容貌被模糊在这热气之后。 “父皇这件事情先不急,我们先来听听齐大人是如何说的吧,毕竟太子此事还颇多蹊跷,当时我拿到这些信的时候也不敢相信,可是,”他皱了皱眉头,眉眼间攒起一抹愁绪。 “我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我出手?尚不知道那些人是太子派来的,还是其他人假借太子的名义派来的。” 宇文无极似真似假的打着预防针,看起来真像是一位手足情深的哥哥。 皇帝看了看他与婉娘五分相似的容貌,摇了摇头:“放心吧,你呀,跟你娘真是太像了,就是太善良太不争了。如果太子是被人诬陷的话,朕这个做父皇的不会不分是非的,但如果是真的,那朕当真是失望啊。” 宇文无极举起茶盏,掩住了自己上扬的唇角。 真没想到,当年那个让他娘痴痴的等了半辈子,盼了半辈子都没有盼回来的男人,竟然如此单纯。 稍微哄几句,就将他哄得不知东西南北了。 宇文无极想起自己遥远记忆中那个温柔可亲的身影,盯着看这个已经眼角爬上皱纹的皇子,眸光不由得冷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网真卡呀,我发了半天都发不出来,咕咕咕咕咕 ☆、第四十五章 “臣参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齐家主进来之后先对皇帝行了一礼,看见大皇子宇文无极也在此处, 心思一转, 面上却不表露分毫,也向大皇子见了礼。 “齐爱卿平身吧。”皇帝稍微端正身子, 看着齐家主说道。 “爱卿应是为太子之事而来吧?这件事情爱卿大不可不必担心, 太子是朕唯一嫡子,朕心中自有分寸。”他看了看大皇子,又看了看齐家主, 不咸不淡的说道。 皇帝当初从宇文无极那里得到关于太子贪污的信件时,内心也是不敢置信的。 洛河是大雍朝的母亲河, 世代哺育着生活在河岸两处的人, 而且河上常有商人从东向西运送货物, 繁荣两地。 若是贪污的话,他身为中宫嫡子, 皇帝自认为没有亏待他的地方, 太子又为何兴起这种念头呢?总不能是他对朕不满吧? 但是人证物证俱在, 老皇帝看着自己的大皇子, 他已经在民间流落了二十年,甚至不得以在自己弟弟的手下当幕僚,听说因为家境的原因,连科举取事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一个天一个地,当时宇文无极出现在他面前时,还格外的落魄, 对比太明显了,一下子就激起了他那幅慈父心肠。 这才从重处置了太子,这段时间冷静下来,老皇帝再看那物证,确实不容辩驳,而洛河泛滥也确有其事,老皇帝觉得自己的心都有点儿凉。 今日这个将太子软禁在府上的命令一下,皇后就前来找他,他想起皇后平时快言快语,天真浪漫,又想起当年那个似水般温柔的女子,不由得追忆往昔,拒绝了皇后。 他也似乎全然忘记了,当年就是因为皇后的天真浪漫,他才对皇后怦然心动。 宇文无极从小就在各种环境下看人眼色,摸爬滚打才活了下来,并且一步一步站在了这里,在他刚接触老皇帝几天,心里就将此人的脾性摸得差不多了。 作为一个君王来说,老皇帝平庸到了不起眼的地步。他耳根子软,做事又极易被一时冲动或感情所左右,原来堪称北地之狼的大雍朝,在他的带领下逐渐的没落起来。 百万雄骑失去了往日骁勇无敌的光辉,朝堂上滋生了一批专进谗言的小人,齐家也很久不受重用了。 而齐家主身为护国将军,在十年前就已经离开了边塞,在京城生活了。 宇文无极用晦暗不明的眼光打量了一眼齐家主。 而对方却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包方帕。 “回皇上的话,太子一向温良恭谨,爱护手足,臣认为此事颇多疑点,骤然将太子关押入太子府反而引得人心浮动,请皇上三思啊。” 齐家主三言两语,向皇帝暗中灌输背后利弊,他又 分卷阅读95 拿起太子的印章说道:“皇上,您看,这是太子殿下的私章,外人轻易不得见,臣有一计说不定能证太子清白。” 老皇帝看着他不语,沉吟了一下点头。 齐家主看着皇帝的脸色表示赞同后,继续说道:“若是太子与人私下来往,不管如何谨慎,想必最开始的时候竟然会盖上私印以证身份,不如将太子受贿的信件取来,对比着印记是否有所不同。” 宇文无极听到对方这些话,不由得在心里嗤笑了一声,他还以为这齐家有什么能耐呢,没有想到手段也不过如此罢了。 当时宇文无极去拦晏涵不仅有将晏涵据为己有的心思,还有担心太子那边留了他的什么证据,交给晏涵之后,再行转交给齐府进而翻身。 可是印章这么事关重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出纰漏呢?宇文无极心里冷笑。 可惜齐家主不能听到宇文无极的心声,在他说完这个提议之后,老皇帝神色一动,对着身边的侍人低语了几句,那侍人就悄悄退去。 不过一会儿便有人端着盘子,这盘子上还盖有一块五色花纹的锦缎。 老皇帝伸手接过,掀开锦缎,从里面拿出一沓信件递给齐家主。 齐家主一一打开信件,找出有印章的信件,又向内侍要了一张干净的宣纸,用太子私印在这宣纸上盖章,对比两者之间的区别。 可是他左右看了半天,这印章除了新旧程度上的区别,几乎是看不出来任何差异。 齐家主额间有冷汗冒下。 皇帝随意的扫了那信件一眼,看着齐家主面如金纸的脸色,声音也沉了下来。 “怎么,这印章一模一样吗?”皇帝的声音饱含失望之意。 看刚刚齐家主信誓旦旦的样子,皇帝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希望,觉得自己一向纯善的太子真的没有做这件事情,只是被小人借着大皇子的手诬陷给他罢了。 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看着太子嫡亲的派系都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情,老皇帝心中一寒,他想起史书上那些同事操戈的皇室例子,心中泛起了嘀咕。 “齐将军若是没有别的要解释的,那就退下吧,朕乏了。”皇帝的声音明显已经能听出不渝,对着齐家主的称呼也从开始的齐爱卿变成了齐将军。 宇文无极在一旁看够了好戏,想起了自己在老皇帝面前隐忍大度的人设,向着老皇帝说道。 “父皇,也许齐大人只是一时心急,当时我得到这些信件的时候也是十分惊异,毕竟在我看来,太子殿下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可是紧接着我就受到了刺杀,也无从求证。 所以无极在这里还是希望父皇能够妥善处理这件事情,不要伤了我太子弟弟的心。” 齐家主跪在下面听着大皇子表面上是为太子开脱,劝皇帝宽恕太子,实则处处上眼药,心里堵得慌。 果真不愧是太子原来最器重的谋士,这揣摩心思,煽动人心的手段太子就比不了。 果然,以老皇帝的理解能力,只能把别人的话进行一次加工,不能更深的揣摩。 他直接把这话理解为太子在知道大皇子得到了这些信件后,做贼心虚,又看到了那玉,知道宇文无极是他的兄弟,所以过来刺杀大皇子吧。 皇帝眼中带了几分怒意,直接打断宇文无极的话,“你不必多说了,朕都明白了。” 又转过脸,对着跪在下面的齐家主说:“齐将军,这件事情等到几日后御史大夫府处理,若你还觉得太子是清白的,就尽快找到证据洗清之嫌疑,不然这口说无凭,又怎么对得起这次洛水泛滥中丧生的百姓呢?” 齐家主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主意,沉默的点了点头退下了。 皇帝看着齐家主远离的身影,想了想自己的皇后,又想了想,自己看着长大的太子,不由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明明太子以前也是多么纯善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老皇帝摇了摇头,在心里已经默认太子贪污受贿了。 他又看了看身边的大皇子,想起大皇子口中说的太子追杀他一事,不由得在心里琢磨道:虽然太子此次做错了事,但毕竟还是国之储君,不能轻易废立,此次敲打一下太子变便好。 但是以后大皇子想要出人头地,恐怕还是得和太子的关系打好。老皇帝觉得自己有必要缓和一下这哥俩的关系。 然而全然不知这件事情背后曲折。 ……… 话说齐家主这边,他在离开了皇宫之后,就直接回到了齐府,一回到齐府便发现,刚来不久的晏姑娘正和他的大女儿饶有兴趣的在聊天。 众人看到齐家主回来,纷纷侧目,齐三公子最是猴急,出声问道:“爹爹,我那太子表弟的嫌疑洗清了吗?” 这句话问到最后声音已经是越来越低。 因为他也看出来了,齐家主脸色难看的样子。 而这边晏涵看到齐家主的脸色之后,本来有些不安的心,却忽然间平静下来。 果然该来 分卷阅读96 的还是来了,若是反派这么容易对付的话,想必当时晏涵推他入崖底的时候就死翘翘了。 这点手段恐怕还不足以把他彻底拉下马。 不过没关系,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反派也是人,晏涵不相信他永远不会露出一丝马脚,只要谋划得当,总有一日可以将反派真面目暴露于人前。 就算退一步来讲,只要太子能登基,就算反派还在也不足为虑了。 于是她从齐家大小姐身边走到齐家主这里,声音平静:“齐家主不必太过忧心,就算此次失败,但是几日后的审判太子必然会到场,太子才是当事人,到时想必那信件上的自己纸张,可能都会有蛛丝马迹,我们暂且看着吧。” 齐家主不由得高看了晏涵一眼,觉得此女进退有度,沉稳大方,而且仅从别人的脸色中就能察到结果,真可谓机警。 这次太子带回来的女子可真是不凡啊。 怪不得那小子平日眼光都高到天上去了。 齐家主听完晏涵的安慰,心中的阴霾散了些许,看了一下在场的众人,缓缓说道: “最近这段时间风声紧一点,所有人都不准出去惹事,在家里给我呆着练枪练剑,特别是你小三儿,不准再往较场跑了,这种时机下出事,连累了你表弟怎么办?” 齐三公子听了很不服气,但是奈何在这个家里,他是位于食物链的底端,家里的哥哥姐姐们谁都比他靠谱听话,只能气得哼哼了两句,夺门而去。 齐家主看了在场众人一眼,让大家散了。 齐大小姐脸上带着一丝爽朗的微笑,走了过来,对着晏涵说道:“晏妹妹这几日就在齐府住下吧,你长得这么天仙,说不定我还能沾沾你的仙气儿呢。” “对啊对啊,晏姑娘,我可以让你看看我的宝贝,绝对不会无聊的。”早就溜出去的齐三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返了回来,探出脑袋,眼睛弯成月牙。 作者有话要说:  给这一章想名字,想了好久【托腮】 下一章就解决太子的事情!!! ☆、第四十六章 齐家是大雍朝著名的武将世家, 代代出的皆是为国尽忠,恪守边关的将士。 几乎是大雍朝国佐延绵有多久, 齐家就存在了有多久。 不过与史书上那些功高震主的家族不同, 齐家格外的衷心,代代家主皆拥护正统, 从不恃权而骄, 所以每一代的皇室对齐家都很信任。 甚至如今大雍朝的皇后,也是齐家的女儿。 这几百年积攒下来,即使齐家不贪慕权势财富, 也积攒了一笔可观的资产。 只是这资产全都被齐家用来犒问手下将士,购置兵器所用了。 在晏涵住在齐家的这几天内, 齐家大小姐和齐三公子几乎是带晏涵转遍了齐府。 晏涵也从中窥得, 这齐家果真是名不虚传的武将世家。 库房里藏着各种传世兵器, 黑杉木的齐眉棍;剑刃极薄,寒光闪闪的君子剑;带着红缨的银枪, 十八般武器无不齐全。 齐家大小姐姓齐名淑, 从这个名字上可以看出齐家主对她成为一名温婉贤淑的女子的期望。 然而在晏涵住在齐府上的几天, 已经不止看到过一次, 齐淑一人痛扁齐家三兄弟的情景了。 晏涵:……忽然心虚。 来到这个异世之后,虽然晏涵一直有目标前进,但是对于武力的锻炼总是懈怠下来了,这才不止一次被那宋书礼和宇文无极给摁住。 于是她就虚心地向齐家大小姐齐淑求教了,她是如何做到这么能打? 齐家大小姐有些害羞的低头,嘴角牵出一丝温柔的笑, “晏妹妹,我这是天生的,像我爹爹一样,生来就力气大。” “所以全京城的公子哥才对她避之不及,哎哎哎,姐——姐——,我错了,我错了,你松手。” 齐三公子每次都嘴巴贱兮兮的口无遮拦,接着上蹿下跳,鬼哭狼嚎的被他姐姐打走之后,第二天日常过来挨打。 晏涵刚来时还有些惊奇,到后面已经能见怪不怪地和齐淑笑着说话,目送着齐三公子哭哭啼啼(?)地溜走。 但实际上这也只是姐弟之间日常的玩闹罢了,两人的感情实际上很深。 齐三在被姐姐收拾的时候也从未还过手,总是嘻嘻哈哈,装作委委屈屈地溜走。 晏涵因为太子的事情,眼中总是流露出愁绪,齐淑见了,宽慰晏涵:“晏妹妹不必如此担心,虽说这确实是太子头一次遇到这事儿。 但是当今皇上重情,一时恼怒过了,必然会想起太子这些日子遭的罪,到时候不管多大的事儿都不是事儿了,更何况我相信太子表弟定然没有贪污。” 这几天里,晏涵已经看出来齐淑是一个内心很有分寸,又聪明的女子,对于她讲的话,晏涵总是有五分信服的。 现在的太子府她也偷偷去看了情况了,比第一天守卫的更加严格,哪怕是偏僻的旮旯 分卷阅读97 角都有人守着,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 这让晏涵想要再次潜入太子府的计划彻底破产。 就这样,在国都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也就大约过了十来天之后,御史大夫府总算开始着手审理此事了。 托齐家的福,他们知道晏涵是太子的人,所以在这天审决的时候也将晏涵带入御史大夫府。 终于,差不多半月没见的太子和晏涵再一次相见了。 …… 太子经过这段时间的软禁,有些许憔悴,但是眼中依然明亮。无损其芝兰玉树的气质,反而因为这段时间的禁闭有几分消瘦的感觉,清隽雅致,泠泠珠玉。 此时太子也看到了晏涵,他冲着晏涵微微一笑,以示安抚,眼中像明亮的星子一样,带着温柔和坚定。 晏涵本来带着一丝不安的心,忽然间就被安抚了下来。 一阵穿堂风吹过,飘进了几片雪花,落在堂厅的地上,瞬间消融。 这次因为此案涉及到太子,来的人虽然不多,但皆是朝廷之上位高权重,或是身份清贵的纯臣,把手这里的也都是宫中禁卫。 晏涵和齐三公子站在齐家主身后。 太子来到中亭,便有人上坐。 “此次的前因后果,想必太子殿下也听闻了,那我等就直接开始带上相关人证物证,还请太子原谅此次冒犯。”身着紫袍的官员坐在堂上,不带一丝表情,威严的说道。 坐在中间的太子点头。 便有一内侍低眉顺眼的端着信件出来了。 一同出场的还有宇文无极,也就是如今的大皇子。 在场的众人看着当今的庶长子和如今的嫡太子齐聚一堂,不约而同的打了个眉眼官司。 却被堂上穿着紫袍的官员打断了。 “大皇子,你先讲讲这些信件的来处吧。” 宇文无极今日身着缀有金色云纹的黑色玄服,相比于太子有些憔悴的样子,更显得意气风发,甚至还带着一丝邪佞。 他冲着太子似乎饱含歉意地笑了一下,眼角微微挑起,对着众人说道:“有一日我在书房整理东西,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这些被压在砚台下面的信,我本以为是下属官员给太子的来信,便想将他们一道整理分类妥善,等待太子批阅。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分类的时候,发现这些信竟然是太子与郡尉之间私下贪污受贿的密信。 本来我应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太子隐瞒下来。然而在我幼时,外祖和娘亲便是因为当地的贪官污吏压迫至死,我实在不能接受在一个贪污索贿之人手下做事,即使这个人是当朝太子也不行。 为了我的心底仅存的一丝热气,我愿意揭发我的主子,可是似乎我的举动被太子殿下察觉了,”宇文无极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表情漠然,眼中似乎在看着什么跳梁小丑一般。 他额头青筋一蹦,继续说道:“接下来便有一批莫名其妙的黑衣人来追杀我,杏儿我,身边有忠仆追风护着,这才逃离死结。 而且我在躲藏这些追杀之人时,还听到过他们要拿走我身上的玉佩,我心里很是不解,所以在遇到圣上之时,不仅递上了这些信件,还递上了我的玉佩,却没想到这竟然是当年父皇留给我母亲的信物……” 宇文无极没有把话说尽,反而引领众人,往那太子因得知他皇室血脉的身份后,痛下杀手的方向走去。 齐家主目光微冷,盯着宇文无极,上前对众人说道:“此事还没有定论,大皇子何必将话说得这么暧昧?若是事后查出太子乃被人诬陷,岂不是伤了手足之情?” 谁跟他有手足之情?宇文无极和太子对视了一眼,皆是迅速地挪开了视线,眼中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坐在主位上的紫衣重臣看到这情景,轻咳了两声,语气恭谨地向太子问道:“太子殿下,该您说了。” 太子站了出来,环视了一下在场心思各异的众人。 想起了在几个月之前,他还是皇上的嫡长子之时,还从未有人敢在他的面前低声窃语地议论他的事。 而今在这里,他一时失意,此时宇文无极,却正受父皇宠爱,不少骑墙派的官员就开始摇摆不定,生怕少了一次孝敬,就平白失去了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似的。 果真人世百态!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太子恍若玉铸的侧脸上,半响,那薄唇开始轻启。 “为了不负父皇所托,我本在河汉郡兢兢业业的治理洛水泛滥一事,好不容易解决好了那里一切事宜,安置了灾民,解决了贪官污吏。 半月前不过刚刚上京,就被软禁于太子府上,甚至还被扣上我与河汉郡贪官赵郡尉相勾结,刺杀兄长的污名。” 太子的声音饱含悲愤控诉之意,在场众人听了,皆是哑然。 但是实际上,在太子的心里却没有多大波澜,他这些话也只是为了传给他的父皇罢了。 经此一事,太子着实是有些失望。 分卷阅读98 为了一个忽然间认回来的大皇子,就朝着自己已经抚育了十几年的孩子开刀,是人都会心凉吧。 太子知道父皇一向感情用事,做事经常有些糊涂,但是如此心急的处置他,还是无法接受。 他看着在场众人,觉得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了。 而宇文无极却是好整以待,甚至眼底露出一丝微笑地看着他,仿佛在说今日看你如何翻身。 “孤还请丞相大人,将那些关于我贪污受贿的信件拿给孤一看,孤竟从不知孤有这种信件。”声音微微带着嘲讽。 那端着证物的侍人,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坐在主位上大人的脸色,将那信件端给太子。 太子伸手,拿出在盘子中的信件一一对比了起来。 大约翻了一半的信件,太子心中那个念头便越加清晰了。 他在太子府软禁的这段时间,也听闻了外面传过来的消息。 说那些信件上的印章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那倒是奇了怪了,太子知道自己和赵郡尉私下绝对没有长达两三年的来往,也仅仅是这次去河汉郡治水之后,才和赵郡尉初次见面。 而这些信件的日期甚至有两年前就开始来往的,而两年前,也正是太子出宫建府之际,也是宇文无极来到他身边之时。 太子心中的这些猜测,都指向了宇文无极。 更何况宇文无极还有行刺过他的前科,前后的一连串事情都太巧了。 太子心里冷笑一声。 不过宇文无极,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在一年前,魄罗国上供了他们本国产的上好的象纸,太子一时见猎心喜,就要过来,接下来的半年里,和各个官员私下交流的信件皆是用的这象纸。 而其中有一封信提到的朝廷新推行的政令,这政令的时间正是在那半年里,而此信的纸张依旧是用宣纸所书写。 太子将自己发现的蛛丝马迹叙述了出来,这一突破点直接就将太子的嫌疑洗清。 若有人问,会不会是太子专门用宣纸替换以掩人耳目? 但这个假设也不成立,因为这封信上又清清楚楚的写着,赵郡尉向太子进贡了多少财物,可是因为这象纸少见,太子是从皇帝那里软磨硬泡要来的这些纸。 当时太子府还专门为此清点了库房,对比一下库房的收支,这笔赃银根本就是无从谈起。 但是事情到此为止也就打住了。 因为同样也没有证据证明当时赵郡尉到底与谁私通,而赵郡尉在太子离开河汉郡不久之后,就被人暗杀于狱中,线索全都断了。 ………… 午时一刻的时候,这件事情的判决结果就下来了。 太子无罪,但是却有一笔银钱不知去向,此事交由都察府继续探明。 终究太子的污名洗脱了,立马就有皇宫内侍将这个消息递给皇帝。 齐府来人,晏涵和太子一道走出了御史大夫府。 除了太子之外,其他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件如此严重的事情这么快就被解决了吗? 本来齐家主心里还有种抹不去的沉重感,总觉得太子府的清白难保。 可是没有想到,他这外甥软禁的这段时间,倒是准备的如此充分,三言两语就将局势颠倒。 齐家主见到大皇子那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似乎都出现了一丝裂痕,虽然很快消失不见,可齐家主心里却觉得分外舒畅。 外面的雪似柳絮一般洒向大地,飘飘扬扬的越来越大,众人出了府,都觉得一阵寒冷。 正当太子一行人想要上马车之际,大黄子脸上却挂着微笑,身边跟着奴仆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先前的事情是无极误会了,想必定是有奸人将那信件放在殿下您的书房让我发现,又派出人刺杀我,让我以为有人要灭口,这才信以为真,没有仔细审查就直接将信件递给了皇上,实在是为兄的不是。” 太子看着宇文无极,心里不由的质问:自己当年是怎么将宇文无极这厮看作是那有匪君子呢?分明是无耻小人。 看着他嘴里编着谎话却依然流畅自如的样子,就可以想象在太子府这两年宇文无极到底私下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宇文无极看着太子冷冷的眼神,也不以为意,他过来讲这一番话,也只是为了凸显自己仿佛真的是无辜的受骗者。 说完这番话,他就将眼光落在了晏涵的身上。 晏涵今日穿着妃色披风,鬓间插着素雅的羊脂色茉莉小簪,整个人颇有一种弱不禁风,姣花带水之美。 “晏姑娘,外面风雪颇大,你又衣衫单薄,不如拿我这手炉暖暖手吧。” 宇文无极使了个眼色,他身边的小厮就立马往晏涵手里塞了一个掐丝鹤纹手炉。 太子挤出一丝冷笑,抽掉了齐三公子外面裹的袍子,往晏涵身上一披:“不劳大皇子费心了,涵涵自有我照顾,你还是多想想接下来你如何向父皇解释吧!” 在一旁围观,莫名 分卷阅读99 其妙地失去了自己衣服的齐三公子:???那个,我也很冷啊! 不是啊,表哥,要我的袍子的话,为什么不能我给晏妹妹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内个,你们想要加更吗?如果我的作者专栏能长10个作收的话,就会有更新掉落哟(小声暗示) ☆、第四十七章 大雍朝皇宫, 鹅毛大雪似扯絮般的下,落在那红砖青瓦上, 格外澄澈。 来往匆匆的人穿着深蓝色的宫服, 偶尔会有身着嫩黄色宫女服的女子走过。 皇帝正苦大仇深地在书房批改奏文,额间皱纹浮现出来, 脸上表情颇为烦躁。 相比于这种无趣的公文来讲, 老皇帝更愿意在后宫解着听听小曲儿,品品好茶。 可奈何身为帝王,国家大事不得不放在首位。 “陈公公, 喜事儿,喜事儿。”皇帝书房外的屋檐下, 一溜烟儿跑来了一个不起眼的太监, 冲着当今皇上身边的内侍低低的说道。 陈公公脸色一动, 微微侧着身问:“这话怎么说?” “太子殿下那案子结果审出来了!无罪!”那不起眼的太监脸上眉飞色舞的靠近陈公公的耳朵,把发生在御史大夫府的事情全都讲了一遍。 陈公公那张苦瓜似的脸一下子就裂开了, 摇着脑袋叹, “真是好事好事, 你小子来的真及时, 下去记你一功。” 他把来报信的小太监打发走之后,往书房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轻声地走进去,弓着腰,避免直面圣颜,将这次案件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皇上听到这个消息, 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心情很好的回了一声,“御史大夫府那里已经出结果了吗?果真?” 陈公公弯着腰抬起了头,揣摩了一下皇上的表情和语气,笑得眉不见眼的说道:“是啊,皇上太子真的是无罪的,老奴都是看着太子长大的,当时出了这事儿,心里还不信,如果然,如今可算是沉冤昭雪了。”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得出现在极为满意。 这段时间老皇帝也一直在想,他的大皇子和他的太子之间一上来就闹得如此之僵,未来还有的日子要相处呢,不知道将来可如何是好。 可是老皇帝一听到估计是有人借着大皇子的手陷害当今太子,心中的那片阴霾总算散去。 他心里想:这段时间太子可真是受委屈了,大皇子也真是的,不去查明事情的真伪,直接就上京告御状,若不是他是朕的亲儿子,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全身而退。 不行,他得适当的惩戒一下大皇子,不能轻易的寒了太子的心。 皇帝心里觉得自己可真是一位公正严允的好父亲,他心中甚是满意自己。 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意识到,古往今来将太子和其他儿子一碗水端平,反而是祸起萧墙之因。 身为一朝太子,本来就应该和他的其他兄弟不同,如此其他兄弟才不会心中有所奢望,进而使尽手段争夺皇位,祸乱朝纲。 …… 正当他思考着该用什么样的手段惩戒一下自己的大皇子,却听到门外的侍人进来报大皇子来了。 “让他进来。” 宇文无极一进来,浑身似乎还带着外面冰雪未化的寒气,他刚一进门就将披风解掉,递给站在门口的侍人,自己穿着一身鹤纹玄服进来,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 “外面风雪颇大,不要让我将这衣服里的寒气带到里面,以免冻着了父皇。” 坐在书房里间的皇帝听到了这句话,那股怒气忽然间消了些许。 或许大皇子不是有意的吧,毕竟他当时面临着刺杀,走投无路之下,放手一搏也是情有可原的。 老皇帝的心思兜兜转转,又是一变。 “儿臣拜见父皇,”宇文无极对着皇帝行礼。 “想必父皇已经听闻太子一案的结果了,儿臣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皇帝的眼皮掀了掀,“哦?”尾音上扬。“那你有什么想法吗?太子这段时间可是受委屈了。” 宇文无极听着老皇帝话里话外要为太子讨公道的意思,心中恨恨,面上却端着无比愧疚的神情。 “父皇,儿臣没想到事情会是此种结果,怪儿臣当时过于轻率,没有查明真相,便直接将事情捅到父皇这里。儿臣觉得,父皇不必再为儿臣专门办皇宴以昭示天下儿臣的血脉了,盖因儿臣实在受之有愧,让弟弟平白在府中软禁这么一段日子。” 前段日子老皇帝一直对宇文无极讲过,皇家的孩子认祖归宗,必须要办一场皇宴,以昭示其正统身份,若是不明不白地就上了皇室玉碟,总归会被后人质疑血统。 宇文无极就在这里用皇宴为筹码,将自己洗干净。 毕竟在世人看来名分大于天,可是宇文无极心里却并不这么想。 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只要他最后能够继任皇位,那么就算今日不办皇宴诏告天下又如何? 往后的皇室 分卷阅读100 后裔定然是他的血脉,难道他的后裔还会去质疑老祖宗的皇位不正吗? 老皇帝年纪大了,也心肠软了,他一向对名分分外看重,不然也不会立皇后所生之嫡子为正统。 在他看来宇文无极提出此提议,已是有了十足的悔过之心。 于是老皇帝就说了一声准了。 宇文无极连忙谢恩。 老皇帝看着大皇子恭顺的样子,心里却又纠结了一下,想着让大皇子如此平平淡淡的改了族谱,上了玉碟,似乎也太过冷清了些许。 今日正是初雪,隆冬时节已经到来,那拜年祭也就不远了,不如在拜年祭那天举办一个小的归族典礼,也不置办出多大的声势,就意思意思走个场面。 自从大雍朝建朝以来,拜年祭每一年都会举行,其最开始的本意是为了期盼来年的女婴出生的更多,到后面还增加了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美好期许。 因为其最开始是为了祈求女婴数量的增加,所以拜年祭总会选出一名貌美出色的女子担任祭者,这祭者身份倒无什么要求,主要是年轻富有生命活力又貌美的女性即可。 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这已经成为高门贵女默认的展示舞台了。 因为能成为拜年祭的祭者,本身就象征着被宗室所认可,黎民所祝福。 如此一来,既略微惩戒了大皇子,又不会让大皇子唯一一次的认祖典礼抹掉。 老皇帝觉得他这样考虑的十分周到,他询问了一下大皇子的意思。 大皇子自然是无应不允,毕竟他在父皇面前扮演的一向是刚被认为宗室,没有归属感的小可怜形象。 老皇帝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更是怜爱了。橘子 他觉得宇文无极刚被认回来,不像太子那般有显赫的母族撑腰,前面二十年又一直不在皇宫,也没有地方积攒人脉。 现在又因为他最开始的失误,连正儿八经的认祖典礼都要低调举办,恐怕日子颇为难熬。 那不如给他找一门显赫的妻族扶持他,弥补他在这方面与其他弟兄们的差别。 想到这里,皇帝慈爱的开口问道:“无极,你今年有二十了吧?” 宇文无极回答是。 “对,你今年二十,太子今年十八,朕还没有记错,都已经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老皇帝有些感慨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太子前些年心性不定,还跟我说要迟几年成亲,可现在都已经十八岁了,若是寻常百姓家,几个孩子恐怕都有了,朕年纪也大了,也想抱孙子了,不如趁着这拜年祭上,各家都出席,你看看有没有你能看得上眼的女儿家,父皇给你当这个媒人去。”他半开玩笑道。 宇文无极听了,心里却忽然一动,他试探地问:“父皇,儿臣心中一直有一女子念念不忘,可是总是求而不得,若是父皇能为儿臣做主的话,那儿臣定然不忘圣恩。” 皇帝轻笑了一声,有些稀奇的打量着宇文无极,没办法,这段时间宇文无极给皇帝的印象一直都是有些软弱的,还从没主动提出过自己想要什么呢。 果真哪家少年不怀春。 不过还好老皇帝没有糊涂到底,他脸上含着笑,顺带问了一句,“你看上的是哪家姑娘,若是父皇能做得了主,就直接帮你下聘。” 他只是这样问问,但是压根儿就没想过,若是未出嫁的女子,哪个能抵挡得了这圣命的。 谁知特殊的情况果然出现了。 “儿臣喜欢的女子姓晏名涵,是一名普通民间女子,但是同时也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 当初在河汉郡逐月城之时,儿臣就被她的美貌所打动,可是看她一直跟太子走的颇近,就不敢去打扰。 可是晏涵姑娘跟着太子这么久了,却依旧无名无份,所以儿臣也不是故意想要撬弟弟的墙角,只是儿臣实在太喜欢她了,儿臣愿意以侧妃之礼聘之,万望父皇能成全儿臣这一点小小心愿。” 皇帝一下子就沉默了,没有想到遇到这种棘手的事情。 皇家两兄弟一同看上同一个女人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这些先例,要么是君子有成人之美,互相得一段佳话,要么就是兄弟翻脸,更有甚者你死我活。 他想了想一面是二十年不见的大儿子,另一面是刚刚被他软禁了半个月的太子。 动了谁都不好。 你说太子啊太子,若是喜欢那女子就早点儿把她纳入房中,不拘做个妾也好。 可是把人家吊在那里,如今可好了,大皇子也看上那女人了,还愿意以侧妃之礼待之。 这倒不得不让皇帝慎重考虑了。 这个叫晏涵什么的女子可真是个祸害。 皇帝想了想,觉得身为皇室子弟,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而大皇子在外已经流落了20年,而太子一直生于皇宫,顶顶尊贵,说来说去,还是大皇子更可怜一点。 “那父皇去帮你探探太子的口风,看他愿不愿意把那个叫晏涵的女子让出来?” 分卷阅读101 宇文无极面上一喜,心道这老皇帝真好糊弄。 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父皇,儿臣不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并没有多出十个作收gt_lt,木得加更,不过这条承诺在本书连载期间一直有效(小声) 窝还是好好存稿,参加下个月初的日万活动吧! ☆、第四十八章 太子眼中燃起了怒火, 白玉般的侧脸甚至因为生气而浮现出了两团薄薄的红晕。 “父皇,儿臣不同意!”太子快步走进书房, 又着重强调了一遍, 急的甚至连通报都没有。 宇文无极瞬间转过脸,眉眼一沉, 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太子殿下, 你来的可真是及时。” 太子冷哼一声,嘲讽的说道:“若是不来的这般快的话,想必孤未来的太子妃都被你使计从父皇这里讨走了。从皇兄身上, 我真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脸皮够厚。” 皇帝咳咳了两声,连忙说道:“太子怎么说你兄长呢?” 太子不畏皇帝此时的疾言厉色, 因为他知道老皇帝关了他这么久, 如今他洗脱了身上的脏水, 老皇帝心中定然会有些许愧疚。 更何况宇文无极说要纳晏涵入房,已经触犯到了他的底线。 “父皇, 晏姑娘乃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前前后后救了我两次性命, 对我有极大的恩情。不是像个物件可以随随便便被安排的, 更何况我心悦晏姑娘已久,只是晏姑娘没有接受我,这才作罢。烦请父皇明察。” 太子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声音中蕴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老皇帝沉默了一下,他也意识到大皇子和太子两人都早已到了成婚的年龄,也不应该再拖下去了。 太子母家显赫, 可是大皇子的母家势力几乎接近于无。 若是给太子娶进一门出身显赫的妻子,想必本来就势力庞大的□□必然会更进一步。 而他毕竟老了,都说人越老越怕死,放在皇帝身上这个道理也是适用的。 这一次宇文无极仅仅靠那些信件,就能将太子软禁于府上这么久,若是皇帝心中没有小算盘,怎么可能成功呢? 齐家兵强马壮,许多将领都与齐家与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太子贪污的话,那老皇帝简直不敢想太子所图的是什么。 这才将太子匆匆软禁,试探齐府与太子这边的风声。 不过幸好这次试探的结果令老皇帝十分满意,太子恭顺,齐府也不曾恃宠生娇,而是规规矩矩的按了这大雍朝的流程走下来。 老皇帝心中隐密的松下一口气。 听到太子要娶一门出身乡野的女子为妻,他也没有立马反对,心里甚至还考虑了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毕竟以太子的位置,已经不需要靠联姻来巩固地位了。 那现在令人头疼的就是他的这个大儿子了。 大皇子母家势力极弱,急需一门出身显赫的妻族来扶植他,在皇城站稳脚跟。 可是大皇子又看上了太子的人,真是不会谋划,没有意识到妻族的作用。 他得给自己的大皇子谋划一番,毕竟在外流落二十年,比起其他兄弟也忒可怜了。 皇帝想了想,要如何给太子娶上这么一门乡野出身的女子呢? 身份太低的话,在世人那边也难以过得去。 皇帝低头不语的这段时间,太子心中却有些坎坷。 莫不是刚刚他说的要娶晏涵为妻的话,触怒了父皇,觉得以晏涵的身份配不上太子妃的位置? 太子也知道自己这样冒冒然提不妥,毕竟涵涵那边也没有提前告知,父皇这边也没有心理准备,两头都不成。 可是一听到宇文无极这狗贼觊觎晏涵,他心里就忍不住了。 总比父皇不知情,把晏涵许给了宇文无极,当侧妃来的好。 “罢了,朕管不了你们两兄弟这个事,各看本事,看谁能最后抱得美人归了。不过,拜年祭上把这个晏姑娘选作祭者,朕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国色,才让你们两兄弟都如此这般惦记?” 皇帝想了一会儿,忽然间想起将这个乡野女子选为拜年祭的祭者,绝对可以将其身份提高一大截。 因为历年的祭者都是由高门贵女担任,祭者本身就代表着一种神的赐福。 如此一来,表面上的名声有了,却依然不会使太子的势力突飞猛进。 太子听到皇帝要将晏涵选为祭者,立马很高兴地答应了。 因为他来的本意就是想让晏涵当今年拜年祭的祭者,这绝对是提高涵涵身份地位的一大利器。 而宇文无极听了,也无应不允,各凭本事的话,所以说目前看来晏涵更偏向于太子,可是人心都是善变的,只要他有一日登到最高处,还怕一个美人不能得手吗? 至于美人的心,宇文无极从未考虑过这种事情,在他看来得到一个女人的身子就也能得到一个女人的心。 分卷阅读102 若是晏涵在这里,能听到宇文无极的心声的话,估计只能真情实感的感叹一句:果然,是古早文男主角的脑回路啊! —————————————— 太子最后得到了相对满意的答案,兴冲冲的往齐府回。 因为晏涵这段时日都住在祈福,一时半会儿还搬不回去,今日他就是来带着晏涵一起回太子府的。 太子府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过女主人,府上的气息总是冷硬了些,没有一点软和气儿。 似乎坐落于太子府门前的两个石狮子都是冷冰冰的。 太子心里在想,若是涵涵能过来料理太子府的话,那四舍五入一下,那就是涵涵是孤后宅之人了,美滋滋! 怀揣着这个念头赶到齐府的太子,看到与其三公子相谈甚欢的晏涵,心里却不由得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涵涵,你们在讲什么呢?”太子来到晏涵身边,状似无意的将半个身子插在两人中间。 “啊,表哥你来了,我们在讲小时候的你呢,晏姑娘听得可开心了。”齐三公子看到他的太子表哥,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手舞足蹈地扑了上去,给了一个熊抱。 “表哥,我想死你了,自从你去了逐月城治理水灾,然后又回京遭了这么大的事儿,兜兜转转,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太子面无表情的把身上这个一脸傻笑的其三掰了下来,“有话就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的。” 齐三公子委屈地作西子捧心状,“表哥,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 但是天知道,他一个人高马大、虎虎生威的英俊小将,做出这种动作是多么的令人眼睛疼痛。 晏涵在旁边有些想捂脸,她觉得自从熟悉了齐三之后,当初那个耍着红缨□□,在夕阳下英姿飒爽的小将印象已经在她的脑海中彻底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放飞自我的哈士奇。 特别是太子出了御史大夫府之后,齐三的兴奋度就有点爆表了,拉着晏涵讲东讲西,简直是闭着眼睛无脑吹他的表哥。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太子十分冷漠地拒绝了他的表弟,转眼对着晏涵脸上如冬雪初化,春风乍现。 “涵涵,你猜今日我进宫碰到了什么?” 晏涵侧头,“我猜不到,你说吧。” 太子就将宇文无极想要纳她为侧妃,然后又被自己阻止的事情说了出来。 因为他还记得晏涵最开始拒绝自己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不想给人当妾室,只愿成为正妻。 这么一说,想必涵涵心里肯定对语文无极的印象更差了! 接着他又说起了皇帝要晏涵担任今年拜年祭的祭者一事。 果然,晏涵听到宇文无极这事时,脸上明显泛起了无语的表情。 晏涵明白,估计反派就看上了自己的这张脸,想当初原文女主苏玉儿不也是凭着一张精致貌美的脸,倒霉催的被反派看中,各种强取豪夺。 如今到了她这里,还是死性不改,真是欠教训。 晏涵想了想书中接下来的剧情,心里一阵思量:没关系,台子都快搭好,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正在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什么,晏妹妹竟被圣上指名担任今年拜年祭的祭者?”齐淑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走了出来,发现是晏涵太子齐三他们几个。 又碰巧听到了太子所说最后一事,不由得欣喜地上前握住了晏涵的手。 “妹妹,恭喜你呀,都说这祭者承载民之期盼,国之愿力,对人是极好的。而且以妹妹这般天姿国色的容貌,想必马上就要名扬国都了。” 齐淑虽然力能扛鼎,但是生活中却是一个温柔又贴心的高门贵女,她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大雍朝人,知道祭者这二字的含量究竟有多重。 于是真情实感地在向晏涵道喜。 晏涵也从齐淑这般激动的表现中,察觉到了这祭者二字的含量。 她问道:“齐姐姐,当祭者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吗?” “那可不是。”齐淑细细的跟她讲了一下大雍朝历年的拜年祭和风俗。 晏涵这才明白,成为拜年祭的祭者,几乎都是出身高贵,而且必定才貌过人,几乎是每一年为了祭者这一职,国都里数不尽的高门贵女们为它几乎是抢破了头。 如今皇帝一声令下,她就直接成了别人梦寐以求的拜年祭祭者。 晏涵对此倒是不排斥,因为按照齐淑所描述的,想必高门贵女们定然会下意识地追逐祭者,这几乎是天然的广告啊。 她刚来国都,在朱雀大街上的铺子,还没有开张,而晏涵本身的目标又是上层阶级的贵女们,这样才能收集有价值的情报网。 但想必在最开始,客源得积攒挺久。 如今成为拜年祭的祭者,几乎直接能给她的店面打开局面啊。 晏涵脸上也带了一丝欢欣。 齐淑看到这里,忽然间想到了一个主意,“ 分卷阅读103 太子,晏妹妹,小三儿,今天可真是大喜的日子,太子出府,晏妹妹得到祭者职位!不如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我有个提议,我们去国都郊边的温泉庄子泡温泉吧,今天下初雪了,泡温泉一定很舒服,也正好洗洗这段时间的晦气,冲冲喜。” 其他三人听了,皆是意动。 大冬天的,外面飘着雪,泡着暖烘烘的温泉,该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情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情人节,单身狗的作者给单身的小天使发个红包叭,以安慰一下大家今天吃狗粮吃到撑的心情,单身汪请留言?(T?T)? ☆、第四十九章 涧溪温泉一向是国都贵人们放松休闲的去处。 如今冬日初雪刚下, 接下来便会有大批的达官贵人往这里赶来休息。 而晏涵他们一行人几乎是敲定了这个主意后,就立马带着小厮奴仆收拾了一下, 就往涧溪温泉赶了。 此时来温泉消遣的人并不多, 人影稀稀落落的,其中大部分还是温泉本来的奴仆。 齐家和太子以前都来过这里很多次, 熟门熟路的向仆役吩咐, “给我们办两间天字上房,再上些你们这里特色的山茶糕,腊梅茶。” “好勒, 大人这边儿请。”那仆役训练有素,迅速地陪着笑脸弯腰带路。 他们四人就跟着这仆役带的路, 绕过了曲曲折折的回廊, 怪石嶙峋的假山, 最后来到了两间平平无奇的木门跟前。 那木门甚是质朴,上面分别挂了一个做工精巧的木牌, 木牌上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字, 齐淑带着晏涵进了左边的房间清风阁, 太子则带着齐三公子进了右边的房间踏月阁。 一打开这小木门, 里面便是别有洞天。 脚下踩的是岩石般颜色的地砖,面前不远处放置了两张贵妃榻,贵妃榻中间摆上了一张茶几,茶几上面还有茶具。 在角落处竟然还建有一间木屋,供客人换衣服。 温泉的面积占了这个空旷空间的1/2,升腾的热气, 使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乳白色的雾气,温泉的尽头是一堵假山,不是普通的隔板。 看得出来,这温泉水是被单独引到这里来的,并没有和其他房间的客人混用。 “晏妹妹,我忽然间有些不方便,我先出去一下,今日可真是的,这专门伺候在房间的仆役迟迟不来,你要不然等一会儿,等他们来了你再下水。”齐淑捂着肚子,脸上眉头轻蹙,对着晏涵轻轻说道。 “咕嘟咕嘟——”忽然间,晏涵听到一阵水中的声音,但又不能确定。 她笑着对齐淑摇了摇头,“齐姐姐没有事,不用担心我,你去吧。” 齐淑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就马上离开了。 在她一离开,晏涵看了看四周,空旷的天字上房里,充满了薄薄的云雾一样,只能看到远处四五米,有平缓如明镜般平静的温泉水。 房间摆放的家具都不甚清晰。 晏涵站在原地,一阵能量波动。 从她身上渐渐的散出了无数看不见的水汽,与着空气中的薄雾纠缠着,扩散的越来越远。 此时在晏涵的世界里,空气中都是淡蓝色的水能量,而唯有七八米处那浅蓝色的温泉中有一抹不和谐的颜色。 根据能量波动来看,那应该是一个人。 ……忽然间,晏涵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成了遇事体质了。 出来泡个温泉都不清闲,这天字上房都能让人给混进来! 而且天字上房为了突出其尊贵,处的位置在极其清幽的地方,远离其他的房间,侍人也没有来到这里。 只有隔壁有太子和齐三在。 晏涵脑中的异能核开始涌出异能,顺着晏涵全身的经络流走,紧接着一道浅蓝色的光晕跃到了水中,围成了一堵浅蓝色的水墙。 当然,也只有晏涵能见到颜色,在普通人眼中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环境有任何变化。 在她用水墙将水中之人围堵起来之后,就立马走向了隔壁的踏月阁。 虽说晏涵也有能力解决这个人,但是这个房间除了家居摆设之外,愣是没有一件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 到时候她将人擒住了,可如何自圆其说?总不能说自己在水里放了一支水箭,把对方给俘获了吧。 ……… 当严寒冲进隔壁房间的时候,太子刚刚脱完了上半身的衣服,美好的腰肢露在空气中。 此时太子正背对着晏涵,从晏涵的角度甚至还能看到有两个腰窝,若隐若现。 太尴尬了,晏涵的脸刷的一红! 虽说在末世见到男人光着膀子,甚至裸着身子都是一件寻常的事情,可是在古代呆久了,她已经习惯这里的人保守的风格了。 猛然间看到这样的场景,可真是让晏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太莽撞了!晏涵在心里斥责自己。 分卷阅读104 她转过身去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往门口走去,力求不惊动里面的人。 可是有时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忽然间一道疑惑的声音响起,“晏妹妹,你怎么来我们的房间了?” 齐三,齐三,你死定了!你听见没有! 眼看着自己离门只有半丈之遥的晏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在做建设:我不生气,真的,我一点也不生气。 待到这暗示完成之后,晏涵转过身去,用麻木的表情掩饰住了自己内心的绝望与慌张。 “我有事找你们。” 在此刻她也看清楚了,齐三应该是刚从角落的换衣间出来,浑身裹住了浴袍。 这浴袍是这家温泉专门提供给客人的衣物,晏涵进门之时也看到有客人穿着浴袍在外面晃荡的。 嗯,看着齐三她不尴尬了。 接着她飘忽的视线移到了太子身上。 ??? 太子这低着头,一脸羞涩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大兄弟,你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先把放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披上吗? 你这样办,咱俩都很为难啊 ,嘤! 即使太子绝对的身高优势摆在那里,晏涵也依然间能够看到他白玉似的脸上浮起的红晕,以及已经红到熟透的耳朵。 此时齐三却蹦出来,唯恐天下不乱,“哈哈哈,表哥,你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脸这么红啊?这还没下水,都热成这个样子啊。” 齐三脸上挂着的傻笑,已经完美地破坏了他冷硬英俊的容貌。 此时的太子,此时的心情简直就像直接被人捅破自己羞于启齿的一面似的,听到齐三这么快地跳出来调侃,咬着后槽牙说道:“小三儿,我觉得我应该向舅舅建议一下你最近应该修习一点诗书了。” 齐三脸上的表情立马垮掉,连声求饶。 晏涵想起自己最开始来的目的,不得已出来打了个圆场。 “太子殿下,三公子,我觉得我们温泉里似乎有人在里面,能否烦请两位帮我去看看?” 齐三一听到晏涵这么说,恨不得马上就长了八条腿跑出去,让他的太子表哥不要再惦记着刚刚他随口开玩笑的事情。 于是连忙点头,装作气愤的样子,“什么你们温泉里竟然有人,是哪个宵小之徒竟敢这样子做?看小爷我不灭了他!” 太子殿下被晏涵这么一说,也装作忘记了刚刚的事情,无比自然的捡起衣服穿了上来,但是隐隐还能看到流畅的腰线。 “那我们赶快去吧,不要让那人跑了。” 太子拿着自己随身的佩剑,齐三公子则拿起了自己的红缨长枪。三人一起往隔壁的房间走去。 ****** 雪在野口里含着一根苇草,苇草露出水面,他就是靠这根苇草来维持呼吸。 不过在水底下呆的久了,雪在野觉得自己的头有点胀胀的,昏昏的,但是不能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他打听过了,太丞大人每年都必会来这涧溪温泉放松,而他已经提前买通太丞大人家的门仆,打听到了太丞大人今日必会来泡温泉。 而且这座温泉庄子,天字上房也一共只有三间。他又买通了这里的仆役,必会将太丞大人带到清风阁。 他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只要给他一个机会见到太丞,雪在野想,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给家里人翻案,不让他们连死都带着污名。 再撑一下吧!雪在野在心里对自己说。 水中的少年,雪白的脸上,憋出了两瓣桃花色的颜色,纤细的手腕,漂浮的白衣,乌黑的墨发蜿蜒而下,然而这一切颜色,皆被乳白色的泉水遮得严严实实。 忽然间,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温泉这边靠近,雪在野不由的心中一荡,是太丞大人到了吗? 然而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狠狠地按住了他。 将他从水里面揪了出来。 雪在野狼狈的倒在这岩石般的地上,嘴边甚至咳出了几口水。 他刚刚被揪出来的太快太急,口腔中不小心吸进去了一些水。 雪在野并不在意这些,他欣喜的抬头望向来人,然而心却一下子如坠深渊。 面前的二男一女皆容貌不俗,特别是眼前的这个女子,美貌的不似凡尘中人,仅仅见了一眼,想必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雪在野当然也难以忘记这般摄人心魂的美貌。 但是这三个人都不是他想找的太丞大人。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打听了这么久,受了多少的罪,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太丞大人。 雪在野的眼角一下子就红了,仿佛红梅在雪地盛开一般。 一双凤眼波光潋滟,眉若墨画,此时却浮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他想起上次自己见到这个绝色的女子时,刚好撞到她在沐浴。 雪在野也知道他当时一句话也不留,就直接跑掉的行为有多么可恶。 分卷阅读105 如今这次又在温泉里相遇,这绝色女子身边还跟着两个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男子,新账旧账一起算,周围又都是假山环成的墙壁,这真是插翅难逃了。 雪在野脑海中浮起父亲派的忠仆,拼死也要把自己护送出来的场景。 当初家族转眼间的覆灭,大仇未报,现今被别人当场抓获,面前的这群人怎么会放过他呢? 在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的念头。 然而正在这时,他似乎听到一道天籁般的声音。 “我说你这个人不应该叫雪在野,应该叫水在野才对?不是在浴桶边就是在温泉里出现,你可真会挑地方!” 晏涵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道墨发蜿蜒,雪肤花貌的少年身影缓缓开口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我的两位小天使“爱吃橙子”一瓶营养液和“冰”十瓶营养液,我今天才在作者后台看见 ⊙ω⊙ ☆、第五十章 雪在野期期艾艾地抬起头, 望着眼前的女子。 她笑吟吟的,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雪在野心中鼓起了一丝勇气, 结结巴巴的张口。 “我, 我可以解释,我不是故意出现在这里的。” “你提前埋伏在温泉里, 而且来泡温泉的还是女子, 你一句不是故意有什么用?若不是提前发现了你的行踪把你揪出来,你会这么老实吗?” 太子声音压抑着一丝怒意,天知道, 他看到这水底下竟然被揪出来一个男人,他的心是如何的心乱如麻。 要是解释道歉就有用的话, 那恐怕大雍朝的女子都不敢出门了, 随便出个门就被人掳了。 更何况晏妹妹如此绝色, 所以出现在这里的雪在野就算年纪尚小,也绝对不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可以抹过去的。 雪在野狼狈地咬了咬唇, 墨发紧紧贴在他的身体上, 滴着水。 晏涵看着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心中也没有太大感触, 毕竟在末世10年,可怜的人太多了。 也没有人拿刀逼着他潜在水里,所以做错了事情就要负责,不是吗? 但是晏涵脸上之所以还是维持一幅温和的样子,是因为她记得雪在野的角色是在穿进来的这本书结尾的时候,才正式出现。 而如果按照原来小说的轨迹, 现在也不过刚刚过了1/3的剧情罢了,甚至原女主还没有与宇文无极相见,只是和各路人马纠缠不休。 晏涵不想过多干扰书中原本男配的命运,以免整个大世界不同地方的小地图剧情坍塌。 毕竟只有人活着,才能构成这本书的芸芸众生。 而且现在的场景应该是原书中雪在野正式露面时的前传,若是晏涵没有穿越的话,可能雪在野的目的就能达成了。 而这个目的对他以后的命运现有没有影响,晏涵并不能确定。 本来雪在野在原书中应该是推倒宇文无极的最直接因素,结果被她这么一搅和,现在就下线了,或者将来他压根儿就放弃了前往官场的打算。 多一个敌人的对手总是好的。 “太子殿下,我们先听听他的解释吧,然后再处理也不迟。” 晏涵制止了齐三和太子二人马上就要把雪在野处理了的举动。 说完,晏涵语气严肃甚至带来一丝警告,对着雪在野说:“你把你前前后后的所有事情都和我们仔细说来,不得隐瞒,否则也别怪我们下手无情。” 雪在野神色复杂的看了晏涵一眼,从地上坐了起来,挺直腰板向几人讲述了他来这里的前因后果。 “我本是逐月城雪家最小的儿子,一年前,忽然有一日,一伙贼人闯入我的家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的所有亲人都死在那场劫难中,只有我为家中的忠仆救了出来。 在我被救了出来之后,一直在寻找到底是谁灭了我雪家满门,前后我找了半年之久,总算找到了幕后真凶,也就是河汉郡郡尉赵守立,原来一年前他找到我的父亲,也就是雪家家主,希望我父亲能接受贩卖私盐的生意,然后将这些脏钱上供给他。 我的父亲拒绝了,这个时候,赵郡尉那狗贼就将目光移向了李家。 李家原来不过是一普通商户,甚至还在我雪家下面讨生活。为了接住赵郡尉的橄榄枝,他们不惜买凶灭了雪家满门,然后顺理成章地霸占了雪家的财富和地位,一跃而上,成为逐月城最大的豪商。 可惜知道这些的时候,我已经是飘零一人,势单力薄,用尽了办法才从他们那里偷到一封信件。 还没等我来得及向他们展开报复,太子就到了逐月城,我那时不敢轻举妄动,没想到他们李家作恶多端,自己踢到了铁板不说,靠山也倒了……” “那既然你的仇人都已经倒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不应该是想办法振兴家族,不负遗志吗?”齐三插嘴问。 太子和晏涵对视了一眼,发现自己竟然还无意帮助了雪在野灭了仇敌 分卷阅读106 ,这世界可真是太小了。 “不,若是他们倒台了,我才会真正的释怀,可是李家并没有真正垮掉!”雪在野俊秀的脸上挂上了一丝恨恨。 “当初太子殿下在逐月城只收拾了郡尉,而李家似乎只是捎带收拾,现今他们已经通过当地的关系自赎其身,又摇身一变继续成为当地呼风唤雨的土霸主,我怎么可能生生吞得下这口气? 就算拼了我这条性命,我也要想尽办法将他们的丑恶嘴脸揭露在世人面前。 我听说太丞大人是素来清正不阿的好官,曾经在微末时受过小人的迫害,素来眼中揉不得一丝沙子,所以我专门打听到了他的行程,并且收买了这里温泉的奴仆,准备今日他来泡温泉的时候申冤。 但是奈何千算万算,没想到竟然是你们来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雪在野的眼中也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绝望。 晏涵听完这些话,捋了一下事情前后的发展。 若是按照书中世界的走向,雪在野到后面会变得冷漠无情,六亲不认,眼中只有权力和金钱。 而现在他被人当场抓住潜进温泉,还会不安,会愧疚,想必雪在野在前期,定然没有报仇成功,今日的一番谋划也是付诸东水。 才会致使他的性格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那这忙,是帮,还是不帮? 还没等晏涵作出决定,太子却已经开口帮她做了选择。 “你说你搞到了一封信?那信的内容是什么?如果你肯告诉我的话,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雪在野看着出声的男人,他身材高大,俊眉修目,气质不凡。 但是奈何雪在野这一年来都是过惯了流亡的日子,并没有接触达官贵人的途径,当然也无从得知面前的男人就是当朝太子。 他有些迟疑,那信可是他用尽手段才搞来的,这么轻而易举地透露给别人,当真合适吗?会不会被泄露出去? 太子看出了他的疑惑:“你前面已经把事情讲了这么多,若是有心打听的话,想必关于你这一年的颠沛流离都能打听出来。 又何必掩藏呢,但是若你告诉了我们信的内容,我们如果对这信有兴趣的话,说不定会帮你一把。” 雪在野思考了一下,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于是他就将信的内容简要的概括了一下。 “这信是赵郡尉写给李家家主,要求其扩大私盐生意的一封信,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我经过反复的推敲,发现了这其中的异常。 这信,赵郡尉隐隐约约竟然透露出来,他不想再贪污下去了,但是迫于形势不得不继续贪下去,而且还说出当时不谨慎,被贼人握住了把柄,不得不硬着头皮贪下去。 看着信透露出来的意思,似乎赵郡尉上面的人在威胁他,而赵郡尉又说自己因为使人不轻,被握住了把柄。 我当时看着信觉得可以作为赵郡尉和李家私通的证据,所以才将它取来。” 听他这么一说,晏涵和太子都提起了兴趣。 在他们两人心中,都确定了当初和赵郡尉私下有来往的人是宇文无极。 只可惜此人当时过于狡猾,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并且暗杀了在狱中的赵郡尉。 如今听雪在野的意思,莫非竟有漏网之鱼? “孤乃当朝太子,你可以把这信交给孤,若是你所言不虚的话,孤定帮你处理这件事情!” 太子嗅到的这次机会,让他绝不能允许自己错过。 雪在野狐疑的看了看太子,似乎在确定面前人身份的真实性。 太子也不解释,直接吩咐齐三,让他把人带下去,由他们带来的仆役看管着,等届时泡完了温泉,一起回太子府。 穿着浴衣的齐三把雪在野拎走了之后,这间浴室就只剩太子和晏涵两人了。 太子扭扭捏捏,“涵涵,那我先去隔壁了,你若有事再来叫我就可以。” 晏涵颔首,想起了自己刚刚闹的乌龙,也连忙解释道:“下次我再进去会提前敲门的。”……这次是真的没有料到你们换得那么快。 就像她也从来不能理解男人和女人洗澡速度的区别一样。 ——其实没有关系的,下次如果没有齐三在的话,你还是可以直接打开我的门的。 这句话已经到了太子的舌尖,却又被咽了回去。 最后太子点了点头,说了句好。 ———————————— 国都太子府。 “郑管事,郑管事,您老人家方便出来一下吗?” 门外,一个长的有点熟悉的小管事冲着郑管事轻声的喊到。 郑管事看了看这人,想起这人就是那日在奴隶市场给他们通风报信的小管事。 于是走了出来,询问道: “怎么了?” 那小管事苦着一张脸说道:“郑管事,您还记得当时你们走之前看的那批奴隶吗?我以为晏姑娘会喜欢,所以就提前买来给安置 分卷阅读107 在晏姑娘的铺子里了。 这段时间因为府上事杂,没敢打扰您老人家,这些人的吃喝都是走的我个人的私账,现在实在撑不下去了,就想来询问一下,这批奴隶晏姑娘要还是不要? 要是要的话,还请郑管事帮我个忙,从府里补点银子,要是不要的话,那小人就赶紧把这批人给转卖出去了。 这段时间,实在是被这批奴隶吃的穷的揭不开锅了。” 郑管事眼睛一瞪,“谁让你小子这么爱自作主张?当时姑娘还没发话,你就急哄哄买来,拍马屁不要拍到马腿上,真是……” 那小管事听到郑管事这么说,连忙嘴上陪着不是,面带苦涩。 郑管事看了,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等姑娘从温泉庄子上回来了,我就去帮你问问。” “诶诶,那小人在这里先谢过郑管事了。” ☆、第五十一章 这次温泉之行虽然开始有雪在野打扰到了, 但还是没有影响晏涵好好享受了一番。 约近黄昏时,他们一行人才离开温泉。 天空中的星子渐渐布满了蔚蓝色的深空, 空气凛冽, 带有清雪的味道。马车行驶在道上,偶尔会听到有枝桠被轧过的破碎声。 国都近郊, 偶尔还有野物在黑暗中幽幽发光的眼睛, 盯着这辆车子。 在一个路口处,太子与齐家两姐弟便分开,各回各府。 雪在野被侍从带着骑在马上, 马车上坐着太子和晏涵。 “涵涵,接下来一段时间恐怕你要把心思放在拜年祭祀上面了。 历年来的拜年祭, 祭者的舞步颇为复杂, 恐怕你还要下一番功夫才是。不过你放心, 我已经从皇宫请了最有经验的嬷嬷前来教你,想必以你的聪明, 定然很快就能学会的。” 晏涵笑着默认了这句话, 毕竟异能者比较之普通者都要耳聪目明, 越到高阶的异能者越厉害, 甚至可以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而晏涵早就迈过了初级异能者的门槛,成为了中级异能者,对她而言学跳舞还真的没有什么难的。 只是她的目标不止于此,她更希望能借着这个舞步揽下高门贵女的目光,让那些眼高于顶的高门贵女纷纷找上门来,成为她店铺的第一批客人。 所以当天她的形象就会成为她们店铺最好的活招牌, 毕竟一家以帮助女子更加精致为目标的店铺,它的老板不能邋里邋遢,眼光平平无奇吧。 但是太过出条也不好,毕竟现在拜年祭的主要目的已经从多生女子又加上了国泰民安,颇为庄严森霁。 因而礼数是万万不能失的。 于是晏涵询问太子关于拜年祭上的细节礼仪。 “太子殿下,这历年以来拜年祭的祭者穿的衣服都是约定俗成的吗?不能更改吗?还有,拜年祭的祭者妆容有何要求没有?” 太子思考了一下,他记得历年以来的拜年祭,虽说都是高门贵女担当,对这些贵女们也是无上的荣耀,只是她们翻来覆去就那些花样。 在他小时候尚且有几个才艺过人的贵女跳的舞姿难度极高,可是这十几年过去了,少有贵女不愿意从小做那水磨功夫,拉展筋骨,争取在那拜年祭上一鸣惊人。 大多数人只是在妆容上争奇斗艳,连在衣服上更改都没有。 可是他只记得,在他小时候尚且没有如此的千篇一律,反而有几年颇有个人特色的贵女出现,极为精彩。 于是他将他知道的都透露给了晏涵。 晏涵沉吟了一下,忽然间觉得难度似乎降低了,因为她完全可以从舞蹈,妆容,服饰三个方面进行改造,打造出新意来! 而且不是她吹,晏涵也知道自己这张脸在这个世界上是何等的天人无双。 就算不施粉黛,也绝对让人一眼难忘。 不过若是施了粉黛做了打扮,想必贵女们更多精力可能会转移到她的梳妆打扮上面,尝试去模仿。 晏涵可太明白了。只要她向这群贵女们暗示她的容貌与打扮保养密不可分,想必再矜持冷漠的女子都会忍不住心动的。 天生的五官骨相不能改变,后天的底子尚能养成。 作为一个异能者,她有这个自信。 —————————————— 大概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太子府到了。 如今夜色已深,灯火阑珊,太子不方便审问雪在野了,所以就将他先安置在一个小院子里,派专人看管。 晏涵也跟着太子一起回到了太子府上,毕竟太子给她的那间铺子尚且什么都没有收拾,不能住进去。 而且太子回来了,她也不方便继续借住在齐府。 只是到了太子府时,晏涵忽然间心里浮出一个念头,她与太子已经如此默契,直接心有灵犀的来到了这里。 一个人没有问,一个人没有回。仿佛晏涵来住太子府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分卷阅读108 下人们也都是眼观眼鼻观鼻,恭恭敬敬地待着晏涵。 都说越是大户人家的家仆越会见风使舵,看人眼色,若是没有上面特意叮嘱过的话,这些奴仆又怎会如此听话。 晏涵不由得抬头看了看眼前半步之遥的太子。 他比晏涵高出一截来,腰细腿长,普普通通的一件常服,硬是被他穿出了修竹名士的感觉。 下人们提着大红色的灯笼,灯笼里有烛火在里面晃晃闪闪,光影荡在太子的侧脸上,白瓷一般的肌肤没有任何瑕疵,俊眉斜飞入鬓,高高的鼻梁在脸上映出一片阴影。 观他面上沉稳可靠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心细如发,会敲打奴仆恭恭敬敬的对待客人的样子。 晏涵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像他这样的人,竖着一张脸敲打着奴仆,那定然是分外有威严的场景。 不过他本来就是太子,国之储君,想必生下来一行一立皆有威仪吧。 晏涵轻轻地摆了摆头,心里不由得暗骂了自己一声,怎么今天晚上想的如此之多,莫不是那温泉泡软了脑筋。 很快,太子就带着晏涵到了一处院子。 那院子上面写着三个字——修竹居。 院子里面却并没有高耸的修竹冒出头来,晏涵走了进去发现这个院子种满了梅花。 在这寒冬腊月里,正在皎皎的月色下傲然开放,红的像火,白的像雪,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这院子似乎没有人来住过的样子,只有中间供人行走的过道清扫了雪,那些种着梅花的地方积雪松软,晏涵甚至觉得这些洁白的雪花在月色下隐隐生晕。 偶尔可见几株红梅躺在雪地里,让人发觉。 太子对着晏涵说道:“涵涵,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就将你暂且安置在修竹居。若是你不喜欢,那明日再在太子府自己挑园子,让下人收拾收拾,住进去便好。 不过这修竹居在府上的位置极好,不管是往前门还是往内宅走,都是极近的,而且离我住的地方也很近,你若是想来找我了,随时都可以来。”太子最后这几句话说的声音颇小,仿若蚊虫讷讷。 晏涵又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呢? 只是在这个异世,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赌一把。 终归就底,还是她没有彻彻底底的安全感。 不管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晏涵始终明白,只有抓在自己手上的才是可靠的,当然如果想把东西抓在自己的手上,那也得有足够的实力去护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然就如小儿抱金行于闹市,危机四伏。 她现在选择辅佐太子这条路,虽说也有危险,但是比起后期收益而言,不值一提。 届时太子一朝登基,定然不会少了她的好处,她也不必想尽办法,遮遮掩掩以寡妇之身活于世上,她完全可以向已经成为皇帝的太子申请一道圣旨,批准她终身不婚。 不会像这个世界的女人一样,嫁给好几个丈夫,伺候完丈夫不够,还要看婆婆的脸色,还要忍受贫穷的折磨。 就算退一万步太子失败,那她顶多也是换一个对象继续斗倒反派,或者想办法让反派回心转意,不试图把这天下陷入战争的泥潭。 但是如果她答应了太子,那边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使曾经情深几许,但是感情这事最是琢磨不定,万一有一日过了保质期可如何,晏涵不能去赌。 唯有现在的关系,她是太子的心腹,除了这层关系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利益纠葛,才是最可靠的。 晏涵浅浅的抿唇笑了,这一笑,仿若千树万树梨花开,太子却觉得这绝美的一笑不带任何温度。 “谢太子好意,我觉得修竹居就很好了,不必再过多麻烦了,如今更深露重,天寒夜凉,还是请太子尽快回去休息吧。” 太子心头生起一股说不出来的奇怪感,但是挠了挠头,还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得点头离开。 太子离开后,晏涵进了里面的屋子。 地龙暖烘烘地烧着,这温度即使是身着单衣也不觉寒冷。床也铺的整整齐齐,视之所见,没有一处不干净亮敞的。 晏涵看着这舒服柔软的床榻,忍不住袭上一股倦意。 她刚想吩咐侍人退下,却听到院子外有人传报。 是郑管事来了。 晏涵看了一下,天色已经深了。 她不由得猜想,郑管事应该是一直注意着门房的消息,看晏涵和太子一回来就赶快前来寻找她了。 估计是有什么要紧事! 晏涵就马上让外面的人进来了。 “晏姑娘安好。”郑管事先上来给晏涵行了一礼,脸上笑吟吟的。 晏涵连忙将他扶起,口中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姑娘您还记得前段时间您刚来国都的时候,在奴隶市场上似乎是看了一批奴隶,底下人就自作主张帮您买回来了。 现在我就是来问一下,这奴隶您要还是 分卷阅读109 不要?不要的话,我们重新买些乖巧温顺知根知底的。 说实话,这真是怪当初那个报信的管事太自作主张了,他买回来之后又因为太子出事没有办法走公帐,这半个月都走得他私账,快把他家里给吃垮了,若不是他家里有刚生下来不久的婴儿,老朽才不会这么晚了,厚着一张脸皮过来问您。”郑管事脸上尽是不好意思。 可他这么一说,晏涵的回忆便被勾了起来。 她犹记得,当初在笼子里被关的那个奴隶桀骜不驯的眼神。 又听说那奴隶头子,说这批奴隶是从战场上运回来的,那想必颇为骁勇。 “要,当然要。”温顺的奴仆常有,可是能调*教出来当私卫的奴仆却少见。 她可没有忘记,宇文无极手下还有一批不知底细的暗卫呢。 ☆、第五十二章 郑管事听到晏涵肯定的话, 脸上的皱纹一下子就舒展开来了,他连连作揖对着晏涵说道: “姑娘可真是宅心仁厚呀, 我在这里替那小子谢过姑娘了。” 晏涵摇了摇头, “郑管事请起,大可不必如此, 我也是当时看对了那批奴隶, 只是因为太子那时出了事,这才忍痛割爱,急急忙忙没有买成, 说到这里,我还得多谢那个小管事, 替我做主买了那些奴隶们呢。” 晏涵又想了想, 当初那批奴隶似乎有一二十个人, 于是她从怀中掏出了两张银票,一共200两, 交予了郑管事, “这些钱, 就当那批奴隶的费用吧, 多余的钱就赏给那个小管事吧。” 她记得当时在奴隶市场打听到的消息是从战场上拉下来的,战俘最是便宜,即使是成年男子,也不过七八两银子的事情。 所以这200两给那小管事,那小管事稳赚不赔。 至于晏涵现在自己的身家,在最开始救太子的时候, 太子上前向她许诺了一万两银子,而今已经兑现了,所以晏涵也从赤贫阶级一夜暴富。 郑管事却是把钱又退回到晏涵手上,“晏姑娘,您住在我们府上怎么能让您掏钱呢?太子说了,您的一切花销都走太子府的公帐,这些钱您拿回去吧。” 一切都走太子府的公账?晏涵听到这里,竟然有一种淡淡的不知所措,若是不知道的外人听起来,还以为她与太子的关系怎么说呢? 晏涵拒绝,“我住在太子府尚且是太子照顾我,我心中感激不尽,怎么能再花太子的钱呢,更何况,当初太子已经把我救他的恩情还干净了!太子实在没有义务再这样帮助我了。” 她心中门清,很多时候账都是越算越糊涂,若是最开始说不清楚,端着姿态,理直气壮地用着别人,反而容易给别人平添念想,最开始就划清界限,才是最正确不过的事情。 郑管事人老成精,自然也看出了晏涵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他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自家的太子万年铁树才开花,可奈何神王有心,襄女无梦。 算了算了,年轻人的事情来日方长,他就不信他家的太子这么优秀,整天在这晏姑娘面前晃,晏姑娘能不心动。 他咳嗽了一声,“即使如此,那老奴就厚颜收下了。夜深了,晏姑娘快去歇着吧,明日老奴就带您出去看那批奴隶。” 晏涵点点头,陪着郑管事走出了院落,向他道别。 ……… 第二日。 晏涵在天刚刚亮的时候就起来了,一打开窗户,有飘落的红梅伴随着北风吹了进来,落在了床榻前的木板上。 外面的积雪还未消融,有奴仆静静地伫立在房檐下。 晏涵不喜人伺候,就让奴仆夜间去休息了。 但是这些奴仆一举一动皆浸润着礼仪规范,第二天很早就起来等候主人吩咐了。 看见晏涵开窗,他们有条不紊的端进热水,帕子,供她洗漱。 洗漱完,晏涵喝了一碗碧梗粥,食了些清淡的菜肴,打听了一下太子的去向。 “回姑娘的话,太子殿下一早上就去审问昨天带回来的那个男人了,您找太子是否有事,可需要通传?”那奴仆回道。 “不,不用了,我只是随口一问。今日我另外有事,若是太子问起来,就说我去朱雀正街的那家铺子了。” 那奴仆点头以示知晓。 晏涵吃完了早膳,正巧这时郑管事也来找她了。 “晏姑娘,您可一切安妥了?若是安妥了咱们就出发吧。” 晏涵点了点头,随着郑管事一道出了太子府。 因为太子府旁边再走上几条街,便是朱雀正街,也是这京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了,所以两人皆是步行走到了那里。 到了那铺子后,已经有一个人翘首以待的候着他们两个了。 就是那个小管事! 他远远地看到了晏涵和郑管事,一溜烟儿地跑过去,笑得极为亲热又不失恭敬,“晏姑娘万福,郑管事日安。里面请。”他弓着腰伸出一只手,作出邀请 分卷阅读110 的姿势。 晏涵便跟着这个小管事进来了。 一进来发觉这间铺子外面还是空空荡荡的,没见人影,她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这个小管事,小管事瞬间反应过来,解释道: “哎呀,这群战奴粗鄙,而且不服管教,在前面半个月太子府又被封严了,我进出不得,找不到府上别的人帮忙,就只好将这些战奴关在后面的仓库里。一天一顿饿着他们,害怕他们跑掉了,每天通过小窗给他们送一顿的吃食。 所以里面环境可能有点儿污糟,姑娘当真要看?小人真是害怕污了姑娘的眼。”那小管事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心中有点儿发愁,他也不知面前这位姑娘脾气如何。 他打量着晏涵的脸色,生怕惹得晏涵不快。 晏涵听到这里,倒也不意外。 在来之前她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场景,因为毕竟只是一个小管事,照顾了这群奴隶半个多月。 小管事既然连供这群奴隶吃喝都捉襟见肘,那别的方面肯定也顾不上了。 “无碍,带我进去吧。总归我要看一眼他们。” 小管事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带着晏涵继续往里面走去。 ****** 铺子后面的仓库里,光线只能通过缝隙照进来,飘浮在空气中的尘埃在光线的映射下泛出了金色。 “阿兄阿兄,快起来,你有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虎头少年似乎听到了外面有什么动静,激动的坐了起来,拼命的摇着旁边少年的胳膊。 仓库里面的一堆奴隶们闭着眼睛假寐,这是他们唯一可以消磨时间的方式。 他们肚子经常又填不饱,若是太过动弹了的话,一小会儿肚子就饿了,咕噜咕噜的叫令人难受。 所以这间仓库里常常是一整天都没有人说话,只有到了饭点儿,外面送进食物,人们才可能谈论几句。 至于哄抢食物那是没有的,因为族长也在这里,他每日将食物安排分放。 正是因为族长一路来的拼死相护,他们族中人手才没有过多的折损在路上,所以大家对于族长的安排都是心服口服。 被摇醒的青年也坐了起来,他眉目凌厉,眼神萧杀,小麦色的皮肤上面浮着纵横交错的疤痕,胳膊的肌肉鼓起。 他一坐起来,就迅速地握紧了手中磨锐的木器。 “那有没有听到对方来了多少人?”被摇醒的青年正是这个小部落的族长。 他浑身的线条都蓄满了爆发的力量,就像头狼一样,警惕勇猛。 因为越是小部落,就越看重族长的个人力量,只有族长的力量足够强大,才能保护小部落的繁衍生息。 就像自然界中的动物一样,选出的头领永远都是年轻力壮,来带领着族群的发展。 “大概是三个人。”虎头少年皱着眉看着族长说道。 平日里两兄弟都已经摸清了送饭的规律,一般是午时的时候,送上一顿的饭量。 而且一般也只有一个人过来送,打开窗子,通过窗子扔进来。 这位青年族长叫做绿耶,他十分相信这个虎头少年的话,因为这个虎头少年在部落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顺风耳,既然他说是三个人,那一般就不可能出错。 而且现在的时间也不对,不过早上而已,根本就不是送饭的时间。 绿耶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们的转机来了! 很有可能是这幕后真正的主人前来见他们了。 只是不知这幕后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呢? 绿耶脑海中忽然间浮现出那天惊鸿一瞥的少女。 在肮脏的奴隶市场上,她是那么的格格不入,高洁似天边明月。 只是这轮明月也不能免俗,就像国都的那些贵人或商贩一样过来挑挑拣拣奴隶,就像挑选阿猫阿狗一样。 绿耶的眼中渐渐深沉起来。 “阿兄阿兄,那我们该怎么办呢?这些人今日过来到底有何目的?会不会是又要将我们贩卖?” 虎头少年唤作绿松,他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也知道,战奴是最容易被人出手的,常常是这个主人还没有呆久,就被转卖到下一家去,因为谁都不信,他们这种桀骜不驯的战士,会忠实听话在一个地方长呆。 可笑的是,主动来欺负他们这些小部落的是雍朝士兵,害怕他们暴动的人是雍朝百姓。 绿耶抬了抬手,打断了虎头少年绿松接下来的话。 “我们到时候看情况行事,总而言之要护紧阿珠,这是我们族中唯一一个没有与我们失散的女子了。” 听到这句话,绿松仿佛想起了什么,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 “把这门打开吧,让他们出来,我要问他们些话。” 他们一行人站在仓库的门口,晏涵看着那小管事,示意他将钥匙拿出,把门打开。 小管事面带犹豫之色看向了郑管事,郑管事也是满脸不赞同的看着晏涵。b 分卷阅读111 r   “晏姑娘,你若想看这批奴隶的成色,把那小窗户打开远远的看看就行了,万一这群不识好歹的蛮荒之徒发起袭击,我们可没有侍卫保护啊!伤了您的千金之躯,那可不好了。”郑管事苦苦劝导。 “没有关系,不是都说了吗?这群奴隶一天才只吃一顿饭,而且就算他们发起袭击,以他们虚弱不堪的身子,我能很快制服住他们。郑管事你不必这么担心!” 晏涵觉得只是通过小窗子远远的看一眼,根本就不能了解情况,也无法根据这群奴隶的现状制定计划。 若是想让这群奴隶成长起来,交流是第一位的。 只有通过交流,她才能摸到对方的软肋,找到胡萝卜吊在前面,给这群奴隶一个努力奋斗的方向啊。 郑管事劝了半天,见晏涵始终不改决心,没有法子,只好心惊胆战地开了门。 这一开门,想象中的场景却略有不同。 那群奴隶皆是摊在地上,门打开之后,无数刺眼的光线射了进来,那群奴隶纷纷捂住眼睛,坐了起来,表情麻木的看着他们三人。 似乎关的太久,有点失去对外界的感知了一样。 晏涵看到这群人心里不由得感慨了一下,半个多月前相见时,还觉得这批人眼中充满了不驯的光。 可是不过过了半个多月,这群人眼中的光就被磨没了。 地上一片污糟,仓库中闻起来一股怪味儿。 这群奴隶都是灰头土脸的,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 晏涵失望的环视了一下四周,想找到最开始看上的那个像狼一样的男子。 很快,在左上角,这个人便被找到了。 这半个月的糟蹋没有磨灭他的狠厉,他目光冰冷地看着晏涵,全身似乎都蓄势待发一样。 晏涵注意到了,他旁边还有一个虎头虎脑,看着极为机灵的少年。 而身后还有一个畏畏缩缩,骨架瘦小的人藏在凶狠的青年身后。 晏涵径直的走了进去,地上的奴隶纷纷让开了路。 她畅通无阻的走到了这个凶狠的青年面前。 忽然间发现这个青年手中似乎握有什么东西,很是锋利的样子。 晏涵不动声色地在手中凝起了水刃。 “你可愿意出来与我谈谈?”那目露凶光的青年,沉默了半响,终于点了点头。 他扭过头对身边的虎头少年用一种听不懂的话叮嘱了半天,这才和晏涵出来。 他这一起身,晏涵就注意到了被他藏在身后的人。 这人身材娇小,脸上的皮肤比男子光滑一大截,目露惊慌的往那虎头少年身后躲。 晏涵可以看到,对方的手腕脚腕都比寻常男子细了很多。 她心中一晒,忽然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 “郑管事,你们先在这里看着这群人,我和他到外面谈一谈。”晏涵吩咐到。 郑管事连连点头。 晏涵带着这奴隶到了前厅。 “我记得,你们是因为打仗失败,所以才被贩卖为奴的?是这样吗?”晏涵先开了话头。 那面容冷峻的青年男子听到这话,额头的青筋跳了跳,紧紧闭眼又复睁开,憋着口气回道:“是有如何?若不是你们雍朝人贪婪无厌,为了得到女子,厚颜无耻,带着数倍敌人强行攻打我的部落,我怎会出现在这里?” 绿耶冷冷的看了一眼晏涵,仿佛被刺到一样,挪开了视线。 晏涵听着面前的男子怨气颇深的话语,心中咋舌:原来所谓的战奴是这样来的!那可真的是罪孽深重。 她又想起来最开始打听到的这个世界,大国的男女比例都是二比一,而一些小国的比例能达到十几比一,就是因为大国会通过战争和商贩掠夺其他国家女子。 大雍朝也不例外。 晏涵沉默了一下,脑子中飞快地计算着。 她说道:“我明白你这种好好的在家园里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却被人侵略,背井离乡,亲人不在的痛苦。 但作为既得利益者我也没有办法假惺惺的安慰你,不过我可以给出承诺,你为我效力五年,我便放你们自行离开,还你们自由民的身份,而且会赠予你们一大笔银子。” 绿耶听了,眼中微微动容,但是他又迅速的将这动容收了起来,都说大雍朝人狡猾多诈,谁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在诓他。 他记得阿妈曾经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眼前的女子容貌之盛,是绿耶生平从未见过的。 由此可见,这个女人该是多么的会骗人啊。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定定地用孤狼般的眼神看着晏涵。 晏涵见此招不行,想起刚刚见到的场景,开口说道:“那我亦可以给你护着的女子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呢?” 看着年轻奴隶眼中惊疑不定的眼神,晏涵知道自己的这步棋走对了。 ☆、第五十三章 分卷阅读112 对面的年轻奴隶听到晏涵的承诺, 终于抬起了眼,黝黑的眼眸中似乎有无尽黑暗, 他认真的打量着晏涵。 这对一个奴隶而言是极其失礼的行为, 但是晏涵并不作计较。 因为晏涵深知,若是想要一个人真正的为自己效力卖命, 绝对不能凭借一时的身份地位去欺压剥削, 只有站在对方的角度帮对方完成他所想要的东西,如此才可以,以真心换得真心。 把别人看作傻子去玩弄, 最终自己也会变成别人眼中的傻子,毫不犹豫地被舍弃。 诚然晏涵可以以主人的身份, 强逼面前的年轻奴隶为她效力, 可这个时候奴隶的忠诚度就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只有将别人和自己绑在一条船上, 如此才能齐心协力,共同解决问题。 晏涵的眼中充满了真诚。 她眼睛的形状很漂亮, 是清凌凌的杏子眼, 若是眼中充斥着信任, 这时她的眼睛就好像带着万丈光芒一样, 温柔耀眼却不灼人。 绿耶狼狈的侧了侧脸,甚至还无意识的轻轻抬了抬手遮了一下,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极有异域风情。 “你当真说话算话?”绿耶还是对狡诈善变的雍朝人不太信任。 晏涵一看,有戏,笑了一下, 语气笃定地说道:“当然了,做人诚信第一。” 绿耶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明明灭灭好几次,最终他咬牙问道:“若我不要这自由呢,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你说来听听。”晏涵心中开始打算了起来,若是面前此人提的要求过于苛刻,她办不到的话,那就要一开始拒绝,不给人这个念想,总比先虚假承诺最后无法兑现来的好。 “当时我们与大雍朝的士兵交手失败后, 族中的八名女子被绑走,另行买卖。 您可否帮我找到我们族中女子,她们是我们族人的妻子女儿,却因为大雍朝的一己私欲,生生使我们骨肉分离,若是您能帮我找到她们,并重新与族人团聚的话,长恨天在上,那我绿耶这条命就是您的了!”他说的铿锵有力,甚至以部落的神灵起誓。 晏涵想了一下,觉得很是不好办,因为奴隶贩子都是天南海北的走,谁知道面前的这群战奴是被经手了几次,再寻找他们的族中女子,难度极大! 绿耶看到晏涵犹豫的神情,心中一阵焦急,可是他也明白自己现在为人鱼肉的地位,只能恳求道: “长生天在上,姑娘您发发善心吧。我们部落与世无争,世代平静的生活着,可是仅仅因为大雍朝看上了我们族中的女人,我们就被掳来失去自由,甚至被迫与自己的亲人分离。 而且我们族中的女子就算被贩卖到你们大雍朝,也定然不会过上好日子的,因为这种从外面贩进来的女子天然就比你们大雍朝本国的女子低上一等,她们生活的定然不如意!求姑娘帮忙吧。” 晏涵头一次听说原来从其他国家过来的女子地位,竟然还要比本地女子低上一等这种说法。 不过她很快就理解了,毕竟一个势单力薄的女子背井离乡,独身一人来到一个新的家庭里面,比起大雍朝本国大多数女子都有娘家撑腰的情况,境况还是要更惨淡一些。 她想了一想,自古人心向背是至关重要的,若是她能想尽办法把这8个女子找来,不仅她新开的店铺,服务的侍女有了,而且还能收获一批忠诚度相当高的,英勇善战的男子。 这笔买卖算下来还是合算。 于是她答应了这个要求,并顺便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们这件事情,但是你们也必须要彻彻底底的效忠于我。” “这是自然,我们部落的人最讲究信义!”绿耶拍拍胸口,坦然说道。 “那好,那我现在就有一事吩咐于你们。” “什么事情?还请主人吩咐。”绿耶总算为自己的主人谋到了一条出路,他迅速的适应了自己从一族族长变为他人手中之刃的身份的转变。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面前这个女子看气质谈吐,应该也出生于大户人家。 跟着这个女子手下混,想必也不用像族中往日那样,整日为这饱腹之物奔波劳累。 “好的,我给你一份地图,你带上你们族中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一起到河汉郡的王家村,找到一名名叫苏玉儿的女子。 当然她很有可能已经不在王家村了,你们要顺着痕迹四处打听,务必找到她的行踪。 若是这个女子被人捉走,变为私奴,你们就想办法把她救出来,然后带到国都。 若是她目前过得很好的话,你们便随机应变,留一人在那里打探消息,其他人回来复命。等待我的吩咐。” 绿耶接过地图,也不问为什么,直接答应了这项任务。 “不过主人,您可有这叫苏玉儿的女子的画像吗?我害怕认错。” “我没有画像,不过想必你应该不会认错,长得比普通女子远远貌美的便是她了 分卷阅读113 。” “遵命。” 晏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原女主的体质就是一个吸引变态的体质,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如何了,毕竟穿越过来的时候,那还只是一个刚上初一的小女孩,想必被吓坏了吧。 至于原书中她只是书中的配角,只是用来提醒女主该要逃跑,晏涵并不在意,毕竟事在人为。 只有毫无本事的人才会怕,和书中所谓的原女主在一起的时候只能做配角,但是晏涵自己的实力就已经可以摆脱这个嫁给5个男人,然后在被卖掉的悲惨命运了。 而且在这个世界上,某种意义来讲,苏玉儿恐怕算是她唯一一个老乡了。 只可惜她以前在逐月城吩咐的人,一直没有回信,估计是因为山高皇帝远,觉得自己管不着他们了。 不过这件事情,也着实促成了晏涵想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护卫队的念头,不然,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不会像自己人这样使唤着方便。 这一次去帮苏玉儿,其实晏涵也有自己的私心,想要看看这支队伍的能力到底如何,以便后面制定合适他们的训练计划。 是驴子是马,总要先出来遛遛再说。 她吩咐完绿耶之后,又把仓库里的其他人都给挪了出来。 给了绿耶些许钱财,让他去集市上购买生活用品,并且负责自己整个部落人的各种杂事。 晏涵也不害怕这个绿耶携款私逃,毕竟看他刚刚的话语,可见这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晏涵既已经答应帮他寻找族中的女人,绿耶肯定会守在这里等待消息。 至于他们住在哪里,晏涵还是打算让他们住在仓库,只是将仓库的一半铺上床铺,可以供所有人睡下,而且冬天还可以聚在一起取暖。 其中那个唯一的女孩儿,晏涵也打听清楚了,是绿耶的妹妹绿珠,用绿耶的话来讲,当时还是他千辛万苦地把妹妹藏了起来,这才没有被人给抢走。 显而易见的,唯一的女孩子不适合住在这个大通铺里,晏涵想了想,干脆就把她带回府上当贴身丫鬟算了,毕竟这个女孩儿的族人哥哥都在这里,想必这个叫绿珠的丫头会十分忠诚。 —————————————— 太子府。 一座摇摇晃晃的轿子停了下来。 这轿子乍一看不起眼,但是仔细的去看,其用料配色皆不是普通人家可以使用的,看起来,倒像是皇宫里的。 轿子的门帘被一双粗糙却干瘦有力的手掀了起来。 上面下来了一个年纪颇大的女子,穿着宫中的服装,头上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翘起来,平平顺顺的,头上插了四五根簪子,虽说这簪子颜色不够亮丽,细看起来却用料昂贵,端的是一种低调的奢华。 “嬷嬷,太子府到了,您里面请。”一个小宫女连忙从旁边搀起这位嬷嬷的手,恭恭敬敬的说道。 太子府门口的门房早就连忙赶了过来,抢着给这位嬷嬷带路了。 盖因太子回府不久后,就叮嘱过了门房——若有宫中来人,必定要恭敬对待。 因为这人可是他动用了他的母亲皇后那边的人脉,请来的经验丰富,资历很深的一位嬷嬷,专门来教导晏涵拜年祭上跳的舞蹈。 就是为了帮助她顺利地完成拜年祭的活动。 那个嬷嬷打量了一眼大气肃穆的太子府,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端庄雅致的往前跟着门房走去。 她旁边的小宫女里也连忙跟上。 只是别看这嬷嬷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心里却有颇多怨言。 实在是因为他早早的就听说了,今年这位拜年祭的祭者是皇上亲自点名下来要的,而为什么皇上会点名要呢,就是因为太子殿下和大皇子殿下为这个女子争风吃醋,非要那这个女子为妻。 所以皇帝为了抬高这个民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女人的身份,这才为她造势,让她成为拜年祭的祭者。 说实话,在这个嬷嬷的心底,是打心眼儿里看不上这种人的,实在是空降的关系户在任何一个年代都讨不了好,除非自己的背景过硬。 但是晏涵的身份早就在京中贵女圈儿里传遍了,不过是一乡下女子。 听说是从逐月城来的,在国都中的贵女看来,这种郡城里来的,实实在在的上不了台面。 可是今年的祭者却被此人拔了头名,真是让人如鲠在喉! 而且这个嬷嬷还有一个任务,她也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就是为了顺便警告一下这个勾引她家儿子的狐媚子不准以救命之恩挟恩相报。 在皇后娘娘看来,她的儿子当然是这天下最美的女子才能配得上的。 ☆、第五十四章 晏涵与绿耶一切都商议好之后, 便带着绿珠回到了府上。 绿珠今年不过14岁,但是或许是因为这段被敌人入侵家园, 抢掠亲人的经历, 一点也没有这个年龄段的少女该有的活泼,反而谨小慎微, 眼睛就像刚出生 分卷阅读114 就失去母亲的小鹿一样, 干净清澈,却惶恐不安。 她怯生生地听哥哥的安排,跟着晏涵回到了太子府。 看到这庄严巍峨的太子府, 小女孩儿像是被电触了一下一样,低下了头, 神情慌张地看着晏涵。 晏涵看着小姑娘明亮的眼睛里满满的溢着慌乱和无助, 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拉起了她的手,温温柔柔的笑着说道:“绿珠, 你不要怕, 以后这就是你住的地方了, 有姐姐在, 没有人再能欺负你了。” 小姑娘看着自己像枯枝一样干瘦的手被握住,一股温暖包围住了掌心,而眼前是美丽到惊心动魄的面容,咬了咬唇,害羞的抽回了手,低下面庞:“姐姐, 我,我以后会好好干活的,阿珠不想再被卖了!” 晏涵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以后肯定不会的。” 郑管事跟在两人身后。 看着晏涵的举动,他想阻止,但是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又徒劳的放下了自己的手。 算了算了,只要姑娘喜欢,那就随她去吧。左右一个小姑娘若是逾越了,到时候自己想办法提点提点她就行了。 而且换个角度一想,这叫绿珠的小姑娘可是平白得来的,当时那奴隶头子都没有发现这群大男人中居然还混着一个值钱的小姑娘,这么一讲,还算是晏姑娘赚了呢。 晏涵在这个太子府上走过一次,就摸清了太子府的路。 此时她带着绿珠径直地回到了修竹居。 心里却还在琢磨着,如何找到绿耶族中女子的事情。 据绿耶所述,光是中间转手,他们就被转了三次,才到了国都。一层一层找下去的话,恐怕肯定要动用太子的力量了。 她打算回到修竹居后,派仆人问一下太子的行踪。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教她舞蹈的宫中嬷嬷这么快就来了。 晏涵看着站在客厅,背对着她,头发高高梳起,浑身都透露着一丝不苟地嬷嬷。 本着招待客人的心思,先上前问候了一下。 “嬷嬷日安,我叫晏涵,不知这位嬷嬷该如何称呼?” 那神情紧绷的嬷嬷听到晏涵的声音,在心里打了个突。 这般碎玉琼雪的声音,她在宫中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过不少美人儿了,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声音。 仅仅是听那么一耳,便让人似乎觉得满室隐有暗香浮动,簌簌花瓣落下枝头。 她眉头一皱,转过了身,看向晏涵。 仅仅看着一眼,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堂堂一国之太子,要娶一乡野女子为妻。 着实是这乡野女子的容貌夺天地之造化,日月之精华一般,那山中精怪都没有这般绝色。 当这般容貌的女子站在你面前时,你便能想象出一切世间的美好莫过如此。 她的背后是玉雪红梅,映着她如玉般的面庞,一时竟不知,是这雪更白,还是人尚胜雪三分。眼睛弯起的弧度似这天上弯月,皎皎无暇。 宫中来的嬷嬷忍不住用手轻轻的扶了一下胸口,按住胸膛那处跳动的心脏。 她轻轻的撇了一眼带来的小宫女,这小宫女也像个哑巴似的,这个时候一句话也不说了。 宫中来的嬷嬷想起了自己最开始来的目的,咳嗽了两声,心里也在一阵阵发苦——哎哟喂,我的皇后娘娘,这么个天仙在这里,你要最好看的女人当您的儿媳妇儿,这姑娘要不是最好看的,老奴真是瞎了这双眼了。 “我姓张,你叫我一声张嬷嬷就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就负责你的舞蹈礼乐了,你可要好好练,到时多少朝中官员,贵族男女在那儿看着,你可不能给皇家抹黑!” 张嬷嬷的眼角已经生了些许皱纹,他在宫中已经呆了20来年了,很有资历,在宫中也很有些体面。 见的多了人也就沉稳起来,她尚且在晏涵面前端了一副严肃的样子。 又用眼睛扫了扫晏涵,只觉得此女身段纤瘦合度,倒不知此女身体是否柔软? 若是女子体柔,倒是容易上手着舞蹈,但若硬的跟那钢铁一样,恐怕就让人头疼了。 张嬷嬷心里左思右想,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就教她几个最基本的姿势,不教她太难的。 这般容貌,又是这般出身,想必难以避开小家子气,若是训斥得重了,万一她心中记恨,到时候有一日得势了,吃苦的还是她这把老骨头。 晏涵看着面前的张嬷嬷,虽然从头到尾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是她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一切。 晏涵心中倍觉好笑,她这是被人当做花瓶了吗? “张嬷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练习舞蹈,不负皇上的厚望,不复太子的期许。” 张嬷嬷看着晏涵的态度,倒不像那种一朝得意便猖狂的小门小户之人,心中不由得对她的印象稍稍改观了些许。 “好,有你这句承诺,老奴也知道姑娘是个肯使劲儿努力的,定会好好把这本事都交给姑娘的。”张嬷嬷的语气带 分卷阅读115 上了一丝软和。 在宫中多年,她也是见过不少得宠妃嫔的起起伏伏了。固然女子家容貌重要,但是这为人处事方面也大有哲学,不然凭借容貌只能得一时之鲜,长久的宠爱定是不可能的! 听宫里传来的消息,这女子在太子去河汉郡治水的时候就陪着太子了,这么久了也没让太子厌弃,反而是带回国都求到了皇上那里,看来这姑娘也挺会来事儿的。 国都的那群高门贵女们,这次抢破头都没有抢到这个祭者的名额,算是输的不冤。 张嬷嬷人老成精,仅仅这几个照面的功夫,心里已经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两个人都对对方客客气气的,保持着礼仪,第一天,晏涵将张嬷嬷安置在了修竹居里。 两人皆是商量,等到第二天时再正式开始学习,此前先要腾出一间房间用作训练。 修竹居听起来仿佛只是一个居所,但实际上占地面积颇广,整个院子的结构呈回字形。 零零碎碎有十来间的房间,院子前面坐满了红梅和白梅,院子的后面则有其他的奇花异草供人观赏。 整个院子外面还有一座围墙,在整个太子府他的院落算是三进了,也就是常说的内宅。 不过还好太子从未娶妻纳妾,整个内宅都颇为空旷,晏涵也不必处于尴尬的境地。 接下来的几天恍若流水般逝去。 晏涵每日的作息变得极为规律,早上起来洗漱完之后,便随着张嬷嬷到专门的房间,练习舞蹈的基本动作。 待到黄昏,天色暗淡下来,便是晏涵自己的私人时间了。 太子府常年没有女子居住,所以刚开始照料晏涵的仆人都是上了年纪的男仆,准确说也不能称之为男仆,而应该是阉人。 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晏涵不愿意贴身伺候,也有这个原因所在。 不过在这几天,绿珠这个小丫头或许是过于没有安全感,一来到这里就立马接手了晏涵丫鬟一直的工作,十分主动的每天照顾晏涵,每天瞪着大大的眼睛,生怕自己有处做的不对。 晏涵颇为无奈,只好跟她做了约定,每天固定的时间段去休息,小丫头这才没有每天顶着黑眼圈来到她面前了。 ———————————————— 这天夜里,雪花又飘飘洒洒的飞了下来,天空蓝的像海一样,黄澄澄的明月高悬空中,天地间都充满了一种澄澈静谧的气息。 晏涵坐在屋外的屋檐下,看着这雪花分外出神。 这几日里,得益于异能者高度开发的身体,基础的舞蹈动作她已经都学会了。 想必再经过一个星期的练习,其他的舞蹈动作也都能学会。 而拜年祭一般在深冬举行,此时不过初冬,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晏涵也开始思索,她应该在拜年祭那天作何打扮。 既然是推销自己店中的产品,那用的东西势必要晏涵自己做出来,可是这东西好归好是一回事儿,迎不迎合市场的需要又是另一回事情。 就比如最开始,她在王家村附近卖可以遮住皮肤瑕疵的香粉,就是因为她看出了那个小镇子上的女子皮肤多粗糙,也不注重护理,所以追求这些外在的香粉遮瑕的商机。 而京中的贵女,比起乡野村妇定然不会缺这些香粉,所以仅仅粗糙简陋的遮掩皮肤瑕疵的香粉恐怕会不太畅销。 那就得做出一些有功能性的产品了,比如美白,护肤,滋润保湿,必要的话还要请一些女仆学习合适的手法,推拿按摩。 晏涵陷入了对未来店铺结构的规划思考中。 离她不远处的红墙,却有一个人影攀爬了上来。 晏涵一时没有注意到,还是听到这人摔在地上,轻轻的痛呼出声,这才发觉。 刚刚的想法迅速被打断,晏涵心头浮现出几丝疑惑,这可是太子府上,怎么会有人夜里翻围墙过来呢? 她踮起衣裙,往角落走去。 蓬松的细雪踩在脚下,发出了轻轻的吱吱声。 不过这些声音都掩埋在大雪和寒风之中。 幸好有层层叠叠的梅树枝作为遮掩,晏涵才没有被发现。 但是同样的这些如云如雾的梅花也遮挡了她的视线,来人的身影影影绰绰的。 不过晏涵唯一可以断定的是——这声音是一个男人,而且应该年纪不大,似乎还有点熟悉。 ☆、第五十五章 “是我!”倒在地上的人影很快地站了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雪,满脸复杂的看向来人。 他刚刚已经在墙上偷偷看了晏涵半天了, 所以猜都不用猜, 就知道来的人是晏涵。 晏涵已经走到了这人边上,随手拂过花枝, 几瓣梅花簌簌落下。 “是你, 这么晚了,你来我这里作何?” 来人正是雪在野,他穿着一身白色长衫, 月色皎洁,似嫡仙人也。 “我, 分卷阅读116 我, ”他犹犹豫豫的开口, 声音里不知为何,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腔调, “太子殿下已经答应帮我了, 明天早上我就要和太子殿下的人一起出发去逐月城处理那件事情了, 今天晚上, 我是特意来和你告别的。” 天上皎洁的明月将光芒洒向大地,地上的雪倒映着着光芒,即使是夜晚也不使人觉得黑暗,反而将人照的纤毫毕现。 晏涵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人脸上的奇异神色。 由于晏涵不知他特意来向自己告别是为了什么,想了想说道:“哦, 那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了。我就在这里祝你此去大仇得报,愿君来日鹏程万里。” 结合到雪在野以后会权倾朝堂,在四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晏涵这句祝福确实是相当的应景。 可是不知为何雪在野听到她这番话,脸上并没有多高兴,反而带上了一丝失落。 他猛然间失礼地盯住了晏涵的面容,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似乎想要将面前人的容貌揉碎在脑海中,永不忘记。 失望一点一点的涌上心间,仿佛溺水一样,新鲜的空气渐渐的失去,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雪在野忍不住在心里想:莫不是他们的两次相遇都算不上多么美好,在晏涵心中他的存在,不过是一过客,所以面上竟没有丝毫不舍之意。 只是淡淡地笑着祝福一句,愿君来日鹏程万里吗? 雪在野觉得自己心中隐隐作痛,似乎有些东西还没有长出来,就夭折在生长的途中了。 也是论身份论地位,他不过是一个家破人亡的失意之人罢了,而晏涵却是太子府上的贵客,两人的身份简直有一眼望不到底的鸿沟般的差距。 半响,他脸上缓缓地攒出了一个笑,“也祝你将来万事顺遂,兴乐安康。” 等了半天,总算等到了一句回复。 晏涵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以表示自己收到了这份祝福。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用眼神在询问着雪在野,“你怎么还不走?” 雪在野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说些什么好了。 那些朦朦胧胧的念想时,似乎这辈子也见不得光了。 “那我就真的走了!” 晏涵点了点头,指了指大门的方向,“你可以去大门那里,让守门的仆役帮你开门,不用再从墙这边翻进来了,万一再摔了,那可就不好了。” 晏涵以为对方是不知道已经上锁的门后面有人守着,所以才专门翻墙过来道别,这才提点了对方。 听了晏涵的话,雪在野心中的那些心思一下子如同潮水般散去,他最后看了晏涵一眼。 或许将来,便是此去经年,难以相见了。 但是雪在野心中依然有一丝微渺的希望——若是多年后他能出人头地,再踏到国都之时,若当日的妙龄少女已嫁为人妇,不知可否约出来喝一盏清茶,共忆当年那场少年相见。 对雪在野而言,第一次那场相见,永不能忘了。 空气中沉默在蔓延,雪在野踩着地上松软清冷的雪,发出轻轻的吱吱声,往门那里走去,离开了修竹居。 看着雪在野的离开,最后只留下了一身素白的背影,晏涵心中也浮现出几丝激荡之情! 按照原来书中的描述,雪在野这一去,便是蛟龙入海,一遇风云变化龙。 摇身一变成为能够拨动四国命脉的大人物,再也不是今日无处可靠,随人可欺的少年郎了。 晏涵觉得自己仿佛见证了历史的诞生一样。 书中的剧情现在一步步推进,悬在头上的刀不知何时才会落下,想到这里,晏涵此时一时半会儿有些睡不着了。 她干脆将头发一束,就在这雪夜桃林中,翩翩起舞。 屋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晕出一层暖光,照在正前方的雪地上。 却映不着,在这红梅白雪中起舞的仙人。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听到侍卫来报说雪在野偷偷摸摸的溜去了修竹居,太子匆匆赶来,正好撞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对守门人打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穿着一身玄黑色的太子服走了进来。 只见漫天飞舞的白雪中,一绝色女子身着红衣,素白双手从这红色长袖中露出,肢体舒展,仿佛上古时期的巫祝一样,舞可通天地,曲可通鬼神。 白雪中夹杂着被寒风吹落的红梅,流风回雪,这红梅也跟着在空中飘荡,飘在女子的红衣附近,似乎在跟着这舞姿一起飞舞一样。 太子定定的站在那里看了好久,却并未上前打扰她,此刻他看出来了,晏涵仿佛沉浸在一种玄妙的意境中,若是贸然打断,恐怕反而乱了节奏,难以再循着奇妙的意境。 “太子殿下,奴可算找到您了,您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呢,不知您是继续待在这里还是…”身着青衣的侍从自太子的书房赶来,匆匆忙忙的给太子撑起伞,看着面前的舞姿,压低了声音说道。 拜年祭上不仅有晏涵要准备舞 分卷阅读117 蹈,太子也要负责操持整个拜年祭的所有流程活动,事情又多又琐碎,但是却是相当有政治意义的。 今年又有宇文无极以大皇子的身份在拜年祭上认祖归宗,所以太子事事操心,绝对不能让敌手抓到任何把柄。 再加上太子尚且要处理雪在野的事情,这几日几乎是忙得脚不点地,一直没有抽出空来。 夜已经很深了,太子看了看这黑夜中深蓝的天空,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明天早上,你吩咐厨房的人,给晏姑娘这里送来一碗姜汤。” 那侍从点了点头,看着晏涵在雪地中单薄的身姿,心中恍然大悟,“奴知晓了。” 太子听罢,一挥衣袍,转身又往书房走去。 夜很深了,整个太子府此刻都是静悄悄的,静谧无声。 唯有太子与晏涵两人,一人在处理公事,一人在雪地练舞。 —————————— 第二日清晨。 仆从们身影匆匆,开始为一日的工作忙碌起来。 晏涵昨天晚上跳到了很晚,但是因为平日的作息,还是早早的起来了。 她看了看天色,发觉此时正是吃早膳的时间,于是她就对着路过的一个下人吩咐道:“你去和张嬷嬷说一声,今天的舞蹈练习暂时推后一点,但我从太子那里回来就去跳。” 那下人点头。 晏涵就带着身边刚来的侍女绿珠一起往太子的居卧走去。 ……… “太子殿下,晏姑娘来了!”太子身边的侍从看到晏涵来到了这里,立马跑进来向太子通告。 太子此时公文还没有离手,准确的说他是一宿未睡,一直在处理政务。 但是他的面色如常,也没有明显的黑眼圈,看不出来什么痕迹。 听到下人的通报,太子立刻把手上的案牍放下,大步走出去迎接晏涵。 “涵涵,怎么今日想着到我这里来了?”太子的语气带着一丝惊喜。 晏涵把自己身边的小姑娘往前轻轻拉了拉,对太子说道:“殿下,今日我是为这小姑娘的族中女子而来,还望殿下不要怪我不请自来。”晏涵打趣说。 太子扫了一眼绿珠一眼,问晏涵:“是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就是了,我可以帮忙的,一定会出手。” “前段时间我买了一些奴隶,这些奴隶来自边疆的小部落,他们部落被俘为奴之后,族长想尽办法将他的妹妹藏起来,一起贩卖,这才没有失散。这个小丫头就是族长的妹妹。 我现在想把他们族中被贩卖到别处的女子找回来,方便收拢人心。因为我看这些奴隶身子强壮,若是能好好训练一番,想必定然大有作为。” 太子听到这里,却以为晏涵想要护院了,有些不解,“涵涵为什么不直接从太子府拨人过去呢?这些人都是我出府时特意精心挑选的,想必定然会是比你那些从市场上买来的奴隶好用些。” 晏涵摇了摇头,拒绝了,“我心中另有打算,更何况太子您府上的人也是有定数的,我若贸贸然调走人手的话,恐怕也不是很方便。” 在国都这个地方是皇权最集中的地方,所以不管是多尊贵的身份,除了皇帝以外皆不能驯养士兵,也不能驯养过多的护院。 太子府也不出其外。 看着晏涵脸上坚定的神色,太子也不强求,只要涵涵开心就好。 太子并不关注这些奴隶到底作何用途,反正这些事情对他而言不过一件小事罢了。 “好,那让这个小丫头去跟郑管事接洽一下,描述一下她们部落到底来自哪里,族中女子的音容样貌,剩下的郑管事自行安排。你放心,有太子府的名头打出来,想必这件事情很快就能出结果。” 晏涵也是考虑到了在古代封建王权下,太子所代表的权利之大,这才找上门来,但没有想到太子这么信誓旦旦,这让晏涵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惊喜。 说不定等绿耶那行人从漳松郡王家村回来之前,他们族中的女子就能找回来了。 “太子殿下,您给晏姑娘点的姜汤,大厨房的人直接给送到这里了,您看,是不是……” 太子身边的侍从跑了进来,好似专门为主子邀功一样,在晏涵面前低声说道。 太子使劲地瞪了这侍从一眼,一丝薄红袭上了面颊。 ☆、第五十六章 晏涵看了这热气腾腾的姜汤一眼, 又望向有些羞恼的太子,不动声色地解围。 “多谢太子好意了, 正好昨天晚上我似乎有些受凉, 刚想找厨房要碗姜汤,暖暖身子, 太子殿下就派人送来了。” 太子一听到晏涵说自己受凉, 想起了昨天晚上雪夜中佳人的惊世一舞,神情上立马带上了几分焦急,对着身边的侍从嘱咐道:“一会儿你去库房, 给晏姑娘取一只老山参出来,滋补一下。” 又扭脸对着晏涵说道:“涵涵, 这段时间练舞恐怕很辛苦吧, 不要逞强, 该休息 分卷阅读118 了就休息,若是有什么想吃的, 想玩儿的, 想用的吩咐下面便是。” 晏涵面对着太子满满的好意, 觉得有点无福消受。 实在是她本来就是借住于太子府上, 还这般使唤人家府上的奴仆,用府上的东西,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她现在身上的一万两,也是太子从库房中提出来给她,以报救命之恩的。 若是晏涵说把这一万两拿出一部分,当作借宿于太子府上的费用, 也太伤人了! 晏涵思来想去,觉得最稳妥的法子就是做些掺了异能的吃食送过去,帮太子恢复些元气。 虽然外人看来这些吃食可能不怎么打眼,但是里面蕴藏的能量对人体却是极有裨益的,太子尝过几次,估计就能体会出来。 这也算是报答她在太子府上居住的恩情了。 想到这里,晏涵也不再拧巴,大大方方地受了太子的这些东西。 “多谢太子殿下,那我最近也送些滋补的吃食过来,让太子殿下尝尝我的手艺。” 太子眼中一亮,心情陡然美妙了起来。且不说涵涵做的吃食味道如何,但这亲手做的吃食背后的意义,可是让太子心中有些激动! 在大雍朝,规格女子未出嫁时,便会修习各种才艺,比如女红管家乃至厨艺,但是这些东西都不会轻易示向外男。 除非女子心中本来就有心思。 当然太子不知道晏涵乃是异世而来,对这些约定成俗的规矩并不甚清楚。 美妙的误会就这么诞生了。 而太子周围的侍从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心中纷纷都敲定了主意:看这情况,估计燕姑娘以后在太子府定然极为得宠,以后伺候晏姑娘要更加精细小心了,得好好巴着。 接下来,在太子的邀请下,晏涵与太子共进了早膳。 太子还有一批公文还没有处理完,晏涵就先行退去了。 —————————— 回到修竹居,宫中来的张嬷嬷已经正厅了。 看到晏涵回来,她眼皮动了动,“姑娘回来了啊,不知姑娘可进食过了,若是已经进食过了,那我们就开始练习吧。” 本来在这几天张嬷嬷对晏涵的印象一直在改观,因为在她看来,虽说晏涵来自乡野之地,容貌又绝色却不骄不躁,不带小家子气儿,能够踏实的一遍又一遍的练习。 难能可贵,以这心性,就算进宫也是当的一句夸的。 可是还没乖巧几天。 张嬷嬷一大早起来就发现晏涵不见了踪影,一问奴仆,才知她大清早的就去找太子。 张嬷嬷忍不住在心里啧啧了两声,这才几天没见就上赶着去了,怪不得能得到太子宠爱。 还是太跳了。 在张嬷嬷看来,晏涵或许是觉得这几日自己舞蹈练得极好,被夸赞了几句就飘的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这才敢让她在这里等候这么久。 可是终究是乡野之地出来的,不知道这舞蹈只是往年普普通通的舞蹈,虽说说晏涵学的这么快,足以称得上一句有灵气了。 但是张嬷嬷在宫中这二十多年下来,手上早就积累了不少难度颇高的祭祀舞蹈。 往年那些贵女们参加舞蹈排练的时候,都是要专门给宫中的嬷嬷塞些贿赂,防止在教她们舞蹈时故意刁难。 刚开始张嬷嬷只教晏涵简单的祭祀舞种,就是看在了她长相极为貌美,又深得太子宠爱,所以哪怕晏涵没有给张嬷嬷好处,张嬷嬷也自动给她教了些看上去好看又难度颇低的舞蹈。 哪知晏涵如此不识趣,今日竟敢让她在这里等候,张嬷嬷心里的脾气也上来了。 难道不知道自己掌着她的命脉吗? 只要她回去随便跟皇后娘娘说几句,虽是貌美却性格却上不得台面,难道皇后这个未来的准婆婆会对晏涵印象好? 而且她在平日教导中下些绊子,这些苦头也足够晏涵吃了。 张嬷嬷心里颇为不痛快,言语间也流露出来了这种不悦的心情。 晏涵自然是听出来了。 寻常早膳用过之后,张嬷嬷都会让她休息一会儿消消食,然后再开始练舞,今日这一回来就急火火地赶着让她开始练舞蹈。 明摆着是在给颜色! 晏涵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她的性格向来如此,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若是别人脸上都摆明了不欢喜的颜色,晏涵也定然不会热脸相对。 更何况今天早上的事情,也是晏涵卡着点儿算的。她今天早上专门早起了一会儿,虽说和太子用早膳耽误了一些时间,但平日里这个时候还不到开始练舞的时间。 所以张嬷嬷这脸色也真是摆的好没有道理。 她淡淡的说道:“张嬷嬷,我已经用过膳食了,可以开始练舞了。” 张嬷嬷点头,决定今天教她些难度颇高的新舞蹈,给她点教训,让她收收这狂躁的心性。 等跟她敲打完了,让她见识 分卷阅读119 到什么是姜还是老的辣,就可以提醒晏涵,以后不准随意去外面转了。 张嬷嬷心里的算盘打得飞快。 面上还是肃着一张脸,往她们平日练舞的房间走去。 ***** “晏姑娘,我看这几天我教你的舞蹈,你都已经差不多熟悉了,那么今天我来教你新的舞蹈。” 张嬷嬷拿着一只眼斜视着晏涵,不咸不淡的下着通知。 晏涵一听,心里反倒是涌上几分欣喜。 总算可以学新舞蹈了! 她找张嬷嬷身边的小丫头打听过了,虽说这几日的舞蹈练起来简单,姿势也颇为优美。 只是这些舞蹈都是前两年那些祭者们已经跳过的舞,没有什么新意也没有什么难度,最多是走个过场,并不出挑,泯然于众人也。 若是想要按照她原来的计划,在这次拜年祭的舞蹈中一鸣惊人,势必不能跳原来的舞蹈。 所以这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这时她甚至觉得,张嬷嬷的样子都可爱了一些。 张嬷嬷可没想到,晏涵不但不惧怕,反而跃跃欲试,她看着晏涵不说话,以为对方惧怕了,心中得意地哼了一声。 现在知道怕了吧,早点是干什么来的了? 她又开口说道:“来, 老奴先给姑娘挑一段儿,姑娘看一看。” 张嬷嬷便开始合着音乐跳了起来。 抛去任何方面的因素,单纯以看舞蹈的角度来讲,张嬷嬷的这段舞跳的大气而恢宏,与前几日那些花架子截然相反。 紧密连续的鼓点踩的又准又快,她的舞姿就好像是万众生灵一样雀跃欢腾,时而激荡,时而圣灵。真不愧是祭祀之舞! 晏涵的心仿佛也被这段舞蹈给拨弄起来了。只觉得眼前仿佛看到了恢弘远古时代,这片大地的人们为求神灵保佑,在那迷离嘲哳的祭乐中,俯地跪求。 只能说在宫中呆了20来年的老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恐怕都各有各的长处,各有各的看家绝活。 一曲作罢,舞蹈也停了下来。 张嬷嬷跳的浑身发热,甚至有些喘气,毕竟这舞蹈难度极高,她也是很久不练了,还是多亏了年轻时为了求条出路,刻苦练习,这才使得这么多年过后依然没有忘记。 她面上也不由得带了一丝高傲之色,睥着晏涵,“姑娘可看完了?可会跳了?” 晏涵先是点头后是摇头,“嬷嬷跳的确实大气磅礴,但是我估计恐怕还是不会跳。” 前几日张嬷嬷教导晏涵是都是跳了好几遍,而且舞蹈动作也简单重复,晏涵这才能一遍上手。 今日张嬷嬷就跳一遍,难度系数又如此之高,晏涵虽然过目不忘,但是却并不能担保,一定能把这舞蹈跳的形神具象,所以也没有把话说得那么满。 张嬷嬷却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仿佛不屑一样,“既然你看了一遍也学不会,也没有如此聪明,怎么还这么心浮气躁,今天一大早就去找太子呢? 晏姑娘啊,我在这宫中待了20来年,见了多少人,经历过多少事,你也别怪我嘴毒,我就是脾气直,今天点拨点拨你—— 您应该认清自己的身份,本来这祭者一直历来都是国都出生高贵的世家女子担任。 可今年这么大个馅饼却砸到了您的头上,还不全是皇上看太子面上给您争来的。 若是您不好好练,反而一心想巴着太子,没几天就往太子那边跑,那是平白辜负了太子和我对你的看重。 更是让人指指点点说你小家子气,终究还是上不得台面。言尽于此,说多错多,老奴就不再多说了,晏姑娘,你心里好好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理儿!” 张嬷嬷说完这些话,周围奴仆都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吭气,生怕被迁怒到了自己头上。 空气中弥漫着寂静的气息。 晏涵一下子就笑了,甚至很想打开张嬷嬷脑袋,看看它是怎么长的,才能把一次普普通通的见面说成这般不堪,甚至在私底下都给她打上一个趋炎附势的标签。 张嬷嬷神情舒爽,拍了拍手,示意周围的乐师再次奏乐,她再来跳一次。 却忽然间觉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张嬷嬷,不必了,我想我已经会了,这遍我来跳吧。”晏涵语气淡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39547835”的地雷∩_∩ ☆、第五十七章 张嬷嬷心中又惊又疑, 但是二十多年来在宫廷中的成长,使她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情绪。 就算她刚刚连敲带打的训斥了一番晏涵, 但是若是没有在高门大户呆的长久一些, 恐怕还以为她是真心为对方好呢。 张嬷嬷就在心里寻思了一下,这是听出来他刚刚话里有话呢, 还是就像个楞头青一样, 只是觉得不服气,要逞能? 她看着晏涵脸上极淡的表情,心中的猜测渐渐地偏向了第二个。b 分卷阅读120 r   估计这黄毛丫头只是听了不服气, 没有听出她话语中对晏涵倒贴行为的轻鄙之意。 这一下子她心里也不慌了,反而面无表情的看了晏涵一眼, “既然姑娘想跳, 那就跳吧, 老奴看看,您这是掌握了几成。” “嬷嬷看了不就知道了吗?”晏涵不清不淡地说道。 周围的乐师看到晏涵时过来的颜色, 迅速准备好, 开始弹奏。 在缓缓流淌出的乐声中, 晏涵也开始舞蹈。 晏涵的举手投足那一瞬间,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就从她身上蔓延出来了。 是那远古的民众对上古神明的崇拜,是那野蛮的洪荒之时天地初开的混沌,是那英雄带领人民一起在此片土地扎根繁衍的不屈。 随着舞蹈层次一层一层的递进,一种古朴恢弘的意境也油然而生。 张嬷嬷此时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无意识的张开嘴,喃喃自语道:她竟然全都跳出来了, 而且形神俱像,没有一个舞步有错误的地方,所有节奏都踩在了鼓点上,就算是气势,也跳了出来。 当然,张嬷嬷心中隐隐约约不愿意承认——晏涵已经跳得比她更好了。 张嬷嬷自从开始教贵女学习祭祀舞蹈之后,地位已经颇为贵重,轻易不事劳作,也很长时间没有再去温习这些舞蹈了。 但是越是祭祀之舞,越是有生命。如果长时间不练习,灵气就会慢慢散去,只有一个躯壳臃肿的停留在原地。 虽然张嬷嬷刚刚跳的也颇为大气,可圈可点,但是遇上了晏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舞蹈,明眼人一看,心中就有判断了。 晏涵却并不知道张嬷嬷此时内心的风起云涌,她现在只觉得身体与灵魂融为了一体,脑子一片空白,心中只有身上跳的这支舞。 就像昨天晚上,她在雪夜跳舞时,那种空灵玄静的状态。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天地苍茫干净,唯有这舞蹈亘古于世。 一曲作罢,晏涵也随着乐声停下了舞步。 周围的奴仆似乎被刚刚那首舞蹈震撼了一样,半响没有回过神儿,盯着立在中央的晏涵,直到晏涵不悦的皱起眉头,扫视了四周,这些奴仆才纷纷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了。 “张嬷嬷,我这支舞蹈跳得如何?”晏涵也摆脱了刚刚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她脸上总算挂起了一丝笑,淡淡的看着张嬷嬷说道。 张嬷嬷哑然,说实话,教导闺女们跳祭祀之舞这么多年了,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晏涵悟性如此之高的女子。 可是前面的话覆水难收,此时让他承认,简直就是把自己的脸皮亲手撕了,往地上踩。 于是她僵这一张脸,似乎有些骑虎难下,“尚可。” 对,只有一句尚可,哪怕她在心中已经明白,晏涵这个舞蹈,甚至说都可以不用再排练,直接拉到拜年祭上跳都可以,但是她依然犟着嘴。 这十几年来,她真是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威风扫地。 从宫里来的嬷嬷,到大臣家里谁家不是供着哄着,哪有像晏涵这般直接用实力还回来的。 张嬷嬷没有反思自己,反而觉得晏涵分外的不懂人情世故。 谁知却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忍不住气呼呼的插嘴道:“我觉得,晏姐姐跳的比你好看多了。” 绿珠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她今年也不过十二三岁,前面成长的环境又无忧无虑,心里可没有像张嬷嬷那般弯弯绕绕的心思,更没有藏着掖着的习惯。 所以这个时候她毫不避讳的出声指了出来。 这句话简直是把张嬷嬷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给扯了下来。 于是张嬷嬷气愤地瞪了绿珠一眼,谁知这小丫头丝毫不惧,还敢瞪回来。 真是粗俗!真是没教养!张嬷嬷用手捂住胸口,心里反复地念叨着这两句话,恨恨地离开了。 晏涵也不阻拦。已经到了这种情况了,她怎会看不出张嬷嬷的心思,但看得出来,并不意味着晏涵愿意照着他人的心思来。 晏涵是什么人,在末世十年能摸爬滚打十来年的人。 像张嬷嬷这般心思沉的,她当然能看出来。只是她并不愿意放下身段去讨好。 晏涵做事情只喜欢讲究因果,若是别人帮助了她,那她必然会将别人的恩情牢记于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即使这个别人到后来又伤害到了她的利益,晏涵也不会因为此事而忽略别人对她的恩情。 可是张嬷嬷前来教导她,本来就是太子从宫里请来的人。就算有恩情,那也是晏涵欠太子的,而不是欠张嬷嬷的。 更何况张嬷嬷如今摆出这么个脸色,故意刁难她,晏涵又怎么可能放下自己的原则,为了不看别人脸色,就前去讨好。 即使是晏涵前世的经验,也会告诉她,这绝对不可行。 世界上欺软怕硬的人多了去了。若是太好说话,反而容易被人算计的拆骨扒皮。 而且在舞蹈这一块儿,晏涵 分卷阅读121 也觉得没有什么大麻烦了。 经过刚刚的刺激,晏涵已经掌握了那支舞蹈的精髓所在,剩下的就是反复练习,争取那日以最好的状态出场了。 兜兜转转,事情又回到了晏涵最开始思考的那个问题。 如何通过拜年祭,将自己新开店铺的产品推销出去? 晏涵已经初步决定在妆容上做准备了。 她观察了,不管是在逐月城还是在国都,她看到的女子虽然喜欢抹粉遮住脸上瑕疵,而且让自己看起来更白。 但是论技巧,却是丝毫没有。 比如说她们妆容的攀比上只局限于谁谁谁抹了哪家店铺的粉,这粉是如何的昂贵,如何的好用。 也就是说更注重价格,而不注重这些物品,实际上能在脸上发挥的功效。 不过其实在晏涵看来,之所以不注重这些产品能发挥的功效,是因为这个时代完全就没有通过研究化妆来改变面部轮廓,甚至达到修骨的效果。 而能达到修骨的级别,其实已经不叫化妆了,在这个时代甚至能称得上易容。 在末世刚刚来临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有一段时间的秩序混乱时期。 那个时候晏涵刚刚觉醒水异能,水异能在初级阶段时攻击力实在垃圾,在等级普遍不高的其他异能者们看来,水系能就跟个移动水库一样。 所以水异能者还经常被一些起了歪心思的小队袭击,将他们辛辛苦苦弄来的晶核抢掉。 至于如何判断水系异能者,那更简单了,水系异能者相比较其他的异能者而言,在容貌上的改变会更加明显,比如说皮肤更加水润剔透,甚至会带上一丝飘渺。 晏涵在刚开始吃过几次亏之后,就同一个末世后没有觉醒异能的化妆师做了交易,在他那里学习高级的化妆术,而晏涵付出的代价则是粮食与晶核。 最开始那段时间,晏涵还是使劲琢磨了化妆术,这才没有死在淘汰率最高的初级异能者阶段。 等到后来晏涵的异能等级上来了,这化妆术也不需要了,但是晏涵却始终没有忘记。 如今来到异世,反而派上了用场。 晏涵将自己以前制成的粉,根据颜色的不同调制了出来,准备以皮肤为纸,材料作笔,在脸上作画。 她对着镜子又细细的端详了一下自己目前的长相,确认自己的长相是属于仙气飘渺的那一类。 而化妆术这个东西,越是与最开始的自己形成反差,越是能突出手上的功底。 所以晏涵要根据自己刚刚跳的祭祀之舞,设计出一个合适的妆容,这个妆容还必须得有惊艳之感。 毕竟人都是视觉动物,若是画的恐怖阴森,奇奇怪怪,恐怕艳惊四座没弄成,反而让一些上了年纪的大臣们一口气喘不上来,给吓晕了可怎么办? 剩下来的日子,晏涵就呆在府上,仔仔细细地设计了好几款妆容。 却不知一个消息,在国都的高门大户中飞快地流传着。 ……… 太丞府,和风亭。 “大小姐,大小姐,奴儿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一个丫头脸上带着喜色,快速的跑了进来,冲着坐在亭中的女子福了一礼。 “急急躁躁的成何体统,让外人看来,还以为我们太丞府上的丫鬟便是如此教养。” 那坐在亭中的女子神色不悦的训斥了丫头一句。 丫头缩了缩脑袋,但是想到刚刚打听到的消息,还是很开心的跟自家小姐说道:“大小姐,您还记得前段时间抢了您拜年祭祭者位置的那个女人吗?她这次肯定要倒霉了。 我听说太子为了她从宫中请来的张嬷嬷,已经跟那个女人闹掰了。现在那个女人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神神叨叨的,不知道画些什么。舞也不练了,照奴儿看那天她定要出大丑了。 哈哈,真是活该,烂泥扶不上墙,竟能将宫中的嬷嬷气的不与她来往,看她的舞蹈怎么办!” 坐在亭子里的女子,无奈的说道:“得了吧,你还嫌看你家小姐笑话的人不够,专门再过来跟我说说那个女人的行踪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渣作者出门了,现在才回来。一回来就赶紧上传章节了,不好意思,晚了一点┭┮﹏┭┮ ☆、第五十八章 自从张嬷嬷那次被晏涵当众打脸了之后。就深居简出了起来, 平日里也会避开彦涵,甚至自己的责任也不尽了, 也不去找晏涵练习舞蹈了。 似乎想等着晏涵低头认错。 但是她没料到晏涵不按套路出牌, 并没有这个打算,因为晏涵经过反复的练习之后已经能熟练的掌握这支舞蹈了。 晏涵使了钱, 买通了张嬷嬷身边的小丫鬟, 得知这只舞蹈本来就是历年来祭祀之舞中最难跳,也是最有观赏性的一只。 可以说是张嬷嬷当时为了难为她,几乎把压箱底儿的功夫都使出来了。 这样子一来就便宜了晏涵。 分卷阅读122 学会了这支舞蹈, 晏涵已经没有软肋握在张嬷嬷手上了。 更何况,本来张嬷嬷就是太子从宫中请来教习舞蹈的, 如今因为这些事情起了龌龊, 反倒撂挑子不干了, 还不是心里觉得可以拿捏她。 所以晏涵也不多加理会张嬷嬷。 一心在屋子里开始鼓捣着那日的妆容了。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 拜年祭的日子已经到来了。 这天早上, 天蒙蒙亮, 还透着深重的暗沉之色时, 太子已经早早的进宫了。因为他一手张罗了拜年祭的各种事物礼仪,所以需要早早去那里安排,以防别人暗中使了绊子,导致功亏一篑。 晏涵则是为了保持自己的最佳状态,没有跟太子一起进宫,而是在清晨的时候才起床梳妆打扮。 最终晏涵的妆容定了下来, 她画了一个大气明艳的妆容,与平日里素淡的脸上截然不同。 又穿着一身红黑祭袍,整个人身上都流露着庄严大气,雍容华贵。 她草草地用过了早膳,便坐上了马车前往皇宫。 今日她并没有带上绿珠一起,因为绿珠年纪尚小,而且在她身边也不过半月,各种礼仪也学的不甚熟练,若是在宫中出了事情,晏涵也难以确保其安全。 在马夫的驾驶下,车轮慢慢地压过地面,逐渐开始快速滚动了起来,车后扬起飞灰。 晏涵坐在马车上掀起了车帘,这座城池一天比一天寒冷,可是此刻依然有不少养家糊口的小贩,走到街市,已经开始铺开了店铺。 晏涵坐在马车上,有太子府上的私徽,生长于皇城脚下的百姓们,多年来也极有生存经验,看到这有陌生族徽的马车,立马纷纷退让。 晏涵看着大街上几乎没有女子在行走,心中轻叹了一声,放下了车帘。 但是想起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提起了精神。 ……… 若将大雍朝国都的皇城比作一个小型的城池,那也有着外城和内城之分。 外城的入门口也就是皇宫的入口,有身披铁甲的禁卫军在那里把守,驾车的马夫掏出了怀中的令牌之后,那手拿□□的禁卫军对这叫中的人行了一礼,就挥手放行。 外城供马车行驶的路上,大手笔地铺了青砖,使车子在上面感受不到丝毫颠簸之意。 再往里走去一段路程,便是内城的入口。 外城不大,仅供皇帝平时召集朝会和臣子们商讨政务所用。而内城的规模却极大,几乎是皇城建筑的精华荟萃于此。 皇帝召开家宴,祭祀先祖,甚至和心腹大臣商议要事,皆是在内城。 晏涵此去的终点就是内城。 在晏涵接近内城的时候,路上的马车也多了起来,马车上面显眼的地方皆是打了各府的徽记,晏涵一个也没认出来。 而众马车上的人,却是都认出了太子府上的马车,纷纷避让。 于是晏涵和车夫畅通无阻的先进入了内城,然而刚进入内城不久,便听到空旷的路上传来踢踏踢踏的马蹄声。 “晏姑娘留步。”晏涵坐在马车上,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这么一声。 显然,与此同时马车上的车夫也听到了,于是放慢了马的脚步。 因为内城极大,即使进入内城之后,也可以行驶一段路程的马车。 若是有人是骑马进来的,也亦是可以。 直到到了内城的中部,这才禁止马车与马匹通行。 所以还没有等马车夫慢下多少,后面的马匹就追了上来。 马儿站在原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响鼻,马上的人也干净利落的下了马匹,来到车旁。 “晏姑娘可真是让我好找。”宋书礼的桃花眼中带着浅浅笑意,身体凑向车窗,“来国都都一个月了,都不怎么曾出门,让我想见你也见不到。不知道晏姑娘是否想我了呢?” 他甚至还恶劣的掀起了马车上的车帘,口吻极为熟稔。 晏涵马车的车夫看到宋书礼这毫不客气的模样,以为当真是车上小姐的熟人,只觉得自己主动停下马车的行为是正确的。 晏涵好好的坐在马车上,猛然间一张貌若好女的面庞出现在眼前,额头正中的朱砂痣耀眼至极,桃花眼弯出了美好的弧度。 晏涵眯着眼睛一看,这不是宋书礼那家伙吗? 她可还记得当初在逐月城的时候,这厮是如何轻薄于她的,可是那时候因为和反派一直斗智斗勇,没有腾出手来教训这厮,没有想到这厮今日竟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难不成是尝到甜头了吗? 她冲着宋书礼浅浅一笑,平日里仙气飘飘的脸上,今日却掺杂了一丝明艳大气,“我倒是没有怎么想宋大人你,只是我确实有一件事情心里想着,这件事情和你有关哦!” 宋书礼脸上扬起一抹完美至极的微笑,心中有些雀跃欢心,只以为晏涵羞涩了,“是什么事情?” “宋大 分卷阅读123 人,您还记得当初太子罚您去修河道吗?您这河道还没修完,修到一半就跑路了。不得不说宋大人真是人中龙凤,干什么都是极好的,当初您修河道的时候,那河道进度都快一大截,没了您修河道,那河道的工人干起来都没劲儿了呢。” 晏涵满嘴瞎扯,满意的看着对面的狐狸,脸上的笑僵了下来。 “哈哈,晏姑娘,你可真会开玩笑,”宋书礼强行抑制住自己突突跳的太阳穴,“我不过是一介书生罢了,平日里偶尔练武术,怎么可能修河道修得那么好,你还是莫要取笑于我了。” 晏涵以微笑应万变,继续往对方痛脚上戳,“我倒也不是取笑你,只是当时底下有人来反映,你修着修着人就没有了,甚至丢下了官印,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我当时还寻思着是否有山中大道如此猖狂,直接到了逐月城,将一郡之郡监给抢走杀掉吗?” 晏涵当然知道对方是为了逃避修河道的惩罚,直接派奴仆往国都的家中写信,将他调回了国都。 可是在宋书礼眼中,晏涵似乎一直是天真善良的人设,问出这话,只会让宋书礼倍觉尴尬,却不会因此而恼羞成怒。 此时他只能打着哈哈想要含混过关。 “我听说今年你担任了拜年祭的祭者一职,但是又与宫中前来教祭祀之舞的嬷嬷闹翻了,这么一说,你的舞蹈练得怎样了?今日可以吗?”宋书礼尝试转移话题。 “放心吧,我已经练得非常好了。”晏涵语气飞速的说完这句话,又毫无违和的话锋一转, “刚刚我们说到你中间消失之后,尚还有人过来问我说你是不是临阵脱逃了?我觉得,像你这般英武伟岸的男子怎会临阵脱逃呢,肯定是他们在抹黑你,你说是不是呀?” 宋书礼的桃花眸中闪出几丝慌乱,企图在晏涵面前维持着大男人形象,说道:“肯定是他们在抹黑于我,我当初在逐月城,因为负责□□之事,可是得罪了不少小人。想必就是这些小人造谣生事了,着实可恨,等我再回去,定要好好将他们收拾一顿!” 晏涵看着宋书礼在一本正经的编瞎话,心里甚至已经笑出了声。 得了,这是个超级官二代,不能得罪彻底,姑且先不与他计较。 她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打倒反派,扶太子上位。 晏涵收敛了笑容,装作天真无辜,“那你可要加油哦,一定要把那些造谣你临阵脱逃的小人给抓到。我今日要跳祭祀之舞,还有事情做,就先离开了。” 听到晏涵这话,宋书礼心中轻吐了一口气——总算不把火力集中在当时他在逐月城临阵脱逃的事情上了。 不知道为何今日,宋书礼总感觉晏涵的眼中满满都是促狭,仿佛他故意捉弄他一般。 听到晏涵说要离开,宋书礼连忙表示道:“晏姑娘我和你一起吧,反正也是顺路。” 说完这句话,正巧旁边有一辆马车经过,他的脸上迅速恢复了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冷美人形象。 但是这辆马车却没有照常继续往前走,反而停在了他们面前。 一只惨白的手掀开了车帘,车子里面隐有一丝轻笑声随风而逝,“这里倒是挺热闹的啊,晏姑娘,许久没见了,你身边的花花草草还是这几茬儿呀。” 好好的坐在马车上,猛然间被扣上了一顶疑似沾花惹草帽子的晏涵:这位小老弟儿,你出来,咱们聊一聊。 坐在马车上的人说完这句话,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话语造成了多大误解,反而坦坦荡荡的下了马车。 他穿着一身鸦灰色的长袍,脖子上围着雪白到没有一丝杂毛的狐裘,除此之外别无点缀。 宇文无极下了马车,看着宋书礼掀着晏涵车帘的动作,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多日不见,宋公子还是如此的没有长进啊。” ☆、第五十九章 宋书礼本来就冷淡的面色迅速地沉了下去。 在自己心仪的人的面前, 被其他男人说没有长进,宋书礼觉得自己的尊严都受到了莫大羞辱。 那双剑眉微微一挑, 桃花眼中也露出了几分讥讽之意, “大皇子可真爱说笑,当初初次见面的时候, 你还跟在太子身后。真没想到命运如此奇妙, 转眼之间,您竟成了龙子凤孙,我还没有恭喜你呢!” “跟在太子身后”这几个字他着重的强调, 带着几分挑衅之意。 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忘记刺痛对方, 明明一样的父亲, 长子却服侍在自己的幼弟身边, 为奴为仆,何等可笑! 即使如今已经名正言顺的复位, 但是他这段民间经历, 众人表面上不说, 内地里却都有些轻鄙。 宇文无极俊朗温润的脸上带着一丝阴翳, 一些黑暗的东西缓缓的在心中滋生,眼神锐利,“我不缺宋公子这声恭喜,这么多天,恭喜我的人海了去了,我都听厌了。到时我有一个问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宋公子旁若无人地 分卷阅读124 拦着晏姑娘,是何肺腑?作为太子的哥哥,我可不能对你骚扰太子的贵客,这件事情熟视无睹!” 冠冕堂皇的借口一出,坐在马车上的晏涵表情都维持不下去了。 她见过虚伪的男人,但着实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男人。 不久前还在皇帝面前说要娶她为侧妃,转眼间晏涵在他这里的身份就变成了太子的贵客。 果真,能屈能伸的人到哪里混的都不会太差。 不过大皇子宇文无极这话一出,成功的又将两人的火力集中到了晏涵身上。 宋书礼看了看自己,扶着车帘的手,又看了看宇文无极,好笑的说道:“大皇子哪只眼睛看到我在骚扰晏姑娘了,我这分明是在叙旧。晏姑娘,你说是吧?” 宋书礼甚至指望着晏涵为他说清楚。 但是晏涵又怎么会帮他呢?不趁着宋书礼倒霉踩他一脚,都算晏涵仁慈了。 “不,我们不熟,其实大皇子殿下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所以你现在能够松开你的手,让我走人吗?” 晏涵此刻处于一种很微妙的境地,两个男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等她做出一个答复,或者说是一个选择。 晏涵的选择偏向了宇文无极。 并非是她故意如此,只是她发现了,不知道为什么宋书礼和宇文无极这两个男人的表现,都颇为大男子主义。 总是对自己一厢情愿认定的事情疯狂脑补,然后做出奇奇怪怪的举动。 既然如此,能灭灭其中一人的嚣张气焰,那也是好的。 宋书礼听完了这句话,却僵在了原地,眉头皱起,脸上似乎褪去了血色一般,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晏涵,“晏姑娘,你便是如此想我的吗?” 晏涵听到他的反问,心中倍觉好笑。 怎么着?难道明摆着有人觊觎自己,还要嘴上奉承不成?这也太脸大如盆了。 晏涵的脸上勾起了一抹明艳的笑容,刹那间有点晃花车外人的眼睛,“宋公子今天只是掀了车帘和我谈话,而不是像往常那样二话不说使计将我骗走或扛走,难道不是因为我今日的身份,我坐的这辆马车? 我们以前相见的场景都是那般,你觉得我和你有什么旧可叙呢?” 眼前的桃花眼中闪过几丝慌乱,依然倔强的说道:“那,那只是个误会。” “误不误会,我不知道,但是太子殿下当初交给您的任务,您却是临阵脱逃了,这件事情总做不得假。 前段时间太子总因为各种杂事繁忙,没有腾出手处理这件事情,等到今日拜年祭过后,想必太子殿下就没有那么忙了,我会将此事再向太子殿下反映一下的。”晏涵唇角的笑容,越绽越开。 宋书礼此时却觉得心像在油锅里煎锅一样,作为太傅之子,他生来就在大雍朝最上层的那一小撮人之中,遇到的女子只会曲意迎逢,投怀送抱。 遇到的男子也皆是不堪入目,为权势折腰。 所以他在外面都练就了一身冷漠的气息,毕竟他身为太傅之子,绝大多数人都要对他上赶着讨好。 讨别人的欢心,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第一次与晏涵相见时,他以为直接将晏涵抱走,晏涵便能沉醉于自己的英姿,得知自己高贵的身份,定然也是要倾倒。 可是得知她是太子的人之后,宋书礼觉得自己的心慌了乱了,可是心中总有隐隐的难受,他决定放手一搏,表明自己的心迹。 然而就在那天晚上却被赶来的太子制止了,并且狠狠的责罚。 那晚月色很好,桂花飘香,见了太子之后,晏涵却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人生中第一次,宋书礼尝到什么叫做求而不得,心中滋长出了那么一些不甘的心思。 他连夜给自己的父亲写信,要求调回国都。 盖因他实在无法容忍,在晏涵面前斯文扫地,同那些难民一起做苦工。 可是他却从来忽略了晏涵的感受。 旁边的宇文无极看到这幅画面,心中很是舒畅,扭头对着晏涵微笑地说道,“晏姑娘,不如我们一起?” 晏涵再度拒绝。 她现在只想脚底抹油,立马溜走。明显这两人的情绪都有点不对了,她为什么还要撞在这个节骨眼上? 被拒绝后的宇文无极面上也有一瞬间的阴郁,随后又迅速收敛,他轻蔑的看了一眼宋书礼,心中已经将此人划去。 同时他也在自己心里打了个警钟,宋书礼此人前几次见面过于轻浮孟浪,这才在佳人这边彻底失去了芳心,他一定不能像此人一样愚蠢冲动,做事没有脑子。 他要靠自己的手段将晏涵从太子那里抢过来,这可比直接强取豪夺更有趣,不是吗? 届时太子之位是他的,太子喜欢的女人也是他的。 想到这里,宇文无极从喉咙中溢出几声愉悦的低笑,一点被拒绝的不快也没有,眼神温润,与最开始在太子府门口堵人的邪谑完全不同,“那晏姑娘快去吧,我 分卷阅读125 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想必这拜年祭过不了多久,就要正式开始了。” 晏涵听了对方喉咙里发出的低笑声,不知为何心底阵寒意涌出,但是随着这笑声消失,也迅速消靡。 听到宇文无极这话,她有些意外的看了对方一眼,轻轻的颔首,“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宋书礼脸上的表情还是晦暗不明,听到晏涵这句话,他猛然抬头,眼角泛起了些许红色。 然而也并没有阻止,眼睁睁的看着晏涵的马车远去。 一旁的宇文无极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次你怎么不强行拦下人家马车了?” 宋书礼冷冷地睥睨了对方一眼,没有任何解释,冷冷的一挥衣袍,骑上了马。 视线中的他和马匹逐渐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小点。 宇文无极冷笑了一声,眉眼间俱是邪佞,“敢瞧不起我的出身,宁可投奔那个脓包一样的三皇子,哼,待到我将来夺了皇位,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他旁边赶车马夫,听到这句话,神色默然,泛青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 晏涵的马车又行驶了约莫一炷香左右,便被宫中的侍卫阻拦下,停了马车,打算徒步继续往内城里面走去。 还没等这个计划付诸于实践,便有一个穿着深蓝色衣服毫不起眼的太监,眉眼恭顺的朝着晏涵走了过来。 “敢为这位可是晏姑娘?”深蓝色宫服的公公脸上带着热腾腾的笑。 在得到晏涵的点头之后,他脸上的笑纹又加深了几许。 “晏姑娘,我是奉太子之命在此等候姑娘的,还请姑娘跟我来,这边在后面专门为您准备了休息的房间,不用和其他王公贵族们扎堆。您可以在上台表演之前都在这个房间中歇息。” 晏涵听了,当然也不会拒绝太子的好意,就跟着这太监一起走了。 在她走了不远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了一丝略带疑惑的询问。 “大小姐,你看,刚刚走过去那个穿红黑玄服的女子是谁呀?怎么还专门有太监来领她呢?会不会就是那个人?”一个丫头眼尖的看到了晏涵离去的身影,忍不住凑到她家大小姐耳边说道。 那位被称作大小姐的女子,看了晏涵一闪而过的身影,心中也有些许疑惑。 这女子是谁?怎么会有穿着深蓝色宫装的公公前来接她。 要知道在这后宫中等级越深的人服饰的颜色也就越深,所以可见那位深蓝色衣服的太监阶位已经不低了。 能请得动这种太监,要么是宫中的后妃以及帝后,要么就是各位皇子和公主。 但是那女子虽不见正脸,但仅从后面看来,便觉得气质无双,在联想起最近京中沸沸扬扬的一则传闻,似乎这太监是太子命令来的更加靠谱。 毕竟谁都听说了,太子为了一乡野之地女子专门进宫请示了皇帝,让其横空出世,成为今年拜年祭的祭者。 已经为了这个祭者,私底下明争暗斗过好多回的京中贵女们,只能打掉了牙和血吞,咽下这口气。 可是这件事情真是一波三折,前段时间又传出了这乡野之地的女子恃宠而骄,竟和宫中的嬷嬷闹翻了脸。 接连不断的转折,让今年的拜年祭格外的暗流汹涌起来。 这位大小姐听着自己大丫头在耳边不停地低声抱怨,说错失了本该属于她的拜年祭祭者之位。 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放心,到时候祭祀之典上,是鱼目还是珍珠都会暴露出来,我们且看着吧!” ☆、第六十章 雄浑有力的号角吹响了, 声音一层一层扩散,笼罩了整个皇城。 两列藏青色服饰的勇士们一字排开, 于高高的台上一直列队到了最下面的角落。 高台上肌肉贲张, 头缠红色长巾的武士听到号角的响声,便知道吉时已到。 “咚——咚——咚” 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 密密麻麻的鼓点似乎敲在人的心上一样。 台下已经入座的官员世家们纷纷肃穆端坐, 等待着宴席的正式开始。 靠近台下坐的是身居要职的朝中官员,王公贵族,而离得稍远的地方则坐满了年轻男女, 大多是随着自家长辈前来参加拜年祭典。 窃窃私语的他们,此时看到这严肃正经的场面, 也不敢说话了。 一时之间, 除了这高台上依然不断响着的鼓点, 竟然无一丝杂声。 鼓点灭,巫祝起身, 开始癫狂的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 巫祝一直受皇家供养, 寻常人轻易不得见。只见他发须皆白, 面目却是依旧青年模样, 面色红润,不显一丝老态龙钟之色。 显而易见的,台下众人被巫祝青春永葆的容貌震慑到了。 四柱需要一人合抱那么粗的香柱,被点到了台边四角,那香柱燃起了袅袅白烟,台上人的面目也模模糊糊起来。 就 分卷阅读126 是在这个时候, 晏涵出场了。 随着晏涵的脚步刚刚迈到了高台上,四周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乐声陡然一转,辽阔深远,不绝于耳。 巫祝也念完了晦涩难懂的咒语,该下台了。下台之时刚好与晏涵擦肩而过,巫祝的眼睛一下睁开,原来刚刚他在台上跳了这么久,眼睛始终是双目紧闭的。 锐利的眼神从晏涵自上而下全身扫过,在那么一瞬间,晏涵仿佛觉得自己已经在这个人面前无所遁形一般,陡然间背后的冷汗都已经出来了。 所幸巫祝只是这么看了她一眼,并不言语,晏涵在台上立直了身子,摆了一个起势的姿势。 周围无数双眼睛已经将视线汇集在了晏涵这里。 这视线中带着嘲弄,担心,好笑,打量,审视甚至是觊觎。 晏涵深吸了一口气,她明白,这支舞将会是她打开新的局面的决定性因素。 周围的乐声也开始急促了起来,鼓点也加入了这合乐。 随着这鼓点,晏涵秉除了一切杂念,将自己放空,心中只有舞蹈,开始随着鼓点起舞。 一瞬间,周围的视线似乎都消弭了一样,天地间似乎只剩这白色高台上殊色无双的少女随韵律而舞。 一舞既出,台下众人愕然。 这舞蹈似乎,似乎是十几年前那几乎已经再也没人会跳的舞蹈。 因为太难了,没有贵女愿意学这支舞蹈。 就算强行记住所有的动作,也很可能是跳的神形皆无,反而班门弄斧。 可是太子带回来的女人完全没有出现这个问题,她跳的恢弘,跳的大气,配上宁静悠远的音乐,只觉让人跳脱当下,看着横亘的历史霜河。 过了半响,台下总算有人反映了过来,开始低低的和周围人议论起来。 “书礼,这就是你看上的女子?”坐在宴席下的三皇子身子一侧,朝着身侧容色俊美风流的宋书礼说道。 宋书礼也被台上的晏涵惊到了,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已是练的如此之好,一种意外之喜油然涌上心头。 他对着三皇子的问话,骄矜地点头。 三皇子看了,清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了然之色。 宋书礼回答完之后,却又脸带审视的端详了一番三皇子,语气坚定:“三皇子,明人不说暗话,您知道我想要的便是这台上女子,待到事成,三皇子可万万别忘了我最开始是为什么在您麾下。” 三皇子听罢,心里涌上了一阵不舒服的感觉。虽说此时他有求于宋书礼,但也绝对不是宋书礼一个为人臣子的如此对他直言不讳的理由。 他心里只觉得宋书礼如临大敌的模样甚是可笑,盖因他是在不能理解这种为了一女子,宁可和当朝太子为敌,不过一绝色女子罢了,倘若登上皇位,天下都是他的子民,更何况一区区女子呢。 不过,三皇子心中念头一转,现在他还需要宋书礼以及宋书礼背后太府一家的势力帮他登上皇位,所以在此刻可万万不能惹恼于他。 他朗笑着开口说道:“书礼你莫要担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难不成你还信不过我?”最后一句话说的尾音上调。 宋书礼摇摇头,拱手致歉,“刚刚是我心下着急,言语上唐突了三皇子,还望三皇子不与我计较。” “无碍无碍,以你我之间的情分,这何需计较。”三皇子眉毛一抬,装作不甚高兴的样子。 宋书礼立马脸上带笑致歉。这件事情就这么打哈哈过去了。 只是坐在一起的两人,心中各自如何想的,却是不为人知了。 随着鼓点的逐渐跃进,台上的舞蹈也渐入高.潮。众人只见高台上的女子衣摆层层叠叠地展开,仿若火焰鸟一样,裙摆有那刺目的红。 她仅仅一人便跳出了百鸟朝凤,翱翔于天的气势。 “大小姐,您看台上那女子跳的还真是像模像样呢,奴真没想到,她跟宫中的嬷嬷闹掰了,竟还能跳的如此之好,莫不是那些传言都是假的?”一个丫鬟站立在梨木椅之后,轻轻的俯下身子,对着坐在前面的自家小姐说道。 坐在椅子前,被唤作大小姐的女子,名为韩秀儿,也就是当朝太丞之女,亦是太丞唯一的女儿,其下还有几个弟弟。 其父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丞,所以她在宴席上一向都是众人的焦点。今日众人的视线却从她的身上挪开了,看向了站在高台上舞姿无双的少女。 韩秀儿的心中升腾起了那么一丝不悦。她冷淡地抿了抿唇,“无风不起浪。你不要听一出是一出,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说那个,你不嫌烦我都烦了。” 那小丫头被着冷言冷语给吓到了,缩了缩脖子,还是忍不住又说道:“大小姐,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你听听旁边都是在议论她的声音呢。” 嗯?韩秀儿听了这话,神色不动,微微侧了侧脸,听着这四方的声音。 “没想到这乡野女子竟然跳的还不错,太子可对她真好,听说她 分卷阅读127 都跟张嬷嬷闹掰了,竟然还不知道给她找了哪位宫里的老人,教她祭祀之舞!” “就是,更何况这只舞蹈无论怎么说都不应该安在她这种身份的人身上,若不是太子,她也配……” “你们别吵,依我看哪,这女子,不过就是生了一张绝色的脸蛋儿,勾住了太子的心神,以我们的身份又何必和她计较呢,左右不过以色示人罢了。” 一时之间,众女似乎极认同这个观点,周围响起一阵轻笑。 毕竟以晏涵之容色,在这个世界恐怕都找不出来了。这群贵女们即使是对自己再自信,也没有办法指鹿为马,觉得自己更加貌美。 但是如此贵重的祭者之外,又被此女通过太子夺去,没有人心里会好受。就只能揪着出身不放了。 “不过,姐姐们,你们不觉得这女子倒是挺会打扮的吗?我看她的妆容似乎从来都没有在邺城出现过,而且看着也极为清透,一点也没有上了妆的模样。” “欸,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看出来了,那唇上定然擦了口纸的,否则不可能如此明艳动人。” “这么一说,我也看出来了,这妆容定是花了大心思设计的,你没看到那些男子都没看出来吗?也不知道这妆容下是什么牛鬼蛇呢!” 众女又开始就晏涵的妆容议论了起来。 这前后转变也是很快。 韩秀儿在心中轻嗤了一声,只觉得身边这些贵女们叽叽喳喳的,也忒长舌了。 她眯起眼睛又看了台上的人一眼,忽然间觉得那群贵女们讨论的话中有一件事情一直被她们避而不谈——那就是台上的人真真是殊色无双。 若是她为男子想必也会倾心,只可惜她是女子,还是一个与对方天然站在对立面上的女子。 韩秀儿摇了摇头,托起旁边的茶盏抿了一口,碧色的茶水泛起层层涟漪。 又将目光投向了台上。 一只舞蹈统共也没有多久,晏涵跳完之后,对着台下行了一个祭者的礼节,又转身退去。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即使她下台了,这目光也是紧跟着,让晏涵觉得锋芒在背。 接着晏涵的是太子,他对着晏涵脸上绽开了一个鼓励的笑容,“涵涵,你这次做的非常好,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谁能够再次重现这支舞。” 至于晏涵与张某某的冲突,太子倒是从未听闻,不是他不关心,而是晏涵刻意压下了消息。 这消息怎么传到京中贵女的耳朵中,那边是张嬷嬷那边的事情了。 紧接着太子就登上了高台,宣读祭文,朗朗声音缓缓泄出,清越而不失坚定的传播到每一个人的耳朵中。 ——自国佐初立,群雄肆窥,先祖继羽朝圣祖之遗愿,恢弘志士之气…… 古朴的祭文写的甚是公丈对整,大气磅礴。 只可惜晏涵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了。 因为有一个发须皆白的人站在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路。 此人便是最开始上台的巫祝。他直勾勾地盯着晏涵,眼中似深潭一般幽深见不到底,面上似乎附着一层冰霜,冷冷的问道:“异世来客,不知来我大雍,有什么心思?” ☆、第六十一章 太子清朗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 让人听不真切。 那些勇士们不知此时身在何处,或是已经被巫祝提前遣散。使得晏涵的周围除了巫祝之外, 再无二人。 晏涵觉得自己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似乎都能听到胸腔里传来的声音,但是她的面上, 依然很好的维持了恰到好处的惊讶之色。 似鸦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 恍若一泓清泉的眸子中带着一丝天真的不解,“不知巫祝此话何解?什么叫做异世来客?我生于雍朝,长于雍朝, 前些日子,才第一次来到这邺城, 你说的来客, 是指我初来邺城, 算是客人吗?” 这高台风高号急,凛凛冷风吹在两人的身上, 晏涵清楚地看到, 对方被风扬起的白发, 离自己不过一指距离。 巫祝侧了侧头, 眼中古井无波,似在审视又在端详,道:“景泰十年,彗星现,紫薇隐,你当真不肯承认?” 这话音刚刚落下, 他的周身已经涌出杀气。 晏涵丝毫不惧地迎向他的目光,“我不知道巫祝大人为何对我如此大的恶意,但凡请巫祝大人明白一件事情,我是太子的人,若是您擅自动了我,又将太子致何境地?”声音温软却不失坚定。 但是晏涵的心里已是翻起了惊涛骇浪。 景泰十年,也就是她刚刚来到这个异世的时间,同年,年号由景泰变为元狩,而今已是元狩二年了。 彗星,在古代看来,向来都是妖星。而紫薇则代表帝王,那么,景泰10年,彗星现,紫薇隐,这句话表示的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巫祝在暗指,她就是那颗彗星,也就是妖星。而因为命运的推动,晏涵又阴差阳 分卷阅读128 错的来到了太子身边,太子乃国之储君,未来的帝王,因为有她这颗妖星的存在,紫薇星将坠。 心中推测出如此猜想,晏涵隐隐觉得身体发冷,莫不是她虽然帮太子逃过了当时的死劫,但是却因为她的出现,最终导致了太子的死亡吗? 晏涵脑子就像一团浆糊一样,千百种念头乱哄哄的浮起来,让她头都隐隐作痛起来。 巫祝锐利的目光依然投射在她的身上,不肯散去。 不,不对,忽然间灵光一闪,晏涵找到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景泰十年,彗星现,紫薇隐。这个彗星并不一定指的是她啊,景泰年间的时候晏涵分明还未与太子见过面,直到元狩二年的时候才初次接触,怎么会对太子有影响呢? 若说影响,那应该是景泰十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进而对太子未来的命运造成了转弯。 不行,她要下去想办法问问太子。现在当务之急是摆脱这个神神叨叨的巫祝。 但至于这个巫祝儿为什么能推测出她是异世来客,晏涵也并没有深究。因为她想起了在她和太子以及宇文无极坠崖的那天晚上,她在山洞里找到的那几块儿水系的能量石。 看来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古代世界,至少有一定的神鬼乃至自然之力存在。 不然作何解释呢? 想清楚这些,晏涵也用毫不退让的眼神看着巫祝。 毕竟此时在名义上,她是太子推荐过来的人。巫祝的体系又隶属于皇宫,隶属于皇室,掌握着祭祀,一般对世外之士都没有多大的权利去干预,除非他能劝得动皇帝,但是此时此刻他定然不可能找皇帝,那事情就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实际上他是没有资格去处置晏涵的。 晏涵吃准了这一点,往前走了一步,温暖眼波水光灵动,“若是巫祝大人只说这么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没有其他要叮嘱的,那就恕小女子先行告退!” 说完,衣袖一摆,行云流水般的告退了。 唯独留着巫祝一人站在那里,眼中明明灭灭。 ……… 待到晏涵走出这高台幕后,太子的宣讲也接近了尾声,她走到一旁时,正好听到太子最后一句话落下。 “……愿我大雍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台下的人也齐齐站起,对着高台上的太子恭恭敬敬地行礼,“愿我大雍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千百人齐齐喊出的声音在这片空间中回荡,疾风烈烈,仍有余响。 晏涵看着太子一步一步从高台上走了下来,身着庄严肃穆的主祭服,头戴冕帽,玉珠在风中缠绕,威严庄重。 与平日里那个温和,常常害羞,有时窘迫的太子截然不同。 仿佛不能让人直视。 晏涵站在原地,口舌中又慢慢咀嚼起了刚刚巫祝说的那句话,心如乱麻。 “晏姑娘,您怎么站在这里这么久?我刚刚到处找您遍寻不得,可算找到您了。 太子提前有吩咐,若是您下了台之后,便可以跟着我到内室换一套衣服,以参加接下来的游园会。祭服沉重肃穆,恐怕在游园会上多有不妥。”还是那个最开始领晏涵进来的,身着深蓝色宫服的太监跑了过来,对着晏涵说道。 晏涵看了一眼来人,心中没想到太子竟然考虑的这么仔细,不过这确实也像太子对她一向的风格,礼貌的笑笑,“好的,我这就跟公公你下去。” “好勒,您这边儿跟着我来。”深蓝色宫服的太监在前领路,晏涵便随着款款而去。 太子为晏涵准备的是一身浅蓝色的衣裙,浅蓝色是晏涵一向喜欢的颜色。因为蓝色许是末世中唯一一道干净的颜色,就像那澄澈的天空一样。 首饰,发簪乃至香囊都是已经配好的,都是晏涵喜欢的款式与味道。 很久都没有一个人,能在这种细微之处都处处照顾到她的感受。 晏涵换上了蓝色的衣裙,又因为脸上艳丽的妆容与这浅色的衣衫不符,晏涵干脆又把脸上的妆容洗掉。 毕竟刚刚在台上跳了那么久的舞,该看到这妆容的应该都看到了,如今把本来的面貌露出来,这才能体现原来和现在的对比。 她推开了门,太监还守在门口。 见到晏涵出来,露出了真容,即使是这宫中生存已久的大太监,心中也猛然间浮现出两句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尚未卸妆的她是国色天香的牡丹,已经卸妆的晏涵是清雅易人的木兰花。 两个对比真是太明显了! 现在的小姑娘家家真是厉害,竟然能把一个人的气质完全化成不一样的感觉。 大太监在心中咋舌,不过他的面上还很好地保持了沉稳。 “晏姑娘,你现在可要去游园会?估计现在已经很热闹了。”大太监对着晏涵建议。 晏涵想了想,问道:“游园会一般都是什么人参加?我见今日来的似乎有上了年纪的朝中重臣,也有一些年纪轻轻的 分卷阅读129 人。” “游园会一般都在上午拜年祭之后举行,每年皆是如此。参加的人,一般都是国都中高门贵女和年轻的世家公子,那些上了年纪的大人一般都没有来凑这个热闹的,都是年轻人玩玩乐乐的地方。不过啊,每年这游园会下来,朝中各家总会有那么几家成了喜事儿,大家啊都皆大欢喜。 但是游园会的同时,一般皇上会宣见来的朝中臣子,谈论国事。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不论所有人,都一起和皇家共进晚膳。”大太监直接把拜年祭一天的流程都告诉了晏涵。 晏涵听完这话,心中便是恍若明镜一般。看来这拜年祭不仅有祈福作用,还有政治作用,甚至还关系到朝中各家势力的联姻。 游园会专门为年轻人举行,说是游园,估计恐怕也有相看之意。 晚宴则是皇家与朝中臣子联络感情,共进君臣情谊的宴会。 果然到哪里,这些事情永远都不会少啊。 因为有了巫祝那些话,晏涵今日不仅仅要和各家贵女交好,她还着急找太子询问,景泰十年那一年发生了什么。 听闻在游园会的同时,皇帝会召集朝中臣子议事,晏涵不确定太子会不会叫去,故出声询问。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晏涵有些兴致缺缺。但是最开始确定的目标也很重要,所以晏涵就对着大太监说道:“我明白了,烦请这位公公带我去游园会吧,我也想见识见识。” 大太监忙不迭的答应,就带着晏涵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每年的游园会都是在御花园这里召开。 ****** 虽是在冬日,万物萧条,枯枝残叶。但是在皇宫的御花园,却很难看到这种景象。 一些平时精心保养的花种被摆出来供人观赏,冬日里长青的树木上面积满落雪,银白的雪配上藏青的叶子,煞是好看。 空气中还弥漫着清冷的红梅香气,当真是雪却输梅一段香啊。 晏涵刚一踏进御花园,就有人往她的方向看去。 无他,实在是晏涵长得过美,又是生面孔。场中的一些以风流著名的世子们不约而同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在问这是谁家的女儿。 没有人能做出解答。这些世子们还对刚刚跳舞的女子都念念不忘呢,转眼间又来了一个气质截然不同,清冷如白雪的女子。 今日可真是大饱眼福了! 不过这些邺城的二世祖们面上没有流露分毫,毕竟此地男多女少,虽然有风流坊存在,总归上不得台面。 若是一个男人在自己同阶级的女子面前敢透露出他经常去风流坊,那恐怕婚娶时就要降低一大截标准了,出身稍逊于他的贵族女子都不肯嫁给此人。 众人各有心思之时,晏涵眼尖的看到了那一小堆女子,与此同时,那群女子中也有一人冲着晏涵说道:“晏妹妹,来我们这里呀。” ☆、第六十二章 晏涵听到这声音, 抬头望了一眼来人,是齐家大小姐齐淑。 自从齐淑来到这游园会上时, 便时不时的打量周围, 在人群中寻找着晏涵的身影,毕竟算起来, 她们有快一个月都没有见面了。 平日里齐淑虽说身份高贵, 总是有些身份低微的官家女子过来讨好于她,可是,和这些女子们相处, 齐淑总是觉得不甚贴心,那些说句话都要看着眼色来的, 真的是没意思极了! 可是她又不想舞枪弄棒, 背这些粗鲁名声。 如今晏涵可算匆匆来到, 她可总算有个说话的人了。是以十分欣喜的邀请晏涵过来。 在这游园会上,虽说有隐隐约约相亲的意思, 可是许是碍于脸皮, 总是男子一堆人, 女子一堆人, 两者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许是他们看对了眼会私下交谈吧,晏涵看了看这御花园中的情景,心里暗中想到。 围在齐淑周围的女子也纷纷望向了站在入口处的晏涵。 能站在这里的,可以说是大雍朝身份最高的那一批人的后代以及其附属了。谁不是生的七窍玲珑心肝儿。 看着入口处,那似玉人般精雕玉琢的美人, 众人心中都暗暗猜测:这恐怕就是那个跟着太子一起回府的乡野女子了吧,今天还刚刚跳了祭祀之舞呢。 只是众人看着晏涵已经洗尽铅华,素面朝天的面容,有些不敢确定。 刚刚那人如此明艳大气,如今此人却像是天上的仙子,这前后变化的也太大了。 看着晏涵往她们这边走去,人群中有一个实在按耐不住好奇的女子笑着开口问道齐淑:“齐姐姐,这位姐姐莫非就是刚刚跳了那惊世之舞的祭者?” 齐淑点头承认:“是的,就是她。”不过其实刚刚晏涵在台上跳祭祀之舞时,若不是她确定今年的祭者就是晏涵,恐怕心里还觉得这是哪家女儿呢? 听闻了肯定的答复,一时之间,众女眼中异彩连连,本来对晏涵眼中隐藏着轻鄙不屑的神色也被收敛了回去。 分卷阅读130 “晏妹妹,今日你跳的舞可真当一等一的好,你在台上跳的时候,我的心都跟着你动起来了。”齐淑一把握住来人的手腕,有些激动地描绘着她刚刚的心情。 谁不喜欢夸赞呢,更何况是真心实意的赞美。 晏涵听了,脸上露出一个冰雪乍消的笑容,空灵的好似冬日第一抹春光,“齐姐姐谬赞,我可担不起你这般夸赞。” 众女被这笑容一下子给晃花了眼,也晃花了心神,啧,她们好像有点明白太子的心思了。 如此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合该供于金堂玉瓦之上,而不是埋没在乡野之地,随野草隐灭在荒古中。 只是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抬个贵妾,这倒也是足够了,只是她们隐约听到宫中有消息称,太子要那眼前的女人为太子妃。 这就使得这群女子中有些心思的人心中愤愤不平。这种愤愤不平的心思,特别是在她们看到晏涵在台上跳舞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长得这么明艳,想必定然是个狐媚子,哪有狐媚子去当当家主母的,也不怕坏了家风,败了门庭清静。 只有像她们这般长相端庄的女子,才是天生当主母的料子,持家有道,孝敬长辈。 可是晏涵很快又打了她们的脸。 卸掉那妆容的晏涵,竟然是如此仙姿玉容,刚刚的狐媚之气荡然无存。 一时之间众人心思纷纭,过了半晌,一个盛装打扮的女子对人群中的某个角落使了个眼色,那个角落就发出一声询问,打断了晏涵与齐淑的叙旧。 “晏姐姐,不知我能否这么称呼你?”一个头上扎着双环钗的女子笑盈盈的问道。 这么一打岔,晏涵和齐淑才停下话头,一起看向这个女子。 小姑娘眉清目秀,嘴角还有一个讨喜的小梨涡,看起来很是天真无邪。 齐淑“噗”地轻笑一声,对小姑娘指着晏涵说:“其实按年纪来说,你应该称呼她一声晏妹妹。我记得你今年好像已经十六了,晏妹妹今年不过十五。” 那小姑娘眨巴的眼睛暂停了一下,似乎很是尴尬,转眼间就又反应过来,“噢,我知道了,那我就叫一声晏妹妹吧。” 晏涵看着这小姑娘清澈无垢的眸子,心中颇有好感,冲着她和善地笑了笑。 小姑娘立刻从善如流,“我姓楚,名媛,晏妹妹叫我阿媛或者是楚姐姐都可以。晏妹妹,我见你现在的样子和刚刚在台上跳祭祀之舞的样子差得很远,你是怎么做到的呀?我怎么在邺城从未听过有这种手法,可以将一个人几乎是改头易面!” 晏涵看着这小姑娘面生年嫩,没有想到竟然比她还大上些许,一时之间,只觉得叫姐姐也是别扭的很,正好对方也给出了选择,晏涵就毫不犹豫地叫了她一声阿媛。 同时对于对方引起的这个话题,晏涵也是心里一喜,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帮她将话题引到妆容这块儿了,晏涵看着楚媛的眼神更加温和。 “我这个手法称为化妆术,平日里长日光阴难以消磨,我就经常找一些事情来消磨一下。以前我用香粉时总是觉得香粉用着不尽如人意,而且款式单调,有时候抹的重了,还像在脸上刷了那□□一样,甚是吓人。”晏涵停顿了一下,环视四周,看了看众人的反应。 果然听到晏涵说这香粉不好,一下子就戳到了众位贵女的心窝子上,纷纷点头称是。左右那香粉抹来抹去都是那个样子,所以邺城中的贵女更喜欢在首饰上面下功夫。 可是首饰再美,终究是死物,还需要人脸去衬托它,若是面容不够美,再美的首饰插在头上,也不过是显得有股暴发户的气息罢了。 晏涵就是发现了这个市场痛点,所以才在此方面大下功夫,她也不吊胃口了,继续说道:“而我又平日里及喜欢作话,我就心里在想着,这脸也不过是不太平的画纸罢了,若有办法,将香粉调色,以作画的形式绘在脸上,会不会能出现不一样的感觉。 于是我就多方摸索,结果还真让我摸索出来了。今天你们看到我跳舞时的妆容便是我的作品。” 诸位贵女听了,先是不可思议互相看着对方,似乎在想着,在人脸上作画?这怎么可能。 但是冷静了下来,似乎又觉得晏涵说的很有道理,毕竟平日里一张素白的纸都能描绘的那般多姿多彩。 那同样的,画在脸上,原本脸上的瑕疵,是不是也能遮住呢? 众贵女没有一个是蠢不可及的,一时间心中升腾出一种热意,对太子没有心思的贵女们敌意都已经彻底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热络。 楚媛眼中一亮,代替大家问出了心声,“晏妹妹,你能教教我们怎么画吗?” 晏涵脸上的笑意更深,顺势推出了自己的店面,“不瞒诸位小姐,我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初来乍到总觉得心里没个寄托,所以就准备在朱雀正街那里开了一家铺子,这家铺子专门给人护肤,化妆,若是诸位对我口中的化妆术感兴趣的话,等到我那间铺子开业的时候,还请诸位万万要来啊。” 众 分卷阅读131 人中心思不乏机警聪明的,一听晏涵这话,在联系前后发生的事情,瞬间就恍然大悟——合着在这儿呢,原来前前后后铺垫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宣扬她那间铺子啊。 最开始对着楚媛使眼色的盛装打扮女子,也想通了这里面的关窍,一时之间气得鼻子险些都歪了。 她狠狠的瞪了那正对晏涵开心地说着话的楚瑜,只觉得烂泥扶不上墙,怪不得总是别人的跟班儿。 楚媛却全然忘了她最开始的目的,晏涵向她描述的化妆术已经吸引了她的全部心神,“好的好的,晏妹妹,我到时候一定来,你务必要为我好好设计一个。” 晏涵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一定会的。到时候我会根据每一个客人脸上的情况,设计出不同的款式。” “好啊,晏妹妹,你有这么一项厉害的手段,竟然捂得这么紧,今天才告诉我,真是太不道义了。”齐淑听了也很是心动,佯装嗔努。 晏涵讨饶:“齐姐姐,你莫怪,以前我实在是没有想起来。要不然你今天就跟我回太子府,或者我跟你回齐府,专门给你画一个。” “这还差不多。”齐淑听了欢喜的神色,总算抑不住地笑了起来。 众人看了也纷纷调侃,一时间气氛十分热闹。 离她们不远处,韩秀儿站在那里,目睹了全程。 她的性格高傲又清冷,不屑与人交往过深。 看到众人笑闹的样子,她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只觉得晏涵行事圆滑,好投机取巧,虽说京中的贵女手上总有母亲赠予的铺子,以安身立命,可是又有谁会亲手打理,做这些下人才做的事情呢? 听晏涵讲,她还要亲自设计妆容,真是俗不可耐。 本来韩秀儿对晏涵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好感的,在她看来,虽然晏涵抢了她的祭者之外,可是今日的舞蹈跳得实在出彩,扪心自问,韩秀儿觉得自己做不到如此。 可是现在韩秀儿在内心深深懊恼,自己怎么会觉得这种人不错呢? 她一转身,往御花园的出口走去。 韩秀儿的丫鬟看着自家的小姐,一下子面若冰霜,冷冷的离开,心中暗暗叫苦,忙不跌跟了上来。 然而跟着她家小姐出去没几步,却撞见了从皇帝那里回来的朝中年轻臣子,其中也包括太子等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quinn”扔的地雷^ω^,渣作者谢过啦~ ☆、第六十三章 “臣女给太子殿下, 大皇子请安,两位千岁千岁千千岁。”韩秀儿看到迎面而来的年轻男子们, 轻轻摆了摆身姿, 冲着面前的人行礼道。 这群人中有现在朝中的后起之秀,亦有身份地位与她差不多的, 但仅有太子殿下和大皇子二人需要她行礼。 太子看到忽然间出现在过道上的女人, 便认出了她是太丞的女儿——韩秀儿,双手负后,随口说道:“起来吧。” 大皇子只是微笑着不说话。说实话, 宇文无极若是想要做戏的话,那定然是一等一的高手。他的笑仿如春风拂面一样, 好似又恢复了, 最开始晏涵见到他的温文尔雅的模样。 韩秀儿也是头一次看到大皇子如此温和的神情, 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对方脸上勾起的微笑更加深了。 太子清咳出声,打断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韩姑娘, 你可知晏涵姑娘可在这御花园里参加游园会?” 韩秀儿见到太子上来第一件事就问的是晏涵的行踪, 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还是回答道:“回太子的话, 晏涵姑娘正在里面和齐淑姑娘一起谈笑呢。” 太子微微颔首,淡淡的嗯了一声以示知晓。便领着众人急急忙忙的往御花园的入口进去了。 转眼间一大堆人都走完了。这条鹅卵石小道上又没有人气起来,韩秀儿身边的小丫鬟忍不住缩了缩头,上前走去,小声地询问道:“大小姐,要不然咱们也回御花园里吧?” 小丫头看着刚刚太子, 对她家大小姐丝毫不给一个眼神儿的态度,忍不住嘴里泛苦。 这事说起来是有渊源的。因为她家大小姐出生极好,一直以来在京中的贵女圈儿,那就像是风向标一样。 虽说有个齐家大小姐跟她家大小姐身份不相伯仲,但毕竟齐家乃是武将世家,终究没有文臣家的小姐养得娇贵精致。 所以虽说齐淑身边,也围着些小官小吏之女巴结着。但是如果她家大小姐韩秀儿性子能够平易近人一些,恐怕围着她家大小姐打转的不知几何了。 就算她家大小姐平日里对待别人总是冷若冰霜,但是京中的贵女还是隐隐以她家大小姐为首,不管是这打扮服饰还是吃食,都喜欢模仿太丞家的。 这边使得她家大小姐的脾气越发孤傲起来。 前两年邺城中隐隐有风声,皇家想要把韩秀儿纳入皇室,一时间更是韩秀儿的地位水涨船高。可如今见了,太子甚至比以前更加冷漠。 都是那个 分卷阅读132 叫什么晏涵的搞的鬼!小丫头在心里抱怨着。至于新来的大皇子,小丫头倒是想都没有想。 虽说这大皇子现在颇得圣上宠爱,但是眼看着老皇上年岁已高,这天下终究还是太子的大皇子,就算得宠能有多少好日子过,他又没有母家,也没有权势,更没有人脉。 就算她一个普通丫鬟,也觉得她家小姐这么高贵的身份怎么会配给一个破落皇子呢? 小丫头心里想了这么多,但实际上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韩秀儿轻轻撇了丫头一眼,脸色隐隐有些难看,但依然端住:“回什么御花园?我们才刚出来就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上赶着呢!” 小丫头垂下了头,眼睛紧紧盯着鞋尖儿。 周围总算清静下来了。韩秀儿也在心里思考起了自己的未来。 虽说这京中传闻芜杂,但是太丞府的消息渠道又岂是其他小门小户可比。 她其实已经从爹爹那里得知圣上,似乎有意将晏涵嫁与太子,而将她许配给大皇子。因为大皇子刚从民间找回来,势单力薄,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妻族去支持他。 而太子却并无此顾虑。所以太丞就像自己的女儿通了气,并且将大皇子的画像拿给了她看。 皇家的儿郎似乎都长得格外俊俏,今日她得以见到大皇子的真容,太子又如此冷漠,忽然间觉得似乎这样子也可以。 于是韩秀儿准备今日回去,就与父亲再去通气。 ****** 韩秀儿如何想的,太子一点也没有考虑,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站在女子堆里,和大家聊的欢畅的佳人。 “涵涵,我还尚未恭喜你今日的舞蹈大获成功呢。”太子三步并作两步,快步地走到了晏涵的跟前,直勾勾的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欣赏之色。 齐三公子也紧随其后,开心的叫了齐淑和晏涵一声儿。 原本跟在太子身后的那些年轻男子,看到太子如此急切的样子,颇有默契的避嫌。 佳人虽美,却不是他们能够消想的。 然而这其中却并不包括大皇子和三皇子。三皇子本不欲上来掺和,但看见宋书礼的眼神,他还是硬着头皮一起走了过来,这样宋书礼才有理由跟他一起来。 周围的女子看到是太子和两位皇子来了,连忙行礼。 在得到太子说起来后的指令,晏涵站起身,回答太子:“还是多托了太子的福,又不是太子从宫中给我找了好的嬷嬷过来,我又怎能在今日跳好呢!” 太子听了,唇角忍不住勾了勾,微微挺了挺胸膛:“还是你聪颖,这么快就学会了已经绝迹了这么多年的舞蹈。” 晏涵看着太子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地里已经翘起了尾巴的模样,若是在往日,她定然心中觉得好笑,可是在得知了那巫祝的预言之后,心中却有一丝发愁。 若是太子一直如此单纯下去,恐怕书中的结局就要重现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笃定了一下,准备想办法避开人,单独询问一下太子两年前发生的事情。 正巧这个时候齐淑看到众人皆在这里,但是场面似乎又隐隐尴尬,于是她打破这个僵局说道:“这御花园可真是名不虚传,各种珍稀花草争奇斗艳,晏妹妹不如我们一起来转一转吧。” 真是碰巧了,晏涵连忙笑着答应。 于是,齐叔与晏涵肩并肩,太子和齐三公子走在前面,宋书礼大皇子紧跟其后,一行人就这样在御花园里散起步来。 走着走着,晏涵心里却又忽然间有些后悔来逛御花园的提议了。 因为她只觉得背后如锋在芒,两道灼热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她,若是这视线带有温度的话,晏涵的后背铁定都被烧出洞来了,真是叫人全身都不得劲儿。 幸好太子也发现了拖油瓶,后面竟然还有拖油瓶。 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是,宇文无极和宋书礼,这两个狗贼竟然也跟了上来,真是臭不要脸! 太子在一怪石嶙峋的假山跟前,停下了脚步,猛的一转身,直接透过齐淑和晏涵两人看向身后的小尾巴。 “皇兄,宋书礼不知两位有何贵干,一直跟在我们身边?没看到我与表姐表弟和涵涵想要独处吗?”太子冷漠的斥责道。 晏涵在旁边,算是发现了——太子这个人虽说心慈手软,在她面前也是动不动就奇奇怪怪的,但是若是真的板下脸的话,那浸润皇庭已久的威仪还是不由自主地溢了出来,叫人觉得心思发颤。 只可惜跟太子斗的是宇文无极这个段位极高的对手,而那宋书礼平时在外人看来,也算是一个极有傲气风骨的人,此刻听了太子的话,竟也脸皮跟风见长,装起鸵鸟来等着大皇子发话。 “呵,太子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我是兄弟,你的表姐表弟就是我的表姐表弟,何必要如此见外?”宇文无极直接四两拨千斤,把话搅和了过去,闭口不提晏涵。 只是他那时不时看向晏涵,又颇有深意的眼神儿,让在场的人心里都像明镜一样。 分卷阅读133 毕竟今日晏涵跳的舞实在太引人注目,也太美太出挑了。 换上常服的晏涵颜色也极好,明眸皓齿顾盼动人。 晏涵看着对方的眼神儿,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快起来了,此时晏涵脑中颇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和宇文无极单独在一起,然后趁着自己异能者的优势把他暴扁一顿,想必这个男人为了颜面,也不可能将自己被女人痛打一顿的事实说出去。 毕竟宇文无极,可没有宋书礼那身大到不讲理的力气。 但是显而易见,在太子眼中,可不能让自己的涵涵以身犯险便宜了这些小人。 只见太子冷哼一声,“皇兄这话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若是如此的话,我的母妃是你的母妃,你的母亲难不成也是我的母妃吗?” 这话可真是蛇打三寸。谁都知道,大皇子的出身不过是当今皇上还为皇子之时,在民间和那女子有了首尾后生下的孩子,那女子甚至连皇家玉碟都没有进,又何德何能让当今的太子称她一句母妃呢? 这简直是失了纲常伦理。 大皇子听了,俊美的面上似乎笼罩着一层漆黑的雾气,俊朗温润的表情一下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邪佞,他冷笑了一声,血腥色的薄唇下面露出了洁白的牙齿,“那太子殿下,我就先告辞了!” 本来想着能跟在大皇子,在太子面前苟一波的宋书礼看到这种情景,也着实找不到任何理由留下来了,只得对太子行礼离开。 临走之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晏涵一眼。 太子大获全胜,脸上的神采飞扬之色几乎是压不下来,他偷偷觑了一眼晏涵的脸色,想在晏涵的脸上找些赞美。 然而晏涵白玉色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齐淑见人都走了,机灵的拉着自己的弟弟退下去。 总算只剩晏涵和太子两人了。 晏涵看着有些骄傲的太子,左瞅右看,想寻一僻静之地与太子讲述那件事情。 ☆、第六十四章 “追风, 你跟上去,看看他们到底要讲些什么。”宇文无极脸色暗沉的恍若狂风暴雨将至的暗夜一般, 脸上的线条也比平日里更加冷峻。 他站在原地驻立了一会儿, 微微仰首,视线不知聚焦在何处, 忽然间沉默的状态被打破, 宇文无极吩咐自己的侍卫偷偷跟上去。 今日之事是太子棋胜一招,但是并不意味着宇文无极要把这口气硬咽下去,这件事情他记下了! 这侍卫也就是追风, 本领高强,同时也是他暗卫的首领, 有明面上的身份, 而且对他极为忠诚, 几乎是他在太子府当幕僚时聚集起的第一批力量。 最重要的是,作为一个暗卫, 他的跟踪和潜伏的本领定然是一等一的, 若是宇文无极亲自前去反而容易暴露, 可是换成追风上的话, 那这风险就会无限降低。 ————————————— 晏涵带着太子左扭右拐,往假山深处走去,他们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这迷乱的石林里。 “涵涵,你要带我去哪里?”太子的声音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雀跃,看着这越来越偏僻,没有人烟的地方, 心也怦怦跳了起来,俊美如白玉的面皮上染上一丝薄红。 他的衣袖在晏涵的手里,轻轻的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 谁知不知晏涵是过于心急,还是怎的反手,就扣住了他的手腕,嘴里哄道:“太子殿下,您再忍耐一下,待我找一个僻静之所。” 只是她骨骼纤细,就算合拢五指,也仅能握住太子一半的手腕。太子只觉自己的骨节分明处,能感到温暖的细腻,软软的,滑滑的,就像是有人将带着湿气的呼吸喷在了脖子上一样,每一个神经都要炸开了。 太子一下子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唯唯诺诺的,余光时不时扫着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跟着晏涵继续前行。 晏涵心中装着心事,也没有过多注意太子脸上变幻的表情,她一直往假山深处走去,直到确定周围已经寂静到听不到人声。 这才放下了太子的手腕。 太子环顾四周,只觉得甚是安静隐蔽,太子不知道晏涵打算干什么,不过太子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估计是晏涵有什么事情要和他单独讲,所以才拉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可是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在如此避人的场所讲呢? 太子的思想又情不自禁地发散了起来。莫非是涵涵看他这些日子太过辛劳,所以在这里给他准备了礼物,这礼物或许是一方绣帕,一个锦囊。因为涵涵的女红不好,心中害羞,所以才拉他进来。 又或者是涵涵想对自己说些话,这话不能为外人听。那这会是什么话呢?会不会是小女儿家不足与外人道的话语。 太子的心现在真是太快乐了,只觉得自己好像在蜜缸里泡着一样,飘飘然到忘乎所以,全然忘了晏涵以前是如何冷漠的拒绝他的。 “太子殿下,今日我有事情特来询问,所以才将 分卷阅读134 您拉到如此偏僻的地方,还望太子殿下不要见怪。”晏涵自从来到了太子府上,把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一个领路人的角色,亦或是站在同一战线有共同利益的战友。 唯独没有想过太子是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 得到太子肯定的答复后,晏涵又清了清嗓音,清丽无双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隐隐有些严肃,“太子殿下,您可能回想起来两年前您的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太子当场愣在原地。 他实在不清楚晏涵问这些做什么这些问题,跟他最开始心里的想法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心中涌上了失落之感,这份失落也在他的面上体现了出来。 只见他有些焉头搭脑的说道:“两年前,也就是景德10年吗,我想一想,嗯……,那一年似乎是我出宫建太子府的日子。这算吗?” 晏涵轻轻地摇了摇头,泛粉的唇又一次开口:“除了这个没有别的事情了吗?太子殿下,您再想一想,两年前有没有什么人来到你的府上,或者你跟他第一次见面?” 晏涵这个提示可谓是正中靶心。 太子立刻回复道:“当然有了,两年前,正是我那皇兄,也就是宇文无极与我初初相识的时候,那时因为他才华出众,所以就被我招进太子府上做幕僚,哪曾想…” 晏涵听到这里,心中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两年前宇文无极来到太子身边,完全吻合了巫祝的预言“彗星现,紫薇隐”。这只证明了巫祝说的是对的,因为作为一个穿书者,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宇文无极和太子两人未来的命运了。 只是巫祝的预言虽准,但是找人似乎不太行。 虽然两年前也是晏涵穿越到这个异世的时间,但是许是因为这个时间与宇文无极来到太子身边的时间线重合了,所以巫祝就想当然的觉得,她这个异世来客才是祸国之根基。 这可不行啊,谁想凭空被扣上一顶帽子戴上呢。 也不知道在原书中宇文无极是怎么处理这个巫祝的,毕竟巫祝都能预测到这件事情了,而原书中又没有她的干扰,总不至于连这个也看不出吧! 哎,不对,还真不一定,晏涵忽然间想起原书中的女主跟她一起穿越的时间,前后不过间隔了两个星期罢了。 不过若是他将原书女主苏玉儿判断成异世来客,干扰着大雍未来的话,太子在河汉郡被刺身亡的时候,苏玉儿应该还没有出漳松郡,那这时间线就又错开了。 燕还记得在原书中,太子死后不久,宇文无极就认祖归宗,并且借助自己为太子谋士的身份,一心为太子追查凶手。 实则是趁着这个机会将其他的皇子拉下马,并且在朝中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在他的势力如日中天时,他便对上且健在的老皇帝心中产生了不满,觉得老皇帝挡了他前进的路,于是就下□□暗杀之。 在这培养势力的同时,苏玉儿也就这么被手下献了上来,进而被宇文无极折磨。 在原书中,想必巫祝定然能够看清宇文无极的真面目。不过就算随便一想,也定然能想到,宇文无极恐怕已经对巫祝下了杀手了。 晏涵虽然没有做过巫祝讲的事情,但是她又不能像宇文无极将人直接杀掉。 好吧,晏涵在心里拿出了一个小本本,记下了这笔账,等下次见了巫祝,可要想办法引导到宇文无极身上。 “涵涵,你在想什么呢?”太子在她面前挥了挥手,使晏涵回过神儿来,“你怎么今日忽然问起这个问题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晏涵眨眨眼,深呼吸了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将她与巫祝的事情陈述了一遍。 太子只是偶尔在晏涵这里犯傻,其他时候尤其是在政治上也是颇为敏锐的,听完晏涵的陈述,他迅速就反应了过来。 “这么说来,宇文无极算是我命中克星?” “巫祝都有此预言了,那恐怕是你们命格相冲。”反正太子与宇文无极已经是站在完完全全敌对的立场上,也不存在需要修和关系的可能,晏涵说这话说的,一点负担也没有。 ……太子沉默了一下。 而此时悄悄挂在假山壁上的追风,眉头一皱,觉得两人谈的话对自己的主子甚是不利,于是越加屏气,听着两人的对话。 “此事我已知晓,涵涵,你一届弱女子不必再掺和的这种事情里了,太劳心费神了,我会护你平安的,你自己开个铺子玩儿,朝堂上的事情由我解决。”太子脸上的神色变了几遍,最终盯着晏涵的眼睛,真诚的说道。 然而晏涵若是答应,那就不是她了。 “太子殿下不必这样,我们本来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算我不掺和到这种事情里面,想必宇文无极也定然不会放过我,您难道忘记了吗?我只有迎难而上,这样才不会致使自己失了先机。” 晏涵不愿意将命运交托于他人手上,即使这个人是太子也不行。 太子听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安慰晏涵道:“其实那也只是巫祝的一句预言罢了,他连害我大庸 分卷阅读135 国佐的对象都搞错了,谁能断定这预言一定是正确的呢? 从现在看,他根本就没有获胜的可能。虽说他已经被父皇给认了回来,但是如果他真的想剑指帝位的话,仅仅一句血统存疑,可以将他打入深渊,我们也不必过于风吹草动,杯弓蛇影。 更何况,孤自小就是太子,除非估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孤的太子之位不可能被废,那他也就永远也不可能上位。” 太子对巫祝一向也很信任,因为巫祝世代效忠于皇室,可以说最忠心的臣子都比不上巫祝,但是从小到大巫祝的预言也不是全然正确的,也常有犯错的时候。 太子到最后,觉得巫祝说的事情恐怕是无稽之谈。 晏涵听了太子的话,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局面,只觉得太子说的极为有道理。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宇文无极一点也不上是良善之辈。 晏涵依然知道小说未来的走向,所以提起的心仍是不敢掉下。 不过太子的话题已经扯到另外一处了。 “涵涵,今日父皇叫我和宇文无极一同过去,谈论了我们娶妻一事。”这是太子一见到晏涵就想说的话题,只是被晏涵先前的询问给推到后面了。 晏涵愣了一下,看着脸上泛起桃花色的太子,心中倏忽一沉。 晏涵缓缓说道:“太子殿下将要娶妻了吗?不知是哪个家的小姐?我先在这里恭喜殿下您了。” “哎呀——”太子看到晏涵直接误解了他的意思,急得一甩袖子,“孤想说的是,涵涵,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啊?” 太子想起自己在前面的时候,曾经一时恼怒宇文无极想要纳晏涵为侧妃,就直接向老皇帝禀明了自己心意,想要娶晏涵为正妃,所以估计今天晚上重头戏就该来了。 老皇帝不知为何竟然没顾晏涵的出身,同意了这门亲事,如果现在不和晏涵讲清楚的话,今天晚上老皇帝直接赐婚,到那时,太子恐怕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虽然他很想与晏涵成婚,但是太子更希望从晏涵口中听到这句话,而不是被自己的父皇赐婚。 晏涵被太子的一句质问弄得进退两难起来,她向来是知道的,自从自己在那个雨夜中救下重伤垂危的太子之后,太子便一腔热血都扑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两人相差的何止是一个时代!晏涵不能确定自己追求的太子能否给得了。 如果现在一旦回应太子的心意,那是彻彻底底几乎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可是人心易变,虽说现在太子体贴的,简直都不像这个时代的男人,可是未来是怎样又两说呢? 将自己的软肋交出去,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这是晏涵在上辈子的时候得到的经验和教训。 她垂下眼睛,回避着太子的视线,只听着声音冷冷淡淡:“太子殿下,你又何必呢。” 不知何处飘来一声叹息。那天上的云无忧无虑的变化着形状,偶尔会有缕缕金光漏下来,可是却照不进这假山阴仄处。 太子只觉得一头冷水迎面扑了下来一样,他浑身都有些发冷,喉头无意识的上下滑动了几下,俊美的脸上写满了不愿相信。 他颤着声音问道:“涵涵,这么久,难道你对我一点点感觉也没有吗?我所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曾经让你有过那么一些感动吗?” 晏涵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无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太子殿下,这是我自己的问题。难道您没有看出来,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好姑娘吗? 实不相瞒,在最开始我们相遇的时候,我压根就没有打算过救你的性命,只是因为你的报酬过于丰厚,让我无法抗拒而已,因为那个时候我正离家出走,最需要的就是银子了。” 得知真相的太子,却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当初,只说了一句,“难道我在你心里,就只值一万银子?”他就像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草木一样,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 而实际上太子心中隐约明白晏涵说的是真的,所以才用这话连忙打岔。 晏涵酝酿出来的凶狠的表情,差那么一点点就没维持下去,这个瓜娃子,怎么想的和别人都不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声情并茂地说着,“你猜猜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当然是因为我不想嫁人,不想生孩子,我就想自己快快乐乐的生活。 甚至我对自己的未来都已经打算好了,装作寡妇,然后收养几个被遗弃的孩子,除了每年要多交一笔钱以外,一切都很完美。只是可惜,你的到来打断了我的计划。” “仅仅是这样吗?”眼前的太子似乎眼前一亮,挺直了胸膛说道:“你和我一起生活,我保证你天天都很快乐,至于孩子,如果你真的不想要的话,那我们也好商量。”太子最后一句话有些艰难。 但是有些时候底线一旦被打破的话,再说类似的话就丝毫不觉得难开口了。 太子毫无违和的继续说道:“我们可以从皇族估计几个血缘近的孩子,只是我若是太子,此时尚还做不了决定,但我继承皇位,我便可以立刻给你领 分卷阅读136 三四个孩子,让你养。” 晏涵此时的心情都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 毕竟在这个男多女少男尊女卑的时代,能说出这种话的男人已经几乎绝迹了。 晏涵忍不住再次打量了太子一眼,其实终归就底,还是她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晏涵对于这个世界有着未知的恐惧与迷茫,简而言之,她鸵鸟了,不愿意积极去融入这个世界。 即使太子很好很好。 晏涵神色极为为难,勉强的笑了笑,“太子殿下,您别逗我了。” 听到这里太子真的是分外委屈了,他一步步靠近晏涵,沉着声音说道:“我都愿意为了你做出如此让步,你为什么还不答应我,难道你是心中有了其他人吗?是宇文无极,宋书礼还是那个雪在野?” 太子一步步逼近,将晏涵逼到角落里,后背紧紧的顶在了山石上,退无可退。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围在耳边的声音暗沉喑哑,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在低吼。 宇文无极,宋书礼,雪在野,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太子怎么会想到他们呢? 晏涵有些尴尬的低了低头,以躲避太子近在咫尺的脸。 清隽俊美的少年郎眼圈带着红,似乎觉得自己遭受背叛一样,可是仍然不忍心伤害心爱的人,即使气急败坏,即使被一再拒绝,依然压低了声音在对方耳边问上一句:“你难道喜欢他们大过喜欢我吗?” 晏涵疯狂摇头。 只觉得现在情形十分诡异。 平日里太子可绝不是这样的,怎么今天忽然间就被刺激到了呢? 她轻轻的在这方逼仄的空间中稍稍挪动了一下,以使自己离太子远了一点,侧头用无辜的眼神瞅着太子,温温软软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您今天是怎么了?” 作为一个武力值不是那么高的异能者,她一向认同大丈夫能屈能伸,适时示弱也是策略。 太子看晏涵的神色,便猜出了她那么一点心思。 这个女人她没有心!她也没有一点点喜欢孤! 他只觉得自己都已经如此委曲求全,甚至愿意不要后代,可是晏涵还是不肯松口。 至于当寡妇,一听就是推脱之词,哪有女子愿意自己平白没了丈夫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参加日万活动啦!3月1号到3月5号,每天更新1万字。一般分两章发,有一章在晚上10点,另外一章24小时随机哦。 ☆、第六十五章 正在太子与晏涵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忽然间假山上传来一声碎石落地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上面一样,晏涵和太子两人皆是心中一惊, 顿时也顾不得此时的争执了。 晏涵与太子对视一眼, 太子迅速地放下了自己的手臂,不再用身体包围着晏涵, 而是颇有默契的准备上到假山上看看那人的踪迹。 太子表现的更急一点, 他顺着假山上的纹路便攀登了上去,可惜那人也知道自己打草惊蛇,在弄碎了石头之后立刻就逃走了, 一点踪迹也没有留下。 太子只得跳了下来,两人相互望望对方, 只觉得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刚刚谈论了这么多的事情, 都牵扯到了双方的隐私。 被听到了,绝计不是什么好事。 这种情况下, 一般有两个可能——第一是宫中的侍从迷了路, 不小心在这里听到了, 还是另外一种可能, 就是专门有人过来偷听他们的谈话。 不过晏涵与太子都更倾向于第2个猜测,毕竟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宫中侍从的话,怎么可能有这么俊的身手,这么快就逃离了现场。 那这个排查范围就会缩小很多,毕竟偷听人谈话看着简单,实际上里面的学问也颇深, 首先必须知道对方是何时谈话,又在何地谈话,若是提前没有相关的情报的话,那可能等上两三个时辰,对方都不一定能谈上什么东西。 不过这偷听者一打岔,刚刚太子对晏涵的质问好似也无法进行下去了,毕竟刚刚太子只是凭着一时冲动,才头一次对晏涵做出如此行动。 在他反应过来后,心里又想起今天晚上老皇帝将会为他赐婚,而直到现在他还不敢告诉晏涵这个消息,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前途无光。 这时晏涵撇了太子一眼,看到对方神情尴尬,心中也有一丝淡淡的奇怪的感觉,于是开口,将事情引到最开始谈论的话题上面:“太子殿下,刚才偷听我们说话的人,我心中猜测可能会是宇文无极或者是宋书礼,毕竟他们刚刚被你赶了出去,说不定会心有不甘,杀了个回马枪,偷偷听我们谈话。 若是宇文无极的话,那事情可能有点严重,我觉得我得去巫祝那里同他说一声,尽可能争取到多一份的力量。而且宇文无极得知是巫祝透露的消息之后,说不定也会对巫祝下手。” 有了晏涵的梯子,太子立马就顺着下来了。 不过他对宇文无极的癫狂还是没有了解的如此透彻,“巫祝 分卷阅读137 自从大雍朝建国以来,就始终受皇室供养,几乎与皇室关系密不可分,而且地位超然崇高。 宇文无极怎会丧心病狂地将魔爪伸向巫祝?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毕竟我们都已经得知了无助的消息了,也不存在为了封锁消息而杀人灭口。” 晏涵听了太子的话啊,心里琢磨道:毕竟太子在这个朝代更加熟悉,也更加了解这里的体系,若是他这样说的话,指不定巫祝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被杀。 那会是什么呢?晏涵心里想了又想,觉得自己还是要提醒他一下,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向太子讲述了自己的想法,太子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有备无患嘛,那便去吧。” 晏涵便匆匆离开此地。 太子目送着晏涵的离开,脸上的表情晦暗不定,只觉得今日自己着实是失态了。 可是晚上皇帝颁布的皇帝又迫在眉睫,如何想办法混过这一关呢? 太子想了又想,忽然间想起自己的表弟齐三儿,听他常常吹嘘自己有很多姑娘喜欢,想必是个中高手,那不如去找他问问。 太子行动力极强,想到要去找齐三,就立马动身去找齐家姐弟了。 ———————————————— “回禀主上,属下有要事相报。”宇文无极,独自一人在御花园中漫步,忽然间他派出去的侍从追风一个眨眼便跪在他的面前,神出鬼没的向他禀报。 “有何事情要报,你且细细说来。”宇文无极漫不经心的观赏着面前的一丛开的热烈的鲜花,唇角带着一丝冷笑的折下了那花枝,放在鼻尖嗅了一嗅,随即又面带厌恶的将那花苞扔在一边。 “诺。”侍从应了一声,便将刚刚从晏涵和太子那里听到的对话全都转述了过来。 宇文无极听完冷笑一声,颇为玩味的重复了一声,“彗星现,紫薇隐。”说完他便是一阵猖狂大笑,“这可真是上天都在说我命中和该有成事的资质。 不过着巫祝把消息传给了别人,却不告诉我,还是我从他们谈话中才得知的,呵呵。”他的半边脸背着光,表情莫测。 但是若有人此时能大着胆子看他表情一眼便只会觉得遍体生寒,如坠阿鼻地狱一般阴寒。 —————————————————— “齐三,孤有一事问你,你快来给孤出些主意。”太子走进御花园,没转一会儿便找到了齐三,此时齐三形单影只,一人看起来颇为无聊,齐淑早已回到了那堆女子中,正在谈笑。 所以当齐三一听到太子的询问后,立马精神打了起来,快步的走上前迎着太子问道:“表哥,你有合适找我,若是我能帮忙一定尽力。” 太子左右看了一下,拉着齐三走了出去,口中说道:“我一会儿便告诉你,现在你先和我出去找,一个人少点的地方再说。” 齐三便不反抗,乖乖的跟着太子走了,路上遇到的人都向太子行礼。 没走多大一会儿,太子就找到了一个人烟缭绕的地方。 托刚刚在假山旁边被人听到的福,这回太子找的地方极为开阔,连个耗子也别想藏起来,而且周围没有人烟,十分适合谈话。 “表哥,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我听着呢。”齐三看到太子停下了脚步,就知道这里是太子准备谈话的地方了,立马开口询问,他这个急性子可等不了那么多。 谁知太子此刻磨蹭了起来。 他结结巴巴的,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看得齐三心里都着急了,于是齐三实在忍不住对着太子说道:“太子表哥!您可就说吧!我们关系这么近,我肯定不会和外人说到的,而且我看表哥您都如此为难,我可不一定能解决这种事情。”齐三心里泛起了嘀咕,先打了预防针。 太子见状,心知自己是来找人帮忙的,肯定要把事情讲清楚了。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询问这种方面的东西,毕竟在外人看来他向来都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好儿郎,如今却为儿女私情困扰,也不知道表弟会如何笑话他呢。 于是太子先试探对方的斤两,“表弟,我以前听你说,你对这男女感情一事可是颇有见解,不知此事是否为真?” 齐三想了想,诶,好像自己以前是说过这种话。 毕竟他一介武夫,平日里耍耍枪听听曲儿,连画本儿也不怎的爱看,而且齐家家教森严,绝对不可能让他去风流坊寻欢作乐。 所以平日里他消磨时间最爱的就是听戏了,尤其喜欢听那些痴男怨女,相互纠缠爱而不得的戏曲,那听着可贼有意思了。 齐三每次听完这些戏,就会觉得自己身心通泰,每次一听到那些话本里你误会我,我误会他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聪明绝顶,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对面儿唱戏的还能来来回回折腾个七八折子的戏,真是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 而且他听完了戏,还喜欢与人讲,与人讲的时候最喜欢在里面加一句——我早就看出来谁是坏的,谁是好的了,就是这戏中人 分卷阅读138 死活就跟眼屎糊住眼睛一样,哎,哎,哎。 可怜的齐三至今还不知道大家对他的印象,因为这些折子戏的缘故,早就变成了一个爱舞枪弄剑,还爱与别家闺女纠缠不清的浪荡子弟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几个哥哥和齐老爷子格外不待见他的原因。 同样也是,为什么连个好姑娘看上他的时候都没有。 齐三不知道,所以他过得很快乐。 听闻太子问他的话,他心里只觉得一团火在胸膛燃烧,这难道就是他发挥大作用的时候了吗? 于是他立刻语气笃定地回了太子的话,“太子表哥,我当然对男女之事非常的有见解。毕竟我有好多经验呢!” 齐三平日里书房先生教他的时候,总是叹其朽木不可雕也,可是这折子戏上,齐三几乎是听遍了所有折子戏了。他以为这边是经验,所以对着太子信誓旦旦的说道。 太子神色复杂地看了齐三一眼,心道果然传闻没有错,没有想到他家风清正的齐家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浪荡子弟,唉,平日里看着小齐三倒是清清白白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不过太子还记得他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于是他端正了一下脸色,对着齐三双手抱拳说道:“三儿,那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你了!” 齐三精神一振,便知重头戏来了,他神色期待地看着太子,说道:“表哥,您说!” 太子稍一沉吟,便将话全都吐露了出来,“若是你很喜欢一个女子,你也很照顾这个女子,甚至这个女子她告诉你,她不想要后代,想要□□,你都答应了,可是为什么这个女子还一直在拒绝你,是因为她不喜欢你吗?” ???一瞬间齐三听到这个问题脑袋是疑惑的,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超出了他那些折子戏的范本里。 可是既然已经向自己的表哥夸下海口,他又怎能轻易认输不行,齐三的脑子开始疯狂运转起来,联系生活,思考着如何解释这个现象。 想了半天,他发现这个现象真是太难解了,他真是想不出来。 齐三有些头秃的看了看太子殿下,“表哥,你说的这个人是你吗?” 太子脸上浮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斥责道:“当然不是我了。” 齐三点了点头,既然不是他嫡亲的表哥,那么他随便解释应该也没有什么,毕竟坑的又不是自家人。 可是以齐三那个一根筋直到底的脑子中,并没有多思考一下,他的表哥身为太子殿下,又有谁有资格指使太子殿下过来,问齐三如此尴尬的话题呢? “唔…,”齐三沉吟了一下,飞速的转动着脑子,想着自己以前看的那些戏折子,联合一下实际,开始了魔改。 “表哥,我觉得吧,这个女子这样做,正是因为她心里有这个男子。” 太子心中一喜,追问齐三,“此话当真,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呢?” 齐三现场开始生编硬套:“表哥,你听过一个词叫做口是心非吗?这女人的心思和男人啊是不一样的,她们就喜欢让你猜着来,你这么直接的问她喜不喜欢你,正常的女孩子肯定说不喜欢了,因为她们都害羞嘛。” “可是如果不直接问的话,那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啊?”太子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的。 只是虽然晏涵表面上一直在拒绝,她心里好像也一直在拒绝。根本就没有任何希望的苗头啊。 齐三扬起了脸,勾着太子的肩膀说道:“唉呀,我的表哥呀,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想夺得佳人的芳心无非就是那几样嘛,一味的哄的是不成的,必须有点事情去刺激刺激她。 比如说磅礴大雨夜,你穿着一身上好的服装,把自己打扮的俊秀无比,然后举着把十二伞骨的竹伞,到她的院子前,轻轻的叩门三下,口中说着:‘姑娘,小生我来了。’哎哟喂,那种感觉一下子就出来了 还有还有,我还有一个主意——想要哄佳人开心,还可以选一春光明媚的早上,在家人的院外轻轻吹着竹箫,那如泣如诉的洞箫声,定然可以引来佳人的青睐,走出院落,与之成就一段佳话。” 太子听完说实话,脸上的表情已经有点奇怪了,这些主意当真不会被人打出去吗?听着都像极了一个又一个的馊主意啊。 若是真这样做了,恐怕被人叫声登徒子都是轻的。 齐三听了太子质问,心里也急了,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对着他狠狠的说道:“表哥,看在你是我的表哥份上,我还有一个压箱宝计——你可以出去带佳人游船,然后派人将佳人推下湖中,你再将生死置之度外跳下去,救佳人一命,这样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这一波三折的多完美。” 太子听完他这最后一个计谋,终于黑了点,眯了眯眼,咬着牙问道:“说实话,你这些计谋都是在哪里看到的,或者是你怎么想出来的,从实招来。” 齐三看着自己表哥脸上严肃的表情,一下子也不敢开什么玩笑了,只得委屈巴巴的说出这些都是他在折子戏上看到过的场景。 分卷阅读139 虽然听着有些奇怪了些,但是折子戏里那些闺秀小姐们最后都会被此迷倒心神,并且非卿不嫁,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太子听完了,脑中青筋突突的跳,忍不住给了齐三一个爆粟,果然这个家伙一向做事都不靠谱,外祖父和表兄们嫌弃齐三,果然是嫌弃的有道理。 太子气得一挥衣摆,怒冲冲地离去了。 齐三则是立在了原地,有些纳闷的挠了挠头,虽说他也觉得这些主意略微有那么一些不靠谱,可是又不是给自家人用的,又怕什么呢? 远远离开的太子可没有听到齐三的心声,他只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昏了头了,先是对着晏涵一直说出了他心底深处那些阴暗、潮湿、见不得光的嫉妒,又直接得到了晏涵拒绝的答复。 心简直像被人撕开又强行粘上。 又病急乱投医似的,又听了齐三这个狗头军师像模像样的给他掰了一大通不奇奇怪怪的道理,最后还是不能派上用场。 如今离晚上的宴会不到两三个时辰了,他要如何在这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至少让晏涵不那么抗拒今天晚上的赐婚,不会当场翻脸走人。 平白被那些对他家涵涵虎视眈眈的男人钻了空子。 想起这些男人,太子眯了眯眼,别以为他不知道宋书礼投靠三皇子打了什么心思,想扳倒他,占有涵涵,臭不要脸,可做梦去等着下辈子吧。 还有宇文无极,这些男人,一个一个都不能放过,等他当了皇帝,把这些人都扔到北漠开荒去! ☆、第六十六章 晏涵正在慢慢地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刚刚她经过一番打探, 找到了仍然在高台处的巫祝,可是巫祝对于她的解释表现出了将疑将信的神色。 这种事情, 晏涵也没有办法强求, 她只好往回走去。 即使在皇宫,苍翠的树木, 姹紫嫣红的花枝, 没有留给冬天一点点空间,但是偶尔飞过的寒鸦声音依然提醒着所有人,这已经是冬天了, 晏涵揪了揪自己身上的衣服。 “晏姑娘,麻烦留步。”一生于身后传来的声音唤醒了晏涵, 晏涵转身神色开始有些迷茫, 随即看清了来人, 眼神中有着不安与疑惑。 她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叫住我有什么事情?” 晏涵甚至谨慎的后退了一步,不想跟眼前的男人有任何牵扯与纠缠, 可是来人并不如晏涵所愿, 他看到晏涵向后退, 随即便向前进。 晏涵只觉得空气中都充满了来人压迫的气息, 但因这个男人是唯一一个可以直接制住晏涵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此人脸皮极厚,在最开始见到晏涵的时候,甚至都想把晏涵抗在肩上,带回自己的府上。 “我没有事情,便不能来找你了吗?”宋书礼俊美的脸上有着一丝丝被拒绝的痛苦,眉心的红痣仿佛也黯淡起来, 一双桃花眼里盛满了失落。 晏涵微微颔首,对着来人说道:“你当然可以这样认为,毕竟终究到底我们并不熟悉,不是吗?更何况男女有别。” 宋书礼一点也不想听到这种话,他看着面前殊色无双的少女,露出了如此冷淡的表情心中忍不住想起刚刚她与太子言笑晏晏的场景。 怒火席卷了内心,酸涩也涌上了舌尖,宋书礼强忍着内心的嫉妒,想起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又深知面前的少女决绝的个性,轻轻勾起唇角,用着温和的话语说道:“算了,我不逗你了,我今日来确实有事情要和你讲,你听到今天晚上皇上将会为太子指妃一事吗?” 晏涵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情。” 宋书礼看着晏涵神色平静的面容,心中不知为何更加生气了,据他所知,今天晚上皇帝要为太子指妃,指妃的人选便是眼前的少女。 可是以宋书礼的猜测,堂堂一介太子怎么可能娶一个身份平凡的少女为太子妃呢?顶多一个贵妾就顶天了,那也就是说,这个女子她宁愿放弃正妻的身份,也要当一个下/贱的贵妾。 他本以为,本以为眼前的少女是那种宁做平民妻,不做贵族妾的女子,但是也没有想到,她也是如此趋炎附势,被富贵迷花了眼。 在这个世道,男多女少,虽说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可以娶妾,但是终究还是少数,毕竟因为这个世界并不鼓励女子为妾,更多的是希望女子多嫁几个平民为妻,好繁衍子嗣开枝散叶。 所以世人对妾室身份一向是鄙夷大于尊敬,即使这些妾们的丈夫至少也是三品大臣。 他看着面前少女殊丽的脸上却有海一般的宁静,似乎并不觉得为妾是一件多么羞耻的事情。 宋书礼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的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她在心里这样劝慰到自己——既然这个少女贪图富贵。 那么富贵,太子可以给她,自己也可以给她,不是吗? 若是她像从前那样浑身上下都是刺,没有一点点下手的余地,那宋书礼又不知如何该得到 分卷阅读140 少女了。 至少人有了弱点,那便是有了软肋,这就好办了。 晏涵看着对方又陷入了沉默,心中有些无奈,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动不动都是如此奇怪呢? 也不说话就拿眼睛瞅着你,表情奇奇怪怪的,时而觉得自己像是对方的杀父仇人,时而又觉得自己好像对对方又有什么恩情似的,真是让人心累,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她心里暗自撇嘴,准备起身离开,谁知道这个疯子下一秒会做出些什么事情,亏得她最开始见到宋书礼时,还觉得此人虽然高冷却不与俗人同流合污呢。 晏涵还记得当初在逐月城赵家小姐的宴会上,初见此人的惊艳,可是这惊艳旋即便被消灭,取而代之的是厌恶。 “晏姑娘,既然姑娘的心意是如此的话,那在下也明说了。我现在投身于三皇子之处,三皇子雄才大略,目光长远,而且对待贤士如饥似渴。 倘若姑娘愿意跟我的话,我定然愿意以正妻之礼待之,不会让你做劳什子贵妾,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绫罗绸缎,他可以给你的,我依然也都可以给你,而且太子当久了,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啊。”最后一句话,宋书礼意有所指。 晏涵听着他这前后风马牛不相关的事情,先是摸不着头脑,转眼间联系前后他的问题,好像有些明白了。 莫不是宋书礼想说的是,今天晚上皇帝会给太子赐婚,要将她自己给太子当贵妾,宋书礼以为自己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就误会了。 这事情着实让晏涵有些吃惊了,她觉得太子不像是这种先斩后奏,强取豪夺的人啊。 只是眼前宋书礼还对她虎视眈眈,晏涵打起精神,直接回道:“宋公子说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太子乃国之储君,将来继承大位,必然是天下鼎鼎尊贵的。 而三皇子就算再雄才大略,目光长远又能如何呢,最多不过是个藩王罢了。 而你投奔一个藩王,难不成堂堂太傅之子将来还要去三皇子的藩地上去屈尊,那岂不是越活越过去了。 不如这样吧,若是宋公子有意的话,我可以为为宋公子你引荐,到时候你也算是太子的嫡系了。” 晏涵装作听不懂对方的意思,痛痛快快的把人怼了一顿,成功地看到了宋书礼脸上青紫交错的表情。 但是晏涵也不敢把人惹得太急了,万一这疯子又不管不顾起来,将她强行搂搂抱抱。 这青天白日的,可是敲进黄河也说不清了,不行,她不能和这个登徒子硬碰硬,想到这里晏涵冲着对方柔柔一笑,“宋公子,你考虑考虑我的提议呗,我就先回去了。” 宋书礼看到对方如彼蛇蝎的眼神,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终于他对着晏涵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吼了一句,“你难道宁可去给太子做妾,也不愿意给我当正妻吗?” 这声音很大,大到晏涵都疑心会不会有别人听见。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冷凝了,扭过身去,眼中带着诚挚的表情,“宋公子你放心吧,我不会嫁与你为妻,依然也不会嫁与太子为妾。” 说完,晏涵便快步离开了此地,宋书礼看着对方不带一丝留恋的身影,浑身的精神气仿佛都被抽走了。 求而不得,这恐怕是他唯一一次求而不得了。 可是这事情终将没有盖棺定论,宋书礼从小脾气就倔,他不喜欢与同龄人玩耍,只喜欢把自己关在父亲的书房里,看着一卷又一卷的书,常常为了一句圣贤话的出处,翻遍书房所有的典籍。 可是,几个月前对那女子的惊鸿一瞥,宋书礼头一次体会到,原来书中不会有颜如玉,只有在现实中才会有颜如玉。 他不会放弃的,毕竟从小他想要什么都能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不是吗? 即使要将太傅府拉下水,他也要去争取一把,大不了到时候一人做事一人当。至少他争取过了。 而早已离去的晏涵心中也并不平静,她不断在想着宋书礼的话。 今天中午皇帝找太子这些人问话,她是知道的。 太子也向她说了,今天晚上皇帝会赐婚于他,可是太子唯独没有对晏涵说,这个赐婚的人竟然就是她。 也还想起刚刚太子那些信誓旦旦的保证与承诺,莫非是太子提前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在安慰自己吗? 晏涵心中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她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这听起来可真矫情。 毕竟自己这段时间都住在太子府上,而且这次进宫的机会也是太子给的,教她舞蹈的嬷嬷也是太子从皇宫里找来的。 不行啊,还是不够独立啊,晏涵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要开店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她才不会给太子去做小妾呢。大不了她把这一万银子还给太子,把救命之恩的回报换成太子去向皇上说取消这场赐婚。 所以她要现在赶快找到太子,趁皇上未开口之前,让太子与皇帝说明情况,不然皇上金口玉言一开,这事情就很难挽回了。 “晏妹妹,我可总算找到你了,你快过来和我们玩儿啊 分卷阅读141 。”正在晏涵低头急匆匆的赶路时,一个人却忽然间扑在了晏涵的怀里,声音带着娇嗔。 晏涵一看,是楚媛。 楚媛那一双大大的猫眼中闪着狡黠,拉着晏涵的胳膊晃道:“刚刚你同我们讲的,你将要新开的铺子可还没有讲完呢,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问你呢,全都是关于这件铺子的。” 晏涵有些为难的回她:“我现在找太子有点儿急事儿,恐怕还不能和你们讲,若是今天晚上有空了,我再去找你们 。” 楚媛撅了撅嘴,不太高兴地说道:“太子殿下早就走了,我刚刚看见了,他叫上齐家三公子,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你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他呢。 不如先给我们讲讲你的铺子嘛,我们很想知道你那铺子具体有什么。” 晏涵听着人已经走了,想了一下,干脆就答应了楚媛的请求。 毕竟今天晚上的晚宴,其实也是给宇文无极回归皇室办的认祖宴,估计重头戏是宇文无极上族谱。 而关于赐婚的事情要推迟到后面了,只要在刚开始的时候,她找到太子,将这件事情说清便好了。 ……… 是夜,华灯初上,皓月当空。 点点星辉,布满了漆黑的天空,冬日的夜晚中空气都有着凛冽的味道。 宴会的地点在室外,虽说这室外,但晏涵却并没有感受到过于寒冷。 因为在这宴席桌椅的外侧,每个人的身边都放有暖炉烘烤着,使人不觉寒冷,外层还有一层绸布竖起的墙将众人围了起来,寒风也灌不进来。 整个宴席的桌椅摆放成椭圆形,椭圆形的中间摆着白日观赏的花枝,明月寒风清香,倒是颇有几分意趣。 看着众人,丝毫不以之为奇的表情,晏涵倒是有些明白了,估计在这里的习俗便是将着宴席摆在外面吧,白天的祭祀也是摆在外面呢。 只是这椭圆形的尽头是有着象牙一样白色的阶梯,一层又一层,看样子约莫有三米高。 阶梯的上面是一座宫殿,宫殿上的牌匾太远了,晏涵看不清那上面的字。 只见那宫殿面前的平地摆放着桌椅,想来是皇帝的位置吧。 晏涵低头喝了一口杯中的米酒,味道清甜,甚是好喝。 旁边的宫人见状,连忙为晏涵续满了酒杯。 晏涵看了看这这么急忙凑上前的宫人有些奇怪,正在这时皇帝出来了,宴会的气氛一下子就推到了一个小高/潮。 只见皇帝出来以后,端起了手上酒杯摇摇地,向台下一敬,台下的人也都连忙站了起来,端起了手上的酒盏,向皇帝回敬。 晏涵也跟着身边人,学她们教酒盏中的米酒,一饮而尽。 因为排位的坐席也甚有讲究,像晏涵这种身份在外人看来不值一提的,她还是被太子有私心的放在了齐淑的身边,跟着齐家大小姐一起落座。 可是奈何她们又是女子,坐的位置都很靠后,晏涵只能远远的看见,上面有一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而他的身边站着太子和宇文无极。 宇文无极与太子一左一右的站在皇帝的身边,皇帝喝干净了手中的酒,长长的喟叹一声:“好酒,就是有点凉啊。” “父皇,毕竟我们每年的宴席都是在外面举办的,这风一吹难免就凉了,若是父皇觉得喝着不舒服的话,我便让宫人将这酒温一温换上来。”太子听了,立刻关切地问道。 宇文无极却说道:“父皇都怪儿臣,若不是今日,您要为我举办认宗宴,您就不必抱着病体出来了,是儿臣的错。” 宇文无极微微低头,看起来似乎羞愧难当,可是若有人注意他的眼睛的话,便发现宇文无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皇帝手中的酒盏,眼神深处似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皇帝摇了摇头,听了这话甚是欣慰:“我儿不必说这么多。让你在外面漂泊这么多年,是父皇亏待于你,今天这种事情父皇怎能不出面呢?” 太子定定地看着两人父慈子孝,那是父皇从未对他露出的神色。虽然他生下来不久就被立为太子,可是父皇对他的神色总是严厉的,不苟言笑的。 太子一直觉得父皇对他这个样子,是为了历练他,可是看到父皇对待宇文无极的神色,是父亲对儿子的神情。 太子心中有些难受,但是也明白为何皇帝如此神态——毕竟在皇帝看来,宇文无极好像在外面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如今是该弥补回来了,而他身为太子,是大雍朝的将来,怎能轻易露出软弱的神情呢? 可是在晏涵面前就不一样了,因为当初晏涵遇到太子,此时正是太子此生最狼狈的时刻,已经在她面前显露无疑了。所以他不怕在晏涵面前露出,不应该属于一国之储君的表情。 他那些小心思,都可以完完整整的展现在这个人面前。 太子低垂着眼睛,在旁边提示皇帝,“父皇,时辰到了,您也该宣布大皇子的认祖事宜了。” 皇帝哦了一声,接着便有皇上身边的内侍,上前一步打开圣 分卷阅读142 旨,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血脉流落民间多年,幸得祖宗庇佑,悯朕失子,使朕重新与爱子团聚,朕心中甚喜,该其名为褚无极,按其序齿,排为大皇子,入皇谱,钦此。” 下面传来山呼万岁的声音,太子,皇帝,宇文无极站在这声音的中心,却是各有心思。 皇帝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他意气风发地对着台下说道:“今日朕要与民同乐,众位爱卿不必拘束,可以尽情玩乐。鬼神已被祭拜,想必不会在意凡间之事了。” 底下又传来了一片谢恩的声音,接下来便是众人纷纷落座,开始了正常的宴席。 皇帝也坐了下来,刚坐不久,皇帝似乎想起来,他今日来宴席的另一个重头戏,不由得问起:“对了,今日这拜年祭的祭者可在这宴席底下?我可对她算是久仰大名了,能让朕的两个儿子都为她争风吃醋,也算是不简单了。 让她上来见一见我,朕倒要看一看她到底是长的什么模样,能把你们两个迷的都愿意娶她为正妃?” “哎,对了,陈公公,朕让你查的,你可查清了?”皇帝说完前面的话,又猛的单举起了一只手,招来身边的大太监。 大太监左右看看两位皇子的脸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上前附到皇帝的耳边,对他轻轻耳语着。 真不愧是皇帝用惯了的大太监,这心思深的,太子和宇文无极愣是一点也没有听到陈公公说的内容。 皇帝听完本来还算愉悦的,脸上却沉了下来,他用着沉稳的声音不带感情的说道:“此时可当真?” 陈公公连忙在旁边附和:“千真万确啊,皇上。” 皇帝神色晦暗的撇了太子和语文无极一眼。 ☆、第六十七章 “什么, 皇帝有请?”晏涵有些奇怪的重复了这句话,她看着身边的太监, 忍不住压低的声音询问了一句:“你可知道皇上找我有何事吗?” 那太监看起来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 明明脸上对晏涵的表情很是殷勤,可是此时他苦着脸对着晏涵说道:“晏姑娘, 咱家也不知道啊, 就是上面忽然间吩咐下来的,还请您跟我走一趟吧,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儿, 毕竟太子殿下和大皇子都在上面呢。就算有什么事儿,也有他俩顶着呢” 在皇宫里, 稍微有些手腕的太监, 都汲汲营营地眼瞅着, 哪边儿是将要起来的新贵。 所以很多人对这个传闻中能让太子和大皇子二男争一女的晏涵分外感兴趣,也很乐意献献殷勤。 到时候不管晏涵嫁给这两个人中的哪一个, 都不是他们能得罪起的, 还不如趁晏涵现在身份地位低的时候, 好好卖个人情, 说不定以后这姑娘发达了,就能顺手拉自己一把了。 这太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机会和晏涵搭上话,可是上来面对晏涵的问题,他就没辙了,只能通过自己知道的消息提示了一下。 晏涵点点头,也明白这些宫人的难处, “好的,谢谢公公来报信了,我知道了,还请公公带路,让我去面见皇上吧。”晏涵顺势往对方的怀里塞了个荷包,里面装有银子。 对方笑的更热忱了,连忙带着晏涵往前走去。 ……… “你可就是那晏家之女,晏涵?”老皇帝看着被带上来的女子,眼神从对方柔美的眉眼扫到那挺直的鼻梁,心中暗暗的点了点头,确实是个美人,难怪能够引得自己这两个儿子都说非卿不娶。 晏涵站在原地,挺直了腰杆,恭敬的行礼说道:“圣上金安,小女正是晏涵。” 皇帝看了看对方赏心悦目,恍若行云流水的行礼过程,只觉得自己在皇宫中呆了这几十年,愣是找不出一个人,做出的礼仪能比眼前的女子更加好看了。 只是,皇帝皱了皱眉头,心里忽然间想起陈公公刚刚对他说的今天中午在游园会上的事情,泛起了嘀咕。 这女子美则美矣,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也挺唬人,可是哪有当了拜年祭祭者,转眼就向世家贵女们去推销自己店铺的呢,多么上不了台面啊。 本来他是想给太子指一个出身不那么高的女子,以遏制一下太子的势力,可是现在皇帝又犹豫了,难道出身不高的女子都会这般吗? 皇帝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宇文无极,虽说这两人面上不显露分毫,但是皇帝依然能从对方眼睛中捕捉到那一丝焦急之色,恐怕还是害怕朕为难他们的意中人吧。 想到这里,皇帝对着晏涵慈爱的笑了笑,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又赏了一些珠宝首饰,就让晏涵退下了。 临走时,太子还毫不隐讳地看了晏涵的背影一眼。 皇帝在心中笑骂道:“这个臭小子。”但老皇帝却没有在面上表露出这种表情,因为他在太子的面前向来是以严父的形象出现的。 皇帝在心里感叹完却又泛起了忧虑,这大皇子的婚事好安排,只需选一门身份高贵的,妻族便是了,这太子可真是难缠了。 分卷阅读143 皇帝侧脸,看了看自己在外面流落了二十年的大儿子,声音变得温和:“无极啊,正有意为你择一门好亲事,你看太丞家的女儿如何?” 宇文无极听了,便知道这是皇帝想要提拔他,给他找的助力了,可是不知为何此时他却并不想昧着良心答应皇帝这件事情。 于是他沉默了,本不该这样的,他那心思向来诡计多端,只要此时随便找出一个合理的,能够搪塞的理由便是了,可是宇文无极此时心里却也想像太子一样,肆无忌惮的看着喜欢的人。 “无极无极,你在想什么?怎么不回答朕的话?”皇帝的声音也沉了下去。 宇文无极回过神来觉得不对,他不能忘记自己最初的目标,他要的是这天下的权利,而不是为一个女人阻止自己向上爬的路子。 只要有了权势,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呢? 更何况宇文无极想起皇帝刚刚喝下的酒,心里淡淡的一笑,“回父皇的话,儿臣没有异议。只是儿臣,虽说有了皇子身份,可是手中空无长物,若是让太丞家的大小姐嫁了过来,岂不是白白委屈了?” “唉,你这孩子真是想得太多了。古人有云,先成家再立业,若是你先成家的话,想必这家业也定然很快就能立起来,你说不是?”皇帝用着一副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但是他暗示的意思,在场的几个人都明白。 宇文无极心中像是压了一堵石头一样,听着坐在皇位上的皇帝继续絮絮叨叨地讲着:“再说了,你都二十了,也老大不小了,我们皇室订婚走着流程可长着呢,估计前后得到一年的时间,你若是再推的话,等你抱孩子都什么时候了?”皇帝说的面带不虞。 宇文无极听着这一年多的时间,却是眼中一亮,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慢慢谋划了,到时候恐怕这朝堂一乱,怎么会有心思在给他办婚礼呢?来日方长,未来的事情还真是说不准了。 他的声音带着欣喜回答道:“父皇,是儿臣刚刚着像了,儿臣当然愿意,还请父皇赐婚。” 皇帝用手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忍不住开怀笑道:“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这就召来身边的太监,当场拟了一份圣旨。 “去把这份旨意传到太丞府上,让他们好好准备嫁女吧。” 旁边的太监立马恭恭敬敬的接过了圣旨,带着人快马加鞭的将圣旨送到太丞府上。 太子在旁边听的有些焦急,怎么父皇给宇文无极说了这婚事,却不提他的呢? 当初皇帝透露出来的口风确实非常的含糊,让太子和宇文无极甚至都有些误解,但是毕竟他是皇帝,就算故意这样模糊言辞,也没有人敢说他什么。 毕竟当了拜年祭的祭者,可不一定说能够当上皇妃,不是吗? 皇帝垂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太子焦急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可是他闭目养神全然不做解释。 过了半晌,老皇帝终于开口了,“太子,朕将那个叫晏涵的女子指给你当贵妾如何?” 太子立刻否定了,“父皇,此女还是我当初的救命恩人,我也曾经提过这个想法,可是在她不知道我太子的身份的时候,就直接否决了,说是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 皇帝也觉得难办了起来。 正在这时,宇文无极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思,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父皇,儿臣忽然间想起来一件要事,此事事关储君。”宇文无极故意在老皇帝的面前朝着太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饱含担忧,似乎是情真意切的担忧自己弟弟的安全,所以才提出这个问题。 还不等老皇帝问起,太子就先说了,“不知皇兄是想起何事了?不过依孤看来,只要皇兄不过分操心孤,孤怕就是平安了。” 太子语气中饱含嘲讽,因为事到如今,他不但知道了,当初在太子府时,宇文无极便与逐月城的赵郡尉相互勾结贪图银子,到了逐月城,宇文无极更是痛下杀手。 若是没有晏涵帮助的话,恐怕他定然不可能逃过这番死劫。 而今这个杀人凶手,却在他这个受害者面前装的情真意切的,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真是可笑至极。 然而皇帝却不知道这件事情啊,他只觉得自己的大儿子可真是友爱兄弟,“是什么事情,你快细细讲来?” 老皇帝已经到这个年纪了,顶多平时处理政事平庸一些,贪生怕死一些,可是你要说他对两个儿子的爱吧,其实也没有什么多大分别。 对宇文无极他更多的是怜惜其二十年来在民间穷困潦倒的生活,而对太子他则是以一国储君的要求看待他,所以面上自然少了那股柔情款款。 于是听到太子的安危,他也忍不住担心的问题。 宇文无极顿了一下,说道:“太子当初去河汉郡治理水患的时候,曾经被人追杀,我当时还是太子殿下的谋士,也被这些刺客所伤,失去了太子的行踪,再后来遇到太子便是逐月城了,太子被晏涵姑娘所救。 可是到我们这里这水患后期,勘探河道的时候,又有 分卷阅读144 一伙儿藏头露尾的刺客前来追杀我们,我们甚至被逼到跳崖,还好福大命大逃出升天。 儿臣觉得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让这群人丧心病狂,对太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痛下杀手,如果此时不查,那恐怕说不定他们还会卷土重来。” 皇帝听了一惊,连忙拉着太子说道:“太子无极所讲的话可是真的?你遇到过这么危险的境地?” 论无/耻,是在下输了。太子忽然间想到这么一句话。 明明是宇文无极派出的人暗杀他,现在却被他反手一洗,变成了他担忧自己的皇弟遭到暗杀,反而显示了一番他的友爱。 太子心中几乎呕血,但是面对皇帝关切的目光,他还是没有隐瞒:“是的,父皇我确实面对了前后几波的追杀。” “荒唐!”老皇帝听完,气的一抚桌面,桌上的菜肴杯盏都被扫在了地上。 出完气后,皇帝也冷静了下来,他望着太子的眼中有些歉意,“我的儿啊,你怎么不早点说呢?你要是早点说了父皇就不会在你刚治完水的时候,直接把你软禁在太子府上了。” 太子摇摇头,对着皇帝说:“父皇没有关系,儿臣理解,毕竟刚回来之后,事情便是一出接着一出,暂时寻不到机会说这些事情,现在这件事情已经被皇兄捅出来了,父皇不是就能知晓了。” 皇帝的脸皮颤抖了几下,“这件事情一定要彻查到底,给太子一个交代,不然寡人的太子谁都敢下手伸几下了。” 话及此处,宇文无极终于暴露了他的真正目的,他说道:“父皇不如将此事交给我来彻查吧,原来我也是太子手下的幕僚,和太子殿下有了很深的感情,他被行刺我心里也不好受,我一定会抓到行凶的人的。” 什么?这难道不是贼喊捉贼吗? 太子连忙劝道:“父皇此事还需慎重考虑。大皇子殿下才回到邺城没有多久,对于此地还尚且不熟悉,若是此事交由他负责的话,恐怕很容易被小人搪塞过去,反而打草惊蛇抹去痕迹。 不如将此事交给我来彻查,我是被他们行刺的人,肯定会更有干劲儿揪出这些人。” 皇帝听了听,觉得也很有道理。 最后他想了想,干脆说道:“算了,此事交予你俩共同负责可行?” 太子和宇文无极对视了一眼,心知恐怕这就是皇帝的最后想法了,于是也不过多争执,点头同意了。 这个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但是太子可没有忘记刚刚被宇文无极打岔的地方。 “父皇,晏姑娘这事儿?”太子眼含期待的盯着皇帝,而一旁的宇文无极看着太子的神情,心中涌起一阵厌烦,内心恶毒的想到:天下的好事儿哪能都让你全都占了呢,就算今天老皇帝同意将晏涵嫁给你,那我定然要她的第一次,你休想这么顺遂。 然而老皇帝一直耳根子软,想法也极容易反复。今日听了晏涵在贵旅中做生意一事,实在看不上眼,觉得这商贾作风,若是纳入皇室丢的是整个皇室的脸,于是死活咬口不答应。 太子没有办法,只得安慰自己说:其实不吃荤也好,不然他还没有想到理由,如何跟涵涵解释这赐婚的事情呢? 晏涵这边下了台子之后,才发现自己忘和太子讲述先前想的事情了,她神情紧张地坐在台下,揣揣不安的神色,引起了齐淑的注意。 “晏妹妹,你今日在想什么呢?怎么脸色看起来这般难看?”齐淑用团扇轻轻覆面,低声地问道晏涵。 晏涵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于是就向齐淑讲了事情的经过。 齐淑一听,笑得花枝乱颤的说道:“哎呀,我的好妹妹,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我们齐家家风清正,虽然太子与我们的关系只是表兄弟罢了,可是他也深受齐家影响,绝计不会纳妾的,更不会先纳妾再娶妻,所以就算今天晚上有赐婚下来,那也定然是你被封为太子妃的消息,若是你真的成了太子妃,我就在这里先说一声恭喜了。” 晏涵心里发苦,问题是她连太子妃也不想当啊。 ……… 今天晚上的宴会分外难熬。 晏涵觉得过了许久,这宴席可总算散了,不过幸好的是,从始至终她就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心里的大石头一下坠地了。 晏涵坐上太子府的马车,与太子一道往太子府赶去,而齐家姐弟两个则是坐上了齐府的马车,两队人在宫门口就分道扬镳了,而宇文无极因为刚刚回来,尚未出宫建府,所以暂且居在皇宫外城。 在这路上太子一言不发,整个车厢里都充斥着沉默,晏涵也不知今晚发生了些什么,让太子的神情看起来极为不好,而且车子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儿,所以她也不多嘴问,戳人痛脚。 终于过了一段时间,马车停在了太子府门口,立马就有门房上前迎接主子。 晏涵先下了马车,可是半响太子在里面依然没有动静,她有些奇怪的掀起了门帘,脑袋探了进去,对着黑漆漆的车厢里轻声唤了一句,“太子 分卷阅读145 殿下,下车了。” 车厢里没有人回应,晏涵又噔噔噔的上了马车,用手在太子的眼前挥了挥,“太子殿下?” 太子还是不做回应,晏涵这才发觉太子似乎是喝醉了,他虽然直挺挺地坐在那里,可是眼神涣散,脸颊也是通红的。 晏涵没有办法,直接把太子往自己身边一拽,嘴上轻轻的哄着说:“太子殿下,跟我来,小心别磕着车厢顶。” 太子殿下只是神志涣散,但是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还是跟着晏涵亦步亦趋地下了马车。 两人走了没多久,太子却反手一抱,搂住了晏涵的腰。 脑袋往晏涵的脖子上蹭了蹭,像只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涵涵,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晏涵被太子喷出的呼吸搞得头皮发麻,她连忙松开对方,太子却摇摇晃晃地想要摔倒。 没有办法,晏涵又立马一只手拽住了对方的胳膊。 太子却上劲了,直接往晏涵怀里一倒。 ☆、第六十八章 自从太子那日宿醉之后, 晏涵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太子了。 同时宫中的消息宛如一道道纷飞而至的雪花一样,纷纷涌来。 比如听说皇帝给大皇子, 也就是宇文无极正式赐婚, 而赐婚对象是太丞之女韩秀儿,一时之间大皇子门庭显赫, 宾客如云。 谁都能看出来大皇子这是被皇帝宠爱的表现, 不然怎会将朝中的重臣心腹之女嫁与大皇子呢? 但与此同时,一道不是太好的消息,在这高门大户里也传得甚广——听说老皇帝的风寒不但没有被治愈, 这段日子反而愈演愈烈,每日都咳嗽不止, 一些老臣私底下深深的担忧皇帝的身体。 巫祝也被招至老皇帝的身边, 天天祈祷, 以驱逐病魔。 晏涵听到宇文无极被赐婚的消息,心中反而是一定, 因为实在是她也知道此人对自己有不可言说的心思, 若是被正式赐婚了之后, 想着怎么着都能收收心吧。 晏涵身边的小婢女绿珠常常主动地为晏涵打听太子的消息, 因为在她眼中,晏涵是救了她哥哥和族人的救命恩人,而太子是晏涵的未婚夫,所以她可得替晏涵看紧了,每天打听到太子的消息,就跑过来和晏涵咬耳朵。 晏涵都已经无奈了, 不过也是从绿珠这个小丫头的口中,晏涵得知太子此段时间有正事要忙,听说是皇帝指派给他的任务。 晏涵心想,这样也好,两个人慢慢的淡掉发生在御花园的事,下次见面,就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了。 拜年祭过后,春天的脚步在一步步逼近,冬日的寒气虽说依旧凛冽,但已经没有了逼人的气息。 深褐色的,光秃秃的枝条上长出了嫩绿的小芽包,等待着春天到来,便一霎那开出自己的芽包。 晏涵趁着这段时间,将以前收集到的各式花草药物以及月见草的粉末,归门别类。再佐以异能和适当的手法,调制成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为自己的开店做准备。 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晨,空气中的薄雾笼罩在梅树下,像舞女的轻纱一样缓缓流动着。 晏涵居住的院落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此时她正坐在门口的屋檐下,鼓捣着自己的那些玩意儿。身边还放满了一簸箕的梅花,纤纤玉手置在这红梅花瓣上,拨弄着那些花瓣。 “晏姑娘,您前段时间让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并且已经把人带回来了。”外面急匆匆的身影看到坐在屋檐下的晏涵,便顿住了脚步,又行了一礼,他脸上写满了兴奋的神情,对着晏涵说道。 “郑管事,您来了,劳烦这件事情您还记在心上,绿珠快请看座。”晏涵撒下手中的花瓣,连忙站了起来迎接来人。 绿珠“欸”了一声,立马搬来了一个木梨花制的椅子,放在郑管事面前,小脸上满是兴奋,“郑管事,您快坐。” 郑管事笑眯眯的,却是摆了摆手,对着晏涵问道:“晏姑娘,这些女子当时可是费了不少功夫追回来的,现在都安置在您的铺子里面,您可要去看一看?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说,这群女子中有一个女子已经怀孕了,她听闻是您派我们去把她们找回来的,情绪有点激动,想要见见您,您怎么看?” 绿珠听到族中的女子尽数被找回,本来心中欢喜的简直是无与伦比,可是听到郑管事说,族中有女子已经怀孕了,却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瓢冷水一样,停下了步子,伫立在原地。 她头一次如此清楚地意识到,当初哥哥不管如何也要将她带在身边,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不然,就是她独自面对这残忍的现实了。 不,不对,她更应该感谢她家小姐才是。 若不是小姐将他们族人买了回来,还这么好心的帮他们找族中的姐姐,根本就不会有今日。 若是落到普通的人家手里,恐怕她与哥哥和族中的其他人都要被分散买卖,那以后 分卷阅读146 的相见更会是遥遥无期。 想到这里她眼圈一红,忍不住向晏涵行了一个大礼,声音带着哭腔,“多谢姑娘的大恩大德,绿珠无以为报,唯有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晏涵听了这消息,心中也猛然间泛起一丝误伤其类的感觉,可是转眼她的傻丫鬟又向她行了如此大礼,唬的晏涵赶忙上前把绿珠扶了起来。 “傻丫头,快起来,不要这么死心眼儿。”而后她又扭头对着郑管事说道:“我迟早是要与她们见面的,正好现在也早,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我们就去吧。” 郑管事点点头,端详了一下晏涵的脸色,问道:“不知姑娘可进过早膳了,若是进过了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如何?” “绿珠稍微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出发去看你的族人姐姐。”晏涵对着绿珠吩咐道,她也迅速的把面前摆着的瓶瓶罐罐儿都收了起来。 绿珠抹抹眼泪,泪水把妆容都给冲花了,左一道右一道的像只小花猫,她对着晏涵开心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好的小姐,我这就来。” 浅绿色的裙角转眼间就消失在门口,紧接着不久她便背了一个小包裹,包裹里面鼓鼓囊囊的,眼神带着期待,看着晏涵说道:“小姐,我们出发吧。” 晏涵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忍不住莞尔一笑,可是同时心中泛起一丝隐密的忧虑——这个时代医疗技术并不发达,除非是生长在富贵之家,否则平民百姓的女子就算是怀孕了,肚子尚小的时候,这些女子往往也是不知情的。 只有肚子明显的有弧度的时候,怀孕的女子才会知道,哦,原来自己怀孕了。这8个女子中有一个怀孕的,那剩下的7个女子会不会也有怀孕的,只是此时面上不显,但已经珠胎暗结了。 晏涵心中有千般念头,思索着这些女子后面的安置。 若是没有怀孕这一出的话,晏涵可以直接把她们带到府上或者晏涵到那铺子里面居住,教这些女子化妆术和一些按/摩保养的法子,届时这8个女子估计就是她开店的第1批员工了。 也不用再专门招女工来了,更何况这年头女人罕见,女工也甚是难寻。不过说来好笑,女奴却是可以买到。 在这邺城治安良好,街上常常可见捕快巡逻着,防止有什么是非发生,所以晏涵带着这一老一少,也很放心地没有带一个侍卫就出门了。 就算晏涵在心里已经想过这些女子被贩卖,甚至可能被侮辱,定然是颇为狼狈,可怜的。 可是直到她走进店里,真正的见到这些女子时,还是觉得这些女子的狼狈超出了她的想象。 虽说大雍朝法律上明文要善待女子,可是这世界尚有光照不到的地方,更何况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一个女子在家中能否得到善待,还要完全看这女子是否能取得家中丈夫们的怜惜。 若是能的话,那自然是过的日子不错平日里可能会被男人打骂几句,最多再踹两脚,就无事了。 若是不能的话,那就说不定了,就像晏涵穿越过来的原身在书中的命运一样。 在原身嫁过来好几年都生不出孩子后,她的丈夫们对她日渐苛刻,辱骂甚至拳打脚踢都是常有的事情,最后甚至那些人渣将原身带回娘家,说原身生不了孩子要退货,借此向原身父母索要当初嫁人的聘礼。 而在那时原生的家庭早就因为原身父亲的病变得一贫如洗,怎么可能拿出那么大一笔银子呢,所以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原身的丈夫将原身卖掉,转眼又用这笔钱取了一个13岁的小姑娘。 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是可耻的,无用的。以这个罪名,村中并未掀起任何波澜,转眼间就将这件事情挥之脑后。 谁也不会再记起原身了,除了那个穿越过来的女子苏玉儿。 这些被当做奴隶买回来的女子,日子就更惨了。 没有娘家支撑,而且连国家也没有,可不是让人随意践踏了嘛。 这些女子都很瘦,眼窝深深凹陷,一点也看不出女孩子该有的灵动轻巧。肤色蜡黄,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是生了冻疮。 而那唯一一个怀孕的女子,挺着一个大的吓人的肚子,仿佛将要临盆一样,那女子粗糙而又干瘦的手护在自己的肚子上,眼中带着一丝倔强又有着惶恐,看向来人。 只见来人虽然衣着朴素,可是那料子都是极好的,一举一动都显出大户人家的气派。 这群可怜的女子看到这里,被吓得往后缩了缩,这时有一个眼尖的女子看到晏涵身后的绿珠,眼中带着一丝惊喜,甚至已经忘了自己现在处境,喊了一声:“绿珠?” 晏涵身后的绿珠也忍不住失声道:“苏木姐姐。” 坐在地上的女子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眼眶中一下子溢满了泪花,像是见到亲人一样,但是还是坐在原地不敢上前,生怕惊扰了眼前的贵人。 这绿珠妹妹前面站着的女子,气质华贵,容貌绝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说不定就是自己绿珠妹妹现在的主子,听说那些大户人家规矩都甚严 分卷阅读147 ,她不能在这里失态。不然绿珠回去就该难过了。 晏涵看着面前的几个女子,直接坐在大厅的地上,周围也没有火炉,即使晏涵站在这里,也觉得窗户外面吹来一阵阵寒冽的风。 可是这几个女子就像刚出生的小狗一样,一窝被随便摆在这里。 这其中竟然也包括了那个怀胎□□月的女子。 晏涵看了一眼郑管事,发觉对方脸上的神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隐隐带着些世家大仆的矜傲之色。 眼前的八个女子正眼巴巴的看着晏涵,等候她开口。 不知道这位贵人将她们族中的女子,一起费尽心力的买回来做什么呢? 晏涵在心里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这叹气弥漫在空间中,转眼间就无影无踪。 她对着绿珠吩咐道:“你去把仓库里的被褥拿过来给她们垫在下面,盖在身上。” 绿珠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句,立马赶快跑进后面的仓库,将被褥都抱了过来。 这被褥原来是被绿耶他们那些大男人用了小半个月,都有些发硬了,味道也不是很好闻。 可是这些瘦骨嶙峋,面容憔悴的女子看到这被褥,宛如找到猎物的恶狼一样,眼中幽幽地闪着绿光,但是在晏涵面前,她们不敢过于放肆,迅速地将被褥分好,铺在了地上,盖在了身上。 晏涵看到这些女子神情稍微安定了下来,出声问中间怀着孕的女子,“我听说你跟郑管事讲,一直想要见我一面,我如今来了,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女子似乎是这几个女子中唯一一个颇有些主见的,她看着晏涵询问,先是低下了头,紧紧的咬住了嘴唇,又仰脸,眼神冲着晏涵望了过来,那神情中带着一丝无助,又带着一丝果决。 “这位小姐,奴不知道您买我们这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人是做些什么, 但是请您不要再将我们卖给那些男人,我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情,只要你让我做,我还会织布纺纱绣花,打理家务,甚至我做的炙羊肉也是一绝,您就让我们姐妹们在您身边伺候吧。求您了。” 这话音刚落,她就不顾自己那大到吓人的肚子,向晏涵磕头。 就像是打开了开关一样,周围的女子见状也纷纷向晏涵表示不要卖了她们,她们愿意为晏涵做牛做马。 晏涵被这个怀着孕的女子给吓到了。 在末世,孩子是非常珍贵的,因为人们都朝不保夕,很少有女子愿意留着这么大的一个肚子,因为那些柔弱的女子留不住,就算孩子生下来也养不活,而那些强大的女子,有了肚子反而不能去外出猎丧尸,赚不起贡献点,而且还要提防仇人趁此机会复仇。 所以一度到末世以来,整个人类社会的生育率简直跌到了冰点。 直到一些规模大的基地建立起来,为了人类的秩序,重新制定标准,保护怀孕的女子之后,才渐渐的有女子敢生了。 晏涵赶紧上去把这个女子扶了起来,又按到了褥子上。 旁边的郑管事有些不赞同的出声,“晏姑娘,小心脏啊。” 晏涵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她反手摸到了这怀孕女子的脉门上,还好,这女子看起来身体素质颇好,只是营养不太跟得上,肚子这么大可能是个双胞胎,将她的养分都吸走了,这才如此面容憔悴,弱不禁风。 她训斥了这个女子擅自的行动,本意是想不要下次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向她磕头了。 可是许是这怀孕的女子,在这被贩卖的几个月里,不知遭遇了什么非人的待遇,一看到晏涵的训斥,便吓得握住了晏涵的手腕,接着又仿若触到不该触碰之物一样,迅速的收回了手,眼中已是泛起了泪水。 “求,求您,”怀孕的女子声音有点哽咽,干裂的嘴唇上泛着苍白的颜色,“留下我吧,我真的可以干很多的,这个孩子现在太大了,没有办法打掉,等到我生下来他之后就将他送人,不会多吃您一口粮食的,求求您让我留下来吧。 我织布织的可好了,而且我会做一种新的织布机,我可以将这织布机的方子交给小姐,到时候您可以用这方子赚很多很多钱,求您了!” 她一遍又一遍的恳求,神情中满满都是仿若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人见到绿洲一样的激动。 晏涵反手摸上了她粗糙的手,这是一双饱受生活风霜摧残的手,就像她的前世一样。 “你放心吧,我既然花这么大力气把你们族中的女子全都聚集买回来,不是为了将你们再卖出去的,否则我这中间耗费了人力心血,都是打水漂了,不是吗?” 晏涵没有直接安慰她们说:住下来吧,不要怕之类的废话。 因为她知道,这些女人遭受到这么大的折磨,定然不会被别人几句示好所打动,这种示好反而像空中楼阁一样虚无缥缈,会使她们心中患得患失,只有把利害价值关系摆清放在她们面前,她们才会懂得。 果然这女子听到晏涵的话,抹了抹眼泪,似乎被打动了。 安慰下这些女子的情绪之 分卷阅读148 后,晏涵又让她们干脆直接去店铺的楼上,四个人挤一张房间休息。 二楼一般是店主和家人居住的地方,一楼是招待客人的地方。但现在晏涵也不住在这里,这些女子身体又都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所以干脆让她们住在卧室里不再受凉。 每一间卧室的床都很大,四个女子都是绰绰有余的。 晏涵又吩咐绿珠,从旁边的酒楼里点些清淡滋补的汤水和菜肴,送到这里。 这些女人以后就是她的员工了,也不能薄待。 不过晏涵趁着这些女人站起身往二楼上挪的时候,一个一个过了她们的脉象,发现万幸的是,除了这一个怀孕的女子,其他女子中没有出现怀孕。 于是晏涵干脆让那一个怀孕的女子,单独住在一个房间里了。 ……… “郑管事,你跟我出来下。”安置好这些女子后,晏涵转身对这郑管事吩咐到。 郑管事立马紧随晏涵的身后,下了二楼来到了一楼的大厅处。 “晏姑娘不知有何事,要吩咐老奴?” “郑管事,你是负责将这些女子找回来的,那你可有打听这些女子到底被贩卖到了哪里,为何会遭遇如此凄惨?” 晏涵实在想不通,不是说女子金贵吗?怎么她们都被饿成了这个样子。就算与买回来的人家相处不好,会被打也就算了,怎么还饿的脸上骨头都出来了。 ☆、第六十九章 “哎呀, 晏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些外族的女子呀, 买回来她们的人家往往都是挺穷困潦倒的, 是娶不起咱们本国的女子的。 而且这从外面买回来的女子,又没有娘家看着, 怎会善待些许?一般将她们买回来之后, 就是跟那熬鹰一样,先训一段时间,等训听话了, 才会把这些女人看成家里的一份子,给足够的粮食吃。” 郑管事在太子府呆了这么久了, 接触过顶级权贵也接触过下九流, 自然是对着门门道道都说得清楚。 “那我看那个怀孕女子的月份都已经如此之大了, 想必其他女子被别人买回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么久了, 还不肯好生善待她们吗?”晏涵皱着眉头问道。 郑管事继续为晏涵解惑:“这外族女子啊心都野, 买回来的人家呢, 一般又都很穷, 生怕到时候这些女人跑了,鸡飞蛋打一场空,所以这开始至少要搓磨一两年呢,然后等生下了孩子一切才好些。” 郑管事说这话时,语调平淡,不带一丝起伏, 客观地陈述着事实,可是晏涵听了,心中却觉得越发气恼。 他们,他们将女子当成什么了?可以随意驯化的玩物吗? 这些女子本来在自己的家乡好好的,却因为势单力薄,国力衰弱,就被这些大国的士兵强行抢去,然后被那些走私的人贩子们卖给穷苦的村汉,过的日子又如此痛苦。 真不该啊。 晏涵又想起了刚刚那怀着孕的女子害怕却又不屈的眼神,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们当时找到那怀孕女子的时候,难道买她的人家没有反抗吗?毕竟她的月份都已经这么大了。” 郑管事笑了一声,“姑娘啊,你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这些穷汉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钱去本国女子,这才买来国外的女子传宗接代,若是给了足够的钱,还怕他们不能再找老婆吗?” 晏涵有点发僵,点了点头。看着郑管事如此习以为常的表情,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郑管事,你不觉得这些女子很可怜吗?家乡被毁,自己也被掠夺。” 郑管事奇怪地看了晏涵一眼,说道:“这有什么好可怜的。这是她们的命。” 晏涵摇了摇头,只觉得与本土的人讲不清道理。 她心中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阴影,只觉得忽然间自己与这个世界好像有点格格不入。 恰巧此时绿珠也回来了,她带着隔壁酒楼的伙计把这些饭菜都端了上去。 酒楼的伙计动作很快,这些事情转眼间就弄好了。 晏涵吩咐这些伙计,每天两顿给这楼上的女子送餐,另外一位怀孕的女子则是每天三顿,那几个伙计很开心地接下了晏涵的定金。 郑管事在一旁提醒道:“晏姑娘,咱们出来的挺久了,不如现在回府上去吧,正好能赶上午膳的时候。” 晏涵想起她在府中的瓶瓶罐罐,点了点头,带着绿珠和郑管事往太子府上回。 可谁知道,许是晏涵与太子有四五天都没有见面了,郑管事在旁边看的心急,可是他又不能直接去提醒太子,所以就来晏涵身边,趁着和晏涵回府的时候,拐弯抹角的提起了这件事情。 “晏姑娘,太子,这段时间官家给太子布置了不少事情,每天都忙进忙出的,老奴看着心疼,可是太子死活不让老奴照顾他,不如您去找找太子爷,想必太子爷定然会很高兴的。” 自从拜年祭那天晚上,太子醉酒回来,好像惹恼了晏涵姑娘,两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 分卷阅读149 话,郑管事心里急得久了,甚至有点埋怨晏涵。 你说说这住在太子府上,用着太子的东西,使唤着太子府的人,就算块儿石头也给捂热了,怎么晏涵姑娘脾气也这么大,连放下身段儿哄人都不会。 不过这些话也只是郑管事在心里嘀咕罢了,他人老成精,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平白得罪,未来可能会在他头上的人。 晏涵却被郑管事一语拨醒了。 是啊,既然已经在拜年祭那天明明白白的拒绝了,倘若在一直住在太子府上,即使在外人看来,也怕是扯不清理不乱了吧。 与其徒留给人遐想的空间,不如当机立断,否则反受其扰,晏涵在心里做出了决定,准备这两天就搬出太子府。 她心里下定了主意,但没有立刻说出来,毕竟郑管事也是一心为了太子考虑,若是她现在将这事情说出来,恐怕郑管事根本就不能接受。 就这样,在晏涵的应和下,他们回到了太子府。橘子 “绿珠,去把我这段时间常用的东西都收起来打包好,等过两天我们就要出去了。”晏涵一回到修竹居,便闻到这满室的梅花香气。 “好的,姑娘,您是要这几天出去游玩吗?”绿珠抖了抖手中的衣服,好奇的问。 “不,不是,是我们在太子府上已经到了很久了,我想着店铺那边也快要走上正轨了,而那些女孩子也需要接受训练,这样我计划中的明年春天开始做生意的计划才不会被推迟。” 听了晏涵的解释,绿珠却是惊异不定:“姑娘,你是跟太子殿下闹矛盾了吗?不然在太子府好好住着,为什么要搬出去啊?我们住在太子府,外面的人也会高看我们一眼,太子府也会成为我们的靠山。若是没了太子这座靠山,恐怕开店铺都很难啊?” “你想什么呢?我们到时候凭的是真本事,怎么可能少了一个靠山就不能开张了呢?更何况我只是搬出去住,并不是与太子府恩断义绝。” 绿珠撅起了嘴巴,“可是就算是我也知道,在朱雀大街那么人烟鼎沸,地段好的铺子里,咱们前后左右的店铺后面都有靠山,就咱们主动从太子府出来了。 不知道的,以为咱们是被赶出来了呢。” 晏涵笑着摇摇头,“他们怎么说她,就随他们去吧。到时候大不了我将齐家小姐请过来。也够镇场子了。” 绿珠听了这个解释,脸上还满是失落之色。 在她看来,太子殿下位高权重,英俊潇洒,为什么她家姑娘还要主动和太子府上避开联系呢? 晏涵可没有想这么多,她纯粹为了避讳罢了。 而且实际上她也留了心眼儿,在她们店铺附近的无非就是酒楼,首饰铺子,还有银庄这些赚钱的买卖,晏涵做的买卖则跟其他人根本就冲突不了,根本不必担心。 第三天的清早,晏涵在自己房间的桌上留了一封信,带着绿珠离开了居住的院子。 那些仆人看到两人都包袱款款,却并不以为奇,因为他们不止一次见到这种情景了,还以为这晏姑娘可能只是约了人出去玩罢了。 就这样,晏涵只带了那太子给的一万银子,一起从侧门出去了。 碰巧的是,她们在这侧门口还遇到了一个熟人。 “手脚麻利点,别磕着我的东西了,怎么这么没眼色,快点快点。”一道尖锐刻薄的声音响起,让人听了耳朵都嗡嗡叫。 眼前有身着灰衣的小厮,来回不停地搬着东西,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被旁边的小宫女搀着,颐指气使地说道。 真是巧了,这嬷嬷就是前段时间教晏涵跳舞的张嬷嬷,看她的样子,似乎是这拜年祭过了,她在府中也没有事情干了,就往皇宫回。 只是晏涵不解的是:明明当初交到一半就撂挑子不干了,怎么后面又在太子府住了这么久,难道嫌回皇宫后总要伺候人,不如在太子府被人伺候来的痛快吗? 就在这时张嬷嬷也看到了晏涵带着婢女,提着包裹的样子。 她惊异不定地朝着晏涵上下扫了几眼。 随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扑哧一声笑的出声,“哟,难道是被太子撵出来了?我就说嘛,有些人就没那个富贵的命,非要硬撑着,现在可是原形毕露了吧,唉,可怜啊,嬷嬷我还要回宫中给皇后娘娘帮忙,而有些人啊,都不知道以后是要露宿街头了?” 晏涵奇怪的看了张嬷嬷一眼,实在不知道她脑中想的是什么东西。 端正了身子,温温婉婉的笑着说道:“我怎么样不劳嬷嬷费心了,就是这段时间我在嬷嬷身边开了开眼界,还没来得及感谢嬷嬷呢,嬷嬷就要走了,若是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必然亲自登门拜谢。” 张嬷嬷本来是歪着身子,把身上的重量都压在旁边的小宫女身上,听到晏涵这话,她瞪了晏涵一眼,有些奇怪的直起了身子,问道:“我让你长什么见识了?你为何要感谢我?” 晏涵脸上笑得更柔和了,“自然是因为啊,我头一次见到宫中的嬷嬷,竟然教别人教到一半儿,自己 分卷阅读150 气性上来了,把主人家撂在那里,到现在还敢来倚老卖老,指桑骂槐,我都不知道您的脸皮啊,是什么做的? 我院子里的小厨房听说那铁锅总是容易坏,我寻思着,若是将嬷嬷的脸皮揭下来糊在那铁锅上面,恐怕再也就没有这个烦恼了。” 张嬷嬷听完气的手抬起来,用手指指着晏涵说道:“你,你,”说了半天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盖因这些年来,她在宫中除了那几个地位极高的,也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了,大家说话都拐了十八弯儿,猛然间听到这么直白的骂声,反而不适应了。 晏涵可不会站在那里,傻乎乎的等张嬷嬷想起怎么回她,她拉了绿珠一把,“不要为了一不相干的人破坏了今天的心情,走吧。” 绿珠脸上憋不住的笑,走出去没几步,还忍不住回头对着张嬷嬷喊道:“您这脸皮都可以拿来糊锅了。” 那些搬货物的小厮被张嬷嬷这么使唤着,心中肯定也是愤愤不平的,听到有人站了出来怼了张嬷嬷一顿,心里也很是痛快,手脚都麻利了不少。 张嬷嬷眉眼阴沉的站在原地,过了半响,狠狠的甩了甩袖子,“我们走,看她能猖狂到几时,都已经是太子不要的女人了,估计这辈子都没有和我见面的机会了。 等我回去找人打听打听,一定要收拾了这个小蹄子。” 张嬷嬷心里是万分后悔当初答应过来,她的脸都丢尽了。 听说晏涵那日在拜年祭上大出风头,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与晏涵到后面,都已经闹掰了,她根本就不往晏涵那边去了,可是晏涵依然能跳出这么好的舞蹈,这不是凭空给她了一个大大的巴掌吗? 可没办法,这个巴掌她还得生生的受着,谁让这是事实呢? 张嬷嬷脸色发黑地坐上了马车,给她们架马的小厮手脚并用的爬到了马车,一扬手中的长鞭,马儿就开始跑了起来。 宽阔的街道上响起了一阵车轮压过的声音。 ……… “很不错,你们做的很好,辛苦你们了。这是你们的赏银,拿去分给你的族人兄弟们,给他们换上一身统一的打扮,以后就是我手下的打手了。” 当初被晏涵派去漳松郡,救援女主苏玉儿的绿耶他们,率部众已经回来了。 他们一路上紧赶慢赶,风尘仆仆,这才将来回的时间压缩了接近1/3,这么快的就回到了晏涵身边。 从他们的回禀中,晏涵也知道了苏玉儿的现状。 绿耶他们到漳松郡王家村时,苏玉儿已经不在那里了,打听了消息之后才知道,苏玉儿在她逃出去不久之后,也跟着逃了出去,当初整个村的人都被发动起来去找苏玉儿,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找到。 绿耶他们顺着可能的路径,发动兄弟们兵分几路踏上了寻找苏玉儿的路程,最后竟然是在河汉郡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城镇找到了苏玉儿。 没有晏涵想象中的巧取豪夺场景,这一世的苏玉儿很幸运在逃亡,开始没有遇到什么变态,而是遇到了一对失去孩子的老夫妻。 这对夫妻怜悯苏玉儿,帮助她逃出了王家村,可惜好运到此为止。 苏玉儿身上的银子根本就没有攒多少,当初跑出来完全是凭着一腔勇气在陌生的城镇里,她差点被人骗走。 最后是一个叫做容无垢的神医救了苏玉儿。 据绿耶他们所说,现在的苏玉儿过得甚是幸福安康,似乎并不想外人打扰她平静美好的生活。 所以绿耶他们也没有轻举妄动,专门跑回来请示了晏涵。 晏涵听了回想起容无垢的为人,似乎算是一个比较正面的人物了,至少比起原书中那些丧心病狂的男配而言,他只是有一点占有欲强罢了。 这一世,蝴蝶的翅膀已经扇动,苏玉儿而恐怕都不会遇到原来的那些男配了。 如此,对她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子来说,择一人终老,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晏涵也没有办法回到原来的世界了,不是吗?当然她也不想回到那个充满绝望的末世。 晏涵回想完了这些事情,看到绿耶眼巴巴的瞅着她,似乎有什么未尽的话语。 “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晏涵奇怪的问道。 绿耶猛的点点头,复又摇头,脸色胀红的,像着了火一样。 “我听绿珠说,您已经把我们族中的女子都给找回来了?” 晏涵点头。 绿叶猛的跪地,手上做了一个复杂的手势,“长生天在上,您以后就是我们部落真正的主人,以后您的意志就是我们部落的意志。” 绿耶做的手势是他们部落传袭下来的认主仪式,表达了最高的忠诚和最诚挚的敬意。 即使晏涵并不懂这个手势代表的寓意,但是她也能看出来这庄重的气派。 “你快起来吧。我救你们帮助你们找失散的女人,自然是有我的目的,你也不必对我如此。”晏涵有些不好意思,她见惯了末世的尔虞狡诈,万万没有 分卷阅读151 想到一个随手的举动竟然可以引得别人真心追随。 绿耶的眼底熠熠生辉,仿佛闪过一道翡翠色的光,铿锵有力的说道:“不,您值得。请您吩咐我们兄弟接下来的任务吧,不为您做事,平白的闲着,这让我们良心难安。” 晏涵挠了挠头,自己当初买下他们,就是因为想着这群人曾经在战场待过,定然是见了血的。所以训练起来的话会比普通人好练得多。 可是训练队伍,这件事情可不是她的长处。 那该怎么办好呢?总不能让这些人闲在家里吧。 晏涵想了半天,忽然间眼中一亮。 对啊,当初初见齐三时,他那一首长/枪可舞的漂亮极了,而且他武将世家出身,想必对这些定然熟稔。 ☆、第七十章 “晏妹妹, 你可真是稀客呀,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齐三似乎是正在家中的演武场训练, 他跑出来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层薄薄的衣衫, 在这冬日的冷风中冒着热气,手上的长/枪也没有离手。 他看着晏涵身后带着的一群精壮的男子, 那群男子面容带有异域风情, 看起来很是不好相处,心中好奇的问道。 晏涵对着齐三行了一个平辈的礼节,秀丽的眉眼下挂着笑, “这些是我前段时间从奴隶市场买来的奴隶,他们骁勇善战, 而我平时又没有保护的人手, 也不知道怎么将他们训练成类似于护卫的存在, 想起了你武功高强,所以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齐三“啧”了一声, 围着绿耶他们这群精壮的男子绕了一圈, 上下扫量着:“这群人看起来身体是不错, 就是外壮里虚。” 齐三上手捏了捏其中一个人胳膊上发达的肌肉, 对方脸上被捏的脸上一下子扭曲了,但是紧紧咬着牙关不敢发声。 听了这话,晏涵问道:“若是加以调理呢,能不能补回来,将他们训练成才?” 晏涵也知道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发展并不高,而绿耶他们原来的部族并不富裕, 所以听到齐三的结论,心中也不奇怪。 齐三又转到了晏涵身边,英俊落拓的脸上带着一丝好奇,“晏妹妹,你要专门训练这些护卫干什么?其实如果花时间打磨的话,当然也能打磨成才,只是这其中耗费的有点久。 更何况你住在太子府太子府上,自有护卫护你安全,又何必如此呢?” 晏涵眼睛一斜,无意间带出几丝眼波,恍若那苍翠浩渺的碧水上浮起白色的淡雾一样,“我从太子府搬出来住了。前段时间,是因为太子刚从软禁中走出来,而我的店铺还没有搞好。 如今店铺已经可以搬进去住人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借助于太子府上,所以现在我居住在店铺里。 唉呀,你别话那么多了,我就问一句话,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你能不能帮我训练他们?” “能能能,既然晏妹妹张口了,那肯定能!”齐三围在晏涵身边,不知为何,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晏涵面上也一下子宛若春风吹拂,寒冰解冻,她冲着齐三深深地福了一礼,“三公子,我竟然不会让你白帮忙的,若是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如若不嫌弃的话,我也可以用真金白银作为报酬。” 但是齐三身为其父最小的儿子,虽然经常不招自己的父亲和兄长的待见,但是钱还是不缺的,此时他的心里倒是滋长起了一个念头。 晏涵已经离开太子住了,不管是为何,至少她和太子的关系似乎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只是晏涵姑娘暂且居住于太子府一段时间罢了。 那他是不是可以…… 齐三脑中的那根筋这么多年都没有开窍,今日他看着晏涵的侧脸,却是忽然间脑门子一歪想到了这么一个主意。 本来那次晏涵带着郑管事来他府上求助的时候,就是他帮晏涵赶走了那群贼人,那日的黄昏,金光洒在晏涵的脸上,那张脸就跟暖玉似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既然现在太子表哥跟晏涵也没有关系,那他这应该不算是挖墙脚吧,齐三心中疑惑不定。 可并没有人给他解答这个疑惑。太子表哥也没有在他的身边,用似笑非笑的眼神冷冷的扫他一眼,让他觉得全身上下都仿佛进到了冰窖一样。 所以,齐三的心思理所应当的活跃起来了。 “晏妹妹,你何必跟我如此客气呢,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能帮你的忙我求之不得。”齐三露出了俊朗的笑容,“对了,你想让他们练成什么样的队伍呢?我们齐家就算练兵也有好几种培养的方向,你要不要跟过来看看呀?” “你们练兵的地方我可以进去吗?”晏涵有些心动,却又有些踌躇,因为自古兵家之地都是非等闲可以进入的,若是她这样冒冒然跟着齐三进去,会不会影响连累到齐三呢? 齐三朗笑一声,“你在想什么呢?当然不会了。 因为我平日里酷爱练武,所以专门在武馆包了一处场地,供我平日里练武功 分卷阅读152 所用。 你的这些奴隶们,我都可以带到那个武馆来训练,你也可以每天都来看我们的训练,跟一下进度,甚至还可以根据你的想法来修改!” 他说的话真是戳到了痒点。晏涵很是心动,一双眼睛乌黑发亮,“如此,那真是太好了,你那武馆在什么地方?以后我天天来看他们的进度可以吗?” 齐三听了,心中也甚是开心,“就在朱雀正街往南走的宣化路上,名字叫做振德武馆。你每天早上辰时领着这群人到那个武馆,我就在那里等候你们。” 晏涵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齐三嘴上说着好,又问起来:“要不然我今日就带他们前去训练,你也摸摸场地?” 晏涵的神色为难了一下,她想起店铺二楼的那群女人们还没有正式处理,于是提议道:“今日我有事在身,能不能你先带他们训练一天,明天我再一起去?” 齐三听完神色变蔫了,声音有点沮丧的说道:“这样也行,那你去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晏涵神色歉然地冲着齐三一笑,“那麻烦三公子了,我先回去了,明日我做些吃食带与你。”又转脸对着绿耶他们嘱咐道:“今日齐三公子肯指点你们,是你们的造化,要好好学,用心的学,一切都要以齐三公子为准,听到了没有?” 众人立马回应了她这个主子的话:“奴知道了。”唯有绿耶抬头扫了齐三一眼。 晏涵这就急匆匆地往回赶了。 她今天刚刚才搬到店铺里住,这才知道那群女人们虽然每天都有隔壁的酒楼送来吃食,可是送了不过一天,面对这么好的待遇,便心中开始喘喘不安起来。 于是那群女人商量了一下,就跟酒楼的伙计们说不要再来送了,让他们送的东西从饭菜变成了食材,开始自己店铺后面的小厨房做起饭来。 晏涵倒也不是不赞成他们自己动手,只是她们做的每天不过是白水煮饭,什么便宜做什么。 不说这些女人身子骨本来就被糟蹋的已经很不好了,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一个怀孕的女子,若是这样吃的话,晏涵甚至都怀疑这个怀孕的女子会不会生孩子的时候一尸两命。 而且那些酒楼的伙计也是眼皮太浅,被哄一哄就立马从利润更高的饭菜换成了食材,这让晏涵心里不太高兴。 将来开店的时候,晏涵甚至想做出一个标准化的流程操作,让所有人都有统一的标准去学习评价,考核,晋升,可是这群女子虽说是好心,但终究破坏了规矩。 不敲打不行啊。晏涵在心里想到。 隔壁的酒楼此时正是人声鼎沸之时,不管是一楼的大厅还是楼层上的单桌雅座,都是挤满了人,沸反盈天的。 店小二端着菜肴在里面穿梭不断,看起来很是忙碌。 晏涵眼尖,很快就看到了最开始她吩咐每天送菜的伙计。 只是这喧嚣的酒楼也为晏涵的出现而产生了片刻的寂静。 秋水为眸,冰玉作骨,顾盼之间似姣花照水,明月高悬。 在一楼吃饭的顶多是商贾阶级以及家境普通的书生罢了,还没有哪个人有阶层可以接触到绝色的女子。 更何况晏涵的容貌早已是脱离了凡俗的范畴,也就是这些店小二平日里来来回回接触的人过多,再加上被他们家极有手段的掌柜专门培训过,这才没有在第一次见到晏涵的时候出丑。 晏涵看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灼热视线,心中微微生了一点恼火,真是在太子府住久了,安逸的日子,过的时间长了,差点都忘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样貌。 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子都被上层掠夺,向上兼容,而底层男子娶妻都是困难,更别想挑捡容色了,在他们眼中妻子就只有生育一个功能。 “这位姑娘,您有什么吩咐?”酒楼虽然有女性出现,但是这些女子往往都是风流坊的头魁,她们身边往往跟着位高权重的男子,直接去了二楼的雅间,也戴着面纱,很少能被底下大厅的人接触到。 再加上晏涵的容貌,所以当初被晏涵指定每日送饭的伙计,对她的印象极深,一看到周围都静了下来,扭脸看到了晏涵,便十分机灵地小跑过来问道。 “我前两天让你们酒楼的人每天两顿往隔壁的铺子里送饭,你们怎么送着送着就变成了食材呢?”那伙计平日里见惯了天南海北的商人,脑子也很灵活,看到晏涵这神色不渝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连忙陪饶。 “姑娘息怒,怪小子擅自主张,当初也是看那群女子苦苦哀求,一时之间鬼迷心窍了,以后定然不会如此了。” 晏涵听了对方的解释,本来也只是过来敲打一下罢了,并没有想过多的纠缠,于是点了点头,对着他又说了一句——以后不准忘记了,就离开了酒楼。 晏涵这一离开,仿佛被按了暂停键的酒楼,众人纷纷回过神来,这时候酒楼的客人觉得手里的酒不香了,桌上的肉也索然无味起来,都开始打听起那刚刚出现的绝色女子。 殊不知,在二楼的一处雅座里,有一 分卷阅读153 个熟人目睹了整个过程。 他摇了摇手中的白玉杯,杯中有浅浅的美酒映着胎薄玉润的杯子。 “原来是晏姑娘啊,咱们可算是又见面了。”他想起了投靠自己的人,眼眸中涌动着一丝暗沉。 旋即,便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周围陪酒的美姬不敢说话。 ……… 是夜,寒风呜咽,店铺的院子里面种着一颗不知什么品种的树,叶子都掉光了。 在漆黑的夜晚里,光秃秃的枝桠映在窗花上,透过月色将自己的阴影打在地上。 周围大多数店铺都已经关上了门,只有隔壁的酒楼依然开着,灯火通明。 几道身影偷偷摸摸地从酒楼后院摸了出来,翻过了那堵高墙,落在了晏涵店铺的院子里面。 “小五小六,你们动作轻一点。” 正当其中一个人压低了声音说这话时,“咔嚓”一声,在这只有寒风呼啸的夜晚中极为明显。 领头的人狠狠瞪了一眼踩到了枯枝的人,那踩到枯枝的是个小个子,看到头顶凶狠的眼神也不敢说话,只是更加小心的走在后面。 “我们一会儿进去走里面楼梯,爬到二楼,你们都知道隔壁酒楼的二楼怎么走吧,这边的构局跟那边很像,照着走就是了。 主子那边儿已经打听过了,这里就住着几个女人罢了。我们到时候记住抓那个最好看的女人,将她迷昏带回去。回去了,大大有赏,大家小心行事,不能让到嘴的肥肉给飞了。” 有一个似乎与头领颇为熟稔的年轻人,嘻嘻笑了两声,“就几个小娘们儿而已,头你别太紧张了,由您出马肯定手到擒来。这里一个男人也没有,我都想把其他的女人也给绑走,卖了赚上一笔。” 那年轻人听起来似乎是在开玩笑,可是跟他一起来的几个弟兄都感到了这其中的试探之意,毕竟这些事情他们也做过,只要有钱赚就行。 “小心行事不要节外生枝,这次的奖赏实在太丰厚了,咱们不能掉以轻心,那几个小娘们儿就算全给卖了,也比不上今天我们目标的一根手指头,要是今天失手了,仔细我回去剥了你们的皮。” 首领这话透露着几丝阴狠之意,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周围的几个男子听了也不敢嬉皮笑脸了,蹑手蹑脚地跟着首领到二楼去。 在末世呆久了的人睡得都很浅,这已经成为了晏涵的本能。 她在那伙人,从隔壁酒楼的墙那边翻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清醒了,此时正听着这群人喘着气儿往二楼爬去。 清明的眼神中划过一丝无奈,怎么仓库的那群人睡得这么熟,土匪都从家门口过了,还是没有睡醒。 不行,明日得让齐三好好操练操练他们。 晏涵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忽然间坐了起来,月光泄了进来,撒下一室银色的光辉。 她赤着脚下了床,那小巧玲珑的脚丫踩在地板上,却没有发出一丝丝声响,而不远处正在上楼的那伙贼人即使再小心,不过年久失修的木板上,还是被踩出了轻微的吱呀声。 此时此刻的木板上,有了三层颜色。银色的月光,棕色的木料和浅蓝色的雾气。 这雾气本来更像白色,后来颜色越发的深邃,变成了深海般浅浅的蓝。 这浅浅的蓝色就像是有生命一样跳跃着从门口的地缝中跃了过去,来到了楼梯上。 “哎呦,哎呦——” 楼梯上传来接连不断的倒地声,甚至有个倒霉蛋从最高处直接一路滑到了楼梯口。 摔下来的贼人们一个叠一个,被压在最下面的贼子发出了惨叫声,晏涵听到了轻微的骨裂声,估计肋骨都给压断了。 正在此时那群贼人中的头领,发现自己已经彻底被这群蠢货暴露了,他胸腔中涌起一阵怒火,同时伴来的是一丝恐惧。 这地板刚刚还没有如此之滑,怎么忽然间就跟抹了油一样,让人根本就无法正常的在上面走路。真是太邪门儿了! 那头领狠狠的咳了一声,往地上一吐,却听到手下的人大惊小怪的叫了一声,“是谁?是哪个鳖孙往老子脸上吐痰?” 头领心中暗骂一声晦气,他刚刚对着吐的地上明明是空地,怎么吐到自己手下人的脸上了。 这群贼子们虽然已经弄出了很大的动静,但都没有害怕,因为他们从雇主那里得到的信息是,这店铺里只有女人居住,而且这女人还有大着肚子怀孕的,根本不足为惧。 所以这群人懒懒散散的一个个从地上爬了起来,准备再次上楼行动。 然而不那么幸运的是,他们终日打雁,终究是被雁啄了眼。 先是有一个男人发出了一声低吼,“快起来,快起来,遭贼了,兄弟们快拿起家伙来。”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像鼓点一样的脚步声,这鼓点好像敲在他们的心上。 最开始踩到枯枝的男人咽了咽口水,他的胆子最小,“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一群男人的声音?”他声音微微的颤抖。 周围传来了一瞬间寂静 分卷阅读154 ,只听见他们的头粗着嗓子吼道:“快撤快撤,情报有误,兄弟们可不要把自己折在这里了。” 说完他便头一个脚底抹油,准备溜走。 可是这个时候邪门儿的事情又发生了,这地面就好像是流动的水一样光滑,一踩就啪挞一声摔在了地上,甚至站都站不起来了。 于是这伙贼人们就被绿耶他们捉住,成了瓮中之鳖。 “族长,我们要不要上去给主家说一下,贼人已经被我们抓住了,让她不用害怕?”绿叶眼神幽幽地看着这楼梯的尽头,摇了摇头,“不了,想必我们在下面这么大的动静,楼上若是有意听到,那都听到了。 既然主子没有召咱们上去,咱们就不必上去了,还有今天晚上把这伙人给看好,万万不能让他们逃了。” 族长的话在他们中一向就是权威,那个提出建议的虎头少年听了,只好闭上了嘴,但是眼中还带着不解之色。 毕竟这个时候,可是上去邀功的最好时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晏涵:邀功,睡得跟猪一样还敢邀功,头给你打掉! ☆、第七十一章 “什么那群蠢货被抓到了, 一个都没有逃掉,全都被押去官府了, 亏他们还是出了名的江洋大盗, 我算是见识到了!” 三皇子府上,有人听到这个消息, 愤怒的甩掉了手上的茶杯。 那前来报消息的人苦着张脸, 提着心回答道:“三皇子殿下还请息怒啊,为那么几个人不值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反正当初和他们接头的时候用的是别人的名义,就算太子想要查, 也定然查不到咱们府上。” “哼,她都搬出太子府了, 还想请的动太子帮她查人, 做什么春秋白日梦呢, 这一点我倒不担心,就是可恨的是没有抓到晏涵这女子, 不然我就可以把这个女子直接送给宋兄, 让宋兄全心全意帮我图谋大业了。”三皇子冷哼一声, 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那管事之间一时有点儿揣摩不到三皇子的意思, 他试探着问道:“三皇子殿下,听说此次那群人失手,是因为那女子买回来的奴隶刚刚到这里。 有奴隶半夜里听到了动静,人多势众,这才把那群人给绑走了。这次可以再派更多的人过去,定然能够解决掉她那群奴隶的。” 三皇子想了一下, 觉得他都能看到这女子不在太子府了,那想必太子也不会提供给晏涵帮助,就算她再次派人去将其偷走,恐怕也没有人为她撑腰。 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三皇子说道:“就按你说的办,这次找的人多一点儿,直接把那女人绑回来,不要再让我搞第三次了。” 那奴仆笑得一脸谄媚,连连答应道:“好的,三皇子。这次看小了的吧,一定给您绑回来。” 三皇子鼻腔哼出一声气儿,算是同意了这件事情。 ……… “什么,昨天晚上有贼人偷跑到你的铺子里,想要将你绑走,那你可问出幕后主使是谁了吗?” 齐三一大早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万分庆幸昨天没有下了死手,训练那群奴隶,使得那奴隶半夜还没有睡死,能够爬起来帮助晏涵捉住了那群贼人,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晏涵摇了摇头,“还没有查到那群人的幕后主使是谁,因为当初下了银子给他们派任务的人用的假身份,很是谨慎。”紧接着她话锋一转,“三公子,麻烦你今天训练那群奴隶的时候,再训练一下他们的警觉性吧。 昨天晚上我都起来,听到那群贼人的动静了,可是他们还睡得沉着呢。若不是后面,那群蠢贼们自己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发出声响,恐怕他们昨天晚上就要得逞了。” 齐三剑眉一竖,“还有这种事儿,行,我今天可要好好教教他们!晏妹妹,若是你不介意的话,不如将此事交由我来查幕后真凶,不然这人总像潜在暗处的一条蛇,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对你再下手!” 晏涵看着齐三神情焦虑,不似作伪,应该是真心为她着想,也不忍拂了对方好意,“那就拜托你了。” 虽然这种盗贼,如果她使异能出来能够打一堆,可是前提是没有人看见。若是那群贼人光天化日之下对他动手的话,那晏涵只能装作坐以待毙了,总归,齐三主动出来把这事揽下,晏涵还是心里感激的。 晏涵与齐三一路说话,一路走到了振德武馆,进到这武馆里面的风格构造却是不同于时下,反而有种古罗马斗兽场的感觉。 可惜的是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烟。 齐三为了在晏涵面前表现,先对着奴隶们使了一手漂亮的枪法,成功的唬住了一波人,紧接着才开始教他们基础功夫。 然而当齐三的美梦还没有做多久之时,太子却打听到了晏涵的消息来,到了振德武馆。 “涵涵,听说你昨天晚上遇袭了,可有受伤?”太子身后跟着一队人保护着他的安全,而进这个武馆的时候,他则摒退左右,独身一人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太 分卷阅读155 子先是扫视了晏涵一眼,确定晏涵面色红润,不像是被吓到或者受伤的神情,这才心里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太子心中就泛起一些委屈,为什么晏涵住着住着太子府却忽然间离开了,莫非是对他不满吗?还是有其他的心思。 若是对他不满的话,太子还可以找到症结所在,再去解决,若是有其他的心思,太子和晏涵心中都明镜一样,若是晏涵想要躲避这份感情,那太子也着实无计可施。 想到这里,太子换了一副温和的口吻,委屈巴巴的说道:“涵涵,这段时间我在外面处理公务,忙到没有去看你。 今天早上郑管事却过来和我讲,你昨天就离开了太子府,甚至昨天晚上就遇到了贼子袭击,这外面也太不安全了,不如你重新跟我回到太子府上好吗?”他知道晏涵最是无法抗拒自己露出这么一副招人疼的表情。 虽然太子现在也有点唾弃自己,但是男子汉大丈夫嘛,能屈能伸,为了抱得美人归,这有什么受不了的,脸皮薄的都孤独终老去了。 先把涵涵哄回来再说。 齐三这边看到太子过来,就停下了手中的事物,让那群奴隶们两两成组,互相练习技巧,自己则是过来,站在了太子和晏涵的身后。 他听着太子的话语,齐三只觉得心中一阵不太舒服的感觉涌了上来,怎么,人都已经出去了,证明晏妹妹也不喜欢你啊,就不能公平竞争吗? 想到这里,他声音有点呛的说道:“表哥,晏妹妹想住在哪里是她的自由,而且昨天那个事情过去了,想必贼人那边风声也会紧一点,短时间内不会再派人过来了。 与其你劝晏妹妹回到太子府上住,不如和我一起查,这伙贼人是谁派过来的。” 太子眯了眯眼,看着一向听话的表弟上脸上露出了几分桀骜不驯的表情,心中迅速拉起了警铃。 自从他喜欢上晏涵之后,身边的情敌那是一个又一个的往外蹦,所以太子这鉴情敌的本事可是日渐增长,一看到齐三这幅作态,他心中暗暗叫道不好,这齐三看来也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啊。 太子脸上温润一笑,那是他习惯坑人时露出的表情,齐三不由得背后打起了一个冷颤。 “小三,你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呢,这太子府终究还是护卫森严一点,你怎知那些贼子不会丧心病狂的,今晚再来突袭吗?” 晏涵在旁边看着,两人似乎都要起争执了,心中觉得这样终究不好,于是立马同时对两人说道:“谢谢两位了。 但是太子殿下,我是不会跟你回太子府的,因为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要划清距离为好,以免外人误会,还有齐三公子感谢你要帮我捉贼,不过我跟太子的事情还是我们来私下解决吧。”言外之意就是齐三不要插手这件事情。 但是太子也没有大获全胜,因为晏涵根本就不愿意跟他回去,太子的脸上一下子就黑了。 心里不太明白,为什么忽然之间晏涵是如此排斥和他在一起,甚至连同居一片府邸都不愿意了,太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而且这段时间京中朝堂的局势又诡异莫测,各种陷阱诱饵层出不穷,他又一心想要查到当初刺杀他的那伙贼人,幕后的真凶。 虽然他已经大概确定是宇文无极了,可是拿不到证据终然也白搭,所以为了这证据,太子这段时间可是耗尽了心力,但是朝堂上还常常有拖后腿的猪队友,以及敌手在对方时不时投几个炸弹下来,太子维持的很是辛苦。 想到这里,太子忽然间也不纠结了,若是把晏涵带到太子府里,估计他的目标会更明显,那些人在他身上开不了口子,说不定就会将目标打向晏涵,那岂不是将晏涵淡淡地置于危险之地吗? 太子心中可不愿意这样做,于是他看着晏涵的眼睛,眼神中满是询问:“涵涵,等这段时间风头过了我再接你回来,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很喜欢你了,我开始以为你是仗剑走天涯的江湖侠客,带着游侠的天真与爽朗,后来我得知你是女子,一颗心都沦陷在你这里了。 我从小到大没有喜欢过人,现在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人,若是我有做的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你提出来就好了,但是不要,你不要这样不理我,好吗?”太子的声音已经带了低低的哀求。 晏涵心中一阵为难,她到现在隐隐知道自己到底逃避的是什么。 当初和太子一起在崖底的时候,她明明被少年的真挚的热情所触动过,可是后来她又缩回了自己坚硬而冰冷的壳中,到底是为什么呢? 晏涵想起前世的一切,现付出的那个人总是会先受伤的。 她很讨厌很讨厌受伤的滋味,所以宁可将自己躲避起来。 而在这个世界中,男人又太不可靠了,晏涵怕自己投入的太深,到最后别人抽身离去,款款而走,而晏涵自己却又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她会讨厌这样子的自己! 于是晏涵只是拿着一双眼睛深深的望着太子,紧紧的抿着唇,不愿意做出什么承诺,这承诺她给 分卷阅读156 不起太昂贵。 太子的神色也冷了下来,周身涌动着冰冷的气息,他惨白无力的笑了笑,“好的,涵涵,这些事情等来日再说吧。 朝中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太子又扭头对着齐三说道:“小三,好好照顾好涵涵,你若是找不到想要迫害涵涵的真凶的话,就去太子府上拨人,务必要把人给扭出来。” 说完,他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大步地离开了武馆,只留晏涵与齐三面面相觑地站在原地。 此时此刻,晏涵的心中也很是难过,她对着齐三无力地说道:“齐三公子,我忽然间觉得有点头疼,我就先回去了,麻烦你今日帮我继续训练了,或者你要是累的话,那今天就暂且不练,将这些人送过来就好了。” ……… “姑娘你可要吃点东西,您都坐在这儿一天了!” 太阳将光从东边射进来,转眼间又从西边沉下去,树枝的影子也被拉得很长很长。 晏涵坐在自己的房间已经呆呆的一天了,终于那些被救回来的女子,实在担心晏涵的身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那个怀孕的女子,挺着肚子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劝慰晏涵。 晏涵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虽然是一天没有吃饭了,但是却一点吃饭的欲望也没有,她扫了来人一眼,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你出去吧,这些饭菜我暂时不想用。” 怀孕的女子表情有些为难,目光担忧的看了看晏涵,忽然间脸上涌现出了复杂的神色,最终一咬牙一跺脚,仿若破釜沉舟的劝着晏涵说道:“姑娘您进点东西吧,不然我们也会心疼的。 我当初被卖到的那户人家里,整日不让我吃饭,还让我/干活,到了晚上那几个兄弟来到我的房间,这更让人难以忍受。 可是日子这么苦我都过来了,就是因为我从不为难自己,只要抓住任何一丝潜在的机会,我就会不顾一切的逃出来。 命运虽然对我并不好,但是我相信只要肯努力,往正确的方向使劲儿,终归到底会有好的结果。我这不就等到了好的结果,遇上了您?” 晏涵眼珠转了转,“那假如当初我没有把你救回来呢?” 那怀孕的女子笑了一下,“没有救回来,那就是我的命。但是我不会放弃逃跑的,等我生下孩子那家人对我放松警惕,我迟早就能逃出来,回到我的家乡,找到我的族人。事在人为,如果连想都不敢去想,我早就死在那里了。” 晏涵拿起了筷子,扒起了饭:“你下去吧,不用管我了,你怀着孕也挺辛苦的,对了,等绿珠回来了,你让他出去打听打听这附近有没有哪家的稳婆比较靠谱,我看你也快生了,提前找个稳婆在这里住着总是安心些的。” “奴在这里谢过小姐了。”怀孕的女子也不推辞,她看着自己大大的肚子,心里其实也很是忧心,听到晏涵要给她找稳婆,那颗有些焦躁的心,一下子就放进了肚子里。 给晏涵行了一礼,就退下了。 她想起刚刚见到太子风尘仆仆,满是疲惫的脸色,估计太子这段时间朝中有事,她也不能轻易落伍,要赶快继续制备原料,以到时候开张营业用了。 ……… 第二日,齐三来找晏涵时,看到晏涵一直在拨弄那些瓶瓶罐罐,便想要拉着晏涵一起去武馆。 毕竟这段时间太子不在,恐怕这就是他唯一的机会了,若是晏涵在这段时间对他还是没有好感的话,齐三就觉得自己会死心的,毕竟他的表哥可比他要好多了。 “齐三公子,你知道太子殿下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吗?”谁知眼前的女子红唇中吐出的话语,上来就差点让齐三身形一晃。 齐三艰难的说道:“这段时间皇上派给表哥和大皇子一项任务,追踪当初在河汉郡追杀表哥的刺客和幕后真凶,一时之间整个京都都人心惶惶的,只是你不与官员接触,不知道罢了。” 晏涵从那些瓶瓶罐罐中分了神出来,抬头看着齐三,面带疑惑,此时的她安静的就像林中小鹿,“那凶手抓到了吗?” 晏涵心里的答案却是否定的,因为他知道宇文无极恐怕善后工作一向都做得很好,日子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不可能把把柄留在这里等待别人的。 更何况她记得原书中的情节是,宇文无极借助太子之死,将这脏水泼到了其他皇子身上,顺利地掰倒了其他皇子上位。 不对,将脏水泼到了其他皇子身上! 晏涵眼神一下变得锐利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齐三急切地问道:“齐三公子,那刺杀太子的幕后真凶,找到了吗?有其他皇子掺和吗?” 齐三神情惊讶,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有其他皇子?你这段时间是在关注这些消息吗?” 晏涵摇摇头,心中已经有点儿急了,若是让宇文无极趁此将其他皇子掰倒之后,那接下来集中的火力不就是太子了吗? “晏妹妹,我听说的消息是,四皇子竟然是跟那些乱贼有勾结,但是线索也到他那里断了,最近四皇子已经被下令审讯 分卷阅读157 了。” 晏涵听完,“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不行,她要找太子。 ☆、第七十二章 “三公子, 你可否帮我将太子找来?我忽然间想起与他有要事相商。”晏涵表情颇为为难,目带恳求的看着齐三。 因为晏涵听到齐三的消息之后, 立马派了身边的绿珠前去太子府寻找太子, 可是奈何,太子这段时间忙于公事, 整日也不怎么回府, 所以府上的下人,也不知道太子此时此刻具体在何处。 可是前不久齐三和太子因为她是否要回太子府居住一事有了争议,晏涵也是看在眼里。 虽然昨日与怀孕的女子一番谈话, 让晏涵准备顺其自然,不再主动回避, 看将来如何。 可是晏涵手中又没有可用的人, 对着国都也不熟悉, 青天白/日的晏涵也不能像晚上一样使用异能,而她对自己的容貌也没有过分低估, 知晓自己容貌对于普通男子和世人的杀伤力, 所以并不准备出去。 不过齐三可没有想这么多, 他见晏涵主动想再找太子, 只以为她反悔了,虽说心中涌起一阵阵酸涩之意。 但是齐家教出来的子弟,绝对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平白刁难人,齐三也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虽然他平日看起来吊儿郎当,一心痴迷武术。 “好, 晏妹妹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就是这些天我帮你做了这么多,你可有什么要款待我的吗?”但是齐三心中依然有丝不甘心,所以借此提出要求,看晏涵对他是如何态度。 齐三那张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微笑,其下却隐藏着深深的认真,只可惜晏涵并没有读懂。 “嗯,”晏涵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齐三这段时间帮了他这么多,是应该给人家些报酬了,只是齐三公子他需要什么呢? 晏涵想了一下,觉得送礼最好是投其所好,齐三又这么喜好练武,那…… “我送你一把上好的匕首如何?”晏涵询问道:“我观你有一把□□,再配上一把匕首的话,既可远攻又可近身战斗,我保证这匕首配得上齐三公子的身份,削铁如泥,吹毛立断。” 晏涵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是棒极了,可是对面的人虽说跟着晏涵笑了笑,可是眼神深处依然有着几分落寞。 “好,那我可要看看到时候你给我送的匕首够不够锋利了,若是没有你夸的那个样子,我可是不要的,不是什么都能配得上小爷我的身份。” 看到齐三答应了,晏涵也松了一口气,这下好了,她可不用心里一直想欠齐三了。 ……… 齐三生于邺城,长于邺城,这么多年来就算胡闹,也有了不少各路上的好友,再加上他太子表弟的身份,很快就找到了太子。 太子得知齐三的来意之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赶到晏涵那里。 “涵涵,你怎么主动找我来了,听说你有事情?”太子大步流星般地迈进了晏涵的铺子里,看到晏涵正坐在大厅中摆弄着她那些瓶瓶罐罐儿,心中涌上一丝热切,快步地走了过去。 晏涵见到太子来了,也立马收起了她那些东西,请太子坐到了她的对面,“太子殿下,我听说你已经找到当初行刺您的刺客了,是四皇子干的吗?” 虽说已经听齐三讲过这件事情了,但是晏涵还是想再加确认一下。 太子却以为晏涵这是在关心他,所以对找刺客这件事情这么热衷,太子心中顿时涌上一丝甜蜜之意。 看来涵涵还是太口是心非了,不然他一路上帮了孤这么多,怎么会说搬走就搬走呢,想必是因为前段时间他在御花园的孟浪行径,惹得对方生恼了。 不行不行,这以后啊,对待涵涵还是要规规矩矩的行君子之礼,不然涵涵脸皮还是太薄了。 “对,这其中确实有四皇子动手的痕迹,虽说不是主犯只是推波助澜,但是趁我出去振济灾民之时,暗中放冷箭,着实过分了,他们致父皇的江山,致河汉郡的百姓于不顾,全然只为自己一些私利。 既然他们当初敢做,现在也是他们该得的。如今被我抓到了,我定然不会与他们客气。” 太子想到这些事情,还是觉得有些生气,虽然他生下来就是太子,但是他自认为对这些弟弟也决计没有打压猜忌过,父皇也一直教他要凶亲地宫,可是他的弟弟却做了什么事情回报他呢,这是想要置他于死地啊。 晏涵听到这里,却忽然间觉得这和她理解的原书情节有些不同,原书的情节,应该是宇文无极胡乱捏造罪名,将太子死亡的脏水扑到了其他皇子身上。 可是叫太子殿下这么说来,这些人其实背后并不无辜,暗中推波助澜了一把,帮助宇文无极更好地完成行刺。 “那太子殿下可有确切的证据,会不会是别人捏造了证据,然后陷害于其他皇子,想让你们陷入内斗呢?”晏涵提出了这种猜想。 太子笑了一下,“你说的这些我也曾考虑过,只是他终究还是让我失望了。” 分卷阅读158 听到太子这话,晏涵也不再言语了,毕竟太子手中掌握的朝堂力量还是她所不能猜想的,若是环环相扣,以太子的才能来说确实能查到这些事情,只要他不心慈手软。 此时,婢女绿珠的茶水总算是煮好了。 这铺子里终究不像在太子府那样方便,很多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所以给太子烧茶煮水的时间也久了,如今才端上来。 “太子殿下请用茶吧。”晏涵将茶盏扣在太子的方向那边。 因为太子坐在晏涵的对面,晏涵将这茶递过去时,需要起身。 此刻她一起身,却忽然间注意到了太子眼睛下面有一层淡淡的青色,那温若白玉的细腻肌肤浮上的青色,若不是晏涵靠近了些,还不能察觉出来呢。 太子看到晏涵靠得这么近,窘迫的低了低头,长长的睫毛投射在眼睛下面,拢出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他心不在焉地喝了口茶,“嗯,真是好茶。” 晏涵一下子笑了,“太子殿下,这些不过是我随意从市场上买来的粗茶罢了,恐怕未必比得上您府上那些贵重的茶叶,万望太子殿下不嫌弃就好了,不必哄我开心。” 太子也察出了这茶中略带些苦涩的味道,也知晓自己过于闭着眼睛说瞎话了,讪讪的笑了两下,一时间无言。 “太子殿下,您这段时间是过于操劳了吗?我看您休息的不太好的样子,公务虽然重要,但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太子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听到晏涵这话,放起了手中茶杯,解释道:“我这段时间是因为身上事情比较多,所以才如此操劳。 一来,是四皇子关于暗中派人推波助澜,刺杀我一事,二来,便是父皇的身体,这段时间不好反坏越来越糟了,身为人子,我怎能不尽孝,所以经常跟着宇文无极那厮陪着父皇。 不过我看宇文无极这段时间对父皇真是够孝顺的,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我倒是对他有些改观了。” 太子对自己的父皇依然有抹不去的感情,所以即使宇文无极有行刺他的嫌疑,但是看到宇文无极对父皇亲力亲为,衣不解带的侍奉,倒是扭转了一点点印象。 不过这一点印象,并不足以让太子不再将宇文无极视作自己的对手,立场本就生而不同。 晏涵听了,倒是心里一咯噔,毕竟在她看来太子的谋略手段皆是不缺,唯一缺的,就是这野心了。 甚至说过于善良了。然而对手却机关算尽,厚颜无/耻,这个时候善良就绝对成了致命的软肋。 “太子殿下,您怎么会对宇文无极改观呢?您想一想他当初是如何对你的呀?如果他心中没有小九九的话,又怎么会以皇帝之子的身份在你身边暗中潜伏了两年之久呢?更何况你一来进城就被那家伙在皇上耳边灌迷魂汤给软禁了,这些你可都不能忘啊!” 太子看着晏涵这长篇大论,心里知道对方始终是与自己站在一起的,他直直地用眼睛盯着晏涵,眼角都笑出了温柔的弧度。 “我知道,涵涵,这些我都知道,我是不会忘记的。对他我也只是感叹一声罢了,更何况父皇对我是绝对信任的,这段时间父皇病重,我已经暂代了朝中事务,临时监国了。 父皇就算对宇文无极再喜欢如何,但是父皇也不可能将重担交给他,毕竟朝中大是我从小耳濡目染,自然懂得如何处理。而他,终究是在这里棋差一招。” 晏涵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听到太子已经监国,忍不住暗暗的想,看来老皇帝与太子的关系上是不错,至少老皇帝对于自己这个继承人是信任的,没有猜忌,不然总会放心将国家大事都交由太子处理。 太子感慨完宇文无极后,想起那日偷偷潜进晏涵铺子的那伙贼人的背后的幕后主使还没有审出来,想到这里他眉头一拧,“涵涵,既然你不回到太子府住,那我多给你一些侍卫可好? 毕竟你在外面居住总归没有在府上安全。” 太子此刻也闭口不提,晏涵回府居住一事了。 毕竟此刻男未婚女未嫁,若是晏涵一直居住在太子府,难免被外人轻鄙,说晏涵不择洁身自爱,一心攀龙附凤,为攀高枝便死皮赖脸地住在太子府。 总归名声上是不好听的,太子也不可能堵住这悠悠众口。 若是晏涵在这个铺子里住,到时候若是铺子能打出些名声来,太子再娶回家去,也显得晏涵没那么低微,就算不能打出名堂,也比未婚就先居住在男方府邸上好听的多。 以前是太子欠考虑了,毕竟他以前不近女色,以他的身份也从未注意到这些细节上的小事。 直到那日回去之后,太子与府上的郑管事商量晏涵如何请回来之时,他这才知道,原来府中的人都将晏涵当作自己未来的贵妾看待,并没有将晏涵当成正儿八经的未来太子妃看待,这也是因为太子直接让晏涵住在了太子府上,引起众人的误会。 现在他不想将误会再继续下去了。 所以太子准备给晏涵播些侍卫过来,到时候这些侍卫都悬浮上顶 分卷阅读159 顶出挑的,那届时这安全和太子府上也没有什么区别了,还能博个好的名声。 晏涵听了有一些心动,因她想起那日晚上贼人闹出那么大动静,可是训练的奴隶们半天都没有醒来,最后还是靠她出马,才将人给拿下,只是这些侍卫来了又住在哪里呢? “太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殿下你也见了,我这铺子,就这两层楼的地方。 仓库又被那群奴隶们睡着,二楼也被他们族中的女子睡着,实在没有地方再接手这些侍卫了,而且齐三公子这段时间正在帮我训练这些奴隶,等到时候训练出来了,想必也个个都是好汉,能护我的安全。” 太子没有想到晏涵顾虑的是这一层,“一般贼人们来偷袭的话,都是趁着夜里。 夜里就让他们守在这铺子里,等到白日让他们去隔壁的酒楼里住着便好了,我让手下的人去跟酒楼打个招呼,腾出几间常备的房间来,供这些侍卫们住。” 他此次安排的如此妥当,晏涵也没有异议了。 过了不大一会儿,就有太子身边的近侍,催促太子赶快走了。刚刚太子前来找晏涵也是放下公务起身便走,实在是拖不得时间了,太子歉意的看了晏涵一眼。 晏涵这才知道,太子是甩下公务过来找她的,心中好气又好笑,赶紧摆摆手让太子离开了此地。 ……… 三皇子府上第一次偷偷夜袭晏涵的铺子失败,一大原因就是因为情报不利。 当初三皇子只想着,太子既然将晏涵赶出了太子府,那这铺子就跟纸糊的一样,随便找几个江湖游侠便可以闯进去,但是没有想到太子跟这女人竟然还有来往,而且消息也不像酒店中的小二所称,仅有几个女人生活在那间铺子里。 所以这一次三皇子府上的人可是提前精心谋划,打探踩点。 这一踩,竟然被他们踩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来,比如太子派了自家府上精锐的侍卫,前来在夜里守卫这间铺子的主人。 呼,这可幸亏他们提前打听了,不然又要将人手折进去,三皇子府上的人无比庆幸。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找江湖上那些不靠谱的游侠,潜入晏涵的铺子里偷人了。 而是直接用了自己府上的暗卫,这些暗卫,在外人看来,似乎是别普通商人家的护卫,但实际上这商人也依附于三皇子府,府上这商人庇佑,商人便将自己暴露出来,当成三皇子府上明面的饵。 如今这饵,总算是要用掉了。 …… 这天夜里,晏涵很早就熄了油灯,上床换了寝衣睡觉了。 寝衣雪白,上面有一段洁白的脖子露在外面,淡淡的青色的血管缓慢而有力的起伏着。平稳的呼吸表示主人已经陷入沉睡。 今天晚上的刺客悄悄的潜入了院子里面,再也没有上一次那些游侠们吊儿郎当了。 只见他们训练有素的一个个翻进了院子,落地无声,全身上下都裹紧了黑色的衣物,面容一分一毫都没有露出来,唯有那一双双冰冷的眼睛在外面扫视着。 太子府上的侍卫们夜晚都守在一楼巡逻,二楼,都是女子们住的地方,他们这么多的男子出于避讳,没有去二楼的。但是时刻都有人盯紧楼梯的地方,防止有人潜入。 当然也有侍卫守在院子里,防止再像上一次一样有人从院子里潜入进来,可是这一次还是失策了,对方来了接近二十余人,而守在院子里的人不过小猫两三只。 在那群贼人们翻进院子之前,就直接一箭射出,将那些侍卫们都解决掉了,同时他们向院子里扔进一只野猫,那猫咪嗷呜的叫了一声,声音极为凄厉,盖住了在院子中的侍卫倒下的声音,一时之间外人也没有察觉。 就这样,他们顺利的进来了。 这伙贼人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有人的地方,训练有素的他们取出了带有爪索的链条,直接勾到二楼的窗台上,想要凭借这钩子爬上去。 只是终究他们也只能打听到人数和分布,但具体二楼的哪个房间住着目标人物,他们却是不太清楚的,所以随意找了一个窗子,这窗子好巧不巧的,就是那个怀孕的女奴所居住的地方。 孕妇夜里睡得很浅,因为常常要起夜,所以当铁钩钩出窗台,砸出来的声音一响。 那孕妇本来就在半梦半醒之间想要起夜,听到这声响一下子就醒来了。 这孕妇唤做云娘,平日里在部落的时候便是机灵胆大的很,而且心灵手巧的改进了织布机,帮助族人添了更多的进项。 她想起了前段时间的贼人们,心中一紧。此时,云娘虽然不确定是否底下有人,实在是因为楼下过于寂静,可是当她看到那窗台上的五爪铁钩,便心知大事不好。 “不好了,有贼人进来了,大家快醒醒啊。”云娘躺在床上,没有穿鞋子外衣时,就放声大喊,希望能被楼下的侍卫们听到。 只要听到,她们女人就有救了,然而许是动作太急的缘故,云娘穿鞋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血慢慢的 分卷阅读160 从她的身下流了出来,云娘痛的五官都有些扭曲,她觉得自己就要痛昏了。 正在恍惚之中,她好像看到门开了,有一个穿着白色裙衣的绝色女子,赤着脚走了进来,接下来云娘仿佛陷入了温暖的怀抱一样,这感觉就像婴儿浸润在羊水一样舒适。 ☆、第七十三章 “云娘, 你可总算醒了,我们快要担心死你了!” “昨天晚上可多亏了你, 若不是你发现了那群贼人, 她们就直接上到二楼来把主子给掳走了,主子说可要记你大功呢。” “云娘, 主子这次让你多休息几天。” 云娘一醒来, 便听到了四面八方七嘴八舌的声音传来,她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外面一道灿烂的阳光射入了室内, 也映入她的眼帘。 她转头看了看,四周是她族中的那些小姐妹们, 都围在她的床上, 神色担忧又带着高兴地对她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昨天晚上我不是摔跤了吗?怎么回事? 云娘脑中的记忆慢慢回笼, 忽然间她的眼睛真的极大,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不断往下渗的血。 孩子, 对了孩子!她慌张的想着孩子, 手往肚子上一摸, 平日里那大到出奇的肚子已经瘪了下来, 往日看不见的脚,此刻她躺在床上一下子就能看见了。 “孩子,我的孩子呢”云娘虚弱的喃喃自语道。 可是大家此刻都将眼睛放在云娘身上,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她说的话。 “你的孩子昨天晚上已经生了,昨天晚上可真是太危险了,你陷入了昏迷, 幸亏那个产婆还算有些本事,她硬是通过按/摩的手法将这孩子给弄了出来,不过昨天那产婆给你接生的时候,也说了,像你这样的是她当稳婆这十几年来遇到最顺的一胎。”有人回答道。 稳婆?怎么会是稳婆呢?云娘摇了摇头,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有些模糊的绝色女子。 她怎么感觉那像是主子呢,那么温暖的怀抱,周围柔柔的力量。 可是她看着姐妹们为她躲过一灾欣喜的眼神,也将肚子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孩子生出来了就好,终究平安就行,何必追究那么多呢? “主子在哪里?我要亲自向她道谢,感谢她对我这么长时间的照顾。”云娘将被子掀开,想要起床下来找晏涵,却被小姐妹们纷纷按住了手脚。 “哎呀,你就放宽心在那儿休息吧,主子特意吩咐过了,让你好好静养不要走动,你怎么不把主子的话放在心上呢?” “对啊,主子说了,道谢什么时候都能道,她都预料到你今天这个犟脾气,一定要起来找她道谢了,她所以她才特意叮嘱过我们,让我们看住你。” 云娘听了这话,迷迷乱乱的心也渐渐沉稳了下来,看来主子对这事情是早有预料,那她也听主子的话好好静养几天,只是这么大的恩情,云娘暗中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想办法报答回去。 只是她一奴隶能做什么报答主子呢?云娘思来想去,还是想起了她当年摸索出来的织布机,虽然她向族中传授了新的织布机的制造方法,可是这种看家立命的本事,云娘在心中可没有全部吐露出来,她还有一个更好的方法。 若是将这个方子献给姑娘,姑娘找足够多的人来,定然会赚大钱。 ……… 太子消息灵通,第二天早上就听闻了,又有贼人夜袭晏涵的铺子。 这一下子可是真的惹怒太子了,没有想到他派出太子府的侍卫,竟然还有人敢如此明面挑衅,昨日晚上太子府的侍卫将那些贼人们全都抓住并压下去拷问了。 这一次,不管三皇子府如何小心翼翼,可是太子正在监国,多少人上赶着讨好求而不得,所以即使这些暗卫的身份明面上已经被洗白了,但是还是在太子手下的恐怖力量中,很快就被查了出来,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三皇子府上。 太子看着这些线索,冷笑一声,对着旁边的晏涵说道:“涵涵,这一次我把凶手抓了出来。定然不会轻饶他们。” 晏涵则是装作惊魂未定的对太子说道:“那我在这里多谢过太子殿下了,这群人真是太猖狂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我的铺子上,欺负我们弱质女流,还请太子帮我处理这件事情。” 但实则,晏涵心中并没有多大感触,毕竟在铺子里她反而发挥的空间更多了,至少在太子府上她不敢随意动用异能,而在这里全都是她的人,半夜就算有人夜袭的话,那可真是一打一个准,晏涵能保证全都让这些人有去无回。 而且,晏涵住在这里不仅仅有把铺子发扬光大的心思,还有钓鱼的想法。 在这里的话,谁跟太子有仇或者谁觊觎自己,那可真是一逮一个准。 现在不就把三皇子这条鱼给钓了出来吗? 太子看着晏涵露出有些害怕的神情,心中一荡,觉得此刻的自己分外的伟岸,忍不住开口说道:“涵涵,不然我再派一些人到你的铺子上,这实在 分卷阅读161 太危险了。或者不如我们,” 太子说到这里顿了下来,坑坑巴巴的说道:“不然你嫁给我,这样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住在府上,也不怕被人嚼舌根了。” 是的,太子心中有一个猜测——有人在晏涵面前嚼了舌根,所以晏涵才搬出去的。 这次出乎太子意料的是,晏涵并没有直接拒绝,反而沉默了一下。美玉一般的侧脸在阳光下似乎透着光一样,色若琉璃,流光溢彩。 太子殿下婚姻大事哪能这般儿戏?我们以后再说吧! 但是仅仅这几句话,便让太子心中涌起一阵阵狂喜,这是他第一次在晏涵的口中没有得到拒绝的答复,反而是在考虑考虑。 这意味着什么,坚冰的最外层已经在他持之以恒的坚持下,被破开了。里面柔软的细腻的美丽的灵魂暴露出来,在告诉他,你再努把力就可以的。 太子恨不得仰天长啸一番,可是在晏涵面前,他还是不敢如此行为,生怕把刚刚露出坚硬外壳的佳人给吓跑了。 太子只得端着一张脸,抑制出所有的表情说道:“我那三弟的事情,若是仅以偷偷派刺客来绑你的话,恐怕不足以有罪名,毕竟他是皇子,而你…” 太子的未竟之余,晏涵也听出来了。 毕竟那是三皇子,而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虽然当了拜年祭祭者,可是在正儿八经的皇子面前,还是不值得一提。 仅仅以这个由头来说,三皇子根本就不可能被惩罚。 太子看着晏涵明白的神情,安慰道:“不过涵涵,你不用担心,因为我又查到了三皇子他当初竟然也派了杀手暗杀我,真是把把柄亲自送给了孤,正好他就进去陪四弟吧。” 晏涵听了,脸上表情微微严肃,“太子,你确定三皇子也派人行刺过你吗?会不会是大皇子那边放出来的幌子,故意让你把三皇子捉进去,然后借此攻击你行事不端,甚至借助手中权力肆意降罪于其他皇子?” 太子解释,“涵涵,你放心,这些事情我都拿到了证据。不会让大皇子有操作的手段。 证据属实,就算是父皇来了也顶多说一句,为何三皇子四皇子都要害我罢了。” 晏涵点了点头,一时之间想起宫中病重的老皇帝。 这次的结果应该都在向正轨靠近吧,原书虽说老皇帝也病重,但那时能打的皇子没有几个,权力都被宇文无极掌控着,到后面皇帝更是一病不起,换成了宇文无极监国。 而现在监国的人已经变成了太子,纵使宇文无极有再大能耐也挡不住这古代正统之说吧。 ……… “父皇,您起身喝点儿药吧,这药是刚刚放上的,我还给您准备了蜜饯。”宇文无极从追风手里接过药碗,轻轻的晃荡着,吹起上面的热气,将皇帝扶了起来,准备喂药。 老皇帝看着这黑乎乎的汤药,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可是不喝又不行,他现在的身体不允许这样做。 于是只好在宇文无极的伺候下,将这药一饮而尽,瞬间,老皇帝的脸被苦的皱成了苦瓜模样。 宇文无极见状,立马接过旁边婢女端着的蜜饯,喂给了皇帝,老皇帝被这蜜饯一压口中的药味儿,算是舒服了些许。 然而在他刚刚喝药之际,并没有注意到宇文无极嘴角露出了一丝隐秘的笑容。 待到老皇帝吃完蜜饯,已经看着看见自己从民间找回来的大皇子,正神情关切的看着他,俊秀的脸上满是担忧,这让老皇帝心头一热,只觉得这个儿子虽说从小不养在身边,可是父子天性,他还是如此的孝顺。真是心性难得。 “父皇,我听说,太子殿下将四皇子抓到了监狱还不够,今天又将三皇子也给抓进去了。” 宇文无极状似无意的闲聊着,实际上却含糊其辞,没有直接告诉老皇帝他们是为什么被抓的。 然而老皇帝此时只是身体虚弱了些,但是并没有彻底傻掉,他听到大皇子这话,先是面上溢出几分严肃的神色,接着问道:“你可知太子是为什么将两位皇子捉进去呢?” 宇文无极看到老皇帝不是那么好糊弄,只好言辞模糊地说出了真相,“听说两位皇子与当初刺杀太子一时有了牵连,所以这才被太子捉到了狱中。 只是我还听说,本来只有四皇子被捉,可是三皇子这段时间不知是鬼迷心窍还是怎的,派了暗卫动了太子看重的女人,所以太子转眼间就找到了三皇子的罪证,将他打下入狱。” 宇文无极这样一说的话,老皇帝心中自然是打起了鼓,“你所讲的,可是真的?” “儿臣所言之话,句句不虚。父皇尽可以问其他的人。”大皇子听到这话,却好似被质疑了一样,神情极为难受,眼神受伤的看着老皇帝。 老皇帝被看得有点儿心里惭愧,许是他误会了,老大这么孝顺的孩子怎么会给别人上眼药呢? 当初他傻乎乎的见到那些信件,就以为太子和官员有贪污受贿的勾结,当时他还身为太子的谋士,为了国家都宁可奔波回来控诉旧主,不顾 分卷阅读162 自己安危,如今又怎么会悄悄地给人上眼药呢? 只是这太子也该敲打敲打了,朝堂这么久了都是太子在做主,权力最使人膨胀,老皇帝可是深有体会。 当年他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掌握大权这么多年,都深感当皇帝的美妙之处,而这太子一直被他压着,这么多年,一朝没了做主的人,一时得意忘形了也说不定。 就算是两位皇子真的都参与了刺杀太子,此事也做得太急了,让不明真相的人看了,还以为太子多么残害手足呢。 不过他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呢?老皇帝寂寞地看了一眼床上富丽堂皇的帷帐,又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 ……… 三皇子被抓一事在朝堂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而在各府的后院儿里也引起了不小的波澜,毕竟与平日里古板无趣的办案相比,听说太子这一次,是为了一位美人怒发冲冠,将自己的兄弟下狱,这听起来可太刺激了。 在不知道谁的扭曲外传下,事情已经被传为了——太子听说总有人夜探他喜欢的女人的住处,所以一怒之下,顺藤摸瓜查了出来发现是三皇子,看到兄弟觊觎自己的女人,太子直接用了手中的权力,将兄弟发到了监狱。 所以这故事中的女主人公可算是引起了后宅妇人极大的兴趣,那日拜年祭,虽说晏涵在京中贵女大大的出了一把风头,可是因为身份地位的限制,来参加拜年祭的贵女们,人数并不多。 真正庞大的小官员的女儿或者是成婚的妇人们,都没有机会前来参加,所以压根儿就不知道晏涵,此时听了这八卦之后,她们不由的对故事中的主人公感起了兴趣。 多方打听之后,得知晏涵在朱雀大街开了一间铺子,专门做女人的生意。 好家伙,这可有机会见到那太子心尖儿尖儿上的人了,一些脑子活络的都已经提前派人在晏涵旁边的酒楼守着,随时等待晏涵的铺子开张,好进去凑关系了。 而脑子不灵光的人则是单纯的想去看看热闹,反正不管无论如何,晏涵这家铺子,在还为开张之际,在整个邺城的贵族圈中,不管这圈中人身份是高是低,都彻底打出了名声。 晏涵还不知道这个事情,不然晏涵可不愿意要这样的名声,毕竟在这传闻中,太子已经变成了一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男子,对太子的名声可是有弊无利。 此时此刻,晏涵正在她的铺子里听着云娘报道。 “姑娘,奴感恩姑娘的大恩大德,可是奴一介卑贱之身,不知何以为报,所以奴将自己最珍贵的方子献与姑娘,希望姑娘能够喜欢。” 云娘跪在晏涵的面前,刚刚生产过的脸上有些苍白,但是她被晏涵这段时间天天从隔壁酒楼点的饭菜养的,身体已经圆润了很多,所以这也是她能顺利产下孩子重要原因。 这次她生了两个男孩,云娘也并未因为孩子的来历而迁怒孩子,毕竟生命无辜,所以云娘也准备将孩子好好养大。 晏涵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子,她两臂高举,双手之间握着一张薄薄的纸,而纸上则是用笔画出来的模型图纸。 晏涵拿过来一看,虽然图画的很粗糙,但是还是能看懂,这基本的构造是一台织布机,而且应该是一台生产效率远高于这个时代的织布机, 晏涵在这个时代呆久了,也知道这个时代大致的生产力。 她没想到云娘竟然能拿出这种东西,瞬间视线就被这张纸吸引了过去,云娘见状心中涌上一阵欢欣,觉得自己总算可以帮主子做些事情了。 “云娘,你这张图纸很有用,我在这里谢过你了。诺,这些是我赏给你的,你可千万不要推辞。”晏涵从自己的箱子中拿出了500两银票,塞到了云娘的手上。 云娘神色大惊,“姑娘,这可万万不可。云娘受了这么多的恩惠,怎能再要您的钱财?” 晏涵却坚持让对方一定收下,最后还是晏涵表情严肃地端着一张脸,这才唬的云娘收下了这钱。 看到云娘收下之后,晏涵说道:“这张图纸,若是你卖给别人也能赚上不少钱,可是你既然交给了我,那就是对我的信任。你放心,这张图纸我一定会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造福更多的人。” 云娘听了忍不住眼圈一红,她就知道她家姑娘是心地这么善良的人,若是寻常人见到这图纸,想必只会觉得这是个会生蛋的金娃娃,哪会想着用它去造福别人呢? 虽然云娘也不知道这张图纸为什么可以造福别人。 云娘抹抹眼泪:“都听姑娘的。” ☆、第七十四章 冬末春初, 围着邺城的护城河开始哗哗地流了,上面厚厚的冰已经变得薄薄一层, 那薄冰下面可以看到汹涌湍急的水流。 春天到了。 经过一个冬天紧锣密鼓的准备, 晏涵的铺子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开张了。 在开张的前几天里, 晏涵专门向她那日在拜年祭上结交的贵族小姐们, 发了请帖, 分卷阅读163 邀请她们来体验第一批的产品。 这消息一发,可以说是那消息灵通点的和上面关系扯得近点的下层官员夫人或小姐都知道了。 于是那有心思的人都已经摩拳擦掌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了, 看热闹的人有,打着弯儿结交太子的人也有。 晏涵心中对这种情况也有了一定的预估, 所以整个1楼的地方能利用的空间, 都已经被她给装饰起来了, 而且她装修的时候也采用了现代感的设计,虽说用料依然是用的上好的木材或者是珠帘等, 但是每个小隔间依次排开, 注重隐私的做法在这个世界还是比较新奇。 在开张这日, 晏涵同伙计们放了18挂的鞭炮, 在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响了过后,便正式开门做起了生意。 出乎晏涵意料的是,今日来的人比想象中的人还要多。 于是紧急之下,她们连2楼的备用客房也开启了,用来招待客人,只是这些客人们大多都穿着浓艳或素雅, 装饰的富贵至极,但是看到晏涵这里的服务,还是很少切身去做。 这主要是因为,来的客人们很多都是晏涵不熟悉的面孔,但是这些客人们可对晏涵的名字早就如雷贯耳了。 她们那日也没有见到拜年祭上的晏涵,自然也无法得知这化妆术是否如传闻中的那般奇妙,所以谁也不想当第1个吃螃蟹的人。 毕竟这些贵妇人出来之时脸上的粉都是铺了一层又一层的,若是在这里冒冒然用新的粉的话,倒不一定像原来的那样服帖。 那回家的时候岂不是素着一张脸回去,多难看啊。 所以大多数来的客人只点了晏涵精心准备的花茶,果茶之类,却并没有让化妆或者按/摩。 来的客人看向晏涵的目光,都带着审视打量或者热切,而已经被晏涵培训好的女子则是面面相觑的在旁边站着。 虽然今日她们穿上了晏涵专门为她们定制的统一服装,可是却像棍子一样处在原地,没有人让她们上前服务,很是尴尬。 晏涵看到这场面,只觉得还是超出了预期。 到目前,晏涵心中也隐约有了几分猜测,那日的贵族小姐,说不定是专门将这消息放出去,好让人上来。 而她们则不会在人如此多,而且拥挤的时候来这店里消费,毕竟和晏涵已经有了面子情。 若是来了不点这店里的服务,肯定是不妥当的,可是这店里的服务五花八门,除了化妆术之外,含有很多不同的种类。她们对晏涵的化妆术是很信服的,可是对其它的服务也存在疑惑。 现在当前最要紧的是破开目前如坚冰般的局面,晏涵想了想,便把自己的婢女绿珠叫到了大厅中间。 与此同时她又吩咐云娘给绿珠洗掉粉底,当场重新化妆,让所有人都看看。 果然这种当场将结果客观的展现出来的法子十分好用,至少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人这样子大胆尝试的。 很多店铺都是靠着自己在周围的人家中慢慢打出口碑,一年又一年的,积攒出来固定的客流量。所以说在这古代开店,其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不可能一耗很多年。 绿珠本来只是容色清秀,可是经过云娘的一番装点之后,大家看了,只觉绿珠活泼俏丽,乖巧可人的紧。有这么一个活招牌在众人面前展示,终于也有人意动了。 “嗨,你们这儿的姑娘都会画这些妆容吗?给我来一个试试,我脸皮厚不怕当众出丑,来试试吧。”一个穿金戴银,身材富态的官家娘子爽朗的开口说道。 云娘见了立马上前,“夫人,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呀?我们画的妆容可都是符合您的脸型的,绝对让您好看不少,来,我来给您亲自化。” 云娘聪明机灵,学东西也是学得最快的,而且很有举一反三的本事。在这些店中的女奴中,她算是学得最快最好的一个了。 画出来之后,那个官家娘子非常满意,这下子可算是一滴水滴进了沸油中,激起一片热气了,所有人像是打开了开关一样,让晏涵店里的女仆给她们画上妆容。 可是晏涵店里的员工总共也就8个,来的官家夫人数量却是员工的好几倍,所以很多人就一边吃茶一边聊天等候着。 晏涵看到店里的生意走上正轨,心中熨帖,走到后厨房吩咐他们加紧制作一些糕点果品和茶饮等。 在厨房里干活的是绿耶他们这群男人们,毕竟人手就这么多,而且厨房的事情又杂又累,晏涵干脆就交给这些男人们制作糕点果品的手法,这才前后井然有序,没有出现人手短缺的情况。 “晏姑娘,太子殿下有请。”正在晏涵忙前忙后的时候,忽然间,郑管事出现在了她的旁边,笑吟吟的对着她说道。 晏涵被这忽然出现的郑管事惊了一下,紧接着听到了他的话,迅速问道:“太子在哪里,我怎么没有见到他?外面都是些夫人小姐呐!” 郑管事指了指对面的一个方向,正是她隔壁酒楼的2楼雅间,“喏,太子就在那边,他知晓您今日开店,特意前来给您捧场了,你要去 分卷阅读164 吗?” 晏涵看着这店中虽然人多,但是秩序井然,那是因为最开始培训的时候晏涵就教过这种场面的应对方法,所以大家都各司其职,场面也颇为平静。 于是晏涵说道:“好,我去去就来,麻烦郑管事先在我这边帮我看上一会儿。” 郑管事听了,可不得凑合他家太子和晏涵吗? 于是就点头对着晏涵说道:“姑娘尽管去吧,我在这边儿给您好好看着。” 晏涵回道:“好的,我去去就来,麻烦了。” 隔壁的酒楼此时人也很多,但是晏涵这次用一张轻纱遮住了面容,倒是没有出现上次那么令人尴尬的场景,她踩着楼梯蹬蹬蹬,很快就上到了2楼。 太子此时已经派人在2楼口等她了,但是却并没有出来,因为这酒楼处在邺城的繁华地带,也颇有些达官贵人经常出入,若是太子出来的话,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晏涵也能理解,就跟着侍人进到了太子的房间。 太子见到晏涵,立刻起身,先是笑了一下,遥遥举起手中的杯盏:“恭喜啊,涵涵,我看你今日这是开门红啊,生意做的挺不错的,我在这里要恭喜你了。” 晏涵坐到这梨木椅子上,和太子面对着面笑着说道:“这不过是刚开始第1天罢了,太子莫要取笑于我了,我这点小打小闹也只是赚些小钱,玩儿玩儿罢了。对了,太子殿下,你这段时间可是大忙人啊,这么多事情处理,我都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最近朝堂中三,四皇子行刺你的事情可有进展了?” 太子听到这里,却是放下杯盏,眉宇间涌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前段时间我找到了证据,教他们两个下狱之后。 父皇这段时间病却又加重了,太医看了之后都遍寻不到原因,只说是父皇平日里身子有些虚弱,所以病来如山倒,需要好好休养继续休养罢了。但是父皇病重的时候,就容易心软,听闻两位皇子已经被我关在监狱中大半个月了,明里暗里透露着让我将他们放出来。” 晏涵听了,却觉得有一丝丝荒谬涌上心头,太子作为正统,而三四皇子只是普通的皇子,更何况他们已经有证据证明这两个皇子袭击正统的继承人,可是仅仅因为老皇帝一时心软就让太子将害他的凶手放出来,这算哪门子道理? 真是是非不分!怪不得在原书中被宇文无极玩的团团转,一个帝王可以贪婪,可以凶残,但是唯独不可以软弱,因为这朝堂中通过科举选出来的都是这天下顶顶聪明的人,主弱臣强,臣弱主强两者都是相互对立的,若是皇帝如此软弱的话,极易被手下的人利用。进而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晏涵是这么想的,她也这么说了出来。 太子苦笑一声,“父皇的性子向来如此,他一向都赞成中庸调和之道,这段时间天寒地冻的,我将两个弟弟关在监狱这么久,他会心软,也很正常。” 紧接着太子又话锋一转,“不过我这两个弟弟行刺顶多是在宇文无极的暗杀下,推波助澜一把罢了,宇文无极这个幕后真凶还没有揪出来,每天他还在给父皇以一副孝子的身份侍疾,我每每看了,便觉得好笑。” 太子这最后一句,却颇有一些心酸在里面,他堂堂一个太子,虽说现在获得了监国的权利,可是这并不影响他为皇帝侍疾,可是不知道老皇帝如何想的,并不主张让太子陪在自己身边,这让太子心中很不好受。 晏涵心里猜测着,这会不会有宇文无极的推波助澜呢? 紧接着太子却投出了一个大消息:“前段时间,我派人送雪在野去逐月城为他家人报仇,可是到有了意外之喜,当初赵郡尉和宇文无极贪图朝中银款的时候,是走陆运送过来的,我找到了一个当初参与运送银子的火夫,已经派手下将他快马加鞭地送到邺城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改错字改晚了,不好意思。今天一更 ☆、第七十五章 2楼的雅间独成一个私密的小空间, 将酒楼下面喧嚣的吵闹声隔绝了,但是隐隐约约仍能听到楼下吆五喝六的声音。 所以太子的声音虽然沉稳, 但是有力, 清清楚楚地灌进了晏涵的耳朵。 晏涵的呼吸有些急促,“殿下, 您说的可是当真?那伙夫真的是运送银子的那一批, 没有谎报消息?” 晏涵这话说的混混沌沌的,若是外人,乍然一听竟然是摸不着头脑, 但是太子却心有灵犀的,瞬间读懂了晏涵话语中的心思。 他冲着晏涵微微一笑, 面上仿若春花绽放一般, “这件事情若我没有确切的证据, 怎么会轻易拿于你讲呢?当然是这个伙夫经过审讯已经确定了,是当初将银子从河汉郡运到邺城的那批人。 而且重点是这个伙夫当初机缘巧合下甚至见到了前来接银子的人的脸, 若不是我的手下在逐月城搜寻了一下当初与赵郡尉有关人员的消息, 摸到了这条线索。不然的话, 这件事情恐怕永远见不得天日了。” 晏涵明白太子说的这件事情, 是他刚刚回到国都邺城 分卷阅读165 之时,便被老皇帝软禁在太子府里,全因皇帝糊涂偏信了宇文无极的一番惺惺作态。 虽然最后太子通过细枝末节的手段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可是同样的也无法证明宇文无极是这中间的主谋,本来她都以为这件事情会糊里糊涂的算了,谁知真是山回路转, 柳暗花明又一村。 有了这个关键性的证人,想必都会对宇文无极造成致命的打击,晏涵能不高兴吗? 她内心的欢喜也表现在了脸上,红唇勾起欢欣的弧度,眼睛微弯,像那蝴蝶欲坠的翅膀一样,折成极美的形状,整张脸那是极美的。 太子一不小心就愣了下神儿,紧接着又很快的反应过来,但是却无中生有地拿出一折扇子在面前摇了摇,驱散眼前的热气儿。 此刻春暖乍寒,路上的行人还裹得挺厚的。 晏涵忍不住问道:“殿下,您不冷吗?”后面没说出来的话是您不冷,我冷啊。 太子眨巴眨巴眼睛,长长的睫翼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他轻咳两声,从旁边拿出了一方檀木做的盒子。 这盒子上面带着浅浅的纹路,这纹路是树木自然生长过程时形成的形状,极有韵味。当太子将这檀木盒子拿出来时,便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其上。 太子将这盒子往前一推,盒子就到了晏涵的面前。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开店贺礼,你打开看看合不合心意?”太子试着转移话题。 今天的太子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太子,他已经没有再像以前动不动就脸红了。 所以晏涵也一时之间没有看出太子刚刚的尴尬,她将盒子打开,这一打开,里面精巧的设置便露了出来。 不过看到这里面的东西,盒子里面精致的雕刻到显得次要了。 晏涵将里面的纸张拿了起来,打开一纸张,浏览了一遍,便迅速地将这纸放了回去,盒子一合,又推到了太子的面前。 “殿下这东西太贵重了,您若是送我珠宝首饰之类,这些小玩意儿我倒是收得起,可是您送我一个庄子,我实在没有理由收下它。”晏涵打开这纸,便被吓了一跳,这竟然是一张地契,她转眼就猜到了太子所指的礼物是什么,所以只好冷着脸拒绝。 无功不受禄,这是晏涵很喜欢的一句话。毕竟没有谁的东西是大风刮来的。 太子看到晏涵的反应,忍不住朗笑出声,他笑的胸腔都震动起来,窗户外的春风吹过,轻拂过他清俊的面容。 此时这张脸的主人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晏涵,他的眼中瞳仁亮的的发光,眉眼弯起,神色轻松的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接受这礼物,但是我这张地契并不是直接赠予你,而是让你使用它一段时间。 因为我听说你开的店铺里需要很多不同种类的花草,以做原料。可是有些原料又很是难买。 所以我就寻思着干脆直接给你一个庄子用用,这样你就能把那些市面上不常见的花草买回来自己种。 这也算是那日在拜年祭上,我冲撞了你的赔礼吧,自从那日之后我们两人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平静悠闲的坐在一起了,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忙,我觉得我可能会有一点想你。 还有,我已经想的这么周全了,涵涵你就不要拒绝了嘛。”最后一句才暴露出太子的心思,他尾音微微扬起,就像忽然间翘起了一个小钩子一样,挠着人痒痒。 晏涵沉默了一下,太子都考虑到这种份上了,而且又如此投其所好,实在让晏涵有点难以拒绝。 太子温柔的视线将晏涵整个人笼罩着,让晏涵平静的心湖,忽然间也有那么一丝丝波动, 这感觉竟然莫名的还不错。 晏涵垂下眼睛,咬了咬唇,樱桃色的唇在洁白的贝齿下被扭了扭,她说道:“那既然太子殿下如此好意,又考虑了如此周全,我就不拒绝了,不然又显得这么矫情。 不过若是我这店铺盈利了,可以根据太子殿下出的这庄子中的花草比例的钱,将盈利的钱再返给太子府,烦请太子万万不要拒绝了。” 太子听了,一只洁白的手腕支了起来,支在侧脸上,眉宇间颇有些神采飞扬地说道:“好的,涵涵,就这么说定了。” 但是太子在心中并不将晏涵说的这些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晏涵不过是在小打小闹,就算能赚些钱财,恐怕也没有多少。 他得让太子府上的账房帮忙看着点儿,防止涵涵太好强,硬要把赚的钱全都填给太子府。 在两人达成了共识之后,晏涵珍之重之的,又将檀木盒子,拿了回来,抱在自己的怀中,认认真真的上了锁,对着太子说道:“今天收到太子殿下这么一份大礼,我挺开心的。多谢太子殿下一直念着我。” 太子听了,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只要你觉得喜欢就好,若是你还想要的话,我这边还有很多庄子可以供你挑。铺子也有很多。只要你想……” 对方的脸上是如此的真诚,以至于晏涵的内心涌起一丝丝甜蜜。 “涵涵,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的礼物了 分卷阅读166 ,那趁着今天开业大吉,不如请我去你的铺子里坐一坐?” 太子跟晏涵也很久没有正儿八经的坐下来好好说话了,他心里算盘打的飞起——这铺子只有两层楼结构,涵涵将自己请去的话,定然不可能在1楼的大厅里招待他。 毕竟此时客人如此之多,那就只会在2楼招待他了啊。 而二楼听说是涵涵的闺房…… 太子觉得吧,自己也不是一定要去看涵涵的闺房,只是若是涵涵到时候将自己邀请到了二楼,安排哪个房间,他很都愿意的! 但是一切的前提是,涵涵同意自己去那铺子参观。 于是太子继续的两眼巴巴的看着晏涵,可是这个提议却直接被晏涵残忍地拒绝掉了。 刚刚空气中那么隐约存在着一丝浓情蜜意,瞬间就消散在晏涵歉意,但是在太子听着却依然冰冷的话语中, “太子殿下今日刚刚开张,客人太多了,若是在招待您的话,我觉得您恐怕并不觉得舒服,而且1楼来了很多官家的夫人与小姐们,说不定就有人能认出来您的脸呢,那到时候被人认出来了岂不尴尬?” 太子:……委屈巴巴! “那,那好吧!”太子脸上的落寞之色肉眼可见,但是晏涵却只得硬着心肠说道。 晏涵在开铺子前也做了不少准备,自然打听到今日来的很多人,就是冲着她背后的太子来的。 或是为了攀上太子府,亦或是有什么别的心思,晏涵并不能区分,但是若是太子直接出现在铺子里,岂不是遂了背后之人的意。 所以此时她只能回绝了太子。 不过面对着太子脸上的委屈,晏涵稍微想了一下,对着太子提到,“太子殿下,不如这样吧,等再过两天了,我关店一天,专门用来招待您可好?” 听到晏涵的提议,太子心动了一下,但是转眼这个念头就被打消了。 若是将店铺关闭,专门接待他的话,且不说这早期口碑积攒的如何,只说那日他若是来铺子里,一大堆人围着他,等着他爬上爬去的去参观,太子可不愿意这样做,分明他是想和晏涵单独待在一起。 可不是想被当做顶头上司一样,所有人都毕恭毕敬的为了他等着。这种事情他平日里经常会遇到,可是一点也不稀罕。 正在这时,鼻尖闻到了一丝糕点的香气。太子垂下视线,现在本来只有茶盏的桌面上,出现了一包方帕,那方帕上面绣着一朵清雅的兰花,素淡勾勒几笔,兰花那娇美的姿态便跃然其上。 不过让太子在意的一点却是,这帕子是晏涵的。而这帕子里包的糕点也形状新奇可爱,看那样子就知道晏涵还想出来的。 他视线一扫而过,目光又聚焦在对面的晏涵身上。 “太子殿下,这是我刚刚从厨房带出的一些糕点,这些糕点是我专门经过一番训练,教他们制作出来的。您尝一尝,挺好吃的,就当是我的赔罪礼吧。” 说实话,这是晏涵头一次主动递给太子什么东西,所以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但是却没有太子那样如此直白的表现。 只是那用手轻轻掩住唇的皓腕,却举得有点高,甚至想把眼睛给遮住,但那形状漂亮的眼睛却是忽闪忽闪的。 ……… 晏涵回到铺子,看着自己熟悉的地方,忍不住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这口气似乎要将刚刚那不可言说的心思都给吐出去一般。 此时铺子已经比刚刚的时候好很多了,已经被画完妆容的女子都很满意,相互叽叽喳喳的交流着,尝着果品,喝着果茶,时不时地发出一阵笑声。 而她店里的女员工们依然兢兢业业的在给来的这些夫人小姐们,勾勒出最合适的妆容,不敢有丝毫懈怠。 此时只有绿珠顶着一张已经被精心雕琢过的妆容,出现在她的面前,“姑娘你可总算回来了,那边来了一个男人,死活要见姑娘,我们劝都劝不动,也赶都赶不走,您快去看看吧。 我听那些夫人们在小声议论说这个男人身份地位也挺高呢,我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绿珠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虽然说着不情愿的话语,但是那飘忽的眼神却让晏涵看出了一丝猫腻,甚至晏涵可以看到,绿珠掩盖在粉底下面的脸颊上有丝薄红。 晏涵心里在想,这会是谁专门来找她呢,她微微伸长了脖颈,那修长的脖颈,皮肤白到惹人注目。 至少晏涵附近几个客人已经注意到了晏涵,并且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了,不过晏涵并没有理会这些,此时她看到了一个略微眼熟的背影。 “诺,绿珠,这个盒子你把它收拾到我的房间里,好好存放起来,等晚上我上去再点一下,东西很重要,别把里面的纸给弄脏或者弄丢了。”晏涵特意的嘱咐了一句,将手中的盒子交给了绿珠。 绿珠听了,立马将盒子紧紧抱在怀中,像抱着孩子一样的,接着就立马往2楼飞快地跑去,生怕有人抢了那盒子一样。 晏涵有些好笑,接着她就往前稍稍走了几步, 分卷阅读167 看到了那背影主人的侧脸。 是宋书礼。 晏涵心里涌起了不太好的预感,但是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里,他这店里又做的都是女客生意,很多女子已经将注意力移到了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身上。 这让晏涵心中有一丝无力,但是她又必须把眼前这个招蜂引蝶的祸害给解决掉。 她上前几步对着宋书礼轻轻一喊:“不知宋公子来我这里有何贵干,我还要做生意呢,你处在这里似乎不太好。” 晏涵语气冰冷,神色也是冰冷的,面上就像敷了一层终年不化的积雪一样,但是在宋书礼看来,这却如雪山神女一样令圣洁,让他痴狂。 宋书礼听到这熟悉的柔美却带着清冷的声音后,就立刻的转过身,先是对着晏涵绽放出了一抹微笑。上前几步,离晏涵更近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甚至不到半丈,这还是在晏涵又有意的避了避的情况下。 宋书礼看到晏涵躲避的样子,神色有些晦暗,可是转眼间就化成脸上的一抹轻狂之色,“晏姑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晏涵冷笑了一声,“是啊,宋公子好久不见,只是你应该也知道我这里并不欢迎您吧?” 宋书礼听了,潋滟的桃花眼中闪过受伤的神色,可是晏涵又怎么会管对方伤心与否呢,这又与她何干。 不过在宋书礼的心中,这段日子的痴狂,焦灼,悔恨总算都平和下来了,他看着面前女子被金色的阳光涂了一层的圣洁面容。 即使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吐露的话语,像利剑一样刺着自己的心,可是宋书礼仍是觉得这话像是淬了蜜的毒剑,虽然扎心,但是却依然有清甜的气息蔓延在口腔上,甚至宋书礼让想尝尝那樱桃红一样的颜色,看看这是不是能堵住对方伤人的红色。 “晏姑娘还是如此的爱开玩笑。”他微微叹息一声,风流倜傥的眉眼中有着一丝专注,“听闻姑娘费心费力筹办了很久的店铺,总算开张了,所以今日我是专门来送贺礼的,诺。” 宋书里也是拿出了一个梨花木质的盒子。 对方眼神殷切焦灼的视线似乎要在晏涵身上烧个洞一样,可是晏涵却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话说无功不受禄,我与宋公子的交情并未如此之深,所以还请宋公子将您这礼物收回去吧,我并不需要。”晏涵的回答依然冷漠。 此时她与宋书礼已经僵持半天了,周围越来越多的视线聚集在两人身上,晏涵只觉得心中生起一丝恼怒,这与她想象中的开业大吉并不一样,反而是节外生枝。 然而对面的男人似乎并不能体会到她此时烦躁的心情,反而步步紧逼的说道:“哦,既然晏姑娘听过无功不受禄这句话,那么想必也定然听过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了?” 宋书礼将这盒子一扣,又揽回自己的怀中,双手抱臂,斜椅在窗户边上,眉心的朱砂痣红艳艳的。 晏涵眉头皱起,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宋书礼一眼,想起了这家伙以往的所作所为,谨慎的后退了一步,“所以你想表达些什么呢?” 退出了安全距离的晏涵觉得自己也有胆气,向此人亦正言辞的问话了。 宋书礼见状轻笑了一声,那低哑的嗓音仿若拨弄人心间的羽毛一样,痒痒的,虽然晏涵对此免疫,但是周围的视线又多了一些。 “晏姑娘应该知道我以往在河汉郡是做什么的。我在那里也任职了几年,也算熟悉当地的情况,并且和赵郡尉共事那么久。 你猜一猜—— 我有没有看出他的破绽,会不会掌握一些他贪污的证据,亦或是说我说的更清楚一点——他和谁私下暗通款曲贪污呢?” 在宋书礼开始说话时,他就一步步的向晏涵靠近,直到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已经是靠在晏涵的耳边,轻轻的在晏涵耳边吐气。 晏涵耳廓都被这低哑的声音炸得有些发麻,可是她不能后退,因为听这个家伙说,他此时掌握了一些晏涵需要的,极有可能用上的东西。 宋书礼看到晏涵挣扎的神色,十分满意的勾唇笑了笑,继续在晏涵的耳边呼吸,“晏姑娘,不请我到楼上喝一杯吗?” 那最后一句话,带着几分胜利者的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 今天晚上12点左右还有一章更新。 ☆、第七十六章 “公子请用茶。”晏涵的婢女绿珠眼中有几分娇怯, 将手中托盘上的茶盏放在了宋书礼正前方的紫杉木桌上。 少女的心思恍若那剔透的湖水一般一眼就能望到底,晏涵看了看绿珠一眼, 若有所思的垂下眼, “绿珠,你先下去吧, 我与这位公子尚且有要事相商。” 绿珠看了自家姑娘一眼, 扶了一礼,咬咬唇,抱着托盘就起身离开了。 晏涵的脸色仿若不化的冰川一样, 忽然间她深吸一口气,抬着眼看着对面的宋书礼问道:“你有什么话, 便直说吧。你想通过你手里的这些线索 分卷阅读168 , 从我这里得到的什么好处, 也大可尽管开口提,只要我有我一定会尽力办到。” 晏涵神色认真, 字字有力。 可是对面的人却并不想这么轻而易举的彻底摊牌, 反而热衷于恶劣的吊着人的胃口。 他端起茶盏, 用那纹着青花鲤鱼的陶瓷盖子, 轻轻的在茶杯边缘刮了刮。 寂静的空间中响起了几道轻轻的“刺啦”声。 宋书礼举起茶盏喝了一口,茶盏中的热茶中腾腾的雾气温润了对方艳丽的眉眼,攻击性似乎也降低了些许。 即使晏涵心中有些焦急,但是此刻也没有主动开口,因为谈判桌上最忌讳的就是沉不住气。 若是先出声的话,那就是有低头的意思了, 而对面的宋书礼,显而易见是狐狸成精,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发挥君子礼让的风度,定会将猎物吞噬进肚。 可是今日宋书礼似乎将敌不动我不动这项战术发挥到了极致,他愣是唇角含笑,眼睛直直地看着晏涵,一言不发。 晏涵又怎么可能和他耗这么久,底下那么多客人还没有亲自招待,晏涵还希望借这些官家夫人小姐们,混入这邺城的贵妇圈里面,打听这后宅的风吹草动,或者是借助这些夫人们口中的信息来帮助太子呢。 她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仿若一座玉雕一样精致秀美,但是却没有生气。 可是忽然间眼前的玉雕像是活了一样。 “宋公子,今天你是要坐在这里跟我空耗一整天吗?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来陪着你。 更何况刚刚您说的那些消息,我忽然间想起来有一个人也会知道,你若是不讲的话,我直接去找那人便是了,又何苦坐在这里听您费尽心思绕着弯子呢?” 晏涵最后还是没有办法,先开了口,但是也多亏了刚刚坐在那里的静默,她想起了赵郡尉的亲生女儿赵玉娇。 虽说赵家的男丁都已经被朝廷处斩,但是因为这个时代,死刑不及女子,所以赵玉娇还是逃过一劫,并且嫁了逐月城中一个普通的小官。 毕竟赵玉娇也算是逐月城的第一美人,有人为她痴心不改也是一件很正常的,如今这件事情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可是宋书礼既然今天能说出这番话,也定然是有备而来,他看着晏涵这状似威胁的话,却没有露出丝毫被侵扰的恼怒,反而是饶有兴趣的弯了弯眼睛,薄薄的唇一张开,却瞬间打破了晏涵的希望, “你想说的是赵玉娇吗?那你可算是想错人了,赵不过一个区区女子,她的父亲尚且想用她来谄媚上官,又怎么会将这些事情告诉她呢?” 晏涵沉默不言,面上依然是冷若冰霜的样子,此时的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可是在宋书礼看来,面前的人仿若被受到惊吓一样,那张脸上更冷了,也更让人有一种探索这神秘的冲动了。 宋书礼在心中涌起那么一层薄薄的怜爱。 多聪明的姑娘,多倔强的姑娘,宋书礼喜欢她的聪明,又讨厌她的倔强。 她有如此美貌,何必如此要强?只要那饱满的红唇中吐露出一句求饶的话,宋书礼觉得自己就会忍不住巴巴地将这证据放在对面佳人的手中,只求博对面佳人的轻轻一笑。 可奈何我心照明月,明月向沟渠。 宋书礼想着晏涵居住在太子府这么长时间,又想起他与大皇子也颇多纠缠,忍不住在心里冒出一股子无名怒火,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宋书礼欺上身来,一把握住了晏涵纤细的手腕,将对方拉到自己怀中,可是手心却忽然间一阵刺痛,宋书礼忍不住松开了手,却没有见到任何尖锐的物品,只有一层水迹在上面。 他心中微微奇怪,但转眼就将这个念头抛之于脑后,或许是他一时间感受错了呢。 此时的宋书礼干脆直接站了起来,又拽过了晏涵,将晏涵的身子抵在背后坚硬的墙壁上,而他则是将头深深的埋在了晏涵的颈窝之中,嗅了一口气。 这身子可真软真香啊,可是现在这身子却还并不属于他。 晏涵被对方灼热的气息喷到脖子间,发起痒来,整个身体都被局限在这方狭小的空间中。 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就是对方火热的身体,坚硬的胸膛,以及俊美但是不失轻挑的容颜。 一时间怒从心中起。 晏涵的眼睛就像喷火了一样,盯着对方坚硬的肌肉。 本来像玉一般剔透洁白的脸色,也被这怒火烧得染上红色。 宋书礼见状,却颇觉有趣的笑了一笑,完全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他再次俯下身来,状似无意般的,懒洋洋地说了一句,“你当真不想知道那些消息了吗?” 晏涵准备行动的身体一僵,似乎又软了下来。 宋书礼见状满意地笑了笑,这小野猫浑身都带着刺,时不时的就想挠人一下,如今他手上总算有了扼住这野猫的圈套。 他继续俯下身来,有些迷醉的闻着晏涵身上芬芳的香气, 分卷阅读169 这香气让他想起湛蓝的大海,无垠的天空,以及这春日万物的复苏。 灼热而潮湿的气息越来越近,宋书礼俊美的容貌在晏涵看来,此时也变得狰狞起来。 晏涵紧紧地闭上眼睛,拳头也紧紧的握起,纤细的手腕也爆出青筋。 忽然间,就在宋书礼想要得寸进尺更进一步时,他的胳膊传来一阵剧痛。 “啊——”宋书礼低低的咆哮了一声,本来都已经迷离的神志又清醒起来,他睁开眼睛刷的一看。 晏涵紧紧的用牙齿咬上了他左边胳膊上的肌肉,虽说宋书礼体格强壮,几乎是天生神力,几乎可以以一当十,可是到底也是凡体肉胎,在晏涵这洁白的贝齿攻击下,也忍不住缴枪投降。 宋书礼此时最应该做的是直接将手掌按在对方的头上紧紧一捏,对方就会因为吃痛而松开牙齿,可是同样的,在这情急之下的举动,极有可能将对方捏到脸部骨折。 此时,宋书礼略微挣扎了一下,将脸扭向一侧,却是任由晏涵咬了起来。 此时的晏涵几乎将刚刚的气全都撒在了宋书礼的这只胳膊上,她开始只是上前用牙齿一磕,咬到对方的肌肉,看着宋书礼不做反抗,更是得寸进尺的巴着对方的胳膊,踮起脚尖狠狠的咬着。 晏涵都不知道自己咬了对方多久,但是这时间久到,她的口腔里都充斥着铁锈的味道,她的腮帮子咬的疼得厉害,慢慢的,她松开了嘴巴。 却只听到上方传来了一声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声音,“小野猫总算愿意松口了?” 晏涵抬眼看了看对方,宋书礼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汗,斗大的汗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滴到了锁骨上,又隐藏在这胸膛里面。。 桃花眼中似乎也氤氲了一层雾气,挺翘的鼻尖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晏涵听到这话,怒气又上来了,她瞅了瞅又拽过了对方另一只胳膊,准备下嘴。 宋书礼这次可不会傻傻站着让晏涵咬了,他眼明手快地拽过自己的胳膊,狠狠的呲了一声,“你可真狠啊。有本事你冲着我这里咬啊。”宋书礼指了指自己的薄薄的唇,或许是因为疼痛,那唇已经血色尽失。 晏涵瞪了对方一眼,往后退了一步,“我说了你若是能告诉我消息的话,只要我能办到的事情都能答应你,但是这件事情唯独不包括我自己。 若是你打的这些龌龊的主意,那就迟早死了心吧。” 晏涵嘴里还有一股铁锈味儿,这让她说话的时候都有点犯恶心。 宋书礼看着眼前的女子如此坚决的模样,桃花眼中也燃起一丝怒火,他冷冷地笑了一声,直接长臂一伸,将晏涵勾进了自己的怀里。 两人的额头此时只差了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晏涵张嘴又想咬,宋书礼直接威胁道:“你敢咬我就敢亲你。” 晏涵的眼睛瞪得很大,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你仅有这些手段让别人屈服吗?我要是你的话,我为你感到羞耻。” 这话说的颇为诛心。 至少在这么一瞬间,宋书礼本来就已经有些失去血色的脸上更是刷了一下白了。 他想扬起一抹笑,可是半天却勾不起来这笑容。 他神色冰冷,仿若枭鸟盯住了自己的猎物一样,他目光定定的看着晏涵说道:“你放心,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不会用这些手段来让你屈服,总有一日你会心甘情愿的臣服于我。” 晏涵听了,即使此刻受制于人,都忍不住轻笑出声,“那你可是想得够美啊。” 宋书礼眼中明灭不定,晏涵趁着这个机会,也逃出了宋书礼的魔爪。 晏涵怼人怼得很开心,但是她也明白两人的关系已经到这一步了,估计已经是不可调和了,也别想着从宋书礼这里拿到什么情报了。 算了算了,不拿也罢,何必要平白受这个气呢,太子那边也有眉目了,有一条线索也可以,不必双管齐下。 晏涵在心里安慰自己,转眼,她对宋书礼的态度已经是横眉冷对,“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赶快滚吧。” 说完这句话,晏涵就脚底抹油的跑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宋书礼的武力高她太多,而她又不能光明正大的使用异能,在骂了人之后还不跑的话,再被宋书礼像老鹰捉小鸡一样的逮回去,那可是糟了。 主人公都溜走了,宋书礼看看这空荡的房间也顿感没趣起来。 他起身也欲往外走,可是站起来的动作却牵到了他胳膊上的伤口,惹得他一阵呲牙咧嘴。 宋书礼冷汗直冒,站在原地停了一会儿,那痛不是如此明显了,他看看左边胳膊上被晏涵咬下来的齿痕,衣服都快被对方给咬破了。 他干脆把这外衣拖了下来,上半身的胸膛露在了外面,那人鱼线隐隐约约地直接通向腹部。 宋书礼看着自己的伤口冷嘲了一声,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 那伤口已经红到青紫,血不断的在往外渗肉,都快被咬了下来,可真是一个深刻的伤口。 他叹了 分卷阅读170 一口气,准备将衣裳穿上。 门口却忽然间响起了一声短促的“啊”。 宋书礼抬眼一看,是晏涵的身边的贴身婢女。 对方满脸通红,目光纠结地看着他的上半身,一时之间进退维谷。 宋书礼看到对方这纯情的样子,却忽然间心生一计。 今日他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见晏涵,给他送贺礼,更重要的是,前段时间三皇子党在太子的打击下可谓是元气大伤,可是如今宋书礼背后的太府家已经和三皇子一派深深的绑定了,不可能中途下车了。 那也就是说他必须要为三皇子这个蠢货做出的蠢事擦屁/股,所以今日他也是来打探晏涵这边的口风的。 说是打探,其实也并不是明着问,而是通过揣摩神色以及细枝末节处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罢了。 而这丫鬟听说在晏涵身边已经呆了一段时间,说不定能打探到消息甚至策反呢。 三皇子在他的运作之下已经同四皇子一起被放了出来,虽说是皇帝一时心软,放了自己的儿子,可是实际上若没有天时地利人和,又怎么能如此恰巧的让皇帝想起自己在监狱中的儿子呢。 这其中也耗费了宋书礼颇多心血,如今这丫鬟离晏涵这么近,而太子又经常往晏涵这里来,若是这丫鬟有意的话,定然能找到很多消息。 那对接下来的朝堂斗争,想必会极有助力。 宋书礼想到这里,神色间露出几分痛苦之色,他皮相极好,清风朗月便是他这副皮相最真实的写照。 桃花眼潋滟生彩,俊眉斜飞入鬓,眉间中中的朱砂痣更是为他添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美感,皮肤洁白细腻的象牙一般。 此刻的他眉头轻皱,神色忧愁,对于怀春少女可是具有极大杀伤力的。 而此时绿珠看到这幅情景,也顾不上对方上身未着丝缕,有力劲瘦的腰肢露在外面,她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公子,可需要奴婢帮忙?” 宋书礼嘴角含笑,鱼儿上钩了。 他对着绿珠苍白着脸色,眉宇间是抹不去的轻嘲,“抱歉,让你看笑话了,只是你能不能帮我将这衣服套上来,我现在胳膊太疼了,使不上力气,不然我就离开这里了,实在是光着上身无法动身。” 绿珠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帮着对方穿上衣服。 她出生在北塞的游牧部落里面,男女大防并不重,更何况在这个世界女子都是宝贝,游牧民族的女子更是不会用条条框框束缚。 所以即使绿珠心中有些羞涩,但是依然上手帮着宋书礼穿着衣服。 在宋书礼正准备套话之际,绿珠发现了他左边胳膊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带上了一丝不忍问道:“公子,您这伤口是怎么来的啊?这伤的也太重了,肉都快掉了。” 宋书礼想了一想,假装失意的说道:“这,这还是不提了,是我唐突了佳人,也是我活该如此。” 他演的很像,毕竟刚刚才被晏涵狠狠拒绝过,此时的失意倒是真情实感。 绿珠听了,柳眉倒数,叉着腰问道:“就算是唐突了,可是这伤口也太深了,这必然会留疤留一辈子的,这也太狠心了吧。公子,你也太好说话了吧,若是我的话,定然是要咬回来的。” 宋书里苦笑一声说道:“这怎么舍得呢?” 绿珠轻轻地咬了咬唇,纠结的说道:“我还真没看出来公子您身上有这么重的伤口,刚刚在下面大厅的时候,我看您还挺正常的,想必您已经忍了很久了吧。” 合着绿珠是压根儿没觉得伤口是她家小姐咬的。 宋书礼憋着气,委婉地说道:“刚刚在楼下还没有。” 绿珠也听出来了,她小脑袋一抬,定定地看着宋书礼,“那这是我家姑娘咬的吗?” 宋书礼苦笑着点了点头。 绿珠把衣服一丢,腰一叉,“我家姑娘咬出来的形状就是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宋书礼:......???你这么双标你家小姐知道吗? ☆、第七十七章 宋书礼被绿珠一句话弄得上不来下不去, 她脸黑了黑,神色上带着几分凶恼和尴尬, 明明这个小丫头刚刚看起来还挺痴迷的, 怎么转眼间都开始插着腰为她家小姐说话了。 真是失策失策。 他暗中咬了咬牙,冲着绿珠露出了一个冷淡疏离的笑容:“唔, 我都忘记了你是晏姑娘的丫鬟, 是我自作多情了。” 面前的男子眼中流露出一股哀伤,他仿若清风明月的侧脸隐忍而深沉,若是换个立场不坚定的, 恐怕瞬间就要缴械投降。 绿珠虽然开始被他这容貌蛊惑了些,但是她一直心里很清楚现在的好日子是谁带来的。 眼前的这个男子, 既然被自家小姐咬的这么狠, 以自家小姐那和善的脾气, 想必定然是被逼急了,才如此作为的。 绿珠眼珠子一转, 对着宋书礼说道:“公子, 你在这里先别走, 分卷阅读171 我给你去拿药, 上药去。” 可惜绿珠还是年纪太小,演技并不精湛,对宋书礼瞧出了破绽。 宋书礼此时艳丽的眉眼上依然带着微笑,额间的朱砂痣吸人心魄,“你且去吧,我在这里多谢过了。” 绿珠点了点头, 随即就转身而去,待到她走到门口时还顺带把门一关,可惜这门上并没有锁,因为这个房间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客房。 听到门“吱呀”的一声关了,宋书礼脸上的表情迅速的冷了下来,他左右看看,这客房装置的颇有雅趣。 博古架上错落有致的摆放着精巧的玩意儿和瓷器,诸如此类,巧妙的将一个房间分开。 然而这出出彰显品位的房间却一览无余,根本就藏不住人,宋书礼想着刚刚那丫头不带好意的眼神。 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于是他忍着痛将衣服穿上去,血又一下子的凐了出来。 宋书礼忽略了左边胳膊上的伤口,而今脸色虽然仍然疼得有些苍白,可好歹冷汗不冒了,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门口,轻轻的打开了门。 二楼的走廊此刻空无一人,隔壁酒楼的喧嚣也隐隐约约听不清楚。 底下院子的木柱旁边挂的红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晃着。 他心想:他要赶快离开2楼,到到人多的1楼去,这样就算有什么不利的事情,想要冲着他来,也要顾及到大庭广众之下,新开张的铺子不可能做这些事情。 ……… “阿珠,刚刚你说与主子为难的那个男人当真是在这个房间?” 绿耶听到自己妹妹说的消息,就立马放下手中活计,带着几个兄弟,一起来到了2楼,可是当他们打开房间时,里面便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存在。 绿珠听到自己的哥哥这么询问,咬了咬唇,也有些不开心的说道:“对啊,他刚刚就是在这个房间包扎伤口,那个伤口还是小姐咬出来的呢。 就可惜这个人逃的太快了,不然我竟然让哥哥你们把他好好收拾一顿。” 绿叶不言语,只是在心里面琢磨着这个男人到底和自家小姐有什么纠葛。 为什么自家小姐刚刚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不让她上来,把这可恶的贼子给收拾一顿,好让他离自家小姐远一些。 难道还是不信任他们的能力吗?绿耶想起了前段时间贼人的两次夜袭。他们这些人都没有听到贼子的动静,可真是太废物了。 这让绿耶开始败在大雍朝边境的士兵下面的愤怒少了很多。 那时候他以为只是大雍朝的士兵人多势众,仗着人数上的优势欺负他们游牧民族的部落罢了,但是来到了国都这里,可真是卧虎藏龙之处。 第一次没有发现,可以说是被训练得太累了,那群贼子也是经验丰富的江洋大盗。可是第2次还是没有发现,绿叶都忍不住怀疑自己当初在部落时那干净利落的身手是否真的存在? ……… 自从晏涵的店铺开张之后,这名头算是一炮而响,客流每日都源源不断,几乎是所有来过这里的客人都对她们店铺神奇的化妆术感到不可思议。 所以晏涵就趁势让店里的员工将自己制作的香粉以及修容等方面的工具以及产品推广了出去。 效果都非常显著,一时之间门庭若市。 没过几天,晏涵在自己的店铺里忙着研发新的香粉,因为太子给她那座庄子,她已经派了人去那边开始种植特定的,种类稀少的草花草了。 目前虽然还没有产出,但是可以预见的很快,晏涵的原料就会不缺了,所以晏涵现在也可以使个劲儿的拿着原材料实验,让它们相互结合交融,产生出更好的产品了。 在晏涵将自己所在房间制作香粉之时,婢女绿珠敲响了门:“小姐您在里面吗?有人过来说是小姐,您的故人想要见您一面,您是否要出来见见面?” 绿珠隔着一扇门在门外,低声细语的说道。 晏涵听了放下手中的工具,心里想了一下,能在这个时候上门来的会是谁呢?她问道:“绿珠,你知道这人他可有报上姓名。” 绿珠回道:“小姐,他说他名雪在野。” 因为绿珠当时被带回来的时候,雪在野一直被太子关押在另一个地方,这中间只有雪在野在半夜里翻墙过来了一次。 绿珠那个时候已经休息了,所以根本就没见过雪在野长什么样,所以不认识也是情有可原。 晏涵就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站起身打开门,迎面便是绿珠。 “我去一趟,他现在在1楼的大厅吗?” 绿珠点点头,“是的,奴婢把他引到1楼招待客人的地方了。” 晏涵听了,淡淡的吩咐道:“你帮我看着,不要让其他人来我的房间,我下去一会儿就来。” 绿珠立刻回道:“小姐放心吧,奴婢肯定守在这里,不让任何人进来。” 绿珠对晏涵一向非常忠心,而且办事情也靠谱,晏涵就放心地去楼下会见客人了。 … 分卷阅读172 …… “晏姑娘,好久不见,不知姑娘可否别来无恙?”宋书礼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满头乌丝被发冠紧紧的固定在头上,看得出来他身上穿的并不名贵,甚至有些普通。 但是因为他集石如玉,列松如翠的容貌,却让人觉得那衣服似乎也上得了大雅之堂起来。 此时的他,一双凤眼里满满都是晏涵的身影,看到晏涵的到来,他甚至迫不及待的从原地站起,快步的来到门口,对着晏涵轻轻的问候了一句。 这宋书礼跟晏涵的年岁差不多大,而且因为奸商与贪官同流合污,让这个少年早早的就家破人亡,不得以一己之力撑起生活的重担。 所以晏涵对他心里还是偏向于怜悯与同情的,再加上晏涵真实的年岁要比现在大上不少,所以晏涵看待雪在野的目光,就像看待小辈一样。 雪在野到底年纪尚小,没有看出晏涵埋在表面下的这种心思。 他见到晏涵时心中很是雀跃欢心。 当初在太子府一别,雪在野以为自己很久甚至以后都不能见到晏涵了,而今他随着太子的部队一同来到了国都,第1件事就是先找到晏涵,经过打听之后才知道,晏涵已经出了太子府,在外面独自开了一家商铺过活。 这让雪在野心中那不为人知的心思又翻涌起来。 在太子府之时雪在野对自己尚有自知之明,一个家破人亡的丧家之犬怎能与太子争辉。可是如今本该顺理成章的继续住在太子府的晏涵却从太子府上搬了出来,反而开始了经商,雪在野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觉得似乎有了那么一丝微缈的希望。 晏涵听了对方的问候,也回以一个微笑,“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好,不知这段时间你在做些什么。”晏涵礼貌性的客套回问话说。 雪在野这段时间在原书中完全就没有描写,是一个空白地带,所以晏涵对雪在野中间的经历也有些好奇。 听到晏涵的问话,雪在野眼中忍不住放起了光,他如数家珍的说着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经历,晏涵一听,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一句,果然不愧是最后生意做到四国的,雪在野这脑子真是好使,仅仅这一段时间,雪在野便凭借自己的手腕发了好几笔横财,现在他已经不是几个月之前那个他了。 腰缠万贯算不上,但是在小地方也算富甲一方了。 晏涵笑着听完他的所有话,心中忽然间涌上一计。 前段时间云娘给了她那个织布机的方子,虽说她在末世待久了,很多历史知识都已经还给了老师。 可是她仍然记得当初这第1次工业革命是如何最先开始的。 生产力的提高对于一个弱势的阶级有多么重要,晏涵很是清楚。 她依稀记得当年在华/国的时候 ,有自梳女的存在,便是因为自梳女可以凭借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这才能够终身不婚。 而在这个男多女少的世界,虽然女子稀少珍贵,但是这里的男子也不见得多么尊重女子,只是将家中的妻子当做一个珍贵玩意儿罢了,若是家中的妻子有能力生产价值,则有经济地位就有话语权,想必定然能改善社会上的这股歧视女子,忽视女子的风气。 晏涵倒也没想过改变世界,只是这被改进的织布机都出来了,作为一个有基本良知的人,知道这东西被推广出来所产生的魔力有多大。 若是有这东西的话,在原书中晏涵这个路人甲的身份也不会被糟践至此,还不是因为家中缺钱,可是弟弟要结亲,父亲要看病,所以只能将她卖了出去。 “雪公子,听闻你的这些事迹,我倒是有点儿羡慕了。我这边儿倒也有一个好生意,不知雪公子对它感不感兴趣?”晏涵提议道。 雪在野听了晏涵的话,以为晏涵想谈的是她的店铺。 作为一个生意人,他也能看出晏涵如今这家铺子的潜力,莫非是晏姑娘要开分店?宋书里在心中疑问。 接着雪在野就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微微侧着头看向晏涵,眉眼间皆是带着风情,“我当然有兴趣了,能与晏姑娘合作是我的荣幸,不知这门生意是什么?” 晏涵就将手中织布机这件事情给透露了出来。 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气,雪在野迅速理解了晏涵的意思。 只是受于时代的局限,他倒是没想过,这小小一个织布机能给这个时代带来些什么变革。 “听晏姑娘这话,这新型织布机竟然可以比原来的老式织布机快上5倍,真是不可思议!若是能做出来,想必定然大卖!”雪在野考虑着这些织布机能推广到哪里,才能获得最多的利益。 两人在这方面很快就达成了共识,再敲定了一些基本的买卖路线和分成之类之后,雪在野对晏涵的手段更加欣赏了。 一个内宅女子竟然也有如此手段和见识,雪在野在内心咋舌,虽然他年纪小,但是因为出身经商世家,从小就耳濡目染的看着父兄们做生意,所以再加上他自己敏锐的嗅觉,这才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可是听到晏涵这席话之后,他竟然不 分卷阅读173 能确定,若是晏涵同他一道做生意的话,是不是要远远的超出于他? “晏姑娘所思所为,令雪某佩服,不知晏姑娘有没有打算和我一起共同开拓版图的念头? 我观店铺姑娘生意极好,而且姑娘的这些东西最是能抓住内宅妇人的心,若是能将店铺开到整个大庸乃至其他几个国家,想必这天下首富的名头恐怕都要让给姑娘了?” 雪在野这番话听起来真是令人身心通泰,而且少年澄澈的双眼中满满都是自己的影子,神采中都带上钦佩的颜色,这真是让人舒心! 晏涵觉得这个小辈,真是越看越让人喜欢,可是晏涵可没有将生意扩大到四国称霸商业的打算,他她开这家店铺终归结底,也只是为了帮助太子,打探内宅消息罢了。 晏涵顿了一下,对着雪在野解释道:“雪公子过誉了,只是我没有那么大的目标,只是想守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就好了。 而且这个店铺很多东西都是需要我亲手制作的,若是扩大规模的话,反而容易造成效用不好,白白砸了口碑。” 晏涵这话也算是道出了实情,毕竟很多植物的生长都是她辅助用异能催生的,而她的异能又不能浪费在这种东西上过多。 这个世界异能在空气中极其稀薄,而且国都靠北,北方空气干燥,这水分子都没有多少,更何况水异能了,所以若是异能失去了太多,想要再补充回来,也是十分艰难的一件事情。 雪在野听到晏涵拒绝的话,莫名的有一丝失落,因为若是两人能够合作的话,想必以后见面以及交谈的机会定然会大大增加。 如今这个机会平白被失去了,所以雪在野明知道有些失礼,但还是忍不住追问道:“关于产品的事情,若是晏姑娘愿意的话,我们大可以买来奴隶,将配方交给他们,让他们制作,再请人看着这些奴隶,这配方也很难被传出去,若是晏姑娘不放心的话,可以将此事经由我来办。” 晏涵听了,倒是能明白为什么原书中雪在野的商业版图扩张的那么大了,一个善于抓住机会,并且有这么高执行力的人,怎么会不成功呢? 她完全没有听出来雪在野这话中隐藏的意思,实在是这意思隐藏的太深了。 晏涵有些歉意地说道:“实在是对不住了,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把生意扩大。我当初开这家店铺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结交人脉罢了,所以并无意于在国都之外开相似的铺子。” ?雪在野心里疑惑,有了太子,晏姑娘又何须特意结交人脉呢? 他也看了,来的客人中,虽说都是官家夫人和小姐,但是这衣服和饰品的种类,还是能让他一双利眼迅速的区分出,大多数来的人身份地位并不高,这些人脉结交起来又有何用呢? 雪在野此时揣摩不出晏涵的心思了,可是他又不甘愿将话题就此冷在这里,不然晏涵定然是很快就要离开的。 “晏姑娘,不知你可否知道太子此次从逐月城带回来了一个人,这人和当初的赵郡尉有些关系。”雪在野没话找话。 晏涵轻轻的撇了雪在野一眼,听他的描述,似乎很像是前几天太子对她说的那个伙夫啊,若是有这个关键人物的话,想必离彻底扳倒宇文无极就不远了。 毕竟宇文无极到底算是根基尚浅,若是有贪污受贿,并且想要将脏水泼到太子身上的事情压在身上,定然难以东山再起了。 只是听雪在野模糊的描述,估计他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吧,看来太子的保密工作做的还是不错的。 ……… “太子从逐月城带来了一个人,这人竟然是当初押送银子的伙夫?”宇文无极看着手中的秘报,眼神晦暗不清。 这段时间他还没有主动去找太子的麻烦,没有想到太子竟然先在他身上开刀了,宇文无极冷笑两声,将手中的纸条递到旁边的灯盏上。 那火一瞬间的就大起来,舔上了纸条,将其燃成灰烬。 偶尔有飞灰被从窗前吹过的穿堂风扬起,转眼间就消散在空气中。 宇文无极眼神薄凉,对着自己旁边的侍卫,抑或是对着自己自言自语的说道:“真是有趣的紧。这渔网也可以开始收了,谁是持棋人,谁是棋子,那还说不定呢。” ☆、第七十八章 “主子, 是否要奴将那伙夫处理掉?”一道阴侧侧的身影忽然间凭空出现,恍若夜间的幽灵一样, 他的声音低哑又尖刺, 仿若将手指划过薄板一样,令人浑身不适。 桌上的烛火忽然间跳动了两下, 将面前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宇文无极抬了抬手, 风中似乎传来一抹轻笑,在嘲笑着他。 “不必,让他们先得意一会儿再给人希望, 之后又将人打落谷底,这才是最使人痛苦的, 不是吗?”他的声音又缓又稳, 宛若暗夜的毒蛇一样在悉悉索索作响。 宇文无极目光侧侧地看向了窗外, 有两只山桃花开得正好。不过就算此时开得再好又如何,一阵狂风骤雨过 分卷阅读174 后, 也便零落成泥了。 “你且先退下,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对了, 我让你私下关注的晏姑娘最近如何?”宇文无极忽然间问道,内城里传来了夜间的梆子声,一声一声地,遥远又空旷。 那暗卫回道:“近段时间晏姑娘开了一间铺子,太子宋书礼等人均向晏姑娘送过贺礼。只是晏姑娘拒绝了宋,并且两人似乎起了争执。而今天的时候, 晏姑娘刚刚接待了一名商贩,名为雪在野。” 这些人的情报,宇文无极早就已经记在了心上,不过听到这段时间有这么多人去找晏涵时,他心中还是一沉。 不过很快了,很快他就能将晏涵带到自己身边,从那以后再也不会有杂七杂八的人骚扰晏涵了,唯独只能有他。 宇文无极对太子的行为心中极为不屑,明明已经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却依然缩头缩脑,不敢主动出击,放任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其他男人交往。 若是他的话,宁可把心爱的人锁在屋子里,让她永生永世见不得外人。 ……… 太丞府。 “最近你怎么看起来变白了些许,是用了什么新的香粉吗?”韩秀儿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的闺房,轻轻的为自己画着秀眉,她忽然间无意中看到自家丫鬟,似乎比前段时间白皙了很多,可是面上却没有任何装点的痕迹,于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韩秀儿身边的婢女见了,连忙回答道:“主子,您平日在深闺里不与外人接触自然不知,这是因为前段时间在朱雀大街开了一家专门做女子妆容的店铺,那家店铺的东西都极为好用,奴也是托了人才好不容易抢回来的。 小姐要是有兴趣的话,不如前去看看,听说她们店里还提供什么化妆的服务?画的可好看了,听说有些画出来竟然是前后判若两人,简直不可思议!” 小丫头对于自己在府外打听的消息早就神往已久,可是奈何自家姑娘是个清高的性子,平日里也不爱与其他人走动,所以都过了好久了,她愣是没有去那店里看过一次,如今好不容易自家小姐问了起来,连忙的给自家小姐推荐。 韩秀儿听了,颇觉无趣地扔下了手中的眉粉盒子,她也听出来了,这店铺似乎就是前段时间拜年祭上那个叫晏涵的祭者开的铺子。 当时她印象很深刻,着实觉得此人是一朵奇葩,能将生意做到拜年祭的祭会上也是前无古人了。 可是没有想到,此人竟然还有两下子,这店铺的名声都传到内宅来了,只是韩秀儿想起自己前段时间想的东西,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 但是她看了看脸上已经有些卡的蜜粉,心里涌起一阵烦躁,再过一年她就要嫁人了,平日里糟心的事情却这么多。 她语气不太好,“你去把那香粉拿过来让我看看,我倒要看看,这香粉是不是有你口中说的那么好,要是让我知道你谎报情报的话,我可轻饶不了你。” 那丫头听了立马向自家主子行了一礼,转身就飞快的往自己的房间跑去,拿到自己的香粉,递给了自家小姐。 韩秀儿没有直接把香粉抹到脸上,而是轻轻蘸取了少量粉,推到了手背上面,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这香粉极其细滑,而且一点也不干燥,轻轻一推,便是均匀的服帖在肌肤上面,与周围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倒也不是说这香粉白的吓人,而是说这香粉极为自然,仿佛就和该是她天生的肌肤一样。 韩秀儿此时内心也可耻的心动了,可是前段时间,她的那些话语还历历在目,如今让她这么快转变,还是着实为难了。韩秀儿想了半天。 在她的小丫鬟看来,就是自家小姐忽然间面容更加冰冷了,坐在梳妆台前一眼也不发,神情吓人。 小丫头心中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莫非是自家小姐不满意,而且觉得自己和府外的人联系太多了,坠了她的名声。 正当小丫头胡思乱想之际,却忽然间听到上方传来一道声音,“那朱雀大街的铺子,平日里店主人可在?” 小丫头听了,猛的使劲的摇到了摇头,“奴婢打听了,平日里那店主人倒是不怎么在的。 许是因为那店主人背后的势力颇为神秘,很多人想与那背后的势力打扯上关系,所以就通过店主人这边下手,所以店主人就烦不胜烦,平日里也不怎么出现在店铺里。 不过她培养出来的那些娘子手当真是巧,听说各个化妆术都是一绝。” 韩秀儿已经做了半天,内心陷入艰难的纠结中了,听到自家丫鬟这句话之后她立马一拍桌子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那家店铺看看。 ” 小丫头听了喜上眉梢,脆生生地应了一句,“哎,好的,小姐。” 韩秀儿便于自家的丫鬟叫上府上的马车,坐了一段路便到了这朱雀大街的铺子上,站在铺子门口也不觉得如何,只是进了铺子里面之后,这才发现里面真是别有洞天。 一个个房间用木板隔着,这木板上雕了精美的图案,颇为新奇。 此时她们来的时机 分卷阅读175 刚好,人并不多,所以他们一出现在这大厅时,便被云娘看到了。 云娘看到韩秀儿身上贵重的装扮,眼前一亮,心中打起了算盘,飞快地迎了上去,“这位小姐看起来倒是脸生,不知是否第1次来我们小店?你要是奔着梳妆打扮来的呀,那可真是来对了!” 韩秀儿身体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看到云娘热情洋溢的脸上那丝羞耻感,倒是略微褪去了些许,她矜持的对着云娘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头一次来,久闻贵店的化妆术,故今日特来此处。 你把你们店中技术最好的娘子找出来,我倒要试试这是否跟传言中的一样神奇,若是做得好的话,我一定大大有赏。” 云娘脸上的笑更深了,这看起来就是一个出生富贵,不谙世事的大家小姐。 平日里虽然客流量够多,但是更多的还是以地位较低的官家娘子,而她家小姐也吩咐过了,他们这个店可不单单是为了做生意,更多的是为了拓展人脉,所以头一次见到这帝位看起来颇高的娘子,云娘说什么也不可能将人放走。 她极为热情地对着韩秀儿说道:“您要找这店里技术最好的娘子啊,那可是巧了,此人便是我,我看姑娘五官柔美,只是平日里似乎休息不太好,肤色有些暗沉,我给您略微修下容,您且看看这效果如何?” 云娘干了这么一段时间,经手的客人怎么着也有百八十个了,倒是给他积累了极为丰富的应变能力,她一见到韩秀儿这张脸,内心就有大概的草稿了。 韩秀儿听了,倒也没有怀疑,平日里以她的身份不管到哪个店铺,都是主人家出来迎着供着,所以她谅眼前的这个女子也没有胆子欺骗她,于是就跟着云娘进到了一处幽闭的雅间。 云娘一旦陷入工作状态,便是极为认真,她掏出了自己全部的工具,零零总总竟有上百,见这架势也一下子唬到了韩秀儿,她乖乖地坐在原地等着云娘给她上妆。 没过多大时候,韩秀儿的妆容便新鲜出炉了。 此时云娘递过一张铜镜给韩秀儿,韩秀儿举着铜镜左右端详着,虽说这镜子并不甚清晰,可是大概的轮廓都是能看见的,她有些惊异的发现自己本来面上有的凹陷和瑕疵竟然完全没有了,镜子里出现的是一张饱满美丽的鹅蛋脸,秀外慧中,神色动人。 她有些不可思议的抚上自己的面庞。 这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韩秀儿心中已是被这妆容震撼到。 此时她也顾不上和晏涵的那些小小矛盾了。 韩秀儿大方的从自己荷包里掏出一锭金子赏给了云娘,“这金子赏你了,本姑娘很是满意。不知若是聘请你到府中专门给我一人化妆,要什么条件?” 韩秀儿越看越满意,她目光柔和的将视线对准了云娘,心中计算着要在每个月的开支中再划出这么一笔,为她化妆了。 谁知对面梳妆的娘子却连条件也不提,直接摇头拒绝了她,“姑娘有所不知,这家店的主人是我们的主人,我们身为奴身,怎能随意决定自己的去处呢?更何况店主与我有大恩,奴家还要留在这里报恩呢。” 云娘语气柔软的拒绝了她,这段时间里她也遇到过不少官家娘子,想要将她赎回去,专门为一人梳妆。 可是姑且不提晏涵的恩情,她的族人,她的朋友全都在这里,云娘怎么可能离开呢? 旁边的丫鬟急了,还没有人敢这么拒绝过她家大小姐,那丫头疾言厉色的说道:“你这人当真是不知好歹,知道我家大小姐是什么身份吗?竟然敢这么拒绝。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算什么!” 云娘脸色有点难看,但是她还是忍着,笑着对韩秀儿说道:“姑娘在此处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韩秀儿颔首以示同意,刚刚小丫头话说的太快,她还没有来得及拦住,平日里韩秀儿也不是一个喜欢仗势欺人的,可是有时候丫头说话太急,往往还没在她反应过来之后都已经一秃噜把话都说出来了。 可是这丫头又极其的护主衷心,所以韩秀儿也对这丫头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没过一会儿,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了这个房间,这让韩秀儿真是头一次后悔自己平日里不对丫头加以阻拦。 “这位小姐,您可是刚刚说要买我家云娘的人?”掀开珠帘进来的,正是这家店的主人,也是那日韩秀儿在拜年祭上看到那个艳绝的女子,晏涵。 一时之间,韩秀儿颇为羞耻,只觉得屁/股下面像针扎了一样,坐立不安。 晏涵神色的坦然地坐在了韩秀儿面前,那日在拜年祭上,因为韩秀儿心中不可琢磨的心思,她只是远远的看了晏涵几眼,便下定义,觉得此人粗鄙不堪,不欲与之深交,所以晏涵也是头一次见到韩秀儿。 虽然是头一次相见,但是从对方的衣着谈吐以及礼仪尚还,晏涵还是能猜到对方估计身份不低,于是就来了精神,在这里开店算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当初承诺来店里的贵女们倒是没有瞅见几个,甚至齐淑,因为这段时间家中有颇多事情料理,都没有前来。 韩秀儿眼睁睁看 分卷阅读176 着晏涵已经坐到了自己的对面,想要加以阻拦,也没法说什么好了,她只好冰冷的说道:“对,是我想要买你家的娘子,你开个价格吧,我一定让你满意。” 晏涵听了,轻笑一声,“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些娘子都是我花费大力气培养出来的,不知姑娘可否知道,这些娘子手上的技术全都是我一己之力培养出来的? 我这店没开多久,若是被您买回去了,打开了先例,那恐怕没几日我这店铺就要关门了。更何况她们的家人都在我这里,怎么可能单独离开呢?” 韩秀儿听了,虽说对方的话很有道理,但是还是心中暗暗生了恼火。 于是她冷冷的不说话,只拿着一双眼睛瞅着晏涵。 晏涵识人倒是有一定的手段,她看出来了,眼前这女孩子并没有多大的恶意,只是平日里许是被家人娇惯的太狠了,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所以对于她这种拒绝的方法,猛然间还不能接受。 想到这里,晏涵拍了拍手,外面便有人端着托盘垂着头进来了。 晏涵从托盘上拿过东西,向着韩秀儿介绍道:“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你看,其实在我看来你的外形条件已经相当不错了,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要你用了我店铺中的产品,平日里就算自己鼓捣几下,也能鼓捣出类似的效果。” 韩秀儿看着那一托盘样子新奇精致好看的小玩意儿,心中隐隐一动,她咬着唇说道:“我姓韩,你唤我一声秀儿便好。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这些东西的用处你们竟然还会交给外人?” 当初她还记得,半年级那天就是晏涵在众人面前展示了化妆术这个绝活,这才引起大家兴趣的。 如今竟然会这么好说话,轻而易举就把这绝活交给外人,这让韩秀儿心中的认定隐隐有些崩塌。 她不打算赚钱了吗? 晏涵微笑,与面上的温柔截然相反的是语气中的坚定,“当然愿意!只要秀儿姑娘愿意学我们就愿意教。” 韩秀儿不禁为自己当时那些做出的见不得人的猜测感到有些羞愧。 她眼神飘忽,将自己荷包中的金子全都抖了出来,“诺,我不占你的便宜,这就当成是我的束修,你必须要收下。” 晏涵见状,也不拒绝,继续笑着说道:“那在下也不过多推辞了,只是秀儿姑娘若是愿意的话,以后我们这里有什么新品出现,定然头一份留给姑娘你,不知秀儿姑娘意下如何?” 韩秀儿听了,觉得甚是开心,刚刚那些化妆的工具,她看了半天,虽然也没有看太懂但是东西好用那是确确实实的。 不管是用来打底的香粉,还是这形状奇怪的眉笔,以及带着甜蜜香气的口脂,都是让人难以割舍。 如今有了晏涵这句话,这意味着她以后可以最先拿到店铺的新品,这才符合她的身份嘛。 韩秀儿觉得心里可真是太满意了,她一定要回去向自己小圈子里的人好好讲讲这东西有多好用! 但是不管韩秀儿内心如何开心,她的面上依然冷冷淡淡的,“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然而这份冷淡并没有维持多久,在晏涵离开了之后。 韩秀儿立马将那些新奇的化妆玩意儿抱在了自己怀里,“啊,这些全都是我的了!” ☆、第七十九章 “太子殿下, 皇宫那边儿皇上吩咐了,说是有段时间未见殿下您, 甚是想念, 所以想请您前去宫中一叙。” 一日太子刚好遇到了齐三,而齐三也刚刚好训练完奴隶, 两人见到了, 又恰巧都准备往晏涵的铺子里去,所以就结伴而行。 可是当他们刚刚踏入晏涵铺子隔壁的酒楼之时,便有宫中来人火急火燎的向太子请示。 齐三一见, 面上一乐,对着自家表哥说道:“表哥你快去宫中吧, 正好没了你, 我就可以直接去晏姑娘铺子里坐坐了。” 太子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了一下, “小三儿,我看你是皮痒了吧!” 然而那宫中来人听到两人的对话, 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谨小慎微的说道:“太子殿下, 宫中那边儿的意思是, 请您和晏姑娘一同到宫中去。” 齐三面上得意的表情还没收回去,就先听到了自家表哥的威胁,接着又被宫中来人的传话给打击到了,他还一脸疑惑地说道:“怎么皇上叫晏姑娘也去?莫非是表哥你上次跟皇上说的事情,皇上松口了?” 太子看着宫人谗媚的表情,却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好的预兆, 为何父皇会召晏涵入宫呢? 上次在拜年祭上,父皇都没有承诺让他娶晏涵为正妻,这一次病情如此之重的父皇会想些什么呢? 但即使太子心中有万般疑虑,终究是皇宫传来的消息,他不可能拒绝,于是便在宫人的注视下,派旁边的侍从去晏涵的铺子中,将晏涵叫了出来,两人一同入宫。 “太子殿下,前段时间您和我讲的那个火夫可审出来了,有没 分卷阅读177 有什么关键性的证据?”在狭窄的马车上,寂静的几乎落针可听,晏涵看着对面的太子紧促的眉头,如玉的侧脸,心中也摸不清楚为何这次会召她入宫,所以干脆问问前段时间的事情。 太子本来正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忽然间听到晏涵的声音,立刻就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茫然间视线还有几分迷茫,复又很快清醒。 他对着对面的晏涵回答道:“那伙夫已经招了,只是他们当初运送银子的地方,并不是在太子府,反而是选择了城外一处隐蔽的茶棚当做藏银的交接点,那茶棚估计也有目击人,我已经派手下去寻了,而这个伙夫当初也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见过一个领头人的面孔,根据他的描述,我已经找画师将这张面孔给画了下来,接下来就是往最有嫌疑的人身边找这张面孔了。” 晏涵听了这进度,心中微微欣喜,看样子破案似乎就在眼前。 她在心里已经下了定论,觉得那交接的人中定然有宇文无极身边得力助手的存在。 如果这人一直不露面的话,只要他们这边再做出什么不利于宇文无极的举动,想必这群隐藏在暗处的人为了他们的主子,必然要有所行动,到时候就很容易露出马脚。 她将自己的想法对太子说了一遍,太子称赞的看了晏涵一眼,缓缓说道:“我也是如此认为的。不过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想必宇文无极那厮暗中笼络了不少人手,保护着他。 若是手中仅有一点证据就摆在台面上的话,很容易被他翻盘。待我去城外那茶棚,再找几个证人,多多的描绘一下那群街头人其中的面貌。方可将这些证据一举拿出来,将他的卑鄙行径现于世人面前。” 晏涵听到太子如此有规章的手法,倒也觉得极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马车,很快就到了皇城,通过了外城的门禁畅通无阻地就往内城驶去。 “涵涵,已经到了,来下车吧。”太子到了目的地之后,干脆利落的跳下了马车,紧接着他伸出一只手,对着车上将要下马车的晏涵说道。 晏涵注视着这伸出来的手,骨节分明,干净有力。 晏涵有些犹豫。 旁边的小太监却有些着急,毕竟当初给他的命令是要尽快赶回来,但是两人却在这马车上磨蹭了这么一下,他虽说心中焦急,但是却也不敢催促,只得眼巴巴的看着晏涵。 两道视线都聚在晏涵的身上,一道焦急,一道隐含期待。 “好了,我下来了,我们这就往皇上的寝宫去吧。”终究晏涵搭过了太子递过来的手,轻轻扶着手腕纵身往下一跳,裙角翻起了一个漂亮的花边儿。 在被晏涵轻轻的搭上手腕之时,那一瞬间太子内心还有几分不充实和不可思议的感觉。 直到晏涵出声,太子这才从虚幻的氛围中走了出来。 “好,我们这就去父皇的寝宫。”太子已经把手收了回来,但是掩盖在宽大衣袖下的手却微微颤抖,他上前一步与晏涵并肩而立,微笑着看着身边恬静的女子,引着她一同往正宫走去。 小太监仿佛被遗忘似的,也没有带路这个作用了,只是垂着头顺着眼做着隐形人跟在两人身后。 ……… 两人行至皇帝的行宫正门口之时,宇文无极早早听到了风声,出来迎接。 他眼角微微勾起,漆黑的瞳仁隐隐发亮,幽深的仿若看不见尽头,宇文无极对着太子勾起一丝冷漠的微笑,背对着那些侍人,唯有晏涵与太子,才能看到他脸上虚情假意的表情。 “太子殿下您可真是大忙人,这么多天了,一直在处理朝中事务,真是辛苦您了,今日我有失远迎,还请太子殿下见谅。”宇文无极这话说的巧妙。 明明他也知道自己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才使得皇帝与太子见面的机会甚少,可是溥仪见到太子殿下,他立马给太子殿下扣上了一个不常来看望重病的皇帝这项罪名。 虽说并没有直言道出,但是在这皇宫中谁的心思不是曲里八弯的长着,怎么会听不懂他其中意思呢? 顿时那些守在附近的工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垂着头低着眼生怕被波及到这场庶长子与嫡次子之间的斗争。 虽说他们是皇帝行宫中的老人,可是面对着国家未来的继任者,他们仍旧屏息静气。 “父皇即使重病也忧心国之社稷,这才将大任交托于我。身为人子,我一想像父皇在身边尽孝,可是奈何父皇有令,我这才作罢。皇兄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吗?”太子眉头微挑,神色不逊。 宇文无极笑笑,紧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我当然知道,只是太子殿下您想必是想太多了,我刚刚那话可没有别的意思,您可万万别误解了,行了,父皇也在里面,等你等急了,你可别耽误了,去里面见见父皇吧。” 晏涵望了太子一眼,太子直指晏涵说道:“她不与我一起见父皇吗?父皇此次不是下令说要晏涵陪我一同前往,他想见一下我们两人。” 宇文无极听了,一副惊讶的样子说道:“没有啊,当初父皇只招了你一 分卷阅读178 个人进宫,我看到晏姑娘的时候心中刚刚还有些奇怪呢。” 晏涵品出有一点不对劲的样子,刚刚被叫进宫的时候,她心里边有些疑惑了,听到宇文无极这话,心知恐怕背后可能有圈套,那逃避背后之人算计最好的方式就是现在马上立刻离开这里了。 于是她很快就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不然没有命令进皇宫总归是不妥的。” 太子殿下也明白晏涵的决定是此时当下最好的选择,他冲着晏涵颔首说道:“涵涵,我将身边的侍卫派给你,让他护着你,一路到外城,你坐府上的马车回到你的铺子吧。” 晏涵听从了太子的安排。 宇文无极在旁边看着两人的互动,神色颇为玩味的说道:“那看来,是这消息被传的过程中传错了,这可真是不巧。”他故作扼腕的样子。 “那晏姑娘赶快回去吧,不然被有心之人看到恐怕是说不清了。” 太子神色冷淡,听到这里,淡淡的笑了笑,“无碍,若是被人说了,那边说是本殿下带涵涵进来的,我看谁敢在背后嚼舌根?” 此时,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缠绕在宇文无极的身上,似乎眼神在说,这种事情,本太子又有何惧之? 然而面对太子这神情,宇文无极却不似往日一样,内心阴暗的情绪疯狂滋长,占据整个心房。 他非常平静的注视着太子的背影,冷冷地看着太子进入宫殿,因为他知道,在那里面他可是位太子殿下专门准备了一份大礼,这份大礼想必定然能让太子殿下此生难忘。 宇文无极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微笑,很快的这微笑变成了无声的大笑。 周围的侍人见怪不怪的继续垂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摘指宇文无极。 宇文无极从鼻尖轻轻的哼了一声,眼神邪肆的看着晏涵才走不远的身影,轻轻的用舌尖舌忝了唇角一下。 那舌尖红艳艳的,就像是毒蛇嘶嘶的吐着自己鲜红的信子一样。 紧接着,宇文无极大步的向晏涵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不好意思QAQ 跟小天使们说一下我这个月的更新安排:周一到周五一更,周六到周日两到三更的样子。 ☆、第八十章 此时正在初春, 天气瞬息万变,正在晏涵往内外城交界的地方徒步走去时, 这刚刚还晴朗的天空中却忽然间阴沉了下来, 乌云渐渐的布满了天空,偶尔在那层叠的云层下面, 有紫色的闪电闪过, 声势震天。 晏涵抬头望了望天,阴沉沉的空中已经飘零出几丝细雨落在人裸露在外的肌肤,溅起一阵阵寒意。 旁边跟着晏涵一起来的太子侍卫, 见到这种情况,立马出声询问道晏涵:“晏姑娘, 春日的雨来得又急又猛, 不如您先站在这里待上一会儿, 我立刻去取雨具过来,马上就回。” 太子的侍卫指了指旁边巍峨的城墙, 这城墙修有檐角, 可供身子单薄的人在下面暂时躲避风雨。 听了这话, 晏涵停下脚步, 再抬头看看天,语气有些游离不定的说道:“我看着雨一时半会儿下不来,不如我们加快些步子,趁着落雨之前赶到马车的地方?” 晏涵一路走着,右眼皮却扑扑的跳,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 而且这天气晦涩暗沉,使人一眼看去,便心思沉闷了些许,着实令人不快。 太子侍卫面上踌躇,生怕走着走着,雨下大了,淋到晏涵这位娇客,可是面对晏涵的回复,他又无法不顾及主子的意见。 正在他两难之时,陡大的雨却哗啦哗啦地掉了下来,眼前的青石路上都有雨滴蹦溅下来,激起的小水洼,迅速的扩大消弭。 这下子好了,也不用纠结了。 两人有些狼狈的,迅速地跑到墙檐处避雨。 这雨下的大的让人眼睛都睁不开,整片天地中都充斥着苍茫空白的水汽。 太子侍卫冲着晏涵说道:“晏姑娘,这雨太大了,您先在这里避一会儿吧,我去给您找把伞过来,不然走到内外城的交界之处,还有一大段路程呢,这一路上您可别着凉了!”他眼睛都被这雨水冲刷得睁不开,深蓝色的衣服已是紧紧的贴在身上。 他说完这话,得到了晏涵的首肯,迅速的往回跑去。 晏涵看着对方消失在这茫茫水汽之中,又往墙壁边上贴了贴。 这雨真是来的太大了。晏涵和宇文无极两人心里同时想到。 宇文无极早就被身边的暗卫递了一把十六骨的竹伞,尽管雨下得很大,溅起来的水花已经将他衣服的下摆浸湿,但是他上身依然稳稳地躲在雨具中。 所以面对这场天降大雨,他内心更加欢呼雀跃一些,特别是看到百米开外被困在雨中的晏涵之时,这种喜悦之情达到了巅峰。 “我看此时姑娘需要一把伞。”一双穿着深色靴子的脚,停在了晏涵触目可及的视线范围内,顺着这脚,晏涵抬头向上望去。 分卷阅读179 此时,晏涵水异能中用来探测是否有人存在的功效也失去了。 因为这个功效是将周围的水汽均匀的控制在附近的每一片区域,若是有人移动的话,这片区域的水汽平衡自然会被破坏,可是此时天地之间都充斥着大雨,即使有人出现在某片区域,对于水汽分布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的。 因而直到面前的宇文无极靠近她时,她才发现。 一见到宇文无极,晏涵内心自然是敲起了警钟。 她警惕的回答:“不劳大皇子费心了,太子身边的侍卫已经跑回去取雨具了,想必等过会儿就能回来,我在这里等一会儿便好,大皇子还请自便吧。” 然而宇文无极却好似听不懂人话一样,笑吟吟的看着眼前似乎已经像炸成刺猬一样的少女,缓缓开口说道:“这内宫之中也大的很,他这一来一回恐怕也要耽搁不少时间,此刻我正有空,不如我陪着你走一趟吧。” 尽管雨来的太急太猛,将面前的少女浑身都淋了个透,可是却在这雨水中更显出面前少女清丽绝色的容貌。 她肤色白皙,神色动人,五官仿若造物主的恩赐一样,一言一笑之间都透着夺天地之造化的灵秀,即使她警惕的样子,也像猫儿一样瞪圆了圆圆的眼睛,弓起身子,仿佛张牙舞爪。 可是在人看来,却是那么的可怜可爱,不堪一击。 宇文无极看着晏涵并不答应,却没说什么,而是直接用行动表示了他的态度,他上前一步将伞微微前倾,遮住了晏涵的身体。 作为原著中古早文的男主,宇文无极自然是有一幅好本钱的。他身材高大,腰细肩宽,四肢修长,比例极好。 当他靠近晏涵时,晏涵这才发现自己仅仅到对方下巴处,而自己的眼睛,则是刚好能够平视对方的胸/膛。 此时宇文无极的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微笑,俊眉斜飞入鬓,一双深沉而多情的眼中映出晏涵的身影,薄薄的唇中却吐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来,跟我走吧。”他直接想要拉过晏涵的手腕,仿佛是想将眼前身材纤弱的少女拉入怀中一样。 晏涵灵巧的一躲,让宇文无极的手落空了。 宇文无极在原地怔了一下,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带着阴森的语气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非得要我强迫你不成?” 神经病啊!!! 晏涵听着这反派经典的变态话语,忍不住寒毛倒竖了一把。 可是她左看右看前后无人,而宇文无极身后却又跟着两个神色阴沉的侍卫,明显是自己处于下风,只好考虑了一下对方的话,既然对方是答应送她一程的,那只要能到达马车的地方,倒也不是不行。 权衡了一下利弊,晏涵决定忍辱负重一下。 没有办法,她的异能又不能暴露在别人面前,而且就算暴露了,看着对面两个侍卫脚步沉稳有力,内盘低沉,一看就是练家子,她也不确定能否和对方交锋并站在上风。 于是晏涵往宇文无极的伞下走了一步,“好吧,既然大皇子如此盛情邀约,那小女就却之不恭了,还请大皇子将我送到内外城停马车的地方,多谢了。” 宇文无极低头,看着少女头上复杂的发型,低低的笑了一声,“这才像话。” 于是两人便启程出发,一路上,晏涵发现宇文无极背后的两个侍卫目光却一直聚焦在她身上,像探测器一样没完没了的这样,晏涵不由得心中有些焦躁,不过看着这路线确实是出内城的路线无疑,晏涵也就暂且忍下。 此时撕破脸的时机也不对! 不过终究晏涵还是高估了宇文无极,就在她离内外城交界处没有半炷香的路程之时,雨下的有些小了,宇文无极却忽然间拽住晏涵的手腕。 “晏姑娘,说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吧,自从来到这邺城,我们之间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将我们分隔的很远。” 宇文无极温柔却低沉的嗓音从晏涵身后响起,若不是此时他忽然间紧紧拽住晏涵的手腕,晏涵说不定还会有些耐心听对方掰扯几句。 可是被他这么一握,晏涵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大皇子还请松开我的手,我是太子的人,麻烦大皇子自重些。” 晏涵想着原书中宇文无极和苏玉儿虐恋情深的开始,便是虽然宇文无极对苏玉儿的容貌一见钟情,但是作为一个古代传统的大男人,而且位高权重,所以他不能容忍苏玉儿在他之前有过别的男人,在他看来这便是不贞不洁的象征,单方面开始折腾起了苏玉儿。 所以晏涵灵机一动,干脆将自己和太子的关系说得暧昧不清,好像发生了些什么似的。 她想着,以宇文无极这种自大的性子,再加上太子此时临时监国的地位,总可以吓退他了吧。 可是谁知宇文无极却冷冷的哼了一声,不为之所动,反而以晏涵的感觉来说,就像更加上劲了一样。 “自重?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救太子的时候,你似乎是独自一人在深山老林里,而且孤男寡女共处了一夜 分卷阅读180 ,你也好意思教我自重?”宇文无极将晏涵的手腕往自己这边狠狠一拉,受于惯性,晏涵的身体离宇文无极瞬间就靠近了很多。 只见宇文无极将头低下来,与晏涵的脸靠近,远远看去,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将娇小的少女几乎是环在怀中,男子的脸在上方,离下方女子的脸几乎不到一指的距离,说不出的暧/昧。 “既然太子能有这个待遇,那为什么我不能有?”宇文无极像对待情人一样,在晏涵的耳边低低的倾诉,只是说的话,却让晏涵想锤爆对方的狗头。 “这段日子,我从未再见过晏姑娘,心中焦灼的很。长夜漫漫,常常是枯坐一人到天亮,在我那院子里,月亮从哪个方向升起,在最后在哪个地方落下,我看久了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看月亮的时候常常在想,皎皎明月何时能入我怀呢?而今,这个愿望似乎就要实现了,还请晏姑娘成全我,去我那住处,与我闲聊几句如何?” “………”晏涵这才意识到对方的险恶用心,他作为一个成年皇子,住处自然是在外城,在前面两人的路线是一致的,而今到了分歧的地点,他隐藏在背后的面目也露了出来。 听完宇文无极的话,晏涵干咳两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皇子最近这段时间应该是在照顾皇上吧,所以您是如何做到长夜漫漫,独自一人枯坐到天亮呢?莫不成您照顾着照顾着皇上就溜走了?” “……”宇文无极被晏涵这话弄的一阵无言。 他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纤细的腕子。 ☆、第八十一章 当太子刚刚踏入皇帝所居宫室之时, 便感到了这宫殿里压抑的寂静,好似暴雨来之前的宁静一般。 他低低的向里面唤了一句, “父皇, 儿臣来看您了。”外面深沉灰暗的天空,忽然间闪过一丝雷鸣, 那雷鸣电闪一下子就暗沉的屋子照亮了, 太子轮廓分明的侧脸也被这迅速而过的闪光映了一下。 里面没有人回声,甚至连前一段时间他听到皇帝的咳嗽声都没有。 太子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征兆,他快步向前。周围的侍人都低低的垂着头, 将自己隐藏在黑暗的角落,似乎没有人一样。 皇帝床上的帷帐被着猛然而至的大雨袭来的风吹了起来。 吹了起来?太子这才意识到是什么不对。 明明父皇是因为伤寒日渐加重而卧病于床, 可是又怎么会将窗户开得这么大, 室外面的风都能将父皇床上的帷帐吹得烈烈作响, 太子连忙上前,将帷帐掀起, 看皇帝此时的面色。 果然不出他所料, 皇帝的面色苍白如纸, 额间不时有冷汗渗出, 可是眼睛却紧紧的闭上,整个面部都呈现一种紧张的状态,他好似被梦魇住了一样,咬着牙关,头都有些轻颤,却依然无法醒来。 这是他的父皇, 这是他一直将其当作高山一样景仰的父皇。 此刻却这么虚弱而无力的躺在龙床上。 太子此时生吃了宇文无极的心都有了。 宇文无极说了自己这段时间衣不解带的照顾父皇在外人面前搏了个孝子贤孙的好名头,谁人提到大皇子不称赞一句,虽然是民间找回来的,二十多年来皇帝也对他从未见过,可是一回来便是如此孝顺,可见是父子天性。 可是如今连窗户也不关,父皇一个人被扔在龙床上,周围的侍人也像死了一样,没有看见父皇的样子。 怒气一下子就从心间喷薄而起,太子再也克制不住了,大声喊道:“快去唤太医,你们都是死的不成,没见父皇都成什么样子了!” 然而周围的侍人却动也没动,外面却涌进来一批禁卫军打扮的宫中侍卫…… ****** 晏涵总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诡谲的梦,在那梦里,她被一只目光幽深的银狼疯狂追逐着。 晏涵想要逃跑,可是脚下却酸软无力,想要使出异能,可是异能核早就能量耗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野狼扑上来将她分食殆尽。 看着那银狼张开血盆大口,灼热的气息喷到她面上,尖锐的牙齿隐隐闪烁着寒光,晏涵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可是这一醒来,晏涵却发现自己目前所处的境地,与梦境中何其相似。 宇文无极目光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手上精致小巧的杯盏,抿了一口,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你醒了。” 他脸上勾起一丝隐秘却欣喜的微笑,那笑容带着些许神秘。宇文无极又踱到了晏涵身边,直接坐到了晏涵此刻所躺的雕花大床上。 雕花大床? 晏涵看着对方坐了下来,这才反应自己此刻竟然已经躺在了床上,刚刚她不是还和宇文无极在雨中争执吗?怎么下一秒就躺到了床上呢? 晏涵心虚地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此刻衣服也干净清爽,不是她入宫时所穿的那一套了。 晏涵想着宇文无极的尿性,心隐隐地沉了下去。 宇 分卷阅读181 文无极看到她这番略显慌乱的动作,却终于发了一回善心似的,凑近晏涵,定定的盯着对方的双眼,似笑非笑,“怎么,担心我扒了你的衣裳吗?你放心,我虽然不算正人君子,但也没有龌龊下做到这种地步。” 晏涵紧紧攥着衣领的手稍稍松了下来,听到宇文无极这话,她却觉得极为好笑,“不算正人君子,我承认,可是没有龌龊下作到这种地步,我出现在这张床上又当作何解释呢?” 在宇文无极和她对峙的这段时间,晏涵仔细地回想了刚刚在雨中的数个片段,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忽然间出现的手,那双手上裹着一块闻起来有奇异味道的布料,紧接着晏涵就失去了知觉。 现在看来,估计那块布料上有类似于蒙汗药的成分,这才使她失去了知觉,被宇文无极带到了他的宅院中。 宇文无极听了这话却神色不为所动,甚至连面色变一下都没有变,他甚至唇角带起了一丝轻松的微笑,“若不是这样的话,你又要与我在那里对峙多久,到时候浇透了身体发了热可就得不偿失了,更何况我也不想对你动粗,万一伤到你了怎么办。” “……”听到这话,晏涵顿时无言以对,此人脸皮之厚已经达到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境界,并且脑子中有他独立的一套世界观,别人的言语上冷嘲热讽对他而言,似乎根本不痛不痒一样。 晏涵忍不住对对方翻了一个白眼,然而宇文无极却十分新奇地往前凑了凑。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甚至想要摸上晏涵光洁如玉的脸庞,被晏涵往后使劲退了退,这才避开对方的魔爪。 然而正在晏涵躲闪之时,她却忽然间发现,宇文无极两个像暗桩一样的侍卫依然间冷冷地站在屋内,目光冷凝地看着晏涵,仿佛在讲,若是你再敢反抗主子,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可真是太吓人了! 好汉难敌四拳,若是面前仅有一个宇文无极的话,晏涵倒是能轻松应付,可是还有两个实力不明的暗卫在这里杵着,晏涵也不能打保票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毕竟宇文无极倒是笼络了一批实力不凡的人为他效力。 眼看着宇文无极被晏涵躲开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似无奈的笑,可是并不以为意,反而有越挫越勇的架势,晏涵急中生智:“五大皇子,我们商量一件事情,你要你这两个侍卫出去,我就不动,行吗?” 宇文无极被晏涵这么一打断,愣了一下神,看了看自己两个几乎是武力最高的暗卫头子,又看了看眼前纤细玲珑的少女,只觉得这少女虽说张牙舞爪,可归咎只是像小野猫一样,顶多挠人几下不疼不痒的,又不会伤到自己。 于是他微微点头,向两个侍卫使了使眼色,那两个暗卫沉默的看了主人的吩咐,垂头悄悄退下了,但是他们临走时甚至贴心的把门带上了。 晏涵看到这两个侍卫临走时的举动,顿时一口气没提上来,这也忒不要脸了。 晏涵此刻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没有关系,他们把宇文无极一个人放在这里,那他们的主子就完蛋了,很快他们就会为自己的事情付出代价。 宇文无极并没有想那么多,在他看来少女脸上多变的表情却是极有意思的,他轻轻侧了侧头将少女往自己方向拉了拉。 床上的被子外面是锦缎所致,非常的光滑,所以宇文无极只是这么轻轻的一拉,晏涵便被拽了过去。 在晏涵昏迷这段时间,宇文无极似乎趁着冲了个澡,此时他一身黑色的寝衣,发烧带着些许湿气,紧紧的贴在脖颈上。 从晏涵的角度隐隐能看到对方白皙的胸膛下美好的线条,隐入腹部不见。 晏涵运转了一下/体内的异能,很好,非常流畅,没有任何晦涩阻滞之感。 一把极薄的水刃在她指尖浮现,若是有光透进来的话,必然能被这水刃折射。 不过此时外面大雨倾盆,屋内的色调都偏向于暗沉,自然是无从发现晏涵这指尖又薄又小的水刃。 晏涵也不敢搞出些什么水箭水柱,毕竟宇文无极也不是瞎子,在空旷的房间搞出这么明显不符合世界认知的东西,明显就不对头! 晏涵将自己的异能藏得这么深,也是因为她的异能一旦被发现,对她的生活造成的灾难绝对不可挽回。 明明这异世已经离那个遍地都是行尸走肉的末世很远了,就不要过多的将异能牵扯进去。 宇文无极对逼近的危险却毫无察觉,他甚至又往晏涵的方向坐了坐,离晏涵更加近了。 “晏姑娘,你还记得那日在崖底我对你说的话吗?”他眼神中隐隐透露着几丝痴迷与独占,看着晏涵的眼神仿若期待已久的美味终于被摆在了自己面前一样。 ???晏涵自然是不记得的。 然而宇文无极也没有让晏涵回复的心思,他接着自说自话:“我已高权重,若我待你极好,你可愿与我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晏涵的脑袋中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她觉得此时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因为她甚至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分卷阅读182 她只知道宇文无极神色看起来愈加癫狂,并且甚至想拉过晏涵,将那薄唇印在她的脸上。 灼热的气息喷了下来。 晏涵手起刀落。 宇文无极覆着她的精壮的身躯猛然间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便松开了晏涵。 血从宇文无极的脖子到锁骨处涓涓地流了出来。 他吃痛的皱了皱眉,随即也松开对晏涵的制拷。 血液很快的就洇湿了床单。 宇文无极却奇异的没有晏涵想象中的愤怒生气,反而是目光凄然地看着晏涵,“你还是不愿意吗?是在嫌弃我没有太子位高权重吗?果然,你们女人皆是如此。”他冷嘲了一声。 刚刚话语中含的蜜意,转眼也变成了冰碴。 晏涵虽然对对方的样子有些发懵,但是还是准备把握住这个机会,准备将反派制住。 不巧的是,在这时,那被派出去的侍卫却匆匆地进来。 “大皇子,雍和殿那边出事了,您去看一眼吧。” 雍和殿,正是大雍朝历代皇帝的居所。 ☆、第八十二章 宇文无极被自己的暗卫叫了出去之后, 尚未意识到躲过一劫。 此时的他眉眼冷峻,神情严肃地听着暗卫的报告。 “回主子事情一切进展顺利, 但是我们的人去擒拿太子的时候, 却被太子斥责他们以下犯上,目无尊卑。言明皇上生死不明地躺在那里, 我们这些人却要动手擒拿他, 是否有谋逆之心,并且斥责我们的人快去找派太医皇上看病,一时之间竟然被太子的气势唬住了。没有人敢上前动手。” 宇文无极听到这里, 神色淡然,仿佛对这种局面并不意外, “那些人只是花钱买来的, 虽说利益一致, 但终究骑在墙上摇摆不定。一时之间被太子唬住了,这笔账我们日后算, 现在当务之急是——”他话锋一转, 神色冷然, 眼中似乎翻涌着杀气, “那太子现在可否被我们抓住了?” 那暗卫顿了一下,迅速低下头,声音沙哑难堪的说道:“据下人传来的消息所言,当时情况僵持不下,皇帝身边的陈公公又忽然间出现,他似乎是与太子一伙的帮着太子打了圆场, 并且转眼间太子就消失不见。 我们的人反应过来之后,已经是遍地寻不到太子的踪影了。” 听完,空气中沉默的片刻。 “传令下去,太子意图不轨,试图杀父夺位,竟在父皇的药中下了毒物,使得父皇昏迷不醒。弑位之心令人侧目。从即日起,发布对太子的通缉令,将这通缉令贴到大雍朝的每一个地方,让他插翅难逃。”寥寥不过几语,宇文无极就想清了下一步的对策。 那暗卫神色动了,嗫嚅着嘴唇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是抱拳领命。 天上的雨已经快要降到尾声,偶尔还会飘来几丝细雨,落在面上清清凉凉的,这是开春以来降的第一场大雨,解了这冬日的无尽干旱。 宇文无极吩咐下去之后,也没有再回到屋子里,反而是站在外面神色不明地望着灰青色的天空。 没有直接在雍和殿里捉到太子,使得本来预算中的大好形势和局面蒙上了一层阴霾。 宇文无极如何不知道,此时他的行为无异于火中取粟?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想起那些年受过的轻慢日子,被欺负了也只能打着牙齿和血吞,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是一个父不祥的孩子,他的母亲未婚便有了他。 外祖不待见他;母亲每日郁郁寡欢地等着她的情郎前来接她,对他这个儿子也多有忽视;同龄的孩子也常常讥讽谩骂于他。 这一切在他很小时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可是当他明白了,当他可以去怨恨的时候,母亲早已哀怨去世,外祖也因为母亲的行径而对他避而不见,他已经彻彻底底的流落街头。 而后若不是他精心算计,想尽一切办法重获外祖的怜爱,那他定然是饥寒交迫的死在街头。 这经历的一切使他对自己的父亲从未有过期盼,反而有着一丝且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在里面,他的母亲宇文婉儿虽然对他不甚上心,可终究庇护了他好几年,而且那是他童年唯一汲取温暖的地方。 岁月如刀,岁月如水,慢慢地,他脑海里关于母亲唯一的记忆,只有那年大雪纷飞,清辉月夜,堂前的红灯笼高高挂着,一个温婉柔美的女子轻轻的唤他一声,“无极,来吃红泥羹了。” 像极了他初次见到晏涵时,那个挂着红灯笼,月色朦胧的夜晚。 在宇文无极刚刚懂人事的时候,也常常在想他的父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是否将他们母子抛弃是有苦衷的,比如那男子家境败落无无言面对母亲或者是出了事故,早已不在人世了。 他在外祖家成长的那十来年中,过得也不甚美满。母亲有兄弟几人,兄弟又各有后代,按道理说与他是表兄弟的人,对他客居在府上却是分外的亲笔,而他所谓的舅舅们也永远看他一副嫌 分卷阅读183 恶的表情,仿佛他的出生便是一场错误。 宇文无极看久了,心中反而升腾起很多大逆不道的想法。 慢慢的,他的表兄弟们因为各种意外而纷纷失势,甚至丢掉性命。而他却越加光芒显露于人前,他那不苟言笑的外祖因为看出他奇货可居,所以他的待遇也一年比一年好了起来。 不过宇文无极始终也无法忘记他的外祖指着他的鼻子骂孽种的情形,于是在外祖家一次的生意中,他设了套,将外祖家的财产吞噬殆尽,年少时那些在他面前耍威风的人现在只能仰他鼻息,宇文无极本应该感到很畅快的。 可是在他向上爬的时候,他却忽然间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两年前在太子府上,他看到太子身上佩戴的皇家玉佩与他娘留给他的那一块何其相像之时,他先是无声的大笑,笑着笑着,他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么多年父不详的野种的称号一直挂在他的身上如影随形,即使他现在已经带起了整个家族,在母亲出生的那座江南小城里,人们提起他的名字,敬畏也多于轻蔑。 可是宇文无极内心深处一直都有彻头彻骨的恨。 支撑了他这么多年往上爬的动力忽然间没有了,反而告诉他,你本来应该是天下最尊贵的人的后代,只是那个最尊贵的人忘记你了,即使你是他的长子。 宇文无极怎么能接受呢? 他这辈子就像是赌徒一样,看到有一点点机会就像野狗一样上去撕咬一番,即使自己鲜血淋漓也不在乎,因为没有人能在后面为他撑起一片天,他只有不择手段的往上爬,这才能活下来,并且活得更好。 他风度尽失,他狼狈不堪,他被人轻贱,而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却是顶顶尊贵的太子,却是在那九重高阙俯瞰世人的太子。 从那一刻起,一些东西就仿佛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他从来都不怕赌,只要回报足够丰厚,他贱命一条,就算赌输了又何妨呢? 更何况如今的赌注是这大雍朝的万里河山,是这至高无上的皇位。 刺杀太子,诬陷太子多次不成,而他也看出来了,老皇帝虽然对他疼爱,但那也只是愧疚,绝对不可能因为这些许疼爱让他荣登大宝,那不如铤而走险搏一把,否则将来势必被太子压在身下,永世不得翻身。 老皇帝早已昏迷不清,所以纵使朝中有人对他往太子身上泼脏水有所异议,可是三四皇子前段时间已经被打入大牢,在运作之下,名声也早就不堪入耳,唯一一个成年健壮的皇子只有他了。 四国鼎立之时,势必不可能让年纪幼小的皇子尚未主持朝政。 所以在一时之间,宇文无极已经成了这皇朝背后的掌控者。 虽然这一切都是暂时的,不过只要他能够将太子杀掉,那泼在太子身上的脏水就永远也洗不清了,而他也能顺利登基为皇。 在这段时间里,太子的外族齐家,定然会因为名声的缘故而不能对他轻举妄动,反而要深居简出,否则,一个恃权谋逆的帽子扣上来,齐家几百年下来积累的忠君名声就会被摧毁殆尽。 当然就算是齐家暗中想要帮助太子,宇文无极对这种情况也早有预估,不过他养的暗卫死士也不是吃素的。 齐家虽然是武将世家,可是为了消除皇帝的顾忌,在这皇城中兵力并不显,反而是在那边塞地区威名甚大,可是远水又救不了近火,名声再大也不能将边关的将士凭空挪来国都为他作战。 所以就算出手帮助太子,给的帮助也甚微。宇文无极对此并不担心。 现在他要做的事情,一来是防止太子暗中与朝臣私下联系试图翻身,二来是想尽办法寻到太子的踪迹,并且将他击杀。 在现在这段时间里,他也要尽快将朝中事物揽于自己手中,大权独握,届时就算有人反映过来意图为太子翻案,也不会翻出什么浪花了。 宇文无极冷峻的眉眼微微放松,他瞥了瞥眼前的屋子,招来了一个内侍,“给我好好看着里面的人,不要让她随意跑出来,若是她有什么想要的都满足她,除了不能让她离开。” 那内侍也听了宫中的风声知晓,眼前这一位已经是大权在握的不二人选,他点头哈腰地说道:“大皇子,您放心吧,奴定然好好看住里面的人,不会出一点事情。” “莫要慢待了她。”宇文无极看着面前人谄媚的神色,心中不屑,面上冷淡的吩咐道。 生怕眼前这群见势跟风的小人,听了他的话,反而内心脑补出些许东西,轻慢了晏涵。 那内侍听完宇文无极后面一句话,心里咯噔了一下——好乖乖,里面的人,看来大皇子还很上心啊,我可得好好讨好了。 面上却是笑的褶子都出来了,“大皇子您放心。” 宇文无极觉得自己吩咐的也到位了,衣袍一转,便向雍和宫走去。 现在,他要去接手属于他的权利了。 ☆、第八十三章 是夜, 在城郊一处破落的民宿中,太子面色深沉的望 分卷阅读184 向眼前无尽黑夜。 忽然间在这京郊小道上听到一阵清亮的马蹄声, 踏着尘土飞扬而来。转眼那骏马便伫立在了太子前面不久处, 嘶鸣了一声,从上面跳下来一个身手干净利落的黑衣男子。 他急匆匆地上前冲着太子说道:“表哥, 你没事儿吧?”来人正是齐三。 在这种风声鹤唳的关头, 他的哥哥们都不方便出面,因为有无数人暗中注视着哥哥们。 而齐三身为齐家最小的儿子,被养的自由散漫, 无心钻营权势,反而一门心思地扑在了他所谓的武术上面, 而且在国都中他的纨绔行为也是出了名的, 所以算是因祸得福, 此时朝堂以及国都的局势诡谲莫测,而他偏偏能够不被众人注目。 所以这才能够被家里人派出来和太子私下联络。 太子轻轻地摇了摇头, 初春夜里, 寒风依旧呼啸, 不远处的山民被风吹过, 发出如泣如诉的乌夜声,太子拍了拍齐三的肩膀,“我们进来说话吧,外面风大。” 齐三牵着马匹,将马儿束到了旁边的石桩上,而后随着太子见到了破旧的民宿里, 这民宿是太子暗中的势力,因为处在荒郊野外,平日里客流稀少。 所以此时也是极好的隐蔽场所。附近荒郊野外破落的寺庙以及隐蔽的地方,在今天上午,宇文无极宣布太子下毒意图谋害皇帝之时,就已经被人查了干净。 偏偏这家民宿因为位置的人流量不温不热,检查的人没有把重心放在这块儿,所以反而被太子避了过去。 看见太子带人进来,站在柜台处的掌柜连眼也没有抬,依然就着昏暗的灯光,打着算盘,整间客栈里除了偶尔响起来的算盘珠子,愣是没有一丝声音。 太子神情专注,带着齐三直接迈进了客栈的后院儿,后院里有一处地道,这地道便是目前太子藏身所在。 “小三,如今宫中的情况,你可有打探到当时,我与涵涵一同进宫,可是转眼间就被语宇文无极那贼子陷害,而且涵涵也不知踪影,恐怕以那狗贼的心思早已将涵涵私自扣押了下来,你可知道?” 这一战,太子败在低估了对宇文无极阴险狡诈的判断上面。 他知道宇文无极对他一直怀有杀心,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宇文无极竟然能以父皇作为筏子来陷害他。 本以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段时间父皇对宇文无极的恩赏,谁人不是看在眼中,可是没有想到却被宇文无极这贼人转眼就拿过来做文章,甚至不惜以父皇的安危来陷害他,甚为恶毒。 这才让他不仅一时失势,更是将晏涵折了进去。 此时太子简直心如刀绞,一方面他担忧尚且躺在龙床上,生死不知的父皇,另一方面他亦然担忧晏涵落入贼手,不知此时处于何种境地。 虽说晏涵的武力也不低,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宇文无极必然在晏涵身边派了很多人对她严加看管,而晏涵到皇宫中终究没有几次,对地形也不熟悉,最多知道所有人都通晓的大道,想要逃出来定然难上加难。 齐三也神情忧虑,俊朗的脸上也浮着一层黑气,“表哥,宫中的消息早就被封锁死了,更何况我们齐家是宇文无极首先要对付的心腹大患,更是难以从宫中得到消息。此刻晏妹妹的情况无人知晓。” 太子听完,沉默了一瞬间,但是很快又想到了办法,“据我所知,太丞府上的大小姐已经被父皇指婚给宇文无极,而且在前些时候的安排下他们已经见过几次面了。 若是告诉韩秀儿宇文无极那里藏着一个女人,想必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她作为宇文无极的未婚妻,定然要前去探明一下真相。 你可以借着韩秀儿进宫的机会,想办法潜进去。现在宇文无极对外城的管控最严,生怕消息从外层出去,但是内城里面宫侍众多,人心芜杂,他也没有这么大本事将每一个人都给堵上嘴。 你想办法跟着韩秀儿的马车进入到内城以后,便可以动用太子府上在皇宫中的钉子,想尽办法找到晏涵所在之地,并将她营救出来,你觉得是否妥贴?” 太子此举也是出于无奈,目前他的人脉主要集中在朝堂之上,可是宇文无极来势汹汹,上来就给他扣了一顶弑君的大帽子,所以空有朝堂上这些人脉,一时半会儿之间太子被困在这里,也无法动用。 皇城中又管控的如此之严,那些朝堂上的文官人脉就更发挥不了作用了。 齐三听了倒是眼睛一亮,太子这话简直为他指明了一条路子,本来他听到京中一系列变故之后,早已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若不是私下收到了太子的传信,他尚且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表哥,你放心吧,我定然不负所望,将晏妹妹营救出来。”齐三庄重地行了一礼,这礼节是军中将士常用的最高礼仪,象征着忠诚可靠。 太子点了点头,声音沉重:“你从这里出去之后务必要妥善谋划,尽力而为。不能被别人看出马脚,否则功亏一篑,反而是涵涵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齐三明白这些,寒霜裹上他的身躯 分卷阅读185 ,清寒的月辉洒下来,他骑上高高的骏马,骏马仰天长长的嘶鸣一声,打了个响鼻,转眼间就消失在这荒陌小道上。 太子站在客栈的门口,远远的望着齐三飞驰而去的身影,眼眸中一片深沉。 “公子夜深了,我们客栈也要关门了,还请您进来吧。”刚刚在柜台上面打着算盘的老账房,提着一盏昏黑的油灯,声音带着一股老人的呕哑。 太子披着玄黑的披风,听到这话,看了这老人一眼,便走了进去。 古道上的荒风呜咽着。 ……… “齐三公子,韩家小姐过一会儿就要到了,您先在这儿等一会儿。”云娘手中托着托盘,托盘上有茶盏。 她将茶盏放在齐三面前,轻声细语地安慰道。 齐三此刻当然没有喝茶的心思,他一门心思钻研着,一会儿要和韩秀儿如何开口讲这件事情,才能使韩秀儿进宫找她的未婚夫宇文无极。 看到云娘端了茶盏过来,干净利落的起身,询问道:“你可知这平日里韩家小姐脾性如何,喜好有什么?” 齐三作为一个武痴,一门心思都放在他的武术上面,平日里对国都的大家闺秀也毫无关注,此时算得上是临时抱佛脚的打听。 云娘抿了抿唇,“韩家小姐平日里倒是温和的紧,挺容易相处的,只是有些傲气在里面,看得出有些清高的样子,不过奴以为韩小姐还是非常好的一个人,她从来不对我们这些身份的人呼来唤去,只是不太爱搭理人罢了。” 齐三听了这话,心里倒是涌上了那么一丝欣喜,为人清高,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想必若是告诉她宇文无极在自己的宫中藏了一个女子,这人势必是不会轻易罢休的,毕竟她的父亲乃百官文臣之首。 不过涉及到具体的操作还有一个问题,若是韩秀儿直接上门兴师问罪,宇文无极是否藏了一个女人,那宇文无极势必在心中有所警觉,那这样一来,齐三就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和晏涵交接上,才能趁着宇文无极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晏涵营救出来。 正在齐三思考着如何在宫中行动时,云娘又进来了,她掀开珠帘面带欣喜地说道:“齐三公子,韩小姐来了,您快去吧。” 齐三听了这话便转身出门,跟着云娘一起来到了韩秀儿所在的雅间。 “云娘,我听说你们近日来研究出了一种新的妆面叫做桃花妆,快来给我试一试。”韩秀儿听到门口有脚步声踏过,只以为是云娘来了,可是抬眼一看,却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俊朗男子。 云娘跟在身后,面带难色的对着韩秀儿说道:“韩小姐,那桃花妆是我们店主新发明出来的妆容,我对这些还不甚熟悉。” 那男子俊眉星目,看起来昂扬挺拔,气质不凡。 此时这个男子直直地冲着韩秀儿走来,韩秀儿先是心里一惊,仔细定晴一看,却发现此人有几分面熟,她略带迟疑地问道:“你是齐三…?” 听到韩秀儿认出自己的身份,齐三心里一个咯噔。 韩秀儿作为太丞之女自然也不是傻子,而且她看到太子的外家之人齐三来到自己面前,心中便有了几分思量,恐怕这人是因为朝堂上一些事情需要麻烦她的父亲,这才借助于她。 可是她也听了,太子此案扑朔迷离,明显就是大皇子与太子之间的斗争,她还是不要将自己的父亲无端卷入进来。 若是面前的齐三想要通过自己说动父亲,帮助太子平反的话,那可是打错算盘了。 “韩姑娘,不知姑娘可否知道大皇子/宫中藏着一个女子?”齐三想了想,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就直接就把最关键的一点抖了出来。 韩秀儿:??? ☆、第八十四章 韩秀儿听了这话, 俏眉一竖,本来秀丽的脸上附着一层薄薄的冰霜, “此话怎讲?你又有何证据。” 韩秀儿不禁用了怀疑的目光打量齐三, 毕竟在这个危急的时候,指不定对方会胡诌出什么话来骗取她的信任, 甚至激怒于她, 以达到他不为人知的目的。 很好,齐三看到韩秀儿明显脸色有恙,心中舒了一口气, 就怕鱼儿不上钩,如今韩秀儿明显对这个话题感起兴趣来, 齐三趁热打铁。 “我肯定所言不虚, 韩姑娘应该记得这家店铺的主人吧?” 韩秀儿目光微闪, 确实,她也见过这家店铺的主人。 刚开始在拜年祭上相见时, 她还认为这是一个世俗的女子, 可后来却不得不被她店里的这些产品所折服, 到现在甚至成为她这家店铺的常客。 可是这又与齐三说的那个女子有什么关系?韩秀儿也不是蠢的, 刀光火石之间,她瞬间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齐三,似乎要从对方的眼睛中寻找有没有说谎的痕迹。 然而事实却让她失望了,齐三眼神清亮,俊朗的脸上写满了真诚, 不带一丝谎言。 韩秀儿又想起这家店 分卷阅读186 铺的主人,也就是晏涵堪比神仙妃子的美貌,似乎有些明悟,忍不住暗中咬了咬牙。 好啊,她当时被皇帝赐婚时,心里对这个从民间寻回来的皇子还多有期待,觉得此人能在如此逆境中却成长得出类拔萃,决计是有着强大的内心和过人的手段,可是没有想到。 此人还没有正式上位,居然就敢金屋藏娇,若是倘若他大权在握,那这民间回来的皇子还不知猖狂成何种样子呢? 对于晏涵,韩秀儿此时心里倒是涌起了一层淡淡的怜悯。 她也听说过晏涵能在这种上好的地段开店,而且顺风顺水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她幕后之人太子,如今太子看上了女人,却被大皇子强行扣留在了宫中,这皇室纠葛当真可怕。 不管大皇子对晏涵有没有做些什么,恐怕晏涵在太子心中都已经是一颗弃子了。 就算将来日后太子登基,晏涵恐怕也拿不到皇后之位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齐三又开口了,“想必以韩姑娘的聪慧,定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说道这里,在下倒是有一事相求。” “你说。”韩秀儿也被齐三的问题激起了好奇。 “晏姑娘如今陷在宫中情况不明,我希望韩姑娘能够到皇宫中走一趟,帮我去看看晏姑娘现在情况如何,如今我太子表哥下落也不清楚,而我平日里与晏姑娘相交颇多,所以冒昧前来一问。” 现在齐三就是在赌,赌韩秀儿会不会因为一口气去宫中,见大皇子甚至质问大皇子,亦或是说她与晏涵私交的关系,愿意帮忙私下走这一趟。 韩秀儿听了此时沉默了下来,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则是琢磨起了这件事情。 此去皇宫,就算这背后的宫殿有大皇子在幕后掌控,可是目前从名义上说,她是皇帝亲自指给大皇子的未婚妻,大皇子势必不会对她如何,甚至还会以礼相待。 可是韩秀儿觉得自己当真要受这口气吗?这个男人还没有登基的时候就敢不顾太丞府,不顾她父亲百官之首的地位,冒冒然将别的女子囚于宫中。 她思来想去,心里琢磨着自己怎么着也不可能忍下这口气,不如趁着大皇子形势未成,反而卖好与太子,毕竟太子才是这天下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大皇子归位尚不到一年,就做出如此激烈极端之举,纵然有成功的机会,但是失败的风险也极高,由此依然可以看出他的性子恐怕颇为自大专横。 更何况虽然平时她与晏涵的交情看起来浅淡,但是韩秀儿对晏涵研制出来的这些东西,比如妆容香粉都毫无抵抗力,若是晏涵被大皇子居在深宫中,又怎么会像太子一样,让人出来独自开店,那她以后的妆容打扮可该去哪里寻呢? 今日帮了晏涵,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她们店里专享的妆容。前段时间韩秀儿从云娘口里也听说过这种专门独家定制的妆容,可是她至今还没有寻到办法让店主专门为她设计妆容服饰。 如今有了这个机会,想必晏涵定然会念在恩情的情况下,给她独家设计吧? 她可不想到时候和别人的妆容撞的满大街都是,现在是不得已,若有条件,谁会愿意和别家的闺秀撞上服饰妆容呢? 想清楚这些,韩秀儿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她抬起头,重新脸上挂起笑容,“当然我与晏姑娘私交颇深,自然愿意为晏姑娘走这一趟,更何况从此事便可看出,大皇子此人骄横跋扈,我定然不会与这种人相伴下半生。于情于理我都会到皇宫去一趟的。” 紧接着韩秀儿又说道:“齐公子这么焦急的跑过来问我,恐怕不止是想要我看看晏姑娘的情况吧?你们是否已经有了想要将晏姑娘救出来的想法呢?如果有的话,我想我定会全力配合。” 齐三微微诧异地看了韩秀儿一眼,但是又很快欣喜于韩秀儿如此上道,“韩姑娘愿意的话,那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韩姑娘的恩情我一定铭记于心。” 韩秀儿表情清浅,拿帕子捂了捂嘴,眼中带着微微的笑意,“倒也不必,只是我将晏姑娘救出来以后,希望晏姑娘能在这间铺子里给我弄一个定制,我可听云娘说了之后已经眼馋了好久了。” 旁边的云娘之所以会带齐三来到这里打扰客人,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她的主子现在被大皇子困在皇宫里,需要齐三帮忙营救,如今听到韩秀儿这话自然是大喜过望,“韩姑娘说的哪里话,以后韩姑娘的东西,我们都会给您定制。” —————————————— 晏涵自从昨日被宇文无极强行带到他的寝宫之后,就开始打算着怎么逃出去了。 在昨日宇文无极从这个房间走了之后,派来了一个神色谄媚,目光巴结的内侍,这个内饰几乎是一行一举都跟着晏涵,让她烦不胜烦。 最要命的是这个内侍实在将她看得太紧了,让她没有抽出任何时间或者空间来逃跑。而且在晏涵的心中觉得自己也有退路。 她心里在想,就算宇文无极一时半会儿将她扣在了这寝宫里,但是终究占不了脚,估计很快太子就能发现她 分卷阅读187 失踪的事情,并且让她找回来了。 然而晏涵没有料到的是一天一夜过去了,他没有等到太子,反倒是等到了宇文无极。 “晏姑娘,我听说你在太子府的时候常常和我的好弟弟一同进餐,怎么样今日陪我一起吃顿早膳如何?” 在晏涵看来,最开始此人脸上满是小心谨慎,温文如玉,后来被皇帝认回来了之后,常常面上带着一丝谁也看不懂的冷漠和邪气。 此时的他却恢复了最开始温润的模样,但是这温润的眉眼下却是掩饰不住的意气风发,他微笑着踱步上前,对着晏涵伸出了一只手,这手指修长如玉,骨节分明。 然而在晏涵看来,却仿佛恶魔伸出了魔爪,坐等落入他陷阱的猎物垂死挣扎。 晏涵不轻不重地撇了对方一眼,提起裙摆走下来,“既然大皇子盛情相邀,那小女就却之不恭,尝尝大皇子这里的膳食如何?” 她并没有明着拒绝,因为晏涵此时心里也泛起一丝疑虑,她需要通过与大皇子的周旋,这样方能得知如今外面的情况。 晏涵这一天内也尝试着出门,然而她一出门,便有两个带刀侍卫直接将她拦下,并且据晏涵观察,在她那么试图出门一次之后,周围暗中监视着她的人,以及外面围着的侍卫,都增加了许多。 这使得晏涵一下没了法子,只能回去慢慢谋算。 奴仆们搬着桌椅来到了院子里,紧接着便是陆陆续续的菜肴被端了上来,这些菜肴看起来皆是精致美丽,香气扑鼻,使人一看就食指大动。 可惜此时坐在这餐桌上的两人,都没有将心思花在这些菜肴上。 晏涵缓缓地夹起了一片普通的配菜,同时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不知大皇子什么时候才能将我放回去呢?估计我要在这儿多呆几天的话,我的店铺恐怕都运营不下去了,这几日说好给顾客新上一种妆容,若是没有我回去教的话,那我们的承诺就只得作废了。” 宇文无极则是侧了侧脸,看着园中桃花繁盛,端起酒盏抿了一口,“晏姑娘不必如此心急,在我这里多呆几日有何不可,若是你担心铺子的话,我敢保证过了这段时间,你就不需要开铺子维持生计了。” 晏涵看着对面的男人将酒水当作水喝,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适,反而眼神平静如深潭一样幽静的看着她,看不出丝毫情绪。 她顿了一顿,说道:“大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开这间铺子小女也绝非是为了赚钱,只是自己喜欢罢了。大皇子也总不能让别人的喜好都不能继续维持下去了吧?” 大皇子闷闷的笑了一声,“我怎么会如此霸道?”他单手支着下巴,对面前貌美的少女说道:“我的意思是等过了这段时间,若是你喜欢开这种脂粉铺子的话,可以直接在皇城里开,我可以让宫中的人都陪着你玩儿,如何?” 晏涵可不觉得如何,反而听了对方的意思,额间渗出一丝冷汗,心也渐渐的沉了下去。 宇文无极目前也只是大皇子罢了,他又何德何能,说出这种话呢? 她心中使劲的提醒自己:不行,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不能自乱阵脚,看来宇文无极能说出这话,恐怕是对皇位已经正儿八经开始觊觎了,那太子殿下呢? 晏涵放下筷子,筷子落在瓷碗上,发出轻轻的碰撞声。 “大皇子说这话,小女不懂,小女只想回到自己的铺子里,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对了,不知道太子殿下知道你将我带到这里的事情吗?”晏涵的质问直直地撞进宇文无极的眼中,然而却在宇文无极幽深的眼眸中转眼消散。 “太子殿下啊,他恐怕知道,只是此时他估计自身都难保了。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昨天太子殿下前来探望父皇时,以探望名义执行刺之实,他谋逆的行为已经被昭告朝野,并且通知天下了。 此时我已经派人去抓获这刺杀皇上的逆臣贼子了,恐怕你以后再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在刑场了,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去刑场的话,自然也不用去见他最后一面。” 宇文无极说话的语气稀疏平常,仿若在说一件普通至极的事情罢了,然而这直接透露出来的意思却令晏涵心中一惊,她甚至忍不住失态的重复道:“太子行刺皇上?” 宇文无极勾起一抹笑,“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吧,当时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可真是没想到啊,太子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简直是狼心狗肺,枉费了父皇对他多年教导之恩。” 宇文无极极有兴味的,将事情颠倒黑白,面不改色。 若是晏涵是朝中官员的话,宇文无极定然不会如此说话行事。 但是在宇文无极看来晏涵不过一柔弱女子此时又落在了他的手上,搓圆捏扁皆可任人所为,就算他明知道晏涵能够推测到真相,但是依然能够面不改色地说谎。 就是因为他断定了晏涵此时不敢反抗于他。 晏涵听到宇文无极信誓旦旦的话,几欲作呕。 她冷冷地放下碗筷说道:“多谢大皇子的款待,我已经饱了,我想下去休 分卷阅读188 息一会儿了,还请大皇子自便。” 宇文无极说这话其实也有深意,他想借此机会,击溃晏涵的心理防线,让对方知道现在她的靠山已经倒了,现在她能依靠的人只有他宇文无极了。 所以又怎么会容忍晏涵逃避事实呢? 他几乎是立刻起身,直接拦住了晏涵想要回屋的步伐。 “我刚刚说的那些事情,晏姑娘考虑的如何了?”宇文无极嘴上带着温润的笑意,但是浑身的架势却透露着一种不容反抗的态度,他一步一步的朝着晏涵逼近,眼神中带着惬意。 晏涵冷冷的瞪了对方一眼,然而宇文无极,却并不以为意,反而轻笑出声,只觉得这个会挥舞爪子的小猫才分外有趣,刚刚那个一直克制住自己情绪反而死板。 晏涵往后退了几步,却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她忍住心中的恼怒,直接站在了原地,双手往前一推,抵住了宇文无极的身体,同时也阻挡了对方继续往前的步子。 “大皇子难道没有听说过强扭的瓜不甜吗?为何一定要逼我呢?”晏涵的眼神已经透露出了极致的冷意,她指间已经有水刃在光下透着人影。 宇文无极看到对方的神色倒是被唬了一下,因为他想起昨日试图对晏涵用强时,对方不知从哪里搞到的小刀片,将他划伤了。 他顺着晏涵抵住自己胸膛的手腕,一把拉起,而后又将对方的手掰开一看,修长白皙的素手柔软美好,不过却没有任何锋利的东西。 宇文无极不由的笑了笑,鼻尖传来一声轻哼,“怎么,还想像上次一样伤我吗?晏姑娘你可真是太天真了,我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摔跤两次呢? 只是我待姑娘之心如日月明朗,晏姑娘却始终不肯接受,那就逼得在下不得不采用一些不正当的手段了。还望晏姑娘见谅再下这拳拳思慕之心。” 此时宇文无极更是有些得意忘形的,直接用另一只手搂过了晏涵的纤腰,妄图将对方拘于怀中。 却全然不知晏涵手上那已经化掉的水刃又开始重新凝结。 ……… “大皇子,您的未婚妻,韩秀儿韩姑娘前来拜访,不知您是否要见上一见?”宇文无极的侍卫一进来便撞上如此尴尬的场景,只好眼观鼻鼻关心,定定的站在原地垂着头。 宇文无极本来正在兴起,却忽然间被人打断,不由得兴致都卸下了一半。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来人,又想了想对方刚刚说到的话,太丞府上是如今文官第一大势力,他的未婚妻身份也出身不凡,暂且还开罪不得。 宇文无极对自己现在所处的狂风暴雨的形势还算有所评估,此时多拉到一个盟友,总比多数一个敌人来的好,至于晏涵,以后有的是时间将她雕琢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冲着晏涵笑了笑,然而这笑在晏涵看来,却仿若魔鬼的微笑一样。 “晏姑娘,我先出去办点儿事情,你在这里面随意玩耍,若有什么需要的吩咐奴才给你带进来,就是但是唯独不能出这个院子,明白了吗?”说完这些宇文无极也不指望晏涵回答,他对着侍卫又重新叮嘱了一遍,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晏涵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立马一转身就回到了屋子。 不行,这个鬼地方一刻也不能呆了。 她得想尽办法逃出去。 至于宇文无极此人,晏涵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把握解决掉。 其实这一日的相处,理晏涵也绝对有机会将对方杀掉,然而杀掉容易,后面全身而退却极难。 毕竟宇文无极此人多疑,现在晏涵所处的地方又是宇文无极的大本营,绝对有很多侍卫在暗中隐藏着,恐怕她前脚杀掉宇文无极,后脚就被这潜在暗中的侍卫围攻而死。 而晏涵最初要干掉宇文无极的初衷,也只是想让这个反派失去皇位,进而无法造成生灵涂炭,影响她在古代过小日子罢了。 但是仅仅为杀个反派,将自己赔进去,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晏涵进了屋子之后,就开始回忆起宇文无极这院落的布局。 虽说宇文无极是从民间寻回来的皇子,但是皇帝对他或许是有补偿心理,因而宇文无极住的院子,虽然听着普通,但实际上占地极广。 就算宇文无极多么注重防范,但是终究也不可能连一条缝都没有。 现在晏涵的目的便是寻到突破口。 宇文无极此时正在南门接待他的未婚妻韩秀儿,他这么一过去,想必也会带走一部分暗卫。这样一来,对晏涵而言,倒是一个下手的好机会。 正当晏涵构想着如何妥善的逃跑之时,却忽然间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嗓音。 “晏妹妹,我来救你了!” ☆、第八十五章 晏涵惊喜的抬头, 往四周一看,发现这声音发出的地方正是来自头顶的屋梁上。 此时齐三中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的短打, 蹲在房梁上, 眼神明亮,带着惊喜地 分卷阅读189 看着晏涵。 “齐三公子, 这里排查的这么严, 你是怎么进来的?”惊喜涌上了晏涵的心间,但是并未冲昏她的头脑,晏涵理智的问出了她的问题。 齐三身姿灵巧的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那至少两三丈的高度对齐三而言,看起来却像如履平地一样, 他冲着晏涵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自然是找办法偷偷溜进来的, 宇文无极这狗贼倒是看门看得挺严,还不是让小爷我给摸了进来, 嘻嘻。”齐三得意的笑了两声。 晏涵看他得意的表情, 心中的焦虑都化解了些许, 她上前一步拉着齐三问道:“你知道太子如今是什么情况吗?” 她刚刚听到宇文无极这厮竟然对太子扣上了这么一顶黑锅, 还在全朝的范围内追杀太子,忍不住开始忧心傻白甜太子起来。 齐三听到晏涵问到太子的话题,摸了摸鼻子,端正身姿,严肃表情的说道:“晏妹妹你可放心吧,太子现在待的地方很安全, 绝对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你了。 我这次进宫就是专门为了把你救出去的,宇文无极这狗贼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事情?” 齐三拿眼睛扫了一圈晏涵,觉得对方面色红润,气息平缓,倒不像是被受了迫害的样子,他挠了挠脑袋问道。 晏涵想起宇文无极这一日的举动,心中颇为恼怒,但是现在说出来也对他们逃离这里的行动没有任何益处,倒是容易让齐三去正面刚上大皇子,反而折戟沉沙。 她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你刚刚说的要把我营救出去,可是我这一天在这里观察到的却是,宇文无极的院落里侍卫森严,很难逃出去。 就算逃出去,整个皇城估计都是宇文无极控制的地方,我们两个大活人走在路上,很难不被发现啊。” 在晏涵刚刚说完自己的忧虑之后,齐三就拍了拍胸脯说道:“你放心吧,太子表哥早就给我们筹划好了,我今日进来可不是凭着我一个人的潜伏技术溜进来的,而是借了韩秀儿的势…” 晏涵听到这里,眼中忍不住放出光芒,她连忙说道:“你的意思是围魏救赵,声东击西?” 齐三使劲的点了点头,“对,晏妹妹你真聪明,我们专门找了韩秀儿做筏子,让她拖住宇文无极,这才找到机会来救你,而且到时候我们回去的时候可以坐在韩秀儿的马车上,谁也不会想到我们竟然和韩秀儿在一起。” 晏涵低下头,稍作思考之后,又想到了一个不妥之处,“这想法倒是极好的,只是若我们坐上韩秀儿的马车,韩秀儿又跟宇文无极道别之后,宇文无极若是直接来这里找我,那岂不是发现我不见了,这只要稍微一想,恐怕就容易被中途拦下。” 齐三听了,愣愣的看了晏涵一眼,“我们要是跑的够快,应该不会有什么吧?到时候上了马车之后就拼命架马,狂奔出去。” 晏涵听了有些好笑,“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这么快的驾着马车,可是从这里到外城的城门还要好大一段距离,绝对会被中途拦下的。不过没事儿,你先到屏风后面躲着,我有办法了。” 齐三听了晏涵的话想不出所以然,挠了挠脑袋,就闪身一闭,躲进了屏风后面。 “沈公公在吗?我有事情找他。”晏涵端坐在椅子上,轻轻启唇吩咐道。 那沈公公就是宇文无极专门指给晏涵的内侍,也就是那个晏涵走哪儿跟哪儿的跟屁虫,还是被晏涵斥责过几回,这才懂得站在门外不随意打听偷窥了。 听到晏涵的召唤,那沈公公立刻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进来,“姑娘唤奴才可有事?” 晏涵单手托腮,歪着头看他,“我想要胭脂水粉了,你去给我拿一点,要快!” “哎哎,好的好的,奴才马上就去给您拿。”沈公公听了几乎要痛哭流涕了,终于有了他给主子办事的机会,这也算是他第1次露脸了。 沈公公在自己心里默默的说道,他连忙地跑了出去办这件事情。 估计是宇文无极的话起了作用,晏涵的要求很快就被传达了下去,一路通畅无阻,所以前后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沈公公就拿回来了晏涵所要的胭脂水粉。 晏涵看着摆在面前,样式精湛的小盒子拨弄了几下,打开扫了几眼,又合上了盒子。 冲着沈公公笑着说道:“不错,我很满意,你做的很好,过来我赏你点东西。” 沈公公听了立刻上前,心中忍不住激动了一下,看大皇子对面前这女人的架势,这恐怕是后宫接下来的一代妖妃,自己很快就要和她打好关系,飞黄腾达了,所以沈公公心里能不激动吗? 正在沈公公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之际,却只见眼前貌若天仙的女子,站了起来,围着他转了半圈,紧接着沈公公便觉得后面的脖颈一痛,眼前就陷入了黑暗。 晏涵轻轻地拍了拍双手,对着屏风后面的齐三小声的喊道:“搞定了,齐三公子快出来帮我搭把手。” 齐三立刻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他看着倒在地上的沈公公,剑 分卷阅读190 眉挑了一下,用眼神询问着晏涵,晏涵却来不及和他解释了。 “快,快把他拖到床上去。”齐三听了,只得照办。 紧接着齐三目瞪口呆地看着晏涵拿着桌上的瓶瓶罐罐,在那内侍的脸上扫扫画画,紧接着,对方的脸硬是跟晏涵有了五六分的相像,只是两人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再加上晏涵和这个内侍的身高差不多,若不是这个内侍穿着太监的服装,而且躺在床上休息时,又看不出什么气质之差,齐三觉得自己从后面猛然间一看,竟然分不出来真假了。 他瞠目结舌地对着晏涵说道:“晏妹妹,你是准备用他来冒充你吗?” 晏涵点点头,语速又快又急的说道:“当然了,齐三公子劳烦你将沈公公身上的太监服扒下来,我拿着这衣服去屏风后面换上,然后再让他穿上我的衣服,想必就差不多行了。” 齐三反应过来,立刻上手将沈公公的衣服扒掉,只剩下里面薄薄的一层里衣了。 晏涵拿着这太监服,迅速的换好,又将自己的衣服套进沈公公身上,大功告成之后,燕涵涵专门将被子给摊开盖在沈公公身上,这样一看,更加分不出差别了。 做好这一切之后,两人一阵商议,便决定了晏涵装作沈公公蒙混出去,而齐三则按照他来时的路子原路返回。 晏涵又迅速用桌上的瓶瓶罐罐,将自己的容貌向沈公公那边靠去,真是多亏了他那一手堪称绝妙的化妆术,晏涵画出来之后,又模仿着沈公公走路的姿态,乍一看,倒还真看不出些什么区别。 齐三看到晏涵这一番操作,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他甚至心里在想自己今日前来营救是不是多此一举,看晏妹妹这熟悉的操作和手段,恐怕就算不需要他来营救,也很快能借此脱困吧。 然而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容他多想了,看着晏涵端着托盘,托盘上摆着刚刚送进来的胭脂水粉,模仿着沈公公走路的姿态出了门。 齐三也往梁上一跳,从自己来时的路径往回返。 晏涵端着托盘,一路头低低的尽量靠着人烟少的地方走。 宇文无极的院子里,东西南北皆有出口,晏涵打算从北门出去,因为北门出去之后,就离内外城交接停靠马车的地方非常接近了。 这也多亏了宇文无极身为成年皇子,他的院落不能靠内城太近,这才放在了内外城交接的地方,不然从内城再到马车停靠的地方,这一路会增加多少暴露的风险啊? 前面一段路走来都很顺利,暗中监视着晏涵的暗卫,看着晏涵穿着太监的衣服又端着,刚刚端进来的胭脂水粉扫了一眼,并没有多在意,就将晏涵放走了。 晏涵离北门越来越近,她心里一阵窃喜,又偷偷捏了捏从沈公公身上摘下了令牌。 “站住,你是什么人,怎么不出示令牌?”晏涵被守在北门的侍卫喝住之后,听到对方的质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就说嘛,能被这太监贴身带着的令牌恐怕定然会有特殊的意义,原来这令牌是供人出入用的啊。 面对着侍卫的责难,晏涵低着脑袋从怀里掏出了令牌,往侍卫眼前一晃,侍卫看见了,发现确实是院子里的人,但是他心中还是狐疑,继续粗声粗气的喝问道: “你怎么头也抬不起来,鬼鬼祟祟的?” 晏涵压低了声音回答道:“大人,不是我不抬头,是因为我刚刚伺候的贵人才把我打了,我怕抬起头之后,脸上的伤脏了你们的眼。诺,大人您看,我盘子上摆的这些瓶瓶罐罐就是被那位贵人不满意摔坏,让我重新再找的。” 那侍卫扫了一眼,发现确实平日里已被精美包装的宫中玩意儿,却是狼藉的倒在托盘上,撒了一托盘,跟这个小太监说的也没有什么出入。 正巧这时,跟他一起值岗的侍卫看到他这般计较,忍不住取笑道说:“不过就是一个没有眼色的小太监罢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累不累啊?” 那侍卫脸上讪讪,晏涵听了,立马嘴甜的给人搭了梯子,“是这位侍卫大哥太认真了,奴要是有侍卫大哥这般厉害 ,恐怕就不会平白惹恼主子了。” 那侍卫被晏涵吹捧了一通,刚刚被说的闷气儿也下去了,他点了点头,冲着晏涵说道:“行了行了,少贫了,下去吧,下去吧,以后不要这么呆了,记得提前把令牌准备好。” 晏涵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太监的尖锐声调回了句:“欸。”就立刻退了下去。 被晏涵抛在身后的侍卫摸了摸脑袋,只觉得最近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上面下来的命令只是说不让一个小娘子离开,怎么他昏了头竟然觉得那太监有问题。 晏涵呼了一口气,继续端着托盘往那马车停靠的地方走去,此时他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是被汗湿透了。 还好这一关蒙混过去了,晏涵的脚步都忍不住轻快了些许。 他到了停靠马车的地方,倒是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平日里这些地方顶多有马奴为马儿吃些上好的草料罢了,看到晏涵穿着太 分卷阅读191 监服进来,也只是懒洋洋地扫了一眼并不作声。 晏涵挺直腰板,用正常的姿态走了过去一路眼睛看着马车上有没有他们提前定好的标记,终于,在角落里一个普普通通的马车上,她见到了熟悉的标记。 晏涵左右看看,确定现在没有人往这里注意的时候,迅速上了马车。 果然一坐上马车,齐三已经在车厢里等她了。 “晏妹妹,你这一路上可遇到什么刁难没有?没有人认出你吧?” “我出北门的时候倒是有个侍卫拦住了我,不过我已经将他解决了,一路过来还算顺遂。” 这话说完,两人就陷入了沉默,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现在他们所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等待和赌,等韩秀儿回来,赌宇文无极没有立刻去找晏涵,并且发现躺在床上的已经不是晏涵。 不过这一次运气似乎站在了他们这一边,没过多大,一会儿韩秀儿就环佩铃铛地回来了。 见到齐三和晏涵都坐在马车,韩秀儿并不意外,反而开始催促着架马的车夫,“赶快走吧,我想起在家中还有事情没有办,快点回府。” 马车的车夫听了,立马一仰马鞭,马儿就得得地跑了。 宇文无极没有立刻去找晏涵,反而因为潮中的一些事情绊住了脚,等他发现之前,沈公公已经被吓得从床上赶快爬了下来,趁着人不注意又赶紧换上了自己的太监服,这才没有被发现。 待到宇文无极回来之时,只看到了一个空空如也的床铺。 一时之间国都中的形势,又是风声鹤唳了起来。 ……… 韩秀儿将齐三和晏涵运出皇城之后,就风风火火地将他们卸下了车,并且他们两个人再三担保,绝对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韩秀儿这才满意地离开了,临走之时她还从晏涵这里敲到了终生承诺的定制妆容,心情很是美妙。 此时她的未婚夫已经彻底被韩秀儿忘在了脑后,这种大猪蹄子哪有好看的妆容来的重要? ……… 星月同辉,夜间暗沉无光。远处的乌鸦凄厉的叫着,偶尔振翅从灰暗的天空下扑棱闪过。 晏涵在她逃出皇宫的当夜,就在齐三的陪同下,找到了太子临时躲避的客栈。 “涵涵,是我对不住你,将你带进了皇宫,这才被宇文无极那扣下。”太子见到晏涵的第一句便是道歉。 这让晏涵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太子还是这么的善良。 晏涵开口说道:“太子殿下,您不要为了别人的错误而苛责自己,我听说宇文无极污蔑您弑父,你可有想过接下来的对策?” 说到这里,太子的神情转向严肃,“宇文无极行事太过猖狂,不得人心,他手段粗暴,明眼人心里都能看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只是现在我得先证实自己的清白,这才好徐徐图之。” “哦,那太子可有证实自己清白的手段?” “当然有,涵涵,你还记得最开始在逐月城给我医治的那个神医吗?”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 ☆、第八十六章 太子提出当初在逐月城为他医治的神医之后, 晏涵眼睛一亮。 对啊,原书中每个出现的男配都至少在某一方面特别的出类拔萃, 而容无垢便是在这医术上发挥到了极点。 想当初他仅仅是遥遥的看了太子一眼, 便断定太子中了毒。这种见微知著的能力,没有深厚的医学知识积累定然是不可能的。 “太子殿下, 我当然记得, 若是寻他帮忙的话,那我们要在这家客栈里多逗留会儿了。 因为前段时间我手下的人才刚刚到逐月城,寻找一人, 结果机缘巧合下打听到了神医的踪迹,若是带上我手下的人, 想必找神医的时间会被大大缩短。” 太子闻言, 神色一动, 他这个提议虽说想法是好的,但是大海捞针, 找一个人相当不易。 而现在父皇危在旦夕, 说句不好听的, 太子担心宇文无极干脆直接下手, 那扣在他身上的污水恐怕就更难洗清了。 等到那时,就算太子背后有齐家的几十万将士支持着,就算再次发动政变,夺位上去,终究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涵涵,那就赶快将你手下的人叫过来吧。”太子本来绷紧的神色温和了几分, 对着晏涵说道。 晏涵自然很快就答应了,只是这个跑腿的任务又交给了齐三。 齐三此去,还被太子叮嘱要齐家随时关注着国都中的行事,并且顺便在暗中帮助三皇子四皇子,不能让宇文无极过于顺遂,必须给他添点儿麻烦。 最要紧的是不能让他悄悄把皇帝给处理了,到时候直接登基,那恐怕所有人都要傻眼了。 在这种紧要关头,齐三自然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他骑上马冲着晏涵和太子挥手作别,转眼间就带着他们的希望,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 分卷阅读192 荒野之地也没有更夫在夜间敲着梆子,嘱咐人们小心火烛,看看天色许是很深了。 晏涵与太子齐齐对视一眼,还是太子先开口,“涵涵,接下来恐怕我们就一场硬仗,要打你早些去歇息,养好精神吧。” 漆黑的夜里,太子的眼神却分外的明亮,仿佛天上璀璨的星子一样,即使出了这样的变故,也不能将他打倒。 他说的话温柔有力,但是再也没有见到从前的时候,他脸色羞窘,经常对着晏涵说着说着就眼神飘忽的模样了。 晏涵怔了一下,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太子如今的处境,只觉得若她是太子的话,面对这种变故,心中定然痛苦焦灼。 更何况太子虽说政治手段不缺,但是心思一向纯挚,万万没有想到宇文无极会用如此阴招。 他没有输在人心,没有输在能力,唯独输在了下线这里。 “太子殿下,你这两日恐怕颇多劳累,不如现在也休息吧。” 晏涵与太子此时都站在客栈的后院里,这后院已经被这家店主给锁上了,而且客栈实际上也根本没有几个客人,所以他们此时站在后院倒是十分安全。 后院不见人烟,唯有寒风与冷月,见或伴有寒鸦叫声。 “不用了,涵涵,你先回吧,我想在外面吹一会儿风。”夜色模糊了太子的声音,他温柔的嗓音仿佛从很远处传来,又好像近在耳前。 “既然太子想在这里站着,那我就陪着你一起站一会儿吧。”晏涵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悉悉索索的意味。 过了半响,太子也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晏涵站在他的身边。 晏涵站在太子身边,看着夜风吹起太子鬓前的长发,发丝飞舞,他的衣袍极为宽大,显得这衣服下面几乎是空荡荡的,仿佛下一刻太子就要乘风而起,随风而逝一样。 “太子殿下,”夜风将晏涵的声音模糊了一些,“你有没有很喜欢的句子呢?我以前生活的环境里特别艰苦,我的恩人常常对我说一句话,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常常我觉得自己就要不行了,就要被这个世界放弃了,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的恩人总会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拉我一把,并且告诉我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多少次危难时候,我就是靠着这句话撑下来的,后来果然我成长成为一块儿璞玉。 太子殿下,您觉得您现在的状况像不像上天在考验你,在雕琢玉石,等待粗糙的玉石绽放出属于璞玉的光彩呢?” 太子的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他的声音蕴含着几分空旷,“我懂你的意思。璞玉会绽放出光彩,我曾经觉得这雕琢的过程未免太让人煎熬,但是现在看来,若没有这些雕琢,恐怕将来面对的狂风暴雨不知几许,璞玉又怎能继续生存下去呢? 涵涵你别担心,我只是想在这里吹会儿风而已,在和你失去联系的这一天里,我早就想通了。 我以为父皇教导过,我要兄友弟恭,如此才可以使兄弟们心悦诚服。 可是别人既然不把我当成兄弟,我又何须对他们太过客气呢,我再三的退让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 我曾经觉得宇文无极虽说可恨,可终究是情有可原。因为他在民间流落这么多年,而且同为父皇之子,他却在我身边当幕僚,当了这么久恐怕心中有所不服气也是正常的。 他却将我的退让当成懦弱,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我以后一定不可能让他如此放肆了。” 太子猛的转身,扶住晏涵的肩膀,眼神直冲冲的撞到了晏涵的眼底,带着少年的温柔与肆意,“昨天这整整一天里,我都在想宇文无极到底会对你做些什么,你是不是会受到委屈? 虽然我知道涵涵你聪明灵活,而且还有防身之术,不会轻易受他迫害,可是我还是痛恨起自己的无能,痛恨起自己的懦弱,痛恨其自己的优柔寡断。 涵涵,你放心,以后这种事情我以生命担保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晏涵被太子这一番近似于表白的话语弄懵了。 太子为人善良柔软,常常甚至会因为晏涵的一个眼神,一个亲密的举动而闹得手忙脚乱,举止无措,如果没有特殊条件的话,从太子口中万万不会如此直白的吐露自己的心思,打开心扉。 所以晏涵在两人的关系中也是处于主动关系惯了,猛然间太子强势起来,她倒是首先有点儿发懵了。 眼前的少年仍然眼神真挚的看着她,那清澈的眼底就如一汪清酒,微微透亮,不带任何杂质,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之人的身影。 犹豫片刻后,院子的墙壁上隐隐约约映出两个人靠得很近的身影。 —————————————— 第2日天色刚刚蒙蒙亮的时候,空旷的小道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马蹄声由远及近,转眼间就停在了这家人烟稀少的客栈面前。 从那马上下来了一个面容沉默但俊朗的少年,他五官深邃,看起来倒不像是大雍朝本土人的长相,反而像是北边边关少数民族的相貌。 分卷阅读193 “客人啊,请问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坐在柜台前看似一动不动正在出神的掌柜一见到有人往自己的店铺靠近时,就立马警觉地抬起了头,面上挂着和善的微笑迎出门去,帮着绿耶牵了马匹,拴到旁边的石桩子上面。 “我既不打尖儿也不住店,我来这里是为了寻人的。”绿耶压低了声音,冲着老板在两人的腰侧,隐蔽的显露了一下自己的令牌,那令牌一出来,老板眼中的戒备瞬间就消散而去,浮上几丝真诚,他也压低声音对着绿耶说道:“您跟我往这边儿来。” 绿耶立马就紧跟着掌柜脚步,警觉地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往前走着。 在这家客栈的后院里,绿耶见到了自己的主子,晏涵同时也见到了那个一直听说过,但是始终没有见过面的当朝太子殿下绿耶郑重地看了太子殿下一眼,而后又垂下了头颅,声音低沉但有力地说道:“奴来迟了,还望主子恕罪。” 晏涵见到绿耶,倒是觉得形势逐渐明朗了起来,她欢喜的对着绿耶说道:“不必多礼,快起来吧,我知道国都晚上有宵禁,你出不来是正常的。” 绿耶听了晏涵的话,立刻顺势就起来了,因为他已经隐约听了齐三公子对他说这次是要来做什么的,所以他已经准备好了银钱行礼,以及路上可能用到的东西,对着晏涵说道:“属下已经听说主子这次要去干什么了,不知我们何时出发?” 晏涵看了太子一眼,两人的默契让晏涵直接开了口,“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绿耶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太子和晏涵的行李也没有多少,主要就是银子和一些防身,以及疗伤的物品罢了,他们这些东西早就已经被这家客栈的掌柜准备好了,甚至掌柜还为他们准备了马车和马匹。 晏涵他们没有要马车,只要了马匹,因为马车在路上多有不便,现在他们最要紧的就是时间了,能找到神医的时间越短,对他们也就越有利,所以晏涵与太子默契的直接选了马匹。 于是就在这么一个天蒙蒙亮的早上,晏涵太子以及绿耶骑着马,一骑绝尘的往河汉郡赶。 托了绿耶的福,他们在河汉郡靠南边的一个边陲小镇上找到了神医容无垢以及跟着神医的原女主苏玉儿。 而时间也不过仅仅用了10天罢了,想当初晏涵与太子从河汉郡的逐月城往国都赶时,前前后后用了大约半月的时间。 而现在路程比原来更远,时间却缩短了三分之一,这不得不说,很大一部分程度上就是晏涵前一段时间想起来要帮助原文女主的功劳了。 想当初她派绿耶他们寻找苏玉儿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这主动帮助别人,却会变成福报回到自己身上,真是一隐一啄,自有定数。 一行三人进了城之后,便不能大摇大摆的继续骑马了,而是牵着马下来一路步行往神医容无垢现在住的地方前去。 只是越靠近神医容无垢和苏玉儿住的地方,晏涵心中就越升腾起一丝担心,因为在原书中容无垢似乎是一个颇为冷傲的男子。 如今听绿耶说,他与苏玉儿在这里的隐居生活过得很美好,而晏涵他们这样冒冒然上前来,并想将容无垢带到国都的行为恐怕不会如此顺利。 毕竟忽然间挪窝,而且是挪去接近几百公里外的国都,搁谁身上恐怕都不会太乐意。 ☆、第八十七章 在晏涵和太子他们一行人靠近神医容无垢住的地方时, 却发现这里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喧嚣声,明明神医容无垢他们住的地方偏僻幽静, 这嘈杂声又是从何说起呢? “我告诉你们本少爷看上的人还没有抢不到手的, 你不过就是一个穷酸大夫,竟然敢扒着我看上的人不放, 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 远远的, 晏涵就听到了一个嚣张至极的男声,那男声虽说听着年轻,但是因为这猖狂的态势, 却平白让人觉得有几分不舒服。 不远处的院落里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砸东西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了一个愤怒到颤抖的声音响起, “你们, 你们真是欺人太甚, 我和玉儿明明已经结为夫妻,你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难道不怕我将事情捅出去?” 是容无垢的声音, 晏涵一听这声音就响起来了, 她记性很好, 而且当初容无垢给她的印象也极深, 一个虽说有些冷漠,但是仍然会主动出手救人的男配,而且是原书中唯一一个没有折磨苏玉儿,反而是凭着爱去感化的男配,这怎么会让晏涵印象不深呢? 但是在神医容无垢说完这些话之时,对方明显没有收敛, 反而是猖狂大笑起来,这笑声刺耳,忍不住让太子和晏涵同时皱了皱眉头,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都在眼中透露出这么一个信息,太好了,正好神医有难我们上前帮助,接下来提我们的要求也更加容易开口了。 于是太子和晏涵同时加快了脚步,而跟在晏涵身后的绿耶看到这种情景,自然也明白里面在发生什么事情,于是他也加快脚步紧紧跟着晏涵其后。 分卷阅读194 在太子和晏涵踏进院子时,发现院子里正发生着这么一幕—— 神医容无垢手中已经隐隐有金针尖闪现,可是一个猪头猪脑的年轻男子脸上泛着油光,依然色眯眯的看着躲在神医后面的苏玉儿,并且口里唤着,“美人儿来我这里来,这个穷酸大夫有什么好的,跟着他日子过得苦哈哈的,不如跟着少爷我,我保证你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 而躲在无容无垢后面的苏玉儿,听了这话,已经吓得浑身都发起抖来,水汪汪的眼睛已经附上了一层薄雾,这雾转眼间就化成斗大的泪滴,掉了下来。 美人哭泣也是极好看的,苏玉儿眼眶红红的,皮肤细白毛孔几乎根本就看不到,反而平白添了一种梨花带雨的美感。 对面的男子看了看苏玉儿的样子,忍不住嘿嘿的笑了两声,搓了搓手,甚至几乎根本无视了容无垢,就要大着胆子准备将苏玉儿拽到身前。 在这一瞬间,晏涵看到容无垢手中的金针已经被他彻底捅了出来,于是在那刹那间也来不及多想,瞬间三步并作两步,一个利落的侧踢直接就将那猪头猪脑的年轻男子踢倒在地。 那年轻男子庞大的身躯倒在地上溅起了一层浮尘,紧接着这猪头猪脑的年轻男子口中痛呼了一声,“哎哟,是谁敢动本少爷我,你们都是死的吗?” 猪头猪脑的年轻男子被人黑了,这才忍不住叫着自己带来的侍卫,给自己撑起场子。 他心中有些害怕,坐起身来之后,就立马爬了起来,跑到自己的侍卫身后躲着,获得了安全之后,这才敢大声的冲着刚刚踹他的人吠道:“就是你这小子刚刚在背后阴了爷一把?” 晏涵在外行走,为了方便起见,给自己画了一个修容的妆,而且穿上了男装,所以在外表看来他就是一个清俊少年郎的装扮。 她听到这猪头猪脑的年轻男子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冲她大声嘶吼,晏涵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对啊,就是我踹的,你又能怎样呢?” 那年轻的猪头猪脑的男子听到晏涵如此理直气壮的语气,忍不住气的脸都胀红了,指着晏涵他们三人的手指间在不住地哆嗦,“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敢得罪于我?”最后一句话甚至因为音调过高,直接破了音。 晏涵诚实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随即耳边就传来了两声闷笑。 那猪头猪脑的年轻男子听到这讥讽的笑声,心中更加恼怒了,他扫了扫对面人的装束,又仔细的看了一下对面人的容貌,发现这些人都是生面孔,忍不住心中大定。 他拍了拍刚刚被晏涵踹到地上而带到自己绸缎衣服上的灰尘,从鼻子里冷哼出了一口气,“我可是当今县令的小舅子,你们竟然敢得罪于我,你们死定了。” 太子和晏涵互相看了一眼,没有想到等半天对方却来了一句——他是当今县令的小舅子。 真是太可笑了,不过一个区区小舅子罢了,竟然敢猖狂至此,太子觉得今天自己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太子上前一步说道:“我看你刚刚这么厉害,都以为你是这里的县令了,没有想到你居然不是啊。” 这一下子场中的人都忍不住笑了一声,唯有那猪头猪脑的年轻男子带来的侍卫忍住不敢笑。 那猪头猪脑的年轻男子,虽说平日里欺男霸女,但尚且还没有踢到过铁板,也算是颇为见风使舵,他愤怒的看了看对面三个“平民”,对着自己的侍卫下令喊道:“快把这些人给爷抓住,爷要打死他们。” 听到指令,这群参差不齐,满脸横肉的打手们便像猛虎下山一样,朝着晏涵他们三人扑了过来,旁边的神医容无垢看着三人似乎不怎么结实的身板儿,忍不住担心的喊了一声:“小心啊。” 然而神医容垢没有料到的是,这三个年轻男子中站在最后面,最沉默寡言,小麦色肌肤的年轻男子闲庭信步地走了出来。 紧接着简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那群打手们一个个扑上来的时候,看着甚是勇猛,可是却被绿耶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三下五除二全都给打倒在地,哎哟哎哟的惨叫着。 绿耶看着已经被打倒在地的打手们,抬头看了前面的猪头猪脑的年轻男子,缓缓地向前踏了一步,那猪头猪脑的男子仿佛看到什么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眼睛瞪得极大,整个人的身体就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打起颤来。 看到绿耶向前一步,他忍不住就跟着后退了一步,颤着声音喊着,整个人的样子就像一个陷入贼窝的黄花闺女一样,“我告诉你啊,你可不准动我动手,不然我保证让你们这些外乡人出不了这个县城。” 但是绿耶又怎么会为这些话所动呢?虽说绿耶不过是个奴隶,但是在晏涵开店的期间,也算是见识到了不少贵族小姐,更何况教他武术的人本来就是大雍朝的战神之家,齐家的三少爷。 面对这猪头猪脑男子的威胁,绿耶还真没放在心上,他似乎有些恶趣味地,慢慢地一步一步向这个猪头猪脑的年轻男子走去。 那猪头猪脑的 分卷阅读195 年轻男子已经是涕泗横流,退无可退,直接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大声嚎道:“壮士,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求求你饶了我这条小命吧。” 对方这一求饶,让绿耶也觉得没有意思起来,他抬头冲着晏涵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着晏涵对着神医容无垢说道:“不知你们这里可有绳子捆着他们,不让他们跑出去,万一他们再找人回来,杀个回马枪,那就不妙了,把他们绑在这里吧。” 神医听到这三人中间容貌最是清秀,身材也偏向娇小的男子开口,又有些恍惚地看到倒了一地的打手们,以及刚刚那个形容可恶,此时却哭的满脸眼泪和鼻涕的恶霸,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声,“有绳子的,绳子就在厨房,我给你们找来。” 说完就一溜烟地跑向厨房,很快地抱出一大捆绳子回来。 晏涵,太子和绿耶接过这些绳子,将倒在地上惨叫着的打手们牢牢地绑了起来,而且又对那个猪头猪脑的年轻男子特殊对待了些许,将他的绳子绑得紧紧勒的,勒的对方肉都出来了。 那猪头猪脑的年轻男子,发现这群人没有动手打他,此时仿佛猪油蒙了心一样,竟然还试图跟晏涵他们商量,“壮士,你给我放松一点儿吧,我可以给你钱,钱就在我身上。” 绑着男子的正是太子,他听完嗤笑一声,直接以手为刀,将那男子砍晕过去,这下子世界都安静了很多。 晏涵和绿耶见状,也纷纷有模有样的将这些嘴里还在叫着的打手们,也给砍晕了过去,这下子可算是没有声音了。 整个院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鸟儿的轻啼声也能听见了。 众人的注意力从这个强抢民女的恶霸上面转到了对方身上。 还是神医容无垢率先开始的话题,“不知几位壮士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若不是几位壮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今日我和玉儿恐怕就要吃些苦头了。” 容无垢庄重地冲着晏涵他们三人行了一个大礼,以表示他内心的感激之情。 太子和晏涵对视一眼,都知道今天来可是为了将容无垢想尽办法带到国都去的,自然是要趁热打铁。 所以这话,自然是由太子先起了头,“神医不必如此多疑,今日我们前来自然是有求于神医的,看到这可恶的恶霸竟然有如此胆大的行径,这才帮您教训了他一下。神医不必放在心上。” 容无垢听着对方一口一个神医叫着,心中也忍不住泛起一丝丝疑虑,据他所知,自己在这个小镇上并没有展现什么精湛过人的医术,就是为了不招致灾祸。 可是这些人却好似很清楚他的底细一样,不仅找到了他的住所,而且一口一个神医叫着,这让人忍不住怀疑了起来。 而太子看到容无垢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了,“我知道神医可能对我们有所怀疑,但是我们对你绝对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请你单纯帮个忙罢了。 而且我们一定会准备丰厚的报酬,以报答您的恩情。” 容无垢脸上勉强的笑了笑,“这不是钱的问题。” 太子很快就接过话来,“我明白,但是不知道,您还记得半年前在逐月城救过的那个男子吗?” 容无垢听了,瞬间脸上泛起一丝惊异来,半年前他还记得自己随手在街边救了一个可怜的姐弟,没有想到竟然是当朝太子所扮。 他忍不住仔细的往太子的脸上打量去。 ☆、第八十八章 太子看着神医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自己, 直接落落大方的承认了,“我就是当朝太子。” 他能说出这话, 自然是有他的考量在里面。 目前因为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起码来到了河汉郡这个边陲小城, 然而从国都传下来关于宇文无极诬陷太子谋逆的信息,却没有传的如此之快, 还是要取决于各地驿站的速度, 所以至少在外人看来,太子这个身份还是贵不可言的。 “不知太子殿下光临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 只是我尚且有一疑问,像我这种升斗小民怎么会能帮到太子殿下呢? 是否有人谣传, 使得太子殿下对我有了错误的认识?在此, 我想我应该向太子殿下您解释清楚,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而已。” 容无垢非常谨慎的,将自己放在了很低的位置。 民不与官斗, 他虽说在医术上面几乎可以做到殊世无双, 可是毕竟手中没有权利, 若是贸贸然将自己捧得太高, 那恐怕对方用到它之后,若是失望了,心中的落差更大,难免回迁怒到他的身上,甚至连累到自己心爱的玉儿。 “我既然从那么远的国都前来专门找你,自然是对你极为认可的, 你不必再妄自菲薄了,我只问你一句,你跟我去还是不去? 想必你也见到了,今日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县令小舅子就能欺到你的头上,你尚且应付不过来,来日若是有更加位高权重的人,想要夺走你身后的这位姑娘呢? 我观你身后的 分卷阅读196 姑娘,容貌绝美,绝非是你能够拥有的,但是我可以承诺——若是你帮了我,我就能够帮你护住她,让你喜欢的女子待在你的身边,不会再有骚扰,不知神医阁下意向如何?” 太子殿下半是引诱半是强硬的说出这些话。 果然在他这些话一出之后,容无垢脸上神色更加复杂了,他甚至额间隐隐浮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嘴唇白到发干,手指紧紧地蜷起,“太子殿下,麻烦您稍稍让我考虑片刻。” 到这种程度,太子肯定不会紧追紧赶,不然反而可能适得其反。他定定地看着容无垢,等待对方做出最后的决定。 而跟在容无垢身后的苏玉儿听到太子的条件,却是眼神一亮,她忍不住摇了摇自己抓着容无垢衣服的手,容无垢感受到了这轻轻的牵引,扭头看了自己心爱的玉儿一眼。 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依,容无垢深暗这句话的意思。 既然太子能给出如此重要的承诺,那想必太子需要麻烦他的事情也定然小不了,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容无垢倒不是怕死,只是怕自己死后,玉儿无人照顾,像玉儿这般单纯可爱的女子,恐怕会被这个世界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然而,如果像现在这样不温不火的生活,以玉儿的容貌迟早会招来他得罪不起的人,到那个时候,容无垢忍不住扪心自问道:“他真的能够护住玉儿吗?” 以容无垢的医术顶多是能救人罢了,可是既不能变出侍卫,守护自己的安全,也不能化为权势,护着心爱的女人不被别人觊觎。 此时太子正站在他的面前,向他抛出了一个极具诱惑的诱饵,容无垢内心陷入了无比的纠结中。 晏涵看着容无垢的神色明明暗暗,心中有些焦急,若是让他继续这么思考下去,说不定到时候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使得容无垢拒绝这次太子的邀约。 晏涵心里想了一下,准备快刀斩乱麻,她快言快语的说道:“容神医,刚刚你还说过我们的恩情难以回报,你非常感激我们,怎么转眼间我们让你帮个忙,你都不答应了呢,这难道就是你所说的感激我们吗?难道您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吗” 晏涵一大串质问接连不断的砸了出来,几乎是可以将人给问懵。 显而易见,听完晏涵的一连串质问之后,容无垢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羞愧之色,他又望了望自己身后的苏玉儿,又看了看眼前帮了他们大忙的三个恩人,忍不住一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们。” 神医容无垢的话音刚落,太子晏涵乃至绿耶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没有想到,这一关这么简单的就过了,晏涵最开始来这里之前,甚至还想过直接将容无垢打晕,绑到国都去,到时候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甚至人身威胁,反正得让容无垢帮助他们,看一看老皇帝的情况。 说完这句话之后,容无垢的脸上也轻松了很多,他有些自嘲的说道:“好了,既然我已经被你们拉上贼船了,至少你们要告诉我,我要做的是什么吧,不然没有万全的准备的话,到时候对你们也非常不利。” 太子点点头,“这是当然的,我们去里面说吧,外面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任务。” 容无垢同意了,他带着来的三个人一起到了招待客人的客房,同时他叮嘱苏玉儿让她乖乖呆在屋里不要乱跑,省得那些被绑在院子里的打手挣脱了绳子的束缚,将苏玉儿当成人质可怎么办? 苏玉儿很听容无垢的话,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对容无垢极为信任,听到容无垢的安排,也不争辩,冲着他们笑了笑就退下了。 晏涵再次看了苏玉儿一眼,这不争不抢温柔的模样,只觉得对方绝对不可能是末世中穿越过来的,否则又怎么可能如此的温柔如水? 末世能活下来的女人,即使是靠出卖自己身体活下来的也极其剽悍。毕竟那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 太子他们三人跟着容无垢进了待客的客房,紧接着太子就将容无垢的主要任务阐述了一遍。 这中间隐去了一些需要保密的信息。 容无垢很快就从太子的话语中拼凑出了事情的样貌,他听完之后,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被拽到这种船上?一个不好就会船毁人亡的那种。 但是现在上来了,断然也没有再回去的道理。 容无垢点点头,眼神明亮的看着太子,“好的,太子殿下,我愿意陪您赌这么一把,但是您务必记住刚刚您承诺我的话。” 太子看到容无垢已经开始表衷心了,心里也是安定了很多,“你放心,我说话向来算话。” 得到太子的承诺之后,容无垢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紧接着他便和太子等人商量一起回国都的时间了。 实在是因为容无垢在这个院子里已经住了好几年,冒冒然搬走的话一时半会儿恐怕搬不完,这才需要商量好时间,提前做好准备。 但是没有想到太子却急成这个样子,直接定在第2天出发。 所以在太子的提议下,容无垢只带了银 分卷阅读197 两以及常用的换洗衣物和药物等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带。 在太子他们来到河汉郡边城的第2天,便拉着容无垢和苏玉儿一同往回程返了。 容无垢和苏玉儿住的地方,虽说是个城镇,但是商贸并不发达,所以他们甚至连马匹都买不到,实在也是因为马匹也算是国家管制的动物,平日里战场上需要用,所以对百姓圈养马匹的要求很高。 这样子一来,他们必须得为神医容无垢和苏玉儿腾出一辆马,所以晏涵就和太子不得已共成一匹马了。 相比较于晏涵第1次乘坐太子的马时太子那小心翼翼穿心雀跃但是又浑身紧绷的窘迫,太子这一次可是自然多了。 他无比自然地直接抱紧晏涵,在晏涵耳边低语一句,“涵涵,冒犯了,但是这是为了你的安全。” 接着就把自己的手臂环在了晏涵的腰上。两人的身体靠得很近,心也靠得很近。 就这样风雨兼程,又是只用了10天,他们就回到了国都,只是回到国都之后,他们没有办法先进城,只得在来时的那家客栈里暂时住上。 “宇文无极又加强了对国都进出人员的管控,恐怕就是为了防着我吧,可真是贼心不死,形态丑陋。” 因为晏涵和太子都不便出面,而容无垢初来乍到,对此地的情况根本不熟,所以就派了绿耶出去探明国都城门的情况。 果然不出太子所料,国都管的极严,而且城门贴满了关于太子的通缉令。 “太子殿下,您可以往好处想想,他管的越严,越是证明他一无所获,而且像他这种不正当上位的,恐怕过不了多久,底下人的异议和流言蜚语就要到处都是了。我们等到那时再揭穿宇文无极的真面目,想必定然是众望所归。”晏涵宽慰道太子。 太子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进到国都,进到国都之后还要想办法进到皇宫,进到皇宫后,还要想办法混到父皇所在的雍和宫去,这可真是一关比一关难闯。 不过我已经写了信给齐三,等他看到之后,这守在城门的人定然会有我齐家军到时候,到时候就能想办法摸进去了。” ☆、第八十九章 沙尘飞扬, 黄沙滚滚,一望无际的巨龙般的城市沉睡在这空旷的大地上, 远远望去厚重悠久, 在巍峨的城墙下看时,从城楼走过的人就像蚂蚁般渺小, 排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太, 修竹,您都安排好了吗?”晏涵在刚喊出太这个字的时候,就立马一顿, 话音落到舌尖又吞下肚子里,她直接唤出了最开始遇到的太子的化名, 齐修竹。 所幸周围也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因为他们专门打扮的普普通通, 而且在外表上晏涵也对每一个人的外表进行了调整,在万人看来他们就像是4个兄弟带着一个女子罢了。 是的, 晏涵仍然维持了男子的打扮。如果他们5个人, 3男两女反而有点不正常, 毕竟大雍朝的男女比例摆在这里, 所以晏涵也扮作男子,这样子一来,他们就像是带着自己妻子进城的乡下人。 太子压低了声音,对着晏涵回道:“当然安排好了,一会儿我们过去的时候,不要多讲话, 我上去用暗号和同他们交接。你们就在后面看着就行了。” “好。”晏涵立即回到,并且用眼神示意了,跟着他们一起前来的神医容无垢和苏玉儿。 容无垢和苏玉儿初来乍到,自然是对于太子的话俯首帖耳。 在他们面前排了至少上百米的长队,而且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宇文无极下令,加紧了出入城的防控。 所以这队伍运行的极慢,晏涵他们一行人几乎是排了四五个时辰才在傍晚之前来到了城门口。 当巍峨的城门已经近在眼前之时,一队穿着软甲的将士们,例行登记吆喝出声,“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路引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与此同时,这出声将士旁边的同袍,则是打开了画像,与晏涵他们几人一一对比,看看是不是出逃的人。 不过受限于这个时代画师的技术,他们给出太子的肖像极为抽象,所以守城的士兵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只要是他觉得有一丝一毫相像的地方,直接先扣留起来再说。 太子从袖子中掏出一份路引,那路引还是齐三从城里运出来的,制作的毫无破绽。 但是齐家军却并没有派来。 因为宇文无极对城门的管控极为严苛,不允许其他的军队插手城防这里,生怕放跑了太子。 而齐家此时又是太子的外家,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刚开始的时候齐三还不被重视,可以在京城胡乱鬼混,甚至直接到皇宫,将晏涵给营救了出来。 可等到晏涵从宫中走失之后,宇文无极大发雷霆,管控进一步的严格。 没有法子,只能依靠晏涵的化妆技术以及齐三送来制作精良的路引,企图蒙混过关。 不过还是多亏了那画师将太子的画像画的和本人出入 分卷阅读198 有点大,而且晏涵又在众人的细节处也精心准备了,每一个人的手上甚至被晏涵专门化了手妆,营造出穷苦百姓的样子。 所以那士兵翻来覆去的检查了几下,没有发现出什么破绽。 眉眼一挤,刚想嘟囔几句,晏涵一看,立马上前“这位军爷,我们不过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做点儿生意罢了,今日专门带着妻子来看看这国都的繁华,真是辛苦各位军爷排查这么久了。” 说这话的同时,晏涵不动声色地往对方怀里塞了一大块银子,对方眼珠转了转,粗糙的面庞闪过一丝满意。 这些人倒是挺上道儿,那将士点点头,“行,你们走吧。” “头儿,这么简单就放他们走了吗?”旁边的士兵将画像一卷,挤眉弄眼的问着。 “我可去你的,这些人上道的很,等今天晚上回去了,我请大家吃肉喝酒,顺便分分今天的东西。” 刚刚盘问太子一行人的士兵头子笑骂了一声,继续乐呵呵的查着后面来的人群。 “头儿, 咱们这样子做会不会真的把嫌疑犯给放跑了呀?”问这话的显然是个新兵蛋子,他拿着钱,倒是心里还有些不安稳。 “你小子懂什么?天塌下来有上面的大人顶着,更何况刚刚过去那些人明显就不是贵人,老子眼睛又不瞎。”士兵头子想起刚刚那些人饱经风霜的脸,只觉得这个新兵问的话颇为可笑。 那被斥责的士兵听了,心里安稳了很多,笑嘻嘻地从他们的头儿玩笑几句,混了过去。 ……… 暮色四合,远处的群山镶嵌了一层橘红色的光环,太阳已经落了半山。 太子和晏涵他们看到入城的城口,耳边传来乡下人进城时赶来的牛车,牛儿“哞哞”地叫着,脖子上的牛铃叮铃铃作响。 一进到城里面,气氛就与外面荒凉的平原和等待的焦灼的人群完全不一样了。 即使皇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对升斗小民而言,无非也不过是头顶上的天老爷换了人做罢了,他们的生活依然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充满了烟火气息。 晏涵与太子他们一行人并没有在城门处停留多久,反而是立刻往前走了相当一段距离之后,这才敢放下心来。 因为齐府已经被暗中监视着,所以齐三并没有出来迎接,而是派了府上的一个不太常出门的生面孔去迎接太子他们。 “齐公子,您可算回来了,请上马车吧。”因为太子常常去齐府,所以齐府的下人很多也知道太子的相貌。 这个生面孔自然对太子也是知晓的,但是因为太子易容的缘故,一时之间,这个生面孔看到面前陌生的一行人中有一个人佩戴着他们眼中接头的信物,可是却并不是太子的容貌,一时之间还不敢前来相认。 还是太子看到那个生面孔身上的交接信物,这才靠前对着他低低地说了一句,这个马夫才反应过来,连忙拽着马儿往太子这边靠近一些。 他来到太子身边时,也没有点破太子的身份,而是谨慎地看了一圈四周,防止有人悄悄监视,紧接着就邀请太子他们一行人上马车。 这马车,外表看起来低调朴素,但是内里乾坤却颇大,至少晏涵他们几人都是坐得上去的。 “绿耶,这里不需要你再帮忙了,你快回铺子里,继续看管铺子的安全吧,否则这几日你出门久了,说不定也会被人注意到。 还有你回去的时候务必低调谨慎,若有外人问起来,你就说这几日都在后厨帮忙,不常出来见人,所以才失踪了这么一段时间。”晏涵对着绿耶叮嘱道。 绿耶沉默的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有力,带着完完全全的信服说道:“好的,主子,奴明白了。” 晏涵是最后一个上了马车的,她看着绿耶走远了,这才放心地坐到了马车里。 来驾马车的生面孔,立刻就坐到了马车前面的座位上,一挥马鞭,马儿便跑了起来,往齐府的方向驶去。 这国都是建在一片空旷的平原上,这平原四周遍布群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所以这邺城里面也极大,所以马夫至少驾了半个时辰的马车,这才赶到齐府。 因为驾车的生面孔是被齐家的主人们专门派出去接太子的,所以守在门房的人早早就被人叮嘱了,看到这个生面孔回来,若无其事的直接将整辆马车都放了进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见到了齐府,太子他们便下了马车,那个生面孔对着太子他们行了一礼之后,便将马车拉走了,而在这里,齐三也等太子很久了。 “表哥,你们可算安全回来了,怎么样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吧?”齐三见到太子他们几个大活人从马车上下了回来,一直被高悬于半空的心总算是被放下了,他上前直接给他的表哥一个熊抱。 太子笑着捶了捶齐三结实的肩膀,“当然没有人跟踪我们,检查多少遍了,更何况涵涵这化妆之术简直堪称鬼斧神工,若不是你知道站在这里的一定是我,你能认出来吗?” 分卷阅读199 齐三绕着太子殿下转了一圈,诚实的摇头,“我觉得不行。不过表哥你们这一次成功将人带回来了,我在这儿得给你们庆祝一下。 但是我这儿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宇文无极将自己所有的兵力都派出来接管了皇宫的城门,现在进去要比前面更加艰难了。” 太子对这个情况倒是早有预估,听完齐三的话,他看了一眼神医雪在野,身材修长,眉宇虽然清冷,但却充斥着正气。 但是却并没有些许武功防身,不能让他像齐三一样,将人带到皇城里面就不管了,皇城里面必须还得有接应的人存在。 这接应的人倒是不用太担心,因为太子毕竟在皇宫呆了这么多年,内城找到人接应还是挺轻松的,但是问题就在于如何进入外城,并且在内外城之间蒙混过关。 齐三看着太子神情凝重,带着询问提议道:“表哥,要不然还像前段时间我进皇城一样,再麻烦一下韩秀儿,让她带我们进去如何?” 还没等齐三话音刚落,晏涵就否定了这个提议。 ☆、第九十章 “齐三公子, 我觉得此法恐怕有些不妥,刚刚你还在讲, 宇文无极因为我从宫中逃出一事而加紧了对宫中的防备。 而当初又是因为韩姑娘进宫之后我就消失的, 恐怕他心里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若是我们还用同样的法子,说不定他就在背后已经设好了局, 请君入瓮呢。”晏涵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其中的道理也掰碎讲清。 所以她这么一讲,齐三立刻就回过神儿来,挠了挠头, 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是我想当然了,还是晏妹妹你考虑的周全。” 这一下子事情又回到了起点, 如何才能让神医容无垢潜入宫中, 找到卧病在床的老皇帝呢? 太子和晏涵心中都在快速考虑着有没有合适的法子, 但是在他们的考量中,这一次他们都不会随着神医一同入宫, 毕竟多一个入人入宫就会多一份风险。 而且太子与晏涵的脸已经被宫中很多人都记下了, 就算晏涵可以易容改面, 可是不知宫中情况尚且如何, 他们也不懂医术,去到那里恐怕也是平添乱子。 两人的目光一直在神医容无垢的身上打量来打量去,这让一向冷漠待人的神医有些困扰。 齐三看了看神医,眼珠子一转,又询问道:“不知阁下的医术如何,若是我们和你描述一下症状, 你可能猜得出来。 神医容无垢忽然间被问道,先是神色一正,而后对着这位陌生的世家公子忍不住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说道:“我虽说医术上钻研多年,也承蒙太子的信任,但是见不到病人,只是普通口述的话,恐怕诊断的风险颇高。 而且我们做的又是这种事情,当然要慎之又慎,所以予以为此举不妥,最好还是想办法能将我送进宫中靠近皇上,让我看上一眼,且不说能摸脉了,若是我能看一看皇上的脸色,那我心里就有很大把握了。” 太子在一旁沉默着不说话,听完神医容无垢的建议后,心中也觉得对方的建议很是正确,可是而今如何将他运进去呢? 太子思前想后,看着神医容无垢冰冷的气质,试探着问道:“孤有一计,不知神医可否接受?” 容无垢听了,自然是连声询问,在这种情况下他与太子的利益拧成了一股绳,所以若这意见不是太离谱,而且有效的话,容无垢觉得自己都会答应的。 只见太子缓缓的开口说道:“不如,你穿上宫中内侍的衣服,伪装成去宫外采买的内侍,然后进到宫中去如何?” 容无垢听完,清冷的神色撑不下去了,他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太子,又重复说道:“让我装成宫中采买的内侍混进去?可是太子殿下,您不觉得我跟太监的形象格格不入吗?” 容无垢其实内心想一票否决太子这个馊主意,可是想了想,又忍住吞了下去,换了一种温和的说法。 然而令他窒息的是,在一旁女扮男装,最开始帮助他解决那些泼皮无赖的女子听完太子的提议,却是眼前一亮,冲着容无垢说道: “神医阁下,虽说这个法子听起来不是特别靠谱,但是实际上操作却很是可行,毕竟宫中侍人那么多,进出城的侍卫不可能全部认到,到时候将你藏在采买的物品里面。 然后由那些内侍带进去带进去之后,只要你不出声惹事,低着头照着规矩来,一般人不会想着去排查你的。 神医阁下,不如你再考虑考虑,这反而是最容易全身而退的法子,其他的法子风险都比这个高,若是你不小心在宫中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在这里也是鞭长莫及啊。” 晏涵前面的话在容无垢这里并没有引起多大/波澜,他清冷的脸上反而屡次浮现出几次为难之色。 但是听到后面,容无垢倒是开始认真考虑了起来,毕竟他进宫这件事情是一定要进行的,而若是其他法子没有扮太监这法子更安全的话,那容无垢就要着实衡量这其中的 分卷阅读200 利弊了。 毕竟活着回来,而且能够成功的探查到皇帝的情况才是最重要的。 这样子一来可以回来继续护着他的玉儿的下半辈子,二来如果成功帮到太子的话,太子才会履行当初他的承诺,这才有利可图。 容无垢心里想了想,仔细的权衡了一下当前的局势,还是咬着牙答应了。 有舍才有得,容无垢既然能在医术上大成,那他脑子也是相当好使的,所以遇到这种决定性的情况,他也没法儿过多抗拒。 晏涵和太子看着容无垢点头答应了,心中都涌上一丝欣喜,对视了一眼,从两人的目光中都看出了一条信息——这样子他们的难度大大降低了。 于是接下来很快的,太子他们开始商量起如何将宫中采买这条线交接上。 ………… 太子在朝中积累了这么多年,人脉也是有不少的,如今难度又降低了很多,所以当天夜里,太子便找到人手,将容无垢给搞进了运送物品的推车里面。 容无垢已经提前穿好了太监的衣服,静静地躲在这狭窄的推车里面,在他上面有一层薄薄的木板,木板上装满了瓜果货物。 若是不知情的人来看的话,定然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而这批进城的太监里面,也只有一个人知道他们运载的货物里面装了大活人,这个太监是用来接应容无垢的。 因为容无垢所载的推车装的都是瓜果蔬菜,所以这辆推车被直接运去了上膳宫。 容无垢在车里一直颠簸,终于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总算停了下来,他听到外面有悉悉索索的人声,但这人声很快就消失不见,紧接着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向他这里踏来。 最上层木板上的瓜果被一阵挪动后,容无垢身上的木板猛得被抬起来,外面的一阵光透了进来,他看到了一个普普通通,扔在宫中都极不起眼的太监。 这太监将容无垢拉出推车之后,立马压低了声音询问,但是他尖锐的声音在这漆黑的森森宫中,依然隐隐有些刺耳,不过,幸而已经夜深了,只有他们这些运运输物资的太监在这里活动,所以这声音也不会被外人所察觉。 “容公子,奴现在就带您往雍和宫前去吧,现在夜里正是人疲惫的时候,奴想着,估计这个时候那雍和宫的戒备不会如白天那般森严,而且天色漆黑,更加有机可乘,我们去那里看看情况。” 容无垢听了,一下子就抓住了这其中有些含糊的意思,“怎么,难道雍和宫那边没有接应我们的人吗?我们还不一定能潜进去吗?” 那个太监用着他阴柔尖利的声音继续说道:“容公子,您在外面,恐怕不知晓现在雍和宫的护卫已经戒备到什么程度了,那边的人全都被大皇子换上了他的人手。 而且夜中宫禁也极严,不知道大皇子从哪里搞到的人手。 我们这边的人脉,最多能够使我们在这皇宫中安全无恙的行走,但是能不能潜到皇上所在的雍和宫里面,这还真不好说。 不过公子您放心吧,到时候我定然会见机行事的,一定会想尽办法让您进去。” 容无垢沉默了一下,他没料到宫中的行事竟会是如此,但是当时太子也对他提前讲过,此行危险重重,让他务必保重。现在他总算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他是大皇子的话,恐怕这皇宫中的戒备会更加严苛,毕竟不在同一个立场上,自然是想尽办法要干掉对方了,容无垢心里沉了沉,越加的打起精神来。 上善宫外面万籁俱寂,只有偶尔守在各宫的将士们来回走动的声音,还伴随着刀枪利器拖在地上的“呲啦”声。 月明星稀,一轮银白的月亮高悬在半空中,向大地洒出冷冷的清辉。 旁边初春时节开始滋长的草木中,传来不知名昆虫的叫声。 这一路上初春的夜风还有些凌厉,容无垢和这个太监一句话都没有说,两人皆是沉默不语的往前走。 容无垢发现,这一路上不知为何,竟然像那个太监所言,一个守卫的人都没有遇见,这恐怕就是太子背后的人脉在起作用了。 直到他们快到了雍和宫时候,才重新遇到武装严备的士兵和将士。 这些将士们三人一岗,随时在不断地巡逻着,而雍和宫里面则是隐隐约约有暗沉的烛光投射出来,可以见到里面有人影晃动。 “容公子,我早已经提前打探了,这些将士们三人守在一个岗位上轮换着休息,但是却没有交接的时间,所以这点空子也没有办法抓。 所以我们唯有的办法就是到雍和宫的后面那边暗处,趁黑潜进去,才说不定不会被发现。” 说这话的同时,太监和容无垢同时趴在不远处的草堆里,这已经长起来的青草将他们的痕迹遮掩了大半,夜色浓重几乎是看不清两人身影。 ☆、第九十一章 容无垢鬓角微汗, 在这漆黑寂静的深宫里,他似乎能听到胸膛那颗几乎要炸掉 分卷阅读201 的心跳声。 此时此刻, 跟他最开始在一起引他过来的宫人, 早已经为了吸引那些持刀侍卫的注意弄出了动静。 在这座宫殿巡逻的侍卫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前殿,而后殿本来守卫就薄弱, 也较之前殿阴暗。 此时被那个引他来的太监这么一动静, 后殿更加虚弱了,防备接近于无,容无垢仗着自己身材修长的优势, 直接翻上了修长的玉石阶。 象牙一样洁白细腻的雕栏,此刻在冷白的月色下散着丝丝的寒气, 细细一看, 好似雾气一般阴郁不开。 容无垢环顾四周, 此时四周幽暗,空无一人, 只有他稍稍急促的呼吸声在这处响动。 他弓下身子, 准备潜伏进去, 忽然间只听见面前的门, 轻微的吱呀了一声。 容无垢立马闪身一躲,把自己的身影藏在一旁需要两人合报的红木柱子后面,而也是在此时,那门后面走出了一个童颜鹤发,服饰迥异的男子。 那男子双手背后缓缓地从房间里踱步出来,抬头仰望着天空, 银色的冷月。 月华印在他的袖袍上,隐隐有云色细纹随光流动,可看出不是凡俗之料。 容无垢又像柱子旁边的阴影处,贴近了些许,秉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这个鹤发童颜的男子却朝着空气中轻声说了一句,“出来吧。” 周围却是万籁俱寂,唯有虫鸣声在草丛中嬉戏作响。 容无垢有那么一瞬间心里慌了神,但是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他审判了一下自己当前的形势,只觉得那个鹤发童颜的男子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他,两人处的位置刚好是视野的盲区。 恐怕是这个鹤发童颜的男子警惕性过重,所以即使是独自一人相处的时候也试着炸一炸有没有潜在的危险。 想到这里容无垢更加小心了,但是也对这鹤发童颜的男子没有丝毫回应。 半响,只听空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伴随这声叹气,一同到来的还有不知名的花香。 容无垢定定的在想,是春天啊,花似乎都开了。 可是没有想到,下一秒那个鹤发童颜的男子就出现在了容无垢的面前。 他眉眼修长,神色漠然,似乎是那九重宫阙上的仙人,疏离的看着世间万丈红尘,“刚刚我在唤你,为何你不做答应?” 此时出现在这容无垢面前的,正是这宫中的巫祝,自从皇帝重病以来,他身为能够沟通天地祭祀之力,被皇家历代供养的巫祝,自然是义不容辞的,来到了皇帝的身边,每天为皇帝祈福。 然而尽管巫祝每日祈福,可是皇帝依然是日渐消瘦。 所以忧心忡忡的巫祝,在私底下就占了一卦,这占卜的对象自然是皇帝,可是占卜的结果却让巫祝大吃一惊。 一国之君乃国之气运所在,光是万民的景仰和历代宗庙的信仰化身,便足以使一个普普通通的皇帝寿终正寝。 可是巫祝看到的却是晦暗不清的国运与已经染上了丝丝黑雾的龙气。 于是他忍不住又占了一卦,卦的是这大雍朝的国运,可是他却看到了冲天的血光,这血光足以使王朝覆灭,改朝迭代。 当他想要再次细看的时候,反噬的力量却使巫祝心神大乱,口吐鲜血,根本没有多余的条件再使其消耗了。 如果晏涵此时在这里,那恐怕会大吃一惊。 因为此时的巫祝比起最开始在拜年祭上见到的时候,眼角已经露出了些许细纹,虽说与他那一头白发依然不甚相符的年轻面皮仍在,可是这年轻的面皮似乎一夜间老了十岁一样。 不过巫祝对这些都不甚在乎,他作为大雍朝建朝以来就传下来的巫祝一脉,自然是将大雍朝的国运看得凌驾在一切之上。 出于此,他忍着反噬和寿命减少的风险,又卜了好些卦象,试图为这冲天血光之下的大雍朝未来寻到一丝出路。 然而这出路又怎是那么容易寻得呢?巫祝几乎是动用了他们这一脉传下来的无数奇珍异宝,为这国运寻找寄托。 这才在最后找到了一丝出路。 这丝出路就在今天晚上,明月高悬,阴气最重的时刻。 再多的信息,巫祝也预测不到了。 这并非是他能力所限,而是上天已经赋予了他们这一脉预测国运的能力,自然不可能给他们过多的其他优待,否则这天下早就是巫祝的天下了,又何来各国什么事情呢? 月满则亏,慧极必伤。 巫祝能够预知到的,便是在这时代的浓雾中隐隐清明光亮的地方。 但是这光最后能被如何运用,将这历史又拐到何种方向,完全要看接下来皇室如何利用这些消息了。 然而在这种形势下,巫祝自然也不可能向大皇子求助,毕竟在前段时间那个拜年祭祭者的指点下,巫祝已经明白当初在太子身边出现的,真正是紫薇隐的人恐怕就是大皇子了。 现在雍和宫中看管的这么严,即使巫祝姨妈一 分卷阅读202 向从不插手世俗争斗,可是在皇宫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巫祝心里也明白这是一场政治博弈,倘若一不小心踏进去,便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所以这才有了今天晚上巫祝踩着阴气最重的时刻,出来透气。 不过幸而今日这线索指的虽然不甚清楚,可当巫祝出来没一会儿,便感受到周边有人存在。 而现在能在这个偏僻的宫殿一角出现的人,恐怕就是那个预言中的一丝转机吧。 于是便有他出来询问容无垢这一幕。 可是或许是巫祝一脉,长年养在深宫,虽说也知晓宫中博弈,可是与常人交流时却失去了沟通这一项能力,在容无垢看来,便是此人忽然间出现在面前,高高在上的询问着他。 在这么一瞬间,容无垢心里想过了不下10种方案,最后他谨慎寡言地说道:“因为奴不知道大人是在叫我。” 他说的这一句,完全是因为此时正穿着太监的服装,而面前这个男人明显看起来就是养尊处优之人,虽不确定他在宫中到底有何种职务,可是叫大人总是没有错的。 巫祝却没有意识到,眼前之人对他的防备之心已经升腾到了极点,他听完容无垢的话微微一哂,“那现在此刻你应该知道了,我是当朝的巫祝,恐怕你不是这宫中之人吧。” 最后这一句话,巫祝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巫祝直接点破了容无垢的身份,实在是因为他可以肯定这眉眼清冷的男子,明显就不像皇宫中的太监。 虽然他也努力装出唯唯诺诺的样子,可是从小到大巫祝都是被宫中的这群内侍给伺候长大的,所以对于他们的神情姿态了解的最是不过了。 容无垢一下子被人盗破了身份,此时他心中已经升腾起了杀意。 若是眼前这人是敌非友的话,那他自己今日恐怕就不能活着出去了,先下手为强,容无垢内心已经充斥着这句话,他将手摸向了袖中的袖刀。 “巫祝大人何出此言?” “你不要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相反我可能是今天晚上来帮助你的。” 巫祝在道破了别人身份之后,却是神色自然坦荡,“我占了一卦,算到今日你与我有缘,所以特地来帮你避上一难。” 实际上他只占卜到今天晚上会有一丝转机,可是他也并不清楚容无垢的目的,然而既然这次转机与国运有关,那恐怕此人来的目的便是皇帝了。 若是皇帝的话,那此人今天晚上估计是十死无生。 容无垢剑眉微挑,袖子中的袖刀已经握在了手上,“此话怎讲?” “你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雍和宫里,难道不够可疑吗?我恐怕已经猜到了你的目的,所以我敢断定今日若你没有我的帮助,定然是出不了这雍和宫的。” 听完对方的话,容无垢神色缓了缓,思及自己当下的处境,又追问道:“哦,那你要怎么帮我呢?” 巫祝看了一眼对方,隐隐闻到一股草木香气,“如果你是要进去寻找皇帝的,那我劝你就不要白费心思了,如果你是需要这宫中的什么东西,我倒可以帮你弄来。” 容无垢听完,神色明灭不定,可他也绝对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我都走到这里了,为什么不能去寻找皇帝?” 巫祝听完,却是微微一笑,仿若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他深邃的眼神中带着透彻,“据我所知,大皇子殿下在这雍和宫中布置了大量的人手,尤其是靠近皇帝的地方,背后隐藏的人都多不胜数。 如今若不是因为我经常进出雍和宫,这些人对我早已放下了戒心,恐怕,今日我们这谈话之事转眼间就会被上报到大皇子那处。” 巫祝细细地讲述了,据他所知的雍和宫中侍卫以及暗卫的布局。 容无垢听完,陷入了一阵沉默。 若如巫祝所言,那他今日若是执意要闯进皇帝所在的内宫,那恐怕是真的会在那里一去不回了。 两人仅仅交谈了这么半天,夜中似乎又降了温,风呼啸着吹扯着。 容无垢只觉得自己内心也变得冰凉了起来。 不行,越是在此刻,自己越是不能乱了阵脚,容无垢在自己的内心对着自己这么说道。 而一旁的巫祝依然将目光放在容无垢身上,等待着这个能带来转机的人,向他提着要求。 他也看出来了,今日恐怕此人的目标是要见到皇帝。 可是这件事情又完全不可能。 只能看着面前的人是否会为之妥协了。他能所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帮助眼前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今天晚上我在后台卡了好久,没有想到中间晋江竟然抽出去了一次!还乱抽,怕了怕了,下次我早点更新,抹泪 ☆、第九十二章 正在容无垢进退维谷之际,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同时他听到了一个低沉阴郁的男声响起:“巫祝怎么不在父皇这里守着, 他人去哪里了?” 是宇文 分卷阅读203 无极的声音。 巫祝的表情不似先前那般轻松, 他快速地对着容无垢说道:“大皇子已经来到这里了,你不可能见到皇上了, 还是趁现在别人未发现你, 自己赶快离开吧。” 还没等容无垢自己作出决定,猛然间就出了这样的变故,这一下子也容不得容无垢再细细斟酌了。 他猛然间拉住巫祝的袖子, 对着巫祝说道:“倘若不能让我见到皇上的话,那你能否给我搞来, 皇上这几日吃的药所剩下的残渣呢?” 这个要求到比之前好办多了, 巫祝快速的扫视了一下四周, 对着容无垢说道:“那你去前面那片草丛中等待一会儿,我想办法将我的人派出来引你到上医局, 然后你在上医局里自行找到皇上的配药残渣, 这些东西都会被太医妥善保存的。” 内殿里宇文无极的声音再次响起, 巫祝没有办法再和容无垢多说些什么了, 只得匆匆转身而去。 容无垢被抛弃在原地,他左右思量了一番,此时乌云已是遮住了清月。 既然已经注定不能见到皇帝了,那不如听此人的话一把,若是此人想要对他不利,在刚刚遇到他的时候, 就可以直接呼唤那些还未被引开的侍卫,把他抓住了,何必与他多费口舌呢? 于是容无垢从这雕花的白玉栏杆上跳了下去,又像来时那样,偷偷的潜了回去。 多亏了最开始为他引路的太监,吸引了那些侍卫的注意力,不管是容无垢来这宫殿还是离开这宫殿的时候,趁着浓重的夜色,都未曾被人发觉到。 ……… 容无垢继续躲在来时藏身的那片茂密的草丛中,等待着刚刚遇到的巫祝派来的人。 此时最开始随他一同前来的太监,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甩掉了那些追赶的侍卫,偷偷的回到了这片草丛中。 容无垢将自己与巫祝的约定说了出来,那太监听完,表情有些惊异,不太明白为什么巫祝要帮助他们。 可是这太监跟容无垢的分析是一样的,既然在刚开始的时候,巫祝没有下手害他,那巫祝所提及的帮忙,也有很大把握是真的。 所以这太监与容无垢一起趴在草丛中,等待着巫祝所派之人到来。 倒不是这太监不领容无垢到上医局寻找皇帝所服之药的药渣,只是这次他打通的关系,没有到上医局的地方。 所以既然有巫祝的帮忙,而巫医又不分家,他们这一脉和皇宫中的上医局联系的颇为紧密,比起这太监单打独斗来的强的多。 所以这才有了两人一起等待的局面,不过所幸巫祝所言并不虚,约莫过了一炷香之久,巫祝口中那个人就来了。 “两位,我奉巫祝之命前来此处,帮助两位前往上医局,还请两位随我就此动身吧。”来人穿着巫祝一脉特有的服饰,仅仅看上一眼来人,便能悉知他的身份。 此时应该是提前打过招呼的原因,这人直接就找到了他们所在的草丛之地,并且客气地同容无垢他们打着招呼。 趴在地上的容无垢看了看对方在自己正前方不到一丈远的靴子:“……好,我们跟你走,不过你这身衣服行走在宫中,难道不会起疑吗?” 容无垢专门为了这次行动,委曲求全换上了太监服,然而来的人却依然穿着他们巫祝一族独特的服装,走在路上简直是一个明晃晃的招牌一样,太显眼了。 来人听了,又看看自己身上那些巫族花鸟装饰的服饰,微微一笑解释道:“还请两位不必过多担心,平日里因为我的师父常常为天子的病祈福,所以上医局我已是常客,此时去到那里虽说夜深了,但也不会使人平白起疑。” 在来人解释的同时,容无垢和太监都已经爬了起来,拍了拍粘在身上的草叶和尘土,听完对方的话,容无垢便率先回答:“那好吧,多谢了,还请请您带路。” 巫祝弟子微微颔首,算是接过了容无垢的谢意。 他带着两人从雍和殿后面的道路往上医局去,这也是刚开始容无垢他们来的时候走的那条小道,偏僻冷清一些。 这一路上有了巫祝弟子的庇护,遇到的人都没怎么为难他们,很快的他们就顺利来到了上医局。 这段时间,天子的病情不断在加重,所以上医局也没有像宫中其他的宫人夜晚休息,而是即使在深夜,也时刻有太医值守在这里,防止有突发的情况。 “孙太医,深夜打扰了。”巫祝弟子让容无垢两人站在上医局宫殿门口前,并未带两人进去。 而是自己独身一人进去,看见宫殿里面只有一个太医守在这里,冲着他打招呼说道。 夜已经很深了,孙太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止不住的小鸡啄米似昏昏欲睡,忽然间听到有来人,他一个机灵就醒了,睁起朦胧的睡眼看了看,这才发现原来是巫祝的弟子。 他有些疑惑的询问道:“这么晚了,您来做些什么呢?” 巫祝的弟子面不改色,“我的师傅需要陛下的药渣作为引子,沟通天地向鬼神祈福,所以我是专门来这里找陛下的 分卷阅读204 药渣的。” 孙太医听完,拖着疲惫的身躯站了起来,冲着巫祝弟子说道:“那您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后面给您找找这些药渣。” 巫祝弟子点了点头,“辛苦孙大人了。” 孙太医笑了笑,扭身就到后面开始为他们寻起药渣来。 自从当今皇帝生病之后,这药渣已经积攒了多时,但是没有人敢私下处置这些药渣。 因为大家都看出皇帝的病越来越重,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谨小慎微,这才方能保全自己。 所以即使是巫祝弟子前来讨药药渣,孙太医也没敢一下子就把一次的量都给出去,反而是从每次的药物中的药渣提上那么一些,装一起送给了巫祝弟子。 巫祝弟子掂了掂手中的药渣,还挺沉的,他在心里想到。 面上却是冲着孙太医感激的说道:“多谢孙大人今日相助了,我这才完成师傅的命令。” 孙太医摆摆手,“这点小事算什么,不过我给你的药渣都不是单独一次的量,而是将所有药渣中每份儿都弄了一点,你看行不行?” 巫祝弟子沉吟了一下,不知道这能否可行,可是此时容无垢又不在身边,他又是托人办事儿,自然不好意思拒绝。便与孙太医寒暄了一阵子,分开了。 巫祝弟子拿着药渣,将他交给了守在门外的容不够,“这些药渣足够了吧?只是有一件事需要向你说明,这些药渣是从每一次的药渣中提出这么一点儿,拼出来的,能不能用呢?” 容无垢欣喜地掂了掂,又解开袋子,捏起一小片儿药材,放在鼻尖嗅了嗅,“当然能用,这样子反而再好不过了,多谢巫祝的出手相助。” 巫祝弟子听完神色不变,对容无垢叮嘱道:“此次师父让我前来帮你,也是背了相当大的风险的。 望君出去之后,勿要将此乱传今日之事,师父派我前来上医局,只是让我帮忙要药渣而已,你懂吗?” 容无垢自然也是明白的,他抱了抱拳,对着巫祝弟子说道:“放心吧,这些话我会烂在心里面的。” 巫祝弟子满意的点头,紧接着他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询问道:“你应该不是这皇宫里的内侍吧?那你今晚打算去哪里呢?” 容无垢沉吟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今天晚上有人在北城门接应于我,我要出宫,毕竟在这里多呆一个晚上,就可能多一份的风险。” 巫祝弟子听了容无垢的打算,也觉得对方说的合理,他略微踌躇了一下,对着容无垢说道:“那我们就此拜别吧。我还要回去到师父那里,毕竟今天晚上大皇子来了。” 听完这话,容无垢便和身边的太监与巫祝弟子道了别。 紧接着,这太监看到他们的目标已经完成了大半儿,便照着最开始规划的路线将容无垢送出了宫,一到宫门口,便有齐家的马车在角落里接应。 坐着这马车,容无垢很快地就回到了齐府。 “怎么样?你见到我父皇了吗?”尽管已经更深露重,但是客厅里人影重重,齐三,太子以及晏涵都未歇息,等待着容无垢的消息。 看着三双眼睛期盼的眼神,容无垢略微迟疑的摇了摇头,“抱歉,雍和宫的戒备太森严了,我根本没能进去,而且今天晚上大皇子也到了雍和宫,实在没有法子。” 三双期待的眼神同时暗淡了下来。 还是晏涵先出声,打了圆场,“没关系,这一次没有成功,我们下一次再将容公子继续送进去,总能遇到雍和宫守备薄弱的时候。” 听到晏涵这么讲,容无垢也赶紧将自己在宫中的收获说了出来,以防止他们在将自己运到宫中一次,他可不想再穿太监服了。 “不过我这次进宫也算收获颇丰,多亏了巫祝的帮助,我拿到了平时皇上所服药物的药渣,我将它拿回来解析一下药性,再结合一下皇上的症状,也能推出来皇上得了什么病。” 容无垢这么一讲,刚刚在空气中弥漫的沮丧气息被一扫而空。 “那你赶快把这药性给解了吧。”齐三急冲冲的说道。 ☆、第九十三章 “不知神医可否根据我父皇的病症研究出来对应的良方了吗。”太子给了容无垢一天的休整时间, 在他回来的第二天便询问了容无垢关于药物的进展。 容无垢此时眼下隐隐有青黛浮现,他正执着一只狼毫笔, 犹豫不决地悬于半空, “太子殿下,您能否再向我复述一下皇上发病前, 一直到现在的情况吗?” 太子听完正色道:“怎么, 神医是你发现了什么不对吗?” 紧接着,太子便将这段时间以来皇帝所有的情况,都细细的讲与了容无垢听。 容无垢听完, 先是蹙眉,随即脸上恍然大悟, 他沉着声笃定地说道:“太子殿下, 如果您所言不虚的话, 那么依照我的推测,恐怕皇帝的病并非意外, 而是人为。 我昨天一整天都在研究从皇宫带回来的各 分卷阅读205 类药渣, 又结合您所述的表现出来的症状, 这才发现这里面其中有几味药材, 不仅不能使皇上病情好转,反而会加重。” “此话怎讲?”太子连忙追问道。 “如果皇上所得治病真的是风寒的话,那这些药材倒也算是对症。只是而今皇上的病却在一直加重, 倒让我怀疑起了皇上可能是被贼人使了一种特殊的毒药,这毒服了,病人开始会表现出体虚低热的状况, 若是有人将这病诊为风寒,照着风寒的单子下药的话,那这病非但不会好转,反而会越治越严重,直到最后一命呜呼。 整个过程看不出一丝异样。” 宇文无极能得知此毒,也是因为平日里他钻研医书的时候,颇爱一些稀奇古怪的方子,不喜欢中规中矩的看病,这也是为何他能被称为神医的所原因。 听了容无垢的话,太子内心奇异的没有一丝波澜,甚至也不觉得意外。 实在是这场病来的蹊跷,宇文无极又选择这个时机动手,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太子将怀疑的矛头暗中指向了大皇子。 毕竟在这场纷乱中,得利最大的便是大皇者,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如今有容无垢这番话,太子总算能够确定了。 “此时孤明白了,但是孤现在关心的是,你针对父皇的情况,可能找到救治父皇的法子?”太子俊美的侧脸上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手中关节紧紧攥起得分明。 容无垢回道:“幸不辱命,我已经找到了可以抵消掉皇上所服之药带来疾病的良方。 这其中的药材也不甚珍贵,想必太子殿下您在这国都中找一找便能寻到,只是我有一事解决不了…” 容无垢沉吟了一下。 “你说,是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孤定然尽力帮你做到。” “我在想,若是我把这药方开了,您是否能够将这方子送到皇宫中,然后想办法让上医局的人,把药煎了送到皇帝的身边?想办法让皇上服下。 亦或是,我在外面将汤药煎好想办法传进皇宫里,但是问题又来了,这汤药可如何传进去呢?” 这个问题是目前他们遇到的最大障碍,毕竟容无垢此次进宫,用尽了太子的人脉,都没有办法到皇帝所居的雍和宫中去,实在是宇文无极将雍和宫守卫的太严了。 太子沉吟了一声,略微思考一番,“前天晚上应是巫祝派弟子帮助你们去上医局,搞到了父皇的药渣。 那将这药想办法送服给父皇,说不定就可以从这里开口。 倒是关于我们是要将药送到皇宫里面煎,还是在外面煎好了,想办法送到皇宫中,这我恐怕要在琢磨琢磨,你先且宽心,休整一下。 这些日子多多辛苦你了。待到解决了宇文无极的事,到时候定会好好犒劳你。” 容无垢再次得到了太子的承诺,也没有像最开始那般欢欣了,但是有了太子的多次保证,他心里已经是彻底放下戒心,愿意全心全力帮助太子了。 实在是因为看太子的为人言行,都不是一个违约的人。 “好,还愿太子殿下尽快讨论出章程,这样我好准备下一步。” 太子“嗯”了一声,然后就起身离开了,大步向外走去。 现在最要紧的便是时间了,迟则生变,若是越晚讨论出来,事情的不可控性就会愈加明显。 ****** “太子殿下,我建议您可以将这药放在齐府上煎好,然后再带进宫中去。 宫中现在看管的这般严谨,而想必这些药一时半会儿也起不了作用,总得过上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里就算一次两次运气好没有被发现,可是次数多了必然会生疑。 一旦被发现,前面所做都前功尽弃了。”晏涵听完了太子的话,对着太子这样提议道。 “涵涵,我们想到一起去了。”惊喜从太子的脸上一闪而过,但又随即消失。 “只是如果将汤要在外面煎好,如何运送进去也颇为麻烦,但最麻烦的,不是将汤要运进去这一点,反而是父皇的身体能承受住喝已经凉透了的汤药吗? 毕竟现在只是初春罢了,若是从齐府运到雍和宫里,路上来回颠簸过去,这汤药肯定一丝热气也没有了。” 太子心中还有一层隐秘的忧虑,没有说出口,现在不知父皇的情况到底如何了,本来每天父皇都要喝普通的伤寒药物,喝完之后再喝他们偷偷递进来的药,真的能喝下去吗? 晏涵闻言,却丝毫不见担心,反而冲着太子笑了一笑,“太子殿下,您不用焦急此事,我自有办法,谁说我们要将汤药运进去了?” “你的意思是…?”太子挑了挑眉。 “太子殿下,您还记得我开的那个店铺吗? 其实为什么里面的东西那么有用,就是因为那些东西都是我从植物里经过特殊的手法提取出来的。 同样的,这些汤药也是各种草木炮制之后熬制而成,我能提纯那些东西,自然也能提纯着汤药。 到时候再将这汤药外 分卷阅读206 面搓上面粉做成丸子,或者搓上糖衣,再运进去岂不方便很多,而且就算喂给皇上的时候也会容易得多,不会轻易被别人发现。”晏涵胸有成竹地说道。 “那再好不过了,有了你这法子,到时候事情会简单太多了,我这就把这好消息去告诉神医容无垢。”太子一时激动,竟然拍了拍晏涵的肩膀。 晏涵看了看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抬起头,脸上露出了标准的假笑,“太子殿下,您的蹄子?” “我的题字?”太子被晏涵接下来说的这句话转移了注意力,顺势把自己的手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涵涵,你要这个做什么?不过你要是想要的话,现在就可以随我来拿,这东西多了去了。甚至你还可以让我专门为你写上一副。” 晏涵:“……不,没什么,我刚刚口误。 太子殿下,您还是赶快去找神医,让他开始着手煎药吧。” 太子迟钝的神经,似乎感到了有些不对,但是还是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到晏涵主动递了台阶,他立刻回道:“好,涵涵,我马上就去。你真的不要我的题字了吗?” “你走,你快走。” —————————————— 雍和殿。 “我父皇的情况如何了?” 空旷的宫殿里摆设着各类精致的古玩,每一处都彰显着天家的威严,站在这座宫殿的宫人们都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刚刚为皇帝诊过脉的太医,听闻大皇子的问话,浑身哆嗦了一下,立刻跪了下来:“恕臣无能,皇上的病似乎更加严重了些许。” 说完这话,他便没有再多说些什么,生怕多说多错,惹怒了这个阴晴不定的大皇子。 这段时间给皇帝诊脉已经成了一个苦差事,在上医局里人人都是避如蛇蝎,谈之色变。 像上医局中医术最好的那一波人,反而在此时遭了殃,每次都身先士卒被宫人请来为皇帝诊脉,却不知为何皇帝的身体一天天的衰败下去。 这让这群太医们心中越是惶恐,更加的斟酌用药,生怕随随便便改了其中某位药或者是增加了药量,就会导致皇帝虚弱的身体一时之间承受不住药性,往着更坏的方向发展。 这其中也不是没有太医心中想过或许皇帝得的不是风寒,可是这也只是想想,没有人敢将这个想法提出来。 毕竟这么长一段时间,太医局的所有人都诊定皇帝的病是风寒,若是冒冒然有人提出新的异议,先不说会不会有可能真的让皇帝的病情好转。 但是这提出来一下,看着大皇子不好相与的样子,恐怕定然会给他们定一个误诊之罪,那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就算大皇子不追责,让他们继续看病,那新提出来方案,一定能解决皇帝的病情吗?若是不能解决,新账旧账一起算,这只会比现在的情形糟糕万倍。 所以不约而同的,太医们出于各种考量,都对皇帝的病情不敢妄加推测,害怕本来该所有人承担的后果全都落在了自己头上。 大家默契又无声地,日常来到雍和宫为皇帝诊脉,眼睁睁看着皇帝的病情一天天加重。 宇文无极轻轻地哼了一声,似是不屑,又是嘲讽。这声音在此时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的环境中格外显眼,这一下子本来只是站在那里,战战兢兢的内侍们也全都跪了下来。 宇文无极一下子坐到了龙床上,看着皇帝已经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窝,心里甚至已经忍不住有些怜悯自己的父亲了,他心里想道:“汲汲营营这么多年,看着是万人之上,一国天子,可是临到这时,连个出来说真话的人也不敢,也不过如此罢了。 甚至这些人的衷心还远不及他,不过经营了几年的暗卫与死士。” 宇文无极出神的想着,从床上飘起的帷幔在空中隐隐绰绰着,带着浅淡的龙涎香。 他想到自己等到老时,一定要将暗卫中培养出擅长医术的人。 可是怜悯归怜悯,宇文无极绝对不会因为这一点点怜悯之情就放下自己原来的计划。 “巫祝,你日日夜夜为我父皇祈福,可是父皇的病情却丝毫不见起色,反而愈加严重,对此你可有何解释?”宇文无极话锋一转,直接将矛头指到了巫祝身上。 当初在那场拜年祭上,宇文无极派自己的安慰偷听太子与晏涵讲话时,意外得知巫祝的预言,虽说当时碍于式微他没有发作,可是如今找到了巫祝的把柄,宇文无极又怎么会放过呢? 巫祝自然也能听出宇文无极话语下隐藏的恶意,但是他心中不惧。 这勇气是来自于他巫祝一族几百年来在这皇宫,在这邺城,乃至在这大雍朝积攒下的名声,“回禀大皇子殿下,我巫祝一脉更多的职责是监听鬼神,预测国运。 祈福虽然亦可,但更多的是祈求国泰民安,像圣上万金之躯,自由满天神佛庇佑,而今圣上的身体却越来越差,我怀疑这其中是否有小人作祟。” 这意有所指的一番话,立刻将巫祝摘了出去。 分卷阅读207 宇文无极眯了眯狭长的眼眸,“这么说来,你是说父皇的病并非偶然,而是有人精心谋算?” 宇文无极嘴上这么问道,但是他对皇帝的病再清楚不过了,也确信这宫中没有人可解。 “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不过我觉得还请大皇子调查一番。”巫祝神色不变,垂着眼睛。 宇文无极面上挂满了冰冷的神情,“你这么说来,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初父皇生病便是从拜年祭那天晚宴上开始的,那日的晚宴全都是太子张罗的,而今太子仓皇出逃,现在还不知踪影。 果然,他早早的就谋划着对父皇不利了,亏得我一直没有看出来,才让父皇遭此大难。” 他假装深沉的叹了一口气。 此时,却没有人再敢接宇文无极的话了。 宇文无极很是满意,这就是他所想要的一言九鼎,没有任何人敢忤逆他。 想到忤逆,宇文无极临走时又看了巫祝一眼,此人终究是个祸患,他一定要想个法子将着巫祝送上路。 那就等再过段时日皇帝殡天了,就以殉葬的名义将这老头儿一起送到地下陪父皇去吧,反正也是父皇用惯了几十年忠心的奴才。 宇文无极前呼后拥的出了雍和殿,门外是初初出绽开的几株桃花。 宫里的气氛,自从宇文无极走后,瞬间就缓和了下来。 今日来的太医看到大皇子没有找他的事情,心中大念阿弥陀佛,总算逃过一劫。便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自己的医箱,赶快离开了此地。 巫祝的弟子也连忙上前,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师父,他的嘴唇嗫嚅几下,压低的声音说道:“师父,你们没事儿吧,大皇子怎么能那样对您说呢?我们巫祝一脉在这皇宫里传了几百年了,他尚且不过一个区区皇子,竟然这样质问您!” 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巫祝弟子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可以看得出是真的颇为愤懑。 但是如今这整个皇宫都落入了这种乱臣贼子手中,巫祝的弟子刚刚也不敢和大皇子硬碰硬,生怕牵连到自己的老师。 至于大皇子刚刚所言,巫祝的弟子是打心眼儿里一个字儿都不相信的。 巫祝听出来自己弟子声音的激动,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做解释,反而对自己的弟子拍拍手叮嘱道:“好了,在这皇宫中不准妄议大皇子,小心你惹祸上身,到时候为师也保不了你。” 巫祝的弟子这才没有再说话。 而巫祝则是担忧的看了一眼龙床上的皇帝,心中忧心忡忡,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 话说前天晚上遇到的变数不知此时在做些什么?他真的能为大雍朝这冲天血光的命运带来一丝转机吗? 巫祝不敢断言,只好静默以待,转身又继续闭上眼睛,低声的为皇帝祈福,虽说这在此时也起不了多少作用,但是好歹能缓解一下内心的不安。 ———————————————— “这药我已经做好了。”晏涵指了指被她摆在托盘中的,一颗颗深褐色弹珠一样的药丸。 容无垢见了,率先拿了起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随即脸上就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晏姑娘,没有想到你真的把这药物提纯出来了。 冒昧的问一句,不知道晏姑娘能否将此法的制作过程告诉于我,若是有了这种方法,很多成药都能快速储备起来以备不时之需,这无形中能挽救多少人的生命啊。” 作为一个神医,容无垢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他不仅对药材的药理性质极为熟悉,而且甚至仅仅闻上一闻便能猜出其中有什么药材。 所以当他发现晏涵做出来的丸药没有破坏原来汤药的成分,甚至对它的有效部分进行了进一步的提纯,作用更强之后,容无垢不可避免地心动了。 晏涵倒不觉得此种方法有何珍奇的,若是这种方法能在别人手里发挥出更大的作用,那晏涵当然不吝啬于赐教。 “当然可以,等这段风波过去了,我就教你。” “好!”容无垢声音铿锵有力。 太子听完两人的对话,轻轻地咳了一声,指了指晏涵托盘上的丸药说道:“既然神医说了有效,那孤就想办法将这些丸药送进皇宫了。 对了神医,这些丸药该如何服用呢?” “每日早晚两粒,连服七天,便可抵掉那些伤寒之药的影响,再服三天,皇帝就可以清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小红花,下一章更新我放在0:03了哈 ☆、第九十四章 “沈公公, 刚刚大皇子可真吓人啊,我吓得腿都软了, 腰也不直了, 整个人都趴在地上,连抬头都不敢看一眼。 您当初在大皇子.宫中值守的时候, 竟然还能呆这么久, 可真是有胆量。” 大皇子走了之后,雍和殿里本来该换班儿的太监也出来交接班了。 一些人也趁此机会闲聊了起来。 分卷阅读208 在一个角落里,一个年轻脸嫩的小太监, 对着身旁更加年长的太监恭维道。 这年长的太监唤做沈公公,他脸上似乎带着一丝得意的笑了一下, 对着在自己身边夸奖自己的小太监说道:“哎呀, 你还是年轻经历的事儿少, 这才被吓住了,等到你像我这样在宫中多呆几年, 自然是不怕这种场面了, 你还要好好努力呀。” 那小太监听了, 清秀的小脸上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诶,我听沈公公的,要多向沈公公学习学习。” 沈公公轻轻撇了这小太监一眼,眼角眉梢都带上了一丝嘚瑟,想向这小太监吹嘘一下自己前段时间的事情,可是一丝冷风吹过, 一下子就将他面上的骄狂给吹落了。 “那你以后慢慢学吧,我想起屋里还有事儿没做,先走了。” “好嘞,你慢走些。” 沈公公快步往着自己分配的居所走去,就在这雍和宫附近,但前段时间他还不住在这里,而是住在大皇子的宫室里。 那段时间他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个机会,在大皇子面前露了脸,刚想着能飞黄腾达呢,结果大皇子就给他指派了一个看着人的活,那是一个生的极美的女人。 沈公公看了,便对大皇子的心思心知肚明,恐怕是大皇子看上了这个女子,虽说这个女子听闻是太子的人,可是他是大皇子的奴才,自然一心要为大皇子打算,所以尽心尽力的看管着这个绝色的女子。 只可惜一个没有注意到,便被这女人使了计逃跑了,而且更令人绝望的是,这女人竟然将他塞在被窝里伪装成女子的模样,幸亏他那天醒来的早,而且大皇子没有立刻去这女子的房间,这才没有被“捉人在床”,逃过一劫。 要不然,这么长时间的辛苦钻营全都会付诸于流水,反而被大皇子迁怒,自己没有看管好人。 自从大皇子丢了那女人之后,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了起来,作为当初被拨到那女子身边伺候的沈公公不敢再在大皇子的宫殿里晃,生怕引起大皇子的回忆,顺道就将他咔嚓了。 但是沈公公也不可能放弃向上爬的机会,于是他就用尽人脉,将自己调到了雍和宫里,想着通过皇帝这边,给大皇子立功,到时候又重新出现在大皇子的眼前,被他重用。 沈公公想起未来美好的日子,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悠悠的想着:看大皇子的样子,像是对巫祝很不满的样子。 那他沈公公就要充分的为自己的主子着想,盯着巫祝,找到对方的马脚,到时候一旦有马脚可抓,他再将这事儿报给大皇子,那大皇子定然会心情很好。 大皇子心情好了,到时候他可不就能捞到好处了? 沈公公就将偷偷监视巫祝这件事情扒拉到了自己日程上。 ———————————— “师父,外面有人给您送信。”巫祝正坐在自己的寝宫休息,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听着自己弟子的回话。 “你可知这信有没有说是谁送来的?” 弟子点头回答道:“有说,这信是前天晚上,被您帮助了的那个男子送来的。” 巫祝神色异动,伸出手说道:“那快将这信给我,让我看看。” 巫祝的弟子,立马将这信递给到自己的师父面前,而巫祝则是打开了信封,一目十行的读道,很快的他就读完了信上的内容。 刚刚读完,他将“啪”的一声,将信纸拍到了桌子上面,“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果然,那个人就是这命运中的一丝转折。” 巫祝的弟子看到自己师父这么高兴的样子,也忍不住为自己师父开心起来。 因为巫祝从小就将他带到自己的身边养大,所以巫祝的弟子对待自己师父的感情,就像看待父亲一样。 “师父,这上面写了什么呀,你这么高兴?” 巫祝听了徒弟半是撒娇的话语,大笑着说道:“这是关乎我们一脉,乃至雍朝一脉未来的事情,不过我不方便将此事与你透露,你也千万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人。” 巫祝的弟子迅速点头答应:“好,师父,我肯定不会往外传的。” “对了,跟这信一同寄过来的,没有别的东西吗?”巫祝想起了刚刚信中提到的丸药,出声问道自己的弟子。 巫祝的弟子立马回应了过来,“在这里,只是我刚刚不确定这信您要不要看,所以就暂且没有呈给您。”巫祝的弟子把那丸药递了上来。 巫祝看了一眼,确定这些丸药没有问题,便将它们分拣开来,放进自己的袖带里藏起来。 这些事情并没有避开他的弟子,因为这个弟子是他最信任的,所以也无所谓避不避开了。 他心里想着,信上提到了这些药要至少七天才能中和原先的药性,十天才能将皇帝唤醒。 那这接下来的十天里,他必要严防死守,就像打仗一样守在皇上身边,给皇上喂完这些药。 不过也多亏了他巫祝的身份,否则定然是不可能 分卷阅读209 一直守着皇帝的。 巫祝已经给自己想好了理由,就以皇上病情加重,他需要日夜祈福,以防止皇上的情况进一步恶化为理由吧。 ———————————————— 接下来的几天里,巫祝当真做到了每日每夜都守在皇帝身边,到了夜晚的时候,他就在皇帝的床榻边打上地铺,趁着他人都困倦的时候,偷偷将丸药喂给了皇帝。 不过偷偷喂药这事,肯定瞒不过暗卫,所以他就扯了一个理由,将他们和他们背后的主子宇文无极糊弄了过去。 这么过了九天之后,皇帝的脸色果然肉眼可见有了好转,原本深陷的眼窝也渐渐充盈了起来,面色也红润了许多。 每日来会诊的太医看到皇帝情况好转,以为是自己的用药用对了,皇帝就要醒来了,可惜这几日大皇子都没有来到这雍和殿了,让他讨赏也没处说去。 而那些暗卫只是被叮嘱守在雍和殿里,不让可疑的人靠近,但是宇文无极却并没有告诉自己的暗卫自己要弑父,这件事情听起来也不好听。 暗卫也没有死士来的衷心,阴差阳错地让巫祝躲过了一劫。 ……… 沈公公这段时间每天找机会就把眼睛往巫祝那边瞄去,可是那巫祝却像雕像一样,每天从早到晚都在祈福,这让沈公公不由得心中有丝泄气。 这样子下去,他怎么捉到巫祝的小辫子呢? 而且巫祝现在,一天到晚都守在这雍和宫里,而他却不能一直把手在这里,也不知道趁着别人没有注意的时候,他有没有对皇帝做过些什么,要是他晚上也能在这里就好了。 不对!沈公公忽然间又将刚刚的话回想了一遍 ——要是他晚上也能在这里就好了。 一下子豁然开朗。 虽说他晚上要回去休息,可是他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潜进来应该也无碍吧,毕竟他也是雍和宫里的太监。 不对,这还不是最好的法子,他完全可以和别人换一下轮守的时间啊。那日对他讨好的小太监,听说就在今天晚上在这雍和店里轮值,他要想办法和这小太监说一声。 沈公公眼珠转了转,脸上的肥肉抖了几下,就想好了办法。准备一会儿下轮值的时候,托一起回去的太监将这事情跟那小太监说一声,他就能继续呆在这雍和宫里了。 沈公公又看了一眼巫祝,心里暗暗得意:这一次我总算有办法和你一直待在一起了,我就不信抓不到你的马脚。 沈公公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极其敬业了,下了轮值之后,他匆匆的啃了半个馒头就立马上了岗位,生怕错过一点和巫祝呆在一起的时间。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一直到太阳落山,他都没有看到巫祝有什么逾矩的举动,一直是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位置上,为皇帝默默祈着福。 夜深了,沈公公站在位置上。 一天到晚站下来,站得浑身酸痛,此时他还不能睡觉,困倦的很,他忍不住轻轻打了哈个哈欠,眼中布满红血丝,仍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巫祝,这几乎是撑着他继续站下去的动力了。 可是巫祝还是没有什么举动。 沈公公迷蒙的双眼看着巫祝的身影,他还是静静地坐着坐着。 忽然间换了条腿,嗯,怎么回事? 他站起来了!哇塞,他居然向着皇帝的床上走去了。 沈公公一下子就清醒了,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要看看着巫祝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沈公公整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砰砰地跳着,觉得自己飞黄腾达的机会马上就要到了。 巫祝在自己的位置上呆了一天,临近深夜的时候,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站了起来,并用目光扫了扫周围,看着所有的内侍们都是昏昏欲睡的模样,心中安定了一下,便上前将那丸药从袖子中掏了出来塞进了皇帝的嘴里。 因为这段时间皇帝都处于病中,喝药已经成了下意识的举动,所以巫祝塞给皇帝的丸药,很快就吞了下去。 巫祝又向四周扫了扫,没有内侍注意到他的举动,他放心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守夜。 而守在这雍和宫中的暗卫,对着巫祝的举动也见怪不怪。 前些日子巫祝,开始喂着丸药的时候就事先解释过——这些药,皇帝服了会更好的方便他沟通鬼神,成为两者之间的媒介,这种神神叨叨的话听起来的荒谬的让人不可相信。 他们也将这药丸给了太医检查,太医也说不出所以然,不过太医们连这毒都查不出来,自然也更查不出来,这药是解着毒所用的。 他们将这消息也报给了大皇子,而大皇子宇文无极一听这分外不靠谱的理由,又听了听太医的建议,便冷笑了一声,随着巫祝去了。 在他看来,每天喂给皇帝的伤寒药物便是索命的毒药。而巫祝祈福祈了这么多天,什么用都没有,就算他神神叨叨的,拿出什么媒介出来,宇文无极也不相信巫祝真能把皇帝给祈福好了。b 分卷阅读210 r   ………… 在巫祝向周围扫视的那一瞬间,沈公公立刻垂下眼睛,装作昏昏欲睡的模样,看着巫祝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的心也火热了起来。 看看吧,这老头可算被他抓到把柄了。也不知道巫祝喂给皇帝了什么,沈公公动着自己满脑肥肠快速的想着。 虽然这段时间,皇帝情况好了不少,但是巫祝这种举动这么可疑,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他将这条消息报到大皇子面前,就算巫祝喂的药是为了皇帝的身体好,那他对大皇子的衷心也能被显现出来,百利而无一害,沈公公心中打定了主意,准备明天就去告密去。 ……… “什么?你说有个蠢货过来跟我说,巫祝要谋害皇帝,每天晚上偷偷给皇帝喂药?”宇文无极正批着奏折,看着密报,听了都忍不住一乐,笑着摇摇头,“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太好了,我就有理由直接把巫祝定罪了。” 这段时间国事堆积,而宇文无极终究是半道出家,对政事上的处理还不甚熟练,所以将自己的心思都放在了政事上来。 在他看来皇帝的死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不必他多费心思了。 但是今日听了他的暗卫追风给他汇报的消息,宇文无极倒是心中颇觉好笑。 想了想,自己也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看皇帝了,也不知道皇帝现在身体差成什么样了,他便开口说道:“等今天中午的时候,摆驾雍和宫,我要看看父皇是什么情况了。” 追风的身份已经从暗到明,他也能像正常人一样活在阳光下面,可是追风的脸色依然苍白的仿佛没有血色一样,声音也不带一丝温度的回道:“诺。” ———————————————— 太子在宫中有渠道打听皇帝每天的情况,听闻巫祝已经按照他们的指点,每天为皇上吃容无垢研制出来的药之后,皇帝每天的面色越来越好。 太子脸上的神色也比一天一天的舒缓起来。 等到父皇醒来,一切的难题就会迎刃而解。 当初泼在他身上的脏水,等父皇起来,一听便知道这是无稽之谈,是在造谣,因为他那日进到父皇的寝宫之时,父皇早已经昏迷不醒了。 而今万事俱备,只等父皇醒来了。 ……… “什么,你说巫祝给父皇喂药的事情暴露了?”太子听闻宫中传来的消息,不可思议的重复了一遍,“可是我们这边拿到的消息,不早就说巫祝已经给宇文无极报备过这药了吗?只是用了别的名头糊弄了过去。” 前来报信的人也是神色难看,回答道:“但是不知为什么,今日的皇子忽然前来雍和宫看皇上的身体状况,一时之间谁也没有猜到,并没有提前准备,结果就暴露了皇帝的身体在一天天好转的事实。紧接着,大皇子便大发雷霆,将巫祝捉拿进暗狱了。” 太子听完,沉默了一瞬间。 “太子殿下,这事是因为我们而起,平白连累了巫祝,不如您再派人将我送进宫中,我想办法将巫祝救出来吧,再将皇上这最后一天的药给补齐。” 事到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距离神医说皇帝清醒的日子还有一天,晏涵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必须有人进宫,想办法将这剩下的药给补足,但是宇文无极已经有了戒心,甚至狗急跳墙,直接将皇帝给下药毒死也是极有可能的。 晏涵已经在心里想:要不要向太子暴露自己异能的事情了。 太子听了晏涵的话,立即反应过来:“不可能,涵涵我不可能让你去以身犯险,宫中情况危急,你一个柔弱女子去到那里怎会全身而退,更何况宇文无极那狗贼对你的心思还不清不楚的。” 说完这句话,太子颓然地坐了下来,好事多磨,他算是头一次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刚刚赶到的齐三听闻两人的争执,插话进来,“其实可以让我进宫,我从小习武,而且对皇宫中的情况极为熟悉。” ☆、第九十五章 最终在与太子一番争执之下, 晏涵退而求其次,准备和齐三一起进宫。 进宫之前, 他们自然是去神医那里讨了药, 幸亏当初为了以防万一,做出来的药物, 都是远多于皇帝所需要服用的量, 如今正巧派上用场了。 ……… 太子看着齐三和晏涵一番装扮之后,便通过他这边的人脉前进了宫中,面上笼罩着一层浓郁的黑雾, 几乎可以拧下墨来。 他闭上眼,房间空无一人, 瑞金兽炉缓缓吞吐着白雾, 直直地升腾而起, 在半空中弥散。 半响,太子睁开眼睛, 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冲着守在门外的随身内侍喊道:“快去叫我舅父过来, 我与他有要事要商。” —————————————————— 晏涵与齐三进宫的时辰正值晌午, 在各处值守的侍人却丝毫没有在这个节骨眼儿犯困,反而是严防死守的到处勘察,生怕自己这边出了纰 分卷阅读211 漏。 此时,晏涵与齐三正蹲在一丛茂密的矮灌木丛后面。 “齐三公子,你认得路吧,接下来我们要往哪里走?”晏涵蹲在齐三的旁边, 压低声音问道。 齐三神色不动,身子贴在灌木丛里,看不出一丝踪迹,他听到晏涵的问话,也低声回复道:“先等着,等过来两个等级比较高的内侍,我们把他们打晕藏在灌木丛里,然后穿着他们的衣服进到内宫。 对了,你能做到把咱们两个的容貌化到跟被我们打晕的内侍们七分相像吗?” 晏涵拍了拍自己带进来的那套工具,颇有信心的回道:“七分相像,当然可以,若是那些侍人的骨相有跟咱们相似的地方,甚至我可以做到九分相像。” “那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两人就蹲在这矮矮的灌木丛里,等了约莫两柱香的时间,这两柱香里也不是没有经过等级较高的内侍,只是晏涵却拦住了齐三,没有让他动手。 因为晏涵觉得这些人的容貌,跟他们两人的容貌差异过大,就算她能化的很像,可是万一遇到非常相熟的人,势必要露馅儿,做事情就要尽量追求完美,所以晏涵宁可多等一会儿,也要找一个基础条件好些的内侍。 要知道这皇宫里宫女是极少的,几乎大部分为皇城服务的人都是内侍,所以基数大了,最后自然也等到了他们想要的人。 晏涵和齐三将来的内侍给偷偷一手刀砍上去,砍晕之后,又喂了这内侍了迷.药,所以一时半刻,这内侍是绝计醒不来的。 转眼间他们就将这内侍的衣服扒了下来,晏涵看着内侍的脸更接近齐三,所以就让齐三换上这内侍的宫服腰牌等等,并且躲在灌木丛里为齐三易了容。 又等了一会儿,晏涵终于找到了一个身形跟她相似,等级也比较高的内侍,虽然这内侍的脸跟她差的比较远,但是此时晏涵也顾不及了,因为她这张脸在这个世界确实跟这个世界的平均水平出入有些过大,也不能强求。 就这样齐三与晏涵都换上了内侍的衣服,并且易了容之后,他们互相对视一眼,趁着没有人走过的时候,从灌木丛里偷偷溜了出来。 晏涵便跟着齐三往内宫走去。 “晏妹妹,我们接下来就去雍和宫里,想办法把这药喂给皇上吧。”齐三在晏涵旁边低低的耳语道,以确保这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得见。 齐三与晏涵穿着深蓝色的宫服,低眉顺眼地行走在这青石铺成的公道上,宫道旁边的红墙已经上了年头,朱红色的墙漆已经黯淡了下来。 晏涵回道:“齐三公子,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前往关押巫祝的暗狱里去一趟吧。 我担心这消息传到宫外有些失真,保不准皇上是还差一次药或是两次药。若是还差一次药,我们大可硬闯进去,若是还差两次药,那我们就需要细细谋划下来的行动了。” 齐三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连忙说道:“好,晏妹妹,我从小就经常进宫和表哥玩儿,也知道暗狱怎么走,你跟着我来就是。” 这一次太子.宫中的人脉,晏涵和齐三都没有想着去打扰。 因为此时宫中,即使他们走在空旷的宫道上,也能察觉下来这皇城下积攒起来的紧张气氛,说不定太子那些人也被别人注意到了,若是此时在要求他们出来接头的话,说不定好心办坏事,反而暴露了自己。 有了齐三这个指路人在,晏涵道也不担心寻不到地方。 齐三果然没有夸大他对宫中的熟悉程度,很快他就找到了暗狱的入口,这暗狱说是暗,但实则是正儿八经的摆在外面,甚至有人把手的牢狱。 只是这是宫中的私狱,所以大家习惯性称它为暗狱,而且还有一点就是,因为暗狱进去的人一般都十死无生,不见一丝生存的光亮。所以宫中的世人们也爱称它为暗狱。 如今帮助他们的巫祝,就被锁在这里。 晏涵看了一眼把守森严的暗狱入口,心中在思考着该如何进去,若是硬闯的话,晏涵觉得自己倒也能闯进去,只是出来就难了。得想个好法子,让他们能全身而退才行。 正在这时,一直领着晏涵的齐三忽然间说出一句话,“晏妹妹,我知道有一处暗道能够进到这暗狱里面,是我小时候跟太子在这里玩儿的时候,偷偷摸进去的走发现的,我们从那里进去吧。” 真是天助我也。 晏涵听了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就跟着齐三往他所说的暗道走去,这暗道里面常年不见天日,而且下雨时的积水也没有办法清理出去,完全凭借着它自然蒸发,所以里面青苔丛生,甚至含有积水的小泥潭,味道也很是不好闻。 晏涵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地面上松软的土壤,不知大约走了一会儿,眼前便闪现出一丝暗淡的光亮,豁然开朗。 齐三也在这时对着晏涵说道:“晏妹妹,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一会儿我先上去看看上面有没有人守着吧。” 听了齐三的话,晏涵很担心他上去之后,若是刚好有人在那里值守,看到齐三,岂不 分卷阅读212 是会暴露他们? 于是晏涵就拉了一把齐三,不让他往上钻,“等一下,齐三公子你不用上去,我的耳朵很尖,我趴在这里听一听,就能听出上面有没有人。” 齐三一脸惊异的看着晏涵,像是在说: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个功能。 晏涵笑了笑,将耳朵贴在这地道黑黝黝的一侧壁上,实际上是将这水异能逼到了指尖,化身一条灵活多变的、看不见的巨蟒探到了上面的地面。 今日这一路来,他们两人都走的颇为顺畅,到了这暗狱里面,他们的运气也依然没有丧失。 晏涵察觉到上面没有穿着宫中禁卫服装的人在上面走动,只有那幽深的牢中有犯人在里面,轻轻的痛苦的□□。 “我们上去吧,我听到了上面没有脚步声。”晏涵说道。 齐三心眼很直,听到晏涵这么说,就也没多想,立刻回道:“那还是我先上去探路,你随后跟来吧。” 晏涵知道上面没有什么危险,也就同意了齐三的建议,齐三推开压在顶上的木板,顶了半天,这才上去踩到结实的地面,把手伸出,将晏涵拉了上来。 晏涵从这地洞钻出来之后,齐三就立刻将这地洞上的盖子盖上,又快速的将这盖子上的土壤踏实,因为这地洞的出口是内嵌的,所以附上一层厚厚的土之后,倒也没显出丝毫异常来。 两人解决好这事之后,便开始在这暗狱中寻找起巫祝来。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暗狱里关的人似乎并不太多。 至少他们触目所及,这一片皆没有看到犯人存在。 晏涵想了想刚刚听到的声音声,果断的拉住齐三往那个方向走去,“现在这里一个犯人也没有,可能是这片区域就不是用来关押犯人的。” 果然,在晏涵的带领下,很快就渐渐出现了犯人,但是这些犯人对着他们两人的出现皆是眼都不抬的样子,很多人伤势很重,鲜血淋漓,甚至身上传来有腐肉的臭味,看到晏涵他们两人,脸上尽是漠然的神色。 像是饱受□□过后,已经给不出任何反应了,她和齐三继续往里面走去,只觉得触目惊心。 也不知道宇文无极到底捉了多少人进来,这段时间他们竟然大多没有听闻,看来宇文无极藏匿消息的本事,倒是挺厉害的。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没有冲着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开刀的缘故,被关押在这里的,似乎都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继续往里走去,齐三都忍不住有些担心的问道:“涵涵,你说会不会巫祝已经不在了呀?” 晏涵快速的回道:“昨天晚上巫祝才被捉进来,不可能这么快就不在这里了,只是可能他被关押的比较紧。我们再找找,估计很快就能找到。” 晏涵的猜测也在情理之中。 齐三点了点头,于是他们继续在这阴暗的牢中找着他们想要的人,不过看这牢中的情况,此时晌午未过,可能一些本该值守的人去吃午饭了,这才使得晏涵他们走了半天竟然没有遇到一个禁军。 今天的运气,真是出乎意料的好。 紧接着,他们又向前没走了多久,忽然间,一声忽然加重的声音引起了晏涵的注意。 她看了齐三一眼,那眼中仿佛写着——要不然去那边看看。 齐三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一起走到了那边,阴差阳错,刚巧那个人竟然就是巫祝。 而巫祝被关押的地方,又单独的和其他的犯人隔开,此处又没有值守在这里的禁军,所以晏涵他们也不必担心暴露的风险,直接冲着牢狱里面的人喊道:“巫祝大人,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巫祝自从昨天晚上被关进来之后,便遭受了一顿酷刑,但是他也撑着,没有告诉对他施刑的人到底是谁指使他,将这些丸药喂给皇帝。 巫祝犹记得昨日大皇子那暗沉的表情,最后冷哼一声,对他说道:“即使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谁指使你的,恐怕这是我那好弟弟太子殿下吧。” 巫祝没有回答,这已经是他经历的结果了。 紧接着,他又被用了一顿刑之后,便被丢到了这个幽暗潮湿的牢狱里。 牢狱的地面寒冷刺骨,与他的肌肤紧紧相贴,这刺骨的寒气攀爬上来,让巫祝浑身滚烫发烧了起来,他昨日被毒打之后,身上的血块儿到处都是,恍惚之中他听到了有人在轻轻唤他。 巫祝抬起眼皮往眼前看去,眼前视野一片灰暗,等他睁开眼睛习惯这些许微亮之后,他才看清,眼前的来的是两个面生的太监。 巫祝喉结动了动,自从他昨日被关进来之后,未进一粒米未饮一滴水,再加上大量失血,此时嘴上已经脱皮。 “你们——是谁?”他说的特别慢,仅仅说这一句话,就像是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一样很快地,他的眼皮又耷拉下来。 “我们是太子的人。”晏涵看了对方这糟糕的情况,心中涌上愧疚。 巫祝也是为了他们,这才遭受了无妄之灾被宇文无极牵连,只是可惜的是 分卷阅读213 ,此时齐三正站在这里,晏涵又离巫祝距离有些远,不能动用身上的异能让巫祝身上的伤势稍微缓解一点。 巫祝听到太子这两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舔了舔嘴唇说:“哦,原来你们是太子派来的啊,可是口说无凭,你们又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巫祝生怕是宇文无极派人来套他的话,但是此时他已经虚弱到了这种样子,完全没有拒绝的本钱,所以也不迂回弯绕了,直接将他心中所想的话问了出来。 “巫祝大人,那我,你总认识吧。”齐三将自己齐府公子的令牌拿了出来,冲着巫祝说道:“我这是易容进来了,但是我的令牌还在这儿,想必巫祝大人应该有印象的。” 巫祝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发现这果然是齐府三公子的令牌,又仔细想了想听到的声音,也是他熟悉的嗓音,这一下子巫祝的戒心才算放了下来。 看到齐三解释清楚之后, 晏涵紧跟着说道:“我们想知道您给皇上喂的药还差几次?因为我们打算将这最后几次的药想办法补全。” 巫祝想了一下,有些吃力的回答道:“我是昨天晚上被抓进来的,但是昨天晚上我看到情况不对,就趁着宇文无极中质问我的时候,抢着将药喂到了皇上嘴边,如果按照次数来讲的话,应该是只剩一次没有喂了。” 巫祝说完这话,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仿佛在为他昨天晚上,在大皇子眼皮子底下他还能将药喂给皇上感到骄傲一样。 齐三和晏涵听到巫祝这话,不由得都沉默了一下。多亏了巫祝的最后一次塞药,使他们的麻烦大大减少了。 而巫祝对他们的沉默无动于衷,此时他浑身的疼痛已经充斥着他的神经,使他来不及多想些别的什么了。 他挣扎的向前爬了几步,到了这监狱的栏杆前,巫祝喘着气,再也不见第一次相见时的仙风道骨,而是脸色蜡黄,随时可能逝去一样,本来鹤发童颜,现在这童颜也不在了。 他对着两人说道:“你们既然是太子派来的,那想必事情应该都知道。 来,我身上还偷偷藏有最后一次喂给皇上的药,你们将它取走,想办法再喂给皇上,皇上到时候醒了,就能惩治这个乱臣贼子了。” “这样我大雍朝的国佐才会不断永远的延续下去,”巫祝重重的咳了两声。 从怀中掏了半天,递过来了一个发钗,可以看出这发钗的尾端鼓起来两朵珠花,朱花看起来却有点虚浮于发钗上,这应该就是那丸药要藏身的地方了。 巫祝将这发钗强硬地塞到了晏涵的手上,奄奄一息的说道:“快,拿走,你们也赶快离开这里。” 晏涵为了宽慰巫祝的心,就将这发钗接了过来,但是她紧接着说道:“我知道有一处地方,你可以暂且躲到那里,等我们将这药喂给皇上之后,就可以帮你救出来,治疗你的伤了。” 巫祝听了,却是苦笑的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不必管我一个糟老头子了,赶紧想办法去救皇上吧。” 巫祝自己最是明白自己的身体。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频频透支着自己的身体,他每一次预言实际上都会减损自己的寿命,可是因为大雍朝前途无光,所以巫祝三番两次的动用他的预言能力,导致他的身体急速的衰败了下去,此时又被施了一顿毒刑,自然已经是气息奄奄了。 晏涵坚持说道:“你等一下,让我们想办法将这门破开。” 齐三被晏涵使了眼色,也连忙说道:“巫祝大人你再撑一会儿,千万不要闭眼啊。” 巫祝惨然一笑,却是很快的又闭上了眼睛,只是他的气息却越来越弱,又在晏涵和齐三想办法将这栏杆破开的时候,彻底没有了。 齐三与晏涵两人发现巫祝的胸膛彻底没有了起伏,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无用功。 两人皆是沉默地看着巫祝的尸体,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远处犯人的嚎叫声,但是在这一片牢狱里,却是静的让晏涵觉得连心跳似乎也能够听清楚一样。 “我们欠了他一条命。” “我们要帮他完成最后的意愿走,我们现在就去雍和宫,将这药喂给皇上。” 晏涵捏了捏被巫祝强行递过来的发钗,这发钗上染了斑斑的血迹。 晏涵将发钗尾端的珍珠一样拱起来的地方抠了下来,打开来看,果然是那丸药,只是可惜的是,这玩意儿闻起来沾满了血腥的气息,恐怕也不能用了。 晏涵郑重地将这两颗不能用了的丸药收了起来,“走,现在就去雍和宫。” 齐三心情复杂的看了巫祝的尸体最后一眼,也跟着晏涵回到了他们进来的那条暗道里。 从这暗道出来,晌午的阳光正灿烂无比,想起刚刚在暗狱中阴暗幽深的情景,恍若隔世一般。 晏涵想起刚刚巫祝给他们用命护下来的丸药,又匆匆加快了脚步。 唯一幸运的是,巫祝是抱着自己那丸药有用的心思,将这药给了晏涵他们,好歹让他走得不那么遗憾一些。 至于巫祝 分卷阅读214 内心深处的想法,晏涵觉得自己也能猜出来,想当初他为了那一句彗星现紫薇隐,毫不犹豫的与风头正盛的晏涵对峙上了,估计像这种人想要的,正是这天下太平,国佐绵长。 晏涵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一定会帮助实现愿望的。 晏涵模仿能力极强,将宫人的姿态学得惟妙惟肖,而齐三则是因为多年都在宫中,所以对宫人的模仿也很到位,两人一路从暗狱走到雍和宫没有引起一个人的怀疑,顺顺利利地来到了这里。 “晏妹妹,我们从这后殿偷偷潜进去吧,后殿守的人比前殿少上些许。”齐三和晏涵离雍和宫尚远的时候,便商量起了如何进去。 “齐三公子,你看我们是怎么混进来的?”晏涵使了指自己身上的深蓝色宫服。 齐三愣了一下,转眼间又恍然大悟:“哦,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再找两个雍和宫里的太监将他们打晕,换上他们的衣服,然后偷偷溜进去?” “对,这次我们进去直接直奔龙床,将要喂给皇上即可,不需要等过多的时间。 所以即使那太监与我们不甚相似,一时之间,估计也没有人敢出来质问我们,我们直接进去,趁所有人不备之时,将药喂给皇上。就可以坐等皇上醒来了。” 齐三听了觉得此主意甚好,于是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将余光扫在了从雍和殿里进出的太监们。 很快的,他们就将目标定在了从雍和殿出来相伴而行的两个太监。 齐三和晏涵若无其事地垂着头,快步从雍和殿门前走过,而守在门前的禁军们看了,看都不看这些太监一眼。 实在是每日从这里经过的太监太多,都不足以为之注目了。 晏涵和齐三走过去雍和殿之后,便没有如影随形的禁军们守着了,相反的是一片相当空旷的地带,很少见到有人路过。 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晏涵和齐三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迅速的赶上前去,追上了前面那两个太监。 晏涵和齐□□手就是一砍,两个太监应声而倒,晕了过去,晏涵和齐三就连忙扒下他们身上的衣服,换好了衣服。 在晏涵扒衣服的过程中,忽然间发现这两个太监中有一个竟然还是熟人,那个人正是在最开始她被囚禁于宇文无极宫中的时候,被宇文无极派过来,名为照顾实为监护的那个太监。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上一次晏涵从宫中出逃,便是将此人男扮女装伪装了一下,躺在她的床上,这才为晏涵争取到了一些宝贵时间。 没有想到,这个太监今天又落到她手里面了,晏涵在心中不由得为这个太监点了一排蜡。 但是幸亏晏涵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这个太监的告密才使巫祝的事情暴露,让他们的计划功亏一篑,若是晏涵知道的话,恐怕就不仅仅是将人打晕这么简单了。 ……… 晏涵又根据被他们扒下衣服的两个太监的容貌,在他们的脸上又做了修饰。很快的,一张有七八分相像的脸新鲜出炉了。 晏涵和齐三看了看对方的脸,不由得笑了一下,“好了,我们现在就赶快到雍和宫里面吧。” 紧接着他们便匆匆地往雍和宫赶去。 这雍和宫中门口的禁军,看到这两个脸熟的太监折而又反,忍不住将他们拦下,例行公事的询问了一下。 但是很快就被晏涵编的理由搪塞进去了,“我们想起有些事情还没跟接下来的人交代,需要回去交代一声,还请各位大哥行个方便。” 晏涵将怀中的银子递给了几位禁军,几位禁军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两人也是自己宫中的人,也不必防备,于是点了点头,傲慢的说道:“好,今天就放你们进去,但是下次若是出现这种情况,我们是决计不可能将你们放进去的,听到没有!” 晏涵和齐三在对方的话音刚落之时,便装作感激的点了点头,“好的好的,禁军大哥们,下次我们一定不会这样子了。” 就这样,晏涵和齐三顺顺利利地被放了进来。 进到这宫殿里面,晏涵发现这里面还有不同的格局。 外殿是这些太监呆的地方,而内殿是皇帝住的地方。 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个太监敢靠近内殿,都是距离的相当远,晏涵和齐三对视了一眼,觉得这种情况不妙,但是现在已经进来了,只能做最后的一把冲刺了。 于是他们假装冲着离内殿最近的那个太监走去,快要走到那太监面前时,忽然间晏涵拔腿就跑,往内殿的龙床冲去。 这宫殿再大,也不可能大到哪里去,所以晏涵冲到龙床的时候,也不过一瞬间。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包括蹲在房檐上的暗卫,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晏涵几乎是一瞬间跑到了龙床旁边,掀起了床上的帷幔,将手中的药塞进了皇帝的嘴里。 晏涵都将这药喂到皇帝嘴里了,这才从屋顶上跳下来了七八个黑衣人,就往晏涵这个方向刺去。 齐三看到有人意图攻击晏涵,此时自然也是 分卷阅读215 冲了上去,和这些黑衣人打在了一起。 而晏涵则是使劲的捋着皇帝的胸膛,让他将这药赶快地吞咽了进去。 齐三的身手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他为晏涵争取到了将这药服下去的宝贵时间。 看到皇帝的药已经吞了下去,晏涵也回过身来,和这些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 因为据容无垢说这药服7天,实际上都已经能够清除皇帝每天喝伤寒的药带来的影响,而剩下的三天则是帮助皇帝彻底清除这余毒。 所以按道理讲,只要这最后一次要服了下去,皇帝就应该醒了,而晏涵与齐三和这群黑衣人缠斗了半天,皇帝却依然将躺在床上,呼吸平缓,但就是没有醒来。 两人不由得都开始着急了。 眼看着前来增援的人越来越多,齐三也吃不住了,而晏涵这边终究体力不行,异能也无法使用,所以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始边打边退,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但是这时,一路上的好运似乎都用光了一样。 在晏涵和齐三他们已经达到了宫殿的门口,眼看着就要能够离开着雍和殿了,忽然间又来了一队人,加入了他们之间的打斗中。 这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批稻草一样,齐三从这群黑衣人手中抢到的武器被挑了下来,紧接着,便是□□直接抵在了齐三的喉咙上。 “住手,他可是齐府的三少爷,你们若是敢取了他的姓名,当真承担得起这个后果吗?” 眼看着齐三就要危在旦夕,此时的晏涵也顾不得隐藏了,直接道出了齐三的身份。 毕竟他们现在不过是以太监的容貌混了进来,这些下手的莽夫们尚且不知道轻重。 但是虽说他们是偷偷潜进来的,若是自曝了身份,顶多也只会被抓进去严刑拷打罢了,性命到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情,所以两相权衡之下,晏涵就只能选择暴露了身份。 而晏涵情急之下喊出的这一句,也直接透露出了她的声音,清冷但不失柔美,就像梦里第一场落花一样,空灵美丽却又带着孤寂。 果然,听到晏涵点破身份之后,本来抵在齐三喉咙处动脉的□□转了个弯,直接打到了齐三的小腿上,齐三被这猛然而至的袭击一下子给打倒在地,跪在了地上。 一时之间,齐三目眦欲裂的瞪着这个敢对他动手的人。 而晏涵也被擒住了,此时的她因为打斗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头上的发带已然是松松垮垮地掉了下来,满头乌丝倾泻而下,仿若黑色的绸缎一样在这阳光下闪闪发光。 “竖子尔敢?”齐三跪在地上,瞪着对他下手的人,几乎是带着恨意一样,想要将对方的容貌深深刻在脑海里,等到来日秋后算账。 “他是我的人,为何不敢?”一道懒懒散散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听到这道声音包围在晏涵他们周围的人迅速跪倒了一片,而晏涵此时也听出来了,这个懒散声音的主人便是宇文无极。 不过多亏了晏涵易容之术鬼斧神工的功劳,宇文无极第一眼看到被擒住的两人之时,竟然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晏涵。 他皱着眉看着被擒住的晏涵和齐三,询问道:“这两人是谁?为何不直接带下去处理了?怎么弄得这里鸡飞狗跳的,你们到底眼里还有没有我的父皇!” 宇文无极性子恶劣,特别喜欢将小事往大了发挥,而且手段阴狠,锱铢必较。 所以场上的人听了宇文无极的话,立刻就有人站了出来,颤着声音解释道:“大皇子殿下,恕我们无能,刚刚被这两人混了进去,不知道他们喂了皇上吃了什么东西。 就在我们想要将他们就地格杀的时候,这个女人说,这个男人竟然是齐府上的三公子,所以属下们一时不敢动手,这才让您见笑了。” 宇文无极听完,有些诧异的“哦”了一声,紧接着他快步上前,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队伍英姿飒爽干净利落的年轻男子,看上去个个武功不凡。 他对着齐三看了好几眼,有些狐疑,这明显就跟他记忆中的齐三长相完全不同。 甚至此时,宇文无极心中都在想,会不会是此人害怕被杀,所以胡诌出这么一个谎话,意图要逃避这死劫。 想到这里,他升腾起的兴趣又转瞬而逝,甚是无聊地说道:“我竟然不知道你们蠢到这般好哄,把他们两个带下去处理了。” 那些暗卫们遵守的一一主子的命令是最要紧的,既然主子都这样说,那管他是齐三还是张三,都拉下去杀了便是,于是他们便拖着晏涵和齐三,准备带下去处理了。 晏涵见到宇文无极,本来想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以换得一线生机时。 却忽然间意识到,若是自己在这里暴露了身份,恐怕以宇文无极的性子,不知道将她关押在哪里,甚至若是宇文无极被逼到穷途末路之时,拉着她陪葬也是极有可能的。 所以晏涵在宇文无极说将他们拉下去处理的时候,也没有出声,准备一会儿见招拆招,想办法再逃窜出去。 最坏的打算 分卷阅读216 ,大不了就是暴露异能罢了。 可是刚刚一路上的好运,此时却被彻底耗尽,甚至想要触底反弹一样。 晏涵被暗卫们压着带了下去,她的秀发在宇文无极面前一扫而过,宇文无极用余光瞥见了这绸缎般的浓密秀发,忽然间叫住了自己的暗卫:“等一下。” 那些暗卫就立马停住了脚步,而宇文无极则是不慌不慢地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这秀发的主人。 嗯,平平无奇的一张脸,但是眼睛却好似这夜空星辰一样,散发着神秘的美丽,又带着空谷幽兰的气息,与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很是不相符。 宇文无极使劲地想了想,觉得自己仿佛在哪里见到过这双眼睛一般,忽然间他问道:“刚刚就是这个女人喊,他是齐府的三公子吗?”宇文无极指了指在一旁的齐三。 齐三只是大多数时候性子直了一点,但是并不傻,刚刚他忍住羞辱没有接口,让这些暗卫将他们带下去。 就是因为他和晏涵动了一样的念头,但是此时被叫住之后,齐三想起宇文无极对晏涵的态度,也忍不住开始焦急了起来。 “别动。”按着齐三的两个暗卫,察觉到手下人妄图挣开他们的束缚,于是狠狠的拿刀背在齐三的胳膊上砍了一刀,一下子,齐三的胳膊就脱力了。 宇文无极看着易容后的齐三焦急的样子,心中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陡然间他觉得身体的火热了些许。 宇文无极迅速的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快,拿一盆清水过来,对了,这水要温的。” 宇文无极的手下很快的就端了一盆清水,这盆上还挂有一方帕子。 宇文无极拿帕子蘸了蘸水,拧干之后便往晏涵的脸上擦去,而晏涵这些易容的东西受限于时代,并不防水。 又因为宇文无极这边的暗卫人多势众,其实晏涵挣扎也是无用的,旁边扣压着她的暗卫的手就像铁钳一样,将她牢牢的困在原地,让他们的主人为所欲为。 很快的,一张恍若云中仙子的脸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晏涵的真容已经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宇文无极刚开始擦拭晏涵脸庞的手十分稳妥,但是随着这帕子下逐渐展现出来,雪一样的细腻肌肤以及那精致无比的五官,他的手不由得微微抖了起来。 直到晏涵的真容被暴露出来,宇文无极直接是将手上的帕子扔到了地上。 他一把拉过晏涵,高大的身形笼罩着晏涵,粗糙的指腹按在了晏涵的脸上,灼热的气息喷在两人之间, 有些痴痴的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晏姑娘,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自投罗网,莫不是想念在下了?”宇文无极越说心情便越是愉悦,到后面甚至对晏涵开了一个玩笑。 晏涵只觉得不舒服极了。 对方的手冰凉的,像某种蛇类一样,他那异常诡异热情的语气,更是让晏涵觉得浑身上下都毛骨悚然起来。 可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晏涵忍不住在心里大声地喊道:天哪,皇帝快快醒过来吧。 救一救她吧。 宇文无极并不在意晏涵的感受,他看到晏涵落入自己的手中,心情很是愉悦,大手一挥,“走,将她带入我的宫中。” 作者有话要说:  大肥章! ☆、第九十六章 晏涵看着宇文无极靠着自己越来越近的身体, 以及周围人数众多的暗卫和皇宫中的禁军。 心下一片冰冷,此情此景, 若是不暴露自己的异能, 根本就逃不出去,可是就算暴露了自己的异能, 也比等在这里活活受辱来的好。 晏涵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站在一旁的齐三却并不知道晏涵有这种准备,他看到宇文无极对晏涵那痴迷的语气,愤怒的连额头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可是此时他的双手无力的被那些暗卫靠在背后,仔细一看, 那手骨已经是被折断了。 “大皇子, 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呢, 你现在就如此骄狂,当真不害怕秋后算账吗?”齐三冲着宇文无极喊道。 宇文无极却是随意的撇了齐三一眼, 轻笑一声:“就算到时候秋后算账, 可是此刻至少我曾经拥有, 不是吗? 更何况你们也得有秋后算账这个本事才行, 如今朝堂中的势力已经被我掌控一半了,就算你们藏在暗处,见不得光的太子重回朝堂,恐怕这朝堂也是今非昔比。 我话就撂这儿了,有什么事尽管来。” 这段时间的权势已经迷花了宇文无极的眼。 众人的俯首称臣,让他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权力带来的快.感, 所以他定然不可能舍弃手中的权利。 而如今太子虽然被他逼了出去,可是随时等着反扑,宇文无极心里也很是清楚,而且这段时间不知道他们给皇帝喂了什么药。 宇文无极心里想着,干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直接今天晚上就将皇帝做掉,把这锅推到太子身上,反正这段时间 分卷阅读217 太子也一直通过巫祝的手偷偷给皇帝喂药。 尽管宇文无极心里清楚的很,这药恐怕是对皇帝此时的症状有缓解作用的,但是那又何妨呢,现在就算他指鹿为马,谁敢站出来呢? “报——,大皇子,不好了,出事了,皇城外,已经被太子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人手给包围起来了,我们的人手不足,不是那么多人的对手,大皇子,如今该怎么办呢?”远远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奔跑声,来人跑的面色涨红,语气断断续续的说完。 宇文无极听了,神色突变,刚刚他还在想着没有人敢反对他,可是转眼间太子就已经带兵兵临城下,他怎么敢? 宇文无极的目光从晏涵和齐三身上扫过,稍微过了一会儿,便做出了决断:“把齐三压下去,带上晏姑娘,点清我手上的人马,全都随我去外城。” 轻飘飘的一番话,便决定了齐三与晏涵接下来的命运,晏涵看到事情有了转机,心中松了一大口气,这下子不用暴露异能了。 可是随即晏涵又想到,太子的这些兵马是从哪里找来的呢?明明齐府手上的衷心将士大多分布于边塞,这皇城中,虽说齐府是武将世家,但是掌管禁军的势力并不在齐府手上。 而齐府为了不碍身上的眼,也是防止功高振主,在皇城根下并没有太多的兵力。 而且不带齐三,只带她这个操作也属实迷惑。 齐三好歹是太子的表弟,若是到时万不得已,说不定还可以以齐三的安危换取自己的全身而退。 带上她又能起什么用呢? 然而不管晏涵心里如何琢磨,那群暗卫,却忠实着执行宇文无极的命令,将她带到了外城。 围在皇宫外围修整的围墙很高,约有四五丈的高度,尽显威严气象。 此时晏涵被宇文无极手下的暗卫压着来到了宫墙上。 宫墙并不只单单的一堵墙,相反的它集防御和进攻为一体,宫墙上修有一个小塔一样的结构,供将士藏在里面攻击想要攀上宫墙的人。 宫墙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人,这些人应该都是属于宇文无极的武装,带着兵器,身穿明光甲。晏涵被旁边的暗卫扣押着,而在她不远处的正前方正是宇文无极。 晏涵站在城墙上往下一望,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将士们皆整装肃穆,精神昂扬,仅仅看看,就觉得似乎能掀起无尽滚滚灰尘一样。 而在这黑压压一片的将士中,唯有一人格外瞩目,他穿着银袍战服,齐在红棕色的骏马上神情严肃,目光如箭,虽然因为距离太远,对方的容貌看不甚清晰,但是身形却有些熟悉。 “宇文无极,今日我便要来讨伐你这逆贼。 昔日你刺杀于我,并且凭空污蔑我贪污受贿,而今你不仅不加收敛,反而愈发猖狂,竟然以父皇为筏子直接栽赃陷害于我。 为人臣子,不忠,为人长子,不孝,今日我便替天行道,讨伐你这逆贼!” 晏涵听出来了,这是太子的声音。 虽然他们之间的距离有点远,但是风将太子铿锵有力,不容置疑的声音,一字一句全都传了过来,态度无比的强硬。 晏涵听着对方的械词,忍不住心中一阵激荡。 太好了,太子总算主动出击了,而且有这么多的将士,今日宇文无极,想必是必败无疑了。 宇文无极将目光放在了宫墙下仿若无边无际的将士,听完了太子的话,他高声回复道:“太子殿下,今日我可算是见到什么叫做倒打一耙了。 分明那日,唯独你单独去见父皇的时候,父皇便出了事,彻底昏迷不醒,而你仓皇出逃,这一切难道不能证明你心里有鬼吗?如今你又仗着你外家的兵马,意图指鹿为马,混淆黑白,你对父皇,可有过一点敬仰之意? 你明明已经是太子了,为何还如此不知足,竟想要弃君犯上?就算今日你成功了,你难道不怕背负千古骂名吗?” 太子听到远处宫墙上传来宇文无极的回话,冷冷一笑,春日陡峭的寒风吹起了他黑色的披风,这黑色的披风就像黑雾一样在空中翻腾着。 太子在最开始被宇文无极诬陷,不是想要仗着自己外家的权势和手中的人脉,直接将宇文无极推翻,而是去找神医救助皇帝。 就是因为他知道,就算宇文无极再怎么猖狂,终究不是正统,上不了台面,而且这皇帝之位,本来就是他的。 以后一定会得到的,如果他通过武力将宇文无极带下来,民间野史上肯定会杜撰一笔——比如他这个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对于褚仲潮而言,他生下来不久后就被立为太子,权势对他而言如同呼吸之间自然的事情。 他怎么会容忍别人杜撰他的皇位,来历不明呢? 可是如今,因为他的一次次追求完美和心慈手软,导致他心爱的涵涵还要为了他的事情奔走,独身进入皇宫犯险。 太子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所以他干脆找了自己的舅父,想要联系兵马。 却没想到,舅父虽说让整个 分卷阅读218 齐府都蛰伏低调了起来,但是暗中,手下势力聚集却从未放弃。 甚至他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在邺城外面召集了一万将士藏在外面没有进城,就是为了防备不时之需。 如今这一万将士在太子的手中,彻底发挥了他本来就应该的作用。 “我是对是错,终究会有明眼人看出来的,而你为了皇位,如此丧心病狂,想要弑父杀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太子已经下定了决心,冷峻的容貌就像冰雕一样。 太子话音一落,跟在太子后面的将士齐齐举箭,就等着太子一声令下,便万箭齐发。 此时因为晏涵并没有发声,而且城墙上有堡垒似的阻碍,太子也并未发现晏涵就在城墙之上。 “太子当然没有错,错的是你这个不孝子,我当初就不应该将你从民间认回来。”一道出乎众人意外的声音忽然响起,给本来宫墙上就已经肃穆待发的气氛,添上了一笔浓重的色彩。 此时站在宫墙上的人,大多是大皇子一派,他们皆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来人,也就是本来应该躺在龙床上的皇帝。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皇帝彻底杀掉,以绝后患。 废话,就算是宇文无极,他也只敢暗中找来奇异的毒药,将皇帝毒倒,以此为筏子,蚕食朝中权力。 毕竟在这个时代,皇帝拥有最高的权利。 当皇帝躺在龙床上时,可能会有人胆大到假借皇帝的名义发布各项指令,可是皇帝一旦醒来,那这权利就会物归原主。 即使再桀骜不驯的朝臣,也不敢直接对皇帝下手,这绝对会被钉在耻辱柱上,背负千古的骂名。 更何况单单是对皇帝下手这件事情,就会直接将宇文无极踢出继承者的队伍。 此时此刻,依附于大皇子的众人的心里都浮现出同一个沉重的念头:完了,大皇子大势已去了。 终于,宇文无极面上镇静的面具彻底被打破了,他看着此时虽然身材单薄但是已经清醒的皇帝,心中心乱如麻,特别是听完老皇帝的话之后,他的眼睛一下子血红色涌了上来。 “你当然不会认我,你哪里会知道你在民间还遗落了一个儿子,你知道这个儿子是怎么长大的吗? 如果不是我的努力,你肯认回我吗?现在你来说这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宇文无极冷冷的一笑,神色明灭不定的看了四周。 人心在摇摇欲坠。不过他的死士们却对外界好似没有丝毫感知一样,表情依然是麻木的,但是看着远处将这皇城包围起来的将士,也纷纷抬起了武器。 而属于宇文无极的暗卫,却已经很多人都不敢抬头看着场中的局势了。 甚至扣着晏涵的两个暗卫,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些对晏涵的束缚。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完毕! ☆、第九十七章 看着宇文无极还试图反抗, 老皇帝痛心疾首,手直直地指着宇文无极鼻尖的方向, 那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逆子,逆子啊!” 老皇帝对宇文无极的所作所为都已经知之甚详了, 在齐三就要被宇文无极派的将士给拉下去处理的时候。 老皇帝醒来了。 乍然间从长久的昏迷中醒来, 老皇帝还有些虚弱,但是尚能起身,也许是因为最后两次药的时间打乱了, 所以老皇帝醒来的有些延迟,但是其他方面倒未见不良的后果。 他睁开浑浊的双眼, 挣扎着用手将自己撑了起来, 看着这雍和殿中稀稀落落的内侍, 一时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那些内侍见他醒来,却好似见了鬼一样, 面上满是惊慌失措的表情, 只有那么一两个内侍见他醒了, 连忙上前将他搀扶下来。 “皇上, 您终于醒了。”宫中的侍人肯定有清醒的,只是前段时间宇文无极在宫中的势焰嚣张,他们不过一届微尘,又何敢与大皇子做对抗呢? 可是当这几个侍人一见到他们的主心骨,也就是皇帝,醒来之后立马就毫不犹豫的倒戈了。 躺在龙床上的老皇帝自然也能听到外面喧嚷的声音, 他命令扶着他起来的侍人带他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是谁在狗胆包天,在他寝宫面前大声喧哗。 出来一看,这才发现原来竟是那齐府上的三公子。 那齐三形状颇为凄惨,手呈不自然扭曲的弧度被铐在身后,而制服住齐三的则是几个十分面熟的壮年男子,这些壮年男子也不穿着宫中禁军的衣服,十分奇怪。 虽然在这之前齐府的家族在皇帝这里吃了挂落,但是齐府终究是太子的外家,眼见着太子的表弟遭到这种待遇,老皇帝立马出声喝止:“你们是什么人?快给朕放下齐三!” 那些人是宇文无极的暗卫,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惊异不定的光芒,但是毕竟在这皇宫中,大皇子只是假借皇帝的名义发号施令,如今正主在这里,那几个暗卫只能束手无策的放了齐三。 齐 分卷阅读219 三被他们一放,立马冲上白玉石阶,语气急促地冲着皇帝解释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那些暗卫却不能也不敢阻止,毕竟在这真正的天下之主面前,他们尚且不敢胡作非为。 这些人互相交流了一下目光,不约而同的立刻退下,往城门赶。 他们要立马把这皇帝醒来的消息告诉宇文无极。 然而在老皇帝听了齐三的讲述之后,立马就向周围的禁军下达了命令,要求他们迅速将这几个暗卫抓捕回来。 宫中的禁军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立马放了信号弹,于是很快的,就将人控制下来。 这才有了皇帝在宫墙上质问宇文无极的一幕。 在皇帝看来,他一旦出现在这里,这逆子就应该立马缴械投降,并且痛哭流涕地向他道歉。 可是没有想到,宇文无极不仅反过来质问于他,而且并没有任何想要投降的打算,反而他身边的将士们都握紧了手上武器,摆出防御的姿态。 老皇帝被气的连说了三个好字。 这种愤怒的情绪也迅速传染到了皇帝身边的禁军们,他们也目光凶狠地摆起武器,两方对峙了起来。 宇文无极看着老皇帝对他满是不敢相信和懊悔的眼神,只觉得心中更加冷硬了些许。 正在这时,宇文无极身边的暗卫,也是死士的头领追风过来,附在了他的耳边说道:“大皇子,现在情况不妙,这宫外的将士们如此之多,以我们的人手,定然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更何况,皇帝醒来之后,宫中的禁军我们也调不动,转眼间,这些禁军反而全部成为了我们的敌人。 若是时间拖得越长,越是对我们不利,请您尽早做出决策,找一个守备薄弱的地方突围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愿意为大皇子您断后,以除后患。” 宇文无极心中也正有此念头,追风的这一提议正好搔到了他的痒处。 底下黑压压的将士和这宫墙上涌上来的宫中禁军们眼看着越来越多,宇文无极也深知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但是仅仅以他手上的暗卫和死士的人手,想要突围定然是远远不够的。 于是宇文无极将目光打上了眼前不远处的皇帝,虽说护在皇帝身边的禁军人数众多,可是在这宫墙之上,终究地方有限,能容纳的人数也是有限,而先上来的人,都是宇文无极手下的暗卫和禁军。 宇文无极心中陡然间转了一个弯儿,他对着追风低语了一句,追风点点头,苍白的脸上仿佛有了一丝血色,瞳孔发亮,好像在为接下来的斗争而激动一般。 紧接着追风手上打了一个古怪的手势,站在追风后面的人瞬间跳出来了,追风身先士卒,直接上去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老皇帝那边的防线,上来就砍翻了一个禁军。 那些禁军立马就反击了回来。 只可惜的是,跟在追风后面都是视死如归的死士,在他们不要命,甚至即使快要咽气了,也要咬掉敌人一口肉的疯狂打法下,那些禁军们开始胆怯了。 但凡开始有了弱点,那么这个团体就不再是牢不可破的了。 追风紧盯着皇帝的身影,像疯狗一样从这群人中破开了防线,紧接着旁边落下的刀枪被追风后面的死士挡了回来。 因而追风顺利地冲到了皇帝的面前,将皇帝掳了过来。 皇帝这段时间因为长期的卧床,身子虚弱了很多,发鬓上也染了霜色,肯定经不起追风的这一下子,毫无反抗的就被带走了。 他脸上带了慌张,依然在硬撑着怒斥道:“你这乱臣贼子,竟然敢对朕动手!朕定然要将你挫骨扬灰,株连九族!” 追风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微笑,也不回应皇帝,“所有人都住手,现在皇帝在我手上,若是你们再打下去的话,我怕这刀剑无眼,伤了圣上金贵的圣体。” ………… 隔了宫墙不远处的太子虽然听不到这宫墙上的对话,可是以他的目力,定然能够清楚的看到新上来了一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 看着这一身衣服,太子立刻确定了,这衣服的主人就是他的父皇。 一下子,他激动的夹了夹马腹,马儿对空长长的嘶鸣一声 ——看来是他们的计划起作用了,父皇毒药的毒性已经消退了。 而且在这个时候,父皇的醒来简直对今日这场宫变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至少他不会背负骂名了。 太子激动地扬了扬手,对着身后的众将士喊道:“儿郎们,随我一起攻开这宫墙吧。 皇帝已醒,贼子亦该服诛。” 跟在太子身后的众将士们纷纷高举武器,高声喊道:“贼子服诛,贼子服诛。” 这声音仿若波涛拍岸一样,一层涌上一层,卷起千堆雪的气势。 紧接着,他们就随着指挥向前冲去,太子也跟在这黑压压的队伍里,周围有至少不下二十个骑兵在护着太子。 然而很快地,随着太子越来越靠近这宫墙,已经是肉 分卷阅读220 眼所及的宫墙上的情形有了变化,那些宇文无极的人竟然直接和宫中的禁军们厮打了起来。 太子夹紧马腹传令道:“赶快攻上宫墙,护皇帝安全。首先登上宫墙的孤重重有赏。” 听了太子的话,身边的人立马将这命令传达了下来,很快的已经有将士们登上这登云梯,往高高的宫墙上爬去了,可是那宫墙上的形势变化的太快。转眼间皇帝已经落入贼人手中。 ………… 这一句话就像是休止符一样,立马就让所有的人都住手了。 那些禁军们生怕追风划伤了皇帝,到时他们就万死不由辞罪了,所以只好放弃了与周围那些死士的缠斗。 追风稍微一回头,那些死士立马回笼了队形,将宇文无极护在其中,追风也挟持着皇帝,退到了宇文无极的身边,“主子,皇上我已经挟持过来了。” 宇文无极环扫已经从宫墙下冲上来的太子将士以及宫中禁军们,朗声说道:“皇帝已经在我手上,若是你们哪个人敢承担皇上的性命,便可尽管上前。” 听到这话,好不容易千辛万苦折损了不少人手,从这宫墙下爬上来的将士们,都不敢向前一步了,因为任谁也不敢承担天子的身家性命。 这些将士们眼中燃烧起怒火,恨恨地盯着宇文无极,黝黑的面容都气的有了红色。 “所有人都不准跟着我们,若是有人跟着我们,那我便敢在皇帝身上划上一刀,你们尽管看,这责任你们担不担得起吧?”宇文无极冷冷的恐吓着在场的众人。 而他自己,则是拽过了被两个暗卫扣在手上的晏涵,同时将刀架在了晏涵的脖子上,眼角带着一丝狂放地睥睨着众人。 紧接着,宇文无极和追风便在宇文无极手下的暗卫和死士的保护下,下了宫墙。 宫墙下守着的禁军并不多,毕竟这一时半会儿,即使是老皇帝,也不可能将这偌大的宫中所有的禁军都调过来,而底下的禁军也压根儿没有料到上面竟然会发生这种情况。 更何况宇文无极也派了暗卫在这宫墙下的宫门处值守,所以这宫门依然是牢牢紧闭着,外面的将士们尚且被关在这宫墙之外。 于是这些守在下面的禁军,眼睁睁看着上面的同僚们脸色漆黑的下来,紧接着他们便发现,皇帝竟然被大皇子的人挟持了! 在他们内心充满震惊,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大皇子一行人就夺了马往远处驶去。 可是皇帝在大皇子那群人手上,一时之间没有人敢先出来反抗,毕竟谁最先出来就最容易成为靶子。 然而今日所有的事情都被他们赶到一起了,这宫中老人几十年也难得见到的宫变,此时这波禁军们又一次见到了。 刚刚看到大皇子策马而过,宫墙在下一刻便硬生生被撞开了。 一个骑着红棕色骏马,身着银袍,英姿飒爽的男子略带急促的催着马匹,骑到了他们的面前,马高高的扬头,在原地围着这群禁军们打了几个转。 这时他们也发现了,那骑在马上的人就是太子。 只见太子对他们说道:“刚刚大皇子那群人往哪里去了?” 那禁军们互相面面相觑,只见得有一人站了出来,说道:“回禀太子殿下,刚刚我们见到大皇子,他们往这条大道上走了,可是具体往哪走,我们也不知晓。” 太子面色凝重的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刚好进皇宫的入口处,四通八达通往整个皇宫的各个宫室。 所以这样子一看,还当真不能知晓宇文无极到底会挟持着皇帝往哪里去? 更何况,刚刚太子似乎眼神一花,感觉自己像是在这宫墙上见到了晏涵的身影。 太子心中不太确定,他思考了一下,既然宇文无极挟持了皇帝,那定然是想要逃离这里,妄图日后东山再起,如今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这皇宫的北门。 宇文无极他们想要离开皇宫的话,只剩下其他三个门可以选,而南门又正好在和北门一起处于皇宫的中轴线上,距离最远,所以应当不予考虑。 而剩下的便是东门和西门了。 太子仔细的想了一下东门和西门的构造,环境以及分布,最终猛的一睁眼,对着跟在身后的将士们下命令说道: “传我的命令,军队打散,一分为四,分别守在东西南北门上,同时将这精兵营中的将士们挑出来,随我一起前往东门。” 太子的命令一传下来,这些来自西北身经百战的将士们,迅速就分好了队伍,骑着马匹浩浩荡荡的奔往各个宫门,急速奔去的马匹后面扬起一阵飞尘。 精兵营的将士们都是千锤百炼出来的,不仅在武力上,而且在集体作战上,都有极强的优势,他们身下的马儿也都是百里挑一的良驹。 所以很快的,太子他们带着精兵营反而是最先到达东门的。 ******* “传我的命令,东门快到了,所有人都提起精神,冲出宫门,接下来是死是活,就看这背水一战了。”宇文无极声音带了一些沙哑,烈日 分卷阅读221 艳艳,此时日头正好光刺眼的,每个人的眼睛都睁不开。 这场战斗不仅是为了主子,也是为了他们能否活下去而战斗。 跟着宇文无极的暗卫和死士们听罢,又将警戒提高了一个度。 而晏涵,则是跟着宇文无极同乘一匹马匹。 此时晏涵双手被捆缚身后,为了防止晏涵掉下去,宇文无极则是紧紧的搂住了晏涵的腰,两人的距离,几乎是仅有晏涵被绑在身后的,那双手的距离了。 在宇文无极的身后,则是紧随着追风,追风和皇帝同乘一匹,同样的,皇帝也被紧紧的束缚了起来。 晏涵虽说一直因为没有被人注意到,但是她也是看清了眼下情况的。 虽说太子那批将士们不知从何而来,可是看着那虎虎生威,战无不殆的,其实晏涵便知道今日宇文无极在劫难逃了。 虽说此时将皇帝绑在手上做人质,可是这已经是日薄西山的征兆了,至少皇帝经此一事,定然不可能将皇位传给宇文无极了。 她尽量克制自己的语气,冷冷的说道:“大皇子你又是何苦呢?若是现在放手尚且还来得及。 今日太子殿下带来了如此多的兵马,任你插了翅膀也难逃,更何况你身为人子,却以自己的父亲为质,你当真不怕从今往后像过街老鼠一样?” 宇文无极听了,没有了最开始捉住晏涵他们是漫不经心,胜券在握的随意。 他紧紧的环住了晏涵的腰,又将晏涵往自己的身前带了带,将头轻轻地靠在晏涵的肩膀,眉头挑了挑。 对方的心跳从晏涵的肩膀上传了过来。 他的声音带着不顾一切的放肆以及破釜沉舟的决绝,“你是让我认命吗?” 他轻笑:“从小到大,我的人生中从来都不会出现认命这一说。不然我早就死了。今日你且看着吧,若是我能逃出去的话,定然有一日我要卷土重来,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晏涵沉默了半响,原书中宇文无极确实做到了这一点,可是这个世界有了她,她就是最大的变数。在今日,恐怕就是宇文无极的毙命之日了。 宇文无极一行人骑的马匹都不是什么劣等马匹,很快的,东门就转眼而至。 出于宇文无极这段时间掌控皇宫的原因,各个城门向来都是紧闭封.锁的。 此时守在封.锁处的宫中禁军们,还尚且不知这皇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便看着当今的皇上以及大皇子骑着马匹向这里冲了过来,只是皇上的姿势颇为奇怪。 他们目光惊异,好像是见了什么奇观一样,正在这时尚在百米开外的大皇子宇文无极大声喊道:“快开门。” 这段时间宇文无极掌控皇宫的余威正在,虽然他们这些禁卫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却有一个脑子不清楚的,立马听了宇文无极的命令开了门,其他的同僚们也没有拦他,而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门已经开了,大皇子也怪不到他们的头上,如果开门是错的,那开门的又不是他们,这也自然怪不得他们头上。 正在此时,晏涵眼睛一花,她眯着眼睛抬起头向着空中望去,刺眼的阳光下仿佛有一抹亮色的光闪烁而过,紧接着这光风驰电掣般的越来越近,晏涵眼睛瞪大了,那是一只锐利无双的剑,带着破空之势,嗖嗖的往他们这个方向飞了过来。 晏涵都看到了,自然宇文无极也发现了这支箭。 他冷哼一声,直接仗着腰力将着马匹往旁边推了一下,同时从腰处抽出配剑,向空中一击,那剑与箭相互碰撞,发出嗡的一声,空中飞来的利箭便落在了地上。 但是还没等得及宇文无极得意,旁边却传来了一声闷哼。 此时晏涵与宇文无极不约而同的,同时将这视线往那声音的发源地撇去。 这不撇不打紧,一撇才发现,竟然是一直紧跟着太子的追风从马上被射落了下来,他从这快两米高的马身上重重地摔了下来,溅起一地扬灰。 而跟着追风同乘一匹的皇帝,此时茫然地发现,身后的人忽然间不在了。 神色茫然的他对上了宇文无极撇过来的视线,忽然间一个激灵。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没有想看的番外呀? ☆、第九十八章 在这种大好时候, 正是逃走的最佳时机。 老皇帝浑浑噩噩的神思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尽管因为刚刚大病初愈, 身体瘦弱, 脑子也不甚清醒,但是求生的本能让老皇帝使劲地夹了夹马腹, 马儿便瞬间跑了出去, 而紧跟着接下来的方向便是东门之外。 东门之外,有着一队英姿飒爽的队伍,他们手中的长枪向天指着, 银色的枪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身上穿着贵重的软甲, 仅仅看着一眼, 便知道这是一队武装精良的部队。 而在这队伍的正前方, 有一个身穿银袍,骑着红棕色骏马的男子刚刚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晏涵看出来了, 来人 分卷阅读222 是太子, 顿时眼前一亮。 显而易见, 皇帝也发现在不远处便是他的太子, 于是他更急了,使劲地赶着马匹,不过因为双手被绑,为了防止掉下马儿,他弓着身子,几乎是平行于马背的趴在马上。 但是显而易见的, 若是皇帝逃跑,那么对于宇文无极而言,今日这突围出皇宫的计划便要折戟沉沙。 但又因为宇文无极和追风骑的马匹是他们抢来的马中,领头的两匹骏马,在这群马匹中也是最快的存在。 所以在这皇帝刚刚弓着身子,架着马儿向前跑的时候。 宇文无极干脆就直接往前追了上去,只有他出手,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然而接下来,便听到“嗖”的一声,利箭传来了破空的声音。 宇文无极身下的马儿被惊吓到了,站在原地,高高的扬起两蹄,嘶鸣了一声。 又是太子射来的一箭。 宇文无极眯了眯眼,眺望了不远处的太子,对方也是神情严肃,好整以待,随时防备着宇文无极的出手,等着皇帝回到他们的身边。 忽然间,宇文无极从自己旁边的侍卫中也要来了一把弓箭。 转眼间,晏涵便听到耳边有弦被紧紧拉满的撕裂声。 宇文无极已经在弓箭上搭了一只箭了。 而这支箭的目标正是老皇帝。 此时宇文无极神色淡然,平静到让外人从他的神色上,根本就看不出他此时是在做弑父的举动。 而在这时,宇文无极甚至还往晏涵的耳边靠近,温热的气息喷到了晏涵薄薄的耳翼上,轻轻的说道:“看到了吗?既然我得不到的,我宁可毁掉,也绝对不会让她落入别人手中。” 晏涵听了瞠目结舌,神色哑然,一瞬间她觉得这是宇文无极专门对她所说的话。 而宇文无极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又迅速起身,这其中根本没用几息,转眼间,宇文无极手中的利箭就破空而出,射了出去。 从晏涵身边射出去的箭,晏涵更能体会到这利箭划开空气所发出的嘶鸣声。 眼看着这箭就要射到老皇帝身上了,晏涵忍不住握紧了手,攥成拳头。 看来不管是原本的书中还是现在的世界,宇文无极都逃不开亲手弑父的命运,可是下一秒,转变却陡然出现。 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箭,直接和宇文无极射出的箭碰撞之后,一同落了地。 晏涵定晴一看,不远处的太子也高举着弓箭,太子怒视着这边,冲着宇文无极喊道:“孤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你的良知何在?” 晏涵心中涌出一丝火热,对了,她想起来了。 以前齐三曾经和她讲过,太子在小时候因为和齐三年岁接近,经常出宫来找齐三玩儿,因而也被齐家的家主教了一身好箭法。 只是那时候,晏涵心中只是知道太子的箭法好,可是直到今日,晏涵这才明白太子的箭法好到什么地步。 正当晏涵在心里为太子默默叫绝之时,腰后面却忽然间又揽上了一只宽大但温暖的手掌,宇文无极在晏涵耳边私语道:“我那个弟弟可真是令人厌恶啊,不过你是不是现在觉得很开心?”他的声音就像某种爬行动物一样,潮湿而阴冷。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太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落了面子,宇文无极明显语气也急促了。 他这个时候,甚至直接搭上了三把箭于弓箭上,凌空一射,那三把箭便像一道流星一样拖曳着身子,一同射向老皇帝。 晏涵一见宇文无极像是疯狂的举动,忍不住扭回头,对着他狠狠的喝道:“那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一次射不中还要再来一次吗?” 宇文无极听到晏涵的话,却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他狭长的眼神中满是薄凉的神色, “你说他是我的父亲,可是从小到大他没有在我身边一刻,若不是他和我的母亲私相授受,却又不肯给我母亲一个名分,我怎么会背着奸生子的名头这么多年? 今日他既然不愿意为我所用,那我将他这个对我没有用的懦夫杀掉,不是在合情理不过吗?” 晏涵猛地转回了头,心里恨恨的想着:跟这种人,根本已经无法解释清了。 晏涵甚至不敢往前看去,她闭上了眼睛,恍若蝶翼一般乌黑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然而过了半响,晏涵也没有听到那一声重物落地后闷沉的落地声,她不由得睁开眼睛,发现地上又多了六只弓箭。 晏涵本来苍白的脸色激动了起来。 在这短短几息之间,皇帝已经驾马回到了太子的阵营中,甚至皇帝背后的束缚都已经被解开了。 此时皇帝面色煞白的坐在对面,刚刚在这生死一线间,皇帝此时都吓得无法言语了。 而也是在这时,太子身边的将士们看到皇帝已经平安归来,也纷纷举起了弓箭,对准了宇文无极这边。 人质没有了,他们再也不用畏手畏脚了。 此时分到东门的将士们,紧赶慢赶,也都赶了过来, 分卷阅读223 黑压压的一片。 对比着宇文无极这边培养出来的暗卫与死士,简直像螳臂挡车一般,即使是晏涵心中也一阵激动,如此大好的形势,而今总算可以解决宇文无极了。 不过看着队面的弓箭,晏涵想着要不自己趴下身子用异能护住心脉,毕竟刀剑无眼,若是一个不小心,也是极有可能在这里受了重伤的…… 然而正在这时,对面的弓箭手却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宇文无极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晏姑娘,你还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吧,我宁可喜欢的东西亲手毁在手上,也绝队不愿意将她拱手让人,幸亏我今日将你带了出来,不然照着我弟弟太子对我的恨意,恐怕我已经是现在变成刺猬了。” 宇文无极此时语气中又带了几分轻松与疯狂,他将晏涵更是紧紧的抱在身边,这是他今日能突围的最后一张保底的牌了。 空中又射来一支利箭,宇文无极反手舞出一个剑花,那利箭便“刺啦”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晏涵看出来了,宇文无极和太子的武器各有千秋,而且谁也不能奈何得了谁。 但是晏涵看着对面弓箭手放下了弓箭,心中也明白,这是太子为了她才放下来的。 与此同时,宇文无极的声音又恢复了最初的悠然惬意,“太子殿下,晏姑娘现在可是在我手上,你要是不怕伤了她,尽管随便开始放箭。 若是想要保住晏姑娘,那就立马让你的人散开,让我们离开这里。不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宇文无极这话一出,便是无.耻的让人牙痒痒。 晏涵刚要喊话,让太子不要答应宇文无极荒谬的要求,宇文无极却眼疾手快的捂住了晏涵的嘴,他的指腹擦过晏涵的红唇,轻轻的在晏涵身边笑道:“怎么着,现在在我这边,都愿意为了太子殿下的大业牺牲自己吗? 不过你放心吧,以太子的性格定然不会让你牺牲的,不信你且看着吧。” 果然宇文无极的话音刚落,太子那边的将士便疏散开了一条通道。 宇文无极看了,反而得寸进尺的说道:“你们往后退离这里远远的,不准将人挤得这么密集。” 宇文无极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打算的,就算现在他手上有晏涵这个人质,但是终究不如老皇帝来的权威。 若是太子假装退散,但实际上是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他们逐个击散的话,以自己目前手上的人手,确实很大可能被太子击溃,所以宇文无极干脆借着晏涵在试探太子的底线。 前面晏涵听着宇文无极的要求,只觉得匪夷所思,她的声音轻轻冷冷的,像是理性的在和宇文无极说道:“你放心,我对太子尚且没有这么大的魔力,约束住他。” 宇文无极却是摇了摇头,对着晏涵似笑非笑,“这可不一定,我们暂且试试看。” 在两人的这一番谈话之后,对面的军队尚且没有疏散的痕迹,宇文无极脸色开始难看起来。 晏涵看到对面依然是威风赫赫的队伍,心里先是涌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转眼间她就将这莫名其妙的小儿女情绪拍到脑后。 晏涵对着自己心里说道:此时正是太子最关键的时候,她和太子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着共同的利益和敌人,绝对不能因为她拖了后腿。 更何况晏涵也能保证用异能护住自己身体的关键部位,摔下马匹之后只会疼了些,但绝对不会危及性命。 而且一会儿可以趁乱用水刃将绑在她手上的绳子给划开,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趁混乱的时候给宇文无极补上一刀,送他去上黄泉路。 然而出乎宇文无极意料的是,很快对面便飘过来了太子的声音,“好,我们退兵,但是你不准伤害晏涵,若是你胆敢伤害她,那么我们之前所说的全部作废,你也要有胆子承担我的怒火。” 对面的声音,像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仅仅听一听,便能听出来对方不甘心的滋味。 宇文无极先是愣了一下,转眼间开怀大笑,“好,这当然好说,我对晏姑娘一直心怀钦慕之意,怎么会随意伤了她呢?只要你不轻举妄动,我自然不会动晏姑娘一根寒毛,要是你非要围剿我,那我只能和晏姑娘一起去地府下团聚了。” ****** “皇儿,你清醒一点,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你到时候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偏偏对这个女人如此着迷?你要看清大局啊!刚刚那个逆子竟然想要弑父,这简直是不无法无天,如果你今日放跑了他,你如何对朕交代呢?” 皇帝惊魂未定的坐在马匹上,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然而在他刚刚清醒之后,便听到对面的宇文无极嚣张的喊话,然而令他不敢想象的是,太子竟然被对方的话说动了,真的要按照对方的话来。 皇帝忍不住苦苦地劝道太子。 周围的将士们也是神情期待地看着皇帝,希望皇帝能将太子劝动,毕竟他们这么来一趟,眼睁睁就要胜利在望了,却因为一个女人而前功尽弃,这只会让人感到分外憋屈。b 分卷阅读224 r   太子环视四周,看了众人神情不一的面庞,那面庞上的神情不同,可是却透露出相同的意思——放弃那个女人,将大军开过去,杀他个人仰马翻。 太子默然,转眼间他俊朗的脸上满是坚毅的神色,“所有人都听孤的指示,向后退兵。给大皇子留出空间来。” 众人听了面上的神色皆是惊诧,不敢置信,有那脾气倔的想要顶嘴,可是顶嘴的话到了嘴边却是又被咽了下去。 老皇帝不敢置信的看着太子,“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太子眼底一片清明,“父皇若是我真的这样做的话,定然会后悔一辈子的,况且晏姑娘与我有救命之恩,如果没有当初晏姑娘救了我,我定然不可能站在这里,这就当还她的救命之恩吧。” 皇帝无言以对,他并不知道晏涵与太子之间关于这件事情的具体后续,也哑然了。 周围将士沉默,陡峭的春风呼呼的吹了过来。 在晏涵已经将异能缓缓地紧贴皮肤,游离在全身重要器官处,宇文无极神色已经带上不耐的时候,不远处黑压压一片的将士们,却是疏散了开来,露出了远处开始吐出嫩芽的枯枝。 宇文无极看了放肆的笑了出声,“看吧,我说的对吧?晏姑娘,在这方面你还没有我了解太子。” 晏涵听着身后传来的狂笑声,只觉得心烦气躁了起来,太子真是的,在这种时候怎么能轻易的放弃,前面做了这么多努力,让宇文无极再次逃出去了。 晏涵相信有了这一次的马失前蹄,宇文无极一定会比原来谨慎很多,而且以他的才干,晏涵生怕对方又以谋士的路子,逃到其他的国家,搅起腥风血雨。 她眼中仿佛出现了未来天下大乱,生灵涂炭的景象,精致绮丽的面庞却依然平静无比,晏涵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平静的仿若暴风雨前来的暗夜。 “大皇子,你能再往前靠近我一点吗?我害怕一会你带着我的时候,不小心将我从马上摔了下去。” 宇文无极听了晏涵的话,头一次脸上带了惊讶的表情,他也是知道晏涵对他始终是排斥厌恶。 即使这一路上宇文无极为了防止对方掉了下去,因而还环了对方的腰,但是宇文无极能体会出来晏涵僵硬的身体。 这么主动真不像晏姑娘的风格,但是听完晏涵的话,宇文无极心中却闪过一丝欢欣,往晏涵那处靠近了些许。 忽然间他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一直以来那双桀骜不驯的眸子丧失了所有的颜色。 紧接着,一声闷沉的落地声在晏涵的耳边响了起来。 ☆、第九十九章 太子身边的将士都带着不甘不愿的心情, 开始疏散。 太子紧攥着缰绳,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前方宇文无极猖狂的笑容。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眼神锐利, 可是接下来太子的眼睛忽然间睁大了些许。 ——不远处的宇文无极高大的身躯,忽然间轰得倒地, 从高高的骏马上摔下来之后, 他的身体溅起了一地灰尘。 因为距离的稍许有些远,太子看不清具体的情况,但是紧接着坐在马匹上的晏涵使劲的扬了扬马鞭, 接着那马儿吃痛,便嘶鸣一声往他们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太子胸膛中的心跳的猛然间快了一下, 一瞬间, 他也立马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估计是晏涵姑娘趁宇文无极不备,对他暗下暗中下手。 紧接着, 晏涵便驾马一路往他们这个方向狂奔, 但是宇文无极身边的暗卫和死士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驾——”晏涵拼命地催促马儿向前跑, 同时又狠狠地扬了马鞭, 但是周围那些死士,此时也像不要命了一样追赶她。 即使他们之间的马匹有着差距,但是晏涵还是被这群不要命的死士以消耗马匹生命的代价,追赶上了,距离越来越近。 这些暗卫刚刚也全程看清了太子和宇文无极是如何用弓箭交锋的,所以他们也没有妄图尝试着朝晏涵射箭, 转换了另一种攻击手段。 这个时候,离晏涵最近的那个暗卫纵身一跳,便直接靠着惯有的冲力,将手中的刀直接砍到了晏涵所骑之马的马臀上,瞬间马臀便是血流如注。 马儿的速度停了下来,晏涵也陷入了这群暗卫和死士的包围圈中,然而太子在晏涵开始骑马狂奔的时候,也立马反应了过来,带着骑士快速的向前冲去。 晏涵看着已经停下的马匹,心知这马儿也算是废了,根本跑不了了,马臀后面的皮肉绽开,血咕咕的往下淌。 晏涵咬了咬牙,在马儿停下的那一瞬间,周围便至少有五只剑冲着晏涵刺来,晏涵就地一滚,险险地避开了这些刀剑。 然而那群死士却仿佛要拉着晏涵为她们主子陪葬一样,穷追不舍地继续刺去。 也是正在此时,耳边又传来了熟悉的利箭破空声。 晏涵扭头一看,发现在她背后正有两个暗卫在偷偷袭击 分卷阅读225 于她,被太子的箭给拦了下来,正中心脏,瞬间就倒了下来。 同时也在此时,太子的兵马也赶了过来,紧接着便与宇文无极的死士陷入了厮杀。 不过对方终究寡不敌众,那些穷凶极恶的死士纷纷倒在太子这边的骑兵手中的枪上,而太子爷早已经将晏涵拉了马匹,也不恋战,直接被周围人掩护着撤退了下来。 “涵涵,你有事没有?刚刚伤到没?” 刚刚与宇文无极那些死士厮杀的,都是带过去的骑兵,而到后面赶过来的大部队,还在原地保护着皇帝的安全,所以直到太子将晏涵带到这大营地之后,才放心的回过头问晏涵此时的状况如何? 晏涵神色平静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 “报——,太子殿下。” 在晏涵刚刚摇头的时候,不远处的对战已经结束了,这个时候一个黑脸汉子穿着冰冷的铠甲直接奔到了太子面前,单膝跪地冲着太子回禀 太子示意这个人继续说下去,这个士兵说道:“我们共计抓到了十二个俘虏,太子可要留活口,还是直接就地处决?” 太子沉吟了一下,说道:“就地处决吧,宇文无极犯的这些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也不必再审了。” 晏涵听到这里,却忽然间开口打断了太子的话,“太子,我想问他们一件事情,可以等我问完再处决他们吗?” 太子诧异地回过头,颔首以示同意,“当然可以了。” 听到这里,那个士兵也极有眼色的,转身一挥手,示意手下的人将那些俘虏带了上来,晏涵看了看跪在地上排成一排的俘虏。 她发现这些人大多都是宇文无极的暗卫,而此事在这群人中却只有一个死士,照刚才的情形,恐怕这些死士都已经战死了吧。 晏涵上前,来到这个死士面前问道:“刚刚为何这么卖力刺杀于我,你们的主子都死了,难道不想着逃跑反而非要将我拉下去吗? 更何况他将你们训练成死士,你们被药物改造过身体之后活不过30岁,你们难道就不怨恨他们,竟然还想着为他报仇?” 这是晏涵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她刚刚心中决定杀宇文无极之后,算到了可能会有暗卫前来追杀。 但是万万没想到,明明是宇文无极将这些死士的生活堕入深渊,可是追杀晏涵最凶猛的却是这些死士。 看到眼前映入眼帘的绣花鞋子,又听到这个女人温温柔柔的问话,死士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抬起头恨恨的说道:“我们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主子,你竟敢杀了我们的主子,枉费我们的主子对你如此上心。你这个贱妇,你的良心难道能安吗?” 听到这个死士的话,晏涵的脸上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她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然而就在这时,这个死士却疯狂地想要挣脱周围士兵的束缚,以求杀了不远处的晏涵,接着便是□□“铮鸣”一声,一柄有着红缨穗子的□□已经捅进了这个死士的胸膛。 太子将晏涵拉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宽慰着说道:“涵涵,你不要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据我所知,这些死士都是被从小培养,然后找到好的主家卖出去。 他们从小到大接受的训练便是忠于主人,为主人献出生命,那是他们的最高荣耀,所以自然与我们的想法截然不同。” 听完太子的话,晏涵明白了,估计是这些死士已经被洗脑颇深了,自己肯定是不能理解他们的世界观和价值观的。 看到晏涵的脸色好了很多,太子对着身后的士兵示意,紧接着那些暗卫就被带了下去。 而唯一的死士也刚刚死在了太子的枪下,不过等待这些暗卫的也难逃死亡的命运,毕竟斩草要除根。 风卷起草团,从不远处卷了过去,这风吹在脸上,也带起几丝凉意。 成王寇罢了,那些暗卫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为自己辩解什么,想必当初他们跟着宇文无极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便想好了,若是被发现,将会是万劫不复的下场吧。 那些人神色都无比平静。 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在安慰晏涵,忍不住重重咳了一声,心里想到:自己这个老子还在面前呢,也不看看朕这段时间被那孽畜谋害身子,虚的很,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过来说些宽慰的话。 都说儿大不由娘,看来这儿大也不由爹啊。 想到这里,皇帝心里更生气了,但是他又不能舔着脸上去,只好重重的咳嗽,一声接着一声。 这么重的声音,太子和晏涵当然也听到了,两人一同向皇帝的方向望去,太子上前两步,到了皇帝的马下说道:“父皇,儿臣送您回宫吧,让太医给您诊一下平安脉,毕竟这段时间,您的身体终究是遭了大罪。” 看了太子的表现,皇帝这才算是满意了一些,他撇着太子说道:“那还说什么废话,走,赶快摆驾回宫吧。” 太子颔首,紧接着肃然对全军命令道:“所有人就地休整,处理善后事宜。 传我命令,贼子已经服诛,但仍不可 分卷阅读226 掉以轻心,令其他处的将士们打起精神,继续守着。” 众将士用洪亮的声音回道:“诺。” 因为晏涵不想再和人同乘一匹马了,所以太子便找来了一匹温顺的马匹让晏涵骑着。 两人一道回了宫,而回到宫中之后,宫中的奴才都将目光集中到了皇帝的龙体上,一时之间晏涵便落单了。 这时,晏涵想起齐三,便找人询问,才得知原来齐三已经被皇帝救下了。 心里一块儿大石头落下了地似的,平静了许多,她看到这宫中人忙的人仰马翻,只觉得自己在这里也没有多大作用。 于是便自行回去了,而在雍和宫的太子,此时却被皇帝拉着说话,也没有人敢上来打扰他们父子二人的谈话,所以自然未知晓晏涵已经自行回去了。 “皇儿啊,刚刚在那种情况下,朕不想驳了你的面子,但是父皇在这里想问一句,你对那晏姓女子当真如此看重?” 龙涎香在雍和宫中静静地在瑞金炉燃烧着,周围的内侍们都已经被皇帝遣送了下去。 此时皇帝虽说神色难掩疲惫,但是定定地盯着太子,似乎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太子沉默了一下,眼神不知飘向了何处,最后他郑重地回道:“是的,父皇,晏涵姑娘对我确实非常重要,我一直都非常喜欢她。这是儿臣过去十八年里,从未有过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父皇做主,将这晏涵姑娘许配给你做贵妾如何?” 太子睁大了眼睛,摇了摇头,“不可,父皇,当时前段时间办拜年祭的时候,您不是答应我,要将晏姑娘许我做正妃吗?可是那次您却一直没有提及,反而给大皇子赐了婚。” 太子想起这件事情还是觉得堵得慌。 一听到大皇子这三个字,皇帝气得一摆手说道:“不提这个孽畜,不过皇儿啊,父皇就明说了—— 之前我答应将晏姓女子赐给你做正妃,是有缘故的。 当时我是觉得你的母家出身已经足够显赫,若是妻族再娶一门高门大户家的闺秀,恐怕……” 皇帝这话没说完,太子便明白皇帝心里想说什么了。 虽然他的父皇有时候懦弱反复,但是归根结底,却从来没有史书上那天家父子之间血腥,残忍,猜疑的事情。 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话,他是当然接受的了。 更何况,太子也明白自己的势力确实有些过盛,所以想要借着婚配削弱他的力量,也是情有可原。 而且太子已经出身到这种尊贵的地步了,他已经根本不需要通过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手段了。 于是太子对着皇帝说道:“父皇,我真的认真考虑过了,我就是想娶她为正妃,而且您觉得我需要娶高门大户家的闺秀来巩固我的地位吗?更何况,那晏姑娘当初不仅救了我,今日她更是立下了大功,不然宇文无极一旦逃出去的话,不一定能捉到呢。” 皇帝听了这个,佯装生气的怒骂道:“你可别想拿这些话来糊弄我,当时是谁,宁愿为着一个女子而放走他们的?” 太子哑然,随后讪笑道:“这不是最后没放走吗?反而他最后帮了我们大忙,不是吗?” 皇帝沉默了一下,想起当初自己即位时,其实是想过宇文无极的母亲宇文婉儿的。 只是奈何他一个闲散王爷猛然间被推到了至高无上的位置,而朝中势力又诡谲莫测,他急需一股的力量,来帮助他坐稳这皇位,只是到后面,他也彻彻底底的忘记了那江南一梦。 少年的梦,终究是错付了,而且还扯出这么一段报应来。 “罢了罢了,年轻人的事情就要年轻人自己做主吧,那朕为你们两个赐婚,将晏姓女子许你为正妻可好?” 太子听了,又连忙说道:“等等,不可父皇。” 这下皇帝真的恼怒了,“你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要怎么样?” 太子坑坑巴巴地说:“父皇,这样冒冒然赐婚,我怕晏姑娘连夜收拾包袱,逃出这这皇城,那您先让我去跟她透露一下口风,您在赐婚可好?” 皇帝吹胡子瞪眼:“去去去去去,朕不管你的破事儿了,自己想要的,就自己想办法争取,你赶紧下去吧,朕要休息了。” 太子开心的回道:“好,父皇,您慢慢休息。” ☆、第一百章 这还是这段时间以来, 晏涵头一次回到了铺子里。 铺子里的女子见了晏涵,都分外开心。 “主子, 您总算回来了” “这段时间您在外面过得可好, 我瞧这您都瘦了些许。” “主子,我们大家都很想念您, 这段时间都是提心吊胆的, 是都盼着您回来呢。” 晏涵刚一到铺子里,铺子里的女子便一拥而上,将晏涵围了起来, 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最后还是云娘看出了晏涵面庞上的疲惫之色,出面说:“想必主子这段时间在外 分卷阅读227 面奔波, 定然是累了, 我们大家也不要缠在这里打扰主子了, 都退下吧,以后再说也行。” 听了云娘说的话, 这些女子觉得也很有道理, 于是便说道:“主子, 那我们不打扰您了, 您好好休息吧。” 晏涵笑着点头,一一回应,“好,你们且退下吧,我上楼休息一会儿,云娘你跟我过来。” 云娘听了眼睛一亮, 周围的女子也拿羡慕的眼神瞅着云娘,云娘跟着晏涵一起来到了二楼。 “这段时间铺子没出什么事儿吧?”刚到楼上,晏涵便询问道。 云娘摇了摇头,“主子,放心吧,这段时间,自从你没走多久之后,便时常有人上来查这里,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干脆就将这铺子关门了。 果然,关了门之后,来查的人少了很多,但是奴发现也是有人暗中盯着我们出去才买食材的伙计,不过还好,我们遮掩的比较好,当初绿耶出去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绿耶出去的时候,便是晏涵他们找到神医,想办法往国都中进的时候。 “那就好。”晏涵赞许的点了点头。 本来她还担心,自己的铺子会不会被宇文无极钉上莫须有的罪名,将铺子里的人拉到监狱里。 但是没想到这些人倒是挺机警的,没有被找到把柄。 “那主子,既然您回来了,这店铺还要不要继续开呢?” 云娘不知道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模糊听到上面有变,所以出于谨慎,才和大家商量关掉了铺子。 但是晏涵此时都已经回来了,云娘也敏锐地察觉到这场政变是不是已经消失了?所以才问出这句话。 晏涵往房间走的脚步顿了一下,她想了一下说道:“暂时先不开吧,等过几天再开。” “好,都听您的。”云娘乖巧的回道。 晏涵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心里琢磨道,估计要不了多大时候,太子将大皇子嗯斩杀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皇城。 估计紧接着她这个铺子就会成为很多皇城中贵妇人首要的交际之所,而且指不定有很多人前来想与太子搭上关系,所以来她这个店里。 晏涵想一想,就觉得很是疲惫,毕竟这段时间在外面奔波已久,急需休息,所以她就直接吩咐关店几天。 然而在晏涵刚刚休息了半个时辰时,门外传来了一阵短促却有节奏的敲门声。 扣扣扣——,“主子,您醒了吗?底下有客人来访。” 晏涵一向入睡得很浅,所以这敲门声刚一响起,她就紧跟着醒了,听到门外传来的话,她眉头一皱,这个时候会是有谁来找她呢? 但是能被人通报上来,想必找她的人估计是下面的人不能做主拒绝的,于是她就迅速系好了系带,穿好了衣服,打开门来,问道:“是谁来找我?” 云娘看到晏涵出来了,立马忙不迭说道:“是太子殿下。” 这一下子晏涵清醒了,太子? 太子这个时候不应该在皇宫中陪着皇帝吗?怎么回事?她推开云娘,连忙蹬蹬蹬下了楼梯。 而此时太子身着月白色的便衣,芝兰玉树般站在下面的大厅上,旁边却没有侍卫。 “太子,您来找我做什么?” 太子站在原地,看起来似乎有些局促不安,他猛然间见到晏涵身穿宽松的长裙,摇摇曳曳的,似乎刚睡醒的模样,一下子更不知说什么好了。 褚仲潮,你怎么这么怂呢!怎么见了人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太子在心中疯狂到闪现着这些念头,怒斥着自己。 而他早已打好的腹稿,已经彻彻底底被他忘掉了。 “太子,太子?” 晏涵见太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忍不住有些奇怪,所以又询问了一遍。 太子喉结耸动,鬓角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明明是这春意陡峭的时节,他却都有些微微发热发汗,这足以可见,他是多么的紧张。 正当太子刚刚做好思想准备的时候, 他张了张嘴,准备开口,然而正在这时,店铺外面传来一声略带着变声期的少年男子的沙哑声。 “晏姑娘在吗?” 太子与晏涵对视了一眼,晏涵转了转眼珠子,回道:“在,请问你是…?” 紧接着门外的声音,便掩饰不住的欣喜,“我是雪在野啊。” 听到是熟人,晏涵略带歉意地冲着太子颔了颔首,“稍等一下,我去将门打开,一会儿我们再说。” 晏涵觉得太子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什么了,所以干脆将门打开,雪在野一向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找她,想必定然是有事情的。 果然刚一打开门,雪在野看起来风尘仆仆的,迈脚进了门槛,看着太子也在这里,雪在野,先是讶然,随后冲着太子行了一礼,太子颔了颔首:“起来吧。” 然而雪在野行过礼之后,没有与太子搭一句话,反而是扭头就转向了晏涵,说道:“晏姑娘,您还记得 分卷阅读228 前段时间,您交给我织布机的图纸吗?” 一听这个,晏涵兴趣就来了,连忙追问道:“怎么了?这些图纸有什么问题吗?” 雪在野摇了摇头,难掩激动的说道:“一点问题也没有,要硬是说这个图纸有问题,那就是它太好用了。” 这件事情,在云娘将图纸交上来的时候,晏涵便心里有预感,但是看到雪在野这么夸张的神色,晏涵终究是对纺织这块儿不甚了解,便直问自己关心的事情:“那这织布机推广开来,主要是谁在用呢?是男子还是女子?” 听到这个问题,雪在野有些不解,奇怪的看了晏涵一眼,解释道:“肯定是女子啊,像织布这种东西,怎么会有大老爷们儿做这些呢?” 听到是女子在用织布机,晏涵就放心了,因为她以前学过的历史告诉她。 最开始的改变也许并不起眼,但是有了织布机,生产力得以提高,女子在家中赚的钱也能更多,腰杆儿也就挺得更直,对下一代潜移默化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太子酝酿出的话被雪在野打断了,然而雪在野一进来,只匆匆冲他行了个礼,便高兴地和晏涵攀谈上了,这样让太子在心中有些不甚痛快。 他双手抱胸看着两人。 然而晏涵和雪在野都没注意到,或许是说雪在野注意到了,但是为了故意继续争取晏涵的注意力,继续和晏涵攀谈下去。 “不过如今,这织布机却有一问题亟待解决。”雪在野慢吞吞地说道。 “什么问题?”晏涵问。 “这织布机织布的速度太快了,可是原料却没有这么多,所以我打算去其他的国家收购织布的原料,再带回来贩卖出去,定然会是一笔好生意。” 晏涵也深以为然,忽然间她想到以前她学历史的时候,刚刚国外有新奇的机器引进来时,当地的居民反而是憎恶大于欢喜。 因为这些洋机器造成货物的产量大大增加,进而使得他们手中的东西价格一跌再跌,所以甚至作出过直接焚烧厂子的事情。 不过在这里,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想必是跟雪在野的调节脱不了关系的,想到这里,她赞许的看了雪在野一眼,问道:“你去其他国家需不需要我资助你些银子,毕竟路途遥远,人心难测,路上的风险也极大,多了银子也好办事。” 雪在野听了晏涵的话,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他的眼神中便装满了好笑,他说道:“晏姑娘不必为我在钱的事情上担心,相反,我倒有东西要交给晏姑娘。” 他从怀中抽出一张厚厚的信封,递给晏涵。 晏涵拿疑惑不解的眼神看了一眼对方,然而雪在野却示意晏涵将这信封拆开,于是晏涵便快速地将这信封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这里面是一张张大额银票,晏涵数数,足足有2000两之巨,这2000辆几乎抵得上她这铺子开上一年的净利润了。 晏涵这次是真的惊了,她只认为这个织布机可以作为推动生产力的工具,但是没有想到,雪在野是如何能从这上面弄到这么多钱呢? 难道说,这就是为什么他在原书中后来成为天下第一豪商的原因吗? 然而晏涵将这钱又放回了信封,并将这信封推到雪在野面前,“不,这钱我不能要,这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为什么要分给我呢?更何况有了这笔钱,将来你去其他国家购买原料的时候,打点着想必会更加方便。” 雪在野却坚决不收,要晏涵将这钱拿走。 在旁边的太子总算看不过去了,晏涵是他看上的人,别的男人给晏涵钱是怎么一回事? “你将这钱收回去吧,涵涵不缺这点钱,更何况她若缺钱我可以给她。 雪公子,你去其他国家的话,想必更需要的不是钱,而是身强力壮的护卫吧,毕竟到时候出去人生地不熟,极有可能被当地的盗贼土匪给绑架甚至撕票。 不如这样吧,我派一些侍卫,随你一同去其他国家如何? 哦,对了,如果涵涵你想的话,我甚至可以以大雍朝太子的名义,向其他国家发布通文,让其他国家对雪公子礼遇三分。” 太子微笑着说道。 若是普通的商人,听到一朝之太子这么说话,而且这太子还是四国之中国力最强,兵马最壮的国家的太子,想必定然是要高兴的昏厥过去。 然而雪在野听了太子的话,却丝毫不见高兴,反而勉强挤出一丝笑,“谢太子殿下的关心,不过我想……” 在雪在野还没有说出拒绝的话时,晏涵却觉得太子这个主意甚好,不过她也不愿意,仅仅为了这些事情便动用国家的力量。 便说道:“如此这样,那真是太好不过了,不过太子殿下您派些侍卫就可以了,雪公子,他在外也有行商的经验,想必不用以大雍朝的名义发这些东西。雪公子,你意下如何呢?” 晏涵转脸问向雪在野,雪在野即使心中有所不甘心,但也不好当面折了太子的好意,便僵硬地点了点头,“我觉得甚好。” 分卷阅读229 其实两人的交锋更像是两个雄性在自己的力量上的对决,所以雪在野才会这么膈应。 尤其是他在自己心中隐约有所好感的女子面前,被情敌这么牢牢的压过一头,是个男人都会不高兴。 不过,太子这边却是非常高兴。 谁让刚刚雪在野硬要塞给晏涵银票,让太子心中不高兴了呢。 太子也知道晏涵不知为何,对于屯东西有着天然的热爱,所以也对银子颇为看重,对于晏涵而言,给她银子的意义是不同的,太子觉得也只有自己能给晏涵这么大宗的银子,这是属于他的。 雪在野真是太不识眼色了。 雪在野此时站在这里,只觉得颇为尴尬,于是他匆匆地向晏涵与太子道别,便勉强说道:“那我这边即日启程,前往其他国家了。” 晏涵点点头,并且将这信封里的银票塞给了雪在野,雪在野因为心乱如麻,没有注意晏涵又将银票塞回来的举动。 ……… “还在看什么呢?”太子将手张开,在晏涵眼前晃了晃。 晏涵叹了一口气,一不小心将自己的真实想法暴露了出来,“我活生生错过了2000两银子啊!” 太子听完,轻笑一声,说道:“2000两银子罢了,如果现在我说有一个位置可以每年给你2000两,你的所有开销都由这里承包,你愿不愿意试一试呢?” 晏涵竖起耳朵,“什么位置?这么好的事儿!” 晏涵听着这条件,就跟原来世界里包吃包住还给一大笔工资一样,所以立马就反问道。 太子顿了一下,有些窘迫,没想到晏涵对于这个话题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感,声如蚊呐“……当朝皇后之位。” ……太子对她的心意,晏涵有时候十分确定,有时候却又不敢确定,如今听到对方这么直直接接,明明白白的问道,一时之间晏涵竟然不敢给出承诺,她可以将这软肋交出去吗? 晏涵不由得想起刚刚太子在宇文无极拿她要挟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护着她。 而这种举动无疑会给太子造成巨大的压力,可是太子还是不计后果不计代价,这也是为什么,晏涵直接偷偷动用异能划开手中的绳子 忍住暴露的风险,将宇文无极行刺于马下。 半响,晏涵说,“可是这2000两也不过是我铺子一年的利润,况且照这形势,我的铺子以后做大了,想必赚的更多,而且还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若是进了皇宫恐怕就万般不由人了。” “我们可以一起出宫游玩。”太子坚定地说道,而且太子顿了一下,“你要是觉得钱少的话,我的私库和俸禄也可以交给你保管。” 过了很久。 “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等等,涵涵,你这么说意思是?” 太子头一次得到肯定的答复,觉得自己好像在梦中一样,连忙追问,可是看着眼前皎皎如明月的面庞露出恬然的微笑, ——便知道,这美梦终究成真了。 ☆、第一百零一章 宇文无极致死那一刻, 依然不敢相信这尖锐的疼痛是如此醒目,这疼痛的方向也是如此的令他不敢相信与不可思议。 他看着坐在马匹上恍若云中仙子的人正拼命地驾着马匹往前跑去, 仿佛要逃离他, 逃离他给的一切一样。 宇文无极再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求而不得。 本来曾经, 他想过将晏涵囚于自己身边, 天长日久,总有一天终将百炼钢化绕指柔。 那姣姣若仙子的女子,会温柔地偎在他的胸前说一句, “夫君。” 可是,梦还没醒就已经破灭了。 宇文无极的瞳孔渐渐涣散开来, 只觉得心脏处传来一阵顿顿的痛, 刚刚不知道这丫头用的什么东西, 直接刺中了他的心脏,血汹涌地在流, 宇文无极的神智却意外的清醒。 他看着自己的暗卫与死士向前追杀那个让他一见难忘的女子, 心里想道:这也好, 既然我在阳间得不到你, 那你便陪我一起下着黄泉,至少这黄泉路上有你伴着我,我不孤单。 或许是回光返照吧,宇文无极此时的思维格外的清晰,他看着马匹从自己身边奔过去,扬起的滚滚灰尘。 他想起当年从那江南小镇离开时, 家中兄弟仿若解放欢欣雀跃的眼神,就像送走瘟疫一样。 他就是个奸生子! 宇文无极忽然间又想起了这句话。 奸生子啊。 他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嘴中喃喃地念着这三个字,仿佛自己的这一生从生下来,便是因为这奸生子,蒙上了一辈子也无法洗脱的阴影。 一身的才干,满腔的豪情,却因为这三个字被人轻鄙轻贱,而今想必在史书上,因为他妄图弑父杀弟,他只会留下千古骂名。 宇文无极想了想后世史书中对他所写的内容,忍 分卷阅读230 不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暗红色的血液不断从他口腔中涌出。 宇文无极临到死时,忽然发现自己仿佛也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地方,也许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善始善终吧。 只是,若再来一次,我一定要换种活法。 宇文无极的眼睛缓缓闭上了。 ……… “你这个小孽种用我家的,吃我家的,还不听我们的话,不给我们当马骑,真是可恶。” 江南一处小城,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万物复苏,春风拂面,行人们都换上了单薄的衣衫,挤在路旁不知名的野花争相地盛开着红的粉的,黄的花朵,姹紫嫣红,好看极了。 然而在一处小巷的尽头,一群身着锦衣的小孩子正围成一个圈,向着圈里人怒骂。 这群小孩子单看身上衣服的面料,便可知其出身富贵,而令人诧异的是,被他们一起围起来欺负的那个小孩子,衣服面料看起来也极好。 只是此时身上溅满了泥水,被一群小孩子围着起来拳打脚踢,头发也散乱开来,像小兽一样呜呜的哭着。 然而周围的孩子听到这呜呜的哭声,并不以为意,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小野种,你怎么这么容易哭呢?我们就打了你几下你就哭鼻子了,到时候你要是敢告状,我就告诉爹爹去,让他跟爷爷说把你撵出去。” 听到这话,被围殴的小男孩儿也不敢大声的嚎啕了,只好换成低低的抽泣。 然而周围这群孩子并没有停下他们施暴的手,而是一拳一脚的声声入肉发出闷沉的击打声。 “给不给我们当马骑?” ……… 宇文无极诧异的看了看自己手脚健全的样子。 怎么回事,明明自己上一刻,还在那皇城的东门垂垂欲死,现在却出现在这里。 宇文无极头一次见到这么光怪离奇的事情。 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却听到不远处一群小孩子的嬉笑打骂声音,这声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宇文无极心中一团火瞬间涌了上来,他大步的向前迈去,这周围的景象越看越熟悉,简直就是他小时候住的地方的翻版。 等等,小时候住的地方? 宇文无极想到这里,忍不住加快的脚步,果然没跑几步,他便看到了那熟悉的此生难忘的场景。 “住手,你们在做些什么?” 那群打人的小孩子听到了有人怒斥,抬起头来,发现是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子,立刻做鸟兽飞散。 只留那个被欺负的小男孩儿倒在泥坑里,捂着头,嘴里低声的说道:“不要打我,我不是奸生子,不要打我,外公说要养我。” 看到这熟悉的光景,宇文无极愣在了原地,他有些紧张,紧张到甚至同手同脚的来到这个小男孩儿的面前,将这个小男孩儿抬起头,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容。 是这张脸! 宇文无极先是低低的笑了起来,转而大笑出声。 ——没有关系,这一世换他自己守护自己吧。 晏姑娘啊,想必你这辈子也不会见到他这个惹人厌的人了。 宇文无极小心翼翼地将倒在泥坑的男孩儿抱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改完错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