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真的没有搞事》 1 书名：[综英美]真的没有搞事 作者：模因学徒 文案： “名声，权利，财富，美人……” “这，就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智慧种族所追求的。” “我不能理解——虽然，在最初的最初，我也是他们的一员，可是——” “不理解，也不需要去理解。” 封面是灵魂画手作者君自己弄的，大家看看就好_(:з」∠)_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 科幻 恐怖 超级英雄 搜索关键字：主角：耶梦加得（Jormungandr） ┃ 配角： ┃ 其它：SCP，克苏鲁神话，DC，锈湖系列 一句话简介：旧日支配者了解一下 第1章 开始 “约尔，约尔！快起来快起来，别睡了！”黑色的魔狼冲进山洞里，大呼小叫。 “……”没有回应。 “快点给我醒醒啊，伙计，外面可热闹了！” “……”心知这小子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银白色的巨蛇缓缓睁开金黄色的竖瞳，扫了自己的“小伙伴”一眼：“什么事，芬里尔？” 芬里尔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冷淡，开心地甩了甩尾巴：“约尔，快出来，阿斯加德的军队快要经过这里了！” 耶梦加得舒展了一下蜷曲着的身体，“所以？” “我之前见到了他们的领袖海拉，”芬里尔的眼睛闪闪发光，“我想要追随她！我要成为她的坐骑！” “这么想的话，那就去啊。”耶梦加得懒洋洋地说道。 “我放心不下约尔啊。”魔狼似乎是在笑，可是在那张布满毛发的脸上很难看出来，相反，乍一看只会令人心生恐惧，担心自己会被对方一时心血来潮时吞下去，“整天只知道睡觉，万一在梦里饿死了怎么办？” “不会有这种可能的，你想去就去吧，Mh＇ithrha。我还xia……打算再睡一会儿。”耶梦加得说着，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又把我的名字记错了？喂！真是！” ……………… 其实耶梦加得以前不叫这个名字。 她记得，最初最初的时候，自己还是个长着所谓“四肢”和“脑袋”，自称人类的生物。 那个时候的她……记不清了，反正，也只是为了获得一些没有意义的东西自找罪受的愚蠢经历吧。 再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就突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一条巨蛇。 刚开始的时候，她是怎么想的？是惊讶，是恐惧，还是难以置信？ 可是，这样的情绪，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被消磨掉了。 “感情那种东西，根本是没必要存在的吧？”这种想法在她心中悄然诞生。 再后来，因为……实在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可做，她身边也没有什么同类，于是，她就选择了冬眠。 是的，冬眠——无休止的冬眠。 她生活的地方，似乎是地球的北极圈以内，那儿的温度始终保持在一个极低的水平，哪怕是在夏天极昼到来之后，阳光也无法带来“温暖”的感觉。 在她还是人类时对“温暖”的记忆，也因为得不到重复记忆而变得模糊，直至被几乎彻底磨灭。 再后来……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些人类。 如果再早几十万年，她肯定会感到非常兴奋，但是现在，她的想法只有“啊，你们最好不要打扰我睡觉，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的哟^_^”。 于是，她没有选择醒过来——说实话，沉睡和清醒对她来说没多大差别，反正她都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这些家伙的动向。 他们自称“SCP基金会”，还给了她一个编号：722。 SCP722，这就是他们对她的称呼。 她倒没什么在意的——反正，这些举动，都无法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她的收容等级是Keter——他们认为她很强大，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对人类抱有恶意？ 这就不对了。 再后来……这个世界，不，宇宙，毁灭了。 722本来以为自己也会彻底消失，但是再次睁眼，她还是她，只不过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而且这一次，她终于知道了自己是什么。 旧日支配者，大概是这个意思。 …… 与前一个世界微妙的不同之处，在于她遇到了同类。 当然，她后来才知道，她在那个世界也不是没有同类的。 被SCP基金会给予了编号169和682的两个SCP，还有从SCP354中出来的某些家伙，都可以勉强算作是她的同类。 只不过722比较懒，她也早就没有了寻找同类的兴致。 但是，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她本来也只想和原来一样，到北极圈之内找个地方接着冬眠，可是这一次，合适的地方就没那么好找了。 在那里栖息的旧日支配者，除她以外，还有AphoomZhah（阿弗姆扎）、AtlachNacha（阿特拉克纳卡）等。 不过，终北大陆的面积还是挺大的，真要碰面然后打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 和其他旧日支配者以及外神不同的一点，在于她没有，也不打算创造自己的仆从种族。 其他旧日支配者和外神，其实对于创造自己的仆从种族也不怎么热衷。 老实说，如果不是为了达成目标，他们可能完全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仆从种族的侍奉，对他们而言，没有什么意义。 说是侍奉自己的创造者，实际上，也只是他们诞生之后，妄自以为的，自身存在的本意。 还有崇拜者，或者说信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某天开始，她就突然感觉到了，有智慧生物（包括但不止人类）在呼唤自己。 明明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做这种事的。 他们给自己的主神，也就是她，起名为“耶梦加得”。 这个词，据她所知，是“庞然大物”的意思——讽刺的是，和其他外神、旧日支配者相比，她的体积用“小巧玲珑”也是有些夸大其词了。 他们称呼她为“尘世巨蟒”、“围绕中庭的巨蛇”，认为她是“一切”、“完美”、“轮回”和“阴阳”的象征。 这些莫名出现的狂信徒还无师自通地设计了相当复杂精细的召唤仪式。而关键是，她发现只要只要仪式进行的时间，所对应的天象、还有仪式步骤都一丝不苟地进行，而她自己又有意愿，她是完全可以真身到场的。当然，她也可以通过仪式让自己的分|身出现在那里。 一直沉睡——即使她在梦中依旧可以感知自己周围发生的事情，也因为终北大陆稀少的人烟和恶劣的环境而显得无 2 趣——即使对几乎失去所有感情的她来说，也是会成为“不想做的事”。在这样想法的驱动下，她偶尔也会回应一下那些信徒的召唤——当然是分|身，那些人举行仪式的地方可没有那么大的空地，而她也从来不乐意改变自己的大小。 然后……那些信徒就全都狗带了。 她体内带有无解的剧毒，以前就连SCP基金会这样坐拥无数黑科技的庞然大物也没有研制出有效的解毒血清，更何况这些设备简陋的可怜人呢？就算是分|身，也只不过是毒素浓度低了一些，其他的，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第2章 离开 在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很久之后，有一天她忽然察觉到了自己周身时空的奇异波动。 在波动消失后，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新世界。 这个地方绝对不是地球——因为重力大小完全不一样，她略一感受就明白了。 结论的确没错，但那时她完全没想过，可能原因也说不定和她自身有关——比如穿越之后的重量改变了。 她在这个荒凉而冰冷的地方找了个山洞，本打算继续自己的冬眠大业，可是没成想，当她进入山洞之后…… “呜哇你好啊，我居然见到了！除我之外的！其他活的！生命！”黑色的巨狼开心地甩着尾巴，绕着她打转。 “……” “这个地方常年都被雾笼罩着，和阿斯加德比起来恶劣到难以直视，所以你是怎么找过来的？我说……blabla……” “……” 这家伙话好多啊，她想。 这么短短时间内，他说的已经抵得上她几百万年里说的话的总量了。 “对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名字？ 这种东西对她而言，其实根本没有意义。 但是…… “耶梦加得。你叫我耶梦加得好了。” 相比起SCP722，还是这个称呼看起来比较正常一点。 …… 之后，她也没有离开这里。当然不是因为视线太差——无论什么样的天气对她而言都没有影响，或者说“没有意义”更合适。也不是因为芬里尔——这是那头魔狼的名字——的劝说。 毕竟——相对她而言，对方实在是太弱了，他说的话，对她实际上没什么多大的影响力。 即使反目成仇，吃亏的也不可能是她。 这就是力量带来的差距啊。（深沉脸） 她……呃，其实只是懒得再换个地方，也懒得动手把对方干掉。 …… 一段时间之后，不可避免地，耶梦加得也对这个地方有了些微的了解——大部分来自她聒噪的室友。 约顿海姆，这里是冰霜巨人居住的地方。 可惜他们数量不多，耶梦加得又是个资深死宅，很幸运地一直没碰上。 哦，我是说那些冰霜巨人很幸运。 …… 在芬里尔离开之前，他不辞辛苦地叮嘱了耶梦加得各种在约顿海姆生存的注意事项，美其名曰“我担心你会把自己饿死或者不小心被冰霜巨人踩死。” 耶梦加得：……我谢谢您了啊。 作为旧日支配者，耶梦加得的生命形式与其他生物截然不同。 她完全不需要从外界摄取能量，因而也不存在被饿死的可能性。 可以这样说，她完全不可能死于他杀。 甚至……连“死亡”这件事是否有出现在她身上的可能性，都是一个绝对的未知数。 【那永恒长眠的并非亡者，在那诡异的万古中，即使死亡亦会消失。】 生死于她，毫无意义。 …… 阿斯加德 耶梦加得站在彩虹桥上，远远望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回想起约顿海姆的死寂荒凉，恍然有种再次穿越的错觉。 她会跑到这里是为了看看芬里尔，顺便和对方告个别。 就在不久之前，她隐隐约约地在梦中回忆起了自己身为人类时的某些记忆。 阿斯加德、约顿海姆、海拉、芬里尔……这些，似乎是……神话里的名字。 就连“耶梦加得”，也是如此。 可是……就算是神话，又能怎么样呢？ 她早已记不清曾经阅读过的文字的原本模样，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力也微乎其微。 因为她足够强大，强大到了这个宇宙本身都无法约束的地步。 那么，就不需要再顾忌什么了。 …… “约尔，既然你都过来了，就在阿斯加德多待一段时间吧！”芬里尔语气欢快地邀请道。 “不了。”耶梦加得微微摇头，“我不习惯停留在生物密度这么大的地方。” “而且，我已经决定离开九界，到宇宙中去游历了。”她补充道。 “啊~怎么这样啊……”芬里尔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但很快又消失了。他本性就是如此，不会去随意干涉他人（他蛇？？？）的决定，当然，也不喜欢其他人对自己的想法指手画脚。 不过，就算他有这个想法，其实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 宇宙是存在的。 对耶梦加得曾经居住过的世界而言，这是最基本不过的常识，但在这个世界，却有些奇怪了。 因为，维京人的神话中的世界观，与宇宙本身是有所冲突的。 正是因此，耶梦加得才会产生“进行星际旅行”的想法。 她对这个问题有些好奇。 …… 其实……还挺有意思的。耶梦加得想到。 此时，她已然在宇宙中漫无目的地漂泊了……呃，大概几百年，的时光。 虽然宇宙中适合生物生存的星球不多，她还是有幸见到了一些，并通过他们找到了与全宇宙接轨的方法。 其中过程有点无聊，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关键是耶梦加得了解到的，宇宙中各星球与生物的概况，着实让她有些困惑。 因为……那些拥有高度智慧的生物，无一例外，都是人形，或者近似人形。 在其他人……哦不对，生物，看来，这没什么值得深究的，然而耶梦加得不同。 在以前，作为“神”受到崇拜的耶梦加得，所知的宇宙中的各种生物，其状况与这个世界完全不一样。 在拥有智慧的生物中，人类的智慧，差不多在全宇宙中排名垫底。 像Great Race of Yith（伟大种族伊斯）、MiGo（米戈）、K＇nyan（昆扬人）之类的，在科等方面均远胜人类。如果不是因为外界种种原因，恐怕地球生物早就被他们灭绝了。 两个世界一对比，区别立刻就显现出来了。 按理来说，近似人形的物种数量再多，也不应该呈现出这样压倒性的优势。 不同的星球，气候、环境都不一样，适  3 合生存的生物形态显然也不可能呈现出如此多的共同点。 大多是人形……不是说这样百害而无一益，只不过真的在很多地方，都不是进化的最佳选择。 举个例子，人形生物体内器官太多，各司其职。而器官一多，会影响其运转的问题也因而增多，影响寿命的因素同时也就可能增加……而那些生命结构简单的生物就不大可能有这样的问题。 第3章 前后 几百年来，耶梦加得走过了很多地方，见到了很多各种各样的生物。 她见过一个星球，那个星球上的每个人都拥有数个到十数个被称为“外脑”的东西，他们的大脑与外脑相连接，身体泡在营养液里始终保持着休眠状态，只让模块在外界工作，或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享受生活。 据他们所言，连接外脑一开始很不习惯，但是到后来就会爱上那种感觉的。 她在一个星际赌场里当过荷官，然后在学会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出千的手法之后洗手不干了。 为此，赌场里还曾派人追杀她（担心她突然来这么一手是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来灭口），但是在被她团灭几波之后就偃旗息鼓了。 她还好几次见到同一个活体星球……每次都在不同星球和不同种族的女（雌？）性卿卿我我。 对方没有注意过，但她也没有凑过去把事情公之于众。 这里是宇宙，是一个有序而又无序的世界。 执法者？有，但是他们有时即便竭尽全力，也做不到公平。 在这里，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多管闲事？没人有那么多余的经历。 宣扬正义？可以，但你也要随时做好仇家联合找上门的准备。 这就是现实，冷冰冰的现实。 更何况……耶梦加得对这种事情，半分兴趣也无。 她至多也只是在感慨一句：Ghroth（格赫罗斯），这个【哔——】的【哔——】给你蒙羞了。 …… 时过境迁。 在耶梦加得一时兴起回了一趟九界之后，就听说了芬里尔身死，海拉被奥丁封印在海姆冥界的事。 耶梦加得想了一下，决定出发去看一下海拉。 吉欧尔（Gjoll）河是海姆冥界的边界，河上有镀金的水晶桥，用一根头发吊住。守桥的是狰狞的枯骨莫德古德（Modgud），凡要过桥者，须先让他吸血，作为通行税。 耶梦加得……直接从这位头顶上飞了过去。 莫德古德：…… 耶梦加得：反正这家伙也打不过我。 经过吉欧尔河，有一铁树之林，林中只有钢铁的树叶，地上不毛。过了铁树之林，则至“赫尔之门”，有可怕的血斑巨犬加尔姆（Garm）守着，它蜷卧在名为格尼帕（Gnipa）的洞窟之中。 在“海拉之门”里，是刺骨的寒冷与深远的黑暗；其中有如嘶嘶沸腾的大锅的声音，那是赫瓦格密尔泉奔涌之声。除此之外，又有冥间九河，其中名叫斯利德（Slid）的一条，河水中流淌着锋利的尖刀。再往前走，就是海拉的宫殿埃琉德尼尔（Eliudnir，悲惨）。 听起来很可怕，但结果是耶梦加得一路无惊无险地来到了海拉面前。 …… “……” “……” 海拉确实曾经听芬里尔提到过耶梦加得，但是，轻轻松松来到她面前的巨蛇显然与自己的坐骑只言片语中描述的大相径庭。 也许是在宇宙中游历的这几百年年改变了对方吧。海拉这样想。 可是再怎么想，也改变不了他们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的事实。 ……细细一想，这副场景确实很尴尬。 …… 耶梦加得本来想问海拉需不需要自己救她出去，可是在看到她的眼睛之后，耶梦加得就明白——她一定会拒绝的。 这是她的骄傲，是她的尊严。 没办法，这两位都是“能动手绝不动口”的类型，真凑在一起只会出现现在这样尴尬的场景。 “……芬里尔真的死了？”沉默了很久，耶梦加得率先开口。 闻言，海拉脸色一沉，周身的气势变得凛冽起来——不愧是曾经和奥丁一起打下九界的女战士，换个弱点的家伙来说不定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但是——耶梦加得，不一样。 海拉再强又如何，差距是天生的，她——或者说，这个宇宙，都没有人有打败耶梦加得的可能性，更别提杀她了。 “我会把他们从死亡之中带回来。”片刻之后，海拉冷冷道，“我是死亡女神，掌管着阿斯加德的死亡，在这一点上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借你吉言。”耶梦加得平静地回应。 她没有不长眼地告诉她，死亡不是终结，之类的消息。 因为海拉是无法理解的。或者说，这个宇宙，可能都没几个生物可以理解。 那是只有她——他们，知道的世界。 …… 耶梦加得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奇怪。 无论怎么算，距离她身为“人类”的最后一天，已经过去了……几百？还是几千万年？几亿年，也不是不可能。 在这样长久的岁月消磨下，她怎么会还保留有“感情”的存在？ 怎么可能还有感情的的存在？ 但是现在——慢慢回想之前做过的事情，她发现，那些自己采取的行动，隐隐约约可以看出自己受到情感支配的迹象。 这结果——是好？是坏？她不得而知。 如果换个人（生物？）到耶梦加得的角度，可能会……恼羞成怒吧。 高高在上惯了，忽然发现自己和那些弱者有着相同的东西，很可能会觉得无法接受，甚至是打算竭尽全力将其抹除吧。 然而，老实说，耶梦加得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 在她的生命中，作为“旧日支配者”的时光超过了百分之99.99以上，人类的那部分只有微不可见的一点点。来自这一点点时光的遗产，真的能对现在的她，造成排山倒海般的影响吗？显然，概率有，但是真的很小很小——这还是在没有考虑二者之间的实力差距的前提下。 而且，旧日支配者与人类，他们的三观也是截然不同的。而耶梦加得的现况，显然是前者占据了绝对优势。 事实上，以旧日支配者的角度来说，人类的某些想法，着实浅薄到了有些可笑的地步。 与此同时，从人类的角度看旧日支配者的三观，却只是会觉得“不明觉厉”、“奇怪”、“可怕”、“有些疯狂”。 那么，有些许“感情”的残留，又能如何呢？ 每一个旧日支配者，都是独一无二的。感情，也不过是将她与其他存在区分开的一个标志，仅此而已。  4 第4章 思考 耶梦加得最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跑过来找她麻烦的生物一波波地来，太让蛇心烦了。 虽说是来“找麻烦”的，其实总共加起来也没给她添多少乱：首先，她没什么事情可做；其次，她吹口气（真·吹口气），那些家伙就全都“扑通扑通”栽了，跟下饺子似的。 （作者：就像王者荣耀里的小兵一样——连炮台都算不上←_←。） 这样的事件重复发生了好多次，耶梦加得倒是没多少“不耐烦”的情绪——一只蚂蚁从你面前经过，想要上来咬你，结果你直接不小心把它踩死了，你至多只是瞄到一眼，在这种情况下，你又能对蚂蚁有多少想法？ 不过，次数多了，耶梦加得也不由得对他们袭击自己的动机起了点好奇心，于是在又一次袭击中留了个活口——哦，好吧，只是降低了自己释放的毒素浓度，让对方死的没那么快而已。 然后…… “收藏家？”耶梦加得一脸狐疑，“我应该没和那家伙碰过面。怎么会……” “咳，咳……他认为，你是个很有趣的、独一无二的家伙，很有收藏意义，于是发起了悬赏……”那个可怜的倒霉蛋喘着气，道出原因。 至于宁死不屈？不存在的，想办法让这种生物张嘴说出一切永远不会是旧日支配者的苦恼。 现在的关键是收藏家的那些说辞以及可想而知的接踵而至的麻烦。 “……【哔——】【哔——】【哔——】……”耶梦加得忍不住低声嘟哝了几句，“名叫收藏家的都不是什么好货。” …… 耶梦加得为什么会那样说呢？ 因为“收藏家”这个词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与之类似的存在。 收藏家先生。曾经SCP基金会的O54，Dr.Wondertainment对基金会的算计造就的产物。 按理来说，对方只是个卖超自然（仅对人类而言）玩具的商家，和本体一直在格陵兰岛冬眠的耶梦加得不应该有什么交集。 可是——收藏家先生的吃相实在有点太难看了。 Dr.Wondertainment对收藏家先生的设定之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渴望占据一切，拥有一切。 因此，在O54变成收藏家先生之后，在他的O5权限被取消之前，曾凭着本能发出了几道指令。而其中就有与SCP722有关的——虽然最后是被停止了，但还是让曾经的722吃了点苦头。 而这里的收藏家，嗯……也差不多。 虽说耶梦加得之前从未和收藏家有过什么交集，但是后者在这个宇宙中活了那么久，眼光和经验都很独到，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了耶梦加得的独特之处。 而收藏家和收藏家先生的共同点之一，就是爱好“收藏”。 耶梦加得就好死不死地变成了前者想要当做藏品的对象。 不过呢，这事儿要解决的话，倒也不难。 ——斩草除根，耶梦加得只要跑到收藏家面前，说（wei）服（xie）对方把对她的悬赏解除就可以了。 然后耶梦加得就真的这么做了。 ——反正她够强，也不差这点时间，收藏家就算是不死之躯，恐怕也受不了一直被惨无人道的□□吧。 更何况，局势——还是不可逆转的单方面碾压呢XD …… 解决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之后，耶梦加得心情很好地离开了。 好吧，说实话，耶梦加得对收藏家的仇恨值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多。她本身就情感稀少，而应收藏家的那个悬赏而来的家伙也确实没有对她造成很大的影响。 嗯……她那时会反应那么激烈，也更多是出于“可恶我才不是一件物品可以被不顾自己想法扔来扔去”这样的想法，才会选择用那样的手段来解决。 …… 耶梦加得再次进入九界之时，她便听说奥丁和弗丽嘉生了一个男孩，取名托尔，同时，奥丁在上次征战约顿海姆之后捡回了一个冰霜巨人的后代，取名洛基。 等等……阿萨神族和冰霜巨人，是死敌吧？ 就耶梦加得所知，奥丁可不是个优柔寡断、会对敌人之子如此仁慈的神王。 换成以前海拉追随的那个征战整个九界的奥丁，很可能会直接斩草除根吧。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了。 第一种，奥丁培养洛基，甚至让他和自己的儿子一起长大，是为了让前者归心于阿斯加德，这样日后洛基长大，他当然会想办法扶持洛基成为约顿海姆的统治者，借此扩大自己的统治区域。 虽说看起来很合理，但是……以奥丁一贯的作风，不像是能想出并实施这么“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的人啊。这种计划，和他习惯用立竿见影的方法的作风，大相径庭啊。 第二种，就是……奥丁真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转性了。 ——呃，比如他老了。 ↑不，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能。 耶梦加得是早就记不清人类种种情况了；她倒是曾经听Nyarlathotep（奈亚拉托提普）开玩笑似的说起过，人类这种生物，还有与之相似的某些种族，如果有幸步入老年期，基本上心狠的程度比起他们年轻时都大大不如。 奥丁这人，说是“神王”，自称为阿萨“神”族，可是不仅外表和人类没多大区别，寿命也和人类一样，是有极限的，算不上真正可以永恒的“神”。 所以，他和人类一样有老年期、更年期（？？？）什么的，也很正常。 …… 后来，再次回想起收藏家的事，让耶梦加得脑中油然而生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那就是——对于这个宇宙而言，她到底是什么？ 她并非是诞生于这个宇宙的生灵，实际上，对于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也非常困惑，个中缘由摸不到一星半点儿。 （作者：咳咳，其实……好吧，这是在下的锅。） 对于整个宇宙而言，每个生灵都各自有他们存在的意义——即使这一点，可能他们自己也一无所知。 无论是可以创造无数个种族的神明，暗中监视一切的观察者，甚至是满怀着毁灭宇宙渴望的怪物……它们的诞生，必定是有随之而来的使命的。 但是耶梦加得……她是“本不应存在”的。 按理来说，对她这样的生命，那些掌握了宇宙真谛的存在，应该早早有所感应，并即刻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的。 但是他们却彻底忽视了她的存在…… 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那么，个中原因为何？ 能够蒙蔽这些存在的认知力量，即使是强大如她也不容轻视。 耶梦加得决定找出原因。 5 第5章 准备 死亡是什么？ 对于寿命短暂的生物，例如人类（大多数正常人）而言，死亡是他们避之不及的、终将逼近的梦魇。 对于拥有永恒生命的那些人，比如灭霸（漫画），还有死侍这种人来说，死亡——是他们的梦中情人，是只能通过幻想以解相思的美梦。 对于死亡（死亡女神death)本身来说，死亡是她的职责，是他人决不可染指的领域。 但是对于耶梦加得，以及其他旧日支配者而言，死亡只是生命的一种存在的状态。 旧日支配者的存在形式用人类的语言根本无法描述，他们对于生命、对于整个世界的理解方法也和人类大相径庭。死亡对它们来说，从来不是终结。 当然，除非他们自己愿意，走向死亡于他们也难如登天。 ——换句话说，旧日支配者和“永生的生物”也差不了多远。 …… “所以，你是想让我来找这些无限宝石？”耶梦加得看着收藏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上一次的会面用“不欢而散”来形容，但是没过多久（也就不到一千年吧），这位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忽然邀请她到自己的星球，并请她帮忙收集无限宝石。 经过无尽的岁月流逝，大部分的无限宝石都下落不明，真的要全部找到，可以说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同理，在发现背叛的端倪之前派人去夺回无限宝石也不能——因为后一拨人同样可能受到诱惑。 至于收藏家本人亲自出去找？别开玩笑了，这一位可舍不得离开他的那些珍贵（？好吧，有的不一定）的藏品。 所以……合适的、可以替他找到无限宝石的人选，必须得是寿命足够长，实力足够强大（否则也很难从觊觎无限宝石的那些窥探者手里保护好宝石；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人必须得是对无限宝石没有任何兴趣、或是无限宝石没办法对其产生很大的助力。 耶梦加得……好吧，她也不是对无限宝石没兴趣，而是在以前一直没有听说过这些玩意儿。 不过助力这方面……耶梦加得以前也没见过无限宝石，不知道这些蕴含着无穷力量的石头能不能对自己起作用，或是为自己所用。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两个问题的答案很可能都是“没有”。当然，这一点只是耶梦加得的猜测，也只有她一个人（一条蛇）知道。 那么，收藏家为什么会找上门来呢？ 呃，明显不是因为对方是个抖mヽ(ー_ー)ノ。 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说，耶梦加得与收藏家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不仅是他们都拥有永恒的生命，他们的生命形态也有些类似的地方。 具体如何相似——这一点很难明说，但二者倒是都对此心知肚明，而耶梦加得也没有在任何情况下产生什么“你是不是准备算计我”之类的阴谋论想法。 前面已经说过了，在收藏家告知之前，耶梦加得从未听说过无限宝石的存在——这与对方的阅历有关，毕竟她来到这个世界也不过一千多年，而收藏家早已存在了数十亿年。 这些宝石的价值难以估量——甚至可以说根本无法估量，而它们于这个宇宙本身，也有着极为紧密、无法割断的联系。 耶梦加得一直想弄明白自己在这个宇宙中的存在情况，也想明白自己的存在没有被发现，也没有任何人想要彻底抹杀“本不应存在”的自己。 或许，通过无限宝石，她可以得到问题的答案。 这也是耶梦加得答应下来的原因。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几个问题…… “不是说所有无限宝石是不能放在同一个人手里吗？”耶梦加得看完了平板上的资料，抬起头盯着对面的收藏家。 被那双无机质的冰冷黄色竖瞳注视着，仿佛自己全身都被极地的冰雪覆盖。和“被危险的猎食者盯上”的感觉不同，耶梦加得从未有过捕食的欲|望（因为她根本不需要），她看着什么人的时候，也仅仅是“看着他or她or”而已。 可是……那种目光，还是会让感官敏锐的人不寒而栗。明知道对方从未怀疑任何杀意，却总是忍不住绷紧神经，总是产生一种“啊好像下一秒我就会死得不明不白”的错觉——啊等等……这不一定是错觉。 这样的目光即使被注视的对象是收藏家，也不由得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好吧，在这其中可能还有坦利亚·蒂万老兄回想起了那一日，自己被按在地上暴打的恐怖吧︿(￣︶￣)︿ “咳咳，生命法庭确实有过这样的禁令。所以……我会把其中一颗或几颗宝石送到可靠的朋友手里。” 收藏家确实对无限宝石充满了兴趣，但这不代表他的宝石的渴望就压过了理智。 持有任何一颗无限宝石，只要那家伙的智商在线，就足以引发一场规模不小的变革。 这样珍贵的物品，如果一直处于“遗失”状态倒还好，但是，如果它们被人找到了……野心家们势必对其志在必得。 收藏家也是宇宙元老之一，这样的道理不可能不懂，他虽说很想得到无限宝石，但也没忘记防患于未然。 可是……说是“朋友那儿”，实际上还是属于……嗯，不用我说你们也能明白吧？ 耶梦加得：我信了你的邪。 她的话，其实对无限宝石最后的去向并不在意，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而现在，关键是…… “所以，你就给我这么点线索，然后让我去找？”您老是皮痒了想再被我打一顿吧？ …… 要找到无限宝石……呃，主要是花费时间长，线索少。 至于危险……对耶梦加得而言就是和Azathoth（阿撒托斯）的智商一样——不存在的。 反正……也是无聊，没什么目标，那就去做这件事好了。耶梦加得如此想到。 …… 根据收藏家给出的线索，有一颗无限宝石——时间宝石，位于地球上。 （地球：没办法，谁让我是宇宙的中心呢￣▽￣） 于是耶梦加得决定最后一个去地球。 反正这件事也没什么时间限制，没有挑战性的任务就放到最后去做吧。 第6章 异界 耶梦加得被困住了。 在四处寻找无限宝石的过程中，她时常会一时兴起，到某些口口相传的危险之地去闯一闯。 不是有一句老话叫“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吗？说不定，正是因为大家知道这些区域很危险而避而远之，才会一直没有人能够发现可能位于其中的无限宝石的。 更何况……对于耶梦加得来说，危险算什么？（我就不说“能吃吗？”来卖萌了_(:з」∠)_  6 ） 结果……太皮果然是会遭天谴的。你们看，就连耶梦加得这样的满级大佬也栽了跟头。 “……” 这个地方给她的感觉非常奇怪。本来应该是一个“区域”，在她眼中却总有一种如同“门”一般的感觉。 仿佛是一扇通往未知的大门。 这让耶梦加得产生了不小的好奇心。 俗话说“好奇杀死猫”，但这也是建立在“猫是脆弱的生命”的基础上。 但耶梦加得不一样。她是极为强大的——是超越其他生命最疯狂想象的强大。 她有自信，在这个宇宙，没有谁、没有什么可以伤害、甚至杀死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危险”只是她漫长而无聊的人生中稍微有点意思的调剂而已。 很讽刺是吗？对无数人而言避之唯恐不及的，却是旧日支配者随意以待的。 这就是差距，有如天壑一般永远无法弥补的差距。 …… 耶梦加得在这个地方待了一段时间。 呃，也就几十年吧。 她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继续深入。她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一颗无限宝石了——拥有那么强能量的东西，她不可能在这里这么久了都察觉不到。 她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退回去，二是继续前进。 按照耶梦加得的个性（？她有这种东西吗？）来说，前一个选择从来不是她的菜。 但是这一次——情况不太一样。 这个地方非常……古怪，连耶梦加得也是在进入之后才发觉不对劲儿的。 “YogSothoth（犹格索托斯），这不会是通往你那边的门吧……”耶梦加得经过一番查探之后，忍不住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低声嘟囔了一句。 至于到底是不是？ 那也只有进入深处之后才能知道咯。 那么，该如何选择呢，耶梦加得？ 她—— 没有多想，便滑了进去。 （作者：她是蛇，当然是“滑”进去了←_←） …… “……” 耶梦加得脑补过很多种进入“门”之后可能发生的情况，YogSothoth（犹格索托斯）当然算一种，还有进入后回到有一堆旧日支配者的世界啦，自己变成Tulzscha（图尔兹查）在给Azathoth（阿撒托斯）跳舞啦，种种可能。 但是！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人类！ 没错，是“变成”而不是“变回”。 毕竟耶梦加得身上，真的没有多少“人性”了——她作为人类的那部分也只存在了几十年（具体多少记不清了），和其后的漫长岁月比起来，真的不值一提。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耶梦加得对自己是如何会突然变成人类的毫无头绪。 “总感觉我好像被暗算了呢……” 说实话，到底是不是暗算，耶梦加得其实毫不在意，也没有因此而恼羞成怒（她连自己有没有这样的情绪都不确定）。不过，事情的真相，她还是很有必要查清楚的。 不在乎是一回事儿，但浑浑噩噩地就这么接受事实？她可决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 现在的关键是，耶梦加得既然变成了人类，当然就需要按照人类的生活方式过下去。 这也没什么好觉得羞耻的，旧日支配者是生命，人类也是生命，即使差别再大，也不应该简单粗暴地认为“旧日支配者比人类高贵”。在旧日支配者中也从来没有这样的说法出现过。 那……就这么做吧。耶梦加得做出了决定。 她现在的外表是个人类小女孩的模样，就她所知，对于绝大部分种族而言，幼年期的生物都是要小心呵护的。但是呢，凡事总有例外。 曾经在某个时期，为了牟取更多的利益，人类之中的某个群体……好像是被称为“资本家”的，通过雇佣童工来减少成本，造成儿童的大量死亡。还有，在地球上的很多地方，都有“重男轻女”的陋俗。 前一条……还可以诡辩为是Nyarlathotep（奈亚拉托提普）的锅——因为工业革命的发生这一位功不可没——但是后一条呢？ 那种轻视起源于人类本身的劣根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类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进化也不曾像很多同样拥有智慧的异形种族一样可以移民其他适合生存的星球，这种劣根性占了很大一部分比例，没什么好多说的。 说来也很可笑，人类之中也有不少哲学（字面意）家对此心知肚明，还写了不少批判的文字，要说如石沉大海……也没有，可终究，人类的本来面目也没有多少改变。 人类也不像Great Race of Yith（伟大种族伊斯）那样可以交换精神，借此修正自己的某些固有观念……也只能这样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类有性别之分才是“重男轻女”观念的根本源头。换成是Colour Out of Space（星之彩）那样或是其他没有性别之分的物种……好吧，人类总会找到各种划分人群的方法，“歧视他人”的观念，没有性别之分也会有别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 刚刚变成人类之后，耶梦加得曾经也怀疑过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想想看，好好的一条蛇，突然变成了人——别说是成精了，建国后不允许成精的（严肃脸）。 但是，时间越长，耶梦加得就越发不这么认为了。 没有什么幻觉会如此面面俱到，必定会在某些方面有矛盾之处。 也没有“这个幻觉是根据自己的潜意识生成的”的说法——旧日支配者可没有这种成分。 更不存在“耶梦加得对人类社会不了解，那些矛盾一直存在，只是自以为没有”。这一点以人类的语言很难解释清楚，粗略说来……是因为旧日支配者看待世界的方法和其他生物大相径庭。 第7章 求职 耶梦加得曾经以为，这个世界是个很……平平无奇的存在。 ——直到她拿了两个博士学位（天文学和生物学）之后，才被扑面而来的残酷现实拍了一脸。 …… 学习人类的知识对耶梦加得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 从某个角度来说，几乎所有的旧日支配者都相当的博学多才，而且……人类的知识对他们而言，可以说是相当浅薄了。 （盲目痴愚之神Azathoth【阿撒托斯】：……） 至于拒绝学习？不存在的。 耶梦加得虽然对自己受到的待遇毫不在意，但她也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那种“我可是旧日支配者，才不要纡尊降贵学习你们人类那【哔——】的东西”的想法。 她——或者说旧 7 日支配者，打心眼儿里没有这样的想法。 它们或许知道“从人类划分阶层的方法来算，我们比他们高级无数倍”这件事儿，却并不也不可能在意。 ——甚至它们之中的某些连这样的事实也无法理解，终究思维方式的不同摆在那里。 耶梦加得倒不会有这样的困扰，却也不可能产生这样的想法。 再说了，她虽然认为自己生活的好坏与否并无意义，但同时也知道自己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 耶梦加得正在思考自己毕业之后的去向。 她手上拿了人类的两个博士学位没错，不过……一看就知道，这两个学位都属于学术性比较强的。换句话说，就是……拿到学位又怎样，你还是养活不了自己。 简直气人。 对耶梦加得而言，最好的去向当然是留在大学里当个教授。 可是要当教授……她的资历显然不够。再加上耶梦加得在大学里人缘也不怎么样……这条对当下当下的耶梦加得来说几乎是完全走不通的。 …… 虽说耶梦加得拥有一颗在世界上名列前茅的大脑，但很可惜的是，她在人情世故这一方面可谓是一窍不通。 毕竟那些勾心斗角、虚与委蛇……什么的，旧日支配者看到了就是一脸？？？的表情。 这对它们而言犹如画蛇添足，毫无作用，因而耶梦加得在这方面也是毫无天赋。 可是，对人类而言，社交技巧可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因此……耶梦加得在变成人类之后的十几年里总是处在“处处受到排挤”的尴尬情况下。 ——排挤比自己优秀的“异类”，也是人类的一大传统。 好在她对此始终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 …… 虽然外表变成了人类，但骨子里，她完全没有忘记自己“旧日支配者”的身份。 或许换个人过来，可能就会怀疑自己过去的那些记忆，只是一场过分真实的幻觉。 可是耶梦加得不会，永远不会。 …… “……” 别误会，这六个点确实是对耶梦加得目前的心情最贴切的写照。 她收到了一封信件——邀请她去一个地方就职。就信上的内容来看，这家公司开出的条件相当优厚，工资高，有保险，还是男女同等待遇！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性别歧视虽然得到了一定的重视，但真正的有效措施却还未来得及施行。这样一个条件，简直就是那些女强人梦寐以求的！ ……如果它的名字不叫Stars and Constellations Plantarium（星与星座天文馆）就更完美了。 是的，这个名字乍一看很正常，还恰好和耶梦加得的其中一个学位关系极大。所以，让我们来看看，她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反应吧。 来，我们把这个地名除了and以外的单词的第一个字母（就是大写的那几个）找出来，按顺序排列。 嗯……大家明白了吧？ SCP。 这个地方是SCP基金会对外的一个招牌——基金会家大业大，为了掩人耳目，弄几个皮包公司出来掩人耳目也是情有可原。 按理来说，就算缩写是SCP，真是个巧合的可能性也是有的，耶梦加得怎么会如此笃定是SCP基金会呢？ 当然是因为她产生了疑虑去调查这个地方之后发现了种种诡异之处。 她发现这家天文馆从未获得过什么值得称道的成就，给她开出的薪水却相当丰厚，而且它的信誉在公众口中也非常高……这就很矛盾了。 而且耶梦加得的感觉相当敏锐，再加上她过去的经历……这才发现了真相。 这让耶梦加得略微有点心情复杂。 她的过去，被编号为SCP722，是基金会竭尽全力想要收容、或是抹杀的存在，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为了他们想要招揽对象…… 嗯，真是一波令人（蛇？）窒息的创作。 …… 总而言之，耶梦加得最后还是按照信上指定的日期和地点过去了。 缺钱（作者：ヽ(ー_ー)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更重要的缘由在于基金会本身。 SCP基金会是一个收容异常物品、个体及现象的全球性组织，已经在基金会内部有记录的项目数不胜数。耶梦加得现在对如何回去这一点禅精竭虑，如果可以利用基金会的某些SCPs，也许可以尽快找到合适且有效的方法。 ……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我们是什么。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去，回到那个普普通通的安全而平凡的世界，从此与我们再无关联；或者留下来，成为一个卓越的人。”年轻的陌生男人看着耶梦加得，语气平板，毫无起伏。 在她拿着那张信纸来到指定地点之后，只看到了一座空空如也的天文馆，和一辆停靠在边上的大巴。 果然如此。在天文馆外围转了一圈之后，耶梦加得肯定了自己此前的猜想，然后走向了大巴。 大巴里的男人把SCP基金会的部分情况告诉了她（虽然耶梦加得早就有所猜测），然后对她说了上面那段话。 虽然没有点名，耶梦加得还是明白，对方的潜台词是“如果你拒绝了，我就对你进行记忆消除，然后你会忘记一切，包括收到信的事情。” 耶梦加得怎么会拒绝呢？ 她知道“记忆消除”的存在，却不清楚这种技术在自己身上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自然是不要贸然选择为好。 万一她所有的记忆都被消除了……那可就哭都找不到哭的地方了。 相反，基金会内部管理相当严格，但只要成为其中一员，她总是能找到足够的资料和机会的。 …… “对了，我该怎么称呼您呢？”没有驾驶员的大巴缓缓开始移动之后，耶梦加得开口问道。 “哦，你可以叫我King博士。”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这么说道。 第8章 任务 “博士？”耶梦加得露出疑惑之色，“博士的话，应该是在基金会里做研究吧，怎么会跑出来接新人的？” “呃，这个嘛……”King博士露出有点尴尬的表情，“我之前不小心搞砸了一个实验，目前正在进行的几个研究计划因此都被推迟了，没什么事情干，我就跑出来透透气……” “哦，这样啊。”耶梦加得点点头，很善解人意（你确定？）地没有接着问下去。 ——她知道再问下去的话可能会涉及部分机密，更何况……蛇形的旧日支配者其实对具体情况毫无兴趣。 见新人没有接着问下去，King博士也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这个实验事故的具体情况在Site内  8 部传播甚广，自己保密与否根本没什么用。 ——因为情况实在太太太好笑了好吗？！遍地苹果籽什么的……经过这次事故，他也算是彻底坐实了自己“苹果籽博士”的外号了。 人还是要点脸的，他也不乐意在其他人心目中留下可笑的印象。 就让他在新人面前保留一点高大的形象吧——虽然可能保质期不是很长。_(:з」∠)_ …… 作为一个规模大到难以想象的国际性组织，SCP基金会可谓是人才济济。 像耶梦加得这样年纪轻轻（大雾）就拿着两个博士学位的，在新人中也只能勉强算是中等偏上。 排除掉耶梦加得曾经是基金会收容对象这件事，她其实并不讨厌基金会。 像耶梦加得这样主职为研究的新人，刚刚加入基金会时都是给予二级权限。同时，这个权限也表明她现在接触不到除自己被分配了研究任务的相关SCP外的信息。 不过，耶梦加得也不缺这点时间。 基金会延长寿命的方法多了去了，只要她没有死在某次大规模收容失效事故中也没有做出可能被视为背叛基金会的举动，她迟早会慢慢接触到对自己真正有用的信息的。 …… “所以，我们这一次的任务是……观察SCP939A6的生长情况……”耶梦加得合上了平板，表情平静如常，可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兴味。。 SCP939和SCP722一样，都是被分类为Keter级的SCP。和独一无二的722不同，939是一个种族，可以通过生长繁殖增加个体的数量。 耶梦加得对939观感不错——因为它们的长相确实比较符合旧日支配者以及宇宙中大部分种族的审美观。 “因为SCP939的特殊属性，在研究任务期间，你们这些研究员需要随身佩戴两个防水的电子心跳监控仪。”████博士指了指长桌一头整整齐齐摆放的小型仪器。 “……”没人说话，在场的几个研究员按照各自位置排成一列有序地过去拿起来监控仪。 耶梦加得饶有兴致地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监控仪，这才动手把它们戴好。 其实监控仪对她来说基本没什么用。耶梦加得以前有空的时候给自己测过，她的心率在非剧烈运动时始终保持在一分钟57次左右，和人类之中的那些运动员差不多，算是相当健康的一个数字。 其实耶梦加得变成人之后基本没怎么刻意锻炼过体育，会有这样的数据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 对于SCP939A6的管理非常严格，如耶梦加得这样的二级研究员是没有权限单独与之接触的，在接触过程中至少需要一名三级人员通过监控同步记录数据。 从SCP939A6的体检报告来看，在很长一段时间（大概八到九年）内它的生长发育情况与一般的人类孩童无异。直到不久前，它忽然开始声称自己感到不舒服，并且心率也变得极不规则。 本来的话，因为那么多年939A6身上都没什么异常情况，基金会对它的监控程度已经在某些方面略有放松，实验计划也长久不曾添加。但是这一异常情况让相关负责人的神经再一次绷紧了。 不要说他们神经过度紧张了——SCP基金会曾经与无数危险而穷凶极恶的对手交战过，得到了无数教训，也获得了大量无可替代的宝贵经验。其中最重要的经验之一，就是“小心谨慎，防患于未然。”任何一个小小的疏忽，都有可能招致毁灭性的后果。 基金会实力再强大，也终究会有自己无能为力的地方。总有一些强大到无法收容的SCP存在，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保护好人类，保护好地球。 …… SCP939A6目前是生活于一个标准人形SCP收容间内，并未由于这段时间的异常情况产生变化。 毕竟目前这种变化还看不出好坏，也没有对其他人产生影响，贸然移动反而可能在此过程中发生某些偶然事件受到损失。 耶梦加得拿着笔记本和录音笔走进了收容间，坐到一张小小的办公桌后面。 一般来说用电子仪器记录更加方便，但是，能干扰电子仪器的SCP为数不少，而且一些与基金会处于敌对关系的组织也可能通过网络入侵基金会。而且，对很多人来说，用笔记录更加符合他们的习惯，因此这也就渐渐成为了所有人都会遵守的惯例——不过是很有用的惯例。 “你好，SCP939A6。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耶梦加得打开笔记本，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开了腔。 “那是什么？”SCP939A6露出疑惑之色，“我的名字是叫‘Keter’才对啊。” 耶梦加得没有对对方的问题表示回应。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哦……”或许是和它目前身体的年龄有关吧，SCP939A6看起来有些懵懵懂懂的，“我现在感觉……很不舒服，还有点儿头疼。” 头疼是吗……这是没有出现在记录之中的新情况，耶梦加得快速记下，问道：“还有吗？” “嗯……你们能不能把房间里的光调暗一点？我有点害怕。”SCP939A6提到。 畏光？这是SCP939的特性吧。看样子…… 耶梦加得平静地记下，接着按照笔记本上的问题问下去。 …… “作为新人，你做的不错，███。”结束之后，████博士顺口夸了一句。 “嗯。”耶梦加得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但是，在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单人宿舍之后，她露出了微不可见的深思表情。 它——SCP939A6，说谎了。 除了它自己的身体情况可能是真的，其他的，都是谎言。 第9章 袭击 耶梦加得回想起那些相关资料。 SCP939是通过模仿人类的讲话的方式捕食猎物的，但它们同时也可以模仿其他生物的声音。它们通常模仿出的声音都带有痛苦的感觉，但是直到目前为止，基金会都无法确定它们是否可能理解自己说的话的含义，还是仅仅单纯模仿自己听到过的语言。 本来耶梦加得也不清楚，但通过这一次的近距离接触，她明白了——对方或许拥有野兽的身体和习惯，却同时也具备不低的智商。 SCP939A6一直生活于SCP基金会的严密监控之下，不只是受到的教育，甚至它听到的所有声音都是经过基金会严格筛选的。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它依然学会了“谎言”，甚至骗过了基金会那些饱读诗书  9 的研究员和博士…… 应该说，“说谎”根本就是它们这个种族的本能之一吧？耶梦加得想到。 究竟是不是，耶梦加得并不在意。实际上，SCP939A6说了谎这件事，换成其他人，恐怕都不会发现。如果不是因为耶梦加得对“情绪”的理解方式不同寻常，才会察觉出来。 或许“本能”只是原因之一。熟知各种异形种族生活习性的耶梦加得，她的眼界要比立足于地球的基金会之中几乎所有人都要深远。 从SCP939A6说谎的内容，她猜测它是有一定可能性和孕育它的SCP9391保持着微妙的联系。而SCP9391,是在外界自然诞生和成长的，它自然会把自己的生存经验之类的交给自己的后代——哪怕它们在出生伊始就被从它身边带走。 要不要说出去呢？ 答案当然是不。 耶梦加得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说明这一情况。光是“你为什么会察觉”这一点，就足够那些眼光老辣的博士——甚至不知道是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的O5——发现异样了。 然后，她可能会被给予一个编号，成为人形SCP，更可能会被视为威胁，被施行记忆消除。 耶梦加得的确曾经是个SCP，可是，那时由于她本身的特性（毒）以及习性（冬眠），其实基金会对她的收容措施并没有对她产生什么很大的影响。 但是这一次，情况是可想而知的完全不一样了。 人形SCP受到的收容……肯定会对现在的她的生活产生可怕的影响。 人形SCP不是人。这是他们这批新人进入基金会之后负责人对他们反复强调的一件事。 既然不是人——那也就不需要人权了。不管是隐私权，还是自由权、财产权……他们都不会再拥有。 耶梦加得始终不太理解这些东西，但她读到过一点点人形SCP的收容措施。她觉得，自己一定受不了那样的生活——连死都不被准许的生活。 她想，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会产生什么样的改变，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这件事，她自己也不得而知。 …… 在外形变成了体型较小的939之后，SCP939A6被重新编号为SCP939101。 这一变化引起了Area主任的高度关注，对它的警戒也提高了一个层次。 之后，没多久，耶梦加得就听说它被派出的D级人员肢解，随后身体碎块被放入低温槽中。 和939101的交流对其他人来说并不轻松。派遣的大部分人员都是相对来说年纪较轻的研究人员。这个时期的他们还没能完全了解基金会存在的意义，也还有一定的善意与同理心。因此，在看到外表与人类幼童毫无差别的939A6之后，他们在进行记录时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偏向对方。再加上它的能力以及先入为主的“它不可能说谎”的念头，这让SCP939A6的异常没能尽早被发现。 事发之后，耶梦加得听说不少和自己一样参与过实验的研究员都去申请了记忆消除。耶梦加得对此一笑而过。谁让他们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呢？ …… 耶梦加得有自信不会那么容易让基金会的其他成员发现她的不同，但是在这里，她需要面对的危险不仅有收容物的潜在威胁、基金会内部严格的监控和考评方式，还有各种收容失效事故。 收容失效——按理来说，也没那么容易发生——毕竟安保措施还是很有效的。 但是，与基金会处于敌对关系的某些组织，为了各种原因，总是会想要入侵基金会。在此过程中，这些安保措施，显而易见，很可能受到影响。 对科研人员来说，战斗相关的技能从来都不是必备的。一来，他们不需要像特工那样亲临前线；二来，即便是遇到Site或是Area内部的事故，他们也是首要撤离的对象。 但是，例外总是会发生的……比如这一次。 耶梦加得屏住呼吸，把身体藏在门框边上的死角处。 脚步声从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然后，那个全副武装的人影端着重火力武器接着向前走去。 在确定对方不会略一偏头就能看到她之后，耶梦加得无声无息地贴着门框挪到了后面的走廊。 敌人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猛一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脚步声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远去。 耶梦加得松了一口气。在绕到门框背面之后，她没有立即跑开——那样几乎是一定会发出些异响的，而这些声音很有可能会引来敌人的注意。 现在Site██称得上是内忧外患同时来袭。不但有对基金会内部收容的SCPs虎视眈眈的敌人，还有因为他们的袭击造成的收容失效。 说起来，死在敌人手里的话，可能还能给自己留个全尸；但是遇到了危险的SCP……可能连灵魂都永远得不到解脱。 耶梦加得站起身，贴着墙壁不紧不慢地走起来。 Site发生事故之后，紧急备用电源自动开始进入运行，而敌人也没有脑子发抽把所有电灯打碎，这倒勉强算是个好消息。 笑话，就算他们携带了各种夜视设备，那也比不过在可见光之下的肉眼视力。万一他们一个不慎遭到失去约束的SCP袭击了那可就没辙了。 耶梦加得的五感和寻常人差别不大，但她……可以说，有很敏锐的“直觉”。 走着走着，她忽然心有所感，猛地加快了速度。 一小团黑色飞快地在地面上划过。看样子，好像是……蜘蛛？ 耶梦加得想起了什么，悄无声息地快速后退。 基金会的卫生系统相当先进。也就是说，那不可能是普通的蜘蛛。 在这个Area，外表是蜘蛛的SCP只有一个。 SCP538。 第10章 遇见 要对付SCP538很难，要想办法不被它们影响倒是很容易——对耶梦加得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这条走廊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要不让它们有机会接触到自己的影子，它们的攻击就不会奏效，而且这一举措还可以有效减小它的体型，使其攻击能力变小，甚至可能让它完全消失。 耶梦加得低头看了看离她不远的那只蜘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只538在感受到她的视线之后似乎哆嗦了一下，然后跑远了。 耶梦加得：“？？？”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是对她而言，算是一件好事吧。反正敌对组织的人估计已经把监控系统完全破坏了，她也就不用担心Area高层或是O5发现这件事把她叫过去了——如果她还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  10 … Area14之中存放了相当一部分生物类SCP，包括但不限于SCP939、SCP538。不过，耶梦加得知道情况较多的也只有这两个，其他的只知道一些禁令。 比如这个SCP2576，基金会的要求就是“不要靠近它，不要理会它说的任何一个字。如果你觉得自己受到了动摇，可以过来申请C级记忆消除”。 SCP2576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头可以发光、说话的彩虹色山羊，它坚称自己是所谓“混沌之使者迪斯科狄亚斯”，是个极为强大的模因实体blabla……之类的。 可惜它似乎除了会说一些相当中二的言辞、可以穿墙之外并没有什么很牛逼的能力。 以前它甚至都无法离开自己的羊倌三十米以上——现在可以是因为对方去世了。 可以说——与其他SCP比起来，无害至极。至多就是它说出的语言有一些模因危害，有可能导致基金会成员倾向于它而已。 也只是可能而已，它被收容这么久了也没能搞出任何一点比较大的水花。 看到在走廊里游荡的SCP2576时，耶梦加得本想装作没看见它的样子绕过去。 但是，对方开口了。 “遥远世界的神祇啊……” 耶梦加得：？？？ 她有听说过一点，这家伙对基金会成员以及它的饲主的称呼都是相当难听的词语，比如“恶魂”、“亵渎者”什么的。突然对她说出这个词组……也就是说…… 耶梦加得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她早就想过，自己与常人的不同之处，在这个世界上上有不少SCP都可以发现出来。但是，被这样一个毫无威胁甚至说的上是“有点好笑”的家伙指出来……看来它……呃，好吧，还是很蠢，这应该是本能吧。 “我是【哔——】的使者，如果您愿意向我伸出援手，我的主人一定会……？？？” 耶梦加得转身就走。看SCP2576这样子，她觉得对方就算是有自己侍奉的神祇，对方也很有可能是个不靠谱的家伙。就算自己需要帮助，对方恐怕也提供不了她需要的助力。相比之下，她更愿意相信自己。 …… 基金会的安保措施还是不赖的。在他们发现Site██遭到敌人袭击之后，很快便派出机动特遣队前来处理相关事宜。 耶梦加得寻声找到了机动特遣队驻扎的地方，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她本人对此是没有什么过分的感想，可是，如果真的一点表示也没有——那不是和有名的Dr.Gears——虽说他不在这个Area——一样了？ …… 由于基金会本身的性质，他们正式工作之后，通常都是很少会离开自己的工作地点，说是与世隔绝也不为过。当然基金会的福利还是很不错的，他们每年都有带薪休假，时间还不短。 在基金会工作从来不是最好的选择。基金会每年都要招募大量新人，其中只有一小部分是孤儿，大部分还是有亲人在外界的。他们都被要求不得对亲人提起任何与基金会真实的性质有关的一个字。或许有人会觉得，这种事只是口头上说说，总有人会阳奉阴违的不过，基金会对模因类SCP的研究成果为数不少，仅仅是让这些人无法对无关者透露出一些关键字也只是小菜一碟。 因为有机会长时间接触的都是基金会内部的成员，年轻人找对象的结果最后差不多都是内部消化。毕竟一起生死与共，经历了同样的危险，一起面对过各种匪夷所思的状况，感情自然而然地就会变得深厚起来。 这和吊桥效应还不一样，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才能更清楚地看穿一个人的本性。因此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基金会的成员之间离婚率还是相当低的。他们婚前连彼此最狼狈的一面都见过，这样还能接受对方的确可以说是真爱了。 耶梦加得没有亲人，更没有想过找个什么对象，整天沉迷工作或是查阅基金会内部的各种学习资料（很多基金会的研究成果都是不对外公布的），大有“我的真爱是科学事业”的倾向。 …… 敌袭过后的第九天，耶梦加得忽然被Area主任喊了过去。 耶梦加得的情绪不多而且相当不同寻常，她也不觉得忐忑不安，至多是有点好奇而已。 来到主任的办公室门前，她抬手正要敲门，门却悄无声息地自动打开了——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只是比较高级的人脸识别系统加上全自动的液压系统罢了。 耶梦加得看得出来，虽然是这个Area主任的办公室，面积却和低级职员的大小一样——这是自然的，基金会对资源的利用向来是尽可能不浪费一丝一毫，这间办公室又只有一个人用，设计地太大的话也只是白白浪费堪称寸土寸金的占地了。 主任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声：“坐。”耶梦加得也不觉得有什么冒犯，坦然地在办公室里唯一没有人的椅子——主任办公桌对面的那把——上。 虽然主任没有抬头——可以理解，耶梦加得看得出来，他正在为各种事宜忙地焦头烂额——但他还是腾出一只手，把一块平板电脑递给她。 “？？？”耶梦加得露出些微疑惑之色，接过了平板，然后瞳孔微微放大。 上面是耶梦加得进入基金会之前所有资料，相当详细的那种。 第11章 查问 耶梦加得知道基金会的情报网用一个词“无孔不入”来形容也算是不为过。在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身处的地方可以说“极为混乱”，可是在这样的状况下，他们查到的资料的详细程度还是略略让她有些意外。 自己的事情，耶梦加得不可能不记得，因此她只是大概扫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明显错误之后就放下了平板，等着主任处理完自己手头的工作。 她今天没有什么需要完成的任务，在这里多等一会儿也没什么。这么想着，耶梦加得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做些别的事情。 …… Area14的主任在这个位置上也待了快一百年了，处理各种事务也算得上是驾轻就熟。只不过，敌袭事故引发的种种后续问题突如其来，让他的工作量陡然上升了一个档次。 但是，Area内部其他人员也不是吃白饭的。因此，没过多久，他处理完了手头的工作，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 感受到了对方的目光，耶梦加得从容不迫地按掉手机，抬起头来。 “根据资料上写的，你是在████大学读的天文和生物，是吧？”他发问道。 “是的。”耶梦加得简洁地回答道。毕竟这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我们发现了一些信息，你曾 11 经查过一些相关资料，写了一篇名为《论特殊天文现象与地方性宗教仪式和之间的联系》，但是写完之后没有以任何形式流传出去，是这样吧？” “是的。”既然主任已经用极为笃定的语气说出来这句话耶梦加得知道，自己就算否定也没什么用了——虽说她也很好奇，这件自己从未对外提及过一个字的事情基金会是怎么查出来的。 她会去查资料并且写下这篇论文纯粹是一时兴起。在那个生活着无数旧日支配者的世界，天文现象往往和狂信徒们为他们的主神举行的召唤仪式息息相关。比如说，在北落师门星高悬于天顶的时候，就可以召唤Cthugha（克图格亚），Cthulhu（克苏鲁）也会在星位正确的时候从长眠中苏醒……之类的。 耶梦加得的话，倒不是和其他旧日支配者一样处于被封印的状态（而是沉睡状态），可是这不代表她对这种事一无所知。 至于“写了三观不正的文章却被上司抓包”的惊慌之情……想必耶梦加得也是没有的吧。_(:з」∠)_ 随后，主任又和颜悦色地问了几个其他的问题，都是和耶梦加得进入基金会之前的一些事情有关。在都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之后，主任就请她离开了。 耶梦加得：所以我这一次是来干什么的？？？ …… 实际上，“自以为”很是低调的耶梦加得早就引起了基金会高层成员的注意。 每一年都有不少新人加入SCP基金会，但是，真正能升到高层的却寥寥无几。 要知道，能被基金会看中的都是各界精英，理论上来说，除了某些奇葩，大部分人员的智商其实都差不多。那么，这样的差别是怎么会产生的？ 让我们回忆一下，基金会收容和研究的对象是什么？ 是异常物品、个体及现象。而它们的“异常”之处……从来不是可以用短短几句话就可以全盘概括的。你永远不能确定，面前这只无害的小猫（SCP247）是不是在脑子里想着要如何把你吃掉；你也不能认定，自己对一件项目等级为Safe，看似没有什么威胁的项目的研究已然到了完全透彻的地步。 异常之所以会是“异常”，正是因为，在它们身上有太多目前我们无法看透的秘密。只要我们一天没能全然解释它们的不合理之处，我们就一天不能掉以轻心。 时刻保持警惕，用最高的警戒程度面对一切——这才是基金会成员必须要做到、现阶段很多人却无法完成的。 …… 在SCP939A6蜕皮后变成小型SCP939，并被重新编号为SCP939101之后，基金会派人对它进行了活体解剖。所有参与过939A6的相关任务的成员都观看了解剖的全过程。 解剖过程中的种种细节暂且不表，反正在实验结束之后，不少比耶梦加得经验更加丰富的研究员、高级研究员身上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心理问题。为此，他们最后不得不给自己申请了B级记忆消除，才能不让噩梦持续在他们的脑海中上演。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没有受到什么负面影响，照旧该吃吃该睡睡的耶梦加得就显得很突出了。 身处基金会的年轻人，大部分还是三观比较正直的，而同时，他们也没有什么机会来多多锻炼自己的心理素质，在那样惨烈的场景下产生心理问题也很正常。 在基金会这样性质的组织工作、生活，需要非常强大的心理承担能力，与此同时，还需要人们足够的……无情。 是的，无情。 基金会有很多可以说是毫无人性的举措，比如D级人员、蒙托克程序……等等。它们看起来极为残忍，道德感强的人肯定是无法接受的。可是，既然它们存在——一直存在着，这就表明，它们是有用的，是有意义的。 它们是为了保护大多数人而存在的——不管那些人是否愿意承认，这都是现实。 简而言之，想要进入基金会，充足的知识是敲门砖；想要在这里表现突出，你就不能有太多的同理心，必须足够冷酷无情才可以。 不过，光这两点还不够。 对于基金会收容的异常，在不同情况下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没人能说得清楚。因此，“防患于未然”也就成了一个大难题。这些SCP之中，大部分——事实上是全部——都是不按常理出牌、不符合现有逻辑的存在，它们的表现和研究员、博士的预测即使差了十万八千里也是很正常的。为了要尽可能搞明白SCPs的全部表现，这就需要参与各项目的研究员以及博士能有极其丰富的想象力。很多人的思维都被自己，或是自己在基金会以外的世界框住了，因此，很多情况，他们都无法预料到。 第12章 对话 耶梦加得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基金会高层的注意，因为她现在又有了新的任务要去做。 SCP1867，一只自称是“Lord Theodore Thomas Blackwood, 8th Viscount of Westminister （第八代威斯敏斯特子爵西奥多·托马斯·布莱克伍德爵士）”的海蛞蝓。他曾经讲述过不少自己以往的冒险经历，虽然很多都和这个世界已知的现实有矛盾之处，却仍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最近，基金会在一篇杂志上的文章中发现了他的名字，其中不少细节都能与他提及的自己早年的经历相符。不仅如此，这篇文章中提及的怪物的某些特征，与SCP939极为相似。甚至可以说，那些怪物就是SCP939。 SCP基金会对939的研究还不够透彻，在这种情况下，能多一点信息就多一点。更何况不考虑各种重大历史事件，1867说的很多故事都是相当有趣也有实用性的。 作为参与过939A6的实验的人员之中，目前心理状态最好的研究员之一，耶梦加得被委派去询问SCP1867有关那篇文章的一些情况。 “别紧张。”在带她进入房间——1867目前生活的水族箱就安放在这个房间里——之前，████博士对她说到，“这个任务很简单——SCP1867话很多，而且从不介意透露自己过去的冒险经历——只要别让它把话题扯远就行。” 我一点也不紧张——或者说我从来都没“紧张”过。耶梦加得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但面上却露出了些微的感激之色：“谢谢您的建议，博士。” …… 耶梦加得走进房间坐了下来。她微微低下头看着色彩斑斓的海蛞蝓：“早上好，SCP1867。” SCP1867用爽朗的伦敦腔回答道：“你好啊，年轻的淑 12 女，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不用那么称呼我，叫我‘西奥多’就可以了。” 耶梦加得从善如流：“你好，西奥多。我是███，今天是有一些问题想来请教你。” 1867声音轻快地回答道：“当然，为您这样的淑女提供帮助是每一位绅士（作者：字面意）的义务！” 耶梦加得瞄了一眼自己的笔记本：“首先……请问你认识Jordan DiMarche（乔丹·狄马什）吗？” 海蛞蝓的头部摆动了一下，耶梦加得认为这应该是对方偏过头回忆往事：“啊，我记得他！布莱克伍德爵士可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同伴！我是在达尔文的演讲地点和那位正直的法国公民，进化论的忠实拥趸，认识的，如果不是那天达尔文先生的马车出了问题……” “可以了，西奥多。”耶梦加得不得不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她算是明白那位博士为什么会叫她“不要让他把话题扯远了。”这短短几句话之间，1867透露的不少细节都和文章内容严丝合缝——虽然在基金会已知的史实之中并没有来过这一出，“所以……你们一起去了雷纳谷（Renard\039;s Hollow）调查那边发生的怪事了？” SCP1867拉长了自己的身体，换成人类，这个动作应该是“努力抬起头看着一个比自己高得多的人”吧。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等等……孩子，我可以肯定，那些村庄里的人早已离开人世，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我没有说出去过——事情的真相太惊人了，而我忠实的管家迪兹先生也不会在没有我的允许的情况下说出来，狄马什先生也是个……” 耶梦加得再次打断道：“这些内容是我们在一本杂志上的某篇文章里看到的，文章署名的作者就是乔丹·狄马什。” 就算是旧日支配者，要从一只海蛞蝓的脸上看出什么表情也很艰难，不过，1867的恍然大悟之感完全从他的声音里体现出来了：“原来是这样！作为一名绅士，我本不该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但是法国人……” “……”耶梦加得发现，短短五分钟不到，话题已经被扯远了好几次，这份功力倒让她也有点佩服了。恐怕换成是Nyarlathotep（奈亚拉托提普）坐在这里，想要诱导他说出自己想要知道东西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她想到。 想归想，耶梦加得还是忍痛（？？？）再次打断1867的长篇大论，询问起有关文章中提及的怪物的相关事宜。 …… “所以说，我能看一下那篇文章吗？我很好奇他有没有把事情描写得不够真实。”问话告一段落之后，1867问道。 你是担心他毁了你光辉（认真的吗？你是一只海蛞蝓吧）的形象吧。耶梦加得腹诽道，礼貌地表示了拒绝：“抱歉，我没有这个权限。”那篇文章在基金会也是需要二级以上权限才能阅读的，而1867迄今为止可是从未得到阅读书籍的许可，这个要求根本是不可能的。 …… 西奥多·托马斯·布莱克伍德爵士觉得今天来向他提问的姑娘还算不错。 （嘿！你们想到哪里去了？） 她提问的态度还算端正——虽说中间打断过他的话几次，不过嘛……对一位优秀的绅士来说，原谅一位女士小小的不礼貌行为可算不了什么； 还有，她一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问过“你知道自己是只海蛞蝓，是吧？”这种话——这一点足以让人对她另眼相看了。 至于她问起的那件悲剧……他可以肯定，那样的噩梦不会再发生了。 …… “感觉如何？”把记录提交之后，████博士愉快地问道，“比其他研究任务安全多了吧？” 这话倒没错，听一只海蛞蝓唠嗑比和厌恶碳基生命体的无敌大蜥蜴正面硬杠安全不知道多少个级数。 “确实如此。”耶梦加得点头，“但我很不擅长社交，这种任务让我感到非常难以应对。如果可能的话，以后请不要再把这种需要交流技巧的任务分配给我了。” ████博士露出遗憾之色：“好吧，我记下了。” …… 老实说，这次任务带给耶梦加得的收获还挺大的。 她对SCP939的了解本就比基金会更多一些，现在又直接从两个旁观者口中得到了一手资料，这些资料也让她证实了自己此前的猜想。 SCP939想要融入人类——就像Deep One（深潜者）那样。 第13章 结论 耶梦加得本来以为关于SCP939的研究项目就此结束了，没想到，自己却在另一个任务中打了自己的脸。 耶梦加得：说实话，脸真的有点疼。 她把这个结论写在了本子上，却没有报告上去。她知道，即使幼年的SCP939与人类小孩完全没有差别，它们要实现自己的目标也不可能像Deep One（深潜者）那样顺利。 先别说他们不像深潜者那样有钱（海底的各种古董珠宝）可以收买人类，SCP939蜕皮的年龄以人类的角度来说还太小了，蜕皮后的攻击力实际上也不足，成年男性很容易就可以将其杀死。 更何况，它们也没有和深潜者一样的与人类通婚的能力，因此……呃，我就不说下去了，反正你们都懂的(*￣︶￣) 。 就算他们的幼体曾因各种原因被人类收养过，在露出真面目之后也很可能通过它们种族的能力诱使对方掉以轻心，但是——耶梦加得确信，以人类的审美观而言，只要稍微能看清一点939的样子，他们一定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要解决这些家伙的。 至于那些已经死于939幼体之手的人类……耶梦加得认为那完全是他们自己的原因。 …… 最近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耶梦加得升职了，变成了一名高级研究员，她的权限也升到了三级。 在基金会，升职是一件很难的事。 由于SCP006的存在，只要这些人运气够好没有中途丧生，基金会成员的寿命还是可以远远超出一般人的。而且，还不仅仅是寿命增加，他们的身体机能也与年轻的时候不相上下，这也就表明他们的学习能力不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下滑。 因此，对基金会而言，不管是科研人员、安保人员还是特工，想要升职，最困难的一点就是知识量这一硬性标准。现在的O512，原来的研究员Adam用了一百多年从研究员升到05，这样的速度已经堪称是基金会的传奇了。基金会的那些风云人物（比如Dmitri特工）也至多是四级，还有不少二、三级的。 像耶梦加得这样加入  13 基金会不到十年就升职的，已经不是“奇迹”，而是“你是不是在高层有人”这种情况了。 耶梦加得：【……和善的微笑.jpg】 她是挺想回去——回到自己是旧日支配者的世界的，也知道自己只有尽快想办法升级自己的权限才能更快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相比她身为旧日支配者的岁月，人类的寿命——就算是有基金会的黑科技加成——和她作为旧日支配者生存的岁月，也完全不值一提。也就是说，以人类的角度来说，她、一、点、也、不、急。 如果在基金会，她因为过分心急，露出些端倪，引起了他们的警惕的话，那才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现在的身份，虽然也有很多束缚，但也肯定比被收容——作为人形SCP——的时候舒服、自由得多。 而且，如果基金会通过她，发现了那个世界……那后果，她可以预料，绝对不小，而且绝对不可能会有什么好的一面——无论是对哪一方而言。 按理来说，耶梦加得本来应该是不应该在意这种后果的，可是她却隐隐约约有种感觉，知道这样的事绝不可以发生。 为什么呢？她说不出，但也没什么好奇心。 …… 耶梦加得作为人类生活过的时间，在她漫长的生命中只是冰山一角。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从人类变成一条蛇的。 即使是同时掌握了人类和旧日支配者的知识，这个问题也不曾得以解决。 她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其他人，不，是生物。不是因为不想说——其他的旧日支配者即使知道了也没多大可能，好吧，主要是从骨子里没有这样的想法，拿这一点来害她——而是因为说不出来。 很匪夷所思，是吧？ SCP基金会对模因方面的研究早已过了入门阶段，在地球上可谓是首屈一指。可就算如此，耶梦加得也相当笃定，那些基金会引以为傲的模因类防御对她其实一点用都没有。 可是，她却完全没有办法把那件事说出来……那就不是什么一般的力量了。 啊啊，说到底，这个问题，就像人类思考“宇宙会怎样灭亡”、“人类死后有没有灵魂”这样的终极哲学问题一样，有空就想想，没空就抛诸脑后，因为太重要了，且她自己也没办法弄明白，所以反而不会在这上面花太多的心思了。 …… 耶梦加得会的东西很多，虽然比不上YogSothoth（犹格索托斯），但是她只要随便说个一星半点，就足够一个科学家以之为题奋斗一生了。 但她对于人类的社交礼仪、人情往来这方面一窍不通，也是铁打的事实。 她会的东西，实际上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实用性”。 也许有人会说，天文学这玩意儿能有多少实用性啊？ 这只是因为，他们对“实用性”的定义不同罢了。 单说一点：地球上沉睡（封印？不存在的）的很多旧日支配者的苏醒条件都是正确的星象，这就足够了。 而基金会世界……SCP1548、SCP2070等等，都和天文学关系匪浅。 不过说到底，当初耶梦加得会选这个专业，只是因为自己这方面的基础相对来说多一点罢了。 说回人际往来这方面……耶梦加得的“不擅长”具体是什么样的表现呢？ 她……呃，怎么说呢……就是说话时从来不知道“留情面”这一说法，又因为她对其他人的情绪有相当敏锐的感知，所以总是会让别人下不来台。而别人背后说难听的话，她也听不懂，或者说，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去弄懂。可不是，这样一来，她的人缘也是显而易见的差了。 不过，到基金会之后，这种问题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原因嘛……愿意加入基金会的，很少有冲着基金会的薪水来的——那种人往往是可想而知的贪生怕死，在这儿工作的危险性还是不小的——绝大多数都是冲着那些奇妙的SCP而来的狂热科研分子。看过BIG 棒的人应该猜得到吧，他们基本上的共同个性就是都不擅长社交，所以…… …… “所以，对这个任务，你们怎么看？”有人问道。 这是一间通常只能容纳60人的标准会议室，现在里面却挤了将近100个人。 他们正在讨论一个最新的研究成果。 目前处于基金会收容之下的可以在平行宇宙间穿梭的SCP项目数量虽然称不上很多，却都很有研究价值。 对于空间跳跃技术的开发也在基金会的大力研究之下取得了一定的结果。但是，想要进入平行宇宙进行探索，需要解决的问题可不止这一个。 他们目前还无法准确定位穿越之后的具体位置，更无法确定，穿越之后的环境是否适合人类生存。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没有足够的一手资料，因而研究陷入了瓶颈。换句话说，他们最需要的，是一个有勇气踏出第一步的人。 使用D级人员也不是不可以，但是D级人员本就是来源于各国犯下重罪的死囚，凭他们的心理素质很难胜任这一工作。最好的选择还是从内部的“自己人”里面挑选出来。 于是…… 第14章 技能 “我想去。”耶梦加得站得笔直，对Area主任说道。 她知道，自己虽说已经在自修时空方面的知识（大部分为基金会内部独有），但是……对她来说，再多的知识也比不上一次亲身经历来得有效。 由基金会的研究成果进行的时空跳跃，和之前耶梦加得自己稀里糊涂进行的穿越，其中虽然不可能完全一致，但共同点不管多少，还是会有一些的。 这样的亲身经历，可以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必定能使她获益匪浅。 因为啊……耶梦加得，是真的很想回到那样的世界。 她是个旧日支配者——“曾经是个人类”只是一个标签而已。 她以这个身份存在了多久呢？具体的时光，她早已记不清了。 但她还记得，自己看着其他种族——包括人类——的时候的感觉。 她的感觉，除了他们很弱很弱，就是困惑。 他们为什么要做那么无聊的事情？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用想也知道，是白白浪费资源的无用功。 为什么呢？她问过奈亚拉托提普，它说，那就是这种生物的本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生物必然会拥有的恶习。 这倒让他们变得很好利用了。化身为人的外神一边愉快地说着，一边轻而易举地蛊惑某个才华横溢的家伙制造了又一种可怕的玩意儿。 所以我才能这么快接近自己的任务的最终目标。它接着说道。 耶梦加得忍不住想 14 ，曾经的自己，难不成也是这样，愚蠢得可笑？ 或许，真的是这样呢。 无知而浑浑噩噩地活着，曾经的常态现在看来却是那么不堪入目。 …… 基金会对于时空跳跃的研究是与哪些SCP有关呢？ 有SCP201、SCP507和SCP1985。 除了第一个，其他两个都是人形SCP。其中SCP507的特殊能力是天生的，而SCP1985，根据种种信息进行推测，是平行世界的SCP基金会开发出来获取那些遭受（各种等级的）世界末日的宇宙的情报的。 目前为止，虽然针对它们（人形SCP不是人——这是在基金会反复强调的）的研究已经有了不小的进展，但是根据推算，一直还是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副作用。这也不奇怪，因为1985身上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但是在明知这种问题存在，还愿意跑过来接受任务的，就称得上是真·勇士了。_(:з」∠)_ …… 在基金会，所谓“漏洞”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 但与之相对的，就是要准备的东西数量相当多。可是，这种任务因为带的东西越多就越可能产生各种不稳定因素，所以肯定得不断精简。 耶梦加得：也是很心累了。 花了些时间整理好行装之后，耶梦加得就走到了装置前。 …… 耶梦加得的表现真的和她自己以为的那样很像一个人类吗？ 其实不是的。 怎么样的人，才能真正被称之为“人”呢？ 有人性的，才是“人”。 像那些罪犯——我是说，有反社会人格障碍的罪犯——已经称不上是“人”了，而是野兽，彻彻底底的野兽。 耶梦加得的情况，在他人看来，也和反社会差不了多少。 冷漠、毫无幽默感……基金会的优秀心理医生不少，即使是那种伪装地很好的家伙也能被他们揪出来，更何况是从来没有做过任何掩饰的耶梦加得呢？ 所以，那次升职，某种意义上，也是试探。 他们怀疑耶梦加得是某个敌对组织派来的卧底。 （耶梦加得：【面无表情.jpg】并没有，你们想太多了。） 有了更高的权限，就能看到更多的资料，获取更多的情报。而获取情报后，当然是要想办法把情报传送出去了。 他们现在已经通过网络手段对耶梦加得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监视，只要她有所动作，他们完全察觉不到的可能性约为零。 然而，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动作……要么是她（他们）所图乃大，要么就是判断错误了。 Dr.Gears不也天性冷漠，却还是一路升到四级博士了呢。 不过这一次……对方主动请缨执行这样一个很可能有去无回的任务，倒让他们不由得认为，那都是自己想太多了。 至于耶梦加得这边……她察觉到了吗？ 当然。可惜她对高层的那些小九九一点也看不出来，还以为这是升职以后担心她得意忘形做出什么傻【哔——】动作然后……请自行脑补。 ——所以说，所谓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 …… 一个宇宙还是很大的，按理来说，如果没有任何外力干涉的话，落在地球以外的可能性远大于到地球上。 但是！“如果”这个词，就和“但是”一样，总是考试中的关键词（敲黑板）。 在研究中，基金会使用的坐标系是四维坐标系，也就是长度、宽度、高度和时间。不过，这个坐标系还是以地球为原点，向外延伸的。为了减小误差，这个位置不会离原点很远——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角度而言。 当然，如果他们有信心换成有完整公式的相对坐标系，那么，基本上宇宙中的哪个位置、哪个时间点都能到达了。 这个倒也可以，不过……以他们现在还不怎么成熟的技术来说，很容易出现纰漏。 …… 现在的时间……按照地球的纪年来说，是公元十九世纪末期。 这个时代……第二次工业革命已经完成，人类进入电气时代……咳咳，好吧，我知道你们不想看这个。 不过，关于这个时代，有一点必须要说的，那就是……男女社会地位，依旧不那么平等。 虽然女权运动早已有了一定的历史积淀，却还没能取得大的战果，人们的思维也还没能纠正过来。 也就是说……顶着人类女性外表的耶梦加得，现在也成了被歧视的那一方。 耶梦加得：emmmm……确实不太高兴。 这个世界看起来很平静。 没有旧日支配者，没有调查员，没有狂信徒……很普通很普通，普通地让她感觉有些诡异。 那我该写什么呢？ 她盯着基金会交给她的笔记本，沉思起来。 第15章 遇见 耶梦加得苦思冥想了一会儿，还是合上了笔记本。 她知道，这种实验虽然有说让她尽量多记下一些信息，但实际上，只要她能活着回去，得到的收获就已经不少了。 如果是有去无回的话，得到的结论只有“啊我们可以用这种方法把人送到其他位面但是送出去之后就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了”。反之，她如果真的平安回去了，那就不仅仅可以证明实验的可行性，还能得到来回定位的可行方法。 能不能回去，这一点耶梦加得也无法确定，不过，就算答案是“可以”，她也没打算写一堆瞎话交上去——她从来没想过这么做。反正她现在也才到这里没多久，只有刻板的第一印象，很可能存在判断失误。 可是啊，这个地方……耶梦加得看了一眼被她随手摆在一边的当地报纸。 其中有一张的标题是“住宅闹鬼事件？！”。 耶梦加得瞄了几眼，觉得这篇新闻的内容……好像是真的。 实际上，无论是在SCP基金会的世界，还是旧日支配者的世界，所谓“闹鬼事件”啊，“鬼宅”啊，之类的，都为数不少。虽说确实有一些是某些人弄出的噱头，但真事也为数不少。 要不我去（凑）看（热）看（闹）？耶梦加得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 …… 耶梦加得现在的位置是在美国。按照历史原因（耶梦加得：还有电影套路），这里会出现闹鬼的事件，不是和以前印第安人的祭祀活动有关，就是和某些人从海外偷渡过来的所谓“价值连城的古董”有所联系。 而报纸上，关于这件事也是语焉不详。 她本人倒是没什么好奇心，可是，如果回去的话，这种事情还是很有必要写上去的。 毕竟基金会的测谎技术还是很先进的，就连耶梦加得  15 也不能保证自己如果写出来的东西有自己刻意犯下的错误，那么，接下来可能的事态，她恐怕无法控制了。 …… 这间所谓的“鬼宅”位于诺格塔克谷，已经有一些历史了，现在它的新主人是贝克维斯一家。这一家人虽然才搬到这间房子里没多久，却已经深受鬼魂的影响，有些苦不堪言。这也是他们同意把自己家的这件事登上报纸的原因——恐怕，是想找个靠谱点的灵媒吧。 所以，找上门去的陌生人，肯定得是在那一方面有点名气、曾经解决过一些事情的灵媒……那么耶梦加得就完全不符合这个要求了。 如果是情况一直没办法解决，那家人真的快到破罐子破摔的境地，这个时候耶梦加得才有被他们信任的可能性——毕竟她对这方面的了解……在她还是旧日支配者的时候曾多次见过自己的信徒跳大神（？？？），吟诵从不少奇怪的书中摘抄下来的咒语。 后来她一时兴起就找了Nyarlathotep（奈亚拉托提普）要来了详细的资料，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实际上，奈亚拉托提普给她的资料相当驳杂，什么《死灵之书》、《纳克特抄本》都包括在内，换成是人类的话，除非YogSothoth（犹格索托斯）等旧日支配者愿意把自己的知识赐予某个人，否则，就以人类的脑容量，三辈子也学不完。 反正……真的要驱鬼的话，耶梦加得知道自己还是一定可以成功的……等一下……她为什么要去做那种事？！ 耶梦加得刚才下意识地用了一般人的思维来考虑如何让自己可以掺和到这件不寻常的事件当中，不过，她想得太欢，差点忘记了自己完全可以另辟蹊径。 实际上，她只要想办法在附近就近观察那座房子的动向就可以了啊！ 如果是第一种设想，基金会知道她应该对这种玄学有所了解——是“有所了解”而不是“一无所知”，大家还记得第11章 里提到的论文吗——但再怎么样，她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进化到堪称神棍的程度——她的特长一栏中可没有“嘴炮”的存在。换句话说，她必须参与进这起事件，但只能是“旁观者”的程度。 说实话，耶梦加得还是有回到现在这个基金会世界的打算的。 就像基金会需要关于时空跳跃方面的研究资料，她也需要，而且，越多越好。就她现在的情况而言，没必要和SCP基金会撕破脸，再说他们之间也算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根本不需要做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 …… 打定主意之后，耶梦加得就决定买点东西之后到那边去了。 可是啊，事情的发展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这个时代是十九世纪末期，耶梦加得过来时身上穿的衣服就和这儿的潮流完全不搭，哦，她身上也没有带这个国家当前流通的现金。不过，弄到点钱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事，很快就把两个问题都解决掉了。 至于住处……她本来也对住宿没什么要求，那种不要求身份证的廉价旅馆也能凑合凑合。 就在她放下报纸，收拾桌上的东西的时候，听到了隔壁房间的响动声——这种地方就不要指望什么隔音效果了——应该是有新的客人搬过来了。 耶梦加得也不打算出门看看——会跑到这种地方的兄dei差不多都是处于“被追杀”的状态下（不然谁会没事干住到这种地方，体验生活吗？），对他们来说，同住这间旅馆的房客就是“我知道你们也是被追杀的倒霉蛋，好了我们顶多只是都住在这里，最好井水不犯河水，我可不想在和你们把酒言欢的时候被一群不认识的人拿着木仓突突掉”的心理状态。 耶梦加得也没有所谓“多管闲事”的想法，她摸了摸下巴，准备出门时，就听到隔壁有人在小声问道：“妈妈，它今晚还会来吗？” 嗯？“它（it）”？耶梦加得有点来了兴致。 “我想……不会了吧，詹妮弗。这种地方没有实名登记，那鬼魂（ghost）是找不到我们的。”一个有点沧桑的女声说道。 等等……詹妮弗？这好像是贝克维斯一家的女儿的名字啊……也就是说…… 第16章 看见 耶梦加得把视线投向隔壁。虽然有一堵（其实没什么卵用的）墙在，她还是“看”到了一股特殊的能量。 看来那篇新闻的可信度能上升到百分之百了。她得出结论。不过…… 耶梦加得：你们真的认为住到这里鬼魂就不会追过来了？鬼魂又不是看旅馆的登记簿来抓人的。 简直Too Young Too Sipmle。她想，如果自己是人类的话，就应该这么吐槽才对。 她决定了，自己要好好看看，那个鬼魂是什么样子的 她当然知道鬼魂的存在，也得到过具体的数据，可是还从未亲眼见过这一存在。这次有了机会，她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了！ …… 天黑了。耶梦加得坐在椅子上，蜷起双腿。这种坐姿不是很舒服，但她更不想躺到床上去。 这种地方旅馆的床……嗯，大家想必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肯定脏得要命。 就算是对“干净”没有要求的旧日支配者，也很是讨厌这种混有不知道多少个人类的某种□□的地方的。 旧日支配者本身的审美观很奇怪，它们其实没有“丑”和“美”的观念，甚至有没有“审美观”，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不过，耶梦加得倒是知道，某些眷族倒是真的有它们自己的审美观的。 以人类的眼光来看，大部分（其实是所有）眷族，长相都是极为可怖而丑陋的，有一些甚至人类一看到它们，就会被吓到陷入疯狂。 相对地，这些眷族也认为，人类是丑陋并且会不断污染周围环境的低等卑劣生物。人类的四肢是“僵硬扭曲”的，五官是“诡异古怪”的…… 这很正常，真的。耶梦加得是这么认为的。 …… 耶梦加得没有等很久。 就在她开始分心思考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时，她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不，不是向她袭来，而是隔壁那家人。 按理来说，占据某座宅邸作威作福的幽灵是不太可能会跟着住在房子里的活人离开的吧？耶梦加得转过视线，饶有兴致地想到。 也就是说，这个——也有可能是这几个——鬼魂，应该不是……呃，那个，地缚灵。她一边听着忽高忽低的痛呼声，做了一个没什么用的排除法。 但是，如果不是地缚灵的话，应该以前就可以离开宅邸到处晃荡吧，怎么会没有人发现异样呢？她忽然想到这一点。 不对，也许是有，但他们没有进入宅邸，顶多只是“擦肩而过”的情况  16 ，那一点点异样也会被很快忽略吧。毕竟人有宅男宅女，鬼的话，就不能有宅属性了？ 总而言之……看了一会儿隔壁房间的状况之后，耶梦加得终于站了起来，走到隔壁的门前。 房门锁着，可惜它不但挡不住鬼魂，也挡不住耶梦加得。她抬脚用力一踹，门锁便被弄断，门也自然而然打开了。 耶梦加得完全没有破坏公物的惭愧，也没有私闯他人房间的心虚，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里面的鬼魂：！！！ 这个谁，真的可怕！！ 它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人——不清楚是不是“人”，姑且先这么说吧——一走进来，它就产生了极为强烈的恐惧感。明明它知道，这个人就是隔壁的房客，可是在真正注意到她之前，它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感觉到。 它知道自己是无形的，可是，那个人一走进来，目光便轻而易举地锁定了它。 被她注视着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深渊注视着。 不，那绝不是一般的深渊，而是传说中寄宿着远古邪神的深渊！ 它看似是深不见底的一片黑暗，却又远远不止是黑暗而已。如果谁有机会站在深渊的边缘向下张望，他的脑中一定不会只有“它的深度可以和马里亚纳海沟比肩”的想法，而是在想：这里好像有什么在从下往上张望，正在满怀恶意地看着我。 那种恶意……就像粘稠的沼泽，冒出阵阵难以形容的味道，懒洋洋地待在那个地方，偶尔泛起几个泡泡，如果不经意间一脚踏进去，就永远也抽不出身来了。 耶梦加得向里走进了一步。 鬼魂：！！！不要杀我！【害怕.jpg】 耶梦加得：……你已经死了┐(￣ー￣)┌ 鬼魂：我不管，离我远点！ 然后那家伙就跑了。 跑了…… 耶梦加得：呵，辣鸡。 …… 贝克维斯一家对耶梦加得非常感激。 他们或许反应迟钝了一些（不然怎么会买下一座鬼宅），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有智商。那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可怕现象在这位姑娘过来的时候突然全部消失了，怎么想也知道她很有可能会有办法彻底解决这令人心颤的状况吧。 耶梦加得：手动再见，谢谢。 她确实有这个信心解决这次事件，但是…… 这些人怎么样，与我何干？ 这才是她真实的想法。 她真正在乎的，恐怕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吧。 她不在乎“朋友”，不在乎“趣味”，不在乎“生命”……看似没有任何事情是对她有意义的。 可是，事实一定不是这样的。 如果真的毫无牵挂，毫无留恋……那样的话，四舍五入就是一个自杀吧？！但是很显然，这样的念头从未出现在耶梦加得脑海中过。 所以说，答案恐怕永远只能是一个谜吧。 …… 耶梦加得现在是在一个人类的身体里。 人类的身体充满了各种缺陷，能够使用的力量也不可同往日而语。 而且……现在，人类的世界，是有“秩序”，也就是“法律”的。 如今的她，还没办法用暴力破坏规则，因而也只能暂时遵守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遵守法律，也就意味着……她肯定没办法直接把贝克维斯一家人道毁灭来避免麻烦。如果她真的那样做的话，说不定毁尸灭迹过程中的问题要比去帮他们解决问题，来得多得多呢_(:з」∠)_。 耶梦加得对麻烦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但是她喜欢休息（其实是睡觉），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说得就是她这种人了。 总而言之……耶梦加得最后还是选择跟着贝克维斯一家到他们买下的宅邸去了。 第17章 小镇 很久很久以后，回想起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经历，耶梦加得认为，用太平洋边上那个传承了五千年文明的国家的某些话来说，自己和这个世界……好吧，也可能只是这个国家，犯冲，不过也有可能是她那段时间水逆。 旧日支配者也会遇到这种只能用玄学来解释的情况，这一点耶梦加得倒不在乎。关键是就连她这样对人际交往反应迟钝的家伙都觉得，他们这一路的具体情况写出来足以出本书了。 贝克维斯一家逃出来已经有很多天了（后来耶梦加得觉得不对，回去看了一下那张报纸，才发现是以前的房客留下来又没被清理掉的），他们一路上始终受到鬼魂的骚扰，可谓是苦不堪言。一开始，他们还只是想着，只要离开房子越远就越安全，但是在路上好几次差点发生车祸，而且他们这一路上也相当疲惫了，这才选择找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准备稍微休息一下。 耶梦加得：……是什么让你们觉得这种地方会是掩人耳目的最佳选择的？！ 这种情况，不用多少脑子也能想得出来，能安安稳稳地做这种算是违法勾当的旅馆，肯定是和那些地头蛇勾结在一起的。而且，它既然已经存在了那么久（旅馆要变得破旧也是需要时间的），周边地区其他底子不太干净的帮派肯定也早就会对它有所耳闻了。所以……那些消息不灵通的倒霉家伙逃到这里，以为自己能暂时松口气，却只是为某些人送钱而已。 当然，贝克维斯一家的情况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不过总归是一个道理。 …… 耶梦加得坐在后座上，望着窗外发呆。 她来到这里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一个大一点的背包就能全部装下了。 贝克维斯一家出来的时候只想离宅邸越远越好，因此开车的速度相当之快。现在他们找到了一线曙光（耶梦加得：喵喵喵？），心情一下子放松了，开车速度便也慢了下来。想要回去，恐怕得花不少的时间。 贝克维斯家的大女儿是对鬼魂的存在最为敏|感的人。在回去的途中，她明显感觉到那股阴森森的感觉不再缠绕着他们了。于是她对耶梦加得的到来最为热情。 耶梦加得：？？？你有有什么问题吗？ 她正在思考，如果自己找到了回去的方法，在报告中该怎么把这件事圆过去。 她不擅长交流，更不擅长撒谎，能够糊弄他们的也只有……算了，到时候我就说鬼魂是被那把用SCP148做成的刀子恁死的吧。 她最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 他们回到宅邸时走的路和离开时选择的路并不完全一致。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贝克维斯一家对于逃离路途上的种种惊险事件仍然心有余悸，自然不愿再行驶在那条路上。 可惜的是，这条新的道路也完全不如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 在高速公路上开车是一件 17 很无聊的事儿——只要这里没有什么危险路段的话。 据说在美国有一段在山崖上开凿出来的公路，其中有一小段呈U形，因为光线、视觉错觉等原因，不少车辆坠毁于此。他们这一次路途中倒没有这么明显的危险，但是，那些不为人知的危机，才是最令人胆寒的。 开了一整天之后，几个人也有些疲倦了。他们决定在附近的镇子上休息一晚再继续。 这个小镇看起来非常温馨、宁静。它不是什么重工业基地，人们的生活节奏也不如大城市那么紧张，倒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他们在一家小餐馆里心平气和吃完了晚饭（耶梦加得：他们替我付了钱）。吃饱肚子确实能让人精神一下子放松下来，于是两个小的孩子决定四处逛逛，舒展一下自己的身体，而两个大人和大女儿决定去镇上的旅馆订几间房间。 耶梦加得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在附近一个人逛逛算了。她对订房间这种事一窍不通，去了也是添乱。反正这家人再怎么样也不会故意把她忘掉，而她对此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 而且，她总是觉得，这个地方也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 …… “排外”是人类的一大“优良”传统。人们总是喜欢默默地把所有人划分成一个个群体，然后选择一个加入进去。虽说不同的人会用不同的方式进行这一步，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永远是被孤立在外的。 而对年轻人而言，虽然划分的方式简单了些，但结果还是一样的。 总有人是会被孤立的。 他们会听到，也可能听不到其他人的恶言恶语，但是——单单是那种孤独感就足以彻底摧毁他们。 …… 这个时代对孩子们并不能算是很友好。 第二次工业革命将将结束，人们却早已习惯了连轴转的生活。虽然已经没有了雇佣童工的恶习，大人们也做不到时时刻刻盯着年轻人的一举一动。 于是，那些遭到孤立的孩子，也很难得到大人的帮助。 甚至就连大人，也可能是敌视他们的一员。 …… “你说他们知不知道‘那个地方’？” “他们又不是这里的人，只是路过，怎么可能知道呢？” “那我们要不要……” “好啊。我想那个地方，也不可能像大人们说的那么恐怖吧。” …… 杰瑞米和詹妮弗觉得，和之前那段时间相比，这个地方简直就是天堂，顺带着连这里的镇民看起来都是那么亲切。 年轻人的天性让他们很快就忘了那些烦恼，和这里的几个年轻人打成一片。 一起跑了几圈之后，巴克——那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少年——提议带着他们一起到小镇边上的一条隧道里去“探险”。 据说那条隧道本来是为了让火车通过才开挖的，后来却不知道为什么被废弃了。 朝着隧道里面看去，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往里走几步，就连自己的手也看不见了。 是个探险的好地方。 按理来说，刚刚经历过那种事情的杰瑞米和詹妮弗应该不会答应才是。 可是人类脑中时常会存在迷之自信，就像战争中，人们因为坚信炮|弹永远不会两次打中同一个地方，因此会躲在弹坑里一样。 虽然我们都知道，炮|弹打中所有地方的概率都是一样的，但是那个逻辑，乍一听确实很能让人信服。 两个年轻人也是抱着“那种事我们总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碰到两次吧”的想法，跟着他们过去的。 第18章 排查 耶梦加得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她有着人类的身体，却又有一个与之完全不匹配的意识。 人类进化了那么多年，得到了不少，失去的却更多。 动物没有人类的思维和智慧，因此它们拥有了敏锐的感官，能对于那些“危险”的地方避而远之。 从本质上来说，就算是套了个人类的外衣，耶梦加得也还是个旧日支配者。她对于世界上的各种事物的看法，也是旧日支配者独有的方式。 让我们举个例子……在她眼中，普通人和反社会的区别就像蜡烛和电灯，虽然都能发光，但亮度却截然不同。好吧，这个例子可能不太贴切，但我想道理应该已经出来了。 总而言之，耶梦加得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到处逛一圈，然后去那个不对劲的地方看看。 现在去，总比出事之后再去要少不少麻烦。 …… 你们应该都知道复活节兔子的故事吧？它们是春天的复苏以及新生命诞生的象征。 兔子很可爱，人们一直这么认为。它们的毛软软的，眼睛大大的，三瓣嘴一动一动的，十分惹人疼爱。 很多人都有养过兔子的经历，但它们可不像看上去那么好伺候。 就说洗澡这一点吧……兔子是恒温动物，但是不能用热水洗，连温水也得很小心才对——是的，动画里兔八哥的洗澡方式是骗人的。 写下这么一段话，其实我只是想说……实际上，不论是做什么，看到了什么，都不能简简单单地管中窥豹。 在很不少鬼故事里，复活节兔子都是作为可怕的形象出现的。虽然人类的感官很迟钝，但在某些时刻的灵光一闪却能使他们意识到自己平日里察觉不到的异样。 有时候，看似无害的才是最骇人的。这样的道理很多人都懂，却没机会去实践——准确来说，没有第二次机会让自己吸取教训。 人类，真是太脆弱了啊。无论是在地球上，还是在宇宙中。 在稍微冷一点的地方就要把自己裹成熊，辐射强一点就会各种变异，吃得不健康一点更是会患上各种慢性病……这样的生物，也只有在地球这么优良的环境里，才能存活这么久吧？ …… “对了，再过几天，就是复活节了吧？”詹妮弗忽然想起了这件事。 “啊，对哦。”杰瑞米也总算是想起了这个节日。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四处逃跑躲避那（几个）个鬼魂，连这种对孩子而言吸引力甚大的节日都忘了。 听到他们这段对话，巴克和其他孩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是他们在这对姐弟的前面，没有让两人看到他们现在的表情：“……啊，呃，是啊。快到了，我们加快速度吧。” …… 耶梦加得在小镇里饶了几圈。 或许是因为一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吧，这里的人们看起来十分轻松惬意。小镇的建筑风格很平常——至少是和美国其他城镇这个时代的风格类似。它的面积不算很大，各类店铺虽说种类齐全，同一种却只有一二家。 平凡而略有些落后。这恐怕就是一般的外来人对它的印象吧。 但是耶梦加得 18 却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个翻版的印斯茅斯。不，不是说这里的人们在和某种生活在水下的人形眷族【哔——】然后【哔——】，而是他们的言行举止之间都透着一股“我们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们这些外来人最好退避三舍，如果发现了就不会有然后了”的感觉。 那么，他们隐藏着的，究竟是什么秘密？耶梦加得想了想，跑去买了张小镇地图。这种由镇民自己印刷出来的地图肯定不会大喇喇地把那个秘密地点印上去，所以，这才是有利于她做排除法的选择。 果不其然，这张地图上，她感觉到不对劲儿的那个方向，什么都没有。如果换个人，可能就被糊弄过去了，可现在也只是让耶梦加得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把地图卷起来，不紧不慢地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 你们知道吗，对于复活节兔子有很多真假难辨的可怕传闻。 据说，他们会凭着可爱的外表，潜入人们的家中，获取孩子们的信任，然后伺机咬断他们的喉咙。也有些说法，认为那是心思可怕的某些犯人穿上兔子的道具装后做的。 这种服装可以完美地掩盖他们的面貌、身高和体型，而且大多使用的是易燃材料，很容易销毁。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用这种方式作案，要揪出来也不难。 毕竟这种服装很难买到，只能订做。去游乐园之类的地方偷当然也是一种方法，但是要找到放道具装的仓库，弄到钥匙……什么的，也很需要时间，除非是那种可以过目不忘的人（但是这种人恐怕去哪里都会被认出来），否则游乐园的工作人员一定会对那人留下印象。而游乐园离犯人住处太近的话确实能减少这种情况，却也很容易锁定犯人身处的范围；太远的话，路上运输也很容易露出各种破绽。 咳咳……这不是重点。好吧，让我们言归正传。 在这个小镇里长大的年轻人们从大人们语焉不详的字句中，得出一个结论：小镇外面那个未完工的隧道里面是绝对不能去的。但是原因为何……大人们却始终不肯说出来。 他们在害怕，害怕隧道里那不知名的存在。也就是说，一定是发生过什么匪夷所思的情况，才会让他们连说都不敢说起。恐怕，在潜意识里，他们觉得，如果自己胆敢提及的话，那种……，一定会轻而易举地将他们灭口的吧？ 这里的年轻人们虽然有着这个年龄独有的叛逆，却也有人类本身的怕死天性。大人们那扭曲的表情，在那个时候也着实吓到他们了。 那该怎么样才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呢？总要有人进去，才能知道是什么吧？ 那就找来自其他地方的人好了。他们做出了这个决定。 第19章 黑暗 人类对黑暗怀有本能的恐惧。 因为人类从外界获取的信息，有超过百分之八十来自于视觉。一旦进入黑暗中，他们获取的信息量就会一下子减少一大半。 没有足够的信息，就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当然，我们都知道，有时候就算是有充足的信息也做不出正确的判断。） 未知，就代表着可能的危险。 也就是说，人类对黑暗的恐惧，实际上是对危险的本能规避。 …… 在这个小镇里长大的孩子们并不清楚，这个废弃的隧道里究竟有什么。 他们只知道“有危险”，却连所谓“危险”的可能模样都不清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助长了他们的好奇心，也给了他们莫名而来的勇气。 反正这里还有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蛋，到时候我们就落后一点，遇到危险时用他们当挡箭牌就好了。这就是孩子们那时的想法。 那是无知却又满怀着恶意的想法。可是啊……这就是人类，是人类永远无法抛弃的劣根性。 ……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一条废弃的隧道。 当然，即使废弃了，隧道也还是隧道，不可能会在入口出现一扇门，自然也不会出现那种“把人往里一推然后关上门转身就跑”的情节。 而且，这种隧道基本上都是笔直的，只有前后两边可以跑。当然，隧道边上出现任意门那种显然不能算数。 综上所述，几个年轻人进去之后，只能沿着一条路慢慢向前走了。 …… 这个时代虽然已经有了各种电力设备，电池也已然诞生，但手电筒此时才刚刚发明出来，自然不可能出现在这样一个不怎么与时俱进的小镇里，更不可能被那时孩子们拿来做探险的必备工具。 于是他们只能拿着煤油灯之类的玩意儿来凑数。 詹妮弗和杰瑞米自然不可能带着这种东西，但是巴克他们很乐意把自己的灯借给他们。 两人十分感动，认为这是对方信任他们的表现，于是决定走在前面。 这种照明工具的弊端很明显，它不但要消耗燃料，还要消耗氧气。在隧道最里面，因为空气不流通，他们几人还要呼吸并消耗氧气，所以，不负众望地—— “噗——”的一声，煤油灯忽然熄灭了。 “……”几人呆了几秒。这个时候教育的成本还很高，化学还没有成为普及学科，这几个孩子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这一现象背后的原理。 在这种神经紧绷的状态下，真正遇到突发状况时，反而大脑会停止思考那么一两秒。 然后—— “呃啊啊啊——！！”他们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发出尖叫，向着隧道入口冲了过去。 我们都记得，这种地方想要出去，就只有一条路—— 但是，在夕阳光芒的照射下，他们看见，在隧道口，站着一个人。 …… 耶梦加得走到那条隧道入口时，就知道自己没有想错。这儿果然有猫腻。 那些奇怪的……东西，应该就是在里面吧。 不过，她还感受到，里面有活人的气息，而且，是刚进去不久的人。 呃，好吧，其实她只是看见了里面的光而已== 然后，火光突然熄灭了。但是，站在暗处的猎食者并没有任何要发起进攻的样子。 猎豹在伏击猎物之前会矮下身子，既是为了发力，也是为了减小猎物的警惕性。 但那不是它的真实意图。耶梦加得笃定。 原因是什么呢？ 是因为她在这里吗？这是一个耶梦加得觉得可能不大的答案。 它在害怕她的存在，害怕到了……无法动弹的地步吗？呵呵，这种生物还是有一定野性的，在遇到可怕的敌人时，它们总是会选择蓄力，然后破釜沉舟。 还有一个可能性更大的答案，那就是——它把耶梦加得也当成了自己的猎物，于是隐藏自己躲在暗处，想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在发现自  19 己本身，可能就是对这些存在的巨大威胁后，耶梦加得回忆了一下她以前看过的各种文献，根据那些看似神神道道的内容动了一点手脚，在一定程度上，确保了其他的存在不会发觉自己的异样。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耶梦加得垂下眼睛。 现在——至少是现在，她还不能选择直接把在场所有人干掉。那样一时冲动确实很爽快，但她是个（条）有理性的人（蛇），眼光比之整个宇宙，都算得上是长远了。 她不太想做这样即使于人类而言也是愚蠢的举动。 那该怎么办呢？ 她听见了里面响起几个年轻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把她当成什么可怕的家伙了。 但是，耶梦加得想着，她不讨厌自己被人恐惧的感觉。 …… 在以前的那个世界，耶梦加得一直都是作为神祇，被某些狂信徒崇拜着。 她没有问过其他的旧日支配者，遇到这种事情是什么感想。但是她自己是……用人类的语言来说，是比较接近“不太喜欢”的态度的。 一方面，她不太乐意被人打扰自己的睡眠；另一方面，那些狂信徒举行仪式时，时常会有某些“调查员”会想办法混进来，然后搅乱这场仪式。 好吧，对这种行动本身她没什么好说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耶梦加得还是无所谓他们来搅局的。但是……他们行动成功之后的那些附赠的后续可就不怎么愉快了。 这些调查员自己，或是身边的人往往会和这些事情有着各种各样的联系，这也是他们可以找到这些狂信徒的据点的原因之一。出于同样的原因，他们会把在据点里找到的资料交给有关人士，或是他们自己进行研究。 非常使人（蛇）疑惑的一点就是，这些和耶梦加得有关的资料不但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会传播出去的，而且，还和其他旧日支配者留下的信息一样，带有令人胆寒的副作用。 那些研究其他旧日支配者的教授之类的，最后的结局既有惨死的，也有发疯的，当然还有在San值掉光前回来的。 但是研究耶梦加得的这些家伙……全都是在开始研究之后没多久便死了。 第20章 图画 他们的死法——非常令人困惑的是，每个人的表现形式都不一样。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在他们的研究开始之后的三个月内。但是，这显然不能作为什么有力证据拿出来。 对此，耶梦加得倒是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或许和人类、和其他眷族比起来，她比他们强大无数倍，但是在旧日支配者中，她的这点实力却算不了什么。 她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自己的毒液——早在她还被称为SCP722时就拥有的毒液。只要是生物沾染上毒液，哪怕浓度再低，也会在一段时间之后原因不明地死去。 那些资料上记载的内容与她有关——这是唯一的联系。除此之外，她甚至都不曾亲眼见过那些文献，更不知道是谁写的。 那么，这些文献本身为什么会出现和她一样的特性？关于这一点，耶梦加得有所想法，却并不打算刨根问底。 宇宙是很大的。它孕育了无数生命，也隐藏了无数神秘。对大部分生命来说，这些秘密它们可能穷极一生也无法触及半分。 耶梦加得不像犹格索托斯那样掌握着一切知识，可身为旧日支配者，她却拥有近乎永恒的生命，她就算慢吞吞地水磨工夫，最后也是能找到真|相吧。 真|相，一个多么美丽，又多么残酷的词汇。 与真相相对的就是谎言。谎言的存在，自然是为了掩盖真|相。 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真|相与谎言也不例外。就比如，真相有时会撕裂一个人的心脏，而谎言，却是为了给某个人披坚执锐。 对于人类而言，情况是这样，也只是这样。但是，对于旧日支配者来说，情况就有些不太一样了。 如果只不过是因为无聊，就去穷极自己的精力追寻一个又一个的疑惑，寻求一个接一个的真|相……假如，仅仅是假如，它们有朝一日把内心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那之后会怎么样呢？ 既然已经知晓了一切……那么，生命也就变得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吧？ 不过，以旧日支配者而言，自杀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发生在它们身上的。事实上，它们可能只是会行为异常一段时间（据耶梦加得估计，大概几千到几万年吧），然后平复一下，再继续自己的生活。 但是呢，耶梦加得不想做出这样的选择。那段时光不会很好熬过去的，她知道。 具体原因为何？她没有费神去想，只是知道自己不愿意，这就够了。 …… “啊，那个，对不起……”詹妮弗和杰瑞米结结巴巴地道歉着。话还没说完，他们的头就已经忍不住低了下去。 把他们一家的救命恩人（蛇？）当成怪物什么的……想想就觉得很对不起人家啊。 以巴克为首的其他孩子站在他们身后，没有说话。 在几个年轻人发出尖叫之后，耶梦加得就走了进去，顺便把自己之前之前买的煤油灯点上了。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还在隧道里。 见不是坏人之后，孩子的注意力本就不容易集中，现在突然放松下来之后就更难了。想必，这就是那个不明生物在期待的时机吧？ 耶梦加得扬了扬眉，没说什么。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没有被灯光照亮的隧道内部。 “所以，你们为什么会带他们来到这里？”她表情平静地看着那几个生活在小镇里，初次见面的孩子。 少年们：……糟糕，以为自己能忽悠过去的。 …… 据说，在以前庆祝复活节的时候，这条隧道里发生过可怕的事情。具体过程他们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确定，有人在进入隧道之后失踪了，而且……再也没有出来过。 有人语焉不详地说，在他们失踪的那个晚上，在附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他说，自己看见隧道口闪过一阵白光，然后过了一会儿，好像一个长着兔子头的“人”，从隧道里走了出来…… 兔子、复活节，他们理所当然地想起了“复活节兔子”的传说，因此武断地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些人是被复活节兔子带走了。 他们是被带到哪里去了？答案始终不得而知。或许是天堂，但也有可能是地狱也说不定呢？ 很荒诞可笑是吧？但是，再没有事实依据，奇怪的事情却还是发生了。从那之后，这座小镇里的人们就再也没有庆祝过复活节。 这座小镇虽然发展有点落后，却并没有到与世隔绝的地步。在去其他有人聚集的 20 地方时，孩子们理所当然地发现了区别，随后，被好奇心驱使的他们一点点从大人的口中得出了这些情况…… 这就是后来隧道工程没有完成，它也没有被记录在地图上的原因。 …… 詹妮弗和杰瑞米已经傻掉了。 本来以为只是一场探险，结果，居然还会有这么令人匪夷所思的前因……看样子，他们会带上姐弟俩过来，动机也是不纯啊。 但是，他们还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就见耶梦加得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举着煤油灯向隧道墙壁照了过去。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什么东西。本来还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但是……”耶梦加得一脸若无其事地说着，指着墙壁说道，“你们听大人们说过这个吗？” 在墙壁上的，似乎是一副……壁画？ 那是一个有些扭曲的人形图案。它的上臂水平伸展着，小臂却垂直向下，应该是双腿的地方形状却有些不自然，双脚的比例也有些失真。 “？？？”众人都露出了疑惑之色，显然他们都对这副奇怪的画一无所知。 “我觉得，这儿的大人，应该是知情的，但是却没有对你们说起过这件事。”盯着图案看了一会儿，耶梦加得平静地说道。她举高煤油灯，指了指图案：“你们看，上面的划痕，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吧？” 灯光并不强烈，但是由于光源本身的性质，划痕在墙上投下了深深的影子。看上去，就好像有人想要用粗暴的手段，不惜一切地抹去它的存在。 如果在墙上看到一副形状奇怪、颜色单调的图画，我想，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会下意识地认为，那是某些史前人类留下的灵魂画作吧。 关于这种壁画的意义，考古学家可能比较有话说，我在这里就不说什么了，还是让我们回到正题吧。 如果真的是史前人类留下的壁画，它们的大小，可想而知不会非常大，而图画的位置显然会和他们手臂平举时达到的地方一致。而史前人类的平均身高低于智人，也就是说，应该是在正常的成年人站立时手肘的上方和肩膀的下方。 但是这副人形画……它的大小和正常人类差不多，也不像一般的壁画那样存在不同程度的失真，硬要说的话……它看起来，就像是有人趴在墙壁上，让其他人照着他的身形描出轮廓，然后填满颜色画出来的。 但是，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保持着两条前臂平举的动作是很累的，因而画出的这个地方的线条按理来说也会是有些歪歪斜斜的，但在这副图画上显然不是这样。 此外，这幅图画的颜色涂得相当均匀，没有哪里厚一些，也没有什么地方是不被涂抹到的，就像是使用电脑画图中的油漆桶功能一样。 粗看没觉得怎么样，至多是有些古怪而已。但是像之前那样仔细观察细节，疑点就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了。 耶梦加得思索了一会儿。她站在最前面，没有人看见在火光中她脸上意味不明的表情。 她觉得自己大概知道那件事发生的原理和这个生物拥有的是什么样的能力了。 在场的其他几人却不像她想得那么远，但是在这种地方出现这样的图案还是让他们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奇奇怪怪的联想。 “那、那些人，不会是……被困在墙里了吧？”有人用颤抖的语气说出了可怕的猜想。 是被困在了墙中的世界，然后再也出不来了吗？ 那么，那些划痕……是大人们担心他们会被墙中的世界同化，然后出来把他们也带进去，才会想要用尽手段阻止这样的可能吧？ 所以所以，大人们不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的后代，其实也是不想让他们重演这样的悲剧吧？ 不知为何，在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几个（沉醉于自己脑补的）年轻人却无端有些感动。 他们甚至都差点忘了，那个藏在暗处注视着他们的怪物——好吧，杰瑞米和詹妮弗除外，毕竟他们的父母不是本地人。 “不，不是。”耶梦加得有点困惑地看了他们几人一眼，微微摇头，“我的意思是……” 她忽然走到隧道另一边，举高煤油灯。 在火光的照耀下，另一个与之类似的图案映入眼帘。 “这些画……不，不是画，就是那些失踪的人留下的。” 年轻人：……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第21章 解决 “……”耶梦加得看得出来，他们没有真正理解她的意思。她不喜欢麻烦，也不喜欢和别人解释在她看来很简单易懂的事情。 她想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你们看这些‘人’的姿势。”她一只手举着煤油灯，自己背对着墙靠上去，摆出和那个图案一样的姿势，“这个，会让你们想到什么？” 其他人：“？？？” 耶梦加得：“……” 她有点想叹气了。以前怎么没觉得，SCP基金会里的那些研究员、博士那么讨喜呢？ 她提示到：“像不像是被追杀地走投无路的人面对要杀他的对象时的样子？” “……”好像有点啊。之前不挑明了，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现在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点啊…… “那、那怎么会这样呢？”不知道是谁颤抖着问了一句。 “……而且，看它的颜色，这玩意儿的形成，是因为追捕它们的家伙弄出来的。嗯……应该是用力过猛才会只留下这点痕迹的。”耶梦加得平静地分析道，“本来的话，应该只是留下尸体而已。” 看来那些家伙，没多少猎食的经验嘛。她想到。 …… “我、我说……我们还是赶紧出去才对吧？”詹妮弗颤抖着说道，“还不知道，那个家伙在不在呢！” 耶梦加得不动声色地朝着某个方向瞥了一眼，点头：“没错，这里很危险，还是早点离开去到安全的地方吧。” 其他几人总算回过神来，纷纷表示赞同：“确实啊。” “这个地方让我感觉瘆得慌。” “快走吧……” 但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家伙会就这么放过他们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耶梦加得不懂人类，但她知道生物的本能是什么样子的，才会说出那样表示同意的话，来将对方引出来。 见他们一起朝着隧道口走去，怪物就算听不懂人言，也知道他们是要离开了，当下—— “啊啊啊——！！” 一团被水汽笼罩着的白光凭空出现，隧道里的温度瞬间开始急剧上升。 在这样的高温下，人体内的蛋白质很快就会变性凝固…… 要死了吗？这个念头模模糊糊地在他们脑海中掠过。 突然——消失了。 灼目的白光消失了，温度也迅速下降下来。 21 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贝克维斯夫妇看着自家的二女儿和小儿子，略有些不满。 昨晚那个鬼魂中途跑路了，可是今晚耶梦加得出去了还没回来，她是成年人（蛇？），他们也不好让她一直呆在附近，虽说对方保证过他们今晚不会有事，但是……如果孩子们在别的地方出事了，那可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哈哈，和小镇上的几个人一起出去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有人摔了一跤，所以中途耽搁了。”杰瑞米傻笑道。 詹妮弗也在弟弟身边认真点头。 “好了，快去洗漱一下然后休息吧。”母亲说道。 在外奔波了了一天，她也有些累了，既然没发生什么大事，她也不太想多管闲事了。 “OK。”她的儿女对她比了个手势。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耶梦加得也过来了。她的衣服上沾了一些泥点，除此之外倒是看不出来去过哪里——这儿没有人能拥有福尔摩斯的全套技能。她和两个大人打了个招呼就到他们帮她订的房间去了。 进入设施不怎么样的旅馆房间之后，耶梦加得把外套脱下，从口袋里掏出几件东西塞到背包里：“还好我记得把这些东西带上了。” 如果让这个时代的其他人来看，肯定认不出那是什么鬼。也只有SCP基金会的人，才能认出那是什么。 ——那是专门用于记忆消除的装置。 …… 几个年轻人倒在地上。虽然温度已经降了下去，可是那种可怕的灼热的感觉却完全没有消失。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重新描绘着几秒之前的感受，他们全然忘记了现在最有必要做的是什么。 不知道是过了几秒还是几个小时，他们终于清醒了一些，站起身来。 火把和灯都失去了照明的作用，幸好太阳还未完全落山。借着从洞口照射进来的光线，他们看到耶梦加得蹲在一个人形的……“生物？”，边上。 他们有些好奇，却也同时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恐惧”的情绪。 要不要过去呢？这是几人共同的想法。 不过……既然那个人制止了怪物，他们现在过去，也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缓缓地凑了过去。 虽然耶梦加得早在他们起身的时候就听到了那些动静，但并没有选择出声阻止他们的靠近。 这种生物……好吧，她只见过与之有一点点类似的眷族，但这不妨碍她一下子就放倒对方。 这个生物浑身都被灰白色的毛发覆盖着，包括面部也是。 它的体型与正常人类近似，除了手臂的长度略多一些。耶梦加得观察了一下它的髋骨以及腿骨的结构，认为这家伙应该是大部分时间是直立行走的，只有在进食或者休息时会变成兽类常用的动作。 还有它的呼吸方式……看样子，已经很习惯胸式呼吸而不是在动物身上常见的腹式呼吸了。 不过……想想它刚才用的能力，耶梦加得就知道，腹式呼吸的优势对它而言并不是那么明显。 它有一对形状与兔子类似的耳朵。看来，那个传言倒还真有点可信度。 “这……这家伙，就是……”身后，有人颤颤巍巍地说了一句。 耶梦加得没有回应，仅仅是背对着他们，站了起来。 她刚刚已经大致弄明白那种特殊能力是如何使用的，便对这种生物失去了兴趣，开始思考起另一个问题来。 这种生物肯定不是凭空冒出来的。虽说在这个年代，已经出现了各种环境污染问题，但影响还不至于大到诞生出这样一种完全变异的新生物来。 她确定这里，除了在场的人与非人生物之外，没有别的可以自由移动的生物了。那么，它的同类呢，去了哪里？ 她仔细回想着。似乎，在那起事件之后，这儿就没再发生过什么匪夷所思的怪事了。也就是说，它（们）稳定的食物来源不是人类……该不会…… 耶梦加得走到隧道的一边，低下头梭巡着。过了一会儿，她走到另一边，同样低着头。这一次，没过多久，她忽然飞起一脚。 随着这个动作，有什么东西从那边咕噜噜地滚了出来。 几个年轻人现在已经被吓破了胆，变得有些一惊一乍的。他们战战兢兢地看过去，然后—— “唔唔唔啊啊啊——！！！” 果然。耶梦加得叹了口气。这些人……还真是神经脆弱。 这么想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想过从某些层面上来说，自己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 这个生物——不知道它的族群是怎么繁衍的，反正，现在也只剩下一个了。 在那起事件过后，它们找不到再次对人类下手的机会，只能通过捕食周边的那些小动物维生。但是，其他野兽——可以说，比人类更难捕食到。幸好——根据耶梦加得的观察，它们应该有每年冬眠六个月以上的习惯，这使他们可以减少体力的消耗。 然而它们实际上还是纯粹的肉食生物——这是耶梦加得根据它的牙齿的构造得出的结论——如果抓不到足够的动物，那该怎么办？ 我想，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答案了吧？ 所以，那些被她踢出来的，其实全都是那家伙的同类的尸骨。 呵呵……对此耶梦加得倒是没什么想法。但是看那些骨骼的形状，大概所有的外行都会认为，那就是人类的骨头吧？ 真是……不过，这些人在这个时候，也想不到这个疑点吧？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对这些人，该怎么办呢？ 嗯……还是那样做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她拍了拍口袋。 …… 这个世界看起来很平常——当然，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否则该怎么解释耶梦加得来了没两天就接连遇到了两件不能用（人类的）科学解释的事呢？ “怎么会出现”这个问题，耶梦加得没有想过——毕竟这对她而言不是个问题。 那些“宇宙是如何诞生的”、“生命的起源”之类的问题，身为旧日支配者的她早就知道正确答案了。 但是……好吧，说实话，这种事在她曾经去过的那些世界都有发生过，只不过没那么频繁而已。 这种情况会出现，一方面不可避免地存在巧合的可能，却也表明这儿现在并没有什么强大的组织来约束。不，不是说完全没有，只不过……它们的能力，还有些不成气候，也并不足以瞒过公众的耳目。 不过，想想也对。像SCP基金会的051那样的人物又能有几个？ 作为旧日支配者，能建立这样的组织很正常（虽然它们基本不会产生那样  22 的想法），但是放在人类——渺小的人类，满是缺点的人类——身上，那就称得上“伟大”了。 想到这里，耶梦加得合上眼睛。 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第22章 德里 来到贝克维斯家的屋子之后，一切都进行得比预料中轻松很多。 耶梦加得只是在每个房间里都走了一圈，盘踞在这座房子里的鬼魂就忙不迭地跑了。 对此，她并不感到意外。欺软怕硬向来是这个种族的本性，哪怕是变成了鬼魂也不会改变。 同样是基于这个特点，耶梦加得可以推测，在她离开之后，这些鬼魂很可能会卷土重来，甚至变本加厉。 为了避免麻烦，就只能从源头上解决了。她想。 那么，源头是什么呢？对此，耶梦加得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总不能把房子拆掉，掘地三尺吧？ …… 后来，她问了问贝克维斯一家，在他们买房子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出乎意料，还真的有。（耶梦加得：那你们是怎么会买的？！） 这套房子虽然装潢、位置、大小都很不错，但售价却出乎意料的便宜。而且，在此之前，从未有过什么关于这套房子的奇怪传言出来。 真是奇怪了，如果什么传言也没有，那就表明没发生过什么怪事，那么，房价为何会如此异常呢？ 耶梦加得决定到诺格塔克谷的图书馆去看看。想必那里的某些卷宗里会有些线索吧。 …… 相对而言，耶梦加得比较喜欢图书馆这样的地方。 那里足够安静——好吧，以人类的听觉来说足够安静。反正她现在也是用的人类的身体不是吗？ 图书馆里还有很多书，而书就代表了知识——是的，我知道，那种小【哔——】书不能算。 如果不是知道还有正事，耶梦加得真的有点想在图书馆里待到地老天荒。 …… 耶梦加得确实找到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那座房子的旧址曾经是某些印第安人举行他们的独有仪式的地方。 耶梦加得：……我早该想到的。 根据那些电影里的套路（耶梦加得听自己在SCP基金会的同事总结过），在美国遇到这种事，有占了不小比例（剩下的是各种古董以及外星人）的锅是要交给他们背的。好吧，让我们言归正传。 大概知道东西是什么就好办了。耶梦加得查了些相关记载，再加上自己以前知道的一些知识，很快就回去把那玩意儿找到了。 那是一个小小的人形雕像，看它的服饰像是纳瓦霍族的打扮，年代也有些久远了。 至于耶梦加得是怎么看出它的服饰来源的……当然不是在这里的图书馆找到的。 其实，还在基金会的时候，她曾经查阅过SCP2750的资料，同时也找过一些背景资料。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用上了。 …… 把事情彻底解决之后，耶梦加得心情还算不错地一个人离开了。 不管怎样，她还是更愿意独自一人待着——哪怕其他人很好相处也是如此。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人类和旧日支配者，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曾经是个人类——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那些岁月，在她漫长的生命中所占的比例还是太少了。她也永远不再有可能真正理解人类的意图了。 那就不要花费这番功夫了——何必去做没必要做的事呢？ …… 接下来……该去什么地方呢？耶梦加得思索着。 据她计算，SCP基金会还要一段时间重新调试好机器。如果她可以回去的话，那么这段时间也不能摸鱼太过了。 她找了张美国地图，还在图书馆里查了一下各地方史的相关记载——当然不可能很细致，但是只要是有问题的话还是不可能彻底瞒天过海的——特别是对她而言。 “那么……就去这里吧。” 她的手指落在了地图的某一点上。 缅因州，德里镇。 …… 德里镇是个相对来说有些落后而又封闭的地方。 它的名字来源于爱尔兰的一个郡，有着相对还算完善的教育设施，在这里长大的孩子们，绝大多都在大学毕业之后回到了这个生养他们的地方。 这确实有些奇怪，却也只是“有些”而已——“故乡”对人们的意义永远都是那么特别，那么无法替代。或许，德里镇就是有那样独特的魅力，使得那些毕业于优秀大学的精英们一个个前仆后继地想要用生命为之奠基。 可是，事情真的是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吗？ 就在大约二十年前，有几个伐木工人被发现极为残忍地杀害在坎都斯齐格河的上游；大约五十年前，一个名叫约翰·马克森的年轻人用毒蘑菇杀死了全家之后自杀；两年前的万圣节（是的，这次不是复活节中木仓了），在一家游乐园安排了特别活动，吸引了不少孩子和大人前来参与，可是游乐园却发生了大爆炸，将近一百多人遇难…… 耶梦加得做了一下统计，发现与新英格兰的同级别小镇相比，德里镇的谋杀率是它们的六倍，而儿童失踪率也高得令人发指（每年有四十到六十个青少年无故失踪）。无论时代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德里镇是兴荣还是萧条，这些数字都居高不下。 青少年，他们的三观还不够成熟，心中叛逆的因子欣欣向荣，因为愤世嫉俗地认为“这种小地方容不下我”而离家出走的为数不少，但大多都会在见识过生活的艰辛之后选择回家。 可是，在德里镇，离家始终的青少年却再也没有一个回到家的，再也没有。 他们去了哪里，结局如何，该怎样杜绝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如何提升小镇的治安……这样重要的问题，似乎没人在乎，甚至没有人想过。 孩子失踪了？那就让他们失踪着吧。 出现了谋杀案，罪犯在逃，可能还在镇上？没事……德里镇这么大（可能在我们看来很小，但他们不这么想），我们总不可能真的这么倒霉成为那个家伙的下一个目标吧？再说了，可能只是那家人自己出了问题，引来了仇人吧？ 可怕的爆炸……哈，那种事情只可能发生一次吧，再说了，与我们何干？ 这样的地方……这样一个，用人类的语言来说，冷漠无情的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在获得离开的机会之后，还是想着要回去。 想必，他们并不是真的心甘情愿地回去的吧？ 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他们一个接一个的不得不回到德里镇？ 反正也没什么事可干，就过去看看好了。很快，耶梦加得做出了决定。 …… 二十七是一个很普通的数字，不是  23 素数，也没有出现在什么谚语当中。如果，它不是三的立方的话，可能我们对它的印象，连那一点也没有吧？ 可是在德里镇，这个数字却被赋予了某种更加阴森的含义。 二十七年是一个循环，无解的循环。 每二十七年，“它（it）”就会出现在这里，杀死小镇上的某些孩子。 没有人知道它的真正的形态，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如何永远地毁灭它。 它以恐惧为食，拥有着千变万化的能力——这是他们拼拼凑凑得出的唯一答案。 人类的力量太过微弱了。即使经历了两次工业革命，也无法尽善尽美地武装起自己。 他们没有杀死“它”的方法，只能装聋作哑，假装那些死去的青少年只是离家出走了而已。 可是，你们听见了吗？那是你们的孩子啊！你们听见他们无助的哭泣了吗？你们听见他们绝望的呐喊了吗？ 不，你们听见了。 可是，你们看见了吗？看见你们的孩子了吗？你们看见他们痛苦的眼泪了吗？你们看见他们伤口汩汩流出的鲜血了吗？ 是的，你们看见了。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就是德里镇民的状态。 像鸵鸟一样把自己的头埋在沙子里，便可以自欺欺人地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浑浑噩噩地活着，自我催眠他们生活地很幸福。 被“它”杀死的大部分都是青少年。因此，那些幸免于难的年轻人在自己的玩伴死去之后，拍了拍胸脯，告诉自己“没事了”，便把一切忘得干干净净。 怎么可以这样——这样无情呢？ 你们是人类，脆弱的人类。你们身上始终带着一个不可磨灭的标签，名为“情感”。 在很多时候，“感性”都称不上是一个褒义词，它时常会让人做出错误的决定。这种错误，其实只要多思考一下，就可以避免的，可人类却永远也无法吸取教训，一错再错。 但是啊，这就是人类的本性。如果连这一点都，没有了，那你们与野兽，还有什么区别？ …… 麦克·汉伦的手在颤抖。 它回来了。在那起案子发生之后，他就知道，它回来了。 在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他们曾经一起歃血，发誓要永远驱逐那个怪物。他们发誓，如果悲剧再次发生，不管如何都会回来，再一次与之相对。 它回来了。这里是它的猎食之地，每一个人都是它的猎物。上一次，他们侥幸击败了它，并全身而退。这一次，他们还会那么幸运吗？ 第23章 梦境 二十七年前的那件事，恐怕已经被其他人忘记了吧？ 就像这一次，如果不是这起案子发生了，他可能还是无法清晰地想起自己的过往，然而，听到目击者（也是受害者的伴侣）说出的话时，就像闪电一样，那一切突然全部清晰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原来他从未忘记过。他相信，他们也不会忘记的。 他拿起了电话，手指仍在不自觉地颤抖着。 它回来了，他们也会回来，回到这个希望不曾眷顾的城镇。 …… 耶梦加得不是条喜欢回顾往昔的蛇。 只有那些曾经辉煌、现在却落魄的人，才会沉溺于自己的记忆。那会让他们短暂地忘记如今的悲凉，可是在回到现实之后，却也会令他们更加痛苦。 耶梦加得，或者说，旧日支配者，对时间的看法和人类不同——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形式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在人类看来，时间是单向的，不可扭转也不可分割，更不可改变。 但是于旧日支配者，他们看到的，是一条条拥有无数支流的江河。 如果愿意的话，他们是能够看得到、甚至改变可以未来的每一种可能的，只不过不会选择这么做而已。 那样太无趣了，而且……没有意义。 …… 这年头，汽车已经被发明出来了，不少商家看到了眼前的商机，纷纷购买，用于各行各业，赚取了不少利润。 德里镇的面积不大，却也不小，来往的人流还是有一些的。 因此，缅因州政|府出钱购买了一批大巴，其中每三天都有一辆在奥古斯塔（缅因州首府）和德里之间来往的车辆。 耶梦加得之前是在俄亥俄州，与缅因州相距不远，乘火车来到奥古斯塔也没用她多少天的功夫。 至于她是怎么买到火车票的……咳咳，做个不那么容易查出真伪的假证还是不难的（ps.这不是好行为，请勿模仿）。 不过，如果要跨国旅行的话，那就太容易被发现破绽了，她得另外想点办法。 …… 德里镇对外名气不显，因此它虽然有一定规模，却很少能吸引游客慕名而来。 因此威廉·邓布洛才会在看到有人一心一意想要来到那里时，感到如此惊讶。 他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这个年头还没有什么“外出取材”的明确说法，而他们这样的作家，写小说时通常更多取材自自己的个人经历，因此也很擅长观察。 当然，擅长观察不代表他能像福尔摩斯那样精通演绎法，看一个人一眼就能分析出对方的所有过去。 更何况，他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能看出那几个异乡人这次出行就是冲着德里去的，已经算得上是智商在线了。 此刻，他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自己的目的地，自己从未想要再次踏入的家乡。 他的弟弟——他亲爱的弟弟，就是痛苦地惨死在那里。 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缘故，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想起过他，可是他每次回忆，都只是一个名字，一个模糊的概念。 但是现在，一起都回到了他的脑子里。 …… 影子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星期三。 从伊利诺伊州离开之后，他们本来打算是去佛罗里达州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改变了主意，选择前往缅因州。 佛罗里达州是个度假的好地方， 这年头，旅游业还不怎么发达，乘火车从美国北部直达南部是一趟极为艰难的旅程。相比之下，伊利诺伊州和缅因州之间的距离就小得多了——虽然也不是很近。 “缅因州那边……是有你的什么朋友吗？”他忍不住问星期三。 星期三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大笑起来：“朋友？不不不，它可不配。只不过，它对我们将来要做的事会很有帮助。” 它（it）？不是人？影子在心里嘀咕了几句，难不成是星期三的朋友发明了什么高科技的玩意儿？ ——他最近在看《海底两万里》，忍不住一下子联系到这种幻想中的高科技。 当然，他也知道那种科幻小说  24 里的场景自己恐怕是见不到了，不过，还不让人想象一下吗？ 影子确实发现了星期三使用的语法不太对。不过，这个人隐藏了很多秘密，也不差这一个。 …… 在影子和星期三上了大巴之后，耶梦加得就发现了这两人的不对劲儿。 ——哦，不用担心她，她已经把自己身上的那些隐藏起来了。 不，他们究竟是不是“人”都是个未知数。她速度很快地瞥了他们一眼，想着。 他们给人的感觉……有些“老旧”和“腐朽”？真是奇怪的形容，可这是耶梦加得能想到的最贴切的词语了。 那个年纪大一点的（星期三），身上的那种特质更明显一些，或者说“明显得多”也可以。 用人类的话来说，就像是早就应该被扫进垃圾堆的老古董。 看他们高谈阔论（影子：？？？）的样子，很显然这是两人第一次去德里。 在这个时候……也是为了“它”吗？她垂下眼睛，没有人能看见她此刻的神色。 不过……听他们对话时的称呼，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吧？可是为什么一眼看去，她会觉得这两人是有非常近的血缘关系呢？ …… 复活节刚刚过去不久，缅因州的温度变得有些暖和起来，不过还是会让生长在南方的人觉得有些冷——毕竟是美国的最北部嘛。 不过大巴上的所有人却都满头大汗。 无他，这地方的路实在是太崎岖了。 缅因州多山，地面也是起起伏伏的毫不平整，这个时代的汽车也没有那么好的减震装置，在这样的颠簸之下，流汗也是非常正常的现象了。更有甚者，已经脸色苍白，大有下一秒就会呕吐在车上的样子。 耶梦加得面无表情地闭着眼睛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她自然不会有什么晕车症，也不担心真的有人会吐在车上。 现在坐在车上的，只有三个人不是来自德里镇的，其他的都是从镇上出来，乘大巴回去的。也就是说，这些人至少都有了一次搭乘大巴的经验，会晕车的人自然不会再选择这种出行方式。 怎么会选呢，不仅自己找罪受，还可能被其他人打一顿。 …… 影子睡着了。 之前一路上，在星期三抢过银行之后，他就基本上没怎么好好休息过。不仅要开车，还在提心吊胆自己什么时候会被那些官方的人抓捕归案。 他之前就进过一次监狱，这一次如果再被抓的话，肯定会从重惩罚。 这辆大巴上非常安静。就连星期三也一反常态，在看到那个长得不错的年轻女性时居然也没有凑过去搭讪。 （耶梦加得【一脸冷漠.jpg】：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大巴上大部分人的衣服，他们好像都是居住在德里镇的本地人，少有外来的——除了你们知道的那三个（不对，这三个好像都不是人）。 按理来说，既然是同乡，年纪看起来也差不多，总该有些共同语言的吧？ 可是这儿人数为数不少，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这就非常不对劲了。 那个德里镇，看来也不是什么民风淳朴的好地方啊。 可是这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被雇佣的一个普通人罢了，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该知道。 …… 影子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棵大树底下。 这棵树的年纪显然已经大到无法形容了，看它的树干，乍一眼看过去，根本无法意识到那是一棵树，更像是一堵墙。 这棵树的根须有很大一部分露在地面上，影子放眼过去，就觉得这些树根之间的缝隙足以让成年人玩捉迷藏了。 他不知道世界上有什么树是最长寿的，但他隐隐觉得，这应该是一棵只存在于想象中的树，是世界之外的树。 枯黄的叶子缓缓飘落，晃晃悠悠从他面前落下。他盯着叶子，觉得它看起来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叶子。 这棵树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他知道。 可是它快要死了。叶片的枯黄绝不是因为秋天的来临（现在北半球是春天，南半球是秋天），他觉得，这棵树本应是万古长青（？？？）的，但如今却失去了一些极为重要的东西。 影子莫名地有些烦躁。他把手伸进衣袋里，习惯性地想掏出两枚硬币玩不知道玩过多少次的把戏，却摸了个空，或者说，他不仅没有摸到硬币，也没有找到衣袋。 “？？？”他低下头看去，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不是原来换上的夹克衫，而是用看不出什么动物的厚实毛皮简单缝制而成的。 头顶好像也有些分量，他抬手一摸，触感冰冷，像是一顶金属头盔。 他现在看起来肯定像是一个原始人。就算是以审美奇葩著称的直男也知道这一点。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影子转过头去。 他的妻子劳拉站在那里，穿着和他一样款式老旧的衣服，浑身上下清理一新，没有伤口，没有血迹，就像她还活着，并且正打算去参加一场cosplay。 第24章 到达 “劳拉？”影子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她的容貌和他的妻子一模一样，可是影子总是觉得，有那哪里不太一样。不，不是生与死的区别，而是要比那更难以言明。 她的容貌没有变化，但影子却感觉她比他们上一次见面（好吧……那个时候劳拉已经死了）时美丽得多，而且浑身上下有一种不可侵犯的高贵气息。 听到他开口喊她，劳拉没有像之前那样喊他，反而是露出了疑惑之色，向他走来，似乎打算说什么…… 忽然，眼前的一切消失了。 …… 影子猛地睁开了眼睛，身体前倾，却一头撞在了前排座位的椅背上。 星期三正在翻阅一本杂志，见他醒来便随随便便地唤了一声：“哦，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会睡到德里呢。” 影子回道：“到德里还要好几天吧。” “或许是吧。”星期三头也不抬地翻了一页。 如果影子是个心思深沉的人，肯定会起疑：星期三会这样说话，可见他之前从未去过德里，不仅对它毫无了解，也不想花费心思去了解。而星期三之前说过，自己有个完善的计划，但是很明显，去德里是临时起意，因为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认为自己很有必要立刻过去。那么，只要查一查当地的新闻，他就可以猜出很多东西了——可惜他不是。 他只是个被雇佣的人，星期三付了报酬，那他就有必要履行自己的职责。 影子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我好像做了个梦，可是不记得具体是什么内容了。”他也不知道自 25 己是在对星期三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坐在他们后面的耶梦加得眯起眼睛，视线向前扫过。 星期三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 埃迪·卡斯普布拉克从来不去人多的地方。 他的母亲对他极为溺爱，充满了保护欲。他明明身体健康，但母亲却始终认为自己的儿子身患重病，身体虚弱。 “爱”可以用很多词语来形容，但通常情况下，“像牢笼一样”肯定不在其中。 埃迪的母亲对他的爱就像牢笼一样，一方面严严实实地护着他，另一方面也不让他走进外面的世界。 他知道母亲是爱他的，所以从来没有反抗过。 母亲告诉他，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有细菌，到处都很脏，特别是人多的地方。 他记得母亲告诉他的每一句话，他也相信这每一句话，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她的儿子。 那么多年的反复说明，他早已渐渐对整个世界产生了恐惧。 所以他明知搭乘奥古斯塔到德里镇的班车是最快的方法，但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这种新的出行方式太危险了！！！在他心底，母亲的声音大喊着。 而且你永远也不知道那里有多少细菌。 一想到那些玩意儿，他就觉得自己的哮喘即将发作。 …… “我饿了，威廉！” “别闹，乔治。” “可是我饿了！！” “都说了别闹！” “如果不是你把零食都吃完了，我才不会闹呢！” 威廉坐在大巴上，低着头，陷入自己的回忆之中。 他对自己的妻子说过，他很爱他的弟弟。 或许是回忆真的能美化一个人吧，那些曾经觉得不怎么美好的往事，现在都是那么珍贵。 那是他的弟弟，他血脉相连的亲人，曾经与他心灵最贴近的人。 可是他那么小就不在了，再也没有长大的机会了。 在乔治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威廉总是觉得弟弟没有走，他还在这个家，在这座房子里。 他始终记得乔治死时的样子，缺了一条手臂，浑身是血的样子。乔治就是保持着那个样子在他的身边——他们的身边，看着他们。 他是怨恨他的父母和哥哥没能救出自己吗？ 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他爱着乔治，但恐惧着乔治的鬼魂，这很正常。 但是，他想，之前自己是怎么会忘记乔治的？ 不，不仅是乔治，还有他的过去——他们的过去。 …… 耶梦加得发现，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总是会忍不住一次一次地想起自己生活得最久的世界——那个拥有无数旧日支配者的世界。 明明SCP基金会才是和那个世界一样，有各种无法解释的“异常”存在的。 这个世界……好吧，以人类的角度来看，也不那么平静，不过相比之下，这个世界与旧日支配者的世界一样，都有那么一些“混乱”和“无序”的元素存在。 SCP基金会有一个单位叫休谟指数，是用来计量现实的稳定程度的。一般来说，休谟指数越高，现实就越不容易被改变。 用这个指数来计算的话，SCP基金会的世界虽然各种Type Green（GOC对现实扭曲者的称呼）出没，但平均休谟指数恐怕还是要比另外两个世界高出不少。 所以，这就是她一直无法接受基金会的原因？耶梦加得想到。 因为她不喜欢（她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讨厌”的情绪，“不喜欢”是最贴切的）那种只能自欺欺人地约束弱者的规定，不喜欢那种冰冷而压抑的感觉。好吧，不过她本来就是个旧日支配者，没必要接受人类的组织。 …… 阿卡姆，或者印斯茅斯。 它比它更像那两个地方。耶梦加得想到。 很显然，第一个“它”是指德里镇，第二个“它”是指那个有“复活节兔子”出没的小镇。 很少有外来人会光顾阿卡姆和印斯茅斯这样的地方。一来地理位置着实偏僻，二来镇民因为他们的秘密而刻意不把消息传递出去。 第一眼扫过去，这里很是宁静、祥和，再加上这里没有多少游客，仿佛是一个人们想象中的养老的好去处。 显而易见，这个小镇很少有外来的游客，但人们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便转开了目光。 可是耶梦加得能够感觉到，始终有视线在满怀恶意地盯着她——自她走下大巴之后。 她没有表现出自己察觉对方的样子，也没有四处寻找目光的来源，更没有去思考对方恶意的来源。 因为没有必要——不管对方是谁，都不会，换个词来说，不是她的对手。 …… 耶梦加得没带多少行李，她也不认为这个时候旅馆会一个空房间都没有，所以下了大巴之后也没有急着过去找一个房间，而是背着包一转身去了当地的图书馆（没错，又是图书馆），察看起当地的报纸来。 德里《新闻报》历史不长，但二十几年还是有的，也差不多塞满了一个档案室。不过孩子莫名其妙地失踪或是惨死也不是什么小事，差不多都是在头版头条上。 耶梦加得慢慢翻着泛黄的纸张，时不时还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点什么。 她的头脑很好，称得上一句“过目不忘”，写这些下来其实是为了给SCP基金会的人看的——为了表明自己调查的事情的真实可信。 其实她直接把有相关消息的报纸带走也可以，这种东西几年可能也不会有一个人来看，更不会费心去理清楚顺序。可是换个角度想想，真的遇到疑难问题了，再想着把这些东西掏出来也来不及了。 …… 直到图书馆闭馆的时候，耶梦加得才慢慢吞吞地离开了。 太阳已然完全落山了，大街上只有几个步履匆匆的行人。耶梦加得在路边向人问了几句，便带着自己的背包走向最近的一家条件还算是不错的旅馆。 说是最近，也还要走过两个街区，穿过一座桥才能抵达，好在她并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人（蛇）。 街区的名字很寻常，她扫了一眼便没有在意。不过那座桥的名字……“亲吻桥”？什么意思？她想到。 一般来说，有这种名字的桥背后一定是有什么浪漫的典故，可惜耶梦加得一点罗曼蒂克的细胞也无，顶多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而已。 不过……她记得，有几个孩子就是死在亲吻桥下的河里的吧？这么想着，在走到桥的正中央时，她俯身朝着下方看去。 从河面到桥的高度大概有七米左右，河水不是很深，但是如果有人从上面摔下去的话，起码也要断个几根肋骨。水流不是很湍急，摔下去的人应该会在几秒的晕眩之  26 后被河水的温度惊醒，然后找到机会自救……当然，这是在没有把周边的其他因素考虑进去的情况下。假如摔下去的孩子是被某些恶霸霸凌的对象，他（她）可能会因为过于害怕而失去理性……但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死那么多人——以那么多无法解释的方式。 耶梦加得想了一会儿，双手抓着栏杆慢慢抬起身子，视线很自然地向河流的远方扫过。 “？？？”她的眼神凝滞了一小会儿。 在河流的尽头有什么东西，它那绚丽的颜色和周围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耶梦加得直起身子，目光聚焦在那个方向。 与地球上的蛇类不同的是，耶梦加得的视力非常好，她没怎么费力就看清了那团颜色是什么。 那是一个穿着色彩斑斓的小丑服的家伙。 第25章 古怪 他（姑且这么叫吧）脸上非常非常白，应该是涂抹了厚厚的一层□□。眉毛、眼圈和嘴巴涂着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彩色，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那种怪异而夸张的感觉却很好地表现了出来，十分具有冲击力。 服装的样式也是极其华丽而古怪的。（作者不大会形容，大家去看电影剧照吧。） 在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气球——话说回来，这个时代，气球应该很贵的吧？ 小丑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视线缓缓移动着，和耶梦加得对上了。 他脸上的表情也发生了明显的改变——按理来说，距离那么远，变化再明显也看不清楚，可耶梦加得却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对方的那种——疯狂而扭曲的感觉。 耶梦加得平静地收回视线，转过身继续向前迈步。 …… 这几天，影子跟着星期三辗转了不少地方，但它们的共同点之一就是老旧、腐朽、年代感极为强烈。 虽说德里镇不是这样，可是相比较而言，影子觉得自己宁可去其他地方呆着，设备老旧一点也没关系。 这地方给他的感觉……真的是瘆得慌啊！ 看看公园里随处可见的反同性恋标语——他也算是去过美国那么多地方，可哪里都不像这儿一样想要把所有同性恋斩尽杀绝的态度。 看看那些孩子，几个强壮一些的就这么在街上，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力殴打另一个瘦弱一些的小孩子，还在喊着“让你不在考试时给我们抄答案！”，可是却没有一个行人上前阻止，而是完全无视了，连冷眼旁观也说不上。 “哈哈，用不着现在看这么久，很快你就会发现，这就是这座城镇的常态了。”见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星期三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 影子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视线，跟着自己的雇主离开，一只手在衣袋里紧紧地握住了那枚硬币。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他问了一句。 “不，曾经打算来的，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认为没有再来的必要了。直到最近我才知道……”星期三模棱两可地答道。 影子想起之前星期三说过的“it”，没有再接话，沉默着拿着东西跟在星期三背后走向旅馆。 …… 坐在旅馆房间内的椅子上，耶梦加得百无聊赖地翻阅着笔记。 这座城镇里死过很多年轻人，括弧，非正常死亡。 当地警方不是对此无动于衷。他们有过调查，也找到过一些线索，可情况却随着调查进度的增加越发扑朔迷离。 有一个孩子据说是被自己的继父杀死的，对方有动机，也承认了这一点，可是却说不清楚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杀了自己的继子的。 因为这些案子通常影响都非常恶劣，所以警方在对方承认之后便没有再追查下去，而只是草草结案。 这倒也怪不了他们——就耶梦加得所知，那种嫉恶如仇，以天下为己任的警｜察真的称得上是凤毛麟角，基本上都是选择得过且过地混日子。 …… 吃完味道不怎么样的晚饭之后，星期三先一个人回到旅馆去了，影子一个人走在街道上。 他非常不喜欢这里。 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在隐藏着一个共同的秘密，而那个秘密似乎就是星期三来到这里的原因。 这个秘密……不管具体为何，影子都感觉得出来，一定是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这个时候太阳还没有落山，他的影子在地面上拉得长长的，似乎没有尽头。 影子低下头。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这时，她看到地面上一个巨大的奇怪影子飞快地掠过，他立马抬起头来，向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那是一只鸟，一只巨大的怪鸟，双翅展开几乎有三米长，暗橘色的丑陋爪子上长满了鳞片，每一次拍击翅膀都会飘落下几根草叶，叫声干涩难听。 真是奇怪，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么一只存在感强烈的鸟呢？ 影子没有来得及想这些。他鬼使神差地追着对方跑了过去。 因此也没有发现，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没有一个抬起头看向怪鸟的方向。 …… 怪鸟的目的地似乎是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当然，不用想也知道，它是不可能住在人多的地方的。 影子一路不远不近地跟在它后面，它不可能不察觉到，却始终就像是没发现他一样飞着。 他们进入了一片树林里。 这个时候，怪鸟忽然大叫一声，俯冲着用爪子向他攻过来。 影子愣了一下，对方的爪子便轻而易举地划破了他的衣服，割开他的皮肉。他不停的挥手驱赶，仍是被怪鸟锐利的喙啄伤了好几处。 “嘎——”又一声鸟鸣响起。一团黑色的影子急速冲了过来，目标直指怪鸟。 这团黑影的体积比怪鸟小得多，但胜在敏捷。不多时，怪鸟的羽毛被它啄掉了不知几片，形容狼狈地逃开了。 见它逃开，黑影也没有追过去，只是落在了影子边上的一棵树的树枝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影子。 这个时候他才看清，那是一只乌鸦，虽说体型比普通乌鸦稍微大一些，但还算正常。 不正常的是它的眼睛，有些浑浊，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早已年迈的老人般。 它盯着影子，忽然开口说道：“你该回去了。” 影子：“？？？” 这几天，他遇到的“有些奇怪的事情”不算少，但像这么不科学的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话说回来，鹦鹉、八哥什么的能学舌，乌鸦会说话，应该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乌鸦见他没有挪步，便又重复了一遍：“你该回去了。这里的事不是你可以处理的。” 影子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和一只鸟对话：“‘这里的事’是什么？” 没想到乌  27 鸦居然真的说了一句像是回答的话：“现在这还不是你应该知道的。”随后它拍了拍翅膀飞走了。 影子抬起头。现在几乎所有的太阳都要消失了，确实不应该再留在外面。 …… 影子一头雾水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发生的事情严重地冲击了他的三观，还能找准回旅馆房间的路已经算是了不起了。 他一头栽倒在床上，脑子里总是忍不住浮现出这些天遇到的种种难以用常理解释的情况。过了很久，他终于忍不住睡着了。 …… 耶梦加得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面，伸手戳了戳。 以前在SCP基金会的时候，她听自己的同事八卦过各种关于旅馆的诡异故事，其中就有所谓的“单面镜”的事情。 虽然这个时代可能还没有那么先进的玩意儿，不过她更不愿意因为一时疏忽成为不知道什么人的笑料。既然她付了钱（虽然来源不太正当），那就有权利享受一切自己应得的事物。 这面镜子当然没什么问题，不过倒是让耶梦加得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各种与镜子有关的恐怖故事。 以前的时候，她还和同事一起看过不少惊悚电影。 基金会的员工通常是很少有机会能与外界接触的，因此在没有工作的时候只能在基地里自娱自乐了。好在那边虽然对于信息传送的把关非常严，但并没有像某个国家一样限制大家上网寻找各种电影、电视剧还有小说的资源，于是他们经常没事的时候凑在一起看各种电影。 基金会的研究员吧……怎么说呢，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算得上是天才，而天才嘛……大家都懂的，肯定在某些地方脑回路也相当清奇。 所以他们在看惊悚电影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各种吐槽片中的bug，搞得气氛全无。 比如说生化危机吧，在基金会因为大家对SCP008、SCP610之类都有所了解，每次看影片（因为不止一步）的时候总是会把它们拉出来各种比较。 还有林中小屋……那些人的捕捉“小白鼠”的方式也是被研究员脑补过一大堆可以做得更好的方式。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们的吐槽总是很犀利，但那些吓人的镜头以及骇人的音乐出现的时候，这些人还是方得一匹恨不得抱成一团嘤嘤嘤→_→。 在这种时候从头到尾都保持着高贵冷艳扑克脸的耶梦加得就很显眼了。 （耶梦加得：呵呵。） 后来在Area14内部还有人开了盘口，打赌什么影片才能让耶梦加得变一次脸。据说庄家是……Dr.Bright？？？ 耶梦加得：……你们很闲啊。 …… 回到卧室之后，耶梦加得也没换睡衣，直接穿着原来的衣服往床上一躺，关了灯便合上了眼睛，手里还攥着自己背包的带子。 不是她杞人忧天，自己带来的东西不多，可都是跨时代的发明，万一不小心流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那些完全科学侧的造物不提，看这个世界上那些灵异事件嗯……和魔法侧相关的很可能被这个世界的相关人士复制出来，然后就…… 耶梦加得想了一会儿，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第26章 噩梦 白色的灯光，冷灰色的墙壁，一望无际的走廊。 耶梦加得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是属于SCP基金会的浅灰色制服。 她看了看走廊两边，却发现一扇门都没有，只有走廊在不断向前延伸；又看了看身后，只有一堵墙。 是让她一直向前走的意思吗？ 耶梦加得的眉毛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双手抱在胸前缓缓向前走去。 灯光忽然诡异地闪烁了一下。耶梦加得发现走廊两边的样子在一刹那之间发生了变化。她看到了两边出现了很多玻璃嵌板，透过每一块玻璃都可以看到一群人正在进行一场……“科学”实验？有些实验看起来相当严谨和精密，有些实验……这么说吧，那些人都穿着随便，像是在进行一场派对而不是一场实验。还有几面嵌板后面，做实验的不是人类而是几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恐龙，而那个被绑在实验台上的似乎是一株蕨类植物。 耶梦加得眼神平静地扫过一面面嵌板，脚下的步伐没有加快也没有减缓。 随着她一步步走过长廊，玻璃嵌板后面展示的内容越发古怪起来。有些已经不再像是实验，而是什么奇怪宗教的仪式——对，有点像以前耶梦加得的那群狂信徒做的事情。 不知道走了多久，耶梦加得来到了走廊尽头。那里有一扇巨大而冰冷的金属门。她刚想抬手，就听到背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玻璃破碎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声音，像是实验失败产生的爆炸、实验人员受伤甚至死亡时产生的哀嚎、以及一些难以形容的吼叫声混杂在一起的可怕声音。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的话，那听起来就像是地狱尽头魔鬼们嘲笑人类时的嘶吼，但是让耶梦加得来说的话，听起来倒是稍微有一点点像Azathoth（阿撒托斯）身边的舞者为它弹奏的音乐了。 一股奇怪又令人厌恶的味道钻进了她的鼻腔，应该是血腥味和各种化学试剂混合之后产生的，极其难以忍受。 耶梦加得没有敲门，也没有转身，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应该只有一会儿），耶梦加得周围墙壁的颜色变得黯淡起来，声音与气味也变得模糊了。很快，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然后……只留下一片什么都没有的黑暗。 …… 耶梦加得睁开了眼睛，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夜光表，距离她躺下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 她算过自己人类身体的睡眠情况，二十多年来她从来没有进入过快速眼动睡眠期，更别说做梦了。 再加上她醒来时感受到的房间里的残留的能量……不用费什么力也能得出一个结论，这场梦就是那个“它”搞出的好事。 为了隐藏自己身上那些与常人截然不同的地方，耶梦加得使用了以前在旧日支配者那个世界的某些知识——好吧，更像是什么法术，不过使用它的要求是必须构造出一个比较完整的人格还有一段人生经历。 耶梦加得最初为人的时光早就被她忘得差不多一干二净了，后面的时光绝大部分都是作为旧日支配者存在的，符合条件的就只有她在SCP基金会世界的那段时光了。 这个世界不可能完全没有调查那些超自然现象的组织，只不过不像SCP基金会、GOC那样成气候而已。那段记忆记忆只要稍微修改一下就能拿来用。 现在看来效果确实不错——你们看，那个“它”也被糊弄以为她是个来自什么奇怪组  28 织的科研人员（难道不是吗？），然后制造了一个与之有关的梦境，想要激起她的恐惧。 ……可她哪有那玩意儿啊。 正是因为她没有恐惧，没有办法给“它”提供食粮（恐惧就是食粮），所以没有没有办法借此补充能量，那个梦境也就没有办法接着维持下去了。 很显然，“它”今晚的目标不止一个，而且除了她这边，其他地方的进度都十分讨喜，否则那家伙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 分析了一会儿之后，耶梦加得翻了个身，也没有再去想究竟是谁那么倒霉被“它”盯上了，再次闭上了眼睛。 …… 威廉·邓布洛抱着相册，脸色惨白地看着前方。 他弟弟死得很早，不过幸好他们的父母很喜欢摄影，给乔治留下了不少照片。 在乔治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威廉总是觉得他没有离开。对，是没有离开，而不是没有死。 当他坐在沙发上看书时，他会觉得乔治就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书上的文字。可是当他转过头时，看到的却只有一团空气。 这样的感觉萦绕在他心头很久很久，渐渐地，不只是感觉，他觉得弟弟真的就在自己身边，只是不能让他——他们，看到或是听到。 可是现在——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那是乔治——死去的乔治，十几岁的乔治。在他旁边还有几个孩子，几岁到十几岁的都有。威廉认出了其中一个——爱德华·麦克林，据说（因为真｜相存疑）是被他的继父杀死的，其他人就不清楚了。 不用翻开相册他就知道，他的弟弟十几年来一点变化也没有。那是自然的，他身上的时光早已凝滞，不会再度成长。 可是——一种微妙的感觉告诉他，那不仅仅是乔治，他的弟弟，还有其他……诡异的东西。 乔治看着威廉，静静地看着他。威廉没办法从他那张沾满鲜血的脸上看到更多情绪，但他直觉地认为，弟弟是永远不会伤害他的。 画面突然一转。威廉看到，那些逝者（包括乔治）都被一只巨大的手一把抓住，然后拖进了黑暗之中。 “乔治！”他大喊一声，想要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到。 他呆呆地看着所有人（鬼魂？）的消失，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片黑暗之中。 似乎有人在笑，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也有可能那根本不是人。 …… 埃迪·卡斯普布拉克连滚带爬地向前冲过去。他对自己的童年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母亲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的那些“什么地方不该去，什么事情不能做”。 直到现在，那些话也仍然清清楚楚地环绕在他对耳边。 他不喝冷水，不去超市（他妻子会去那里买生活必需品），每天随身携带一大堆药物，坚持认为自己的治疗哮喘的药物（其实他没病，那种药物也只是放了消毒剂的自来水而已）效果奇佳。 他恐惧着生活中可能接触到的一切肮脏的东西，尽自己所能对它们避之唯恐不及。 可是现在……他身后是一大团乌云一般漆黑的可怕……“生物”？它似乎是胶状的，上面长满了触手和眼睛，里面还隐隐可见无数垃圾，十分骇人。 埃迪惨叫着，因为情绪激动，他感觉自己的哮喘又要再次发作了。他拼命想要喘气，还要尽量远离那团东西。他现在可没有什么闲工夫来掏出治哮喘的喷雾，就算拿出来了，可能也会不小心掉在地上吧？ “不要捡掉在地上的东西！全是细菌！”这是埃迪母亲大喊过的话。 可是，饮鸩止渴，虽然可能只是早死晚死的问题，却多少能换来一线生机。只要活着，人生就会有希望。 可惜这个道理，埃迪可能非常难以理解吧。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兀地出现在一条下水道里，也不知道背后那一团是什么来历，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快跑！它就要追上来了！快一点，再快一点！ 可是他的速度还是差了一些。很快，埃迪就感觉到了背后那股黏腻而又恶心的气息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根沾着粘液的柔软物体缠住了他的脚踝，将他绊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哐当——！！”忽然，埃迪感到自己的手臂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他用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位于德里镇的家的床上，而那阵剧痛是他把胳膊撞在床头柜上时弄出来的。 埃迪可以感觉自己的睡衣已经湿透了。他摸了摸额头，发现上面全是冷汗。 “那是个梦，那是个梦……”他的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为了说服自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缓缓从床上爬起来，完全没有在意胳膊上的淤青。 他选择的出行方式用的时间要比其他人多一些，不过他毕竟是离缅因州不远，很快就到了。其他人应该也快了吧。 …… 早上起来的时候，影子的脸上顶着一对巨大的黑眼圈。 昨晚进入星期三在旅馆订好的房间之后，他就一直在胡思乱想着之前遇到的怪鸟和乌鸦。 说实话，被星期三雇佣之后，他遇到的人和事情似乎都有一点……不科学。怪鸟和乌鸦的那件事只是让这个问题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而已。 餐厅里提供的早餐味道很是不怎么样，不过对于蹲过监狱很多年的影子来说倒不算什么。 他吃了一会儿之后，星期三也来到了餐厅里。他没有问影子昨晚睡得怎么样。 可能是不关心，也可能……是早就知道了？ 第27章 准备 昨晚从图书馆出来之后，耶梦加得也没有忘记到商店里去买一些必需品。 SCP基金会作为一个实力强大到难以形容的组织，它的财力显然也是最顶级的。能够吸引那么多顶尖人才，不仅是因为那些奇异而诱人的SCP，还有它本身提供的高级别待遇。 就说休假吧……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每年都可以申请时间不短的休假，而且……还全都是带薪的！ 不不，基金会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凶残，那儿当然有休假，SCP336最初就是被一个休假中的员工找到的。 举这个例子出来，其实我只是想证明……基金会提供的各方面硬件与软件都可谓是地球上最顶级的。而且在耶梦加得为之工作的那个时代也比这儿早了一百年左右，生活水准可谓是天差地别。 就像习惯了用c语言进行编程的程序员很难在只有1和0的时代完成起点流男主的事业，用惯了优质水准的造物的人一朝回到解放前之后也会遇到种种麻烦，这是人之常情。 好在耶梦加得不是人，没有也不会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问题，随便凑合一下就  29 行了。 …… 坐在餐厅里吃着并不可口的早饭，耶梦加得思索着自己今天应该做点什么。 嗯……首先，去买点方便携带的食物，至少要够自己吃两天的。水的话，她有带容器，也要提前准备好。这年头（两次工业革命已结束），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水可算不上很干净——毕竟没有谁会乐意生病的。 然后……去报纸上报道过的那些命案地点看看，不过具体路线……耶梦加得慢慢吃着干巴巴的面包，想着，她需要事先规划一下。 …… 来到德里镇两天天了，这段时间里，星期三完全没有要做什么的打算，可以说和他之前的行动大相径庭。 影子不是个爱说话的人，这几天里他在德里镇四处溜达——当然只是在人多的地方，他对这儿的秘密毫无兴趣，一切只是听从雇主的命令而已。 可是，即使是代表着这座城镇脸面的那些地方也似乎总是透着一股令人不快的气息。他想。 南北战争早就结束几十年了，一代又一代人的生命更迭，可是对黑人的歧视在这里却丝毫没有得到改善。 歧视在这座城镇里无处不在。幸好这个时候还没有打起二战，否则情况可能会更加严重。 …… 理查德·托齐尔是个名噪一时的建筑师。 他的天分展露地很早——少年时，他就曾经想要在德里镇那边的荒原上建起一座水坝，这样就可以狠狠地给那些欺负他们的小混混一个报复——当然，由于材料的限制，这个计划最终没有成功。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理查德还十分擅长模仿其他人的声音。他……呃，经常用这个伎俩逗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开心。 这个技巧十分有用，不管是在生活中，还是……在遇到“它”的时候。说实话，这一招真的救过他们几个人的命。 难以置信，对吧？很久以后回想起来，理查德自己也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那个时候，在怪物即将抓｜到他们的时候，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直到几人一起跑回街道上之后才清醒过来。 在七个人里面，他可能是最冷静的那个，当年威廉差点被拉进相片里的世界（他是真的把自己的手伸进去了）时，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其他人可能就…… 他现在离缅因州有些远，大概还需要几天才能回到那里。每靠近那里一英里，他都会感到心里越发压抑。 他是希望见到他们，还是不希望？ …… 斯坦利·乌里斯很喜欢鸟类，真的很喜欢。他不知道把自己那本鸟类图鉴翻来覆去地看了多少次。对鸟类的热爱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你们知道吗，对他来说，鸟类图鉴就像是圣经对基督徒（他是犹太人——虽然长得不太像）一般，不仅不可亵渎，还有驱邪退魔的功效。 他曾经靠着念诵鸟类的名字打退了“它”，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孩子。 现在的他，斯坦利想，已经没有二十七年前那样的信念了。可是，那样的事情又再度发生了。所以，他要回去，一定要回去，和他的伙伴们在一起。 …… 贝弗莉·马什一直生活在她父亲的阴影下。她从来不敢违抗他，不管他是多么粗暴地对待自己的女儿。 明明她应该是想要尽全力逃离他那样的人的，可是最后，贝弗莉还是找了一个和他性格一模一样的丈夫。 为什么呢？只能说，童年对一个人的影响真的是很大的。 她的丈夫也是因为童年的残留影响，对自己身边的人有着很强的掌控欲，首当其冲的就是贝弗莉。或许，贝弗莉的父亲也是因为差不多的原因才会变成那副样子？谁知道呢？ 因为同样的原因，在贝弗莉接到麦克的电话之后，她的丈夫不惜一切想要阻止她离开——用那种……呃，我们都知道，家暴的手段。 但是贝弗莉发过誓的，如果“它”回来了，他们就一定都要回去，再一次阻止它。 所以在结婚之后她第一次顶撞了他，形容狼狈地拿着行李离开了。 她绝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永远不会。坐在火车上的时候，这个美丽的女人想到。 …… 在德里镇，耶梦加得总是能嗅到一股难闻的味道。 她还在SCP基金会的时候是Area14的常驻工作人员，而那里则是基金会内部众所周知的一个聚集了不少大型生物的饲养地点。 大型生物——特别是SCP——需要摄入的食物总是逃不过生肉这一类，有些时候还包括活生生的Ｄ级人员。 她也是做过在现场记录这些SCP摄入食物的具体情况的任务的，那段时间里，她早就闻惯了各种来自不同生物身上的血腥味。 不过，可想而知的是，Area14里还有一部分是食腐的，这种时候就是要扔……对，你们想得没错，尸体，进去。大部分是死去的动物，还有一部分是研究它们生活习性时丢进去的饿死或是被SCP弄死的D级人员。 简而言之……不管是尸体的味道还是血腥味，耶梦加得可能都要比这座城镇里其他人来得熟悉得多。毕竟，战争已经很久没有降临到这些人的头上了。 所以她闻出来了，也只有她闻出来了，在德里镇下方的那股味道。有一点是血腥味，不过更多的尸臭，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肯定有很多尸体——那些失踪者的尸体，他们不是失踪而是死了，被那个“它”杀死了，而对方保留着尸体显然不是为了捕食——严格来说，不是为了一般意义上的捕食。 想起那天晚上的梦境，耶梦加得很快就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以及“它”的动机。 在德里镇下方，有什么能够隐藏那么多人的尸体（味道浓到她在上面都能闻到）的地方呢？ 显而易见。 下水道。 …… 这里是美国，不是法国，更不是巴黎。也就是说，不要指望下水道会是那种可以让穿着裙子的淑女随意行走的地方。 耶梦加得不怕脏，不怕臭，这点没错，但这不代表她就真的会随随便便一脚踏进污水里，一路杀到“它”的老巢——这听起来真的蠢爆了，不是吗？ 再说了，进入下水道之后，她的嗅觉肯定会受到一定阻碍，客观上肯定会产生影响，不论她主观上在不在意；而“它”因为习惯了，则不会有这样的困扰，甚至还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一点给她制造麻烦。 嗯……要不，还是等等吧。毕竟也不是她一个人（蛇）盯着“它”呢。耶梦加得想起那两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影子和星期三），还有那几个神色古怪的年轻人。 好像他们都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呢，怎么会突然在这种时候一起回到德里镇 30 ？ 肯定是为了那个原因，也只可能是为了那个原因。 …… 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他们七个人都回到了德里镇，而“它”的踪迹也显而易见地出现在他们身边。 德里镇从来不是什么世外桃源。人世间的一切丑恶都可以在这里寻找到。而他们七人，曾经自称为“失败者联盟”的七人，又怎么可能拥有所谓“幸福快乐的童年”呢？ 回到这里之后，隐藏在他们回忆中的噩梦，也被“它”生动地演绎了出来，让他们变得软弱，变得无法再像童年一样拥有击倒“它”的力量。 他们那个时候是怎么做到的呢？因为他们是孩子，拥有无穷的想象力，而这可以对付它的从来不是肌肉的力量，而是强烈的情感。当他们长大之后，想象力就不再那么强大，对“它”也就不再有那么多威胁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会也永远不能退缩。“它”已经带走了他们身边的很多很多人，或许关系不算很好，但是——绝不会再让噩梦进行下去了。 哪怕是要付出他们的生命。 第28章 争论 踩点从来都是个好习惯。 耶梦加得查了一些资料，发现德里镇发生离奇死亡案件最多的是它的储水塔。曾经储水塔是开放的，任何人都可以上去。不过，在发生了一连串事故之后就被完全封了起来。比较危险的地方如塔顶、储水槽都是不开放的。 当然，没什么用就是了。看着虚掩着的储水塔门和上面被火|药｜炸开的痕迹，耶梦加得想到。 她看了看地上的灰尘。有进去的新鲜足迹但没有出来的，看样子还有人在里面。 足迹很凌|乱，但很显然是属于成年人的。 看起来大概是有……七、八个人的样子？ 在这种时候来到这样的地方……不可能是什么作案团伙，否则这么多人，不会一个都没有想到清理地上的痕迹。那会是什么人呢？ 耶梦加得突然想起来到德里时坐在大巴上那个脸色难看的年轻人（威廉·邓布洛）。这几天她曾看到他和另外几个年纪差不多的人一起出现在街上，行为怪异——以其他人的眼光来看。 加起来好像是有……七个人的样子？！ 她的直觉——用旧日支配者的话来说不是这个词，但意思差不多——相当准，既然想到是谁那事实肯定就是如此。在储水塔上面的肯定是那几个人没错了。 耶梦加得回想了一下那几人的穿着，虽然不是十分昂贵但生活条件也很不错，那就很难说清楚他们跑到这种地方的动机了——反正肯定不是为了钱。 那会是什么呢？ 门轴上面布满了锈迹，如果用力推开的话肯定会发出不小的响声，惊动里面的人。但这种小问题难不倒耶梦加得，她很快便无声无息地进去了——当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管里面有没有人，她总是要进去看一看的。 …… 储水塔的楼梯显然也是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贸然走上去一定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不过，虽然很容易被忽略，但只要想到了，这都是些很容易解决的小问题。 有声音从储水塔顶部传来——应该是那几个人。他们似乎在严肃地讨论着什么，虽然有回声，但还是能听出大概。 “我们一定得过去！”贝弗莉·马什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发过誓的，绝不会再让‘它’制造悲剧了！” 其他几人似乎心有顾虑。也对，他们已经成年了，需要考虑到事情也多了不少，早已不可能像少年时那样拥有一往直前的勇气了。 “我，我有点，害，害怕。”威廉·邓布洛说道。他的结巴曾经好过一段时间，但最近又复发了。 其他人似乎也是如此。如今的他们失去了最有力的武|器，又被卷土重来的“它”严重打击，这一次，他们心中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说来也奇怪，这里男性这么多，最有勇气的却是那个女孩。 不过这并不代表其他人就不勇敢了。 耶梦加得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听了一会儿。 他们之间的友谊超乎想象。很快几人就坦白了回到德里之后见到的幻象，而这次坦白也让他们重新鼓起了勇气。 做出决定之后，几人很快便离开了，没有发现储水塔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耶梦加得在里面转了几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之后便也离开了。 …… 德里镇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天气。 现在是十九世纪末，人类虽说已经破坏了一部分自然环境，但危害还没有严重到会对某些地区的气候造成巨大的改变。在那个时候，这样的事情还从未有过先例。 所以这天，旅馆的客人们（其实也没几个）坐在一楼的大厅里，看着窗外突然降临的大风大雨，心情也变得十分不愉快。 耶梦加得垂着脸，没人有办法看清她脸上此刻的表情。她比其他人都要清楚，这样的天气是本不该存在的。 但是它偏偏发生了，也就是说…… …… 影子看起来脸色很差。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场暴风雨的来历绝对大有问题。 通常情况下，下过雨之后，不，在下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可以明显感觉到，空气变得清新了。但是这场雨……在雨水里面，总是混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具体是什么味道说不清楚，反正相当难闻就是了。 星期三……他看起来还好，既不紧张也不疑惑，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看着报纸。 “呃……老板。”影子想了想，还是试探性地开口喊了一句。 “什么事，影子？”星期三用有些心不在焉的语气回了一句。 “你不觉得……这场雨有点怪怪的吗？”影子转过头看了一眼窗外昏暗的天色。 “啊哈，影子。”星期三放下报纸，影子眼尖地倒着看到其中一篇报道的标题是“覆灭许久的圆帽帮二把手仍然失踪？！”，他用见怪不怪的语气说道：“如果你再活上几十年的话，就不会觉得它很奇怪了。这种事情，走的地方多了你就会知道，总是会发生的。” 影子不是很相信。他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这种□□一般的天气他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他直觉地认为，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哈哈，一个大男人说直觉？听起来真的有点傻兮兮的。 这个时候，一个年轻女子从他们身边经过，星期三转过头对她吹了声口哨，没有接着和影子谈论这个问题。 她看起来和这座旅馆，不，和整个德里镇都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 她大概三十不到，身材娇小，有一头柔顺的浅色长发，脸上带着自信的神色，一双蓝绿色的眼睛似乎总是带着柔  31 和而又乐观的表情，五官柔和，气质优雅。总体来说，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女性。 男性总是会忍不住对美丽的女性投注一些目光，不管他们有没有结婚。不，不是往比较污的方面去想，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影子也是如此。他敢用自己的一切来发誓，他始终不渝地爱着劳拉，哪怕她已经死去，哪怕她…… 他想她了，非常。看着那个从边上走过去的女性，影子想到。 他想起在那个月光明亮的晚上，死去的劳拉出现在他的身边，还给了他一枚硬币。 害怕吗？没有，一点也没有。影子想，自己还是很高兴再见到她的。 他蹲了那么多年监狱，就在出狱前几天，劳拉去世了。他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所以，再次见到她，他只是觉得高兴。 …… 那个女人算是很正常的人了。看到对方经过时，影子想到。这一段时间，三观受到了不少冲击的他，不得不说，眼界也宽了不少。从那样的角度来看，她身上完全没有那种令人不快的感觉。 不过，还是有一点点奇怪的违和感…… 听到星期三的口哨声之后，女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 暴风雨来得突然，去得也很奇怪，真的很像是一场梦。 耶梦加得抬起头看了看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的天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就该出发了。 …… “走了。”星期三抖了抖报纸，站了起来。 影子懵了一秒，还是听从了对方的指令，跟着他走出了旅馆的门。 这是几天来星期三说出的第一个指令，之前都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看样子，是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时机？那现在，又是什么让他认为自己等到了？他又是从什么途径知道的？ 这些念头在影子的脑海中过了一遍，很快便失去了痕迹。 …… “……”影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星期三撬开一个下水道的井盖，然后爬了下去。 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显然不属于他的声音在他脑后小声说道。 不要进去。不要进去。不要…… 影子跟着星期三一起进入了下水道。 他喝了星期三给的蜜酒，就有必要听从对方的命令。 他永远不会打破自己的承诺。 …… 影子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一条小路和一座古老的祭坛。 祭坛颜色似乎本来应该是白色的，由于风吹雨打才逐渐变得有些发黄，而道路两旁的栏杆也是如此。 不过，按理来说，祭坛和栏杆的每一处泛黄的程度应该是差不多的，可一眼望去就会发现它们实际上是参差不齐的。 再仔细看就会发现，祭坛和栏杆的材料——都是人骨，成百上千的人骨。 是谁的骨头？影子想。 是…… 是…… 然后他醒了。 …… 影子知道下水道很脏，但他从来也不能想象，德里镇的下水道居然会是如此可怕的地方。 到处都是青少年的尸骨，保持着临死之前扭曲的姿势，空气中弥漫着无法形容的恶心味道，差点让他吐了出来。 星期三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不适应的地方，虽然一脚踩进了颜色诡异的污水里，也没有露出神秘厌烦的表情。他转头四处看了看，然后朝着某个方向走了过去。 影子跟在后面。 第29章 结束 威廉·邓布洛一边尖叫, 一边用拳头狠狠地打在那只蜘蛛的眼睛上。 蜘蛛本来应该是没有眼睛的，但是他——他们现在，没时间想这么多了。 麦克·汉伦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斯坦利·乌里斯已经受了重伤, 埃迪·卡斯普布拉克现在情况也非常糟糕。 他们已经没有以前的那种想象力了, 连人都凑不齐, 简直就是岌岌可危了。 不过好在, 蜘蛛在受了不小的伤之后选择了退去，这也给了他们暂时喘息的机会。 但他们还是要追上去。它抓｜走了威廉的妻子，她现在生死未卜,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 他们就不会放弃。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与蜘蛛相反的方向传来。 本·汉斯科姆举着光线微弱的灯笼警惕地朝那边看去。 星期三和影子从下水道那边走了过来。 “中午好啊, 年轻人们。”星期三语气非常愉快, 就好像他们不是在污水四溢的下水道里, 而是在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里就餐, “需要帮助吗？” 理查德·托齐尔虽然情况相当糟糕, 但他还是很理智：“你们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说‘能帮助我们’？” 星期三那张脸看起来还是很像好人的 , 当然，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别说那样的话, 孩子们。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知情人, 和你们一样, 是为了‘它’而来的。” “什么意思？”贝弗莉问道。她长得很好看, 可是在当前状况下着实很狼狈。 “我知道那个怪物的一些情况——恐怕, 比你们知道的, 还要多得多。”星期三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你知道什么！”威廉差点忍不住大叫起来。 …… 星期三的口才很好，没用多久就让几人对他们产生了初步的信任。毕竟, 他们（看起来）还是人类，比怪物可信多了。 而且……人多一点，也更有把握……吧。 几人继续沿着下水道前进。 离“它”的巢穴越来越近了。 越往深处走，人的尸骨就越多。好在他们已经差不多适应了，这才没有发出什么惨叫声。 …… 在二十七年前的那场战斗中，“它”受了不小的伤，这是“它”诞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受到如此重创，也让它第一次产生了可以被称之为“恐惧”的情绪。 “它”并不是地球的造物。最早创造“它”的，是一个自称为“法师（Master）”的……人 法师想要创造一个以情绪为能源的机器，而“它”是对方在尝试过程中产生的失败品。 对方在确定“它”的问题之后，就将其遗弃在了地球上，忘记了要销毁“它”——对人类来说，那个时间算是很早——早在史前人类刚刚诞生的时候。 它以“恐惧”为生，不断壮大自己的力量，希望有一天能够积累足够的力量，进入宇宙找到它的创造者，向他施以报复。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它”是外星人的产物，为什么星期三会知道“它”的存在呢？ 因为星期三是奥丁，是基于人类的信仰产生的神。虽然在来到美国之后，他因为信仰的衰  32 落逐渐失去大部分力量，但他还是可以知道，那些被“它”抓｜住的青少年看到、听到、想到的一切。因为他们那个时候内心充满绝望，无意识地向着自己知道的所有神话中的存在求援，其中就有奥丁。 在开始构想出自己的计划之后，星期三就曾打算把“它”加入自己的计划当中。不过，二十七年前孩子们的行为重创了对方，星期三便不再考虑。 直到不久之前“它”再次出现。 …… 这里是哪里？ 影子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切，又觉得这里什么也没有。 他觉得自己来过这里，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是错觉。 影子发现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不，不对，他的身体不在这个地方，而是在德里镇下方那发臭的下水道里。 他似乎听见一声有点熟悉的尖叫，好像是和他们一起向那个所谓的“它”的位置前进的几人中的一个，不过分辨不出来究竟是谁。 他觉得自己看见了星期三，也有可能不是他。 星期三应该是个看不出具体年龄，有点落魄的老头子，他们而不是一个穿着盔甲看起来正打算征服世界的国王，而他们最大的共同点……是都有一只假眼。 这个老头子似乎正在和什么……东西？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也许是他看错了吧。 不是看错。一个声音说道，但他已经听不见了。 …… 星期三的实力没有他自己以为的那么强。 他们这些神祇的力量来源于人们的信仰。信仰越多，力量越强。而他现在还没有实施计划，着实没有办法真的压制住“它”。 其他人此刻已经失去了意识。或许他们还能醒来，可是在那之前，星期三恐怕就已经……了。 如果星期三是真正的“奥丁”，或许真的可以达到目的。可他只是诞生于移民到美国的人的信仰的“奥丁”的分体，实力本就差了一截。 当然，事情不会真的就这样发展下去——美国众神的剧情连四分之一都没到呢，怎么会让主要角色就这么领便当呢？ …… “它”忽然向后瑟缩了一下，同时猛地松开了星期三。 曾经的众神之父摔倒在污水里，猛地咳嗽起来。 可他已经无暇顾及“它”了。 耶梦加得出现在了巢穴中，穿着一身看起来相当奇怪的服装，它的效果……好像是为了不让自己沾上下水道里的污水？！ “你，你是什么东西？！”“它”尖叫着。 耶梦加得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一个默默无闻的……而已。” 星期三也瞪着她。 之前虽说也有几面之缘，可是没有任何一次，她看起来像现在这样，强大，恐怖，无法探查。 不是神祇，不是人类，不是妖精……是远远高出他们，完全无法用常理推究的存在。 星期三敢说，即使是自己最强的时候，也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她可以轻易颠覆这里——这座城镇、这个国家、乃至这个世界。 “不过我是不会动手的。”耶梦加得慢条斯理地说道，“对我来说，没那个必要。” “它”语气诡异：“你什么意思？” “结局是注定的。”耶梦加得的语气不紧不慢，她转过身，向出口走去“无论我动不动手都是如此。” 一神一怪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没有谁有勇气制止。 “它”输定了。在彻底看穿对方的能力之后，耶梦加得就知道。 这边有两个神——虽然实力不怎么样，还有一群曾经重创了“它”的人。而它重伤未愈，又已经露怯，在心理上就弱了不止一个层次……嗯，还用再说吗？ 她本来也只是为了看看这家伙的真实情况，对于战斗，毫无兴趣。 …… 过程很糟糕，但结局很不错——他们几个人最后都活着回来了。 不过，在彻底消灭“它”之后，他们对彼此的记忆再一次模糊起来，也许不用多久就会像上次一样消失。 这样也没什么。那种噩梦一般的经历，还是不要想起来为好。 这代表着，他们可以结束一切，迈向新的未来了。 …… 回到现实之后，影子对星期三的身份还有目的感到越发的困惑了。 他对他们见到怪物之后发生的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那个时候实在是太混乱了。 他不知道下水道里的怪物是什么，也不知道星期三为什么要去找它（“我雇佣你不是为了让你来问我问题的！”这是星期三的原话。） 实际上，大体上来说，对影子而言，来这里一趟就和度假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这个度假的地方很不让人喜欢而已。 但是，似乎在那个怪物消失之后，影子觉得，德里镇就不那么讨人厌了。 它似乎变得稍微好了一些，而且，即将变得更好。 …… 从下水道出来之后，星期三就去调查了一下耶梦加得的情况。但他却发现，除了自己和影子，没有人记得她来过这里。这令他不由得心生忌惮。 可怕的实力和惊人的手段……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耶梦加得：……逆模因是个好东西。） …… 每一个种族的造物都会在某种层面上带有它们的独特特征。比如深潜者，它们打造的饰物的风格极为特别，在整个地球上都是绝无仅有的。 耶梦加得对这些事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所以她也认得出来，“它”绝不是任何一个生存在地球上的种族制造出来的——也不是那些眷族的造物，所以，可以排除掉“它”的创造者是从耶梦加得以前待过的世界穿越过来的可能性。 这个宇宙，还有来自于其他星球，并掌握了星际旅行方法的种族……耶梦加得得出了结论。 真是有趣，和那个生活着无数旧日支配者的世界倒是有那么一点点相似了。 宇宙那么大，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地球上诞生了那么多生命呢？ 虽然概率很小，耶梦加得还是有些期待自己与他们见面的时刻。 第30章 巧遇 耶梦加得将这段时间得到的情报写在了笔记本上。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在基金会将她传送回去之前，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再去什么奇怪的地方了。她决定就这么到处走走。 她不乐意去人多的地方，一个人在偏僻的地区逛逛也很不错。虽说这种地方通常也是各种事故的高发地带，但是却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 至于那种对人类而言无法解释的事件……已经连着遇到三件了, 这一次应该不会再碰到了吧？ 虽说就算遇到了也没什么, 但她也是需要休假的, 不是吗？ ……  33 事实证明, flag不能乱立。 在经过某座规模很大却廖无人烟的荒地时，耶梦加得和一个神色仓皇从树林里跑出来的年轻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从他脸上那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就可以看得出来。在撞到耶梦加得身上之后，他就一头晕了过去。 但这不是耶梦加得把人捡回去的原因。 他身上的服装材质还有款式, 手腕上的电子表, 挂在脖子上的摄像机…… 这个人来自未来。耶梦加得可以肯定。 …… Jay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的。 但他醒来之后并不是很慌张, 只是有些疑惑——这种事已经发生过了, 他既然还活着, 这就说明……那人（也可能不是人）还不想要他的命。 不管对方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要他的命, 反正活着就有希望, 不是吗？ 不过这个地方的装修……怎么像是上个世纪的？作为摄影系的大学生, Jay对这些东西算得上是很了解了，在恢复清醒之后很快便发现了不合理的地方。 他想要试着坐起身, 却发现自己有些手脚无力, 颇费了一番功夫。 好不容易下地之后, Jay发现自己的摄影机就摆在边上, 赶紧拿起来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发现没有受到什么损伤才松了一口气。 在他被卷入那起事件之后, Jay就发现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不少断层，摄像机里拍下的很多内容他都没有留下印象，他总是需要在发现不对劲之后重播录像。 他正想打开摄像机检查里面的录像带的情况, 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Jay扭头警觉地看去。 耶梦加得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Jay看见了她的穿着，有些困惑，不过见她看起来长得不像是什么坏人，便暂时放下心来，开口道：“你好，我是Jay，谢谢你救了我。” “嗯。”耶梦加得点了点头，问道：“你已经躺了两天了，还记得自己之前是住在什么地方的吗？” “呃，这个……”Jay抓了抓头发，报出一间旅馆的名字。 耶梦加得摇头：“这片区域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旅馆。”差了一百多年，恐怕那家旅馆的老板都还没出生吧。 “当然，我也没那么闲带着一个昏过去的家伙横穿半个美国。”她补充了一句。 Jay看得出来，面前这个人没有也没必要对他说谎。如果真的是对他怀有恶意，之前失去意识的时间里足够对方把什么好事坏事都做完了。 可是，她说这里没有那家自己住过一段时间的旅馆……再加上他醒来之后看到的装修古早的建筑，以及面前之人的穿着……一个极为诡异，却能完美解释当前一切情况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中。 “现在是……哪一年？”年轻人声音干涩。 耶梦加得看了他一眼：“189█年。” Jay用力捂住自己的脸，发出一声奇怪的喊叫。 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暂时摆脱了那如影随形的噩梦，还是恐惧这并不熟知的过去？ 耶梦加得没有安慰他也没有询问他。她走到一边坐下，翻阅起手头的笔记本。 穿越时空——哪怕仅仅是穿越时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么，这个年轻人究竟是怎么会稀里糊涂地穿越到一百多年前的呢？ 在这两天时间里，耶梦加得到Jay出现的荒地转了几圈，确实发现了一些由时空波动造成的能量残留。 它的原理很难解释，不过倒像是一扇门，而且门通往的位置是定向的。 在发现这一点之后，耶梦加得就对它没了兴趣。 她不太会改变这种“门”的朝向，也不知道自己曾经生活过的世界的坐标，再加上穿越“门”的过程中还有一定可能性产生某些意外，它对她的价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 看来那个人是凑巧来到这个时代的。耶梦加得如此想到。 …… 虽说是个不折不扣的普通人，Jay也算是有过不少常人没有的经历。在发现自己穿越到了过去之后，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当务之急显然是回去，可是要做到这一点非常非常困难，可以说是毫无头绪。 而且他现在……呃，还是个孑然一身，板上钉钉的黑户，无论去哪儿都很麻烦。 那该怎么办呢？ 想了一会儿，Jay抬起头看向耶梦加得：“请问你愿意相信我吗？” 他的装束在这个时代的人来看，应该也是非常奇怪的，但是她却还是选择了救他，这就表明，她是个值得信任的好人吧。 耶梦加得放下手中的笔记本，想了想，拿起一瓶水递给他，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 （Jay说的大致内容作者贴在作话里了，大家去那边看吧。） Jay说完了。他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耶梦加得没有接话。她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她当然不是不相信——有什么不相信的呢。比这更匪夷所思的她都见过了。 “我不认为那家伙会真的追到这里来。”耶梦加得想了一下，还是这么说道，“听你说的话，它本来的目标不是你，你只是半途当中被卷进去的，如果你失踪了，我认为它只是会将注意力集中到它的第一目标上，也就是……” “是Alex！”Jay语气急切地道，“那家伙一直出现在Alex身边，我想他会失踪并且神志失常肯定与它的目的有关！你说它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不是它，你问我也没用。”耶梦加得语气平淡。 耶梦加得想，那家伙的思考方式恐怕和旧日支配者一样，是人类无法理解的那种——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大部分旧日支配者哪会对人类有兴趣，还乐此不疲地追着对方到处跑？！就算是奈亚拉托提普也不会这么无聊的！ “呼……你说得对。”Jay冷静下来，抓了抓头发，“但我还是得想办法回去。我一定要找到Alex，把他救出来！” 耶梦加得没有什么反应。她从来不会干涉其他人的决定。既然想好了，就有必要对此负责。 …… “砰，砰，砰。”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Jay几乎是一下子跳了起来。耶梦加得倒是看起来很淡定，她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三个陌生人，看起来倒不怎么凶恶，而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对耶梦加得来说，只凭外表就可以大致判断一个人的本性。 相由心生，不外乎如是。 …… 诺玛、希瑞尔、奥格登三人是一支小队的成员，他们隶属于一个名为“时间管  34 理局”的组织，负责守护所谓的“时间之门”，并尽其所能阻止任何对过去的侵入影响人们目前生活或相反的行为，而这些行为多半是某些人为了一己私欲而利用历史。 不过这一次……情况有点不太一样。 他们发现了一扇新的时空之门，因此，时间管理局有义务探查一下这扇门通向的位置。 可是在通过这扇时间之门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了某些异样。 据说穿越时间之门的过程中是有很小的可能性会遇到意外，被卷入其他世界。现在好了，他们真的遇到了这种小概率事件。这下，他们自己也没把握最后能不能回去。 幸好，他们的前辈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在他们留下的资料中提到，这种事故会发生，其中一种可能便是他们穿越的同时还有其他人也穿过了时间之门。 于是他们来到这里之后，花了一些时间找到了衣着怪异（以十九世纪末的眼光来看）的Jay。 …… “……” 在互相说完各自的情况之后，在场众人只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这支三人小队中，只有诺玛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奥格登来自十六世纪，希瑞尔来自十八世纪。 三个人可是为时间管理局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大佬，对于Jay所说的一切很快就相信（他的摄像机里还保存了一些内容）并接受了。 不过问题是…… “在我们那个世界，没有这种生物的任何相关记载。”诺玛说道，在被吸纳进时间管理局之前，她是统计学的一名学生，并且对超自然现象十分感兴趣。 时间管理局可以动用的资源不少，情报来源也相当可靠，既然能说出“没有任何记载”这样绝对的结论，也就表明，在他们的世界，那个怪物是真的不存在的。 “这不可能！”Jay的情绪相当激动，甚至出现了逻辑混乱的情况，“它留下了那么多痕迹，我还把录像上传到了YouTube上，肯定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的！” 第31章 见面 其实, 这也很正常。前面已经说过了，时间管理局的三人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们世界没有的生物不代表在其他世界也没有。 在如此这般地解释过后，Jay倒也冷静下来并接受了这一现实。 不过新的问题又来了：既然Jay和三人小队不是一个世界的, 那么他们是怎么会互相产生影响的呢？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有个想法。”耶梦加得忽然开口道。 “哦？”四人一起转过头看着她。 按理来说, 生活在十九世纪末的人对于这些堪称怪力乱神的设定通常都是很难接受的, 甚至一怒之下把他们当做什么邪｜教的人赶出去也是正常行为。可她不仅救了看上去就很奇怪的Jay, 在听到他们四人诉说的内容之后也能很快接受，在这个时代就像是奇迹一样。 耶梦加得：……不好意思，我觉得自己还真的不是什么老古董。 “我觉得, 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性, 这扇时间之门其实是可以通往固定的三个地方的。一个是你们三人的那个世界, 一个是现在, 一个是Jay生活的那个时代。”她说道。 虽然听起来很匪夷所思, 但确实勉强算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是, 还有一点不能解释的, 就是为什么我们两边同时来到了这一个地方……从概率上来说, 这种情况不那么可能发生……会不会……”诺玛突然吸了一口冷气，“这扇时间之门其实是单向的？！” “什么！”Jay的反应非常激烈, “你们的意思是, 回不去了？！” 希瑞尔是个生性比较圆滑的人, 他赶紧打圆场：“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 可是, 我们在这边怎么说也没多大用, 还不如过去时间之门那边一探究竟。” 奥格登对此表示赞同，诺玛也没意见。耶梦加得是无所谓，Jay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有必要再试试。 于是四人一蛇一起朝着时间之门的所在之处出发了。 …… “……”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好消息是, 这扇时间之门并不于诺玛之前推测的那样是单向的，只不过可以肯定是通往十九世纪末的那个地方的几率比较大而已，也就是说他们还是可以回去的。 不好不坏的消息是，他们现在来到了Jay所在的时空，而且他们发现，这扇时间之门并不是非常稳定，想要再一次可靠地使用它还需要再等个几天才可以。 也就是说，在这几天之内，他们这几个黑户需要暂时蹭Jay的钱才能过下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Jay这段时间因为一直漂泊在外（既是为了调查线索也是为了躲避瘦叔，虽然都没什么卵用），独自一人住在旅馆里，也没有必要和自己的家人报备，其他几人就在房间里打打地铺凑合几天就过去了——反正都是吃得起苦的人。 但是，基于同样的理由，Jay在回来之后便打算继续寻找slenderman的相关信息，其他几人，一方面是不放心，另一方面也对slenderman很感兴趣，因此便也要求加入他的这一行动。 然而，行动还没有开始便遇到了新的波折。 …… 就在Jay把他这一次新拍的录像上传到YouTube时，他发现了一段留言。 这条留言是上一次Jay上传录像之后留下的，因为进入过去的时空的关系，Jay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查看YouTube，直到现在才发现。 这条留言的主人说，录像里Alex画的那些图案她曾经在自己一个好友的屋子里见过类似的，并且邀请他见面进行详谈。 “我觉得这很可能是真的。”希瑞尔分析道，“没有什么正常人会专程拿这么诡异的事情开玩笑，而且他既然要求见面，很显然也是有底气的。” 奥格登和诺玛也表示了肯定。再说了，他们这边人多势众，又不全是战五渣，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Jay有些犹豫，“我担心这会是那怪物的一个阴谋，想要把我找出来直接灭口……” “那倒不太可能。”耶梦加得说，“它在那位Alex身边出现过那么多次都没有杀死他，轮到你这边，怎么就变得这么简单粗暴了？再说，之前看录像的时候不是也发现了吗？它一出现在电子器械周边就会导致它们出现问题，这条留言也不大可能是它发的吧？” …… 很快，Jay和那人取得了联系，商定在一座星巴克里见面。这星巴克不是地处闹市，但人也不算少，很显然与slenderman之前出没于人  35 烟稀少地区的风格不符，倒也让Jay放下了一些心。 到达目的地之后，Jay一人坐了一桌，其他三人一蛇坐在隔壁。 很快，有人走了进来，走到了Jay的那张桌子边上。 “请问你是Jay吗？”她开口问道。 这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有着一头棕色长发和一双蓝眼睛，穿着一件紫色的兜帽外套和牛仔裤，和Jay一样，神色有些疲惫。 “我是。”Jay回应道。 “我是Lauren。”她自我介绍道。 …… 确定对方不是猴子（……对不起，是瘦叔）派来的卧底之后，情况就好说多了。 Lauren的好友Kate以及C.R.遭遇了和Alex差不多的情况，都是遇到了奇怪的情况，似乎被人跟踪，神志出现问题…… Lauren也带来了她在Kate的房子里拍下的照片，墙壁上贴满了画风奇特的字条，内容和某一卷录像带里Alex画下的极为相似。 “Alex居住过的房子已经被烧毁了，找不出线索。我们要不一起去Kate的房子看看？”想了一会儿之后，奥格登提议。 Lauren想了一会儿，同意了。虽说他们很在意隐私权这种问题，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人找到，这种小事肯定得放到后面。 …… Kate的房子位于深山之中，用“与世隔绝”来形容也并不为过。 这里的树木长得非常茂密，高度也相当吓人。 Lauren上次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很久。她之前就对这种灵异事件比较感兴趣，也看到过Jay的录像；进入Kate的房子之后看到墙上的字条很容易就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再加上Kate和C.R.之前和她通信时也提过一些类似的情况，因此没有在这里停留便走了，随后便在YouTube上联系了Jay。 “好像这一片都是属于Kate家的。”耶梦加得说道。在看到路边出租地段的牌子上的电话号码之后，她就发觉这个号码与存在Lauren手机里的某一个一模一样。 “嗯……”Lauren之前没注意，直到她说出来才察觉到，低头打开手机的通讯录，“没错，是这样。” “所以，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一片都没什么人……因为是私人领地。”希瑞尔若有所思。 “别说这些闲话了，赶快走吧！”奥格登有些不耐烦了。 …… 明明来得时候还是下午，可是走在山间的小道上，周围是高大而茂盛、绿得发黑的森林，很快阳光就被枝叶挡住了，一下子就像是进入了傍晚一般。 “我说……”诺玛有些害怕了，“我们快点走吧！” 时间管理局给他们布置的任务，大部分都是为了阻止那些想要修改历史以谋私利的人，涉及到的也都是各种历史事件，像现在这样的超自然事件还是头一回，她又是个姑娘，会害怕也很正常。 “很快就到了。”Lauren说道，她上次来过一回，这种细节还是记得的。 …… 虽然周围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感觉瘆得慌，不过房子的装修还是非常不错的。可是在已经停水停电的情况下，它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一座鬼屋。 好在几人带来了手电筒和足够的电池，倒是稍微能让人安一下心。 …… 进入房子之后，里面确实像Lauren说得那样，到处贴满了字条，看上去着实有些诡异。 字条上有些是画得像是一个身材瘦高不成比例的男子（不过比Alex画的精致一些），有些则是一个简单的图案，由一个圈和一个大叉组成，还有几张是一些语焉不详的文字。 耶梦加得拿着手电筒走上二楼，四处转了转。 她忽然发现了一些疑点。 看这间屋子里灰尘的堆积程度，起码两个星期没有人住过了。但是听Lauren的说法，她是在一个星期前邀请好友来拜访的。 Lauren不太可能认不出自己好友的声音，那么，那个电话背后的问题究竟是什么？ 最有可能留下痕迹的，显然是Kate的房间，但是它却被反锁了。 耶梦加得想了想，喊了其他人一声。 很快他们便找到了随意丢在一楼的钥匙，拿着它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很是凌乱，地上散落着皱巴巴的纸张，同样写着各种文字。 …… 进入Kate的房子之后，Jay的心情非常复杂。 他一方面很高兴自己能找到更多有关Alex失踪的线索，另一方面，他的心底又产生了不小的恐惧。 他不知道这些事件背后的那个家伙目的究竟为何，也不知道它是用什么方法来摧毁一个人的神志，抹去他的记忆。而这样的未知才是真正恐怖的。 它是那么强大，那么神秘莫测，仅仅是几次露面就能达到那样离奇的效果，而他仅仅是因为好奇，便也受到了牵连，失去一部分记忆。而现在，他离答案越来越近了，也越来越不可能抽身而出了。 Jay不得不承认，他开始恐惧自己的未来。 第32章 房子 直到很久以后, 耶梦加得回想起这段变成人类的时光，她还是会觉得，人类这个种族，真的是有些特别, 甚至可以说, 特别到了“古怪”的地步。 她变成人类才多久？只有几十年而已, 就算加上最初的那段时光, 也只有两百多年而已，在她的整个蛇生里占据的比例基本上就是“忽略不计”的那一部分。可是现在，她已经非常适应用（正常）人类的思维方式去看待问题了。 不, 不是说她思考的方式完全转变成了人类的样子, 只不过是同时用两种方式考虑不会让她感到别扭了。 那么……要不要试试看呢, 完全以人类的身份介入这件事, 不动用任何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 这倒是个不小的挑战。旧日支配者即使化身为人, 也保留着他们独有的能力。Hastur（哈斯塔）就算是变成人类的样子去参加化妆舞会, 依然能让看到他脸孔的人发疯。 会做出这样决定的我一定是疯了。耶梦加得想道。但是, 这并不那么无趣, 不是吗？ …… “这是什么？”在Kate房间的书架上，有一个没有完全塞进架子的小本子引起了耶梦加得的注意。她伸手将它取了出来。 “房产证明……”她念出封面上的文字, 然后翻开, “等等……时间那么久远, 这不是Kate家的吧？”她把本本递给Lauren。 Lauren看了一眼姓氏, 摇头：“不, 不是Kate他们家的。” 诺玛听到他们的  36 对话, 走了过来也瞄了本本一眼：“真的吗？如果是这样，那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耶梦加得看了看里面的名字：“他们家好像有一个儿子叫Charlie……” 一道光闪了一下。似乎是有人打着手电筒向这座房子照射了一下，光从窗户透了进来。 “是谁？”奥格登率先冲到窗户边上。其他人也朝窗外看去。可惜距离太远, 实在没办法捕捉到对方的特征，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他（姑且当做是“他”吧）头上戴着兜帽，手里拎着一把斧头。 “你觉得那是Alex吗？”耶梦加得问Jay。 Jay摇摇头。 “要追过去吗？”奥格登迫不及待地问道。 希瑞尔不太赞同：“太远了，肯定追不上的。” “追不追得上是一回事，但他往那个方向跑就表明那个方向可能是有什么线索。这片区域目前只有Kate家居住，而Kate被怪物盯上了……其中肯定有什么联系。”耶梦加得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Lauren点头：“我们这边人多，一起过去也不怕那边搞出什么幺蛾子。” 诺玛有点不放心：“万一那边也有很多人呢？” “不会的。”耶梦加得语气平静地说道：“人数超过三个，在各方面的消耗就已经非常可观了。我们到这片区域附近的商业街时也没有听说过有哪几个蓬头垢面的陌生人会定期采购食物什么的。” …… 虽然地域面积很大，但这里基本上是处于被荒废的状态，只有一条小路可以行走。 几人从Kate家的后门出来，沿着陌生人走过的方向开始搜寻起来。 “那边好像有座小房子。”Jay的眼睛比较尖，他伸手朝着某个方向指去。 “那还等什么，这一片也没什么东西，赶紧去看看啊！”奥格登一马当先地冲了过去。 其他人不得不立马跟在他后面。 …… 那是一座被火灾侵袭过的房子，显然已经废弃了很久。 “我不太懂，这房子都变成这副鬼样子了，肯定不能再住人了，为什么Kate的父母不干脆把它拆掉？”绕着房子走了一圈之后，诺玛说道。 “看起来像是鬼屋一样……也许是因为闹鬼才不敢动？”耶梦加得用人类开玩笑般的语气说道。 “不会吧……”Lauren看起来也有些发毛。 “要进去看看吗？”Jay问道。他向来是不太相信这种东西的，哪怕自己身上都发生了失忆的情况，他也只是认为那可能是归因于某些穿着黑衣服的家伙手里拿着的棒子……等等……瘦叔确实是穿着黑色西装的。 耶梦加得看了看这几个家伙，没说什么，直接走上前去推开了门。 她不怕鬼——不管自己用不用超出人类理解的力量，这种玩意儿都会是有它们自己的弱点的。 只要有弱点，她就有绝对的把握。 …… 和Kate的家比起来，这间房子真的不算大。它只有一层楼，房间的面积也很小。 耶梦加得从一个衣柜里发现了几件没被完全烧毁的童装，看它们的款式和尺寸应该是属于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男孩的。 和被烧毁的房子很不搭的，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散落的纸条和剪报。 纸条还很新，但是剪报已经起皱泛黄了，似乎轻轻一碰就会变得破碎不成形状。 剪报上的新闻内容是关于一个在树林里失踪的小男孩Charlie的。嗯……都叫Charlie，不大可能是巧合，看来那本证书上的男孩就是他了，而这间房子就是房产证明上的那个，是Charlie的家。 可是……这一切的发展，也太过巧合了吧？总感觉背后有一股什么不知名力量在推动着他们找到线索。 这么想着，隔壁却突然传来一声重物砸在地板上的沉闷响声。耶梦加得闻声走过去，只见诺玛无力地瘫倒在地，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了？”希瑞尔离得最近，立即跑过去搀扶她。 诺玛的牙齿也在颤抖着，好不容易才把话说清楚：“头……头发！” 她手指的方向是一扇虚掩着的门。 耶梦加得从门缝里瞅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啊。” “不可能！”诺玛费力站了起来，耶梦加得侧身，让她可以一把推开门：“我……我刚才明明看到，那边有头发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的！” 希瑞尔侧过头：“……确实什么也没有。” “可，可是……”诺玛看着没有一丝异样的房间，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有点神经过度紧张了。 耶梦加得想了想：“你刚才是看到头发从哪里冒出来的？” 诺玛指了指墙角。耶梦加得把手电筒朝那个方向一照：“……有个保险柜。” 奇怪的是，这个保险柜看起来很新，与整座房子看起来格格不入。 耶梦加得走过去摸了摸保险柜的门：“是锁起来的。” 这就奇怪了，是谁会没事干把一个不算很旧的保险柜锁起来之后放在这种鬼地方的？！ …… 他们在房子里找到了不少线索，比如说Kate肯定来过这里（他们发现了一些和房子里一样的字条），还找到了C.R.的钱包，在一本笔记本上还有一副潦草的图画，似乎是什么地方的宣传单。 现在所有人都站在保险柜前面，讨论自己的看法。 “现在第一个问题不是该怎么打开它。”耶梦加得说着，眼神从时间管理局三人那边扫过。她知道他们是肯定有办法的，“而是要不要打开这个保险柜。” “为什么这么说？”Lauren问道。 其实道理也很简单。这个保险柜肯定是在Charlie的父母死后（死于火灾，Lauren在新闻网站上查到了）不知道被谁搬进来的。很显然，这个柜子在这种地方非常显眼，很有可能是个障眼法，是为了吸引进来探查的人的注意力以转移目标。甚至保险柜里还可能放了炸｜弹或是毒｜气｜弹之类的玩意儿，只要是用不正常的方式打开保险柜就可以有效达到灭口的作用。 当然，也有一定的可能，里面是真的放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还要打开吗？”Jay问道。 “当然。”奥格登说道，“我们有非常安全的方式可以打开它。” “你们几个……不会是什么江洋大盗吧？”Lauren怀疑道。 “当然不是。”诺玛已经重新冷静下来了。 …… “……这是什么？一辆玩具火车？”打开箱子后，大家都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实际上，确实不只是玩具火车，还有没有拼接起来的火车的轨道……咳咳。 耶梦加得比较  37 眼尖，她忽然伸手探向保险柜后壁：“这里怎么塞了两团东西？” 把那一团取下之后，几人才发现，这个保险柜不知道被谁打了两个个洞，一个大一个小，小的那个正好可以让玩具火车进去。 “嗯……”诺玛想了想，拿起玩具火车一检查，发现里面装了电池，又把手电筒向两个洞口照射了一下，似乎灵机一动：“来，我们把轨道拼接起来，这样火车就可以从小洞进去，从大洞出来了！” “？？？”其他人一脸懵逼地看着她（耶梦加得不算，因为第一，她不是人；第二，刚才诺玛拿起玩具火车时她也猜到了。） “哎呀。”诺玛看到他们这副样子，立刻解释道，“你们看小洞里都有火车轨道，它还装了电池，显然我们是需要把轨道拼起来让它可以沿着轨道移动啊！两个洞一大一小，也就是说里面肯定藏了什么东西！” “……你怎么想到的？”耶梦加得慢吞吞地问道。 诺玛摆摆手：“没办法，我这种解谜游戏玩得多了！” “可是，不会洞里面藏是□□吧？”希瑞尔问道。 “我觉得没必要。”耶梦加得说，“真的想弄死来这里的人，完全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那就试试吧。” 第33章 情报 随着一阵机械运作的轻微声响, 玩具火车缓缓运作起来，沿着轨道钻进了洞里，很快又从另一头开了出来。 “一个娃娃？”有人喃喃说道。 确实，非常令人惊讶的是, 在火车的车厢（说是车厢其实形状更像是个盒子, 没有顶）里面, 放着一个娃娃, 就是小女孩们特别喜欢的那一种。 耶梦加得伸手想把娃娃拿起来，可是这娃娃似乎是已经被人拆开了，一用力, 娃娃的身体各部分便散落到地上, 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 “这是什么意思？”Jay皱起眉。 “重量不对……里面藏了东西。”耶梦加得把拿在手里的娃娃身体倒过来, 一块黑色的东西落到了她的掌心。 “是一盘磁带？”Lauren拿着手电筒朝着那东西照了过去。 “还好不是录像带。”诺玛似乎是想活跃一下气氛, 可是不太成功：“在日本不是有一部电影叫《午夜凶铃》吗？呃……你们看过吗？” 耶梦加得看过, 可是她显然不能说出来：“我看要不先回去车上去吧, 你们现在应该也需要休整一下了。” 大家确实也不乐意待在这座阴森森的房子里, 于是一起离开了。 …… “我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路上, Lauren忽然说道。 “会不会是那个拿着斧头的家伙就在附近？”奥格登四处张望。 “不……我觉得不是。那种感觉……”Lauren抱着自己的肩膀，没有说下去。 “那边。”耶梦加得忽然朝着某个方向抬了抬下巴。 Lauren缓缓抬起头。 在半山腰上, 伫立着一个异常高大的人影, 似乎在注视着这边。 “！！！”所有人立刻警戒起来。 Jay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苍白。他想起了录像带里那个模糊的高大人影。都是一样的高大和不成比例的四肢（其实只能看得到上肢）, 一样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忍不住朝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等等！”希瑞尔反应很快地一把拉住他。 “放开我, 他肯定知道Alex的下落！”Jay拼命挣扎, 可是他经过长时间的奔波, 身体素质变差了一些，一时挣脱不开对方的桎梏。 不过他们的争执很快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下一秒，那个人影倏地消失了。 …… 回到车上之后, 他们开车到附近的商业街找了一家餐厅大吃了一顿（压压惊），等到所有人酒足饭饱，桌上一片杯盘狼藉之后，他们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 “对了，那两张塞在洞里的纸团好像上面有字。”耶梦加得说着，慢慢把两个揉皱的纸团放在桌面上，摊开抚平。 “这是……两张传单？”其他人低下头，看着传单上的内容。 一张是一个没听说过的剧院的传单，这看上去还算正常。可另一张…… “精神病院的传单？！”是谁那么优秀，想到宣传某个精神病院的？！ 诺玛忍不住对着传单翻了个白眼：“你们听听这个名字，黑瀑布精神病院，哪有人会想要进去的？！” “黑瀑布精神病院……”Lauren拿着手机Google了一下，“好像是已经在一场事故之后被毁灭了，现在那边恐怕一个人也没有了。” “那么，剧院呢？”耶梦加得想了想，问道。 “锈湖剧院……”Lauren搜了一下，摇头，“有任何与之符合的内容。” 事情到这里就有些匪夷所思了。看这两张传单都印制地相当精美（剧院那个还好说，你一个精神病院的传单印成这样有用吗？），肯定是费了不少功夫才能完成的。可是一家被毁，一家干脆就是查无此地，就好像……有人不想让它们存在的消息被传开来似的。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把传单塞进来呢？如果没有注意到的话，那不就……”Jay疑惑道。 “还有一种可能，这两张传单是假的。”希瑞尔也说道。 “我觉得不一定。”耶梦加得说着，指了指传单上的某处，“你们看，上面有地址。” Jay用谷歌地图搜了一下锈湖剧院的地址，然后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在谷歌地图上，这一片被涂黑了……” “看来那边肯定有什么秘密。”诺玛说道。 “那么，要去这两个地方看看吗？”奥格登问道。 “不，我看我们今天先休息一晚，今天的话，还是先买个播放器看看磁带里的内容，然后明天到附近那家奥赛德（Oakside）公园里去看看吧，那个地方离这边最近。”Lauren说道。他们之前在Charlie家的房子里找到过一张Kate留下的字条，上面画了这个公园的地图。 其他人（蛇）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 这年头（2009年），能放磁带的播放器不少，他们很快就到店里买到了一台，把磁带放了进去。 随着一阵干涩难听的运转声之后，里面传出了一个男声，他似乎在拼命奔跑着，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响。 “我是Milo Asher。我遇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沙——】，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它在追踪我。它【沙——】，请转告我的【沙——】Maxwell，不要介入【沙——】，The Collective【沙——】，  38 【呃啊——！】【咔啪——】【滋——】” 录音彻底结束了。不管几人再怎么捣鼓也没找出什么新花样。 “要不先上网查查Milo Asher的消息？”Jay说着，拿出了手机，试着输入对方的名字。 很快Jay的手机界面上出现了很多文字。Jay一条条向下翻着。出乎意料，他还真的找到了很可能与之相关的消息——来自一条将近两年前的新闻。 “Milo Asher，2008年四月死在自己家的卧室里，死因是滥用药物……”Jay慢慢把文字念出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据说他原来是个很开朗外向的人，但是在死前两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变得非常暴躁，还整天疑神疑鬼的……简直就和Alex的情况一模一样！”他语气变得急切起来。 “那新闻里有写那个‘Maxwell’是谁吗？”诺玛想了想，问道。 Jay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里面说Maxwell是他母亲婚前的姓氏，应该是他的表兄弟（cousin）吧。” …… 他们不知道那个所谓的“The Collective（集团）”是什么，听起来像是什么组织的名字，很有可能和slenderman有关，或者是暗示了那家伙有不止一个手下也说不定。 可是Milo Asher已经死了。这条线索直接断了。 …… 奥赛德公园也是一座被废弃的公园，据说里面曾经发生过一些不可描述的诡异事件，致使公园入不敷出，才会选择如此。现在公园里杂草丛生，看起来极为阴森可怖。 来之前他们已经找了一家复印店把Kate画的地图复印了好几份，人手一张（虽然耶梦加得其实并不需要——她已经背出来了）。 公园不小，但是他们分开调查还是很快就可以结束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几人还是决定分成了两两一组。 耶梦加得看着Jay拿着摄影机一路拍摄，也没说什么。对方失去了不少记忆，如果不是有录像，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那些时间里做了什么。 在一个杂草丛生的地方搜集线索可是非常不容易的。如果东西小一些，即使它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也很有可能被忽略过去。 走着走着，耶梦加得忽然感觉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很显然不是石头。她蹲下来把那东西捡起来：“一个盒子。”她晃了晃盒子，可以很明显啊感觉到里面有东西。 可惜打不开——盒子上锁了，而且是个密码锁。 耶梦加得想了想，也没有去试着输入密码——万一它有自毁装置怎么办？ …… 最后，除了盒子之外，他们在公园里找到了几张被撕成好几份然后贴在公园各处的纸张。拼起来之后就成了两张图，似乎是某座房子的两层楼的平面图。 “不是Kate家的，也不是Charlie家的。”这两点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 “等等，我觉得看起来有点眼熟……”Lauren看着其中一张——一辆的那张，皱眉思索着。 其他人（蛇）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她想起来。 “我总觉得……这看起来像是我小时候一个朋友家的房子。”Lauren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Kate和她认识吗？”希瑞尔问道。 “不，希瑟——这是我那个朋友的名字——是我很小就认识的住在一个街区的朋友。后来我上初中之后搬家了，才认识的Kate。不过，我和希瑟也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Lauren语速很快地回答道。 “那你怎么敢肯定……”诺玛问道。 Lauren吞了吞口水，似乎觉得不太好意思说出来，但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我到他们家去玩过很多次，他们房子一楼的格局就是这样。而且……”说着，她的手指向平面图：“他们家房子的布置有很多奇怪的细节，上面都可以对得上。” “你说‘一楼’？难道你没有去过两楼？”耶梦加得听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对。”Lauren点头，“他们把所有通往两楼的通道——比如楼梯之类的，都封死了，所以我也从来没机会上去看过，就好像……两楼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第34章 见面 “要不你想想办法, 看能不能联系上她？”希瑞尔想了一下，问道。 Lauren迟疑了一下：“我倒是有他们家的固定电话号码，不知道这么多年有没有变过……”说着，她把手机拿了出来, 看了一眼屏幕又放回去了：“这里信号不太好, 我们先离开这座公园再说吧。” …… 在母亲和外公外婆去世之后, 霍莉也和自己的双胞胎姐姐希瑟分开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希瑟搬去了一家疗养院，与她断了联系。直到不久之前她接到了一封来自姐姐的信，去了信上的寄件地址, 却在那里发现了姐姐的尸体。在那之后, 她又循着些微的线索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 霍莉家的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走到大门前时, 一阵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霍莉不由得感到有些伤感。这所房子满满地承载了她和姐姐童年时的回忆。如果不是她的家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在这座房子里, 也许她和姐姐当初也不会那么仓皇地离开这里。 她定了定神, 拿起钥匙打开了大门。 …… 在彻底地把房子搜索了一遍之后, 霍莉感到有些心情复杂。 她得知自己和希瑟还有一个妹妹名为达里娅, 因为精神问题被锁在二楼，后来更是被送进了一所精神病院, 并且死在那里。 母亲留下的磁带里, 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去精神病院一趟, 而霍莉决定听从她的遗言。 就在霍莉准备离开房子时, “叮铃铃——”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在房子里产生阵阵回声, 格外渗人。 霍莉愣了几秒，缓缓走过去握住了话筒放在耳边：“喂？” …… Lauren给手机开了免提模式，在其他人（蛇）的目光注视下, 缓缓接通了那个电话。 出人意料的是，并没有出现他们想象中的“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之类的提示音，而是很快就接通了。 一声，两声……有人接了电话。 “喂？”对面一个平和的女声应道。 Lauren呆滞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急急地说道：“你好，我是Lauren，请问……” 电话那头的霍莉很快想起了Lauren是谁：“你好，Lauren，我是霍莉。你还记得我吗？” Lauren迟疑了  39 一下：“你是……希瑟的妹妹？” 霍莉回应道：“是我。那个……不好意思，姐姐她已经……” Lauren一惊：“你说什么？！”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和那个怪物有关的人，一个个不是离奇失踪就是死亡，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么想着，Lauren感到背后一阵阵发冷。 Lauren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那个，不好意思。但是，你现在有空吗？我们能不能见个面？” 霍莉想了想，同意了。 …… “不觉得事情太巧合了吗？”在赶去霍莉和Lauren约定的见面地点时耶梦加得忽然说道。 希瑞尔反应很快，他平时想得也很多。见她这么一说，本来只是脑海中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的他立刻表示同意：“没错，确实是这样。为什么我们会在公园里找到希瑟家的地图，Lauren才将电话打过去就正好有人接（他们后来从霍莉的话中听出她只是回去调查线索的），这样的发展，说是巧合也真的不大可能吧！” 耶梦加得补充道：“公园信号不好，能卡在我们离开公园之后，霍莉离开房子之前的这短短时间内，让Lauren和霍莉联系上，如果真的是有人刻意为之的话……”那是多么恐怖的计算能力！ “可是，真要做到的话，也太难了吧？”Jay说道。 的确不怎么容易。耶梦加得想到。但也不是很难。可是……说来也奇怪，为什么这件事会有这么多人被卷进来，还都是关系算不上很远的人？Jay的话还是因为他对Alex的情况感到好奇，自己一脚踩进来的，可是Lauren呢？她身边的朋友一个两个（Kate，C.R，等等）都莫名和这一件事扯上了关系，难不成slenderman特别喜欢找某一片的人？等等，不对啊，Lauren也好多年没有和希瑟联系过了，看样子希瑟和Kate之间最大的联系就是Lauren，可为什么身为中心人物的Lauren到现在为止却一点受影响的痕迹都没有？ 也许……这其实是两起事件也说不定？ …… 一路开着车前往约定的地点，霍莉有些心神不宁。 在电话里，她和姐姐当年的好友Lauren虽然只说了不多的几句话，但是从话筒中透出的只言片语却让她想了很多。 Lauren说，她是在一座废弃的公园里找到了他们家的平面图，这才想到要打给他们家的固定电话的。 虽然Lauren和她的姐姐是好友，但奇怪的是，霍莉和她却总是说不上几句话。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们关系不好。 是因为她们俩的性格太相似了吧？长大以后，霍莉这么认为。 因为性格太相似，连思考的方式也很接近，所以不用语言也能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不过，显而易见的是，这样的交流着实有些乏味（又不是精神分裂，和“自己”交流不仅无聊，似乎还有点蠢），所以相对来说Lauren和希瑟反而关系更好一些。 可是，她那边事情的发展怎么会这么巧合呢？她想到。 不过，等见了面，想必很多事情就都能搞明白了吧？ …… “这确实是我家一楼的平面图。”见面之后，拿着Lauren递给她的纸张，霍莉仔细看来一会儿，说道。 “而且……还是在我们两……三姐妹出生之前，家里的布置。”霍莉补充道。 “三姐妹？”Lauren愣了一下，“伊丽莎白（霍莉和希瑟的妈妈）不是只生了你们两个吗？” 霍莉摇摇头：“不是。我这次回家之后才知道，我和希瑟还有个妹妹叫达利娅，从小就因为精神问题被关在两楼。后来……”她把达利娅的事情慢慢说完了。 “黑瀑布精神病院？！”Lauren忍不住小声惊呼。 其他人（不包括耶梦加得，她一直是那副样子）也不由得精神一振。 “怎，怎么了”霍莉愣了一下。 Lauren赶紧伸手，耶梦加得把自己手上的传单递给她。 “你看看，是这家吗？”她问霍莉。 霍莉低头：“嗯，没错。”然后她顿了一下：“你们是怎么会有这个传单的？我听说黑瀑布精神病院早就……” Lauren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其他人，还是决定把事情都说出来。 为什么不能能呢？霍莉现在很显然已经被卷进这起事件中了，如果瞒着不让她知道，可能会引发各种其他的问题。 …… “……”听完Lauren的解释之后，霍莉感觉自己心情十分复杂。 这起事件十分复杂，卷进事件的人数也多得超乎她的想象。她本来以为，那只是隐藏在自己的家族中的秘密，可是……为什么她家的图会出现在一座早已被废弃的公园里？还有传单…… “对了。”她回想起一个细节，问道，“那个保险柜了的火车和娃娃，是长什么样子？” 在自己家的两楼，她也找到过类似的设置。 Jay拿出摄影机：“我拍下来了。”说着，他在里面找了一会儿，调到正确的时间，把摄像机递给霍莉。 霍莉伸手接过。看来一会儿，她的脸色一点点变白了。她把摄像机还给Jay：“这个保险柜里的玩具火车和娃娃，和我之前在家里两楼的找到的，一模一样。”她现在已经没办法武断地说，一切的发展只是巧合了。 “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霍莉问道。 “……先去那个黑瀑布精神病院看看吧。”诺玛想了想，说道。 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 在众人（蛇）驱车前往黑瀑布的路上，两辆车（一辆坐不下）里一片安静。 Jay在把新的录像上传之后就陷入了沮丧之中，开车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 他们这边只有他、Lauren和霍莉有驾照（其他人在这个世界都是黑户），开车过去肯定是三个人轮班倒。还好其他几个人还知道要盯着，才没有在路上发生什么惨案。 “……你们有没有觉得，好像心里一阵阵发毛啊？”半途中，奥格登忽然问道。 事先声明，他可不是什么胆小鬼，只是实在觉得有些古怪，才会问出来的。 “好像……有点。”诺玛慢慢地说道，“感觉车里面似乎特别冷……你开了空调吗？”最后一句话她是问正在开车的Jay的。 “……嗯？你说什么？”Jay愣了一下，才问道。 “你不觉得车里特别冷吗？”诺玛见状，又问了一遍。 “不觉得。我也没开空调。”Jay回应道。 “我也不觉得冷。”前排的希瑞尔也说道。  40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前排的两个都没什么感觉，而后排的两个人却觉得自己全身发冷？ “我记得后面好像有毯子，你们要不把毯子拿出来盖一下？”希瑞尔想了一下，提议道。 也不用停车，车后座和后备箱只隔了一层，把椅背放下来就可以拿到了。把毯子拿出来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两人确实感觉好一些了。 …… 在另一辆车上，霍莉看起来也非常焦躁——她自己也感觉到了，这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情绪。 第35章 到达 “和黑瀑布精神病院的联系找出来了, 可是我们还不知道那个锈湖剧院是怎么回事。”另一辆车上，Lauren说道。她现在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霍莉正在开车，闻言，她皱了皱眉, 说道：“锈湖剧院……你们说它的位置在谷歌地图上被涂黑了是吗？不过……”她欲言又止。 “什么？”耶梦加得坐在后排, 问了一句。 “我总觉得自己听说过这个地名……也许是错觉吧。”最后, 霍莉轻描淡写地说道。 …… 从他们几人（和一蛇）见面的地方到黑瀑布精神病院距离相当远, 就算是可以轮换着开，身体也会吃不消的。开了一天之后，他们从高速公路上下来, 准备在附近的城镇休息一晚。 或许是人多的地方真的能带来安全感吧, 当他们坐在唐人街的烧烤摊子上时, 闻着香喷喷的烤肉味, 终于觉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你们想吃点什么？”耶梦加得看着桌上的菜单, 问道。 “嗯……” “呃……” “这个……” “我是说……” “我们好像, 看不太懂中文……” 他们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一般来说唐人街的菜单都是中英双语的, 可是这份上菜单的英语写的实在是有些意识流了, 等闲美国人看到了都是一脸？？？的表情。 ……好吧，他们几个会坐到这里也是因为其他地方人都满了, 而他们来到这个摊子边上的时候正好有人吃饱喝足离开了。 耶梦加得沉默地看了他们一会儿, 自己拿着菜单去找老板了。 她确实会中文——在她变成旧日支配者之前, 还是个人类的时候就会了。其他的语言她也会, 不过是后来用旧日支配者的方法学会的。 对它们来说, 学习知识的方法与人类截然不同。硬要用人类的语言说的话, 更接近于“融会贯通”。它们学习的是知识产生的原因，进而理解其运转机理，和其他相关学科的知识叠加起来, 这些知识就算是完全学会了，要往其他方向扩展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还有一个问题：耶梦加得生前（？？？）不是亚洲人，也不是在那边工作的，那她为什么会学习中文呢？ …… “原来你会说中文啊！”回到座位上之后众人看她的眼神中透露着几许好奇之色。 这也很好理解，在在座所有人看来，她都是个生活于十九世纪末（雾）的人类（大雾），那个时候的中国……嗯，大家的历史应该都差不到哪里去，想必不用我多说也能明白吧？ 简而言之，在那个时代，中国的国际地位可不怎么样，会去学中文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嗯，因为中国毕竟在世界上所占人口不少，我认为学一下还是有必要的。”耶梦加得随便抛了个理由出来。 “这倒也是。”其他人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 …… 烤串的魅力是无穷的。仅仅十几分钟过后，大家就彻底消融了原本的生疏，温度也和烧烤一样变得火热起来。 Lauren和霍莉谈论起了两人小时候经历过的趣事；Jay也不再一直愁眉苦脸的，他说起了大学里和同学们（当然包括Alex）一起拍摄影片的有趣过程；时间管理局的三人也挑了些他们工作时见识到的无伤大雅的去问，说了出来；最后耶梦加得也被他们催促要说些什么，她想了想，就把之前那个“复活节兔子”的事件改了一部分说了出来。 她其实对他们说的没什么兴趣，相较而言更愿意吃吃吃……等等，她记得自己应该，不是个吃货吧？ 对于最初为人时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了，但是那时，她好像，好像是个…… …… 这里的烧烤，味道着实不错。耶梦加得吃着表面焦脆，内里柔嫩的烤蘑菇，看着其他人为一串里脊差点大打出手，默默地伸手拿了一串无人问津的白菜。 虽然记不清了，但她还是可以确定，自己最初肯定不是个亚裔。但是，为什么她不和欧美人一样，喜欢吃肉类？ 或许是因为…… …… “——！！”忽然，警铃大作。 “怎么回事？”吃得太多会让人的大脑反应迟钝，进而导致注意力分散，希瑞尔嘴里咬着一串鸡翅，有些口齿不清地问了一句，但马上，他便伸手挡住自己面前的一串羊肉：“嘿，那是我预定的！” “谁先抢到就是谁的。”奥格登显然没有放弃的打算。 耶梦加得差不多吃了八分饱，也不准备再接着吃什么了。她坐在凳子上朝着警笛声传来的地方望去，似乎……是警｜察在抓捕什么人？ 她又瞄了几眼，就转回了视线。 …… 在座的都是年轻人，换句话说，就是都很习惯熬夜了。现在他们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看到其他桌子上都有一瓶瓶的啤酒，他们也要了好几瓶，边喝啤酒边吃烤串，一派兴高采烈的样子。 耶梦加得对酒无感，谢绝了他们的邀请。她看了看深沉的天色，又看了看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在大街上撸串不是他们喜欢的消磨夜间时光的好办法（你们知道，那是我们国人喜欢的），所以在吃完烤串，喝完所有啤酒之后也不打算留下，结了账就走了。 去吃晚饭之前他们就已经订好了旅店，把车也停在了那边，这才到不远的唐人街吃晚饭的。 黑瀑布精神病院建在荒郊野外——本就是如此，谁会愿意和精神病人为邻呢？ 他们从车上下来，Jay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怎么这么冷啊？”他哈了口气，冒出一股白雾。 耶梦加得眉毛微微动了一下。她有点不合时宜地想，如果这儿一直都是这么冷，那些精神病人恐怕也没办法到处乱跑了。 奇怪的是，精神病院明明只是被废弃了没几年，看起来却好像十几年没有人踏进来过似的。 他们从汽车后备箱里找到工具撬开了被锁死的大门，在院子里找到了前门的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41 “你们有没有觉得，好像周围有人在盯着这边……”路上，霍莉抱着胳膊，忽然开口说道。 这座精神病院是她妹妹的埋骨之地，就算那是一个未曾真正谋面过的亲人，就算霍莉知道她可能不是那么好，她仍然觉得很是有些伤感。 可是，在她收到姐姐希瑟的来信，开始一步步调查自己家族的秘密之后，她总是会感到，有人一直在暗处盯着自己，而且，还不是那种简单的“看”，而是…… 她感觉那股视线，无比粘稠，却又像是蜈蚣一样，有些发冷又能使人全身冒出鸡皮疙瘩，背后冷汗一滴滴渗出来。 但她却总也找不到，这股视线的来源，每次她环顾四周，从来也看不到一个确切的人影。然而，这并不能真正打消她的疑虑。 前段时间，她去过的那些地方，都是已经因为种种原因被废弃的建筑设施，在那里，因为年久失修，家具毁坏、房梁倒下之类的事情真要发生也不奇怪，可是…… 可是……她总是觉得，自己时不时就能看到达利娅，成年等等达利娅，已经去世的达利娅。 在灯光闪烁的时候，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同。那时，达利娅会站在灯光下，满怀憎恨地看着她，仿佛想要将她吞噬殆尽。 还有……那些霍莉没有说出来的，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霍莉垂下眼睛，盯着脚下的地面。 在她家的房子里，她在餐厅里进行了一番调查之后，原本破破烂烂的餐厅突然一下子变得整洁华丽起来，就和她小时候餐厅的样子一模一样，着实吓了她一跳。 还有厨房里……小时候，她和姐姐曾经经常在那里喂养猫，在它去世之后埋在自家后院的地里，还给它立了一块碑。这次回去时，她向童年时那样在原地放了个盘子，装上猫粮和水，没想到，过了一会儿，盘子里的水和食物就都消失了，在地上却出现了猫爪印…… …… 在精神病院的前院，他们发现了几张照片。其中有病院的所有员工的集体合照，也侥幸发现了很可能是达利娅被伊丽莎白送进来是拍的照片。不过这几张都不能算是重点，最恐怖的一张，上面是一个看起来极其狰狞女人的鬼魂。这也就罢了，可能某个人PS出的恶作剧，可是在这张照片的背面，还有人用潦草的字迹写了一段话。具体内容暂且不表。 …… “这是怎么回事？！”在他们再次找到钥匙，修好装置，一同走进精神病院的第二扇大门之后，才过了一会儿，这扇门居然自动关闭了！他们当时立刻就想回去阻止，可是还没跑到门前就已经完全关上了。 因为这是座精神病院，里面住的都是……，所以它的大门是专门设置为只能从外面打开的，就是怕那些精神病人神志不清时打开了门酿成严重后果。 第36章 问答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奥格登狠狠地一拳打在门上。 希瑞尔盯着大门, 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看样子，我们之前忘了一件事，只是把目光对准了怪物，却没有想到……” “没想到什么？”Jay追问道。 “之前我们抽空在你的Youtube上看完了那些录像, 里面不仅有那个怪物, 还有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不是吗？我想, 他很可能是怪物的手下, 像这样关上大门的精细操作比较可能是人干的，比如那个戴面具的……就姑且先叫他Masky好了。”希瑞尔分析道。 其他人想了想，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他们都是看过Jay的录像的, 虽然因为录像的清晰度不怎么高, 再加上摄像机一直在晃动, 看得并不怎么清楚, 但大致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此外, 别忘了还有一个下落不明, 只在录像中出现过一次的Alex, 这么多可变因素的存在, 可是他们才刚到这里，现在也还没找到多少可用的线索。 “还是先朝里走一段再说吧。”耶梦加得说道, “能在我们走进第二扇大门之后关闭这扇门, 并且确定我们这边来不及回来阻止, 肯定是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对精神病院里里外外都很熟悉了。而精神病院里面又比外面大得多, 既然如此, 他在里面留下一些什么且来不及清理的几率比在外来的可能性高得多。更何况里面留下的东西肯定也比外面多，或许我们能找到一些材料组装出一些可用的工具来帮助我们逃出去。” “没错。” “有道理。我们先走走再说吧。” 众人朝里走去。 耶梦加得抬了抬眼，跟着他们一起走过去。 其实早在开车过来的路上, 她就已经察觉到了异样之处。那是一股萦绕在霍莉身边的无法忽略的阴冷感觉。不用什么特殊手段，只凭耶梦加得的经验，她就可以确定，那是一个鬼魂。用太平洋边上那个国家的老话来说，还是个所谓的“厉鬼”，并且实力堪比霓虹灵异恐怖片里的那几个你们都知道的女鬼…… 换句话说，这个女鬼就是霍莉的妹妹达利娅了。不过奇怪的是，就耶梦加得来看，它一路上有很多机会可以取霍莉的性命，可她却始终没有动过手。为什么呢？ 她看得出，达利娅内心其实是满怀着对霍莉的恨意的。这倒也不难理解。如果你有两个双胞胎姐妹，她们都可以过着普通人那样平凡却也幸福而宁静的生活，但她却被一个人孤零零地关起来，后来还被送进一所臭名昭著的精神病院，那种强烈的对比之感真的是会衍生出非常可怕的嫉妒，以及憎恨。更何况达利娅小时候还是住在霍莉他们家的两楼，在楼上是可以听到、看到（透过窗户）楼下的温馨场景的。可以想象，那种感觉……就算一开始没有什么心理问题，恐怕到后面也会被逼成心理扭曲的吧？ 更何况，这座精神病院还是达利娅住了很多年的地方，显然不会对它不熟悉。在她死后，更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研究这里。再加上她的力量，耶梦加得可以确定，门会被关上，背后的原因肯定是她。 不过，也不能排除还有其他人的因素，比如…… …… “真希望他们不要让我失望。”百无聊赖地坐在监控室里的达利娅说道。 她变成鬼魂已经有些年头了，实力和刚刚死后那会儿相比，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她的精神状况，可以同时用两个词来形容：“疯狂”和“理智”。 很矛盾是吗，但这确实是真的。 希瑟、霍莉和达利娅三姐妹的诞生，就是……用最客观的语言来说，是“超自然”的。 ——因为她们三姐妹，没有父亲。她们的母亲伊丽莎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怀孕了，然后生下了她们  42 三个。具体原因始终不明，但就达利娅死后回到家里调查后所知的内容来看，和某个与他们家关系不错（这个待定）的奇怪的家族有关。 用这种方式诞生的达利娅，她的心智本就是扭曲的。她眼中看到的世界，也是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在这种情况下，她知道的信息，也要比常人多得多。 但她又不是那种真正的疯子。她有自己的逻辑，也知道常人的逻辑是怎么样的，甚至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处理一些事情，步下自己的棋局。霍莉的妈妈本来在磁带中的留言是不要让自己的女儿去黑瀑布精神病院，却遭到了达利娅的扭曲，让霍莉做出了完全相反的决定。 达利娅做出了决定，她不会亲自动手，她要慢慢地把这些人一点一点地折磨到崩溃为止。这与她以前只为了达到目的选择最快的方式的作风，截然不同。 那些人能活到现在，就应该感谢她的仁慈了！ Alex看了看她，冷冷地说了一句：“最好不要。如果这么多人一下子都死在这里的话，万一被发现，然后……” 达利娅用意念操控着一把螺丝刀向对方扔了过去。 Alex在原地消失，又在半米外的地方出现。他看起来相当愤怒，只是压抑着怒火不去攻击她（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知道这算是无用功——正常情况下没人能打到一个鬼魂），语调极为阴冷：“你想找点乐子，可以，但你最好不要因此耽误了主人的事情。”在他说话间，监控室的闭路电视屏幕上的图像猛地扭曲了一下。 Slenderman的代理（proxy）可以获得他的能力，比如瞬移、电磁干扰等等。由于Alex跟随他的时日尚短，能力还不是很强，但目前也算是可以一用了。 瘦叔的洗脑能力很有一套，也很难解释，总之Alex现在是死心塌地地为对方做事。 目前slenderman的代理有好几个，都在不同的地方为他做事，做的事情也没有多少交集，倒是Toby那天在Kate家外面好像被发现了。 “对了，你是把你女朋友的那个室友，叫Jessica的，给洗脑了吧？”达利娅状似无意般地说了一句。 虽然已经成为了slenderman的代理人，但这并不代表过去的事情对他就再无影响了，因此，理所当然地，Alex一下子暴怒起来：“那都是Jay的错！谁让他要拼命调查这边的事情的！我好不容易处理完Lucy（Alex的女朋友的名字）和Jessica，但他到处询问消息，才让她们再一次卷进来的！都是他的错！！！” Alex这个时候完全没想到，如果不是因为他一下子失踪，Jay也不会拼命想要调查他的下落，进而导致其他人的参与。 “呵。”达利娅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嘲笑正在精神病院里的几个人（蛇），还是Alex，亦或是……她自己。 …… 霍莉曾经听说，精神病院的毁灭有两重原因，一是因为一场对所有精神病人的大屠杀，罪魁祸首据说是一个名叫杰克·史密斯的人；二是一场火灾，几乎摧毁了一切人们留下的痕迹。 房子里到处都被烧得漆黑一片，而那些病床、前台、椅子等等，几乎都被熊熊烈焰烧成了一团扭曲的灰烬，看起来相当可怕。 几人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的一滩碎玻璃。这本来是一，不对，半扇玻璃门（ps.由钢化玻璃制成），结果走在前面的奥格登伸手一碰就彻底碎裂落在了地上。不过，好在人没事。 “这玻璃门那么烂，那些精神病人都没想过要打破它吗？”刚才玻璃碎裂的声音着实吓了大家一跳，霍莉这么说也是想稍微缓和一下紧张的氛围，可惜显然不怎么成功。 “一方面有时间的因素，另一方面……看这些病房里的布置，我想那些精神病人恐怕都是被严严实实地关在病房里的，几乎不可能有机会逃出来。这扇玻璃门恐怕也只是为了看的清楚才会放在这里的吧。”耶梦加得说道。 “……伙计，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没有幽默细胞啊？”诺玛看了看她，忍不住说道。 有人说过吗？确实……是有的。 以前在SCP基金会的时候，她的同事就这么说过，甚至有人说，她看起来就像是Dr.Gears的女性翻版，甚至还有人真的跑过去问对方他们有没有血缘关系。 据说Dr.Gears确实是有一个女儿没错，但她……应该不是吧。 可是，在那之前，好像……也有人说起过。是在最初，变成旧日支配者之前，还是个人类的时候。 然而，究竟是谁，在什么情况下这么说，她却一点儿也没印象了。 我这是怎么了？身体变成人类了，怎么意识也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了？ 耶梦加得没有再想下去。她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周围的环境，似乎……发现了点什么？ …… “当年你的病房在哪儿？”Alex问道。 在他接到来自瘦叔的“到黑瀑布精神病院驻扎”的命令之后，虽然接受了指令，心里还是有点对此不满的。毕竟，环境实在是不怎么样。 达利娅倒对此适应良好。因为第一，她是个鬼魂，那些实物对她早已没有意义；第二，她很是为自己当年摧毁精神病院的壮举感到自豪。 第37章 继续 “就在最里面。”达利娅很不走心地回了Alex一句。 精神病院的地形她很清楚, 那帮家伙要花不少时间才能走到那里去，而那个地方又是他们必须要探查的地方，想必，等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很累了, 那时就…… …… 火灾之后, 精神病院被损毁的很严重。不仅是墙壁被烧得一片漆黑, 墙壁里面的电线也大多被烧断了。 不过, 这对达利娅没什么影响。监控器能正常运转，靠得是她的能力，而不是那些压根靠不住的电路——这鬼地方被废弃了好几年, 还能有电已经是奇迹了, 就别指望情况能有多好了。 至于其他人……就有些不太好了。 在他们想办法将电路修好之后, 这儿就变成了“一会儿有电, 一会儿没电”的状况, 光线也是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 没来由的让人心生恐惧。 然而, 情况虽然有些糟糕, 他们还是成功找到了一些线索。 “这座精神病院……好像，也不怎么干净。”在走进某间病房之后, 希瑞尔突然说道。 “怎么了？”Lauren有些疑惑地问道。 “虽说过了这么长时间, 还被火烧过, 但是在这里……还是能够闻到一股血的味道。可以想见, 精神病院还在正常运作的时候, 这里  43 的血腥味到底有多浓。”希瑞尔解释道。 “真的吗？”Jay有些难以置信。 “确实是这样没错, 我也闻出来了。”诺玛也这样说道。 “还有我，我也闻到了。”奥格登也开口说道。 时间管理局处理的各项事宜，往往都和历史大事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在这之中，占有很大一部分比例的，就是与战争有关的。他们三人，也算是经常出没于战场之上，对血腥味什么的，可谓是熟得不能再熟了，眼下会分辨出来也十分正常。 其实耶梦加得也察觉到了，但是这一点既然已经被其他人说出来了，她也就没必要再补充一句了。 “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达利娅当年在这边，恐怕……”霍莉猛地打了个寒颤，“我们快点继续前进吧！” …… “！！！” “你们，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诺玛有些颤抖地问道。 他们刚才找到了精神病院仓库的钥匙，然后来到了仓库门口正准备拿着钥匙把门打开。 耶梦加得沉默不语。 “我好像听到了……一阵笑声。”Jay停顿了一会儿，慢慢说道，“女人的笑声。” 霍莉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看样子她也听到了。 不过，其他人却表示他们刚才什么也没听到。 “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先把仓库的门打开吧。”耶梦加得扫视一周。 “嗯。” “好吧。” 打开门之后，几人鱼贯而入。耶梦加得本来也要进去，却忽然在门口停了一下，这才接着迈步。 “怎么了？”希瑞尔注意到了她的动作，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刚才好像有什么抓了我的脚踝一下。”耶梦加得面不改色地说道。 …… 达利娅不是很高兴。 对她来说，恐惧也是一种食粮，现在自己安排的“吓人套路”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确实让她不是很舒服。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你在自己的病房里做了什么？”这时，Alex忍不住问道。 在他们俩提前来到黑瀑布精神病院之后，在达利娅的指挥下，他们在精神病院的各间病房里好好布置了一番。虽说不能永远留下一两个人，却也能给他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看看屏幕上那几个家伙在翻找撬锁工具时的狼狈模样就知道了。 照这副样子来看，等他们真的到了最终目的地，只怕是会更惨。 那么达利娅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达利娅深深地憎恨着自己的姐妹——不管是希瑟还是霍莉。可是她却从未真正想要伤害她们，直到现在，她也顶多是突然出现，吓一下霍莉而已。 但她的目的绝不单纯，这一点Alex可以肯定。 “未来。”达利娅语焉不详地说了一个词。 Alex：“？？？” …… “看那本登记簿，达利娅的病房应该就是这一间了。”在刚进楼房的时候，他们从前台下面的抽屉里找出了一叠登记簿。因为前台是金属材质的，所以非常侥幸的，里面的东西都没有损坏，而他们也从里面找到了达利娅的名字。 耶梦加得看了看虚掩着的房门，上面沾满了烧焦后的灰烬，实在没办法透过它看到里面的样子。 这一路上，他们花费了不少功夫，虽然可以说是“有惊无险”，不过这“惊”也够大家喝一壶的了。不过吓得多了，也就慢慢有点麻木了。 可是……耶梦加得缓缓转过视线。她可以感觉到，里面的存在，对这些人来说，恐怕才是最大的“惊喜”。 “我们进去吧。” …… 耶梦加得闭上了眼睛，复又用力睁开。 她发现自己还是站在达利娅的病房之中，连一点位置的变化也没有。 看样子，达利娅的那些布置对她无效。可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她看了看前面几人目光呆滞的模样，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按兵不动。据她估计，不用很长时间，他们就都会自己恢复过来了。 …… 达利娅的脸凑近了闭路电视的屏幕，死死地盯着画面上的姐姐。 Alex：“……”他不太理解，真想看的话就直接过去亲眼看看好了，何必在这里对着屏幕干瞪眼呢？不过……算了，他也从来没办法理解这一位的脑回路，当然，他也从没想过要去理解。这种事情，向来就没有必要去做。 达利娅忽然露出一个极其古怪的笑容。Alex这个时候没有看她，也就没有发现。 …… 几个人互相搀扶着来到了精神病院外。 当他们一个接一个清醒过来之后，很快就在这间病房的床底下发现了一条通道，是直接通往外界的。并且，令人可喜的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情，这条通道也没有坍塌。于是他们便顺着通道离开了。 可是离开之后，他们既没有逃出生天的喜悦，也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只有一片令人感到无比压抑的沉默。 “……” “……” 过了好一会而，诺玛开口说道：“那个……我想，我们这边，时间快到了，所以我们三个准备这就回去了……虽然有点远，但我们还是能想到办法回去的，你们不用送我们了。” Jay、Lauren和霍莉的脸色很不好看——当然不是针对她的这一番发言——他们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这本来就是你们的自由。”耶梦加得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其实是个借口，她听得出来。她不知道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可也没兴趣探究。 ——话虽然这么说，可答案其实早已呼之欲出。 …… “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做？”耶梦加得看了看剩下的三个人。 Jay的脸色相当难看，他用力抓了抓头发：“现在这边留下的线索还是太少了……我想去那个锈湖剧院看看。” 耶梦加得无所谓地点点头，转过头看了看其他两个姑娘：“你们呢，怎么想？” Lauren说道：“我的话，没什么意见。霍莉，你呢？”她问自己童年时的友人。 到了霍莉这里，她在听到“锈湖”一词时全身猛地哆嗦了一下，嘴唇也微微打着战，似乎在恐惧着什么——对于明显感觉到有鬼魂缠绕在自己身边的霍莉来说，真的有点奇怪。 但是过了一会儿，这种惊惧之色就从她的眉宇间消失了。 霍莉有些沉重地点点头：“我也去。” …… 就像达利娅说的，这几个人（耶梦加得不算在内）看到的，是他们的“未来”。 毕竟从出生之前，达利娅身上  44 就有了特异之处，在死后会有这样的能力也不足为奇。不过，对她而言，窥视未来需要消耗的能量还是太大了，特别是要同时让这么多人看到他们的未来，那就更是一个吓人的数字了。与此同时，窥视未来也是一个禁忌，如果看到的太多，很可能会受到惩戒。于是达利娅在让他们看到一些片段之后又抹去了他们的记忆，只在他们的潜意识中留下一些痕迹。 可别小看潜意识的存在，它的功效完全可以发挥堪称“出其不意”的作用。 比如诺玛他们三人，就看到了未来时间管理局可能遭遇的一场危机。虽然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样危机，但他们还是当即打定主意立刻回去。还有霍莉等其他三人……也是如此。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达利娅知道她的布置对耶梦加得没有起作用吗？ 第38章 抵达 答案可能有些出人意料：不, 完全不知道。 就让我用电脑来打个比方吧：达利娅最开始的布置就像是对一个文件夹里的几个文件进行批量操作，往里面加入一些与文件名一一对应的信息；后面的操作则是批量删除大部分新加入的信息，但还是留下微不足道却有效的一些内容。至于耶梦加得呢？ 嗯，她在另一个电脑主人不知道的文件夹里……所以, 无论达利娅怎么操作, 也没办法影响到耶梦加得, 她甚至都完全不知道这一点——因为没有意识到有一个来历不明的文件混杂在文件列表之中。 …… 锈湖剧院, 根据传单上写的地址，位于美国西北部，坐落于一个名为“锈湖”的湖畔（废话, 不然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处, 十分偏僻, 荒无人烟。不过, 就像传单上写的, 正是因为这里没什么人也只有很少的区域被开发过, 它的自然环境保存得十分完整, 风景秀丽, 是个非常适合长者养老、抑郁症或其他精神病患者疗养的好地方。 当然，锈湖剧院的节目, 据它介绍, 也十分有特色, 让不少来到此地的游客流连忘返。 可惜这年头, 自吹自擂的广告太多了, 这个地方被吹得这么神奇, 可还不是买什么名气吗？！反正，Jay他们始终是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开车来到这个地方的。　　“这儿的空气可真好啊。”从车上下来之后，Lauren用力做了个深呼吸, 露出了有些惬意的神色。 其他两人也紧随其后，用力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耶梦加得双手插在衣兜里，向远处眺望着锈湖的美景。 虽然名字里有个“Rusty（锈迹斑斑的）”，但是第一眼望过去，这座湖没有一丝一毫可以与这个放在地名中有些奇怪的字眼联系起来。湖水很清澈，虽然不能一眼望到底，站在湖边却也能很清晰地看到边上的泥土和石子。湖边没有什么树，绿草长得倒是郁郁葱葱，挺茂盛的，能轻易地遮住人们的腿脚。 可是……耶梦加得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不发一语。 看样子，这里也不是什么真正让人修养的“好地方”呢。 …… “欢迎来到锈湖剧院。”当他们走到剧院门口时，就看见一个戴着猫头鹰面具的男人站在那里。 “我是猫头鹰先生（Mr.Owl）。请允许我先带你们到酒吧里休息。”男人自我介绍了一句，便领着他们朝着剧院内部走了过去。 走进剧院大门之后，几人四处张望了一番。 这家剧院的规模非常小，统共只能坐下大约一百人左右，不过相关设备倒是一应俱全。除了猫头鹰先生说的“酒吧”之外，还有一间不算很大的书室和甜品店，质量怎么样先不说，反正看起来很能让等待的客人放松下来。 一路上，因为要开车，他们几人都没有喝过酒。这下一下子来到这么一个景色秀丽、舒适怡人的地方，感觉心里那些沉重的担子全都在一刹那间消失不见了，心中只想着要好好休息一下，把一切烦恼都丢到九霄云外。 他们稍微商量了一下，很快就决定先到小酒吧里去坐一会儿。 说是“小酒吧”，也确实很小，只有几张桌子，边上各放着几把椅子。吧台也很小，不过擦得很干净，看起来还挺让人觉得舒服的。 酒保是个看起来有些上了年纪，但是酒保服穿得一丝不苟，乍一看上前就觉得是个非常专业的人员。透过被擦得一干二净的酒柜的玻璃门，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摆放地整整齐齐的酒瓶、果汁瓶和汽水瓶。吧台不大，连带着酒柜也很小，不过大部分常用于调制鸡尾酒的饮品在这里都可以找到。 “你们想喝点什么？”老人眼神很慈和地看着他们几个，问了一句。 耶梦加得看了一眼他的胸牌，上面写着“乌鸦先生（Mr.Crow）”，又盯着对方的脸看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Jay想了想，说道：“那就给我一杯奥林匹克吧。” 霍莉说道：“一杯亚历山大。” Lauren：“一杯螺丝起子。” 耶梦加得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身边的几人，没有说话。 Jay过了几秒才反应出对方的意思（生活在十九世纪末的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鸡尾酒的种类呢_(:з」∠)_），想了想，对Mr.Crow说道：“给她一杯彩虹酒。” 耶梦加得想了一下彩虹酒的口感，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她的确是喝过鸡尾酒的，也知道一些鸡尾酒的名字，不过她并不知道，也不了解哪些鸡尾酒是在二十世纪之后发明的（最早的鸡尾酒大约是在十八世纪后期出现的），这种情况下多说反而容易多错（如果说出什么才被发明十几年的鸡尾酒那就尴尬了），还不如直接将决定权交给其他人。 至于耶梦加得什么时候喝过鸡尾酒……其实是还在SCP基金会里的时候。 由于基金会本身的性质，大部分情况下它的员工都是不得外出的（负责运输资源的那部分除外，基金会的资源需求量很大，他们也不会随随便便将还不怎么成熟的空间转移技术就这么使用出来，万一出了纰漏将基金会的存在暴露出去了怎么办），所以他们只能自娱自乐了。 以前说过的看恐怖片是一种，而他们有空的时候也会一起吃点夜宵。 调酒是个技术活儿，光调酒方式就有七八种，需要的饮品更是数不胜数，不过反正以他们的薪水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玩玩也没什么。 …… “光喝酒好像有点太单调了，这里就有一家甜品店，我们去买点甜品吃吃吧。”在酒保调酒时，Lauren提议了一句。 正常情况下来说，鸡尾酒和甜品压根儿不是可以在同一个餐点可以一起吃的，不过这儿没有一  45 个人在乎，于是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说起来，这家甜品店还算是很正宗的，售卖的甜点卖相很不错，种类也不算少。照理来说，因为成本原因，这样规模的甜品店销售的甜点种类不会很多，否则很容易亏本，可是看他们的态度……就好像根本不在意成本似的。确实有点奇怪，不过很少有人会去关心这个。 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虽然听起来确实极其冷漠，但这就是一种随处可见的常态。古代人的作息是所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想而知，工作量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但是身为现代人的我们在生活中，为了完成工作时的任务，经常会需要加班加点才能完成，不需要很确切地对比就可以得出相应的结论。连自己的生计都很难保证的时候，又哪来的空闲去帮助他人呢？ 时代的发展，带来的不仅是便利，也有负担。无论如何，既然我们接受了前者，就不要妄想后者不存在。 “甜品的话，我来付钱好了。你们想吃什么？”Jay拿出自己的钱包看了看，转过头问其他几人（蛇）。 霍莉：“那我要闪电泡芙。” Lauren接着道：“我要一个菠萝包。” 耶梦加得盯着柜台看了一会儿：“半熟芝士。” Jay点点头，自己过去找店员了。 …… “嗯……” “呃……” “……原来你也很喜欢吃甜食啊。”耶梦加得看了看Jay面前的甜点，不温不火地说道。 一般来说爱吃甜点的以女性居多，不过也不好说男性就都不爱这一口了。而Jay显然就是个例外。看看他面前那块诱人的歌剧院蛋糕就知道了。 Jay：“……”他该说什么好呢？ 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耶梦加得吃了一口半熟芝士，便放下了勺子。她低下头看着手边那张节目单。 再有大约半个小时，演出就要开始了。 ……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Lauren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说道。 “行啊。”Jay放下刀叉——他的歌剧院蛋糕是几人（蛇）中分量最大的，吃得也最慢——站了起来。 虽说早已吃完了自己面前的甜点，可霍莉看起来却莫名有些踟蹰。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总是觉得，出了这扇门就一定会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耶梦加得也站了起来。她低下头看了看还坐在椅子上的霍莉。 霍莉很慢很慢地拉开椅子：“没什么。走吧。” 本来的话，也只是错觉而已。其他人为了调查那些事情早就禅精竭虑了，她怎么能再用这些莫须有的感觉来烦恼他们呢？ 耶梦加得看见了她脸上有些异样的表情，没有说话。 除了那几个奇奇怪怪的家伙之外，她可能是对这个地方的可怕程度知道得最清楚的一个了。 什么剧场、旅馆、钓鱼场所、疗养圣地……不过是…… 呵呵。 第39章 演出 “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猫头鹰先生引着他们到座位上坐好, 因为实在没几个人，他们坐在前排正中间，就是看歌剧最好的那种座位上，“请你们耐心等待。希望这场演出成为你们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耶梦加得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那句话, 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客套呢。 别人可能察觉不到, 但是, 在这里, 不管是猫头鹰先生，还是乌鸦先生，或者剧院里见到的其他人员, 在他们的举手投足之间, 隐隐约约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还有一种……怜悯。 他们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如果不是耶梦加得对人类感情的看法完全不同寻常, 可能也看不出来吧。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呢？ 除此之外, 她还察觉到, 在临走之前, 猫头鹰先生若有所思地看了霍莉一眼。 再加上他们的脸……这些疑点不可能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件事，那么, 它们的联系在哪里呢？ …… 红色的幕布缓缓拉开, 猫头鹰先生站在了舞台上, 一手拿着麦克风, 一手举着台词卡。 “这位猫头鹰先生……呃, 还真是……多才多艺呢。”Jay斟酌了一番, 对身边的同伴说道。 不过，他这话也说得没错。 又能站在门口迎宾，又能当主持人……而且看起来都做得不错, 职业素养相当之高，用一个“多才多艺”来形容一点儿也不夸张。 “还不止这些。”耶梦加得小声说道，“我听他们说——”，说这话时她稍微转过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某个方向，“——这个锈湖周边的所有产业，好像都是这个猫头鹰先生的。” 听见了耶梦加得说的话，同时，借着并不明亮的光线，他们勉强看清了她的小动作，因此其他人向着她示意的那个方向看去。 就在他们身后的座位上，坐着几个陌生人。 Lauren愣了一下，“他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在耶梦加得提起之前，她一点儿也没发现？！ 其他两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显然，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就在我们后面。”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耶梦加得还是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他们好像也是来这边旅游的，我听见他们说，他们就住在边上那家‘锈湖旅馆（Rusty Lake Hotel’里面。”耶梦加得简单地说道。 在开车过来的时候，他们也注意到了那家旅馆，本来也打算今晚住在旅馆里的，不过之前并没有特别在意。 “或许……真的是我们没有注意四周吧。演出就要开始了，我们别再说话了。”霍莉虽然是对其他人这么说的，但听起来……却感觉好像是她在努力说服自己似的。 在他们刚刚从小酒吧那边过来的时候，她总是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影子。那个影子好像一直都在阴影里看着……她，只是看着她。 可是……不应该是那样的。一个声音很小声很小声地说道，那是不应该存在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她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个黑影本来应该只有她一个人看得到，可是她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谁也看到了这个存在。 比如…… “第一幕，女声独唱，参演人员：湖女士（The Lady of The Lake）” 红色的幕布合拢了，灯光也暗了下去。但很快，光线又亮了起来。 一位穿着蓝色长裙的女士站在舞台中央，面前摆着一个话筒。这位女士看起来并不年轻了，脸上有几道细细的皱  46 纹，一眼望过去便知其早已饱经风霜。 湖女士向几位观众一鞠躬，便开口唱了起来。她的声音比较低沉，音色浑厚，十分特别。 “对了，我听说有一副名画的名字就叫The Lady of The Lake（湖上夫人）”。Jay小声说道。作为一名摄影系的学生，他对这些内容很是了解，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那副画的主题应该是和亚瑟王的典故有关的，这一位……恐怕只是名字重复了吧。”耶梦加得微微摇头。 耶梦加得会知道这些倒不是因为她是亚瑟王的脑残粉——想想就知道这不太可能。对旧日支配者而言，人类只是宇宙中一个再常见不过的种族，如果不是因为生活在地球上，他们（好吧，可能除了奈亚拉托提普以外），她（他们）可能完全会完全对这些历史人物以及事件一无所知。 她会去了解这些，主要还是因为SCP2307的缘故。嗯……与之相关的经过暂且不表，我们还是接着说正题吧。 湖女士的声音始终很低沉，如果不是有麦克风的话可能几人（蛇）压根儿听不清她在唱什么。这是一首大家从没有听过的歌，似乎是以《圣经》中记载的埃及十灾为核心进行了一部分改编，再加上她过分低沉的音色，虽然绝对说不上“难听”，却也有种诡异的美感。 “我觉得作曲者肯定是《埃及王子》的忠实拥趸。”Lauren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霍莉没有说话。她似乎在想着什么。 “什么？”耶梦加得确实知道那部电影，但是……你们都知道，她不能说出来。 “不不不……没什么。”Jay赶紧打岔。如果要解释《埃及王子》是什么，还得和她说明“什么是电影（其实这个不用解释，十九世纪末早就有无声电影了，不过Jay对此不是很清楚）”，那就太麻烦了。 …… “第二幕：魔术。” 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领结的……兔子？？？出现在了舞台上。这应该是一只棕毛兔子，一只耳朵直直立着，另一只折了下来。他（看服装款式，应该是“他”）的手（兔爪？）上戴着手套，一只手（爪）上面拿着一顶黑色礼帽。 “你们好，我是兔子先生（Mr.Rabbit）。”兔子先生拿着礼帽向台下的观众一鞠躬。 掌声响起——不是他们拍的，就这几个人拍不出那么响的声音——应该是剧院把以前录下来的掌声部分出来，渲染气氛用的。 “应该是头套吧。”Jay很有经验地说道。毕竟是学这一行的，类似的技巧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不过，这个头套做的还真是精致啊。” 确实，在聚光灯下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兔子的头上的毛打理地非常整齐，同一个部位的毛，颜色、长短也完全一样。不仅如此，兔毛看起来也十分柔顺，显然不仅做工精致，在后期的保养上也花了很大功夫。 “不是头套。你们看眼睛。”耶梦加得微微摇头，语气简洁地对他们说道。 “嗯……”几人凝神看去。 “眼睛……怎么了？”Lauren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有些疑惑地问道，“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这不是已经发现了吗？”耶梦加得很淡定地回应道。 “你是说……啊，我明白了。”Lauren的智商不低（能成为恐怖游戏主角的，智商和胆量缺一不可），脑筋一转就明白了耶梦加得的意思。 如果真的是戴着头套的话，最容易看出破绽的当然是眼睛周围。这种头套本来就很难与人的面部完全贴合，而眼部周围为了不阻挡使用者的视线，眼眶肯定会做得大一些，这样一来就很容易透过头套看到里面的影子。特别是在聚光灯下，阴影会特别明显。 而兔子先生的头部的眼睛处，却一点儿异样也看不出来，而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所在了。 这样的头套也不是说做不出来，但肯定是专人订做的，绝对造价不菲，而锈湖剧院只是个最小规模的剧院，这样的头套……按理来说，剧院的负责人（猫头鹰先生）不应该会在这种地方花那么多钱，甚至可以说，这完全是一笔没有任何意义的开销（不戴头套登台才是常态，十分正常，没人会觉得奇怪）。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一种令人无法相信的可能…… “你们再看他的手。”耶梦加得低声说道。 “手怎么……！！” 兔子先生的手（爪）上也全是毛，手背上是棕色，手心是白色，但这不是重点（有可能这毛是贴上去的，或者是戴了手套。），重点是…… “怎么只有……三根手指……”Jay有些语无伦次了。如果只是一只手这样，还可以骗自己是对方截肢了（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变魔术兄dei的手指截肢了还能变得好吗？！），可两只手（爪）都是如此，再加上手指、手掌的比例看起来与常人完全不一样……说实话，变魔术还真是难为这位仁兄了。 “他他他……不会，真的是只兔子吧？”这时Lauren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了，她转头看向霍莉：“霍莉，你怎么看？霍莉？霍莉？！”她忍不住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 “……啊？啊！”过了好一会儿，神游天外的霍莉才反应过来，慢吞吞地应道：“……或许吧。” “霍莉，你究竟怎么了？”Lauren看着自己儿时的朋友，眼中满是担忧，“好像自从你来这边之后，就一直有点怪怪的。” 第40章 通灵 霍莉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不, 没什么。” 这种事情，她怎么说得出来呢？说实话，她只是看到了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影像而已，而且那还很有可能是她看错了——毕竟这段时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 她压力真的很大——别的什么也没有发现。 话分两头, 我们来看看台上兔子先生的表演吧。 他挥舞了一下礼帽, 自己的头就缩进了衣服里面, 然后从帽子里钻了出来，又缩进了帽子里，然后……可是, 也只是“看起来是这样”而已。实际上, 只要仔细看, 很容易就能发现, 在兔子先生的耳朵还没有完全缩进衣领的时候, 帽子里就已经有耳朵出现了。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魔术技巧了……不过对于具体方法, 耶梦加得也没什么兴趣。 虽说技巧有些……不可言说, 不过还是很有观赏性的。反正这个花样结束之后所有人都礼貌地鼓了一会儿掌。 然后, 兔子先生把礼帽向幕布后面一扔，手一晃, 手中出现了一块……通灵板？ 耶梦加得的神色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这个地方是有鬼魂的, 不……  47 说是鬼魂其实不太贴切, 应该说是……饿鬼, 比较合适。对, 就是六道轮回里的饿鬼。 不过这个饿鬼, 还真是……真是…… 通灵版的长度宽度都不小，而且还是不可折叠的，显然不能塞在衣袖里, 好像也很难藏在身上其他的部位，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变出来的。当然，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表演，显然也会和通灵板的玩法有关。 兔子先生向台下招手，开口请了几个人上台——不是耶梦加得这边那一拨人，是坐在他们后面的那些人中的几个，希望大家还没忘记这回事——和他一起玩通灵板。 ↑顺带说一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兔子先生身边就多了一张小圆桌和几把椅子，恰好比他请上台的人多一张——很显然，其中一张是给他自己的，不过在这期间，舞台上的灯光始终未曾暗下来过，看舞台的结构也不像是有那种升降装置的样子（更何况升降装置使用的时候肯定会发出一些声音，但在座诸位明明坐得都很靠前却一点儿异样都没有发现，就知道，真｜相显然也不是这样了。当然，现在这不是重点。 几个陌生人从边上的阶梯走到了舞台上，分别坐到了小圆桌边的椅子上。兔子先生也同样坐了过去。 我们可以很轻松地想象出来，坐在台下的人们是看不清舞台上人们的举动的。一开始他们可能会对此非常好奇，恨不得伸长脖子一探个究竟。可是很快，好奇心下去之后，他们的注意力也会显而易见地下滑，甚至在台上会发现大部分人都在打哈欠。作为表演人员（只要是有些专业的），看到这副场景，肯定会觉得自己好像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似的，心拔凉拔凉的。 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也不能确定这儿的是不是）都不会想让这样的场景出现，显然锈湖剧院虽然在很多方面都有些“不同寻常”，但在这一点上还是想得与常人一致的。 一块投影幕被缓缓放了下来，随后上面很快亮了起来。在投影幕上显现的，正是舞台上的场景。从它的视角来看，探头应该是挂在舞台正上方，才能正好拍到小圆桌上的场景。 也不是说不能装探头，可是这舞台上方要装那么多东西（聚光灯，彩灯，各种灯，等等），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空余的空间装这个？不合理啊不合理。 先不说这个。几个人（姑且先把兔子先生也算作是“人”吧）围坐在小圆桌边上，每个人都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小乩板上。 舞台上的灯光熄灭了大半，主要的光线来自于放在几人外侧的蜡烛上（等等，这些蜡烛是什么时候出现，并且被点燃的？！）靠着蜡烛的光线，再加上探头似乎开了夜视模式（会买这种探头也不知道是说败家还是说什么好）并且放大了不少倍，观众席上的众人还是能看清通灵板上的字样的。 虽然没有硬性规定，但这种仪式基本上是不能有亮光，也不能使用电子设备的。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事情在这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都有点麻木了。 …… 玩这种游戏，最需要的，不仅是胆量，还有耐心。往往要等上十几分钟，大家的手指开始变得僵硬了，这个游戏才能玩得下去。 不过，十几分钟，又是在那样昏暗的环境里，再加上软软的椅子……还不到十分钟，台下众人就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了。 耶梦加得半眯着眼睛，视线有些发散开来。 她听说过这种游戏，但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在SCP基金会的某些Site和Area，这种游戏是被明令禁止不能玩的。毕竟某些被基金会收容的项目，就是与鬼魂有关的。 和笔仙、碟仙有关的恐怖电影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虽然有些时候只能说是编剧的脑洞太大了，不过“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万一真的玩个游戏搞出一场收容失效了该怎么办←_← ps.顺便说一句，基金会曾经不小心将他们的一部分资料泄露了出去（混沌分裂者：这口好锅我们背了），因为看到相关内容的群众数量太多了，不好一个一个进行记忆消除，只能转而用其他办法。 O5议会经过一番商议之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推出了不少于基金会有关的游戏——当然，其中是使用了基金会的黑科技，能使群众不把这些外泄出来的情报当真。不过，这个决议被公之于众的时候，可以说整个基金会的成员都大跌眼镜。 O5议会只有十二个人（也有可能不是，真实情况有谁知道呢【摊手】），说句不好听的，除非议会里有人领便当了——可是有SCP006在，再加上O5们从来不亲身参与到SCP的各项研究任务中，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要等到空位真的很难很难，上一个O5的轮换还是在一个多世纪之前——或者背叛了基金会——混沌分裂者就是由某个O5带领一部分手下叛出基金会之后建立的——否则难以再进一步。 换句话说，基金会的05们，完全可以被称为是一群“老古董”了。能提出这样……有建设性的计划，确实有点令人难以想象。 不过，认真想想就知道，他们好歹也是从1级人员慢慢升上来的（051除外），能坐到这个位置不仅需要头脑（基本需求）、阅历（还是基本需要）、创新思维（非常重要）、对基金会的忠诚（至关重要，当然不能排除有看走眼的情况），还有运气（背运的早就因为各种原因狗带了），缺一不可。而能同时拥有上述这些无形资产的人，又怎么可能是目光狭隘之辈呢？ 游戏，对现代人而言，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娱乐用品。一部好的游戏，就是一个小世界，能让人完全沉湎于其中。 那些沉迷游戏，把游戏当成现实，因此酿成恶果的事例我们先不谈——这里插一句，作者曾经听说很多事情都没那么简单，当事人也没那么蠢，会玩游戏并且玩得不错的，他们的智商再怎么样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具体的我们就先不说了——对于精神压力相当大的现代人而言，游戏是一个绝妙的减压方式，虽然可以被替代，却也难以，或者说无法，被真正彻底抹除。 所以，用游戏来解决这一事件，在这个时代确实是一个相当有用的好方法。 看到是“游戏”，给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链接，标上“免费”二字，再加上一些“资深”（打引号不是说对方没有资历，只是不能直接被承认）玩家的好评，就能引来无数人的好奇心，然后……还用多说吗？ 炒作，就是这么炒出来的。虽然这么一解释，很有……呃，你们懂得，那种感觉，可是一直都相当有效。 好吧，我们扯得有点远了，现在回来看看锈湖剧院的  48 舞台上。 时间又过了一会儿，台上还是没什么动静，Lauren和Jay都有点忍不住想掏手机出来了（没办法，现代人的通病_(:з」∠)_），在他们后面的那几个（没有全部上台）已经悄悄把手机拿出来了（脸上的反光出卖了他们），霍莉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耶梦加得一只手撑着下巴，看不出是不是还注意着舞台上的几人。 忽然…… Lauren哆嗦了一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了？”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让她本来的那点恍惚之意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 Jay低头看了看，手臂上一片鸡皮疙瘩：“是空调坏了吗？”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和模糊不清的抱怨声，看来这股寒意显然不是错觉。 霍莉：“……怎么了？”她也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看舞台上。”耶梦加得言简意赅地说道。 他们已经有点时间没有抬头看了，差点忘了这茬。 几人抬起头。 第41章 继续 不管是书写还是画画, 需要的都是纸和笔——对不起，我们现在不是在讲历史，请把你们手上的竹片、龟壳还有小刀收回去，谢谢。 而书写和画画, 需要进行的动作也可以分成两种——不是左右手：一是固定纸而移动笔, 二是固定笔而移动纸。 是的, 我们都知道, 用后一种远比用前一种难得多，这和纸张本身的性质分不开关系。纸张又轻又薄，虽然重量通常要比笔来得小一些, 可是面积太大, 用一只手（还有一只手要拿笔）移动, 非常容易出现纰漏, 可能挪多挪少, 也可能方向与预计的不完全一样, 总而言之就是各种不可取。当然, 假如真的铁了心要这么做, 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同样的道理，如果真的有鬼魂的话（另一个片场的达利娅：嗯哼？）, 而且通灵板确实可以“通灵”, 那么他／她也肯定是移动小乩板而不是通灵板的, 更何况通灵板的重量要远远大于小乩板。 …… 话分两头, 在舞台上, 小乩板开始慢慢地在通灵板上打转起来。通过探头和投影幕, 台下的人们也能清楚地看到这幕场景。 这种手法当然可以用科学的道理来解释，不过在这里我们暂且不提。 舞台上的观众A（对不起，作者懒得想名字了）小声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LIZ】（友情提示：通灵板上没有小写字母） 观众B：“你的……感觉怎么样？” 这个问题问得就不怎么样, 变成鬼魂的怎么可能过得很好，【How are you】【I\039;m fine，thank you】这种问答实际上也不是套路（点名批评一下某些不可说出名字的人士，要是他们回答“不好”，也是能出一篇短文的）。但是会问出这种问题……只能说当事人在等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大脑还没来得及重新恢复运转吧。 【NOTGOOD】（通灵板上没有空格）。这个回答很中规中矩，看来这位Liz不是个厉鬼什么的，倒也让几个外行有点放下心来。 …… “对了，你们看过美国恐怖故事吗？”另一边在台下，看着投影幕上的影像，Lauren小声问道。 “看过。”Jay小声说道。 霍莉也答道：“以前看过一点。” 耶梦加得没说话。不过她实际上也看过——在SCP基金会里的时候，当然，这一部不是和同事一起看的，看这种电视剧的时候他们不是抬杠（基金会里杠精还是有几个的）就是吐槽，要不就是抱在一起尖叫（知道是假的是一回事，害怕是另一回事），观影体验着实不怎么高——之所以说“不怎么高”而不是“很差”是因为他们看电影／电视的时候，如果人数真的很多的话会借用小型会议室，里面的硬件设备都很不错，稍微提高了一点它的评分。 一般而言，没有谁能忍受在他们好好看剧的时候身边一直有人喋喋不休的（除非他们自己也是其中一份子）。耶梦加得倒是不在意，不过相比之下，她更心水一个人（蛇）呆着，和人类，尤其是一群人类待在一起让她感觉不是很好。 在她成为旧日支配者之后，大部分时光中，她都是孤身一人（蛇）生活着。除了被自己的信徒召唤，她极少与其他生物接触。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但找上门来的可谓是凤毛麟角，而且也从来没有结伴出来的。 这是耶梦加得以为的，自己不是很愿意与很多人接触的理由。还有一点她没意识到，（也是因为记得不大清楚）在她还是人类的时候，其实就不大合群了。 …… Jay和Lauren还在聊他们对美恐的心得，霍莉偏过头，似乎在静静地听着。 Jay：“一开始看的时候我还以为会很吓人的，结果还没有SPN恐怖。” Lauren表示赞同：“我也这么觉得，至少比起我们这段时间的经历……还不算什么。” ↑真该说不愧是瘦叔相关的恐怖游戏以及（伪）纪录片的主角吗，看这两人的胆量就是非同一般。 耶梦加得显然不能掺和进去（她要是说了会掉一部分马的），更何况她看得还比这两位要多不少（ps.美恐最早是2011年上映的，耶梦加得从基金会来的时候是202█年，这个世界现在是2009年，设定在这里刚刚第一季上映，所以Jay和Lauren只看过第一季，其他的都没看过）。说实话，她其实对舞台上发生的一切更感兴趣。 她看得出来，那里是真的有个鬼魂，不过，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那可就没办法保证了。 不过，会表演这种节目……肯定背后有其他原因吧。当然，她对此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 舞台上的观众C：“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小乩板停顿了一会儿。 【PREVENT】（阻止） 观众C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阻止？阻止什么？” 【FUTURE】（未来） 阻止未来？什么意思？ 耶梦加得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其他人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YOUWILLDI……】（你们将会……） 也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在投影幕上可以看到几人手一顿，然后他们的手指便纷纷从小乩板上移开了。 霍莉盯着投影幕看了一会儿，脸色完全可以用“铁青”来形容。 “霍莉？你怎么了？”Lauren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霍莉转过头，对着她努力露出一个笑容：“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回头再和你们说吧。”  49 …… 接下来兔子先生又表演了几个魔术，不过其中大部分都是很常见的表演，没什么好说的。 唯一一个有点意思的是一个关于植物的魔术。兔子先生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舞台上的）几盆花和一个空花盆摆在一起，手（爪）在那几株花上空一挥，然后把手（爪）伸到空盆上方变换了几个手势，花盆里便“砰”的一声凭空冒出了一朵与之前那几盆有点类似的花。 ↑划重点！凭空！ 虽然中间出了点小意外（哪里小了？？？），不过在兔子先生拿着礼帽向他们鞠躬时，还是得到了一阵不小的掌声。 …… “接下来是第三场：钢琴伴舞。” 幕布再次拉开，出现在舞台上的是一架钢琴和一个戴着乌鸦面具的人。 “你们觉得……他是不是刚才那个酒保？”Jay小声问道。 那个时候乌鸦先生一直站在吧台后面，实在看不清对方的身体特征，头上又带了面具（是那种只有上面一半的面具，下面一半还是人的脸），虽然看起来有些相似，但还是不能排除“不是”的可能性。 “我觉得……看起来很像。”Lauren仔细地打量了对方一会儿，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霍莉也说道。 “确实是同一个。”耶梦加得语气很平静地下了结论。 她看人不是靠脸，而是靠其他的特征。这种方法是旧日支配者或者少部分眷族使用的，即使是在一个宇宙的范围中出现差错的概率也非常像，几乎接近于零。更别说这就是在一座锈湖边上，而乌鸦先生身上的特征又太明显了。 “不过，这个剧院里的员工，还真是多才多艺啊……”Jay忍不住感慨道。 …… “第四幕：话剧。” 这一次，幕布拉开之后，后面出现了一片纸做的背景，看起来应该是一座城堡的内部景象。 背景前面放着一张床，床上的帘子放了下来，看不清里面躺着的是什么人。不过，看这张主要颜色为粉红色的床，还有边上显然是同款的桌椅……很有童话里公主房间的风格。 嗯。这下几人对此有了些猜测。 “原来是……”Jay说道。 “睡美人啊……”Lauren接到。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好有违和感啊……”霍莉眼神放空。 “……”耶梦加得没有接话。 如今我们都知道，大部分美好的童话故事都另外有一个黑暗版本。但是在那个时候，年轻人对此并不了解（美剧童话镇第一季在2011年播出）虽然影影绰绰地听过一点，也只是停留在道听途说的层面上。 在剧院里上演睡美人不奇怪，但是在这个处处透露着古怪的锈湖剧院上演，就有股说不出的诡异之感了。 “如果真的是演睡美人，为什么不从头开始呢？”耶梦加得说了一句。 没错，如果是正常的走向的话，应该是从“王后生了一个女儿”开始的，中间还有不少内容，反正大家都很了解，我就不具体说明了。看舞台上现在这样子，恐怕剧情已经推进到了“公主沉睡的第一百年”的时候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前面会删掉那么多剧情……不过接下来，大概就是王子上场了吧？”Jay说道。 可是，不要忘记，从开始表演一来，这儿发生的各种情况基本上都带着“反套路”的标签，那么眼下这一场…… “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在舞台一侧响起，虽然声音很大，可听起来好像是对方故意弄出来的…… 这时，帘子里在被子中鼓起的那团明显的颤了一下。 “啊，看样子她醒着呢。”Lauren说道。 第42章 话剧 看出现在地上的影子, 第二个演员已经站在了幕布后面。 “还躺在那儿干什么呢！快点给我起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 “嗯，你们有没有觉得……”Jay的表情有些僵硬。 “是啊……”Lauren接道，“这个走向，好像有点怪怪的……” “唔, 听声音, 对方好像是个小女孩……”霍莉一脸若有所思。 小女孩从幕布后面冲了出来, 一把掀开了帘子。 她有一头黑色的短发, 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斗篷，里面是黑色亚麻布的长袖衬衣和长裤，肩上斜挎着一个背包, 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皮靴。都是相当简单的款式, 不过, 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脸, 准确来说, 不仅是长相, 还有脸上的表情。 她长得不丑, 或者说, 相当清秀——想也知道，能上舞台的又能丑到哪里去——但是眼神极其冰冷、暴戾。这种词本来是不可能用在一个小女孩身上的, 可是在这儿只能说恰如其分。 小女孩冷哼了一声, 手用力一挥, 就将床上的被子掀开来, 丢在了地上。而床上那人也打了几个滚, 最后“咚！”的一声, 重重地摔在地上。 光是听声音就觉得，那人摔得挺惨的。 “呃啊……”对方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 众人目瞪口呆。 “嗯……这这这，是个男人吧……”霍莉的舌头开始打结了。 “听声音的话应该没错, 可是为什么……会穿着粉红色的……”Lauren的嘴角缓缓地抽动着。 “没想到会是睡裙……”Jay也是一脸大受打击的样子。 这也不能怪他们，实在是眼前这一幕太毁三观了。 …… 穿着粉红色睡裙的睡美人……对不起，是男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躺了，嗯，大概几秒钟吧，那个小女孩便走过去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还赖在地上做什么，整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我想吃生长在森林里的草莓，你赶紧给我起来去找草莓去！” 穿着粉红色睡裙的家伙没吭声。在小女孩再次踹了对方一脚之后，便“蹬蹬蹬”地离开了，在她走到幕布后面之时，从音箱里（舞台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音箱）还很应景地发出了“砰！”的一声响，好似对方相当用力地关上了门。 又过了十几秒，那人才慢吞吞地从地上站起来。可是这一站…… “卧槽？！这是？”Lauren瞪大眼睛。 穿着粉红色睡裙的那人，头上戴着一个灰色的狼头套……就当是头套吧，这时也可以看到睡裙后面有一条长长的尾巴。 “不会是……狼外婆吧？”Jay双眼放空。 “也有可能不是。”耶梦加得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这时，音箱里响起了旁白的声音（听起来很陌生，不是他们之前在剧院里遇到的任何一个人的声音）：“我曾经是居住在 50 森林里，一匹无忧无虑的狼。可是，快乐的生活还没持续多久，便被永远地打破了。” “……”这句话槽点实在太多了，大家已经说不出什么了。 旁白的声音变得凄切起来：“那个恶魔，她抓住了我，整天到处使唤我做各种杂活儿，还把我打扮成了这个样子……！” “……” “现在，外面下着茫茫大雪，她居然要我到森林里去为她摘什么草莓！” …… “说起来，‘在大雪天里去摘草莓’听起来有点耳熟啊……”Lauren微微皱起眉。 “是‘森林里的三个小矮人’吧？”霍莉想了想，道。 “唉……这走向……越来越猎奇了啊……”Jay评论道。 “不过这个应该不是狼外婆吧……那个小女孩恐怕不是小红帽。”霍莉接着说道。 …… 这幕话剧接下来的走向也的确不同凡响。 灰狼穿着裙子（是的，后来小女孩又给他换了一条看起来特别恶俗的裙子），提着篮子走进了森林里，然后在那里发现了一座甜点制成的小屋（眼熟吧），可是里面没有巫婆，它一打开门，就掉了下去，然后在一条潜水艇里醒了过来（……有想法），在和潜水艇的主人一起遨游四大洋的时候，救了一条受伤的白鲸（……厉害了），还遇到了一群海盗（……还能说什么呢^_^）…… …… “这剧本是谁写的……这么优秀……”这边几位都是读过不少书的，可是对于这个先是童话再是名著走向的话剧，真的是感觉叹为观止了。 “是啊，感觉这个锈湖里面，全特么是人才……” …… 在锈湖剧院的表演结束之后，天色也很晚了，他们几人干脆在锈湖旅馆住了下来。 这个旅馆规模很小，但好在人也不多，他们一人（蛇）一间房间可谓是绰绰有余。 虽然锈湖旅馆在这个地方“只此一家”，不过价格倒一点不贵，房间打理的也很干净，布置看起来也十分赏心悦目，性价比相当高。 看完演出之后，他们也觉得有些累了，各自拿了钥匙便进房间了。 …… 锈湖是一座隐藏了无数秘密的湖。 埋藏在人类骨子里的追求是什么？ 是永生。 宇宙诞生已有超过138亿年，太阳已经存在了50亿年，地球也有46亿年的生命。人类那最长不过百年的寿命，于它们而言，连值得在意的一瞬都算不上。 古往今来，人们一直都在渴望着能够活得久一些，更久一些，希冀自己能成为永恒。 为此，人们尝试了无数种方法。 某些养活了无数制片人的绷带尸体、某些制造出火药的神棍、某些奠定现代化学基础的奇葩、某个光头没鼻子的反派……还有很多很多例子，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可惜……使用了这么多方法，还是没有成功过……哪怕一次。 但是，仍然有无数人，将自己的生命投入到了这个前途无亮的事业中，至死不渝……等等，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算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永生，真的是不可能的吗？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上帝存在，或许我们可以获知答案。当然……即使有，并且我们真的见到了上帝，也是没有办法将答案传回来的。 既然答案始终是“Unknown（未知）”，那就代表着，永生还是有希望的，门也没有被锁死，也就始终有人前仆后继地陷进去。 ↑不过，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真的得到了答案，是个“绝不可能”，我想也是会有不死心的人会想要试一试的……哪怕撞个头破血流，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说回永生的话题……在这一事业上，不乏惊才绝艳之人，其中也真有那么几个，摸到了一些门路。 比如说Caroline Eilander。她费尽心思研制出了一个配方，具体如何操作在此不做提及，简单来说就是通过“献祭”，牺牲一个人使其他人获得永生。可是Caroline没想到，她的家族居然想要让自己的长子Jakob作为祭品，爱子心切的她便提出以身代之。 还有两个人，准确来说是一对兄弟William和Aldos Vanderboom，他们走了另一条路，研制出了永生药的配方，但是喝下这药之后，可能会获得永生，也有可能会猝死，进而变成……很难描述，有点像是“幽灵”吧——因为常人是看不到他的，但是可以通过通灵板与人交流。 兄弟俩都喝下了秘药，结果Aldos活下来了，William死了，后来还变成了……打住，这不是重点。 说了这么多，大家是不是有些疑惑，我们一开始明明在说锈湖，怎么一下子就拐到“永生”上面去了？ 很显然，这两者之间是有联系的。那么，是什么联系呢？ 其实答案很简单：Eilander家住在锈湖中心的岛屿上，而Vanerboom家的房子也在锈湖附近。四舍五入一下，他们两家还可以算是邻居呢。 当然，实际上来说，当Vanderboom家来到锈湖附近时，Eilander家早就消失了一百多年了（中间去哪儿了？嗯……问制作方吧），他们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至于他们两家为什么都会住在锈湖附近……其实，也不是个巧合。 上面提到的两种使人获得永生的方式，其实都是有缺陷的。比如永生药，使用者的外貌还是会不断变得衰老，而且还得不断继续使用药物才能活下去……是不是觉得这个设定有点耳熟？ 锈湖，是一座有着神奇力量的湖。正是借助它的力量，才能暂时维持他们的身体状态。当然这种力量从来都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那么问题来了：该如何为它提供能量呢？ 通过特殊方式提取出人的记忆之后放入锈湖，就可以为锈湖提供能量。通常情况下，提取出的记忆会有两种形态：白色方块和黑色方块，而前者的效果更好一些。 至于为什么……大概是因为，黑色方块是人们不好的记忆，而白色方块则是那些美好的记忆吧。 为了获取更好的能量，猫头鹰先生——在献祭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活了下来并且获得了永生的Jakob——和乌鸦先生——Aldos——找到了一种方法，可以将黑色方块转化为白色方块。 第43章 记忆 想要将黑色方块转化为白色方块, 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之前已经说过了，黑色方块是那个被提取者糟糕的记忆，那么想要成功转化，就要将不好的记忆转化为好的记忆。 但是——这怎么可能做到呢？ 记忆  51 是一个人的大脑对自己过去经历过的事物的识记、保持、再现或再认。而过去——我们都知道, 是不可能改变的。 人们一直想象着可以穿越时间, 写下了无数小说, 拍了很多电影, 还提出了不少假设，比如著名的“祖母悖论”。但是……比起“永生”还可以靠想象找到（自认为）可行的途径，从来没有人在“时间旅行”这方面踏出过哪怕一步。因为, 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就连“难如登天”放在这里也只能说小觑了它的难度, 毕竟人类早就可以“登天”了。 所以, 转化黑色方块, 确实需要“改变记忆”, 但很快, 猫头鹰先生和乌鸦先生就找到了另外的途径。 “改变记忆”和“改变过去”, 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过去无法（至少目前情况如此）被改变，但记忆是可以被扭曲的。不管是催眠还是暗示亦或是其他方法, 我们都可以不知不觉地让某个或是某些人对同一件事情的印象, 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与事实截然不同的样子。 记忆是不可靠的。这个道理很让人悲伤, 却也不容置疑。当然, 正是因为它的不可靠, 才有了“改变记忆”的可操作性。 被提取记忆之后, 那个人就会变成一个全身漆黑的影子，被人们称作“大黑”的家伙。虽然很让人意外，但在某些情况下, 大黑是会保留一定的理智的。不过，大黑能保有的理智终究不多，而他们的目的，说到底只有一个，那就是向将他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复仇。 当然，如果他们生前还有其他的执念并且非常坚定的话，那即使是在变成大黑之后，也是不会忘记的。 虽然说得很轻松，但我们也不能忘记一点：虽然记忆很容易被扭曲，但是能被简单的改变的只是一些细节，大体上还是很难被改变的——当然，我是说用简单的方法。 对猫头鹰先生和乌鸦先生来说，他们完全可以借助锈湖的力量，让大黑沉浸在自己的过去之中，用“某种方法”改变他们以为的“过去”，进而改变记忆，达成自己的目的。 那么，“某种方法”是什么呢？ 嗯……这就又和“记忆”有关了。实际上，除了黑色方块与白色方块以为，用其他的方式还可以提取出其他种类的方块，比如蓝色方块。 而蓝色方块，就能让人（大黑）认为（注意这个词）自己“回到了过去”。而人（大黑）会本能地不想让糟糕的往事重演，而他们已经知道“往事”是如何发生的，自然就不会让他们重蹈覆辙。而他们这么一做……黑色方块就能变成白色方块了。 当然……如果那位真的失败了，也无法，反正是记忆，再来一次也完全没问题。反正，为了达成目的，猫头鹰先生和乌鸦先生都会在一边盯着的。 …… 最后一抹阳光也消失在了天际，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我们知道，锈湖这边，说的好听点是世外桃源，说得难听点就是与世隔绝，那种一排排的路灯、色彩斑斓的霓虹灯、光芒闪烁的路牌……之类的，在这种地方，显然都是不可能存在的。 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机会，看到天上的星河了。也许偶尔在天色明朗，万里无云的时候，他们抬起头，也只能捕捉到几颗孤零零的星子。反正……作者自己是完全不记得，自己有哪次不是从电视里看到美丽的银河的。 对于城市人来说，“伸手不见五指”从来不可能是在天空笼罩之下可以发生的。就算是在三更半夜，不用打着手电筒，也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回家的路。 或许有些人很喜欢这样的状态，而也有另外一拨人能引经据典说出这种现象的种种坏处，大家自己怎么想，那就见仁见智了。 照理来说，天黑以后，锈湖周边就变成了一个非常适宜的观星场所，可惜……这里的所有人都十分疲惫了，也无人有这个闲情逸致留在外头。再加上不知道为什么，天上忽然乌云密布……哪怕有人心血来潮想要这么做，恐怕也难以如愿以偿。 …… 耶梦加得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灯之后便反手锁上了门。 正常人在进入旅馆房间之后，首先要做的显然是打开行李，拿出各种必需品然后冲进浴室里好好洗个澡放松一下。不过……我们都知道，耶梦加得显然不能算在“正常人”之列。 她走到窗前，用力拉开了窗帘。 我不太清楚大家出行在外，住在旅馆里时是怎么样的，不过我的话，是很少会将窗帘拉开的。隐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觉得，窗帘很可能有不少时间没换了，肯定很脏…… 耶梦加得的房间位于旅馆的三楼，从这里向外看去的时候，视野很不错。不过天色已晚，这个时候也看不出什么花样。 耶梦加得垂下眼睛，向下面的锈湖看去。 白天看到的锈湖，碧波荡漾，湖水清澈，虽然称不上“美不胜收”，“赏心悦目”还是一点也不夸张的。可是现在…… 虽然光线黯淡（唯一的光源来自旅馆），还是可以勉强看出来，锈湖的湖水——是暗红色的。 就像是鲜血——浓稠的鲜血，好像……有无数人被埋葬在了锈湖，他们的鲜血染红了整个湖泊。 也或许，这不是个比喻，而是真的呢？耶梦加得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看不出她究竟是不是在笑。 也许是，也许不是。 …… 耶梦加得见过无数死亡。 在最初还是个人类的时候，似乎……就见过不少，变成SCP722之后，也有不少人类被她的毒液夺去了生命；在克苏鲁世界（懒得打那么多字了），将她召唤来的那些狂信徒在见到她的分｜身以后，也从来没有活下来的案例；之后……那就更不用提了。 她的阅历，可以说……无人能及，也正是因此，在见到各种耸人听闻的事件时，她才会那样无动于衷。也不能说是冷血，不过……确实会让其他看到的人心里一阵胆寒。当然，她本人是永远不会在意这一点的。 人的欲｜望是很可怕的。没有人知道，在他们自己的欲｜望驱使之下，会做出多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或许不是有意的，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说，耶梦加得确实很了解人性。 或许，正是因为她不是人类，才能从旁观者的角度，理性而又客观地做出分析吧。 说不定，这也是奈亚拉托提普的诡计（奈亚：诡计？呵呵……【微笑．jpg】）能屡屡得逞的原因之一？ …… 看来一会儿窗外的景色（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_(:з」∠)_）之后，耶梦加得便拉上了窗帘，坐在椅子上，没有做任何事情。 过了一会儿， 52 她忽然开口说道：“你在这里，是打算复仇吗？” 这是一间单人间，房间里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这么“自言自语”本来应该是有点可笑的，但由她做出来，却莫名有种古怪之感，而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也随着这一句话，无声无息地降了下来。 耶梦加得很有耐心。或者说，她根本没有“不耐烦”这种东西。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在椅子上坐了大约二十分钟。 “……你是，在和我说话？”一个声音有些迟疑地响起。 “在这里还有理智的也只有你一个了。”耶梦加得的语气非常平静。 “而且……我想，从我的视线方向，也可以看得出来。”她补充道。 如果一个普通人站在这里，可能不仅会对耶梦加得的自言自语感到一头雾水，甚至有可能会一阵毛骨悚然。不过，要是一个灵媒或者……别的相关人士（种类太多就不说了）在这里的话，就会立刻察觉到真｜相。 在这座锈湖里，埋葬过无数生命。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 以那样的方式痛苦地死去，死后的灵魂，怎么可能不出现任何异常，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离去呢？ 可是，锈湖本身也是个不一般的存在，这些灵魂没能像某个岛国的著名恐怖片那样出来作祟，甚至，他们都没能拥有任何清晰的意识。 当然，例外也是有的。比如正在和耶梦加得对话的这位仁兄。从对方的行动就可以看出来，它不仅有理智，还有耐心，和那些妖艳贱……咳咳，对不起，串场了。反正，你们是知道我的意思的，不是吗？ “我不管你们是来做什么的，总之……离开这里，越快越好，越远越好！”这个大黑——没错，它就是保持着大黑的形态——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不过对耶梦加得而已算不了什么。 第44章 大黑 大黑语气十分激动, 和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耶梦加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耶梦加得没有表现出自己能看见他们，或许这个大黑还不会那么激动，可是突然看到了一条本以为不会存在的捷径, 自然会惊喜（？或许）万分。可是对方对它的请求无动于衷, 这又像是一盆冷水, 很容易令其恼羞成怒。 果不其然, 大黑按捺不住，一下子炸了：“你既然可以看到听到我，为什么就不听我的话？！” 耶梦加得：“……凭什么？”她直视着大黑的眼睛。 大黑的外表可以说相如其名, 全身上下都是黑的, 而且是那种完全无法反光, 性质有点像黑洞的黑色, 让人感觉, 所有照射到它身上的光线都被其吸收了。 这个大黑被她噎了一下：“什么凭什么？！听我的就对了！” 耶梦加得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没办法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也不知道你的动机是什么, 是不是有利于这边几个人的, 为什么就要听你的？” 大黑似乎重新冷静了下来：“我自然是不会不利于你们的，因为你们是……”它忽然顿住, 没有接着往下讲。 耶梦加得其实已经看出了大黑在变成大黑前（怎么感觉这么拗口）是谁了, 也大致猜出了它会这么说的原因, 但耶梦加得完全没有揭穿这一位的想法。 就算是说了, 又有什么用呢？ 可以知道真｜相？可她对这种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 会来到这里也只是因为心血来潮, 以及“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决定。 能阻止猫头鹰先生和乌鸦先生以及它们的手下（鹦鹉哈维、猫蝠服务生：嗯哼！），使悲剧不再重演？这与她可没什么关系！ 她冷血吗？或许吧, 可那首先也是建立在她是“人类”的基础上。既然她不是，那么，这个说法就完全不成立。 “你……”大黑看她一副水泼不进，针扎不通的样子，放软了语气——好吧，只是它自认为的，无论用什么语气说话在其他人听起来都是一样的——说道：“相信我，理由我不能说出来，但我绝对是为了你们好……我有自己的理由。” “我和他们来到这里也是有理由的。”耶梦加得冷冷道，寸步不让。 “你……！”大黑气急。它想要冲过来，却被耶梦加得的眼神定在了原地。它恨恨地瞪了耶梦加得一眼，转身离开了。 说到“用力瞪了一眼”……其实，要知道，大黑外表是个人形，而在它眼睛的地方，只有两团白色，看不出瞳孔，所以……它瞪不瞪眼，其实完全没有任何差别。 …… 过去是不是可以改变呢？对人类而言，这是个未解之谜。 因为，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真的做过这个实验，自然也无法验证，只是提出了各种猜想。其中比较有可信度的就是“平行宇宙理论”。 “平行宇宙理论”……嗯，如果从头解释的话，和量子力学有关，而这门学科实在是……有点难懂，不过，想必大家对其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姑且就不多说什么了。 如果，你有一个机会，可以回到过去，但是要付出一些代价，那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去，还是不去？ 我想，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前者吧。 没有人的生活是一点缺憾也无的，没有一个人。就算是看上去再怎么生活幸福完美的人，也会有没有实现的愿望。甚至可以说，我们的生活中，充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缺憾，而这些缺憾，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这种缺憾，大到身边亲友的离世，小到一句说错的话，一双穿错的鞋子，都会让人从心底里生出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想要回到事情发生之前，改变他们那时的选择。 可是……谁也不知道，做出这样的选择之后，会发生什么…… …… 不知道为什么，来到锈湖之后，霍莉一直有种心神不宁。 她想起了自己在家——小时候的，有姐姐、母亲、外公外婆，还有……达利娅的家——之时的记忆。 那个时候，她（们）确实对周遭的一切有些懵懵懂懂，但是——有一句老话叫，孩子的感觉是最准确的。 因为他们心中，不像成年人那样有那么多繁杂的思绪，才能更轻松地透过现象看穿事物的本质。 霍莉记得，在那个时候，家里的气氛就总是让她觉得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怪了。 那时她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还以为那是正常情况，直到后来去其他朋友家玩的时候，却完全没有那样的感觉，也着实让她疑惑了一阵。 不过……大家都知道的，小孩子忘性大，再加上霍莉在那座房子里度过了童年的大部分时光，再怎么感觉奇怪，也早就习惯了，便也没有多加探究。 随后，在霍莉和希瑟，以  53 及达利娅的母亲以及外祖父、外祖母相继离世之后，霍莉与希瑟便离开了那个伤心地（达利娅在那之前已经被送进黑瀑布精神病院了），她们俩不想再想起这么令人哀伤的往事，极力想要将它们从记忆中抹去，也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因而也就更不可能在这个时期去调查了。 直到后来，因为姐姐寄来的信和她的尸体，使得霍莉在长大后再次回到自家的房子，这才慢慢回忆起那些可疑的情况。 在他们家的二楼，曾经关着自己的妹妹；在房子的下面，隐藏着某个家族的墓地；而她更是从母亲留下的磁带以及几张照片背后语焉不详的词句中，得知她们三姐妹诞生背后隐藏着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大概是因为她（们）的诞生就不同寻常吧，霍莉虽然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了那么多年，但这并不代表，她就真的“普通”了。 这么说吧，在遇到那些突发情况时，霍莉的大脑总是能很快反应过来，随后迅速冷静下来，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这个平均速度比常人快了很多（毕竟是恐怖游戏女主，反应一慢就可能触发死亡flag）。其他的……嗯，她的直觉也非常敏锐（避免即死flag的另一大杀器）。其他的当然还有，不过霍莉对此就不太清楚了。毕竟之前，她也没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可以使用这样的能力。 但是现在……在来到锈湖之后，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虽然和她曾经感受到的不大一样，可也同样令她难以忽略。 她总是觉得，有什么人，在暗处盯着她。而且，那种感觉……真的无法形容，不说恶意慢满满，却也让她完全无法忽略。 直到锈湖剧院的演出结束，他们一行人进入旅馆的房间之后，这种感觉才渐渐变得不那么明显，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才慢慢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下来，倦意便一波波涌了上来，霍莉有些支持不住了，她强撑着关掉自己刚刚打开的等，凭着感觉一头栽倒在床上，下一秒便陷入了睡眠之中。 …… 按常理来说，以霍莉的疲倦程度，她是很有可能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的。可是，在第二天凌晨三点左右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突然惊醒了过来，一瞬间睡意全无。 她此前没有拉开过窗帘（其实拉开了也一样是乌漆墨黑的），也关上了灯，现在她什么也看不到，可大脑却像疯了一样，拼命拉响着警报。 她浑身僵硬，丝毫不敢动弹，只是瞪圆了眼睛，一遍遍无用地扫视着没有一丝光线的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也可能只有几秒钟，在这种情况下很难正确判断时间的流逝——房间里还是没有什么动静，除了她的并不明显的呼吸声。 她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是什么，但她向来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性子，主动迎击才符合她的性格。 “是谁？”霍莉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惊惧与茫然，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房间是单人间，因此面积也不是很大，霍莉却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自己的声音在房间里造成了一阵阵回声。 过了几秒，无人应答。 霍莉几乎要以为方才发生的这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了，可是—— “离开这里。”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幸好这里非常安静，霍莉才能勉强听清。 那个声音，非常干涩、难听，完全不像是人类能发出来的，明明此前完全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霍莉却对它有种奇怪的熟悉的感觉。 “为什么？”因为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感觉，她并不感到非常害怕，大着胆子问道。 她本来也只是试一下，并不对对方抱有期望，可是没想到，那个声音真的回答了她： “再留在这个地方，你就永远无法离开了。” 忽然，霍莉觉得全身一阵轻松，那种压抑的感觉瞬间完全消失了。 看来对方已经离开了。 第45章 方块 虽然危机解除了, 可霍莉知道，起码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在天亮之前，她已经是不可能再睡得着了。 她干脆一骨碌坐了起来，伸手打开了床边的台灯。 一下子从绝对的黑暗中进入光明, 人的眼睛是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的。霍莉在按下按钮的时候便提前闭上了眼睛, 顺便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双眼, 静静地等待着。 灯光是暖黄色的, 可是当这种会让人下意识放松的灯光照在她身上时，霍莉却发现，自己全身一下子紧绷起来。 她的脑子里思绪一片繁杂, 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得不说, 这段时间她经历的, 可能寻常人一辈子也没有个机会见识一下。 怪物、鬼魂、凶宅……这些因素混杂在一起, 像是一个随意摆放着围棋、象棋等棋子的棋盘, 完全看不出棋手的用意, 令人觉得扑朔迷离。 她缓缓放下手, 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 “你们休息得怎么样？”第二天早上, 在宾馆的大堂里, 几人聚首之后, Lauren问道。 说来也奇怪, 昨晚他们并没有越好第二天早上几点碰头, 可是却不约而同地在差不多的时间走进了大堂。 “挺好的。”Jay说道。他说的, 确确实实是真正的大实话。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在调查着自己的朋友Alex失踪的案件，为此他走遍了自己所知的, Alex失踪前曾经去过的所有地方，并且因此被卷入了Slenderman的事件当中，被它盯上了。 被Slenderman盯上的人，身体都会出现一些症状，比如不停地咳嗽，失忆，等等。而Jay，也遭遇了这些情况的困扰。因此，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可是困扰他的不仅是身体上的病痛，还有心理上的疑问。 可能一开始，他会追查这些事情，确实只是因为一时好奇，以及和Alex的友谊，但到后来，也多了一部分理由，是为了他自己。 那些莫名的失忆，在正常人身上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可据他分析，这种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 他还记得在录像带里，Alex被一个模糊的黑影盯上，脾气也因此变得越发暴躁，甚至在录像带中做出种种诡异的举动。那些事情，都是用科学无法解释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去了这么多地方，却仿佛没有靠近真相，哪怕一步。这个事实，确实相当令人沮丧。 不过这段时间以来，虽然也遇到了一些难以解释的情况，却也比之前那种总是处于担惊受怕之中的状态好上太多 54 了。 在那段时间，虽然他没有记忆，可是通过录像带也可以看出来，那个怪物也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而且，还不仅仅是怪物，还有人——目的不明的人。 …… “这个地方环境那么好，要不我们四处逛逛？顺便还能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吃完早饭后，霍莉提议道。 她确实对今天早上三点时（后来她开了灯看了手机才知道）发生的事情感到非常困惑，可是光是靠想也想不出什么东西，到附近四处看看，说不定会有些线索。 “我觉得可以。”Jay表示赞同。 “我也觉得不错，不过这地方这么大，我们一起走可能要花好多时间才能走遍，要不分头行动吧？”Lauren想了想，说道。 Jay和霍莉觉得可以，耶梦加得对此无所谓，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 前面说过了，锈湖需要的能源是人的记忆提取出的方块。可是，也不是所有人的记忆都符合要求的。要找到合适的人选，是很难的。一般来说，就两个字：随缘。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Laura Vanderboom。对，是Laure（劳拉）不是Lauren（劳伦），千万不要搞错了_(:з」∠)_。 怎么说呢？她其实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会回到锈湖。 我们知道，乌鸦先生Aldous Vanderboom有一个哥哥，名为William Vanderboom，在兄弟俩完成了永生药的研究之后，Aldous喝下了药之后获得了永生，而William却猝死，变成了一个以特殊形态存在的鬼魂。它保有生前完整的意识，可以和拥有通灵能力的人类交流，也可以使用通灵板。 在哥哥变成那个样子之后，Aldous便对他说，自己想要帮助他复活。兄弟俩能研制出永生药，其中自然也借鉴了一些如果被透露出去后可能会被送上火刑架的……呃，巫术。其中，就有一个可以使用的方法，就是“献祭”。 他需要他们家族的十个成员献祭他们身体的一部分，再加上William的心脏，就可以成功复活自己的哥哥。为此，兄弟俩不惜策划了一场巨大的阴谋，创造了Vanderboom家族三代人的悲剧。 从WIlliam的儿子（应该是他而不是Aldous的儿子）James，这个家族的几乎所有成员都死于非命，甚至有些，是自相残杀，目的只是为了一个人的复活。 冷血吗？当然。不过，能浸泡在各种古怪的典籍中，最后研制出永生药的，本身就不能用常理来判断。更何况……人人都是利己主义者，虽然不能说这句话是真的，但确实绝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做鬼是什么样子的？我没有亲身经历过，对此不能妄下结论，可一定，是很不好受的吧？否则，William也不会不惜残害自己的后裔，也要想尽办法变回人类。 最后，事情成功了吗？或许是，或许不是。 William确实摆脱了地缚灵的形态，也确实转世了，但是…… （已经在各方面领便当的·William：等等，你为什么说我是地缚灵？？？） （作者：……咳咳，你在游戏里不是一直在自家的房子里待着，没有出去过吗？那不是地缚灵是什么？） （William：……你赢了。） William最后转世成了自己的曾孙女Rose Vanderboom，的女儿。 是的，女儿。你们没有看错。 这波操作，我想William也是不清楚的。虽然事件是他策划的，不过他一个鬼魂，能对现世有多少影响呢？其中肯定和他的兄弟分不开关系。 这还就算了，因为William转世之后是没有生前记忆的，所以也不会有“为什么我没有小丁丁”这种疑问（咳咳），也不会觉得像是被天雷劈到了似的（毕竟他之前儿子都有了……虽然我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这么勇敢的嫁给他。ps.也许制作方也想不出来，所以她从来没有出场过，也有可能James是他用炼金术制造出来的）。 先不说“男穿女引发的尴尬”了，我想大家已经知道或者猜到了，William转世后的名字就是Laura，Laura Vanderboom。 对，Aldous在把自己的哥哥娘化（真·娘化）之后，又要了他/她的命。 或许一开始他还是真的一心为了哥哥好，才想要复活他（嗯……是不是听起来特别基？），但是，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的心灵还是扭曲了。 我们之前已经说过，永生药是有缺陷的。使用这种方式必须要不停地喝药才能维持不死的状态（等一下……你们是不是想到了哈利波特里的魔法石？），而锈湖的力量对他们的永生（不管是用哪一种方法）是起决定性作用的。因此，为了能够获得永生，他不惜用自己亲哥（曾曾孙女？抱歉我搞不清楚辈分）的命来延续自己的生命。 该怎么说呢？如果换做是我们，在那种状态下，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 虽然活了一百多年，将近两百年，可生命却时时刻刻有可能迎来终结，那种感觉……真的是能把某个人彻底逼疯的吧。可是……既然已经尝到了永生的滋味，那便想紧紧握住，再不放手。为此，甚至可以不择手段，六亲不认。 可悲吗？很可悲。后悔吗？不后悔。既然已经犯下了弑亲的罪行，那再犯一次又何妨？ 一条路走到黑，不外乎如是。 重新说回Laura Vanderboom，她的住处其实并不是住在锈湖附近，而是在其他地方。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她可能是一辈子也不会再次回到锈湖的。但是，谁让她有一个对一切知之甚详的弟弟（曾曾祖父？这辈分实在是……）呢？他不会也不可能放弃对Laure的监控——因为她的特殊身份。因此，在Laure得了抑郁症和焦虑症之后，他将锈湖疗养中心的传单塞进了她家的信箱。 甚至，我们可以合理地猜测一下，Laure的这些精神疾病会产生，很有可能也与乌鸦先生有所关联。不然，以她的前世William毫不留情算计自己后代的狠辣来看，就算是转世并且换了一个性别，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得精神病呢？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在献祭仪式进行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 甚至在Laure被杀，记忆被提取出之后，乌鸦先生还借此引来了另一位同样可以提取出方块的警探Dale Vandermeer（虽然也有可能是巧合，但我不这么认为），不得不说真是心思深沉  55 ，真该说不愧是活了大约两百多年，并且能制作出永生药的人吗？ 说到这位侦探，以他的记忆提取出的也不是一般的黑色与白色方块，而是蓝色的。 在笔记中，蓝色方块是“回到过去的宝物”。 第46章 分开 信口开河不是一个好的行为, 更不是一位从事科研人员的人员应有的行为。 在科研工作中，大胆的猜想可能会对陷入瓶颈的研究起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效果，但是“大胆的猜想”也是需要一定的理论和数据基础的，与所谓“信口开河”大相径庭。 我们很难说研究“永生”的这些人是科研工作者, 不过个中道理是差不多的。能在这个领域取得不小成就的, 总是会更加“脚踏实地”一些, 因而相对来说, 也不太可能随便在珍贵的笔记上写下一句假话。 也就是说，这句“蓝色方块是回到过去的宝物”几乎可以肯定，板上钉钉是真的。 …… “呃啊……”头好疼, 手臂和腿也好疼, 还有脖子和背上也是, 就仿佛被人暴打了一顿似的…… Lauren缓缓睁开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 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 她现在似乎是躺在一个房间的地板上。但是, 在这之前…… 对了, 在这之前, 她是在锈湖附近的一座山上……然后，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正想过去看看, 然后……后脑一痛, 接下来的, 就没有记忆了。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 恐怕……那时是被什么人打昏了, 才会…… 可是……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动机是什么？还有……为什么没有杀了她？这些时间，够杀她十次八次的吧？ 难道说……幕后主使者还另有图谋？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哪里呢？ Lauren醒来的时候是侧躺在地上的, 眼睛视线看到的正是地板。地板是平平无奇的棕色木质地板，没有什么花头。至于别的地方……她的身体现在还无法动弹，也看不到什么。 大概五分钟之后，她才勉强坐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 和地板一样，房间的四面墙壁也是木质的。在其中一面墙上有一扇小窗户，上面竖着一根根木质栏杆，透过栏杆，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外面的景象。 房间里布置地很简单，一边有一个小小的烤箱和一张矮脚桌，另一边摆放着一个小柜子。还有一面墙——这面墙正对着有窗户的那面——放着一口大钟，边上是一扇看起来就很结实的铁门。 从小窗口可以看出来，天色有点昏暗，似乎正在下雨。其他的，暂时从她现在这个角度也看不到更多的东西了。 她用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到小窗边，伸手一根根摇晃了一下上面的栏杆。 从门出去看起来很难，如果能找到工具把所有栏杆拆掉的话，或许她可以试试能不能从窗口爬出去。不过栏杆一根根摇过去，好像都很结实的样子，她只得打消这一想法。 然后她慢慢走到铁门边上，推了一下。她抱着微弱的期望，希望那个罪魁祸首忘了锁上门。但是这个时候，幸运女神还是没有眷顾她。门是锁死的。 Lauren叹了口气。现在，她只能想别的办法了。她再次走到窗前。 天空中乌云密布，飘落着蒙蒙细雨，远处群山环绕，生机盎然，湖水荡漾着层层涟漪。 湖水的中心有一座小岛，小岛上是一座房子。 虽然才刚来到这里不到两天，Lauren还是可以认出这个地方，并且记下了一些地貌特征。 看样子，她很有可能是被关在锈湖边上的那个小磨坊里了。 可是，还不能完全确定……Lauren抬起头，看向天花板。上面有一扇小天窗，透过小天窗，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风车。 这的确是那个磨坊没错了，Lauren下了结论。 那么接下来，当务之急，就是从这个地方离开了。 …… 另一边，Jay也同样被人打昏了。不过他的运气比起她来还要差一些，是在地下的一处洞穴里醒来的。 Jay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没错，就是检查自己的摄像机有没有被摔坏。 对Jay而言，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的摄像机比他的命还重要。 毕竟他自己虽然已经失忆了好几次，不过感谢自己的摄像机，他才没有对自己失去记忆时经历的事情一无所知——不过，虽然有记录，可他还是对摄像机里留下的影像一头雾水。当然，有总比没有要好。 虽然不记得了，但他在录像里见到了Alex，虽然很快又没了下文，可仍不失为一个好消息。 人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Jay伸出手，摸了摸洞穴壁。不出意料的有些湿润。这是正常现象，可不正常的，却是洞穴壁上的图画。图画颜色很浅，再加上光线不是很亮（Jay用的是摄像机的闪光灯），他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出，墙壁上的好像是…… 像是……一个家徽？应该吧。 把目光从墙壁上收回来，Jay举着摄影机照向整个洞穴。 并不怎么出乎意料的，洞穴里安放着很多设备，似乎是被某些人用来当做了什么据点。他看不太懂具体作用是什么，便干脆不去管了。他举着摄像机，在整个洞穴里走了一圈，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或是可用的工具。 结果，在洞穴的另一边，他又看到了另外一幅画——不是画在墙上的，而是一幅油画，画在画布上，还装了画框的那种。 Jay凑近了油画，仔细看去。 画上是一个被平均分成六份的圆，乍一看过去有点像是个切成六份的披萨，不过每一块披萨（雾）上面画的不是馅料，而是六个简笔画图案。Jay扫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并且以为这只是一幅装饰用的画，便略过去了，继续在其他方面寻找线索。 地面是石板铺就的，和墙壁一样有些潮湿。大概是没人有闲情逸致打扫这里，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再加上地面上的水就成了一层泥一般看起来很恶心的东西。Jay苏醒之前是躺在地上的，身上便也沾上了不少。不过他现在也没工夫在意这些细节了。 虽然可以看到脚印，但是地面上实在是被踩踏的一片狼藉，根本得不出多少有效信息。 Jay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决定再想想其他的路子。 虽然也遇到过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但那些时候，他去那些地方都是凭着自己的意愿的，并且，他起码也总是有希望找到退路的。可是这一次…… 莫名其妙被打昏，莫名其妙被塞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力。 56 不过，Jay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希望的人。他以前也遇到过极其可怕的状况，不是也坚持了下来了吗？既然那个人（或者不止一个人）没有立刻要了他的命，他就还有逃出去的可能。 …… 霍莉不会游泳。虽然她会做很多事情，会驾驶机动车，会修电路，会换电灯泡，可她确实怎么也学不会游泳。 会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霍莉不知道为什么不大喜欢水。 这一点很奇怪，她自己也一直搞不清楚。不过……不会游泳也算不上什么，为了照顾她，他们家外出度假时也从来不去海边。 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这就导致了她在这个没有来过的小屋醒来之后陷入了束手无策的境地。 小屋是木质的，不过三面墙都造得很坚固。天花板不算高，她只要踮起脚尖伸直手臂就可以碰到，不过这个触感也告诉她，想要打破屋顶基本是不可能的。 等等……为什么是三面墙？？？因为在本来有第四面墙（……不是你们想的那个）的地方，墙消失了，而是延伸出一段木制的走道，走道并不长，末端直接伸到了锈湖里，上面放着一根底端固定的鱼竿。 霍莉很快想了起来，这个锈湖边上好像是号称可以钓鱼养生，进行疗养，看来这个小屋就是钓鱼的固定地点了之一。 这个设计倒也不错，如果下雨了还可以有个挡雨的地方，并且从屋子里的菜刀、帖板、烧烤架和调料来看，钓鱼人还能在这里现杀现做，吃最新鲜的午餐／晚餐，真的是很享受啊。 可是他们（如果真的有“他们”的话）再享受也与霍莉无关。她小心翼翼地站在走道上向外张望。 小屋离湖岸有一点距离，看样子，平常应该是开船将人送过来的。可是现在，这里没有船，霍莉又不会游泳，局势有些不妙。 小屋里倒是有些工具，实际上，从长远来说，如果霍莉野外生存经验足够的话，她完全可以暂时靠钓上来的鱼维生（她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一大包鱼饵），然后把木板撬下来，再做成木筏，最后靠木筏离开……这种木筏质量不会好到哪里去，不过撑到靠岸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当然，短时间内这个还是没可能办到的，而霍莉的手机此时也不翼而飞，也没有办法和外界进行联系。 也就是说……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让她忍不住呆坐在地上，发了好久的呆。 不过很快，霍莉便振作了起来。她毕竟是一个很执着的人，这点打击还远远不能摧毁她的心理防线。 第47章 离开 霍莉思考着自己应该如何自救。 虽然我们在上一章里说过, 她可以想办法做个小木筏，不过，实际上这个方法的可操作性也不怎么高。虽然小屋里有绳子（就扔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会放在那里。）, 不过光是绳子也很难把木板一块块固定起来。就算是真的成功了, 也很有可能一下水就散架。再加上霍莉还有点怕水……这不是四舍五入一个大写的死字吗？ 霍莉不怕死, 但也不想枉死在这里, 更不想死在水里。那么就必须谨慎再谨慎了。 那么，接下来，她……就……嗯？ 霍莉停下了脚步。 有些不对劲儿。是哪里不对劲呢？ 嗯……她细细回忆起来。 是声音, 声音不太对劲。看样子, 这地板下面是空的。 霍莉用力跺了几脚, 能听到脚下发出的声音并不沉闷, 反而是有些空空的。不过, 也很正常, 这种屋子是建在水上的, 当然会是空心的。 可是……这还是不能完全解释…… 霍莉干脆在整个小屋里走了一圈, 然后发现在其中一面墙那里的地板下面声音有些不一样，似乎是实心的。 她又抬手敲了敲墙壁, 发现这面墙壁后面, 好像是空心的。 霍莉后退一步, 上上下下打量着这面墙。 之前没有注意, 细看就会发现, 这面墙使用的木板和其他地方有些微妙的不同, 似乎这面墙是后来才造的。 墙后面肯定藏着什么。 霍莉之前在帖板下面的柜子里找到过一根撬棍，现在正好可以用上。 她找到一块看起来钉得最不平整的，拿着撬棍对准它用力试了几次, 便成功把这一块木板卸了下来。 卸下一块之后，后面的就更容易做到了，不过这也让霍莉感觉有些吃力。虽然她没有计时工具，也能看得出来，现在肯定早就到下午了，她又没吃午饭，理所当然地快要没什么力气了。 坐在凳子上（凳子原先放在走道上，后来被她拿进来了）休息了一会儿之后，霍莉才再次站起来，朝着那里看去。 并不出人意料的，原来是墙的地方，后面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可以看到有几根钢索，有点像是…… “电梯？”霍莉向下看去。越往下就越昏暗，看不出什么端倪。 不过……这也算是一条出路了。 霍莉咬咬牙，伸出手握住粗糙的绳索，顺着绳索滑了下去。 绳索真的非常粗糙，很快就把她的手磨破了，不过这不重要。 “咚！”的一声，她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这个地方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不少，现在看样子，应该是来到了锈湖的底……下……吧…… “啊啊啊啊啊——！！！” …… 耶梦加得走进了时间之门。她刚一脚踏进去，便重新出现在了十九世纪的世界。 什么，你们问之前那边的后续？嗯……没什么了啊？ 霍莉的诞生不同寻常，而她本身也因此有一些与常人不一样的特质。而这种特质，使她成为了可以给锈湖提供能量的人选之一。 但是，她不是一个人过来的，想要动手还得把其他人支开。 在顺利地把那些人全都一个个打昏并且分开之后，锈湖几人便很快实施了他们的计划，杀了霍莉，提取出了她的记忆。而Jay和Lauren也被抹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离开了锈湖。 其实，这个结局，早就是注定了的。早在耶梦加得看到那个大黑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点了。 ——因为那个大黑，就是来自未来的，被提取了记忆的霍莉。 在来到锈湖剧院的时候，霍莉之所以会感觉“很奇怪”，正是因为，盯着她的，就是“她自己”。 大黑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想要阻止霍莉遭遇毒手，但因为时空法则的缘故，它没办法说出事实，在想要进一步采取行动的时候，又被猫头鹰先生他们阻止，最后也没能成功。 对此，耶梦加得没有插手。她本来就既没有所谓“良心”也没有什么“正义感”，不会感觉心灵受到  57 什么谴责。 不过说到底，她既然不是人类，说什么“凉薄”、“不近人情”也不适合。 更何况……已经发生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而旧日支配者对于这种事情持有的态度……嗯，和它们自身有关。 比如说奈亚拉托提普，如果遇到这种事情，很有可能掺和进去，或者大黑能回到过去本就和它有关；或者换成犹格……它是单一时空的统一体，如果真的有人能跑到它面前求它让自己回到过去……想必它是会同意的。 严格来说，旧日支配者和人类没有大仇——仇怨对它们来说，实在是个相当浅薄的词。当然，详细划分一下，它们对人类的态度还是有区别的。有彻底无视的，有有求必应的，也有把他们当成零食（？）的。 她掺和进去之后，过了一些时间，发现自己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了兴趣，便选择了离开。 对人类来说，这些事情是极其难得一见的，要么就一开始完全抽身而出，要么就从一而终，像她这样的……闻所未闻。当然，她也本来就不是人类，用人类的标准来要求她，真的有点勉强了。 不过，这次回到十九世纪之后，事情的发展又再次失去了控制…… …… 耶梦加得曾经见识过许多不同种类的眷族，可以说，她对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会诞生什么样的生物可谓了如指掌。 所以她在见到那几个戴立克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同样的道理，她也能很轻松地找到这些生物的弱点。 所以在博士和艾米来到他们发现问题的地点时，看到的就是耶梦加得，还有她身边的一片狼藉，以及几个正在遭受惨无人道□□的戴立克。 艾米：【目瞪口呆.jpg】 博士：“……” 就在他们愣神的几秒之内，耶梦加得从容地解决了最后两个目标。然后她转过头，看到了他们俩，还有……边上的塔迪斯。 艾米博士：“……” 呀，糟糕，被发现了_(:з」∠)_。 这位长得很像人类的大佬——当然不可能是人类，人类哪有那凶残的——能轻松解决那些戴立克，但是却不是塔迪斯记录中的任何一种生物，无疑这引来了博士的强烈好奇心。 我们都知道，时间领主是一种生命力极其顽强的生物，而习惯了这种顽强生命力的，会有一定可能性获得另一个属性——作死。 而博士可不就是爱作死吗？！ “你是什么生物？！刚才那是怎么做到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在塔迪斯里找到过你这种生物的记录？！blabla……” 艾米：“……”她忍不住扶额。 兄dei你还记得这一位刚刚才极其凶残地灭了一波戴立克吗？要是对方是敌对阵营的，或者和时间领主有仇，或者受了博士的某个敌人雇佣，或者本□□好杀戮，或者心情不好……反正一万种理由只要中了一条，她就有可能会把我们这两个战五渣打成小饼饼啊！！！ 还记得吗…… 记得吗…… 得吗…… 吗…… 博士：你说啥？我现在只有好奇心在线。 耶梦加得现在心情不错，而且，她对博士这种设定有些特殊，从前不曾见过的生物也想稍微了解一点，便很有耐心地回应了几句。 艾米：笑容逐渐恢复。 她现在还维持着仅有的警惕心（毕竟第一印象还是很有冲击力的），不过见博士和她聊得那么high，完全没有下一秒就会倒飞出去的可能，而且长得还不错……所以……应该是个好人（大雾）吧。 …… 这个宇宙不是耶梦加得所熟知的世界，不过……生命的诞生，成长，死亡……很多东西，都是一样的。 那些在人类眼中匪夷所思的，于其他生物而言却是司空见惯的。 虽然自古以来，很多生物都冲破了他们生活的星球的限制，进入了宇宙，可是，能看遍宇宙中大部分种族的，真是凤毛麟角。 原因之一，当然是因为寿命的限制。 虽然生命的长度不像人类这么短暂，可是和整个宇宙比起来，依旧如白驹过隙，无法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原因之二，就是每种生物，都拥有的——弱点。 不管怎么样，这些生物必定会是有弱点的。那种所谓的“完美无缺”的生物，是不存在的。或者说，所谓的“完美无缺”，是只有在某些情况下才能实现的。而维持这种情况需要的条件也十分苛刻，只要细心一点就可以轻易解决。 当然，嘴上说起来容易，想要实际做到，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如果作势做得足够好，就能给敌人留下“对方非常强大”的第一印象，如果是段位低一点的，可能这个照面就会输了一筹。然后，只要装逼装得足够好，不战而胜也是很有可能的。 ↑……是的，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起点爽文流的赶脚，不过道理是没有错滴_(:з」∠)_ 当然，这种套路对耶梦加得是没有用的。 第48章 问题 这个宇宙本身不存在旧日支配者。因此, 耶梦加得也不可能存在于塔迪斯的记录之中。 虽然曾经是人类，但耶梦加得对这个种族无感，也不会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在他们面前透露出去。 之前说的“无感”当然是原因之一，但也不是没有其他因素在内。 比如说人类对宇宙的认识。 作为宇宙中一个微不足道, 发展时间也相当而言十分短暂的种族, 人类对这个宇宙的认知十分浅薄。毕竟, 存在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而人类的科技发展，对整个宇宙而言，还属于“未开化”的状态。 他们连自己的家园地球都没能完全了解, 又怎么能理解宇宙中其他生物的存在形式呢？ 更何况, 人类的承受能力, 实在是太脆弱了些。在耶梦加得的记忆中, 不少人类光是看见那些眷族, 便被吓疯了, 还有些人, 只是看到了一个影响便从此失去了理智。 哈哈,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没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就见到那么有冲击力的存在, 人类的大脑确实很容易承受不住。而这个道理不仅适用于这一方面, 还有其他地方。 这里不点名批评一下某些你们都知道套路的古早穿越文, 其中的bug多到可以绕地球三圈, 反正作者本人是没办法忍受这些的_(:з」∠)_。 当然, 也不是所有人类对此都没办法接受的。 比如艾米, 作为博士的同伴，她早已对宇宙中各种奇奇怪怪的种族见怪不怪，现在再出现一个没有听说过的种族也是正常现象。 …… 博士和艾米从来没有听说过所  58 谓的“旧日支配者（The Great Old Ones）”, 而耶梦加得此时用的是人类的身体，也没有多少说服力，便没有说出全部实情，只是简单地说明了一下SCP基金会的设定，还有“自己是从其他宇宙来的”的设定。 不过……她的经历，真的说出来的话，也的确够猎奇的了。 而她身上带的那些东西，这个时候也成为了强力的佐证。 博士对此很感兴趣，但是耶梦加得拒绝将自己手上的东西交给他研究。 然后想想，她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好做，艾米和博士又打算回英国（当然是通过塔迪斯），耶梦加得想了想，也跟着他们一起过去了。 反正她也没什么事情好做。 在英国，当然，耶梦加得是不认识什么人的，不过幸好博士他们在这个时代也有不少朋友，借宿一段时间也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 “喂，我说，就算嫌弃也别转身就走啊！”艾米拼命挥着手挡住耶梦加得面前。 “……上了这艘贼船，你们觉得我还能下去吗。”耶梦加得用陈述的语气说道，指了指写着“火炬木小组”的牌子和门内显而易见的高科技产品，面无表情。 艾米：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艾米劝说道：“不会有问题的，火炬木小组也愿意帮助一些友好的外星人，而你现在是人类，所以……” 耶梦加得：“就因为我（现在的身体）是人类，所以才不能相信啊。” “……”怎么办，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 耶梦加得这段时间 “哦……来自未来两百年之后的人类吗？！”Suzie Costello（火炬木小组的副组长）看着耶梦加得，出于她的立场，她不能在第一次见面时对这个不明人物表示亲近，但是…… 艾米：“……”诶诶姐姐你的眼睛在往外冒小星星啊！！！ 耶梦加得：“……”她默默拉了一下身上的外套。 Suzie是一名机械师，她对外星科技充满了兴趣，而这并不代表，她就对人类的未来技术没有兴趣了。 火炬木小组本身就聚集了当代最高科技的结晶，这个组织的成员又肩负着作为地球阻挡外星入侵的重要任务，只要是能够提升他们战斗力的，他们都和不惜一切去争取。 无关乎所谓“业绩”、“名声”，这是身为火炬木小组一员的使命感。听起来虚无缥缈，甚至有点不切实际，但却是这个组织的所有成员的人生目标。 自私，是人类的本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则不仅仅可用于一整个种族。 耶梦加得深知，被视为人类的自己，在这个地方是不可能被信任的。就算他们认为，自己是人类，也是绝不会被给予信任的。 不需要别的理由，单单是“来自未来的平行宇宙”这一点，就足够了。 这就成为了一个在他们眼中完美的值得怀疑并因此进行一系列举措的理由。当然，实际情况并没有我们说的这么糟糕。 因为…… “虽然这么说很让人不高兴……但就算我真的给你们了也是没多大用的。”耶梦加得相当残忍地宣布道。 “啊？什么意思啊？”他们有些不解。 “批量生产是不可能的。”耶梦加得平静地说道，“比如这个——”她举起手中用SCP148制成的短刀，“它是一个由一个名为普罗米修斯实验室公司（Prometheus Labs， Inc.）的组织用某种不知名的方式制造出来的，而这个组织已经不存在了，所以……是没有办法生产出来的。” 顶着一脸看起来很严肃的表情，而且这种说法听起来也很合情合理，众人对耶梦加得说的很容易便相信了。 但是……他们并不了解，SCP148的所有属性，因而也不知道……耶梦加得说的，虽然听起来很合理，却并不完整。 SCP148的生产方式的确早已被遗失了，但是在基金会的记录中可以看到，SCP148的重量曾经出现过明显的增加，而附带出现的现象便是基金会负责对其进行日常维护的清洁工，失去了对外交流的能力。 我们不能武断地说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直接关系（毕竟就连SCP基金会也没有将其完全研究透彻），但是能将SCP148广泛地应用到MTF中，就表明基金会实际上还是找到了可以增加148质量的方法。 当然，这些事情，耶梦加得是不会说出来的。 …… 最后耶梦加得还是在火炬木小组的基地住下了。 话虽然那么说，但耶梦加得也不怎么喜欢自找麻烦，更何况她也肯定自己没那么容易被人算计到。 而实际上，火炬木小组作为一部没有在天｜朝被禁的电视剧，它的三观还是蛮正的，在这个组织里不会发生这种“震惊！某政｜府组织竟做出这种行为！”的丧病事件。 说句不好听的话，在外星友人面前还是要给他们留下点好印象的。 不过，我们似乎还忘了一件事…… 耶梦加得给出的理由确实很合理没错，但是这个事情可不是给博士的限制。 毕竟人家是有塔迪斯的赢家。 于是…… “……说过了不行。”耶梦加得用听起来相当义正言辞的语气说道。 虽然她本身并不在意要不要将基金会的秘密泄露出去，但是立场还是要表示一下的。 “……”这是想要用一些不怎么合适的手段满足好奇心，却被当场抓包的博士。 为了维持他的光辉（？？？）形象，我们暂且省下这段对于博士如何进来的方法的描述。 “那个……不好意思。”这是闻讯之后匆匆赶来的艾米。 然后她微笑着把博士拖了出去。 …… 虽然是暂时住在了火炬木小组，可作为一个外人，在这里还是有很多限制的。 耶梦加得本身，也对火炬木小组内部的那些在这个时代可以称为“黑科技”的技术没什么兴趣（毕竟人家本身其实是旧日支配者见多识广，而火炬木小组的技术于SCP基金会而言不过尔尔），为了避免麻烦，留在这里着实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耶梦加得便干脆一个人上街溜达去了。 …… 十九世纪的英国，作为一个拥有不少海外殖民地的大国，它的财力……咳咳，对不起，我忘了这不是历史课…… 简而言之，现在正是英国在历史上最为鼎盛的时刻。而作为英国的首都，伦敦这座城市现在也发展得相当不错。 第一次工业革命早已结束，此时的伦敦也称不上是所谓的“雾都”，虽然环境并不优美，却也有着这个时代独有的特点。  59 耶梦加得漫步在街上，双手抱胸，光是从步伐上就能看出她的悠闲。 此前耶梦加得并未来过伦敦，她只是听说过SCP1678，并且看过一些相关的照片。其中就有不少穿着维多利亚时代的貌似是Bobbies（这个时代俚语中的“警｜察”）的人的图片，这倒让不熟悉历史的她觉得，这个世界和那个有着SCP基金会存在的世界，在一定程度上重叠了起来。 或许在很多人眼中，这两个世界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大，但是对于旧日支配者来说，区别多到它们都不太愿意一个一个拎出来细讲。 反正，举个栗子，在这个世界，最大的危机就是外星人的入侵。但是在SCP基金会的世界……”外星人入侵“可能真的算不上什么大事——对于那些与这些项目打交道的人来说。 ↑呃，D级人员除外。 耶梦加得没有看过狄更斯的文学作品，但是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话，她也可以对着人们发出几句类似“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的感慨。 第49章 案件 在SCP基金会的世界, 人类从很早以前就被架上了熊熊燃烧的火堆。 个中原因也很简单——人类渴望被注视。 SCP2070，“斗转星移”，是一系列影响了整个宇宙理论的异常。 中国古代——严格来说，是商朝的科学家, 或者用更符合那个朝代的术语来说, 是术士, 在发现了SCP20703之后, 通过使用这个盒子，成功使得地球，成为了整个宇宙的焦点。 在那个世界, 夏朝曾经拥有过辉煌的科技成就, 却被走另一条路的商朝摧毁, 而夏朝之所以会没能在历史上留下准确的记录, 不得不说, 也和商朝的国君有很大关系。 在我们这个时代, 信仰早已不是过去那么重要了, 因为信仰不同而引发大规模冲突的事件也早已发生得不那么频繁, 而我们在看到这些事件的新闻时也会产生一种“啊，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感慨。 可是, 在古代, 信仰可以说是支撑着人们活下去的重要支柱之一。在那个时代, 一切都不怎么发达, 如果精神上再找不到什么寄托, 那么……我想那个时候人类的自杀比例可能要比原有数值高上一大截。 就是因为他们相信, 自己活着是有意义的，所以才会愿意背负着痛苦活着。 虽然夏朝的技术，哪怕是以现在的眼光而言,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和“落后”相去甚远，但他们也是有自己的信仰的，或者说……正是他们的信仰才让他们获得了如此成就也不为过。 ——因为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如今所知的教派都是由某些人创造出来的，而他们的信仰却是真实存在的生命。 夏朝信仰的是龙蛇之道，这个信仰给予了他们特殊的力量，使他们可以使用机械，也可以将自己的身体变成蛇。 ↑不，这和耶梦加得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她并不需要其他人的信仰，也没有向外散播过自己的情况，更何况她只是长成了蛇样，实际上还是个旧日支配者。 而商朝……他们信仰的是金乌，使用的能力……嗯类似法术吧。 简而言之，夏朝主要走科学侧，商朝主要走玄学侧。 我们不能武断的说哪一个更好，不过大家想必都曾经通过游戏等各种渠道对两种道路的优劣有所认识，也知道光一个案例是不能证明什么的。 话说回来……虽然商朝的成就达到了极高的地步，可以说即使是现代也没能再次达到，可是他们对宇宙的认知，却并不和我们一样。 于SCP基金会而言，宇宙是极为危险的，是对地球满怀恶意的。 不管是SCP1548，SCP2047，还是别的什么项目，它们的危险性都不容小觑。 ……当然，大部分SCP其实都是这样。 无论如何，通过种种科幻大片或是烂片或是某些科学家的言论，我们都知道，不能随便和外星生物沟通，或是把地球上的信息透露出去。 可是古代人不知道这些。他们不知道自己生活在地球上，不知道地球是圆的，也不知道在这方土地之外还有其他的星球可以诞生生命，不知道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某种想法会给地球带来什么样的危机。 …… ——那一天，耶梦加得回想起了被条子支配的恐惧。 ↑咳咳，对不起，好像串场了。 事情的发生其实很简单： 她在一条小巷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她可不是什么死神体质，见过的死亡虽然不少，可是也没有遇到过这种可能会将自己也卷入进去的情况。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可能就直接报警算是完事了，但是她的情况，与他们大有不同。 首先，她是个黑户。其次……好吧，没有其次了。光这一点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这个时代的身份系统已经算是很完备了，既然苏格兰场（是的，她知道这个称呼）查不到她的资料，那么接下来，想必警｜察的调查重点就会转移到她身上吧。 嗯，所以…… 耶梦加得默默掏出了出来之前火炬木小组硬塞给她的通讯器。 …… 火炬木小组怎么说也是政府门下的一个组成部分，虽然开头稍微绕了点弯，但麻烦比不告知他们，还是稍微少了点。 总而言之……在条子们聚到小巷附近之后，耶梦加得简单地说明了自己是如何发现的情况。 ↑没办法，人设不能崩，她现在对外挂的设定是“一个胆子特别大的，但是知道服从指令的，来自神秘组织的研究员”，要是冷着脸冲出去……反而会带来更多麻烦。 不过，她的不在场证明还是蛮丰富的。这具尸体活着的时候是一个小男孩，警｜察很容易就能看出他是昨天深夜被杀害的（要是看不出来她也可以给他们科普一下），而那个时候……她还在火炬木小组的基地里呢。 再说，要找到她也不是什么难事：今天来到这个案发现场的苏格兰场的警｜察们中，就有知道火炬木小组存在的人（职位最高的那位警长就是），所以也知道情况，她现在显然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住到荒郊野外去，只要联系上火炬木小组就能锁定对方，而且这人也不是不懂得变通的，很快就放行了。 …… 不得不说，苏格兰场封锁消息的本事真不怎么样。半个小时之后耶梦加得就在离案发现场有不小距离的卡文迪什广场听到了有人在议论这个案子的声音。 ……话说回来，那个小男孩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身的，身上的衣服料子显然不怎么样，所以……这种案子很 60 有可能是不会被重视的；如果不是她在这个地方身份有些特殊，可能投入的警力还要少一些，也难怪消息这么快就传遍半个伦敦了。 这么想着，耶梦加得开始回忆起案发现场的各种情况。 这个时代没有监控，也没有提取指纹之类的技术，警｜察们断案主要还是靠目击者的证词之类的。但是显而易见，在深更半夜的也不太可能正好有人在案发时间经过那里，而且……就算经过了，黑灯瞎火的恐怕也得不到什么有效信息吧。 那条小巷里的环境是典型的“脏、乱、差”，再加上昨晚刚刚下过雨（英国嘛，你们懂的）哪怕是以现代的技术，很有可能也没办法得到大量的有效信息。 至于受害者本身……他的服装材料问题，之前已经说过了，有些粗糙但并不廉价，很多地方都能买到，想要从这一方面找到线索很是费劲，而且很有可能得不偿失。而受害者本人的身份，耶梦加得是不知道的，便也不去想了。 他的死因应该是从背后被人捅了一刀，虽然下过了雨但还是能看到衣服上留下的明显血迹。 受害者的衣兜里有几枚硬币，不过……很难让人相信是谋财害命，毕竟从着装上看起来就完全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可以算是线索的，而且是看起来有些不合常理的东西，是在他手腕上缠着的一截丝带。很细，虽然浸过雨水被弄脏了，但还是可以看出原来是白色的。以耶梦加得的眼光来看（毕竟人家见多识广），它的材质算是比较高档的，不过小康（这个词用在这里有点奇怪，不过意思想必大家都能理解）人家还是能买得起一些给孩子改善一下的。 可是…… …… “喂，你们听说了在那个胡同里发生的案子了吗？”卡文迪什广场上，有几个路人在讨论着。 “嗯，听说过了啊，好像死者是个小男孩啊！” “真是的，是谁做出了这种事情啊？！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不会像以前那个开膛手杰克的案子的凶手一样吧？！” …… “嗯……我觉得，凶手很有可能是那个家伙……” “哪个家伙？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嘿，就是那个……海德啊。” “海德？！你是说上次那个在胡同里虐打一个小女孩，还砸了其他人的酒馆的那个？！这么说的话，确实有可能……” “而且，这个案发地点还离他殴打小女孩的地方距离不远……这么一想的话，他的嫌疑就更大了啊……” 耶梦加得听见了路人的对话，微微扬起了眉毛。 海德？听起来，总觉得有点耳熟啊……不过这个姓氏，应该也不是很少见吧。 …… 杀人当然不是什么好事情，杀死弱小的女性和孩童，更是令人发指的行为。 这起案件的社会影响很是恶劣，可是苏格兰场又找不到什么线索，这让他们感到一阵焦头烂额。 最消极的应对方式，当然是压下消息，置之不理，然后跪求凶手不要再犯案了。经过大概一个星期，人们就差不多可以把这件事情忘个精光了。 当然，苏格兰场还是有尽职尽责的成员的。他们内心的正义感也不会允许自己就这么消极怠工下去。 可是，光凭他们自己，也只是陷在瓶颈里…… 雷斯垂德警长想了一会儿，走到警局外招了一辆马车。 “去贝克街221B。”他对马车夫说道。 第50章 调查 雷斯垂德最后还是没能到达目的地, 因为马车在半路上就侧翻了，而他也不得不被送进了医院。不过最终目的还是达到了：他成功地与那位赫赫有名的咨询侦探碰上了面。 这位侦探之前在接手了一个与美国那边的某个帮派有关的委托之后便兴奋了起来，长期在221B之外的地方逗留，本来雷斯垂德也只是想碰碰运气, 看自己能不能从这位极为可靠的朋友那里得到帮助。 虽然见到了很让正义感爆棚的警官高兴, 可是这种见面方式……嗯, 真的不能说很好。 …… “你还好吧, 雷斯垂德警长？”华生虽然个子矮一些，却比福尔摩斯先一步跨进了病房。 “嗯……没什么大问题。”雷斯垂德靠在病床上，向他们挥了挥手。 福尔摩斯仔细打量了自己的老友一番, 拉开边上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那个案子, 有什么问题吗？”他单刀直入。 雷斯垂德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毕竟认识那么多年了, 也知道福尔摩斯的演绎法在某些时候堪称“神奇”）, 开始叙述起来。 …… “事情就是这样子了。”快到结尾的时候, 躺在病床上的雷斯垂德总结道。 “嗯……”福尔摩斯两手指尖相抵放在面前, 思索了一会儿, 问道：“在他身上，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嗯, 他（He）？”华生愣了一下, “我想, 那个最初发现案发现场的女人应该也有嫌疑吧, 为什么你会直接问……” “啊, 说到这个, 她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可以排除嫌疑了。”雷斯垂德忙道。 华生转过头看了看福尔摩斯，见他对这个回答没有任何意外之色, 便也暂时按捺下心中的疑问，看向病床上的警长。 雷斯垂德想了想，说道：“别的倒没什么了，只是有一点说不上很奇怪的，在那男孩的左手手腕上，有一截丝带。” “！！！”福尔摩斯猛地坐直了身子，华生的脸上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是什么颜色的？”福尔摩斯问道，他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之前没有的严肃之意。 雷斯垂德迟疑了一下：“案发的时候下过雨，本来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不过……很有可能是白色的。”他是个警长，而不是布店的老板，更不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咨询侦探，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福尔摩斯和华生对视一眼（此处应有腐女の尖叫）。 华生对于这起案件感到非常、非常忧虑——因为他们之前也遇到了一起与之极为相似的案件。 他们之前在调查另一起案件的时候，也有一个小男孩被杀了，而他的手上——同样缠绕着一截白丝带。 …… “福尔摩斯，你觉得这会是同一个人做的吗？”走出医院之后，华生一脸担忧地问道。 在这个刑侦学还远没有发展完善的时代，人们对于“连环杀手”几乎没有了解——我说“几乎”是因为这里还有一个迄今也没有被遗忘的开膛手杰克在。 虽然他们不知道，某种类型的连环杀手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和心理病症，但光是“缠绕在手腕上的一截白  61 丝带”就足以让他们将两起案件联系在一起了。 不过…… “中间的时间间隔太短了。”福尔摩斯摇头否定，“两起有同样特征的案件接连发生，还是在两个相距很远的地方……从之前拿起案件的现场来看，凶手是个极为冷静果断，富有经验的人，不会留下那么大的破绽。” “那么，也就是说……”华生若有所思。 这两起案件，应该是由一个组织下的手，而白丝带，就是这个组织下手的特征。 可是…… “被杀的，好像都是出身平民家的男孩吧？”华生慢慢地提出疑问，“为什么……要杀死他们？”说着，正直的军医的语气开始颤抖起来。 是啊，为什么要杀了他们？求财？不可能，他们一个是普通人家出身（上一章里描述的受害人），还有一个更是个流浪儿，怎么会为了这种理由夺人性命呢？ “谜团越来越深了啊……”福尔摩斯捏了捏眉心，“不过，也不是没有线索了。” 就在这对搭档调查之前的案件时，他们也得到了流浪儿的姐姐的消息，或许，两人能从她口中获知些什么吧。 …… 耶梦加得也是看过一些小说的。 她的头脑……怎么说呢，是很难理解人类的文字的美学的。那些华丽的辞藻，在她眼里远远没有冰冷的数据来得有意义。 没办法，想让旧日支配者理解人类的美学，真的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任务呢。←哪怕这个旧日支配者曾经是个人类也一样。 所以，她看的小说显然也不可能是那种……呃，你们知道的，只有感情线的类型，而是那种比较严肃的类型。 ↑等等……这还不如直接去看那些大部头呢！ 说到底，耶梦加得也只是对福尔摩斯的小说中的演绎法有点感兴趣而已。当然，我们可想而知，她也没有看过任何一部相关的电视剧和电影了，更不可能和自己的同事讨论剧中自己站的cp了。 说到cp站队……想也知道她不可能是腐女，好吗？！ 当然，真要用人类的观点来看的话，她既不是FFF团的，也不是什么“同性恋都是邪｜教”观点的持有者，而是那种能平静地接受其他一切性向的种类。 虽说在二次元，FFF团当道，但是在我们生活的三次元中，不得不说，大部分人还是很难接受同性恋的。甚至在过去，同性恋还被认为是一种精神疾病，是要被送上电椅的。 当然，让我们往好的方面想想，这种情况已经改善很多了，不是吗？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歧视了。 好吧，想必大家都很清楚，耶梦加得会有这样的反应，更多是因为……她压根就不在乎这些事情，自然也就不会产生任何多余的反应。 …… 嗯……相信大家对福尔摩斯的印象，更多来自于某部BBC的电视剧吧。 但是……我要说的是，原著中的福尔摩斯，和电视剧中的形象，并不完全一致。 就比如说所谓的“高功能反社会”吧……十九世纪哪来这么高大上的词汇？ 其他的区别，当然还有，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大家可以自行阅读理解。 但是，我这里要说明一下，这个时代的福尔摩斯，还是很有一些正义感的。 如果他没有正义感，可能也会成为第二个莫里亚蒂吧。 ↑虽然在他心中，更多的还是对破解疑案的渴望，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想当然地将其忽略掉。 …… 哪怕是福尔摩斯，想要调查清楚这几起案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阻力不是来自案件本身，而是其他地方。 这些案件，显然涉及到了一些举足轻重的人物。福尔摩斯的哥哥迈克罗夫特一开始曾经答应要在某些地方给他帮上一些忙，可是，在一段时间之后，兄弟俩再次相见的时候，迈克罗夫特却告知他的弟弟：不要再继续调查下去了，否则他一定会遇到危险的。 很显然，福尔摩斯的决心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消的，而迈克罗夫特插的旗子……对不起，是立的Flag也真的应验了。 福尔摩斯在见到流浪儿的姐姐之后没多久，那女孩就死了——被人杀死的。而她的手腕上，也缠绕着一截白丝带。 而福尔摩斯，好巧不巧地出现在了那个案发现场，并且，被人指控是杀害了那个女孩的凶手。 作为一个破解了许多古怪案件的侦探，福尔摩斯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公众当然也没那么容易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可是……谁让他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时候，是处于刚刚磕过药的状态呢（友情提示：这是个陋习，大家千万不能学习这种行为！）？ 这是个很难发现直接证据的时代，基本上，只是靠所谓的“目击证人”，就可以下定论了。更何况……那股势力有人有钱，只要他们想，完全可以用不可告人的手段，直接把这位苦苦追寻真｜相的侦探人道毁灭了。 ——或许，他现在还活着，只是因为那股势力的头目不想让他死来着。 …… “福尔摩斯！你感觉怎么样？”监狱里，耿直的军医有些急切地询问着自己的搭档。 之前两人一起去拜访流浪儿的姐姐的时候，华生被惊恐的女孩用利器刺伤了，而这也是他在那以后没有和福尔摩斯一起外出调查的原因。如果两人一起出去了，说不定他也会成为“共犯”，被关进监狱里吧。 “我还好。”福尔摩斯看起来确实状态不错——至少和在案发现场出现时那副磕过药的样子大相径庭。“接下来，我们还有那个教会学校没有调查过，华生，拜托你了。” 那个“教会学校”曾经有一张海报在流浪儿的藏身之处被发现，而他们也通过调查，发现这孩子曾经在里面住过一段时间。 第51章 见面 这个时期的英国……确实蛮混乱的。 不说那些可以查到的各种历史事件, 博士和艾米乘坐塔迪斯来到了这个时代，停留了不长的一段时间之后离开了。在离开之前，不知道博士和Jack谈了些什么，据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表示, 他们可能达成了什么肮脏的……对不起, 是一个共识——具体情况是什么先不谈, 反正是十分正经严肃的事情。 在博士艾米离开之后, 火炬木小组的成员也肉眼可见地忙了起来，对于耶梦加得的监管力度也小了一些……好吧，本来也没多少。 耶梦加得不是什么专业的反跟踪人士, 应该说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点亮这方面的技能。不过, 只要她想, 这种事情还是能办到的。不过, 毕竟她也不怎么在乎这种事情, 也没有什么不能让他们发现的事情要做。 说  62 这些话, 我其实主要是想说明一点：无论跟踪还是反跟踪, 其实都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而且，在不同的环境下, 也需要克服不同的问题。 比如那种未来的高科技世界, 各种高精的探测器当道, 想要掩人耳目肯定要带上各种相关设备。或者是在那种有魔法存在的世界, 你也得学会各种法术, 简单的技巧是不可能起到很大的作用的。 其他细节暂且不提, 耶梦加得发现，除了火炬木小组之外，还有其他不知名人士也在盯着她。话说回来……原本火炬木小组是没怎么打算严密地监控她的, 谁让她一出门就惹上事情了呢？ 耶梦加得：……和我无关。（此处应有【委屈巴巴.jpg】，可惜会ooc了。） 更何况，这起事件看起来很简单，可实际上并不尽然。连上头有人的福尔摩斯都被送进了监狱，更别说在这个地方无亲无故（在其他地方也差不多吧）的耶梦加得了。 耶梦加得：弱小（雾），可怜（雾），又无助（大雾）。 虽然也是政｜府名下的一个部门，可是却是专门管理与外星人相关事务的火炬木小组，虽然和其他部门不可避免地有些微的交流，但在更多情况下他们的存在还是严格对外保密的，因此在这种与外星人无关的事件上，他们也是爱莫能助——我是说在正常情况下，特殊时期，特殊待遇嘛。 ——当然，耶梦加得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了，不过她反正也不会在乎。 …… 在那辆四面都被遮得密不透风的奇怪马车停在她面前的时候，耶梦加得就知道，正头来了。 她可以感知到，坐在车厢里的那个人就是那些来监视她的人中的一个。 耶梦加得看着马车车厢门缓缓打开，然后里面走下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黑色礼帽，看不清面孔的人。 幸好耶梦加得没有看过黑衣人，否则我想她的吐槽可能根本停不下来……好吧，她就算看过也不会吐槽的，那样就崩（作者给的）人设了。 虽然看不清脸，但是从身型也可以看出来，这是个极为高大魁梧的男性，大概就是那种能一只手把耶梦加得拎起来的类型。 “你好，女士。”虽然看起来就是那种“没什么文化（？？？）”的类型，但是说出口的话却令人意外地有些礼貌，可是内容还是很符合人设（哪来的？）的具有威胁性：“请您跟我走一趟，我的主人希望能与您见上一面。” 耶梦加得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她不是不能拒绝，然后把这家伙打一顿（在这种方面她稳赢，而且跟踪女性的Hentai确实有必要好好教训一番……好吧她不是），不过她嫌麻烦，再说……去一趟又怎么了？她有自信绝对不会吃亏。 “你的主人是谁？”她问道。 “这与您并无关系。”耶梦加得可以看出来，这家伙身上带了一把刀和两把以上的木仓，如果她刚才表现出明显的推据之意，可能他就会把这几件危险品（对我们来说有危险，对她来说什么也不是）用其他路人看不见的角度拿出来指着她。 “请相信我，我的主人是一位真正的绅士，而我们也绝对没有想要伤寒您的意思。”大个子接着说道，“请您放心，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就会送您回到火炬木小组基地的附近。” 虽然看不清脸，但是耶梦加得可以肯定，这个人，并不理解“火炬木（Torchhood）”的意思，也就是说……是他口中的那位“主人”知道火炬木小组的存在。既然知道它的存在，很有可能那位“主人”也知道它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存在的，所以……不用所以了，换成是耶梦加得也能分析出不少事情。 能获知这么多信息却又要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请”她过去，那位“主人”……想必肯定不是政｜府的人。但是，能策划这么周密，想必“主人”也不会忘记要收尾吧。 耶梦加得点点头：“好吧。” …… “你的那位‘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耶梦加得问道。 马车里布置地很不错，坐上去的时候感觉非常舒适，装饰和材料也相当精致，还有马车开始移动时的不怎么明显的震动，从这些细节都可以看得出来，那位“主人”确实是想给客人留下一个好印象，虽然我们都知道这不大可能成功。 “他是一位极其优秀的人物，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请您放心，我的主人绝不可能做出任何失礼的行为。”大个子（马车顶很高，他坐在里面也不显得很难受）如此说道。 “会让人做出这种事情，已经算得上是失礼了吧？”耶梦加得用可以被人类认为是讽刺的语气说道。 对方没有对这句话给出回应。 …… 虽然听起来很难，而且马车四面都遮得严严实实的，但是通过马车行驶的时间，马匹前进的速度，转弯的次数等等因素，还是可以分析出最终目的地是在什么地方。 听起来很难，但并不代表做不到。特别是对于自带特殊技能的旧日支配者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这也是耶梦加得一点都不方的原因之一，不过话说回来……她本来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情绪。 用人类可以理解的最接近她本意的话来说，耶梦加得相当为自己“旧日支配者”的身份感到自豪。她确实曾经，在最开始的时候是个人类，可是在那几乎与永恒等同的，身为旧日支配者的时光中，这些经历也显得太过微不足道。 她记不清过去发生过什么，心中也隐隐有种感觉——她是永远回不到那个时候的。不过这又何妨呢？那些事情，早就不重要了。 ↑这里插一句，耶梦加得还是人类的时候，其实也是可以做到这种事情的……毕竟人家是真的大佬。 ……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大个子打开了车门下来，弯下腰摆出一个大家经常在影视剧中看到的经典动作，迎接耶梦加得下去。 马车停下的地点是在一座规模相当大的庄园门前，中间是一座巨大的、阴森森的房子，墙壁上爬满了常春藤。房子的外观给人的感觉有点像是那种恐怖电影里的修道院，即使今天天气还能勉强算是不错（阴天，以英国的角度来说），却也没有办法使人对它升起哪怕一丝好感。 “请往这边走，女士。”大个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盏灯，带领耶梦加得走进了这座房子。 耶梦加得不知道其他走廊是怎么样的，不过她和这个人走的这条走廊两侧挂满了一幅幅画，耶梦加得对这种艺术品没有多少鉴赏力，不过倒是能认出其中几幅在后来颇有名气的画。 这个时代应该没有人会想要造这几幅没什么历史，价格也不怎么样（价格到以后才  63 会上去）的画的假，基本可以肯定它们都是真的。 看样子那位“主人”应该是个挺有艺术品位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有钱任性，所以买了几幅虽然便宜但符合他口味的画也说不定…… 这些事情耶梦加得不怎么在意，大个子很快就带领她到了一扇门前：“主人就在里面，请您进去吧。”说完，他就提着灯离开了。 耶梦加得站在这扇雕花的木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门内有声音传来。 耶梦加得打开了门。 ……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只要他一出现，我们就可以肯定，他确实就是这个所谓的“主人”。 他非常高，非常瘦，甚至可以说是“骨瘦如柴”，头发很少，额头也很高，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窝内。 看起来，这个人就是那种因为太聪明，想得太多甚至因此影响了正常休息已知早早脱发的天才……好吧，在英国，这种现象并不少见。 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神色……怎么说呢，绝对不会是一个三观正直的好人会有的眼神，但又不是纯粹的邪恶，里面掺杂了太多东西，很难看得分明。 “你好，女士。”他说道，“我是莫里亚蒂教授（Professor Moriaty）。” 第52章 对话 莫里亚蒂教授？耶梦加得是听说过这个名字的——在小说里。 福尔摩斯探案集是她难得的能看进内容的一套小说。 人类的大部分文学作品, 描述的形象都是她无法理解的，就算勉强去看了，也只是会留下【沙沙沙沙沙】的印象。 也只有这样，类似于描述一种技能的小说, 才能让她有点兴趣。 并不是功利, 只是……呃, 种族隔离（不是生殖隔离, 人类和旧日支配者是可以诞下后代的）造成的正常现象吧。 在那部小说里，作为一个出场很少却能给人留下浓墨重彩的印象的，他也算是这少数特例之一了。 那么, 莫里亚蒂教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想, 用DND术语来说, 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邪恶。 他被称为“犯罪界的拿破仑”, 离“好人”一词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以制造罪行为乐, 可以为了一笔数额不大的钱财欣然策划一起复杂的案件。他是一只巨大的蜘蛛, 以自己为核心在伦敦编织了一张宽广的大网, 伦敦的每一个人（也许除了福尔摩斯和迈克罗夫特）, 都在有意无意间成为这张网的一个组成部分，为他捕捉猎物——不管质量如何。 他是个一言难尽的人, 也是个极其富有人格魅力的人。不然, 光靠脑子, 他怎么能够靠一己之力驱使那么多人为他鞍前马后呢？这年头虽然还有贵族的存在, 就算这只是个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名头（君主立宪）, 也要比平民多一些特权, 是受人尊敬的。而莫里亚蒂教授，作为一个平民出身的人，却能在整个伦敦的黑暗区域游刃有余地转圜, 将一座城市的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当然与那看似虚无缥缈的“人格魅力”分不开关系。 不过说到底，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拥有如此惊人的才智，又不是什么三观正直的人，从一些见不得光的地方弄到大笔的钱财也不是什么难事。当然，说实话，正是在这些见不得光的地方才更容易一夜暴富……当然，这是不合法的，各位看官千万不能效仿。 嗯……这么说吧。在《恐怖谷》中曾经提到过，莫里亚蒂教授一年的年薪是700英镑，但是他却能买下雷诺阿的画，并且很显然，这幅画也不是什么特例，只能算是他的收藏中比较好的那种。 哦……这里稍微说明一下，按照柯南道尔创作的顺序来看，是先有《最后一案》，再有《恐怖谷》，按照《最后一案》的内容，福尔摩斯告知华生莫里亚蒂教授的存在之后没多久，两人就在莱辛巴赫瀑布决斗了，但是在《恐怖谷》中，华生显然早就从福尔摩斯那里知道了莫里亚蒂教授。关于这两者之间的矛盾……或许是柯南道尔记岔了吧，我们也可以当这两起案件其实是发生在两个不同平行宇宙里（在侦探小说里刷量子力学感觉真爽）……嗯，总而言之，在本文中，这个问题我们按照《最后一案》的设定来处理。 等等，让我们回到原来的问题上……为什么我会说莫里亚蒂教授是“守序邪恶”呢？ 因为我认为他虽然邪恶，却也是有自己的道德观的，是有底线的。 就像前文中，大个子说的那样：他是个绅士。 什么样的人可以被称为绅士（字面意）呢？ 绅士风度的要领写下来字数相当多，就不在这里详细说明了，我们需要知道的重点就是——要尊重女性。除此之外，我想还有一条没有明说，但也是需要遵守的公理，那就是一定不能对孩子动手。同样，他也不会让自己的手下做出这种事情。 会说这么多，我的意思是……莫里亚蒂教授绝对不是之前那两起案子的幕后黑手。 所以莫里亚蒂教授会在见到耶梦加得的时候自报姓名，哪怕他很明白她有可能会直接把这个情报捅出去。 这种坚持看起来有点傻，甚至会得不偿失，但是……这就是那些人的选择，是他们绝对不会改变的信条。 拥有坚持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可能有些人不这么想，但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 “很抱歉用这种失礼的方式请你过来，女士。”他说道，“请您放心，只是一顿饭的功夫，我就会让您回去了，所以也请您不要乱动火炬木小组给您带在身上的那玩意儿。” 房间里光线非常暗淡，两扇窗户被深色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没有什么大的光源，只是点了不少蜡烛，营造出一种有些阴森的氛围。幸好这里也没有什么风，否则很有可能下一秒房间里就会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耶梦加得现在的身体是人类，视力也下降到了人类的水平，不过，独属于旧日支配者的独特感知能力还是可以让她清楚地感知到周围的环境。 与其说这是一间会客室，倒不如说是一间书房来得更为贴切。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房间中央是一张圆桌，大部分的蜡烛都放在桌子上，边上是几把配套的椅子。房间里有不下几百本精装书籍，从封面就可以看出来这些书籍的主人显然精通不下四门语言，而涉及内容也涵盖了不少方面，比如地质学、植物学、物理学、数学等，显然，这间书房的主人，一定是个知识相当渊博的人。 话说回来，既然是书房，那么平日里一定不会也布置成这幅样子，换句话说……这幅样子是专门弄出来，给耶梦加得留下一  64 个深刻的印象的。虽然我们都知道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 “你知道火炬木小组的存在。”耶梦加得用平静的陈述句语气说道。她之前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完全不感到意外……不，她本身也不可能产生这种感觉。 “倒不如说，伦敦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莫里亚蒂教授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让不怎么明亮的天光透露进来。他说话的语气非常从容，全无一丝炫耀之意。也是，如果这种事就能让他沾沾自喜的话，就这样的心性恐怕也达不到如此成就。 “那么，你也知道……的吧”耶梦加得没有给出什么大反应，慢慢说道。 “知道火炬木小组为什么存在？当然了。”莫里亚蒂教授平静地回答道。 “那你就不好奇那里的秘密？”耶梦加得问了一句。当然，她对答案并不感兴趣。 “好奇？当然有一些，可是……并不重要。”莫里亚蒂教授语气轻松，“火炬木小组研究的更多是关于他们的科学技术，不过，能从那么遥远的地方来到地球的，他们的技术至少超越了地球数百年，其中最有技术含量的，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在短暂的一生中靠研究就能完全搞明白。” 这话倒没说错。火炬木小组确实拥有这个时代的人们难以想象的黑科技，还有来自51世纪的Jack以及各位来送菜的外星人助阵，但是……这个阵容，想要取得令人刮目相看的成果，还是极其困难的，成本也是可想而知的不菲。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口气非常自信，大有“我是全世界第一的聪明人”的笃信之感。 “……最让我感到有趣的，还是人类，或者说……人心啊。”莫里亚蒂教授接着说道。没错，作为在黑暗中掌控着整个伦敦的人，如果不是出于兴趣，也没可能达到如此的成就。 莫里亚蒂教授不是不对火炬木小组获得的物品感兴趣，但是如果一定在两者之间取舍，他还是会选择“罪犯”这个职业。虽说，他的成就当然绝不仅限于“为犯罪史留下大量无法得出结论的奇特资料”，我们想必还记得，他关于二项式定理的论文曾在欧洲引起过巨大的反响，但是，这些相较之下更想是他在策划犯罪过程当中的调剂，重要性的确不能相比。 “那你是觉得，火炬木小组的存在不重要了？”耶梦加得随口问道。 “不。”莫里亚蒂教授摇头，“实际上，我很佩服他们，能坚持去做这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面对那些强大的敌人。” 所以，为了表达自己的这份敬佩，他从未以伤害火炬木小组成员的方式达成自己的目的，甚至在某些时候为它们提供了一些帮助。 要知道，像火炬木小组这样的存在，为了达成目的，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资源，简单来说……就是要钱。 英国使用的制度是议会制，人数不少，而英国的人口又称不上很多……基数太少导致的结果就是议会内部成员的素质良莠不齐。目光短浅者大有人在。 火炬木小组的开支不小，他们肯定会要求大量预算，相应的其他部门的预算肯定也会因而受到影响。 预算这东西可是很重要的，因此，那些议员当然会想出各种方法为难火炬木小组，削减预算只是小花样，他们甚至会想办法取缔这个组织。 第53章 继续 无论在什么时代, 死板的人都不是少数群体，相反，他们往往占据了相当惊人的比例。 哪怕是在现代，也有不少人拒绝相信外星生物存在的可能性。 而拥有如此特点的人, 显然也称得上是“目光短浅”了。 因此, 我们可以想见, 在十九世纪, 他们更是绝对不会让这样一个在这些人看来并没有什么作用的组织获取大量资源的。 ——因为那会减少他们获取的利益。 当然，从长远来看，火炬木小组的存在, 才是从外星人手中保护全人类的第一道防线, 才是从最终层面上保护人们的利益的。 命都没了, 就算有再多的财富, 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去享受呢？ 当然, 之前都说过了, 那些人都是“目光短浅”之辈, 他们的目光只能看到眼前一步之遥的东西, 又怎么可能想那么多呢？就算是想到了，他们可能也会认为“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然后毫无羞耻之心地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也许路上还会对那些跑的比他们快的人群打脚踢一番…… 从古至今, 这种人物始终存在着, 而且……为数不少。 不说别的, 各种影视剧里, 这种令人生厌的角色基本上都会存在。在危机来临之时，人类的本性便会最大限度地暴露出来，而各种丑恶的行为也会展现出来。 不可否认, 这就是人类的本性，是无法避免的人性。 …… “不说这些了。既然已经请您到这里来了，时间也到中午了，那就赏脸吃顿饭吧。”莫里亚蒂教授这么说着，走向书房另一边的一扇门，“虽说在餐桌上讨论事情不太符合礼仪，但是您应该会比较喜欢这种方式吧。” 耶梦加得没有给出什么反应，只是跟上了莫里亚蒂教授的的脚步。 …… 在书房里吃东西不是什么好习惯，既不利于消化也有可能把书籍弄脏。而书籍，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财富的象征。 曾经的人类，使用过各种载体来记录他们的历史。龟甲、竹简、木片、泥板、羊皮纸…… 虽然种类并不一致，但确实各有各的缺点，这里就不多说了。 但是，正是因为有它们的存在，人类才能一步步在在文明的道路上走下来。 到后面出现了造纸术和印刷术，这些问题才算是被解决了一部分。不过在他们出现的伊始，书籍仍然是只有有钱人家才能买得起的奢侈品。 不说欧洲那边，天｜朝这儿也差不多。想必大家都知道吧，在古代，读书可是一件耗资巨大，还不一定有回报的事情。可就算是如此，也与无数人选择了这条路。 有一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就是在说读书并且成功之后，是一件投入与回报完全不能相比的投资，还有那句“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等等诗句。 好吧，我们扯得有些远了。但是，我想说的是……书籍这种东西，是一定要好好珍惜的。 …… 说到午饭，大家肯定会觉得肚子饿了吧。 哈哈，这是正常现象，毕竟作为大吃货国的一员，我们对“吃”可是非常讲究的。 但是，如果在前面加个“英国”的前缀的话，那就不怎么令人期待了。毕竟……腐国的黑暗料理可是享“誉”全球的。 这个名声可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呢？  65 这么说吧，SCP基金会的世界末日分级中，就有这么一个UK级世界末日，给它的解释为：英国人统治了世界，然后强迫全人类只能吃英国料理。 怎么样，是不是很可怕？那种日子，想想就觉得……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要做噩梦的。 对于英国料理……详细点来说，大家脑海中的印象，恐怕只有仰望星空吧。但是……我们也知道，片面的观念是要不得的——哪怕对象是英国料理。 这么说吧，我想大家一定都看过《哈利波特》吧，里面描述的霍格沃茨提供的食物，根据作者的描述，似乎……是很好吃的。当然，我是没有亲自尝试的，这里的说明也仅供参考。 …… “虽然说是请您吃饭，不过很抱歉，准备的食物实在不能算是丰盛，为了表达歉意，我准备了价值足以配得上您身份的酒，请不要在意。”莫里亚蒂教授说道。 ……很好，完美地避过了这个槽点。 耶梦加得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跟着对方走了出去。 …… 餐厅的面积很大，从房子的结构来看几乎占据了它的整个侧翼，餐厅中间放着一张长餐桌，就是长到从一头向另一头交流需要吼的那种。这里倒是点了灯了，显然对方认为，之前的下马威给的足够了。 ……什么，你们说没看出来是下马威？嗯……那大概是因为耶梦加得完全不觉得害怕或是慌张吧，在同样的场景下换成是其他人恐怕早就方的一匹了。 虽然说是点了灯了，不过被点亮的也只有孤零零的一盏，走进餐厅的时候还是会产生一种自己要被无处不在的阴影吞噬的错觉。 也不知道平日里这个地方是不是也是被布置成这个样子的，还是今天莫里亚蒂教授特意要求的。不过耶梦加得不知道原因也不感兴趣。 餐厅的一头是一座小型的演讲台，看样子这地方如果是用来宴请宾客的时候会让主持人在上面发表祝辞；另一头是一座巨大的壁炉，现在里面火焰正在熊熊燃烧着。不过，由于餐厅实在面积太大了，在离壁炉最远的另一头还是无法感觉到丝毫暖意。 长桌上简单地摆放着几份食物，都是冷餐，不是很好，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耶梦加得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开始吃吃吃。 …… “您真是一位非常理性的人。”吃到一半的时候，莫里亚蒂教授忽然这么开口赞道。 “什么意思？”耶梦加得随口问了一句——虽然她其实并不好奇答案。 “如果是换作其他人被用这种方式‘请’到这里来的话，事情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进展得这么顺利，肯定会做出一些毫无用处的……反抗，以及试探。”莫里亚蒂教授这么说道，“但是您显然很快就分析出了自己的处境，并且做出了最合理的选择。” ……不，其实那是人家让着你。大佬要是真的发飙了，你看你还能不能hold住。 “哦。”耶梦加得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莫里亚蒂教授似乎也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水泼不进，针扎不通的类型，不过这人城府极深，并没有表现出来，也完全没有露出任何尴尬的样子。 “不得不说，您的分析能力也十分令人惊叹。对了……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一位名为歇洛克·福尔摩斯的侦探？”他问道。 耶梦加得切下一块面包，“知道一些。”她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啊，既然答案是这样，想必您也看过华生医生发表在杂志上的文章吧。”莫里亚蒂教授流露出了然的神色。 “……演绎法很有用。”耶梦加得客观地评价道。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就像那位华生医生那样，哪怕是对方将自己的推理过程剖析开来，也仍旧十分难以效仿。”他拿出一本杂志（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放在桌上摊开，“我个人比较喜欢《铜毛山榉案》这篇，拜读了很多次，您呢？” 耶梦加得虽然看过不少，但是她没有了解过背景资料，也没有做过考据，搞不清楚这些篇目发生的前后顺序。万一要是说出设定在莫里亚蒂教授死后才发生的……那就笑死了。 “……《斑点带子案》很有意思。”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耶梦加得这么说道。 “《斑点带子案》吗。”莫里亚蒂教授点头，“这一篇也确实很不错。” 其实说《血字的研究》或者《四签名》当然是最保险的，但是它们的篇幅确实有点长，而且发表时间也很早，她在来到这里的短时间内就全部看完显然可能性很小。她也不是不可以信口开河，可是一个性格严谨的研究员又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那您应该也知道了吧，福尔摩斯以谋杀一个少女的罪名被抓进了监狱里？”莫里亚蒂教授接着问道。 “看到过报纸上的新闻。”耶梦加得很平静地答道。 “我并未与他真正见过面，不过从已有的消息可知，他无论如何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而我……也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以及，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当然，我是不会去揭穿那个人的。” “为什么（Why）？”耶梦加得平静地抛出一个词。其实，如果她愿意的话，是可以完全洞悉人心的一切所思所惑，只不过……她没有这么选择而已。 “因为我是个罪犯。”莫里亚蒂教授说这话的口气，听起来非常以自己的这份“职业”而自豪。“而一名罪犯……是永远不会做出这种英雄的举动的。” 第54章 答案 什么样的人可以被称为是“英雄”？ 关于这个词语的定义, 很难得出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结论。 把这两个字拆分开来再看的话——聪明秀出，谓之英；胆力过人，谓之雄。从这个方面来说，想要成为英雄, 他／她首先得是智慧以及力量远远超出常人。通俗点来说, 就是硬件方面要突出。 但是——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如果只是是天赋异于常人, 却没有相应的品德，那也是绝对绝对不可能成为“英雄”的。 道德感的重要性，对人类而言, 毋庸置疑。 人, 既然是人, 那也就意味着, 不是完美无缺的, 必定是有短处的。而有了短处, 也就相应的会表现出来。换句话说, 就是……黑历史。当然, 这不是我们要说的重点。 想要成为英雄，最重要也是最不可少的特点之一, 就是强烈的道德感。而不是所谓“强大的力量”。 你可以手无缚鸡之力, 但你不能在他人遇到危险时袖手旁观；你可以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 但在遇到生死攸关的时刻决不能掉链子；你可以懦弱一些, 但你必须有担下重任的  66 觉悟。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谓之曰英雄。 与道德感相似的, 还有正义感，而这，同样也是成为英雄的必需条件。 正义感, 是一种主持公道、伸张正义、爱憎分明的道德情操。我想，正义感每个人都有，却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勇敢地将之付诸实践。 虽然说起来十分简洁，但是正义感……其实，是受到诸多外在条件的制约的。 举个例子吧……舆论。 通过舆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操控民众的情绪，让他们对某个／些人物，或是事件，产生极其强烈的感情。而这种感情，因为是由舆论刻意引导出来的，所以并不一定和原本的事实相贴合。 情感对人的影响很大，更别说是强烈的情感了。在它的驱使下，很有可能令人失去理智，做出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而英雄所具有的正义感，不仅仅需要与之相匹配的勇气，还有不为外物所动摇的理智，以及坚定。 他们必须可以坚持自己的所思所想，不为外力所动，始终保持冷静，得出最准确的结论。说起来很容易，但却很难一直这么做下去。 人类是一种很容易就能被外力左右的生物，特别是还有“从众心理”的存在，想要克服随波逐流的心态，坚持做自己认为是正确的，却不被他人认可的事情，是非常非常难的。 因为，人类是一种群居生物。他们始终渴求着同类的认同——那是镌刻在基因中的渴望。早在那个人类还在茹毛饮血的时代，人类过分柔弱的身体素质使他们并不具备与自然、与其他猛兽抗争的能力。所以，人多力量大，人们必须团结在一起，才足以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存活下来。哪怕是现在，人们没有了那样的需要，那种藏在骨子里的习惯也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 所以，能够克服自己的天性的……毋庸置疑，都是值得所有人敬佩的。 …… 如果一个世界是那种，没有任何特殊能力存在的世界，那么，想要成为英雄，只需要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就有不小的成功的可能性了。 但是在有与之相反的设定的世界，那就有各种各样的“捷径”了。当然，说是捷径，还是要花费不小的代价才能做到的。具体情况我们先暂且不谈。 那么说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被称为是“英雄”呢？ 我想……就是那些，尽力让这个世界，变得不再需要“英雄”的存在的人吧。 …… 到现在为止，耶梦加得慢慢地有些明白，为什么莫里亚蒂教授会突然请她过来的。 当然和“她是来自其他平行世界的未来的人”这一点没有太大关系了。 虽然数目不一定很多，但先例还是有的（比如Jack就是来自51世纪的），但是……很显然，莫里亚蒂教授并没有找过他们，否则火炬木小组里能人辈出，一定会发现点什么端倪的，而这一回，莫里亚蒂教授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达到目的。 再说了，莫里亚蒂教授之前就声明过了，他对来自未来或是外星的科技——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虽说他这样的人，说出的话可信度很低，不过耶梦加得倒是可以肯定，这些话中，没有掺杂什么水分。 ——因为分辨谎言对她来说，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同样的道理，实际上，只要她愿意的话，她也是会很擅长分辨人心的。不过……没什么理由，就是不愿意。 那么，她会来到这里，就一定是因为卷入了什么比较特别的事件中。 而莫里亚蒂教授又提及了福尔摩斯……这就表明，这个事件肯定也与福尔摩斯有关系了。 耶梦加得稍微回忆了一下，在之前她无意中瞄到的报纸上，能引起身为“罪犯”的莫里亚蒂教授注意的，与福尔摩斯有关的新闻，好像只有…… “……那个女孩的死？”她慢吞吞地问道。 “您真是一位思维敏捷的杰出人士。”莫里亚蒂教授似乎也没有想到她能这么快想到问题的关键，赞许道。 在BBC拍摄的那部电视剧里，迈克罗夫特曾经说过：“我活在一个满是金鱼的世界里。” 这句话可能真的有点夸张了，不过也从侧面说明了，他们这些人的智商是远远超越其他普通人的。 因此，我们可以说，聪明人都是孤独的，因为他们很难找到能跟上自己思路的同类。 所以他们会在发现同类之时欣喜若狂，不仅是因为不再孤独了，也是因为，自己的智慧终于再一次有了用武之地。 以人类的角度来看，耶梦加得确实在智商方面非同一般，也难怪莫里亚蒂教授会这么说了。 “但是这和我……”耶梦加得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说道：“白丝带？那是什么组织的标记？” 这下，莫里亚蒂教授真的没办法掩饰自己的神情了，他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看来，您的头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优秀啊……”能这么快想通问题的关键，将事情联系在一起，虽然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很多人可能根本转不过那个弯儿。 但是，后面更深入的内容，耶梦加得就半点也不知道了。 她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这个地方也没有任何人脉可言，又怎么可能在不使用任何非正常的手段的情况下弄明白那些事情呢？ “这些案子，都是丝之屋（The House of Silk）的手笔。”莫里亚蒂教授没有再卖关子，十分爽快地说出了答案。 是什么样的组织，能让莫里亚蒂教授这样的恶人也感到厌恶，甚至想要将它的存在透露出去？ 耶梦加得想起了之前，大个子对他的评价，还有他自己的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以及两起案子中受害人的身份…… “……人口买卖？”耶梦加得想了想，这么问道。 “虽然很接近事情的真相了，不过……不完全是。”莫里亚蒂教授停顿了一下，这么说道。 没错，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让莫里亚蒂教授做出这样有些“轻率”的举动。耶梦加得目前还是和火炬木小组有联系的，而这个组织，怎么说也是隶属于政｜府名下的，是可以直面政｜府高官以及女王陛下的。如果被他们知道了他的存在…… “您应该有所耳闻吧？”这一次，莫里亚蒂教授这么说道，“有些人，会对小男孩，有特殊的爱好……”说话间，莫里亚蒂教授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 没错，或许宽泛点来讲，莫里亚蒂教授和“丝之屋”都是扎根于黑暗面的生活着，可是后者用那种肮脏的产业来获取利益，确实……可以说，触犯了人类的底线，完全可以说是“千夫所指”。 要敛财可以有很多种  67 手段，但是对孩子下手……那才是最不可饶恕的。但是，以莫里亚蒂教授的立场，他又做不出这种事情，所以只能借别人的手，将它揭露出来。 …… “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我也做不到什么吧？”耶梦加得问了一句。 “确实也不用您做什么。”莫里亚蒂教授说道，“不过……据我所知，那个组织里，正好有人准备对火炬木小组下手。” “丝之屋”能发展到可以肆无忌惮地诬陷福尔摩斯，一方面显示出了他们的猖狂，另一方面也表明他们确实很有底气，通俗点来说，就是……“我上头有人”。 名声这玩意儿对官员来说是极其重要的，而这种癖好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一旦泄露了……后果于他们，不堪设想。 所以他们会将其极力隐瞒，而“丝之屋”的成员便可以此迫使他们做出一些事情。 我们可以猜到，“丝之屋”的成员也有和他们的服务对象类似的爱好，而正是这种爱好，使他们将目标对准了火炬木小组的某个成员。 第55章 解决 在现代, 同性恋并不受（绝大多数思想开放的）人歧视。 但是在十九世纪……事情却完全不是这样。 王尔德的故事大家想必都很清楚吧，在那个时代……同性恋，被认为是一种罪行。嗯……我们在这里需要说明一个细节，王尔德——正是在英国, 被判刑的。是的, 即使是腐国, 也有过这样的历史。 当然, 如今这种事情是不会再发生的，同性婚姻也在很多地区被合法化了。不得不说，这是人类思想的一个大进步。 …… 莫里亚蒂教授是个彻头彻尾的罪犯, 而罪犯, 是不可能做出“协助官方逮捕某个罪大恶极的犯罪团伙”的事情的。 但他又打心眼里看不起“丝之屋”……所以, 便选择用这种方式, 将它往毁灭的路上推了一步……不, 不止一步。 “在此之前, 我已经和那位华生医生见过一面了。据我所知, ‘丝之屋’正准备彻底解决福尔摩斯。”莫里亚蒂教授说道。 对“丝之屋”来说, 福尔摩斯是个必须被尽早解决的大敌。虽然他到目前为止还没能查明它的真面目，不过以他的本事来说……也只是个时间问题。更何况他现在在监狱里, 有大把时间思考, 说不定就在什么时候发现了之前被遗漏的重要细节。 事实上, 如果不是因为福尔摩斯有个名叫迈克罗夫特的哥哥, 他可能会在更早的时候就被解决了。迈克罗夫特和“丝之屋“没有利害关系, 在政｜府里又相当有几分人脉, 想要避开他对福尔摩斯下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想要一个人的命，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儿。一场感冒，一道伤口, 甚至一颗花生……在特定的时机下都有可能置人于死地。 当然，福尔摩斯也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虽然有些偏科（比如几乎没有任何天文学常识），不过在实用性高（对他而言）的地方，却相当知识渊博。想要无声无息地解决他，可是件难度相当大的任务。 但是耐不住他的敌人势力极大，如果真的几个人一拥而上抓｜住他，然后直接把人neng死，伪装成自杀再买通法医……等等，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咳咳，这是犯罪行为，大家千万别学啊） “所以，我把福尔摩斯的牢房钥匙交给了华生医生。相信后面的事情，他会想到办法的。”莫里亚蒂教授接着说道。 …… 我们都知道，华生医生……并不是个以智商著称的角色。当然，有福尔摩斯在，他也不怎么需要锦上添花。 但是在目前，福尔摩斯进了监狱，他只能孤军奋战的情况下，事情就变得有些难办了。 光是从人数上来看，双方就严重实力不对等好吗？ 更别说，他们的敌人，还可以从权利极大的官员那里获取支持，给他们施压，或是使绊子——只要做的不是太明显就没什么大问题。 更何况，福尔摩斯手头，还有另外一起案子没有解决。说起来，他们也正是因为这起案子，才会顺藤摸瓜和“丝之屋”对上的。 这是来自一个名叫艾德蒙·卡斯泰尔的人的委托，他称自己被一个在美国已经覆灭的黑帮的一个头目盯上了，而对方正想置其于死地——毕竟，卡斯泰尔也在捣毁这个帮派的过程中出了不小的力。 这个帮派的名字叫做“圆帽帮”，得名于两个首领都带着低顶圆帽，据说他们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互相在胳膊上纹着对方的姓名首写字母。在美国，这个帮派还存在的时候，可是相当猖獗啊。简而言之……他们犯下了不少称得上是“丧心病狂”的案子。 当然，我们都知道，有句老话，叫做“盛极必衰”，后来这个帮派还不是被灭了……不，没有完全被毁灭，这也是卡斯泰尔会感到惴惴不安的原因。 奇兰·奥多那胡，两个首领之中小的那个，在卡斯泰尔这边围攻圆帽帮的时候找到机会逃了出去，并在其后一直准备伺机报复当初参与了这起行动的几个主使者。 其他几个在这起事件中起过决定性作用的人都被杀死了，可以想见，接下来就轮到他了——可能还不止，还有他的家人。 卡斯泰尔的母亲就已经去世了，而下一个……恐怕就是他的姐姐伊莱扎了。她如今已经原因不明地出现了身体虚弱等症状，而她也坚信，这种情况是因为自己是被无声无息的下毒导致的。 不能就这么说她的这种想法全无道理，但是，他们却也始终没能搞清楚背后缘由究竟是什么。 如果伊莱扎去世了，那么接下来，就轮到卡斯泰尔和他的妻子了。 对了，我们好像一直忘了提到卡斯泰尔的妻子——凯瑟琳·卡斯泰尔了。 两人是在卡斯泰尔从美国回到英国时，在船上认识的，之后没过多久，两人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照理来说，卡斯泰尔有钱（有一座很大的城堡，还有属于自己的画廊，并且生意做得很不错），凯瑟琳本人也是相当年轻漂亮有活力，虽然年龄差有点大（大概十几岁吧，不过在那个时代很正常）但还算得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又能想到，他们竟会突然遇上这样的灾祸呢？ 世事无常，说的就是这类情况——不，应该说，是看起来这样。 这家人看起来很平常，就是命运多舛了点——但是，作为开了上帝视角的我们需要知道，真实情况完全不是这样。 嗯，这么说吧，卡斯泰尔和凯瑟琳虽然说结婚了，可也只是……嗯，领了证，在牧师面前宣誓的程度，或者说……只是挂着一个名头，底下没有半分事实。 这就有点让人难以理解  68 了——话说得俗一点，放着这么一个漂亮妹子不去睡，非要把人当成摆设……肯定会出问题的好吧？ 不过奇怪的是，凯瑟琳并没有对此产生异议，所以自从结婚以来，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很奇怪，不过更让人心生疑惑的是——为什么福尔摩斯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呢？要知道他之前可是与华生一起来到他们居住的城堡过的。 好吧，其实仔细想想，这也不难理解。英国人是很尊重对方的隐私的，而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他们也不好多问。 毕竟一开始，福尔摩斯调查的方向，就是“奇兰·奥多纳胡的去向”，却要问人家小两口之间如何相处的……听起来有点hentai啊。 ↑我想BBC里的夏洛克有可能会这么做——不是说他是你们想的那样，只是因为情商低而已——但是emmmm……本文中的这位，顾虑还是很多的，而且节操对他来说也是很重要的，所以……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这与“丝之屋”之间有什么关系？ 其实很简单，就让我来揭晓答案吧：卡斯泰尔曾经去过那个“丝之屋”。这下……你们明白了吧？ ↑性取向和性别不同怎么交流啊_(:з」∠)_ 至于凯瑟琳这边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她就是那个逃走的圆帽帮首领，奇兰·奥多那胡。 我们之前说过，圆帽帮的两个首领互相在身上纹了对方的名字，如果两个人真的……的话，早就会被卡斯泰尔发现了。 …… 接下来的事情进展得相当顺利。福尔摩斯成功地逃出了监狱（虽然是靠自己而不是华生手里的钥匙），并且与华生他们联手捣毁了“丝之屋”，将那些罪有应得之人绳之以法。 耶梦加得离开之后，回到火炬木小组的基地之后也只是稍微提了几句。反正这地方聪明人那么多，随便几个字就能自行脑补出不少内容了。 不过这段时间，耶梦加得倒也不是真的一直在摸鱼。 要知道，英国本土的精怪还是有很多的——虽然它们的形象其实并不像童话当中的那样。 耶梦加得围观了它们一圈之后……差不多就到了回SCP基金会的日子了。 火炬木小组这边对此也多少知道一些，不过……人嘛，相处了一段时间又没有闹出过什么矛盾，虽然也不怎么亲近，但是多多少少还是觉得，对方是个不错的人（？）。 当然，能加入火炬木小组的，心脏承受力都是很不错的，而且城府也够深，因此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反应，而耶梦加得就更不会有什么明显的异常举动了。 …… 说实话，回去比来到这里，要难得多。 要准确定位到某个位面的一小点，然后打开一条足够稳定的通道，同时还要保证不被附近的其他人看见……真的需要考虑很多情况啊。 要知道，这可是在两个位面之间的跳跃，任何一点点微小的变量都有可能变成灾难性的严重后果。 不过，对基金会而言，这也只不过是繁琐了一点，比那些Keter级SCP收容失效，要安全得多了，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第56章 灰雀 我想, 我们之中的大多数恐怕都曾经在闲暇时间思考过一些虚无缥缈、难以找到答案的事情。比如——灵魂是怎么来的，宇宙最后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之类的。 这些问题，无论有没有答案, 其实都不重要, 甚至对我们的生活毫无影响。 但这也只是建立在“过着平凡的生活”的基础上。那样的人, 他们对自己身处的世界的真面目并不了解, 因此也无法在此基础上进行更深层次的的思考。 ——所以，他们也就很难想象，存在于纸页上的世界, 有朝一日居然会变成真的。 当然, 对于耶梦加得而言, 这种事情并不难以理解。 那些作家、画家创作出优秀的作品, 是需要灵感的, 而灵感的来源, 又是什么呢？ 对人类而言, 这个答案始终是——未知。 他们不知道那从脑中一闪而过的灵光是什么, 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但是，只要他们抓住了它, 就能创作出令人称道的作品。 但是——这也只是“仅限于人类”。对于其他的某些存在, 这从来都不是个无解的谜题。 耶梦加得就知道答案。 不是人类的作品创造了这些世界, 而是这些世界……本来就存在着, 而其他世界的人在无意之中感知到了它们。当然, 他们无法感知到这些世界的全部——他们的大脑承受不住——只有一部分, 而后，便根据这极小的一部分创造出了各种生动的作品。 没有哪个世界是与其他世界完全隔离的，一定会有办法建立起联系。一个世界的信息可以传递到另一个世界的人大脑中, 某个世界的人的思维也会对其他世界产生一定程度上的影响。 前者还好说，但是后者……听起来就不那么现实了。可是也不能武断地说，绝无可能。 思想是个虚无缥缈的玩意儿，可是谁都不能否认，它对现实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很多时候，一些令人心惊的大事件，它们最初的源头可能就是一个不经意间闪过的想法。 但是意念直接影响现实？不，不可能吧。 其实，是可能的。 ——举个比较容易理解的例子：现实扭曲者。 现实扭曲者，即可以用自己的意念随意更改现实的人……也许不止是人。当然，他们能改变的，只是自己身边的事实，还远远做不到那种跨世界的改变。 可是这件事也是建立在“该现实扭曲者对世界本身并不了解”的基础上。 在这种情况下，现实扭曲者们就已经能制造出各种令人头秃的“意外”了，如果——他们知道了呢？ 如果他们知道了，那么……就很可能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正是因为不知道、不了解，所以对世界的认知就会比较简单，由此想象出的事物对世界的影响也就不会那么大了。知道的越多，脑中的构想就会越清楚，可能导致的后果也就越严重，产生“影响到其他世界”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可能有人会觉得，这种情况是特例，不能算数的，可是——要知道，普通人在特定情况下，他们的念头也是会出现与现实扭曲者类似的情况的。 比如说……斯克兰顿现实稳定锚。它的具体运作原理暂且不提，简单来说……它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让普通人变成实力比较弱的现实扭曲者。 既然没有生命的器物可以做到这种地步，那么，人类的意念当然也可以。要 69 知道，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存在，就算强度很弱，就这个数量也多少还是能提升一些吧。 …… 基金会的福利可谓是相当不错，起码带薪假期很长。不过，倒是有一个有些猎奇的现象，那就是基金会成员经常会在度假的时候遇到一些超自然事件。 SCP336就是某个在地中海度假的基金会特工遇到的，当然，莉莉丝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收容的，实际上……是她自己主动找上基金会的。 关于这一点，我们只能说……大佬的心思你别猜，反正猜来猜去也猜不着。 哦，别误会，这次不是耶梦加得度假。基金会的假期是要自己申请的（毕竟这里工作狂太多了，你们要是想强制让他们休假他们真的会怼你一脸……），是她的一个同事。 这位同事回到基金会上班的时候一脸菜色，看起来完全不是刚刚休假完毕的样子。 这位同事先生倒不是什么工作狂，可是看他现在这副模样……休假好像就是一场噩梦。因此，大家理所当然地要去问问是怎么回事了。 “别提了。”同事摆摆手，“早知道会遇到那种事情……不，有网红店我还是会去吃的。”他临时改了口。 ↑对了，同事是个来自天｜朝的吃货。 “……”明白了，大概是那家网红店出了什么问题……等等，不对啊，到底是多严重的问题才能让被基金会磨得神经粗壮的兄dei变成这幅样子？ “也不是那家店的问题啊……”他挠挠头，“其实是在那里发现了异常，才会……” “什么样的异常？严重不？”有人问道。 “别担心，已经被CN分部收容了。”同事看起来相当淡定，“那只是个Euclid级的SCP，不算非常危险。” “你……就这么说出来了？”这种和SCP有关的事情，照理来说哪怕是一个Site／Area的同事也是需要保密的（毕竟研究方向不一定是同一个），更何况一个是总部一个是分部呢？ 要知道，虽然名义上总部要比分部高出一级，但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双方是平等的，收容的SCP也没有高下之分，只不过是看由哪一方收容比较合适而已。当然，就算如此，该保密的也还是要保密的。 “没关系的，这种小事，CN分部不会在意的。”同事用一种相当熟稔的口吻说道，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 ……对了，他好像以前就是CN分部的，这也难怪他不会觉得有什么。 “那就详细说说吧？”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反正到时候出了问题也找不到他们身上。再说了，他既然敢就这么说出来，那个SCP看样子说出来的话是不会引发什么问题，否则同事恐怕也不敢这么做。 “那么……”同事一脸郑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 …… 其实，事情的经过也很简单。 同事——以下用A来称呼吧——在获得假期之后回到家，作为一个资深吃货，他当然要搜索一下自家附近有没有什么新开的网红店。结果……还真找到一家。 嗯……吃货的动力来源，想必大家都能够想象出一些吧，反正……为了一口好吃的，可以爆发出无限的动力。 然后，A就马不停蹄地去了那家网红店所在的商场。 但是，在他来到目的地之后，却发现这里相当冷清，几乎没有几个顾客上门，店铺也差不多都是闭门谢客的状态。而那家网红店……他也没能找到。 A败兴而回，回到家之后才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这是他的原话）。他上网搜索了一下商场的情况，却没有发现任何说这家商场要停业的消息。 这就不太正常了。这种规模比较大型的商场，正常来说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作为SCP基金会的成员，他们理所当然地在遇到这种事情时会往超自然的方向思考。更何况，A还是一名研究员……对于细节，他会忍不住有种职业性地关注，这个时候就开始回忆起来了。 很快，他就回忆起了一些有点古怪的细节。 ——比如，鸟。 你们在商场里见过鸟吗？从来没有，是吧？但是在那家商场里，却栖息着好几只灰色的鸟雀。 它们停留在非常隐蔽的地方，A的话，如果他不是为了找那家网红店看得比较仔细，他很可能也不会注意到。 在当时，A看得它们也只是觉得“这些鸟还真是胆大啊，这儿也不是荒郊野外就呆着，也不怕自己被人抓来吃掉”，可是事后回忆起来，就有些古怪了。 于是接下来，A就联系了SCP基金会设立在附近的观测点，拜托他们有空的时候去调查一下。 ……不过说实话，这种基层设施的成员，基本上天天都很闲。于是他们收到消息之后就过去（凑热闹）了。 ↑等等，你在括号里写了什么？！ 这些人过去之后调查了一番，发现确有其事，很快便找到了收容的方法，将其编号为SCPCN056。 …… 虽然在这个世界，异常的存在数不胜数，但人类的底数实在是太大了，真的想要遇到未被发现的异常，这个几率也确实不是很大。像A这样度个假就能发现一个新的SCP的案例也确实不多。 不过…… “话说回来，那家网红店真的超级好吃啊，我和你们说blabla……”同事A滔滔不绝地描述起来。 不愧是吃货国的一员，什么异常都得靠后站 对吃货来说，没有什么比美食更重要 理解理解，人之常情 看其他几个听众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现在也在脑海中想象着那种美食。 第57章 任务 基金会总部和建立于各地区的分布……其实相处算不上和谐。 分部招纳新人的范围只是他们所在的这个地区, 而总部则是在全世界范围内遍地撒网。而且双方招收新人的标准也是一样的。而符合他们标准的又可以说寥寥无几，于是理所当然地，两方经常会出现抢人的情况。 双方提供的福利待遇是一样的，不过, 很显然, 加入总部的话有非常大的几率是要去国外, 或是离家很远的地方。当然, 选择加入分部也是很可能去外地的，不过距离至少不会那么远——虽然他们还是要长期住在基地里的。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 在总部肯定会有更丰富的资料, 是那些一心专注于研究的人员的最佳选择。 说到底, 究竟是想去那边, 还是要看人们自己的选择。 …… “这算是公费旅游吧？”站在法国里尔的街头, 来自Area██的几个人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愉快。 他们几个现在会 70 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因为有任务需要和Fr分部的成员一起完成了。 具体任务内容是什么先不提, 不过他们几个虽然已经来到了这里, 也把行李什么的都放置好了，不过……看Fr分部的样子, 想要真的开始研究任务还得过几天。 在我们看来, 这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能让总部和分部的成员联合起来进行的任务肯定也非同一般（这个“一般”是说基金会的标准）, 是需要严肃对待的, 肯定应该一安顿好就开始任务, 结果……Fr分部这样子, 是根本没把这任务放在心上吧？ 其实倒也不是……只不过，你们懂的，法国嘛, 不是在度假就是在罢工，认真工作的时间……真的没有多少。_(:з」∠)_ 然后，这个Site又是在法国北部……最受法国人嫌弃的地方，Site里面的人员数量也是最少的，还都是本地人。 这么说吧……有一部老电影里面，主角被分到北部工作时因为在高速公路上车开得太慢被交警喊话，然后主角对交警说自己是要去北部工作然后……交警露出了同情的表情，也没给他开罚单，就这么让他接着上路了……哈哈哈，大家是不是有点想笑？不过在法国，这真的很正常。 好在基金会也知道Fr分部的尿性，这次也很大方地给了他们几人一个挺长的的时限。而且……这个任务，也并不十分危险。 简而言之……过了两三天，任务才正式开始。 “你们好，来自总部的成员们。我是SiteA的负责人Grym博士。”Grym博士站在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台下的几人，表情非常严肃，看起来极为可靠……可靠不过三秒。 据说他当年也是在总部工作过的，后来选择了去Fr分部。反正……这一位也是个有些不靠谱的货，据说他当年差点把自己塞到SCP914里精加工……而且在基金会某次把D级人员放进“超精加工”档，并且造成严重事故之后。 不靠谱到这种程度，和天启四博士也有得一拼了 “这一次，我们需要一起，对SCP061Fr进行研究。嗯……没关系，这是个Euclid级别，威胁等级为黄的项目。哈哈哈，放心吧，它是不会吃人的哈哈哈……”Grym博士大笑起来，似乎觉得自己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说实话，在基金会，“吃人”真的不算什么特别吓人的存在。你们看那个SCP082，还不是被老老实实（或许也没那么老实）地收容起来，连个Keter级SCP都不是。 …… “SCP061Fr——嗯，没错，就是它。”很快，Grym博士就退场了，接下来负责带他们进行具体任务的是061Fr的负责人Zap博士，他带着他们来到了项目目前栖息的地方。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 “几维鸟（Kiwi）。”耶梦加得很淡定地说了出来。 “猕猴桃（Kiwi Fruit）？”某位专攻植物学的同事疑惑地问了一句，“这和猕猴桃差远了吧？” “是几维鸟（Kiwi Bird）。”Zap博士解释道。虽然他的英语说得不怎么样（法语和英语的发音方式不同），好在这个词只要用英音来说，是听不出什么区别的。 “这是新西兰的国鸟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有人低声吐槽了一句，“还有，它的个头……也太大了一点吧！” 确实，正常情况下法国这边的气候并不适合几维鸟的生存，不过……你们懂的，SCP嘛，总是有点地方会与它们的同类不一样的。 这只几维鸟看起来活蹦乱跳的，不仅如此，它看起来……还特别大只，优哉游哉地坐在一个很显然不可能是几维鸟蛋的卵上。应该是……正在孵蛋吧。 “虽然几维鸟产的卵体积很大……但也不可能是这种大小吧？！我还以为资料上说的‘会随蛋的大小改变体型’也只是微调，没想到会这么夸张……这个蛋里面会孵出什么啊！！！” “嗯，这个……我们用X光探测过了。”Zap博士挥挥手，“是迅猛龙。” “……怎么生下来的，有资料吗？”基金会的研究员们毕竟见多识广，很快便接受了情况。 “那个……”Zap博士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上次它产出的三角龙卵孵化之后破坏了实验室，然后有很大一部分资料也在那起事故中……所以其实……嗯……” “……”我们能告辞吗，就Fr分部这个不靠谱的样子，带不动啊。 …… 最后他们还是留下来了。任务的事不提，反正他们来的人不少，蛋现在也没被孵出来，他们完全可以轮班出去玩。再说了……这可是迅猛龙！一只恐龙！！！ 恐龙诶，活生生的恐龙！没有任何（好吧，多多少少有一点，毕竟是被几维鸟孵出来的）异常的恐龙！有谁在童年的时候不想养只恐龙当宠物呢？ 基金会里狂热的恐龙爱好者不在少数，而他们这个Area主要是研究大型异常生物的，这类人的占比就更加可观了。虽然说可以轮班出去浪，可是也有不少人主动选择呆在Site里面，整天盯着迅猛龙蛋呵呵傻笑。 ……简直无法直视→_→ 当然，他们来到这里的任务也不是只有这一个，不过那些任务的情况就要容易解决一些了。在此期间……Fr分部给他们留下的“不靠谱”的印象也总算成功被抹消了一部分。 再怎么说这也是SCP基金会的一个分部，进行的又有不小的一部分是与人类存亡息息相关的研究，对绝大多数人而言，这是必须要严肃对待的，再怎么逗比也不会在这些事情上开玩笑。 基金会总部这边也是这样，大部分成员都是挺严肃的，哪怕是“天启四博士”里面也有Gears这样认真工作的。 …… “你们看，要生了要生了！！！”几人围在高清监控摄像头前面，一脸激动。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老婆要生了呢_(:з」∠)_ “上一次三角龙孵化的时候因为出了事故都没有留下什么资料呢，好可惜，这次一定要多留几个备份！” “嗯，说到这个……”几人对Zap博士怒目而视。 他们提到的这起事故……好吧，确实是Zap博士的锅，是因为他没有意识到三角龙被孵化，监控力度和安保措施做得都不到位导致的，在事故中还有一位特工因此丧生。 虽说经常有人黑基金会不把人命当回事，但那也只是对D级人员而言，其他人员都是基金会非常看重的。 毕竟他们可是凭着自身的优秀素质才能加入进来的 71 ，而D级人员呢？基本上都是些死刑犯，属于“本来你们也马上就要狗带了，那拿你们的命出来为这个世界做点贡献也好，就当是为下辈子积点德了”的那一类。 “那，那个，哈哈哈……”Zap博士额上直冒冷汗，拼命想着转移话题的方法，“诶，你们看，那个蛋好像动了一下欸！” 不过其他人……还真的就吃这一套。 “啊，真的吗？”大家的视线瞬间就被转移了。 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那颗恐龙蛋又轻轻晃动了一下。所有人屏声静息，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咔嚓——”一声，似乎有什么正想努力打破厚厚的蛋壳。 “哦——”有人小小声地惊呼了一下，很快便又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没了声响。 “咔嚓——”“刺啦——”声音越来越大，很快恐龙蛋上就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缺口，一只小小的爪子从缺口处伸了出来，正努力把这个缺口进一步扩大。 在此期间，SCP061Fr就在边上，但是态度十分冷漠，完全没有表现出对这个自己怀胎十月……对不起，是孵了很久的蛋有任何明显的感情。不过这也是正常现象，以前061Fr也从未像雌鸟一样照顾被自己孵出的幼崽——哪怕它们都不约而同地对它表现出来强烈的依恋之情……无论它们是什么种类。 恐龙蛋的外壳是比较坚硬的，刚诞生的小恐龙又力气不大，很是耗费了一些时间，这个缺口才逐渐扩大到了可以让它出来的地步。 小迅猛龙身上还沾着蛋液，颤颤巍巍地迈出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步。 第58章 恐龙 【附录： 从外表上判断, SCP061FrB1是一只迅猛龙，身体两侧从头到尾都有亮蓝色条纹，于201█年███出生于SiteA。 非常令人意外的是，对061FrB1的DNA进行检测时, 发现它的基因并不是纯种的迅猛龙, 反而出现了一部分其他恐龙的基因序列…… 061FrB1并未对SCP061Fr表现出任何亲近之意, 反而曾试图捕食后者, 在得手之前特工█████及时将其击昏，避免一场可能发生的事故…… 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鉴于过往所有SCP061FrB都有雏鸟情节，将SCP061FrB1视为母亲, 值得进一步研究…… 经检测, SCP061FrB1拥有远超其同类的智商, 大约相当于正常的十岁左右的人类孩童的水平…… 这些特殊情况的发生很可能相互之间都有联系, 需要进一步进行深入研究。】 【PS.我觉得不用研究了, 之前的061FrB都好好的, 结果你们这帮家伙一来就发生了这么出人意料的情况, 怎么想都是你们的锅吧！赶紧回去吧回去吧！——Grym博士】 【PS.S.Grym, 我知道这只是因为你想去度假，而不是在这里陪着总部的人忙活找的借口, 下次你再这样玩忽职守, 我会申请让O5把你降为D级人员——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Bright博士】 【PS.S.S.其实……总部的人还是挺不错的……真的, 除了对061FrB1有点狂热了……——Zap博士】 …… 其实Dr.Zap说的“有点狂热”并不贴切。应该说, 很大一部分人都差点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好吧, 这个比喻也不太恰当——鉴于基金会中很多人都没有小孩。 要知道, 在基金会这种机构工作，危险性是非常高的——哪怕是对那些被严密保护起来的研究员、博士，或是不与这些项目直接接触的办公人员来说。 而我在之前曾经说过, 基金会成员的婚姻状况，内部消化的情形占了绝大多数，夫妻（也有夫夫或者别的很难用两个字说清楚性向的配对……反正，你们懂的，有点重口）之间对彼此的情况也相当清楚，先不说不能生的情况（……其实很多，真的），就算是可以生，也很少有人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基金会冷酷，但不残酷，基金会的成员也绝大多数不是冷血or变｜态，他们除了才能比较接杰出以外，在感情方面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至少，他们懂得要对自己的孩子负责。 基金会虽然在假期这方面很大方，但是工作内容实在是太危险了点，更何况……就算假期很多，他们可以陪在自己的孩子身边，和工作时长比起来却也不算什么，而他们也不愿意雇人或者让自己的亲友来照顾孩子。 基金会是个非常能体现“人性本恶”的地方。因为人的生命在这里时常会遇到巨大的危机，而危机……正是最佳的考验人性的机会。人性的丑恶，在生死存亡面前必定会暴露无遗。 能在基金会找到真爱已经很困难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当然想要做一对负责任的父母。如果不能达成这个目标……那还不如不生，免得让孩子们生下来就要受委屈。 说实话，我觉得这样要比那些不负责任的父母好得多得多了。 …… “她真可爱啊，我们给她起个名字吧！”研究员Carol隔着一大块玻璃看着收容间里的SCPO61FrB1，双眼闪闪发亮。没错……这只迅猛龙是雌性。 “不是已经有编号了嘛。”研究员Robert不以为然地说道。没错，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位是个钢铁直男。 耶梦加得对此无所谓：“你们爱起就起。”反正她为了方便只会用编号称呼，别人总归也挑不出错。从这一点上来说……她确实很有一点汉子的特质。 研究员Carol：“那我们来说说起什么名字吧！” 研究员Robert：“……” 耶梦加得：“……”她从来没有过类似经验（在基金会用的假名是随机出来的），从这个方面来说……她是个起名废没错了。 …… 然后，就名字这个问题，几人争吵了很久（耶梦加得全程没有发言），最后终于定下了“布鲁”这个名字）名字很显然来源于它身上的蓝色条纹。 不过，除此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它对这个词有反应。 普通又怎么样，你喜欢就好嘿嘿嘿 听到“布鲁”之后四处转头看的你真可爱诶嘿嘿 …… “061FrB……呃，我是说布鲁的智商非常高，远远超出正常数值。”Robert本来是想念代号的，在被Carol瞪了一眼之后迅速改了口。 “这不能说明说明。”耶梦加得双手合拢放在桌面上 72 ，“人类没有见过智商特别的恐龙，但也没有见过智商正常的恐龙。” 没错……这确实是个问题。 对现代人而言，恐龙早已灭绝了无数年，与它们最近的接触，也只是在博物馆里看到的复原图和骨骼标本吧。活生生的、正常的恐龙？哪怕是SCP基金会的人也没见过……当然，重点是第二个形容词。所以，没有人真正知道，一头正常的恐龙会拥有怎样的身体状况，更别说它们的智商究竟如何了。 就像某个笑话里说的：“我们没有见过一只手有四个指头的天使，可我们也没有见过一只手有五个指头的天使啊。”对于这种个体相当少的生物，不能仅仅依靠以往的经验。 …… Fr分部……其实并不是什么正经分部。 之前说过的那些奇葩当然是一个例子，不过，所谓的“不那么正经”其实也包括这个地方的某些项目。我们接下来就详细说说。 法国这地方还是很适合休假的，虽然对于耶梦加得来说休假并无任何必要，不过也并不讨厌。不过，一个人出去玩的话……又是在法国，所以……可想而知，到处都是小情侣，各式店铺门口也写着各种给情侣的优惠条件。 ……得说还好耶梦加得的灵魂现在不是人类吗，否则她可能早就被闪瞎眼，或是吃狗粮吃到撑住，要不就是直接黑化然后成为大FFF团的一员…… 在跑到普罗旺斯之后，这里也是……嗯，充满了一对对情侣。好不容易找到一块没什么人的薰衣草田，耶梦加得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深深吐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难不成单身狗对现充的怨念是可以跨越种族的吗？不对啊，她又没有“怨念”这玩意儿……算了，这不重要。 耶梦加得在薰衣草田里慢慢行走着。这个地方的薰衣草田很有名，而景色也确实对得起它的名声，一眼望过去，有种说不出的心旷神怡之感。 耶梦加得欣赏不来这种美，不过也不讨厌，她也不介意在这里消磨掉一些时间。 ……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大片的薰衣草田里行走的结果就是……耶梦加得迷路了。 这种事发生在一个旧日支配者身上，已经不仅仅是匪夷所思了，更是极为可笑的，可是……这确实是事实。当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耶梦加得如今使用的是人类的身体，而这具身体别的地方都没问题，就是方向感差了点。 之前在基金会的基地里，因为基地的结构相当规整，而且各种任务又很少有需要独自一人进行的（以防万一），所以她平时只要跟着其他人就行了，再加上她从来没有露出过“天辣我记不清该怎么走了好方”的表情，所以其他人也从来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过。 要是察觉到了……她可能会成为娱乐活动稀缺的Area众人背后的笑料之一了。她确实不介意这种没什么恶意的玩笑，但也不愿意被所有人关注。 耶梦加得从衣袋里拿出了手机，想查一下自己的定位，并且导航一下该怎么找到路。她的手机里安装的软件是基金会内部开发的，导航出的道路肯定是……咦？ 耶梦加得注意到了，手机通知栏里，显示信号的位置那里，只有可怜兮兮（？）的一格信号。 这可不是什么正常现象。要知道，不仅仅是手机软件，这台手机本身也使用了基金会内部的技术，不仅坚固程度堪比诺█亚（嗯……也许这个稍微夸张了点，但也差不了多少），续航能力也强的一批，至于它的通讯能力就更不用说了，再加上基金会发射到天上的一堆卫星（当然，其中和通讯有关的只有一小部分，但也足够了），可以说，你只要不是在地下身处或是处在一个能吸收一切信号的房间里，都是可以保持着极高的信号的。 而耶梦加得现在的位置，是在没有任何遮挡的开放区域，可手机却只有一格信号……这是正常情况下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一种可能，当然是因为这台手机出了问题。不过，耶梦加得在出来之前按照惯例用基金会的机器检测了一下，那时当然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否则她也不可能带它出来了。而在这么短时间内出现如此严重的问题的几率，可以说是无限接近于零的。 那么，就是这个地方有什么问题了。 耶梦加得环顾四周。忽然，她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波波波。” 第59章 八尺 “波波波。” 在一片空旷无人的薰衣草田里, 这个诡异的声音虽然不能说清晰得就像在耶梦加得的耳边响起，却也瞬间抓｜住了她的注意力。 这个声音……不像是从什么机器里面发出来的，倒有点像是某个男人发出来的。可是……哪会有正常人发出这样的声音啊？！ 耶梦加得在原地转了一圈，很快便循着声音找到了声源。 那确实不是什么机器, 而是一个人。不过, 也并不是一开始说的“男人”, 而是个女人。不……这么说也不准确, 应该说……是个外表看起来是女人的家伙。 她（姑且说是“她”吧）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身材苗条，头上戴着一顶与裙子同款的遮阳帽, 皮肤白皙, 因为距离有点远, 耶梦加得看不清她的脸, 不过感觉长得应该不错——以人类的角度来说。 从这段描述来看, 这是个很正常的女人, 那为什么我会说她“看起来像是女人”呢？ ——因为她的个子实在是太高了。正常女性长到一米八都是极为罕见的, 可她站在薰衣草田里, 茂盛的薰衣草却只是刚刚没过她的小腿。根据比例估算一下，这个女人的身高……应该在两米四左右。 耶梦加得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 然后缓缓转移了视线, 拿着手机离开了——虽然信号不强, 但并不是没有。 她知道对方是谁了。 …… “SCP050Fr的资料, 嗯, 你有这个权限看。不过大致内容你们总部的人过来的时候都应该看过了吧, 现在又看这个干什么？”Fr分部的某个研究员疑惑道。 耶梦加得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具体资料（不是很长），简洁地回答道：“嗯，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 这种事情, 在被证实之前，即使说出来，也很难令人相信吧。就连她自己，心里也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猜想而已。 SCP050Fr，“雾女”，是一名穿着日本传统服装，脸上带着面具的亚洲女子。据说，她的容貌非常美丽，可是摘下面具之后，她的脸颊却有两道割伤的伤痕。 这个描述，很容易就能让我们联想到某个都市传说里的怪物：裂口女。 传说她会出现在街  73 头，向路人发出问题“我漂亮吗？”如果回答是否定的话，她就会生气地杀死这个人；如果回答“漂亮”的话，她就会摘下面具，接着询问“这样还漂亮吗？”。如果答案是否定，这个人也会被杀死；如果答案是肯定……她会把这个人的嘴也剪开，让对方像自己一样漂亮。 SCP050Fr的情况大体和都市传说差不多，不过她在第二次回答“漂亮”之后，不会毁了那位可怜的路人甲的容，而是会交给对方一块含水量极高的宝石。嗯……是不是感觉好一些了？ 先不说裂口女怎么会出现在Fr分部的事情了（……这个真的很迷），不过，日本的怪物能出现一个，就能出现第二个。就耶梦加得所知，她之前遇到的那个奇怪的“女人”，很可能和SCP050Fr一样，是都市传说里的怪物。 八尺様，或者八尺大人，应该是她没错。传说中她会迷惑小孩或者未成年的青少年，用他们亲人的声音蛊惑他们，骗取他们的信任，然后害死他们。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她身高大约八尺（大约两米四），虽然外表如同女性却能用男性的嗓音发出“波波波”的声音，每一次出现，表现出的样子都不太一样，可毫无疑问，这就是那天耶梦加得在薰衣草田里看到的家伙。 在、根据都市传说，地藏可以镇压住“八尺大人”，使其只能在一定的的范围内活动，但并不能杀死对方。可是……这里是法国啊，哪里能找到什么地藏啊？！ 在传说中，盐和符咒也能对“八尺大人”起作用。当然，照目前的的情况来看……只有盐是可以弄到的_(:з」∠)_。 盐能驱邪，这件事在很多文化中都有被提及——不仅是日本，西方文化中也多有用盐来驱除恶魔的。比较明显的案例……嗯，在基金会中也有所体现。 SCP4357J，就是一个恶魔，一个自己把自己困住的恶魔。收容它时使用的法阵是它自己画的，还有其他的一些相关收容措施其内容也是它自己告诉基金会的……嗯，是不是感觉有点OOC了？你特么一个恶魔，居然这么清新脱俗，把自己所有的情报都告诉了人类…… 咳咳，不说这个了，我们说回“八尺大人”的事情。 目前为止，在不使用任何与旧日支配者有关的手段的前提下，哪怕是耶梦加得，也是是很难对付这个怪物的。我说“很难”，是因为基金会收容过那么多各不相同的SCP，其中总有一些手段是可以用得上的。 ……好吧，其实也没多少。毕竟基金会这边还是西方文化相关的比较多（三次元的创作者们……怪我们咯？），真正专业对口的很难找到。其中比较万用的就是SCP148了。 上次到其他世界的时候分发下来的物品在回来之后又上交上去了，在基金会，研究员的配置里面是没有这种武器的。如果任务需要的话会发下来一些，但是结束之后就会上交上去。 好在这一回出来之时，为了以防万一，基金会总部是给他们这几个人还是配备了一些装备的毕竟……真的遇到问题的话，等上报上去到Fr分部同意并且再到拿到需要的东西……谁知道他们能拖到什么时候啊？！ 要知道，在这种事情上，Fr分部的不靠谱是出名的，拖延什么的……真的只是小意思。 …… 虽然这个猜想没什么依据，不过耶梦加得却直觉认为，“八尺大人”会与SCP050Fr有所联系。 同样是来自日本的都市传说，这一点当然可以说是证据，却也并不能算是多有力。所以，严格来说，唯一的证据只有耶梦加得自己的直觉。 虽然现在是在人类的身体里，但这并不代表耶梦加得就真的在精神方面与人类无异了。她对这些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存在的感知是其他人类完全无法比拟的。 ……等等，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好吧，你们赢了，其实……她曾经无意间看到过八尺大人和裂口女的CP同人图。 ——当然，这和耶梦加得的判断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非常巧合的是，SCP050Fr目前就被收容在耶梦加得他们暂住的这个Site里面。等等……也不能说是巧合，毕竟Fr分部麾下总共也没几个Site和Area——为什么？想想这个国家的面积就知道了。 也就是说，八尺大人在找上门来的时候，有一定的可能性会转而去找SCP050Fr，然后把杀她的事情忘掉；当然，也有可能两人团聚之后组团来找她麻烦……虽然她有信心不会出事，不过……还是太麻烦了。 耶梦加得想了一会儿之后，便也没有再管这些事情。 也不能说她真的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不过，对于旧日支配者来说，这种怪物真的算不上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货色。换作是以前，她随随便便都能彻底碾压它们；即使到了现在……她也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干掉对方，只不过后续处理起来会有点麻烦而已。 是的，耶梦加得并不畏惧死亡。或者说，她对死亡，要比对这个世界上其他所有的生物，要了解的多得多。但她还是不愿意死亡——并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而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体一旦死亡，可能会产生什么新的变故。 这个世界，始终不是耶梦加得真正想要生活的地方，她也不想和它产生过多的联系。自始至终，她只是想回到那个世界——那个有着无数旧日支配者的世界。 …… 基金会的基地有很大一部分是建在地下的，这样做不仅是为了安全，也有便于保密的因素。当然，附带的坏处就是没办法估算时间，只能靠基地里的电子设备才能搞清楚作息时间。就因为这个，以前就有人用这个问题来搞恶作剧，让他的某位同事在凌晨四点起了床…… 我会讲这个细节只是想让大家知道：在SCP基金会的基地里……是很难搞清楚白天和晚上的。 耶梦加得倒是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或者说……这种事情也不值得她担心。 不过，不管值不值得，“八尺大人”还是像都市传说中讲的那样，在夜幕降临之后，到来了。 在“八尺大人”的故事中，主角身上带了护符，身边还撒了可以辟邪的盐。不过……护符什么的，在法国显然弄到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就连唾手可得的盐，耶梦加得也没有准备。 ……好吧，如果她真的为了这点小事就大惊小怪如临大敌，她也不会是耶梦加得了。 “八尺大人”或许是人类所恐惧的，但恐惧她的对象里，却永远也不会包括耶梦加得。 第60章 靠近 耶梦加得在一瞬间清  74 醒了过来。她保持着醒来时的姿势靠在床上, 微微眯着眼睛，没有做出任何大动作。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而目标, 显而易见, 正是她。 而那家伙的身份……毋庸置疑, 就是“八尺大人”。 在这危及生命的时刻, 耶梦加得却很不合时宜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在有关“八尺大人”的传说中，并没有提及她是怎么杀死自己的猎物的。当然，对于都市传说而言, 这种未知才是最令人恐惧的。因为人们会不由自主地脑补自己的一百零一种死法, 甚至有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把自己吓到。不过, 吓人就是都市传说存在的唯一目的, 不是吗？ 当然, 故事内容的不清不楚, 在某种层面上来说也给耶梦加得添了些不大不小的麻烦。虽然实际上可以说无关痛痒, 却也让人在想起来的时候会感觉有些不太高兴。 …… 耶梦加得再一次听见了那个“波波波”的声音。 在故事里, 从来没有说明过这个声音的真正含义是什么，也没人知道, 它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如果耶梦加得愿意的话, 倒也不是不可以深度解析“八尺大人”的声音的真正含义, 但是……那样的话本文就会变得很奇怪（虽然本来就有点那什么……）, 然后大家想必也不会想看这种长篇大论的哈哈哈…… 她听着那个有点令人烦躁的声音随着轻微到几乎难以被发觉的脚步声越靠越近, 越靠越近…… 等等。耶梦加得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基金会的安保措施做得非常到位, 虽然他们这种住宿的房间没有安装监控探头，不过外面的走廊里到处都安装了普通的探头以及红外探头，甚至在走廊下面还安装了重力感应器。但是警报声却一直都没有响起来……这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基金会的安保程度真的是非常非常严格的, 除非因为特殊情况需要加班，否则一到晚上宵禁的时间，基金会的成员就是绝对不会被允许再从自己的的房间出来的。 什么，你们问那个？不不不，每个人的房间里都配备了独立的卫生间，完全不需要出来上厕所…… 换个角度想想，基金会会定下这样的规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啊。像它这样把持着无数秘密的组织，这些秘密也同样有无数知道它存在的组织觊觎着。而它们，显而易见，会派出一些间谍前来想办法伺机夺取这些秘密——不管是SCP项目还是基金会的黑科技。因此，这种严格安保措施也是必须的。 但是八尺大人却能够在这样恶劣的条件（内部安保严格，并且对情况完全不了解……等等，后者不确定，毕竟谁知道这一位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被动技能”）下悄无声息地靠近到如此接近的地方……是怎么回事呢？ 一种比较容易想到的可能是因为这家伙可以屏蔽周围的所有电子信号——这也能解释那个时候在普罗旺斯为什么耶梦加得的手机信号会变得那么差，可是在那种情况下耶梦加得的手机还能保留一格信号（据估计在相同情况下其他普通商家出产的手机会完全失去所有信号），更别说是在基金会的基地里了。再说了，能屏蔽信号的SCP也不算少，因此基金会也做了相关设置，如果什么地方的信号突然出现异常，基金会的监控室里就会立刻收到警告。 综合这几方面因素考虑，“八尺大人”能够跑到这里，她的能力绝对不止于屏蔽电子信号之类的，可能会有类似SCP055那样使人无法注意到的技能；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因为监控室或者探头出了什么问题，但是Fr分部却因为一贯的风格没有及时处理；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是因为监控室里的保安在这个时候都睡着了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 “波波波”的声音靠近了，听起来似乎就在房门外的几厘米处。看样子，“八尺大人”马上就要进来了。 话说回来，“八尺大人”的受害者，根据传说，应该都是男性吧？这时，耶梦加得忽然想到。那么她这个时候，为什么会盯上她呢？内里究竟怎么样先不提，从生理上来说，她显然和男性相去甚远吧？不过，传说显然不可尽信，因为没有人知道它在流传的过程中会随着人们记忆的变化出现怎样的谬误。 耶梦加得躺在床上，完全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说实话，她还蛮想知道“八尺大人”到时候是会用什么方法进来的。是简单粗暴的破门而入？还是高大上一点的瞬移？或者…… 可惜，不管是哪一种，都没有可能实现了。 警报声后知后觉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警告！警告！有项目突破收容！” “警告！警告！有项目突破收容！” 耶梦加得：emmmm……看来监控室那边应该没出什么问题。不过…… “警告！警告！有Euclid级SCP突破收容！” 耶梦加得：这个时机凑得真巧啊，不过，在Fr分部，这个基地里的Euclid级SCP…… “警告！警告！SCP050Fr突破收容！” 耶梦加得（面无表情）：……啊，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之间肯定有点什么。 …… 人类一向是傲慢而又以自我为中心的。所以，人类以自己为模板，创造了神明，以及……妖怪。 以“道德”为核心构成了神性，以“欲｜望”为核心构成了魔性，这两者交融掺杂在一起，就是“人性”。所以，不能简单地用“好”或“坏”来形容它。 这种复杂，也表现在了这些人形怪物的身上。它们或许做出过无数堪称令人发指的罪行，但与此同时，它们也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 八尺様和裂口女同时存在于那令人胆战心惊的都市传说之中，却没有人知道……她们是极为亲密的……挚友？ 诡异的都市传说有很多很多，真正能够流传下来的却很少，再加上地域的限制……在同一地区的怪物们，理所当然地建立起了堪称深厚的友谊。 能够建立起友谊的两人（两怪？），前提条件一定要有相似的三观——好吧，这个词可能不太贴切，不过意思大家应该能懂。反正，他们就算是不能理解对方的行为，也需要有接受的能力。 换个角度来想，妖怪之间能建立起友谊，有点匪夷所……等等，好像真的有不少先例（参照《阴阳█》剧情或者岛国的某些动画）。 总而言之……八尺様与裂口女，确实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 自从裂口女原因不明地从日本失踪之后，八尺様便满世界地寻找好友（你确定只是好友？）的踪迹、 与整个世界相比，岛国真的是太小了。想要在没有任何可以使用  75 的可靠信息交流渠道的条件下，在这么广阔的地方找到一个人……对不起，一个妖怪，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但是，他们，是绝不会因为任务完成的可能性的渺茫而选择放弃的，反正他们有大把时光……不对，是寿命很长，而且无所拘束，有了目标之后，多花点时间在它上面，也不算什么。 八尺様和裂口女在这段时间里经历过什么我们暂且不表，不过，她们显然并没有因为外面的花花世界而忘记彼此，或者说……她们绝对不会遗忘。 无论人类创造的事物多么华丽、多么诱人，她们也始终只是过客，始终不能完全沉湎于其中，而流连忘返。 不过，她们的重逢，也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感人而热烈。因为，她们其中一方在找到另一方时，后者正准备重操旧业，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老情人…… …… 对于寿命极长的妖怪来说，记忆并不是那么重要。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是老糊涂什么的，真正重要的事情，他们也是不会轻易忘记的。 比如怎么猎食，比如杀戮，也比如……朋友。（是的，我也觉得，和前面两者比起来，最后一个违和感相当大） 那么，裂口女和八尺様最初是怎么相遇的呢？ 裂口女的作案场所往往是在街上，而八尺様则长期被寺庙里的地藏限制着，只能在向下的一个固定区域内活动。而且，自从人类找出了对付她的方法之后，她就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能得手了。 不过……每个人都会有想要暂时离开熟悉的环境，去陌生的地方散心的想法。而和人类在心性上有微妙的相似之处的妖怪……自然，也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于是，裂口女便来到了自己此前从未涉足过的乡村地带。 作为一个诞生于城镇，主要活动区域也在城镇地区的妖怪，裂口女诞生的时间并不长，而她去过的地方也算不上很多，因此乍一来到乡村里，她很是兴奋。 她和八尺様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相遇的。 详细来说，是裂口女先发现了这个地方有非人存在的气息，进而发现了八尺様的。 第61章 见面 说起来, 这两位之间虽然八尺様诞生的时间更长，按理来说经验也更加丰富，可是却是裂口女先发现了八尺様。 啊，这恐怕是因为裂口女见（人）多识（辨别的方式）广吧。【面无表情.jpg】不过, 这其实也有一点外部因素影响在里面。 地藏虽然对妖怪有所压迫, 可是这个地方的地藏是专门用来镇压八尺様的, 对其他妖怪就有那么一点……嗯, 力不从心。 在发现这个地方有自己的“同类”之后，裂口女没有多想便直接找过去了。 什么？你们说的那些怀疑、防备什么的，裂口女都没有。当然, 八尺様也没有。拜托, 在那个时代的日本, 妖怪数量真的没有知名不具的某些动画啊, 游戏里面那么多。毕竟, 它们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妖怪的数量下去了, 而人类的数量在不断增加（那个时候可没有什么计█生育）, 自然就更不能内部争斗了。这种情况下, 他们还是知道自己要一致对外，避免内战……对不起, 好像走错频道了。 总而言之, 两个妖怪见面之后, 因为某种我们不知道, 她们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 她们相处得极为和睦, 用游戏术语来说，就是很快就把彼此的好感度刷到了“友好”以上。 不过，虽然成了不错的朋友, 两个妖怪也没有长期待在一起。毕竟都是成年人（妖怪）了，再加上她们长期驻扎的地域也不相同，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同样的道理，裂口女和八尺様也不是经常联系。所以，在八尺様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距离裂口女失踪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 八尺様想办法破坏了寺庙中的地藏，离开了这个地方，然后四处寻找裂口女的踪迹。在得知裂口女离开了日本，下落不明之后，八尺様便也选择了趁人不注意之时离开了日本，漫无目的地在世界上寻找好友。 下落不明总要比得知确凿无疑的结果要和——很多人抱着这个看起来有点消极的想法，但它至少能让人不至于完全失望。而妖怪，也是如此。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过了那么多年之后，她们最终还是再次相遇了。 …… 说实话，八尺様不是故意没有先去找裂口女的。 我们之前也说过，她是破坏了地藏才能离开那个地方出去找裂口女的。而地藏……能压制住八尺様那么多年，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她破坏的。虽然最后成功了，不过她也受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因而实力也受了一定的影响，这才使她没能及早发现好友的存在。 当然，细节上面的问题并不是最重要的。此时此刻，重要的，只有一件事：她们终于再次遇到了彼此。 …… 八尺様站在耶梦加得（对，我们的主角终于再次上线了）的房间门口。这是她最近盯上的猎物，无论如何，她可不希望自己这次失手。 话说回来，在这异国他乡的，也真的不大可能有人知道，怎么对付一个小岛国的妖怪的方法……吧？ 不，当然不，你们看SCP050Fr在Fr分部待了那么多年，连档案都写出来了，再加上她之前也出逃过，各方面经验都累积了不少，这种准备肯定是会做好的。 作为和裂口女同一个体系的的妖怪，八尺様出现的可能性并不低，至少不是与零等同。而且，更何况，从日本那边自古以来对付妖怪的方法时有用的——这一点早就被SCP基金会JP分部证实了。 说起来，在各国文化中，有一个相当万用的驱邪利器，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世界各地的记载中，那就是盐。是的，盐，我们家里最常见的调味料，几年前因为传言被众人哄抢的“战略物资”……抱歉，这些不是重点。 岛国的妖怪遇到盐会怎么样我们就不用说了，SCP4357J就亲口说过盐对它是有压制效果的。 这里插一句，我本人其实对这个设定感到非常困惑。你们想啊，即使是妖怪，它们之中的大部分也是需要进食的，而吃东西的话，当然也会摄取食物中的盐分了。这些盐分……难道是因为作为调料，因而就不会给它们加上什么奇怪的debuff吗？好吧……其实，有些事情，真的不能较真，否则，emmmm……最后三观尽毁的还是你自己。 总而言之……虽然看起来比较专（shen）业（gun）的护符之类的东西没有（毕竟基金会是个正经组织——哪怕有些成员不那么靠谱），但是盐这样不  76 仅万用而且常见的，可是一抓一大把（反正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到厨房里去掏点出来——这么大一个基地里人那么多，盐的储备量当然少不到哪里去）。 …… 老实说，自从被基金会收容之后，裂口女早就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出逃之后逐渐放弃了离开这里的希望。她想，她可能再也见不到江东父老……哦不对，是见不到自己以前的好友了。 所以在发现八尺様出现在了附近之时，裂口女十分激动。不仅仅是因为能重新见到好友的喜悦，还有慌张，担心好友也被基金会捉住的恐惧。 于是她用最快的速度突破了收容，向着八尺様所在的位置而去。 “小八！”看到好友熟悉而高大（两米四能不高大么_(:з」∠)_）的身影，裂口女忍不住喊了一句。 “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小八！”八尺様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 在知道八尺様名字的由来之后，裂口女就总是喜欢叫八尺様“小八”，不过八尺様觉得这个昵称真的是太难听了，可惜纠正了无数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恶趣味还是别的原因，裂口女从来都没有改过口。结果时间一长，这两句话就变成了裂口女和八尺様之间特有的打招呼的方式。 八尺様说完之后，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句话十分耳熟。过了几秒，她忽然浑身一僵，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此时她正好背对着对方，明明认出了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却始终不能转过身去证实自己的想法。 明明那个找了很久的人就在那么近的地方，可是就是一下子没了哪怕一丝一毫的勇气。 大概，真的是因为找了太久太久，所以突然得到了结果，反而会一下子觉得很不真实，吧？ …… 虽然说一下子很难接受，不过毕竟是活了那么多年的妖怪（真·妖怪），承受能力不可谓不强。八尺様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慢慢转过身，用自以为平静和自己的好友打了个招呼：“嗨，裂口女，好久不见。”她以为自己现在看起来非常镇定，可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以及语气，无一不彻彻底底地出卖了她。 此时此刻，裂口女其实也非常非常激动，不过她在基金会被收容了这么多年，对它的严格管控深有了解，立即催促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小八，我们快点……”快点离开这儿，基金会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就在这时，警报声响了起来——那是来自于被裂口女破坏了的收容措施。 裂口女的表情一下子变了，不再是那种隐隐带着点紧张的喜悦，变得异常慌张，甚至是因为回想起了什么糟糕的事情而显得有些痛苦，她的语速也同样在一瞬间加快了不少：“快快，小八，你赶紧走，别管我，快离开这儿，离得越远越好！！！” 不得不说，八尺様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裂口女。不管怎么样，她们都是妖怪，是传说中被人类所忌惮，所畏惧的存在，虽然并不是那样大大方方地显现于所有人之前，却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能出现，需要遮掩的地方。虽然说这些年来，人类的科技手段越来越强大，可是她们却也没有将之放在心上。毕竟这种优势存在了太久太久了，而它们也坚信，这种优势会一直保持下去。我们也不能说它们目光短浅，这种情况，实际上我们只要仔细一想，就可以轻而易举地产生理解。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把对象换成是我们的话，很有可能也会出现这种情况。想象我们国家历史上的离我们最近的那个朝代吧，我们的国家为一时的自大，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啊啊，不好意思，偏离我们的故事主题了。 总而言之……八尺様之前完全没有过任何与SCP基金会的接触，自然也不知道，这个组织对于她们这样的超自然存在，是多么的重视，多么想要彻底将它们全部一一收容。 但是八尺様知道。她在这里，作为SCP050Fr生活……不，被收容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出逃过，却也一次又一次地被抓回来，慢慢地她也失去了逃出去的想法，沉默地待在自己窄小的人形收容间里。 逃出去又有什么用呢？裂口女想着，反正，最后也一定会再次失败然后被逮住的，那还要再费什么心思呢？反正，无论自己想出什么办法，似乎，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第62章 误区 还有什么, 比一个人，或是其他拥有智慧的生物，却不能拥抱自由，还要悲哀的事情吗？ 有的, 那就是——明明曾经拥有过极为漫长的自由的时光, 却在某一天突兀地失去了它。在那件事发生之前, 裂口女从未想象过, 自己也会有被困于牢笼之中，无法离开的一天。 很多时候，只有失去了, 才会懂得珍惜。这个道理, 对所有生命, 都是通用的。对于裂口女而言, 在很长时间内, “自由”都只是她生活的一种状态, 或者说……早已变成了一种“习惯”。突然在某一天, 完全脱离了这种早已与自身融为一体的状态, 那必然会在一瞬间感到极度的惶恐。 …… 耶梦加得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在这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响动, 不过外面那两位看样子也没什么心思管这点细节了。 看现在这个情况, 八尺様恐怕是没什么心思来继续自己的捕猎了——她, 不, 她们, 现在可是逃也来不及吧。就算是八尺様不知道, 裂口女也不可能不知道啊。她在基金会被收容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她的好友也来到了这里，她当然会想方设法不让好友八尺様重蹈自己的覆辙。 可是……按照基金会的尿性, 这两个妖怪……都跑不出去。绝对跑不出去。 虽然早已失去人身无数个年头，但是，身为旧日支配者，她反而是这个宇宙中，最能以客观角度评判其他生物的存在了。正是因为思维角度比其他所有的生物都高出一截，才能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看待它们。 就像异常，就像人类。 人类的科技手段发展地越来越强大，在这些手段面前，异常所占有的领域，不可避免地，越来越小。大部分的异常都被收容了，只有那一小部分因为本身的特质难以被收容的，才有幸免的可能。 这是一种难以被逆转的趋势——我说“难以被逆转”而不是“无法逆转”，是因为在这个世界，时间线是可以被重启的，重启之后一切都会被清零，从头再次开始。 耶梦加得不是不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扭转这股趋势，可是，那样的话，这个世界很可能会被扭曲成非常古怪的样子——比如“欢乐基金会”这种。当然，不管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都和耶梦加得无关，但是……那样的话 77 ，这个世界也会变得非常非常奇怪吧？ 或许是因为，人类的那一部分还没有完全从她身上消失，所以下意识地不太想看到那些以人类角度来说“匪夷所思”的设定吧。 …… 裂口女拉着八尺様在通道里狂奔。她不是不可能用“瞬移”这种高大上的技能，可是八尺様不会。她可以隐匿自己的气息，可是“隐匿”与“完全不会被发现”之间并不能划上等号。裂口女深知这一点，因此果断放弃了用自己的能力带着她离开的打算——这里可是SCP基金会的基地，各种抑制异常的手段层出不穷，以前她想方设法逃出去的时候就已经能感觉到自己发动能力相当吃力了，更别说自己这次还需要带一个大活人……呃，大活妖怪，就她来看，这一次，成功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好在她之前也出逃过数次，基地这样的建筑内部结构也很难更改（基金会高层当然也不会同意一次收容失效就改建基地一次，这么大一个组织想要正常运作需要的经费也不少），裂口女的智商也不低，所以很快便凭着记忆找到了通往大门口的通道。 这里我们就要着重说明一个思维误区了，我们在想着“从什么地方逃出去”的时候，往往第一反应就是找到大门。相当多的密室逃脱游戏里都体现了这个误区，主角拼了命地想要找到钥匙逃出生天，结果一出门就迎来了所谓的“开门杀”……当然，具体情况可能与在下的粗略描述有微妙的不同。 说实话，每次我玩这一类游戏，在进行各种找物游戏的时候，其实总是会脑洞大开，想着自己能不能用那些奇奇怪怪的装备、药剂配置出液体炸｜药……之类的可以暴力破关的玩意儿，然后就能直接pass。哈哈，真的是很奇怪的想法，对吧？如果游戏公司真的做出这种东西……要不就是程序员被老板逼疯了于是出来报社，要不就是因为这个游戏本来就完全不指望着回本，于是就随便做做…… 不管游戏剧情槽点如何，能够受到大部分人赞誉的游戏当然会有它们独一无二的优点，简而言之……只要真的骚到了玩家的痒处，那些小小的瑕疵都是可以忍受的。毕竟，每个人的喜好都不太一样，目前为止还没有哪怕一款游戏，是可以使所有人都感到满意的。 ……哦，对不起，又把话题扯远了……不不，把刀放下，我们马上回到正题【作者做出了土下座的姿势.jpg】！！！ 在这样的深夜里，基金会的门当然是紧闭着的，加上了各式各样的锁，说一句“固若金汤”完全不为过。再加上现在有项目收容失效，大门的封锁程度便又比平时上了一个台阶。 很显然，并不是所有的收容失效，大门防守都是会加固的。如果是那些危险等级为黑，或是Keter级别的SCP收容失效，那肯定得先打开大门让研究员还有博士这些战五渣（天启四博士：嗯哼，战五渣？？？）先跑路啊。不过这一次，情况显然并不那么危急，因而也不需要采取那样的措施。当然，这也不代表非战斗人员就可以安安心心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大觉了，必要的警戒还是不能没有的。否则养成习惯了，真的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你也优哉游哉地把命丢了……那可就…… …… 世事无常。 即使是曾被人类所筑的泥塑封印在弹丸之地，八尺様也从未想象过，自己居然会被人类逼到如今这个狼狈不堪的地步。 曾经的人类是多么弱小啊，他们的身躯是那么不堪一击，她伸出手，只要稍稍用力便能拧断他们的颈骨，夺走他们的生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成了现在这样？ 八尺様的一只手被裂口女紧紧地拉着。她戴着面具，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可是从那紧皱的眉峰，还有前额上细密的汗水，都可以看出她的紧张，还有……恐惧。 在八尺様的记忆中，好友何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她一直都是从容的、高傲的、意气风发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类，成为了她……不，她们恐惧，并且试图逃离的存在？ 八尺様试着去回忆，可是却难以想起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在漫长的人生中，人类，一直都是任由她们摆布的，是猎物，也只是猎物。狮子会想到要记住绵羊的长相吗？当然不会。同样的道理，她也不曾在这个物种上花过什么心思。 在周游世界，寻找裂口女的过程中，她也不可避免地与人类有所接触，可是大多只是萍水相逢。她也进行过捕猎，因此引来过当地警方的注意，不过她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再加上她是个不折不扣的“黑户”，那些警方常用的手段啊，比如查档案之类的，也无法对她起多大作用。 因此，八尺様在那段时间里，从未意识到，人类的手段在这时光中变成了多么恐怖的样子。 ——直到现在，她突兀而又赤｜裸裸地直面这其中最有威胁性的存在。 SCP基金会，一个不为公众所知的隐秘组织，也是聚集了人类最高科学技术结晶的地方。 就连神祇——我是说，真正的神祇，都被收容了，她们这些普通的妖怪，又怎么可能有机会逃出去呢？ …… “好像，逃不出去了呢，裂口女。”被穿着款式古怪的黑色盔甲的特工步步紧逼，裂口女和八尺様很快就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八尺様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到底如何，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用那么平静的语气，说出上一段第一句话的。 “好像……是的呢，小八。”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之后，裂口女这么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绝望因而产生了错觉，八尺様竟觉得，自己从好友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笑意。 “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小八。”裂口女接着说道。八尺様转过头，发现裂口女的眼中的确有一丝切实存在的笑意。 八尺様可以用自己和裂口女这么多年的友谊发誓，那是真的，表示高兴的笑意，而不是什么绝望的苦笑。 “自从被这个该死的基金会……收容，之后，我曾经出逃过好几次。”在说到“收容”这个词时，裂口女有些厌恶地微微皱起眉，看起来非常不想使用它，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别的词语来替代它。“我不想待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可是每一次，都被捉了回来。” 第63章 无效 “慢慢地, 我也就放弃了，麻木地待在那个狭小的收容间里，被动地接受那些可恨的……实验。” “每天在收容间里，我没什么事情可做, 只能回忆——回忆我曾居住过的城镇, 回忆我走过的每一条路, 回忆你生活过的那个村子, 回忆……你。” 裂口女慢慢说着，眼中闪烁着柔 78 和的光。虽然知道时机不太对，八尺様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心中一丝隐秘的喜悦。 多好啊, 她的好友从来没有忘记过她。虽然一直很疑惑, 当年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可是现在, 似乎这个问题, 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在这里被关了那么长的时间, 慢慢地, 我‘离开这里’的想法变得越来越微弱, 虽然还是想着要再见你一面，可是, 这个愿望, 看起来似乎实现的可能性, 无限接近于零啊。” “我自己都没想到, 有生之年, 居然, 居然还可以再次见到你。你知道吗，小八，那一刻, 我真的是非常，非常开心。我甚至觉得，就算我死在那一刻，也值了。”裂口女的眼中跳动着明亮的光。 “我……再见到你的时候，我也非常高兴！”因为情绪激动，八尺様说话时有些语无伦次，她忍不住紧紧握住好友的手。她不像裂口女那样生活在城市里，在乡村中时除了捕猎以及和裂口女相处，她从不与人交流，养成了寡言少语的习惯。在这种情况下，就连心底深处的剖白，听起来也有些苍白无力。但是，只要望着她的眼睛，你就会清楚地知道，她说的一切，都是实打实藏在心底里的真心话。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想，你在外面会不会出事，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是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你才会突然离开……”八尺様轻声说着。 “没有。没有的事。”裂口女赶紧说道。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八尺様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小八，你……后悔来这里，后悔来找我吗？”裂口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这么问道。 如果不来的话，八尺様就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或许她会在一段时间内赶到痛苦、迷惑，或许会记恨上她，或许会…… 可是至少，她不会被收容，不会像她那样失去自由，不会…… 不会死。 “哪怕是我们，也是会死的。”大概是看出了裂口女心中的疑虑和恐惧，八尺様低声道，“现在，只是这一天终于到来了而已。” 有生命的存在必然会迎来死亡，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妖怪的寿命比人类长了不少，但这不代表它们就不会迎来尽头。 人都是怕死的，不过妖怪……也许是因为真的已经活得够本了，死期将至的时候倒也不会像人类那样有太多的不甘。 就像现在的裂口女和八尺様。 虽然说基金会Fr分部的特工，需要达成的目标是“活捉SCP050Fr和另一个未知异常”，不过……一个人要是真的想死，那其他人是真的怎么也拦不住的。 就像那些自杀热线的存在，更多的是为了帮助产生死志却不是完全不想活的人。要是真的“除却死之外一无所求”，打开窗子然后从楼上一跃而下也真的花不了几秒时间。当然，那种人……也是不需要去拯救的。 不管外力怎么样，能拯救一个人的，唯有他／她自己。 拥有自我意识的生命也都是如此。 然后—— 【SCP050Fr，异常已被其自身无效化。】 【请求将SCP050Fr重新编号为SCP050FrD。】 【请求批准。——O5██】 …… 真是……有趣。耶梦加得虽然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过，只要她想，完全可以像现场观看一般看到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耶梦加得从来没有产生过任何“类似”或者“是”爱情的感情……哪怕是在她还是人类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先天的缺陷吧，耶梦加得很难，或者说从来也没有，产生过强烈的感情。很难说这种情况是好还是坏，虽然说这种情况感受不到那些令我们产生“快乐”感觉的情绪，但是与之相对的，也不会有负面的诸如“愤怒”之类的情绪。在遇到各种特殊情况的时候，这种情况之下，她反而能更加冷静地应对，而不是慌慌张张，大脑一片空白。 耶梦加得没有感受过真正发自内心的强烈感情，因此也不会知道它们能给人带来怎样的感受，更不会有“想要体验一番”的想法。所以，她对于感情的了解，大多来自于对其他人的观察。 变成旧日支配者之后，她具备了从更高层面观察生物本质的能力，不过……因为这个能力，她反而一下子对“观察”本身失去了兴趣。当然，没有兴趣不代表这种事情完全不会去做，你们看她现在不是做得很欢吗。 虽然说人妖殊途（等等这个词用在这里感觉有点奇怪啊），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在感情这方面，它们与人类却极为相似。 那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疑问，从未自耶梦加得心头离开过，当然，如今的她虽说对此并不在意，不过……既然有了可以解答疑问的机会，又为什么要放弃呢？ 她看着裂口女和八尺様俩人（妖怪）在通道里配合默契地抵挡着基金会派出的特工们，却因为对方压倒性的优势节节败退。最后，走投无路的她们却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事实，互诉衷肠之后平静地迈向了死亡…… 活在世上的生命大多，不，是几乎所有，对人世都有着强烈的眷念。他们永远不会有机会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却仍然对那个可能并不黑暗的地方充满了畏惧。 或许，那不仅仅是对未知的恐惧，还有……应该还有别的因素，不过在为人的时候耶梦加得没有想过，后来的话……就更不可能站在人类的角度去理解了。 这样的生存状态甚至也无法被称之是“可悲”，因为当事人自己是完全不认为，这种情况有什么糟糕之处。 总之……人各有志，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 “蝴蝶效应”为何，如今大家想必都十分清楚。一只蝴蝶清振羽翅便能带来一场巨大的风暴，更何况是人呢？ 举个例子，在一条街上发生了一起车祸，甲被一辆轿车撞死了；但同时，还存在另一种可能性，甲躲了过去，但是另外两个人死在了这起车祸中。假以时日（比如过它个一两百年吧），虽然这两种可能性是从完全相同的情况下衍生出的，到了那个时候它们之间也必定会天差地别。 我说这样一段话，是因为……我们接下来要看到的这个故事，与“蝴蝶效应”息息相关。 第二天一早，起来之后，耶梦加得就被Fr分部的主人叫去谈人生……不，是谈话了。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昨晚八尺様……就是出现在她的房门之外的，因此无论如何，Site██的主任也得问一下原因——虽说裂口女和八尺様这个时候都领便当了…… 耶梦加得很少— 79 —不，严格来说是从未——说过一句谎话。具体原因为何……很难说清楚，真的要用最贴近人类想法的语言来描述的话……就是，不屑吧。 是的，不屑。耶梦加得不屑说谎。要说她觉得说谎丢份吧……也不对，毕竟她本身并不在意面子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儿。 严格来说，耶梦加得不说谎……其实原因也不止一条。一方面，她其实……嗯，并不擅长说谎。 很令人意外吧？按照设定，耶梦加得应该是那种日天日地无所不能的（划掉）玛丽苏（划掉），怎么会连这种小事都“不擅长”呢？ 可事实就是如此_(:з」∠)_。 虽然说“旧日支配者”所指代的并不是一个种族，各个旧日支配者，除了有血缘关系的（比如克总和它的后裔），基本上没什么共同点，不过……因为“不需要”，所以对于他们之中的大多数而言，很多对我们而言非常有用的技能，对它们而言是“毫无意义”、“没有任何作用”的。比如说谎，很明显就是其中一个案例。 当然，例外也不是没有。奈亚拉托提普……当然是最典型的。它肩负着让阿撒托斯再次醒来的重要使命，因而兢兢业业地在地球上散播着混沌……为了让世界末日来到地球（或者说，为了让其他旧日支配者重新，它将尖端的技术授予某几个被它选中的人类，诱使人类自相残杀……等等。能做到这些事情的它，显而易见的对“语言的艺术”非常精通……换句话说，就是极其擅长制造谎言。 无论如何，作为一个身体陷入沉睡，但意识却不受任何限制的旧日支配者，耶梦加得和奈亚拉托提普确实有着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交集。于是奈亚拉托提普在无意之间也向耶梦加得传授了不少它对“语言的艺术”的经验。 第64章 暗示 “能不说谎的时候就不要说谎, 要靠暗示。”那个时候，奈亚拉托提普就是这么说的。 一个人知道自己说出口的话与现实不符，这才叫说谎。如果他／她完全不认为自己说的不是真的，那就不叫“说谎”。一个生活在数百年前的人说“我们生活在一块平整的大陆上而不是在一颗球上, 虽然现在的我们都知道这话是假的, 可那人却并不能算是说谎, 因为他／她打心底里认为, 自己说的，就是事实。 说实话，耶梦加得觉得, 暗示要比单纯的说谎, 来得有趣多了, 当然, 难度也要大一些。说谎的话, 只要说话者本人反测谎的技巧过关, 基本上就没什么大问题了。但是, 暗示的话……使用这种方法, 多半是要误导别人，让他们向使用者想要的某个方向去思考, 这就很有一些难度了。毕竟……每个人思考问题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 想要成功的话, 这个人必须将自己代入那人的角度去思考, 然后弄明白用什么方式才能达到目的……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幸这点难度对于开了上帝视角（雾）的耶梦加得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 那是一团尘霾。 那不是一团普通的尘霾。 ↑当然, 如果真的是普通的尘霾, 那也不可能被我特意在这里写出来。 准确来说，那是一个异常——SCP056Fr。任何与它发生接触的人类，接触到的那一部分肢体都会在现实与历史中被抹消, 与之相关的所有影响也会全部消失——只有SCP056Fr和目击者能记住这一变化。 所以……为什么耶梦加得，一个在这里本应是专门负责研究大型异常生物的研究员，现在会手里拿着笔记本和SCP056Fr大眼瞪小眼——不对，SCP056Fr没有眼睛——呢？ 呃……简单来说，上次SCP050Fr的收容失效，稍微让Fr分部的成员绷紧了一下神经，那些因为不怎么紧急而被暂且搁置的各类研究计划也重新提上了日程。可是Fr分部的研究人员数量就那么几个，那么多计划一下子没办法由这些人全部完成，于是……总部来的这几位也被拉了壮丁。 从这个人员分配就能看出Fr分部真的是病急乱投医了，你们看，耶梦加得这种典型的语死早都被要求来做沟通交流类的任务了……emmmm，可以想见其他总部的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你好。”SCP056Fr在耶梦加得脑中响起。听起来是个……嗯，怎么说呢，一个相当睿智沉稳，甚至……有点慈祥的男声，对，你们可以脑补一下邓布利多或者甘道夫说话是的样子。 如果说这话的人（或者不是人的存在）的形象和语气严重不符，那么听者——只要是正常人——一定会瞬间提起警惕。 ↑因为说者的形象与语气语调实在是不怎么相符，这必然会让人类自然而然产生对“奇怪的事物”的些许怀疑。 这种怀疑不能说完全不对，可是……严格来说，会产生这种现象，与人类“以貌取人”的本能分不开关系。 让我们想象一下，如果不是人类，换作任何一个没有明显外表区别的种族——是的，宇宙中很多异形种族都符合这个要求，但是大家如果觉得它们的形象令人作呕，不愿在吃饭的时候想象这幕场景的话……那就想想史莱姆吧_(:з」∠)_——遇到这种情况。 呃……好吧，史莱姆的确没有那种智商……我说，这只是个假设而已，那么较真做什么！ 总而言之……它们判定敌我并不是依靠外表，而是某些更深层次的内容——用这种方法，得到正确答案的几率更高一些。具体方法为何暂且不提←反正人类也用不了。 不过，如果你们真的很好奇的话……其实，这种方法有点像我们的计算机防火墙，它们会识别经手的数据，根据其中某些特定的数据进行判定。当然，就像一些病毒或者木马可以对自己进行伪装从而通过防火墙那样，这种判断方法并不是百分百准确的。 ↑说是这么说，可是这种方法的正确率其实真的相当高，连带造成的结果就是诈骗一类的罪行……在那些星球上，完，全，不，存，在。 虽然说它们的社会结构组成与我们人类的并不相似，不过……这的确是个好现象，不是吗？ …… “你……不是人类吧？”打完招呼后，SCP056Fr停顿了一会儿，说道。它不是人类，不会被一些明显的特征吸引全部的注意力，再加上……呃，异常之间某种不可直言的相互感应吧，它发现了耶梦加得身上与常人不太一样的地方。 耶梦加得平静地“唔”了一声。如果不是因为觉得麻烦，她其实对“隐藏身份”这件事完全无感。 在从前被给予“SCP  80 722”这个名号的世界里，她就已经对“SCP基金会”有了充分的了解。 那个时候，她的身体一直在极地沉眠，可这并不代表，她对外界一无所知。正好相反，她的意识范围，其实最大范围甚至可以笼罩半个地球，而她只要想，就可以对这个范围内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可是——那样，很没意思啊，而且，还很费劲…… 等等。耶梦加得忽然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在成为SCP722之前，她是个人类——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是，一般的人类突然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SCP……呸，一条大蛇，这之后一定会有一段时间，对此相当惊慌，然后才是慢慢接受现实吧？可是……在她脑海中，完全没有类似上述过程的记忆。 不，不可能是忘了，再怎么模糊，也一定会留下一点印象的。不过……对于她还是人类之时的记忆，倒是真的……几近于零了。 是因为在身为人类的时候，就对自己身边的一切并不在乎，所以直到现在她也没有什么“想要回到还是人类的时光”的想法吧？ 之前没有刻意去想过，但是现在看来……就算是人类，恐怕她也不是什么普（zheng）通（chang）人，所以，才能在这么匪夷所思的情况发生以后，内心毫无波动地接受了。 …… 虽然想了很多，可时间其实也只是过了不到一秒而已。耶梦加得瞥了一眼墙角的监控探头，目光又重新落在眼前那团尘霾上。 因为它是用心灵感应的方式与人交流，所以监控室里的人并不能看出什么异样。耶梦加得眯起眼睛，随手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 “所以，你是隐藏了身份，待在人类中间？”SCP056Fr在原地上下挪动了一番，似乎是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了耶梦加得一番。 耶梦加得没有露出任何神色变化，就好像SCP056Fr猜测的不是自己。水笔中墨水的流动似乎受到了阻碍，她甩了甩笔，在纸上随手划了一下。 “或许吧（Maybe）。”她语焉不详说了一个词，照着笔记本上Fr分部罗列出的问题一个个问了出来。 SCP056Fr倒也识趣，没有接着再问下去。——当然，只是看起来而已。毕竟……心灵感应真的是个很有用的能力，不是吗？ …… 【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吧？】 【嗯。】 【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嗯？】 【你……应该知道的吧，我吞噬过很多人。】 【所以？】 【我是为了他们好……要知道，我吞噬的那些家伙，在未来可是会做出非常……丧心病狂的事情……】 【……】如果没有听错，用人类的话来说……这家伙……竟然，是在委屈？没想到，一个SCP，居然会有这种人类的感情？不得不说，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说实话，这种SCP……不是没有，但真的很少见。 因为……这里是SCP基金会。基金会不冷酷，不残忍。真的，一点都不。 ……但是它无情。 基金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为了能让人类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中存活下去。 人类，真的是非常脆弱的一种生物。一点点小小的打击就能轻而易举地置他们于死地。而且，生活在地球这样一个环境远超宇宙中其他星球的地方，他们也理所当然地受到那些想要占据这个星球的外星生物的敌视。 更何况，人类之中的绝大多数，对自己面对的危险，可谓是一无所知。 ——当然，以人类的心理承受能力，其实，不知道要比知道好……否则，突然得知真相，只会使他们一下子崩溃，进而引发各种混乱…… 不过，能在这重重危机下安然存活到现在，就表明人类，也有他们自己的可取之处。 那些组织，像基金会一样的组织，无不在用自己的方法守护着全人类。或许这些方式看起来有些粗暴甚至无脑，但是要知道，它们……真的有效果。 当然，代价也不是完全没有，只不过，和得到的相比就显得十分微不足道了。并且，与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相比，这些就完全可以接受了。 那种“拯救所有人”的情况，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在现实里，实现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第65章 离开 【我确实吞噬过很多人, 可是……我所做的，是为了这个世界能继续正常运转下去！】 【要知道，那些人可不都是什么好人，他们未来会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你们根本无法想象！】它说着, 尘霾构成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开始膨胀起来。 【我吞噬了那些人, 同时也知道了他们在未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从这个方面来说, 我已经拯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那些人……他们会在未来做出很多令人发指的恶行, 换句话说……只要他们从历史中消失了，那么其他人就不会再面对这种厄运了！】 …… SCPO56Fr说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也只是“听起来”而已。 当然, 这并不代表它说谎了。正相反, 它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被它吞掉的那些人, 如果他们的结局不是这个, 而是继续在世界上生活下去的话, 或许真的会犯下令人发指的罪行, 比如……掀起第三次世界大战, 或者引来外星侵略者……之类的。 可是——其他人呢？那些没有被提及的, 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呢？ 他们之中的大多数可能都是没什么大成就的普通人，可是——按照它吞噬的人数来看, 怎么说, 一个在未来不会留下出色功绩的人都没有。 太阳不会因为少了几个人就不再升起——可是, 总有一些人, 是无法替代的。 不管他们是在哪方面做出了成就, 这些成就很有可能会对未来造成良好的影响, 可是就这样消失了……那么人类进步的速度可能也会受到影响。 简而言之……用人类的语言来说，SCP056Fr对自己的辩解大概就是“报喜不报忧”吧。只说好的不说坏的，再加上“强烈”的情感表达, 很容易就能让听者对它说的话产生共鸣，并且忽略其中的漏洞——看样子，被它吞掉的人之中，不乏一些未来的雄辩家嘛。 不过……从它说的话的内容倒也可以看得出来，这家伙不仅知道被它吞噬的人的过去，还知道……他们在未来会做什么。或者简单来说，SCP056Fr把一个人，或者他／她的部分肢体吞掉之后，就会知道这个人的一生，或是这部分肢体如果一直 81 存在，它在它的主人身边会做什么。 所以，客观来说，SCP056Fr的存在……只能说，不是单纯的“好”，也不能说只有坏处。 …… 虽然已经发觉了问题所在，不过耶梦加得并没有反驳对方，一来是因为不想让监控探头那边的人发现异常——虽然耶梦加得也可以用心灵感应的方式和SCP056Fr交流，但是它不可能不因为自己被揭穿而产生类似“恼怒”的情绪，这种情绪的存在也会在它身上反应出来。进而 流露在外，然后……呃，毕竟能长期坐镇监控室的，目光敏锐是基本要求，再加上之前就有的SCP056Fr的记录，他们不可能不发现问题。 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耶梦加得自己其实懒得去揭穿对方。 不管怎么说，就算现在她顶着一副人类的外表，骨子里也离这个种族相去甚远，她犯不着去为他们掏心掏肺，禅精竭虑。 反正……就算是世界末日降临，也无法真正伤害到她——因此那就更不需要在意了。 …… 话说回来，大家还记得他们这次来到Fr分部的最初目的是什么吗？ 如果忘了的话，我就在这里提醒一下吧……是为了SCP061Fr“几维鸟”来着。在他们几人来到Fr分部之后，它孵出了一只迅猛龙……或者至少外表和DNA都与迅猛龙差别不大的生物，被他们起名为布鲁。 随着布鲁的逐渐长大，它的异常之处也逐渐显露了出来。 其他被SCP061Fr生下的生物都与正常生物别无二致——无论是基因层面还是别的地方。 可是布鲁是个意外，真正的意外。 它的智商相当出众——我是说，不是动物层面的“高智商”，它的智力，哪怕是与人类相比，也毫不逊色。 这么说吧，Fr分部的成员在像对待其他被收容物的惯例时记录它的一举一动时，它也是看得见玻璃那边研究员的动作的（因为有先前的例子在，对它的观察并不是隔着单向玻璃进行的），没过几次，研究员们就发现布鲁……似乎在有意识地观察研究员们记的笔记？ 基金会中也不乏各种心理专家（当然是“各种”，要知道心理学底下也是有很多分级学科的。_(:з」∠)_），他们在对此进行了一番详细的讨论之后，得出了结论—— 布鲁似乎知道，玻璃那边的研究员拿着笔记本是在观察和记录记录“布鲁平日里的行为”，并且在有意识地思考笔记本上符号的含义。 布鲁平常的活动……怎么说呢，我说“和正常的迅猛龙没什么两样”也不对……因为在它之前没人见过“正常的迅猛龙”甚至“正常的恐龙”日常有什么样的行为…… 说到“正常的恐龙”……与之相对的“不正常的恐龙”倒是真的存在。 ↑毕竟这可是SCP基金会啊，收容的当然是那些异常的存在了→_→……等等，从这个角度来说……哪怕是“正常的恐龙”在这种情况下也是一定会被收容的……因为所谓“正常的恐龙”压根就不应该出现在现代。 …… 据（那些心理学专家的）估计，布鲁的智商大约与人类十岁孩童相差无几。要知道，十岁左右的孩童已经拥有一定的对外界事物的主观判断以及思考能力，离那种“很好骗”的存在可谓是相去甚远。放到我们自己身上去想，这个时候的我们通常早就上小学了吧？怎么说都不是懵懵懂懂的年纪了。 布鲁当然是不可能去上小学的，不过这并不代表它就不能自行根据从周围的环境获取有用的信息了……不过，从这个角度来说，布鲁要比某些没有家长催促就不会认真学习的熊孩子有上进心得多。别说是因为环境的原因，人家布鲁可是从小（出生伊始）就被基金会好吃好喝得供着，除了见不到妈（SCP061Fr：谁？！布鲁：……）之外，其他任何方面基金会都做得无可挑剔好吗？！ …… 在Fr分部重新走上正轨之后，来自总部的几个人也到了预定的启程回总部的时间。对此，人们痛哭流涕，依依不舍……可惜都是Fr分部的人。 总部的几位——大概除了耶梦加得表现得不那么明显，都是恨不得走得越早越好。开什么玩笑，他们这次会来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做正儿八经的研究的，结果后来硬生生被掰成了苦力是什｜么｜鬼？而且因为他们（相对而言）对工作比较敬业，后来还被多塞了一堆事务，美其名曰“能者多劳”……真是呵呵你们一脸（冷漠.jpg）。 他们敬业、热爱自己的研究事业这点没错，可是对象当然也仅限于他们的研究对象以及与之有紧密关系的事物，不要什么东西都一股脑儿丢过来好吗？！想偷懒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吧？ 在Fr分部的百般挽留（其他人：滚！）之下，来自总部的几位还是一脸mmp的样子走上了基金会的专机。哦是的，耶梦加得也在其中，毕竟……她可不喜欢麻烦事了，不是吗？ …… “哈哈哈，怎么了，SCP061Fr是生了一只大熊猫吗，怎么你们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专机平安抵达Area██之后，████博士一见他们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他们一起用饱含杀气的眼神盯着对方。 能在SCP基金会一路爬到这个位置的不仅知识层面过硬，经历也相当丰富，说是“身经百战”一点也不为过，怎么可能连这点杀气的洗礼都经受不住呢？他神色自若地拍拍手：“好了，想必在飞机上待了这么久，你们也累了，就去休息一下吧。”然后便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其他人继续试图用眼神杀死博士。 耶梦加得看了看博士，又看了看其他人，想了想，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这种明知无用的事情……当然没必要去做，不是吗？ …… 在这个世界，各种异常层出不穷，种类繁多。因而它们的分类方式也多种多样。比如GOC的应对等级，从等级0：“无威胁”到等级6：“拨奏曲”，基金会的项目分级……之类的。当然，因为异常的数目、种类实在是相当繁杂，哪怕是在一个组织内，也不会只使用一种分类方式，一定会用不同的判断方式给它们打上好几个标签，这样才能更有效地完成任务。 我说上面这段话的意思是……虽然耶梦加得他们这个Area是专门负责收容各种生物并且以大型生物为主的，不过偶尔也会有一些乍一看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的SCP以及任务会交到他们手上……比如这一次，他们就要去SCP354那边进行研究。 SCP3  82 54，“血池”，是一个位于加拿大北部的充满了红色粘稠液体的池子，池中会周期性地形成一些试图逃离的实体。要说这些实体种类千奇百怪，有很大一部分是特殊的生命体，正是他们的研究对象。 第66章 想法 SCP354内部形成的实体种类多种多样, 从普通的小动物到各种只存在于幻想中的怪物，再到高达、赛博坦星人（？？？）……等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SCP354弄不到……咳咳, 抱歉错频了——总而言之, 大型生物在这些实体中所占比例并不小, 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 这一次很有可能也是一个大型生物，并且，不排除出现之前从未见过的, 以全新生命结构出现的生命体。 不过, 这也是一项十分危险的任务。所有从SCP354内部出现的实体都对外界抱有高度敌意, 再加上其中大部分实体的力量都十分强大……武力值或是人品差一点的, 很可能就会交代在那里……所以, 惜命一点的研究员都是不大乐意去的。 当然, 基金会里面为了研究不要命的大有人在, 虽然说这次过去他们基本上也只是坐在基地里等着特遣队的特工把那些实体解决掉之后拿残骸过来进行研究, 或者真的有胆大的可以从远处观察特遣队与实体的交战，从中获取一些信息。 无论如何, 这都不是什么容易解决的任务。哦不……对某些人来说, 可不能用这个词来玷污他们热爱的事业…… …… 虽然看上去SCP354是个装满了血液的池子, 不过池中的液体只是“看上去”是血液而已, 实际上两者的生物学性质完全不一样——是不是感觉没那么瘆人了？呃, 看你们的样子, 好像并没有…… 虽然这个池子很早就被发现并成为了榜上有名的Keter级SCP，可是，基金会关于它, 却仍然所知甚少，收容措施也仅仅能勉强保持着不让里面的实体对外界造成过大的影响。实际上，大部分情况下这些实体的出现都会带来不小的损失。 不过，不管怎么说，Keter基本上都是刺头，真要是很容易收容也不会有这个安全评级了。 …… 耶梦加得轻轻地呵了一口气，一股白雾从她的嘴里冒了出来。这个地方常年被积雪覆盖着，在一片银白之中，深红色的SCP354看起来极为显眼。她并没有站到SCP354边上——那里是被特遣队严格要求不得靠近的——而是在远处眺望着这个凶名在外的SCP。 血一般的深红，那是被认为“极其不详”的颜色。在最初之时，还在茹毛饮血的人类为了生存，努力与自然进行抗争，为此无数人流干了鲜血，才让“人类”这个种族存活了下来。 当然，严格来说，红色其实也只是一种颜色而已，什么“恐怖”、“喜庆”，都是人类自作主张加上去的含义而已。就像耶梦加得，她用人类的眼睛看到的这一切，根本无法令她心生一丁点恐惧。 现在的SCP354看起来还很平静，可是——谁都知道，这样的平静不会持续太久了。 实体从SCP354中出现的周期并没有精确到日，也就是说，实体可能会在下一秒出现，也有可能一个星期后才姗姗来迟。而在此期间，各位特遣队成员是必须得时刻准备着……呃，听起来感觉好像有点怪怪的，但不管怎么说，总而言之——绝对不能失去一丝一毫的警惕心。 虽然看起来坐镇后方相对而言更加安全一点——毕竟离战场距离远一点，前面还有脸T……对不起，是特遣队成员挡着，正常情况下实体的攻击是打不到他们的。 但是，这可是SCP354，是一个SCP，而SCP，则是完全无法以人类所知的常理预料的。没有人可以保证，从SCP354里面冒出的实体一定不会具备类似“瞬间移动”之类的能力。而且研究员们也不会像特工们那样穿着防护的服装，本身身体素质显然也远远不如久经考验的特工，真的碰到了……恐怕稍微蹭到一点就会交代在那儿吧。 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加入SCP基金会”这个行动，本身就代表着“为了科学事业献身”这一觉悟，既然有了觉悟……好吧，也学有一小部分人会抱着侥幸心理，但是我认为，“能够被基金会选中”的人，智商显然在所有人中首屈一指，这种事发生的几率真的高不到哪里去。 …… 很显然，SCP354的种种属性让负责与之相关的各种事务的特遣队感到相当棘手。能被送来收容Keter级SCP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白白训练出的优秀特工就这样被一个接一个送上了路，无论是谁都会想要找机会改善这种情况的吧？！ 可是，真实情况当然不像说的那么容易，可是“不容易”并不代表全无办法。只不过，想出这样的办法并加以施行——可能会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 …… “不行，这个想法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在这间能够容纳60人的会议室里，某位博士拍案而起。 虽说会议室面积不小，可是现在里面也只稀稀拉拉做了不到30个人，显得异常空旷而又参差不齐。 博士的声音很响，可是并没有在这间会议室里形成不那么讨人喜欢的回音——这得归功于基金会出品的特制涂料。 耶梦加得一个人（蛇？）坐在后排，面前一本笔记本摊开放置着，上面一片空白。她一只手撑着下巴，神色莫名，看不出到底有没有留神在听。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样子的呢？那可就说来话长了。简单来说……就是有人突发奇想，提出了一个“有可能”彻底摧毁SCP354的提案，然后这个提案就理所当然地被放到台面上来讨论了。 “为什么我们不能想办法把SCP354抽干呢？”不知道一开始是谁这么说道。“那是个池子，还是个除了小规模降水之外无法从其他任何途径补充水分，称得上是只进不出的池子，以基金会的抽水机的效率，就算这个池子比贝加尔湖还要深，一个月也能见底了吧？” 不得不说，这是个很大胆的想法，但也不能否认确实有其可行性。可是问题在于，这个行动，是否会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 或许他们会一路顺风顺水地完成任务，把这个SCP的安全评级变成Neturalized——但是这个可能性真的很小。 毕竟，谁也不知道在那些红色的液体之下被隐藏的到底是什么。也许是一扇通往异次元的传送门（否则没办法解释那些实体多到难以想象的种类），也可能是什么完全超越人类认知的东西，谁知  83 道呢。简而言之，做出这种行动需要花费的成本不提，最重要的是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 “Keter”级别，是指该SCP本身具有可以造成世界末日的力量，并且对人类抱有极大恶意。也许有人会说一个池子而已，怎么可能有自己的意识，可是从SCP354里面出现的所有实体，上至高达（？？？）下至普通人类——通通对外界的一切充满了敌意——这是自然情况下不可能的。这只能说明，这个池子——或者在其之下的未知存在，拥有对这所有种类的实体进行完全洗脑的手段。 拥有如此能力还特意放出那样的实体……其恶劣之心足以见之。 无论如何，SCP354，很有可能是有自己的意识的，并且绝对不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如果以此为前提进行考虑，那么势必会引发一个问题：抽干SCP354之中的所有液体，对它来说意味着什么？ 嗯……这么说吧，这种事情放在人类身上，就好比中世纪西欧的那些赤脚大夫……呃不对，是完全对现代医学一窍不通的所谓“医生”提出的“放血疗法”一样。换句话说……就是想要人命。如果有人想要你的命，那么——当然要反击了，狠狠地给那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 稍微有点脾气的普通人都可以做出这种破釜沉舟般的举动，更何况是SCP——还是一个危险至极的SCP——呢？它会做出什么样的举措，根本是完全无法预料的。 基金会之中确实没有低智商的家伙，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的情商也很高——实际上大部分成员都被认为是“不懂得读空气”的教科书般的案例。或者，从某种方面来说……基金会内部成员可悲的结婚率——远远低于世界平均值——不是没有道理的。 所以他们不会从上面说的这种角度去思考这个计划的不合理性，更多的只是担心自己无法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变化。 至于耶梦加得……你们觉得她会有“情商”这玩意儿吗_(:з」∠)_？不过她倒是知道后果的严重程度——毕竟是自带外挂（？？？）的旧日支配者呢。 耶梦加得知道SCP354的很多情况，但是却很不理解它做出这些行为的……动机。在她看来，它做出的这一系列举动，完全是多余且毫无用处的——别说它给基金会造成了巨大的人才与物资损失，以基金会的财大气粗程度，前前后后为它付出的完全只是九牛一毛。 毫无意义。 那它是为什么这么做呢？这个对我们来说并不难以理解的问题却使耶梦加得百思不得其解……啊不，也没有“百思”啦，她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发现得不出答案，便不再关注了。 反正答案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第67章 计划 就在“抽干SCP354”的提案最终通过之后（期间当然波折不断, 不过大家想必对此不怎么感兴趣，这里就不详述了），这个基地便开始进行周密的准备，力图在未知的意外发生时将损失减到最小。 在此期间, 发生了一点不大不小的意外： 某一天, 耶梦加得吃完午饭, 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 听到一则有点奇怪、但确实属实的消息：某位特遣队成员在SCP354外围的树林里意外发现了一个小男孩。 不过，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 这已经是一起灵异事件了啊！ 加拿大本来人口密度就很小, 基金会又在以SCP354为圆心周围几十公里处设置了障碍, 正常情况下是几乎不可能有无关人员出现在这里的。 为什么我会这么肯定呢？这就要说到所谓“障碍”是怎么回事了。严格来说, 那并不是肉眼可见的围栏或者禁止前进标志之类的东西, 而是某种无形的, 直接针对思维的暗示。 当然, 这种方法并不是100％会成功——就像催眠, 某些人很容易就能进入催眠状态，也有一部分人极难上当。意志坚定的人是有可能发现异常并选择继续前进的。不过基金会自然不会考虑不到这一点, 再往里一点还会有陷阱——当然不是要人命的, 而仅仅是令对方失去意识——陷阱被触动之后基金会这边就会立刻察觉, 然后对这个倒霉的家伙进行记忆消除。 那么, 回到原来的话题——为什么我会说是“几乎”而不是“完全”呢？其实答案也很简单——因为这里是SCP基金会的世界啊, 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都不值得感到奇怪。有人凭空出现在某个地方？这一位可能是拥有瞬间移动能力的超能力者, 也有可能是个法师，当然也还有其他可能性。 所以……这件事发生之后，基金会的成员对男孩进行了一番检查之后, 确定他不是超能力者，便决定在该任务结束之后消除他的记忆，把他送走。 说实话，基金会内部结婚者寥寥无几，同样拥有后代的就更少了，这也就导致了他们对小孩子极为好奇。就连耶梦加得也被他们拉过去围观了一场——反正是隔着单向玻璃，也不怕吓到人。 …… 显而易见，能被作者我用这些笔墨描写的“小男孩”当然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啊，具体情况这里暂且不表。先让我们回到正题上吧。 “抽干SCP354”并不是说搬来几台强力抽水机就足够了，其中还有不少很容易被忽略、但对这一任务的成功进行很有必要的细节。比如说……从池中抽出的液体需要被排到什么地方去。这种血一样的液体可不是随便找个地方一扔，肯定会出问题。要是被民众发现的话……说不定又会成为一个怪谈然后引来类似《走进█学》之类的节目组……此外，以池子的容积（很大、极大或者无限大）来看，这个地方肯定也不能太小，再加上不能离SCP354太远……这可是项难题。 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就是SCP354中的液体。要知道，随着池子深度的增加，液体的黏性也在不断增加，因此越往后抽水机越难工作。基金会出品的抽水机质量的确很有保障，可是这也不意味着就可以忽略这些不可抗力因素不是？ 好在这些问题虽然看起来十分麻烦，但并不是完全无法克服。一番兵荒马乱之后，事情总算是走上了正轨，计划也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虽然这个计划十分宏伟，可在刚开始的时候却可以说相当无聊。抽水机一刻不停地运转着，但是水（？）面却压根看不出是否有所下降。没办法，毕竟池子确实很大。人们在池边围观了一阵子之后便陆陆续续离开了——他们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完成。而抽水机就算放着不管也没关系，反正是全自动的。 …… 在人类的发  84 展史中，“传说”是“看起来无关紧要，实际上却地位不低”的一个部分。别的不提，在文学上，各种典故的应用层出不穷，例子多到根本不用举出来。 耶梦加得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不过该知道的还是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也是有了解过一点的，没办法，虽然这些东西很无趣，可毕竟考试考砸了反而会更麻烦。 虽然学会了这些东西，可是对耶梦加得来说，这些所谓“知识”不仅无用，而且无聊。如果她的脑子里有像福尔摩斯那样的思维宫殿，这些东西肯定是最早被清理出去的。 我会说这段话的原因是……现在看着抽水机工作的耶梦加得，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词。 潘多拉之匣。 不，不是那个著名的特遣队Omega7，而是指那个故事背后的寓意。 这些人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正是打开了一个危险的潘多拉之匣吗？！也不知道该夸他们有勇气还是骂他们不要命好。不过……啊，算了，人类怎么做与她有什么关系？甚至说得再不不客气一点，这个世界就算是被毁灭了她可能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宇宙是很大的，每分每秒都有新的星辰诞生，也有衰老的星辰湮灭，同时也有无数新的生命出现或消失。这种事，耶梦加得早已见怪不怪。区区一个地球而已，就算毁灭了也很正常，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就算她在这个星球上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也不能代表任何事情。 按照SCP354以往的作风来看，大概等差不多一个星期左右，见基金会的人不停手，它就会发脾气然后毁灭这个基地……毁灭地球？不不不，在它能做到那一步之前，其他SCP还是可以有机会阻止它的。 什么，你们说耶梦加得现在也只是人类，很有可能死在那里？不，严格来说，她现在只不过是在“使用”人类的身体而已。不管这具身体如何，是生是死，都不会对她的意识造成任何影响。 旧日支配者是永恒存在的，时间对祂们而言并无意义。其他生命也是如此，脆弱、渺小，轻的像是一捧随时会烟消云散的灰。 蚂蚁眼中的世界是二维的，也就是说，对它们而言，是不存在“高度”这个概念的。如果有人伸手从地上拿起一只蚂蚁，那么对其他蚂蚁而言，这只蚂蚁就是从它们的世界里消失了。对旧日支配者来说，让一个种族、一个星球甚至一个星系消失，也只是像拿起一只蚂蚁那样易如反掌。 那已经是两个层面，完全不可能逾越的差距了。 你会在乎那些轻而易举就能被你决定一切的事物吗？我想绝大多数人都是不会的。正是因为它们太过弱小，所以才不值得花费什么多余的心思。 …… 秘密其实是很容易被揭露的。 并不是说对于某个秘密守口如瓶就可以从此将它天衣无缝地保守下去了，或者说——这世上并不存在所谓真正的“天衣无缝”。 秘密，就是只有一小部分人才知道，并且不能被公之于众的事情 并不是只有语言才能传递信息，这是众所周知的一件事。几个细微的小动作、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能在刹那间让不知情的人发现端倪。 更何况，“保守”秘密本来就意味着“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而这个事实也一定会不由自主地表现出来，加重其他人的怀疑。 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是……耶梦加得现在“假装自己是个人类”的伪装，其实做得并不……或者说，一点也不完美。 眼神是很难骗人的，事实上，如果不是耶梦加得不想让自己被发现，她说不定早就被拆穿了——要知道基金会里见过世面，目光如炬的大有人在，离那些好骗的货色相去甚远。 ↑啊，上面这段话可能看起来有点怪怪的，其实意思很简单：因为耶梦加得不想让自己的异常之处被发现，所以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令其他人“忽略”这些异常。而这个“一定程度”说实话，也没多少，因为耶梦加得虽说不希望自己被发现，可要是真的被发现了却也不会害怕。 如果要问具体情况的话……嗯，普通人当然不会发现，大部分SCP也无法察觉异常。但是某些洞察力敏锐的或是有特殊设定的SCP，或者那些被作者赋予了一大堆牛逼人设的博士、研究员、特工……等等！次元壁怎么破了！！！抱歉，请大家稍等一下…… （一阵叮叮咣咣之后） 呼……总算解决了。那个……我刚刚说到哪儿了？啊，我想起来了，嗯……好吧，其实我也差不多说完了。总而言之，我想说的是……如果不是耶梦加得运气不错，没有一次和那些符合条件的人近距离接触过，否则……呃，我们早就换副本了。 最后，让我们总结一下：“秘密被发现”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其实取决于事情的重要性，还有……秘密持有者本人有多强大。 第68章 爆发 地狱。 这是只有地狱才能见到的可怖景象。 在中文里有一个词语叫“血流漂杵”, 意思是说战争中死的人太多，战场上的鲜血多得都能让沉重的木杵漂浮起来。这个词听起来极为夸张，甚至可以说几乎不可能真的发生在现实之中。 一个成年人身体里的血量大约是4升到5升左右，全部放出来当然会致人死亡, 可实际上完全不需要全部放出来就能达成这个效果。更何况很大一部分的致命伤并不会让死者流出多少血液。所以, 能造成这副场景需要的死者数量, 可以说是大到以人类的大脑根本无法想象的。 可是眼前的一切, 无一不在真真切切地描述着那个令人窒息的，连梦境中都不可能出现的，用文字不足以表达其万分之一骇人的场景。 红色, 红色, 红色。 举目四望, 这是视野之中, 占据了绝对优势的一种颜色。 严格来说, “红色”是一类颜色的统称, 其下还有一大堆各有不同的分类。火红、水红、复古红、偏橙红……各种各样的红, 足以让最有天赋的美术学生产生困扰。 双眼最初捕捉到的, 是血红。一切似乎都是血红血红的，就连空气也被染成了红色。 那是“只要看见便能确定”的, 人类鲜血的颜色。然后, 是暗红——是鲜血在凝固之后的颜色, 不再那么鲜艳, 却同样令人心生强烈的恐惧。 恐怖, 好恐怖, 恐惧，逃离，想要逃离, 无法逃离—— 理智从他们的心中彻底消散，只剩下铺天盖地的，逃离的想法，和自欺欺人的渴望。 那是足以让任何人陷入疯狂的一幕。 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觉得自己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是 85 在吸食某人——或是某些人的血液。 想要屏住呼吸，想要捂住口鼻——却没有任何作用。 这里是战场，一处战斗的双方两败俱伤的战场。甚至不需用眼睛要去看，就能笃定这个事实。 但是这片战场——似乎，少了什么？ 是什么呢？ 是………… 是……………… 是…………………… 尸体。 乍一看，这个地方——一具尸骸也无。 但那是不可能的。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战场，不是什么热血少年漫中亡灵之间的战争，既然有血，那就代表战争的参与者拥有实体，也就一定会有尸骨。 那么，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也很难让人接受。或者说……其实很容易就能想到，可是下意识地不会朝那个方向去想。 所有的尸体，都被撕成了极小块的碎末。 这不是单凭人力就能做到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不会有人想要去做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没有心智的野兽不可能做出如此精细的行为，拥有感性的人类受不了良心的谴责—— 那么，罪魁祸首，是谁？ “……不就是你吗？” 耶梦加得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身材瘦小的男孩。她浑身上下一尘不染，似乎上一秒才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好着装，下一秒就被某股不知名的力量传送了过来。 干净得与这个腥风血雨的世界——完全无法相容。 “不！你为什么不阻止！”男孩忍不住对着耶梦加得吼道，“你——明明有这个能力！” “是的，我有。”耶梦加得平静地回答道，“可是——那和我有关吗？那些人是生是死，对我完全没有任何影响，而且我的情况暴露出去之后只会给我带来麻烦，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要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呢？”不知道为什么，耶梦加得很有心情解释了一句。 “你——”男孩气得说不出话来。 …… 事情是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呢？其实——看过上一章的各位应该可以想出来吧。 SCP354对这个基地，妄图抽干它的人们——展露出了自己真正的獠牙。 之前从池中出现的那些实体，有强有弱，但最后他们都被一一解决了，可以说——虽然棘手，却从未超越基金会的极限。 从这个角度来说，SCP354对基金会的态度，完全是认为它就是个乐子，有心情了就扔个实体出来，看他们为了处理手忙脚乱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把这些为了收容它禅精竭虑的人放在心上。可是现在，这些小家伙却想要摧毁它……呵，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SCP354，很有人类的样子呢，抱着无谓的自尊心，不容许那些地位低于自己的人冒犯。 不过，这也没办法，基金会的成员情商低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则是——他们压根没有从人性的角度来考量SCP354。 就连拥有心智的人形SCP都不被当成是人，更何况这个大池子呢？ 所以最后他们自食了这个恶果，迎来了可悲的命运，尸骨无存。 …… 耶梦加得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或许她的行为真的可以用“冷血”来形容，可惜本人（蛇？）对此并无任何感触。 最残忍的人根本不知何为残忍——这个说法用在这里倒也没有大错。 耶梦加得的精神层面高于人类，因而所有用来形容人类性格、品德之类的词语，都无法准确叙述她的精神状态。甚至可以说，用人类的语言根本不可能描述。 这也就是说，所谓“负罪感”或是“道德”是无法约束耶梦加得，以及那些旧日支配者的。 所以她可以无动于衷地看着那么多的生命在眼前逝去——不，实际上，在她漫长的生命当中，这种事早已发生了无数次。 在同一件事发生了无数遍之后，人是会感到麻木的。但是旧日支配者不会。时间对祂们而言是最不值钱的，也是一件完全没有意义的事物。 祂们是永恒的。 …… 说到这里，还有一个问题：那个小男孩是谁？为什么耶梦加得会说“罪魁祸首是他”？ 答案不难，却也不那么容易想到： 他就是SCP354。不，严格来说，他是SCP354的一部分。 谁会将一个池子和一个大活人（……也许不是）相提并论呢？ 但是，要知道，人类的精神，有时会出现被称为“精神分裂”的症状，而SCP354，一个具有自我意识的SCP，当然也会有可能发生这种类似的情况。 从精神层面来说，小男孩是SCP354“善”的一面。而我们熟知的SCP354，理所当然地更偏向于“恶”的一面。而“善”显然不会容忍“恶”对人类做出那样的举动，因而会对它的举动进行干扰。 从以往的情况很容易就能看出，“善”在与“恶”的对峙中明显处于下风，这一回更是直接被它分离了出来，彻底失去了控制权，甚至连记忆和神志都在不短的一段时间内不怎么清晰，因此也没能发现耶梦加得的与众不同，更没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从这个角度来说，耶梦加得并没有说错——她顶多只是袖手旁观而已，真凶无论如何与她沾不上边——真的罪魁祸首是那个正在质问她的家伙。 更何况……耶梦加得抬起头，看了看SCP354的方向。 她找到了回到自己身体的方法了。 虽然说相比原来的身体，人类的身体能做更多较为精细复杂的行为，但实际上耶梦加得并没有进行这种活动的必要，因此这种优点——于她而言，不过是鸡肋。 不管怎么说，那具她使用了很久——无限接近于永恒——的身体才是真正适合她的。 …… SCP354底下的构造非常难以用人类可以理解的方式来形容，或者说早已超越了人类的思维极限。简单来说，只要它愿意，就可以打开通往任何地方的通道……不然那些实体是从哪里来的？总不会是它无聊在底下养的吧？ 当然，SCP354也没那么神通广大，它只能连接到这个宇宙以及它的平行宇宙——其他拥有、有过或者将会有SCP基金会的宇宙，在此之外便无能为力。但是对耶梦加得来说，这便足够了。她需要的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引子，其他的，凭她自己就可以完成。 …… 和SCP354的交涉很顺利。 ……当然，其中也有耶梦加得的武力值的缘故。 SCP354能拿人类取乐，其中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人类太弱小了，完全（至  86 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能对它产生任何威胁。换成是深不可测的耶梦加得……那就完全是另一种态度了。 欺软怕硬，不外乎如是。 虽然耶梦加得不怎么理解为什么一个非人的SCP也会有这种行为，不过……“趋利避害”也是生物的本能，并不值得惊讶。再说这种小事本就无伤大雅，因而耶梦加得也没有多在意。 …… 耶梦加得其实很奇怪自己的意识，为什么会和身体分开。 原因之一……可能是因为她的意识的载体——不是灵魂——本来就不怎么稳定——毕竟一开始是个人类，变成SCP722以后经过了长时间的适应与调整，可还是会有一些小小的问题。 情况肯定和耶梦加得本身分不开关系，但是这也绝不是主要原因。 因为…… 第69章 交流 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后, 耶梦加得发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她的身体的位置在这短短时间（是的，对旧日支配者而言却是如同白驹过隙一般短暂）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如果只是漂流到了数百万光年之外，耶梦加得还会觉得理所应当——说不定是被什么风暴波及到了呢？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可是现在……她的身体，已经来到了另一个宇宙。 跨宇宙的转移……这不是不能做到, 可即使她的意识不在身体里, 也不代表就不会对外界变化产生反应。如果是带有攻击性的, 她是一定会下意识地回击的。 所以, 答案就是有人（也许不是人），有意却不是怀有敌意地将她的身体挪到了这个宇宙。 那么，会是谁这么做呢？或者是, 是谁有动机, 并且有能力这么做呢？ 答案一点也不难回答——这人会这么做, 显然是有求于她, 但是, 能成功做到这种将她传送过来的事情, 却还是需要她的力量, 那种……一定是…… 这时, 耶梦加得察觉到了异常——不，那甚至称不上是异常, 就像是一阵微弱的风, 虽然空气的流动是真实存在的, 可却不能触动经受它的人的任何一根神经。 可是, “感受不到这阵风”只是因为人类的神经不够敏感, 也有可能是因为同一时间大脑接受的信息量太多也太驳杂, 这微不足道的一点也被忽略，或者说是被过滤了。 但是，这只是针对“人类”而言, 换成其他的——呃，比如对空气中的各种微生物来说，那可就不是什么能被无视的存在——如果有什么人的位置突然改变了不少却仍然对此一无所知，那么这位仁兄估计不是睡得特别死，就是已经死了。 耶梦加得虽说体型不小，但这并不代表她的感官的敏锐程度就因此大打折扣。事实上，只要“变化”本身存在，她就可以彻底感知到。 题外话说得够多了，言归正传，耶梦加得感知到的这股波动并不寻常，她在感知到的同时便得出了结论： 有人（也许不是人）过来了，而这一位，便是将她的身体带来这里的罪魁祸首。 耶梦加得并没有对那个敢于冒犯她的存在产生不悦之情。首先，她没有那种情绪；其次，她也有点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她的注目下，虚无空间中的粒子开始整合、重组，很快在她面前结合成了一个……蓝色的光头男人。 这一幕……怎么说呢，在我们看来，可能是有点喜感却又带着点诡异的。想想看，以耶梦加得的体型，可以轻而易举地盘绕着地球上任何一座山好几圈，而新出现的这一位，却是正常的人类体型……说真的，如果不是耶梦加得眼神比较好，可能也会忽略他的到来吧。 耶梦加得巨大的金黄色竖瞳冷冷地注视着这个人。她对对方是谁，是怎样把她的身体传送到这里来的，以及有什么样的目的虽然勉强算是感兴趣，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不管是旧日支配者还是外神，都不会对其他生物施加多少关注，但这不与“心慈手软”等同，而它们在历史上更多也是留下了恶名。 ——因为不管究竟是不是它们的作为，只要它们降临于世，就一定会给世间带来灾难。 …… 这个看起来颇有阿凡达风范的男人自称名为乔纳森·奥斯特曼，是……等等，我想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他是谁了吧？ 如果不知道的话，请拿出你的手机或者打开电脑，搜索这个名字…… 嗯……现在知道了吧？不过，说实话，他要是直接自我介绍是曼哈顿博士的话，想必大家就会恍然大悟了吧。 这个人，就是典型的人设很强，可惜不怎么在电视剧、电影里出没，而且形象也不大符合大众审美，因此不常（至少在我们这边如此）在各种同人中出没。 好吧，关于这个人的具体人设我就不在这里多说了（免得有人说我凑字数），我就简单的总结一下——等等，你们说我说话的口气就像会议中领导发表长篇大论前的语气？哈哈哈，怎么可能呢？ 呃，抱歉扯远了，其实我想说的是，曼哈顿博士拥有不少极为强大的超能力，但是今天，与我们这件事相关性比较大的，其实为数不多。 那么，回到最初的问题——曼哈顿博士为什么要把耶梦加得的身体传送到另一个宇宙？ 因为—— “我需要你的帮助。”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之后，曼哈顿博士便言简意赅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倒也没错，毕竟对他们来说，那种口蜜腹剑的热情寒暄、陷阱重重的来往试探完全是无用而又多余的，这点时间完全足够他们把关键信息交流清楚了。 “我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而在我所预知到的未来之中，我所在的这个宇宙，与另一个宇宙——就是之前你的身体所在的宇宙——将会发生融合，而这种融合，会给这两个宇宙中的所有生命，都带来极为深重的灾难。”曼哈顿博士这么说道。 “但是在我所观测到的未来，有一部分是模糊不清而又多变的，据我估计，想要改变这一结局，契机就在这一部分模糊的未来上。” 曼哈顿博士预知未来的能力会受到超光速子流的干扰，但是干扰的程度十分有限，就像在物体表面罩上一层薄纱，对他预知到的结果影响十分有限。更何况这一次，他所预知到的未来十分清晰——除了某些部分，但是那些部分的模糊程度完全不可同往日而语，显然十分异常。 这种情况前所未见，或者说完全可以被判定为“不可能”发生，其中一定有什么干扰因素在起作用，并且，这种因素，一定是高于他，甚至这个宇宙本身的，所以才会产生这种现象。曼哈顿博士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也正是因此，  87 曼哈顿博士才做出判断，耶梦加得的存在才是能够改变着一未来的关键。 耶梦加得可以判断出他说的是实话——分辨“真实”与否于她从来都不是一件难事，更何况预知未来这种能力……她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拥有。 说实话，曼哈顿博士的这个结论并没有什么错误。耶梦加得确实是层面远高于他们的存在，这也是曼哈顿博士无法探测与她有关的未来的根本原因。 很显然，在原定的未来中，耶梦加得对这两个宇宙发生的异变无动于衷，冷眼旁观。虽说她身处这里，却也仅仅是“身处”而已。虽然她对这其中的进程有一定的干涉，但也没有达到能“拯救”或是“毁灭”宇宙的程度。 完全不干涉？呵呵，想要做到这一点虽然不难却也要费上一番心思，按照曼哈顿博士所说，那个未来的她确实没有主动做出什么干涉的行为，可是——对它们旧日支配者来说，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存在就能影响整个世界。 克苏鲁就算被封印，长眠于拉莱耶城之中，它的精神波动也能够为人类中具有艺术天赋或是有精神疾病的这部分人制造出不可名状的梦境，更何况是精神完全处于神志清醒状态的耶梦加得呢？对那些神经脆弱的人，可能只要她看他们一眼，就会让那些人陷入疯狂之中。但是，一小部分人的疯狂并不能改变什么，就像蝴蝶效应也不可能在蝴蝶扑扇完翅膀就立刻带来一场风暴那样，在耶梦加得造成的影响扩大到一定程度之前，一切可能的恶劣的后果就已经酿成了。 …… 在从非物质领域归来之后，曼哈顿博士获得了非同一般的超能力，但他的思维方式也离人类越来越远，因而他的是非观也不能用人类的角度去理解。嗯……我们可以参照一句古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曼哈顿博士差不多就是将自己当成了天地，因而对是非利益的考量也与我们大不相同。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死区区几个人对他来说完全不是什么事，能威胁到全人类或是全宇宙的才值得被重视。 而且，这次危机并不是他凭自己一己之力能够挽救的，所以他才会来寻找另一个关键所在——耶梦加得，请求她的帮助。 毕竟这个事件涉及到了另一个宇宙，就算是曼哈顿博士也不可能将所有动向纳于掌控之中。 那么耶梦加得呢？ 她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说实在的，曼哈顿博士给出了信息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于他们现在身处的宇宙（就是DC宇宙啦——作者注），而没有他之前那神来一笔的话，耶梦加得应该还是在原来那个宇宙（漫威宇宙），换句话说，这些信息对耶梦加得没多少参考价值。 简而言之，耶梦加得接下来的行动方案（真的有这玩意儿吗？）总结一下就四个字：见机行事。 第70章 时光 毕竟就曼哈顿博士给出的情况来看, 耶梦加得在未来的露面次数并没有多少，也就是说她只要多浪……多出现几次就能造成不小的改变。当然，这“改变”有好有坏皆有可能。 但是对曼哈顿博士来说，只要可以改变, 他就有了相当多的操作余地。 具体该怎么做, 曼哈顿博士也没有明确要求耶梦加得；一来他掌握的情报不足以让他制定出出万无一失的行动方针；二来……他也不可能对耶梦加得的行动指手画脚——毕竟耶梦加得和他不一样, 她不会将这两个宇宙的生灵当做自己的责任。 …… “还有一个问题。”在分道扬镳之前, 耶梦加得忽然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将我的身体带到这个宇宙的？” 曼哈顿博士确实有转移时空的能力，但是那通常是局限在一个宇宙中。如果两个宇宙互为平行世界还好说, 但是这两个宇宙虽然构成上颇有一些相似之处, 但想要入侵另一个宇宙——即使是通过自己预知到的未来中得出的部分情报, 也绝不是想办就能办到的。 所以, 答案是…… “我想办法进入了EarthPrime——这个宇宙的某一个平行宇宙, 在那个宇宙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时发现了能够通往这个宇宙的渠道。”这对曼哈顿博士来说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很快地回答道。 答案精确到这一步就够了, 如果再要往下问的话, 给出的回答就没那么美妙了。难道他要说“我是找到了一个漫威的公司然后才想到办法能去那个宇宙的吗。”虽说耶梦加得会相信（因为是真话），但是, 还是会觉得……嗯, 哪里有点怪怪的, 哈哈。 …… 交涉结束之后, 耶梦加得并没有立刻回到那个（漫威）宇宙的打算。对她来说, 不管在什么地方, 只要不是旧日支配者诞生的那个世界，其他世界都一样。 她只是这些世界的过客而已，不可能在那些地方结下羁绊, 更不可能产生“留恋”之类的情绪。 再说了，她虽然不是犹格索托斯，但也不代表她就不能随心所欲，想去哪儿去哪儿了——她现在可不是封印或者沉睡状态，这种事真的就是a piece of cake（小菜一碟）。 …… 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地球总是多灾多难的。啊，我的意思是说，就像各种电影里拍的那样，地球上总是卧虎藏龙，蕴含着各种各样的宝藏，因此总是会引来外星生物的觊觎，或是因此产生不少自然灾害…… 远的不说，漫威宇宙中……无限宝石就有……emmmm，时间宝石，空间宝石，心灵宝石，现实宝石在地球上或者曾经在地球上，就连剩下的两颗宝石（力量宝石和灵魂宝石）也和地球人有联系——应该是吧？红骷髅虽然看起来不像但确实还是地球人，星爵……半个地球人？ 把这些问题抛给那些有名的贤者，说不定他们会在经过一番调查后得出结论，可是这调查……怎么说也得用上……嗯，大概几百年吧，所以，对我们这些拥有上帝视角的人，一句话就能概括了：因为编剧／作家／导演是地球人。 …… 虽说在DC宇宙，也有“地球是宇宙的中心”这一事实（？），但是这并不代表耶梦加得就会选择去地球。 这也没办法，虽然不是同一个地球，但整体情况的差异并没有多少，耶梦加得也没有想要写什么“不同地球之间的差别以及导致这些情况发生的原因”之类的调查报告。 再加上——地球对耶梦加得的体型而言，确实是小了点。 即使是在太阳系这么小的范围内，地球也算是体积偏小的恒星，更别说是在银河系或者整个宇宙中了。 耶梦加得的确可以自由改变自己身体的大小，  88 但是显而易见，与刻意缩小比起来，当然是维持原样更加舒适。再说了，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存在形式特别的生物存在也不是那么无趣的一件事——至少拿来当谈资还是可以的。至于聊天的对象？除了其他旧日支配者还有别的选择了吗？哦，好吧，她也不介意偶尔和除此之外的某些对象说几句话。 …… 数年之后。 欧阿星，绿灯军团总部。 虽然名字中带了个“绿”字，但这并不代表这里只有绿色一种颜色——当然，绿色还是占了不小的比例的。再加上体型大小不一，浑身泛着绿光，到处飞来飞去的绿灯侠们……乍一看，第一印象总结一下就三个字：辣、眼、睛。 哈尔·乔丹，曾经是一位地球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的试飞员，现在是一名地球籍的，正在欧阿星接受严格训练的绿灯侠。 不得不说，自从他从一位重伤濒死的前辈那里获得了绿灯戒指之后，他的三观就被刷新了一次又一次。。不过好在绿灯们本来就以“脑洞大过天”闻名宇宙，因而在破碎之后三观修补重建得也很快。这也就导致了另一个后果：即使是正在接受训练每天都累得要死，他们也还是有一颗“不八卦会死”的心。 现在正是用餐时间，通常这段时光对哈尔·乔丹来说，并不是一段值得回忆的美好时光。 ——因为食堂提供的食物实在是不能用“美味”来形容。 绿灯军团的成员们来自五湖四海……对不起，是来自宇宙的各个角落，身体结构、生活习俗等等都大相径庭。可以说，食堂能提供可以满足大部分成员营养需要的食物就已经尽力了，实在是不应该再对这些兢兢业业的食堂阿姨（或者大叔……或者其他不知道性别的长辈）提过分的要求。 哈尔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在用餐的时候至多只是嘴上抱怨几句，最后还是会老老实实把食物吃下去。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就算他想改善伙食，他也没办法弄来地球上的食材，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把它们变成美味的佳肴。 ======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悬赏令的事。”绿灯侠艾克朗（Ekron）将一勺颜色相当诡异的食物送进嘴里，一边说道。 “……什么悬赏令？”奥伦（Orlan）问道。 “就是那个，密特隆（Metron）发的悬赏令啊。”艾克朗说着，用绿灯戒指在空气中投影出了一张图片……是的，看起来很像《海█王》里的通缉令那样。 “这是什么生物？”有人拿出自己的绿灯戒指查了一下。“好像是……地球上的一种生物，叫……‘摇摆（shake）’？喂，哈尔，这是蛇吗？”奥伦转头向另一边喊道。 “是蛇（snake），奥伦。老天，你要不要练练绕口令，至少能在念单词的时候能学着把舌头捋直了。”哈尔调侃道，“不过密特隆是在……悬赏一条蛇？赏金还这么高？……只要给出消息就能得到……那么多钱？！要是我能回地球的话，是不是随便去深山老林里找几条长得差不多的蛇，估计我……嗯，不知道多少个下辈子都不用找工作了？”哈尔放任自己在自己的脑洞里沉浸了一会儿，很快又变得有些垂头丧气起来。 地球的科学技术在整个宇宙中的排名相当靠后，完全没有达到与宇宙接轨的最低标准，人类对宇宙的了解也只有区区皮毛。这也就造成了一个问题：宇宙中的通用货币在地球上是没有法定效力的。也就是说，哈尔不管在宇宙中挣了多少钱，回到地球上之后……还是穷光蛋一个。 当然，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要是哈尔真的穷疯了……也不是不能解决。方法就两个字：贩卖。 地球上的资源不少，可也不多，便导致了某些珍惜资源的价格持续走高。但是一个地区缺少某种资源不代表其他地方也缺少——嗯，你们懂了吧。 更妙的是，迄今为止能够在这两边往返的人数量极少，所以……没有人会来抢这个市场，或者说根本用不着抢，因为他们都很难（或者说基本上不可能）吃下这么大一块蛋糕。 然而，还有一个同样重要的问题一定要注意：什么东西能交易，什么东西不能。 宇宙中有无数珍贵又昂贵、可能领先地球两千年的科技结晶，如果贸然将它们带到落后的地方……不，不会出现“原始人用微波炉”那样的笑话，这也不是一个笑话。 无论在什么地方，天才都只是小部分人，在这之中，又有很大一部分，是有着可与之匹敌的……野心，的。将利器递给这样的人，他们给世界带来的，一定是是害多于利。 哈尔再怎么没钱，也是一个正直、有底线的人，并且这些知识也在绿灯侠们需要学习的课程之中。再加上他现在还不能离开欧阿星……出任CEO迎娶白富美什么也只能自己做梦去了——反正梦里什么都有。 …… “哈尔，我觉得你不能随便找几条蛇就去交差。”这时，艾克朗浇了他一头冷水。 “……哈？”哈尔从嘴角挤出一个音节。 第71章 故事 艾克朗抬起手挥了挥, 悬赏令的下半部多出了几行注释。 “……哦，这家伙能变形啊。”哈尔稍微花了点时间才看懂这些文字——毕竟宇宙通用语可不是他的母语。 “不止能变形，还能说话，还能心灵感应。”奥伦补充 “还很强。”艾克朗接腔。 “毕竟那是密特隆啊, 能被他看中的会差到哪里去？”哈尔耸肩。 “再说你现在也回不到地球去啊。” “哈尔你还是放弃吧。” …… 和自己的损友日常互怼了一番之后, 哈尔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份悬赏令上。 “刚才我随意瞄了一眼, 好像看到了什么很让人在意的东西……啊, 找到了。” “她可以在自己体外投影出一个人形分身，用来和人交流……不过大部分场合都拒绝交流。……等等，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让我想想是在哪里听说过……啊。” 哈尔在自己的绿灯戒资料库里翻翻找找了一会儿, 似乎找到了什么, 用自己的绿灯戒投影了出来。 “……这是啥？” “呃……地球上的一个传说, 一条白蛇和一个人类的爱情故事, 因为流传这个故事的那个国家我不大了解所以一开始没想起来……” “不是一个国家, 难道……哦对, 你们地球还在分裂中啊……” …… 地球很大, 也很小。 它已经孕育了数不胜数的生命, 并且一定将孕育更多更多。 但是在宇宙中，它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甚至比之还  89 要更加渺小。 人类或许有“自己在宇宙中是渺小的”这一概念, 可是这概念太空洞, 太虚无缥缈, 或者说——离人类太远了。 在很长,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外星人都只存活于人类的想象之中。人们对他们的评价两极分化。有觉得他们对人类持友好态度的, 也有人坚信他们会与人类开展一场（也许不止一场）战争。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这一切都建立在“人类不曾见过外星生命”的基础上——严格来说，是大多数人没有见过。 要知道, 现在这里可是DC世界，异形多如狗，法师遍地走……好吧，可能有点夸张了，但是在这里，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的几率要比其他地方大得多。 虽然说其中只有一小部分和外星生命有关，但暴露出的蛛丝马迹已经足够那些智商在人类中数得上号的人察觉了。 ——我说的这些人，包括但不限于莱克斯·卢瑟。 他有脑子，有钱，有对这些事物的兴趣——所以还能有什么做不到的？这些年超人等等还不曾崭露头角，但是MIB之类的组织一直在有条不紊地运作着。这个组织对于它们的消息管理得十分严密，但是——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不是吗？ 有一句老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卢瑟显然是这句话的忠实信奉者。更何况，迄今为止，已经有过不少“外星人入侵地球”的案例了——虽然都被顺利解决了，但这对卢瑟这样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他们将“对付外星人”这一事项的重要性提到最高等级了。 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些人之中，目前还没有在一个国家或者什么有着强大权力的机关任职，否则的话……不，只要他们还有一点脑子，就不会将外星生命的存在公之于众——他们可能引起的恐慌后果，都绝对不堪设想。 …… 人类在地球上搞出的幺蛾子先放到一边，让我们先回到欧阿星的食堂里吧。 哈尔简单地和自己的队友们讲了一下白蛇传的内容——不过，正因为是简略的转述，省略了很大一部分感情戏，这个故事听起来……嗯，怎么说呢，槽点特别多？ “我说，报恩就报恩，为什么要……那什么，以身相许啊？” “还有这结局……嗯，感觉也有点那什么……” “那个和尚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做什么要去怼那个白蛇啊？就因为种族不同？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 …… 听完同事们的吐槽之后，原本没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的哈尔也开始觉得哪里不太对了。 想了很久之后也没个结论，哈尔最后也只能有些沮丧地将之归咎于“大概是文化差异吧。” ↑虽然事情确实如此。 不过…… “等等……哈尔，你说，密特隆想要找的不会就是这个故事里的吧？” “嗯……maybe？”哈尔迟疑了一下。虽然也不是说不过去——毕竟确实有几个共同点，但是—— 好像，有那么一点奇妙的违和感？ ……错觉……吗？ ↑当然不是啊天才，这两位完全不在一个神系里啊。 不过，把耶梦加得当成了白素贞……哈哈哈，这可能是耶梦加得被黑得最惨的一次了。 …… 不管是不是被黑，耶梦加得都是不会介意的。 咳咳……抱歉，我好像扯得有点远了。 欧阿星的（doubi）日常暂且先告一段落，我们还是先把目光转回到我们的家乡——地球吧。 之前我已经说过，地球上已经有少数人意识到了外星生命的存在，并且开始研发各种手段以针对他们的入侵。 地球上能人异士为数不少，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部分：科学侧和魔法侧。 显而易见，将目光聚焦在地球之外的，基本上全部都是科学侧的。 但这并不代表魔法侧的诸位是在摸鱼。实际上，这是因为……他们的敌人也是魔法侧的。 老爹说过，要用魔法打败魔法，这句话大体上没什么问题。 不是说科学和魔法画风完全不一样——不，这的确是个问题，但不是重点。 魔法和科学的原理完全不在同一个体系之中，用比较时髦的话来说就是系统兼容性不高。再加上魔法侧这边，也有魔法侧的敌人—— 并且和科学侧不同，魔法基本上是越古老越强大，而在地球上，有不少寿命极长的“老古董”，始终藏匿于黑暗中，觊觎着这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地狱是真实存在的，那些传说中的怪物与恶魔，也是存在的。它们暗中危害着人类的生命安全，因此——猎魔人也是存在的。 不管怎么说，人类与这些非人，不管是体能还是其他方面都有着先天存在的、难以弥补的差距。可以说，仅仅是保护人类不受它们的侵害就已经十分勉强了。 所以，他们实在是没有更多的余力去面对更多的敌人了。——从这一点来说，我们真的不应该再对他们要求更多。 …… 说了这么多，我好像忘了说，耶梦加得是怎么被密特隆看……呃不对，是盯上的了。 想要解释清楚这个问题，我们需要从密特隆的情况开始了解。 首先……密特隆是一名伟大的探险家，智者，科学家，还是个发明家。 嗯……看到这几个职业大家就应该知道了，这个人一定是知识渊博之辈，并且，对自己所不知道、不了解的一切事物，充满了好奇心。 ——而且眼光还很高。 这就导致了耶梦加得在偶然遇到密特隆之后，立刻被对方盯上了——嗯，这个词用在这里可能有点歧义，我的意思是说……密特隆敏锐地发现了耶梦加得的异常之处，并且产生了对此进行研究的想法。 但是，光是这一点，还不足以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毕竟耶梦加得很强啊，以他的水平不至于看不出这一点。 所以，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导致这一情况发生的第二个原因： 密特隆是新神族（New Gods）的一员。 我想，这个“神”字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不过为了让大家知道的更清楚一些，让我说出大家耳熟能详的另一个名字： 达克赛德。 是的，达克赛德也是新神族的一员。 所以……现在大家知道，这个种族有多么强大了吧。 虽然从战斗力的角度来说，密特隆不如达克赛德，可是这不代表他的实力就有多弱了。 要知道，新神族的科技水平，在整个宇宙中都是处于顶尖水平的，最直观的例子就是——呃，大家应该还有印象吧，地球上的那三个母盒。 而密特隆又是这个种族中有着“科学家”身份的一员……放在地  90 球上，他就是那种手头一大堆专利的那类，而且还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到不菲专利费的人。 因此，没有人怀疑他会拿不出赏金——当然，如果真的很倒霉，说不定就会发生“完成了任务但是密特隆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事结果收不到消息或者出了什么别的情况”。 ——因为密特隆真的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家伙啊。“好奇心害死猫”这话可不是瞎说的。 在宇宙中，虽然很难遇到能对密特隆产生威胁的人或者地方极少，但只是困住他一段时间，却并不是很难做到。 …… 虽然听绿灯们的口气，这个悬赏令已经传播到许多人耳中了，不过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 因为——密特隆非常清楚，想要完成这个任务，眼光和实力必须两者兼备，缺一不可。 第72章 融合 眼光太差, 就很难找对目标，浑水摸鱼的情况也就更有可能发生。实力不够，那么就算找对了目标也不能拿对方如何。 其实……除了这两点之外，还有一个不可或缺的要素, 那就是……人品。 是的, 说到这一点, 我要点名批评一下某个人——对, 就是约翰·康斯坦丁。 我不是说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相反他确实是，可惜……他人品实在太差了。 坑蒙拐骗偷, 也许除了最后一个其他的这位仁兄都做过（因为没有什么必要）。栽在他手里的……嗯, 生物, 涵盖了从人类到恶魔, 各种生物应有尽有。 说实话, 如果这货跑到我面前说“嘿大兄弟, 我把你的任务完成了快点把赏金给我！”我决计是不会信的。 ——因为他前科实在是太多了, 根本没什么可信度。 …… 耶梦加得其实并不清楚她要怎么做才能阻止曼哈顿博士预知的那个未来的发生。 当然, “不知道”的意思其实就是“不想知道”，以她的能力, 只要是想知道的就一定可以弄清楚。 从曼哈顿博士的角度来说, 他希望她能到处走走, 因为她的存在会让时空变得不再那么稳定, 这样他就有机会做各种手脚来缓解未来的危机。 简单地说……耶梦加得只要到处逛逛就行, 累活都交给曼哈顿博士来办。 ……好像有点不大公平, 不是吗？ 可是——在乎这（两）个宇宙存亡的是曼哈顿博士，而不是耶梦加得。 ——这，就是唯一的原因。 这世上, 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 对曼哈顿博士来说，这个宇宙给了他生命，给了他诞生的机会，他有义务、也有责任去维护它的安全。 可是对耶梦加得来说，这里只是某个她来过的地方。 在她漫长的生命中，这里对她来说—— 不值一提。 …… 两个宇宙的融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不过，除了某些存在形式比较特殊的生命，绝大多数生物都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嗯，这个问题很难解释……让我想想该怎么说…… 在曼哈顿博士预知到的未来中，之所以会出现那种灾难，其实还是因为，那一次的融合是以空间为轴进行的，因此在融合进行时，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种情况： 某颗行星的轨道上突然出现了另一个星球，因此这两个星球发生了碰撞，如果其中一颗星球或是两颗星球上拥有生命，那就是一场世界末日；或者一颗恒星附近出现了另一颗恒星，那么这个恒星系中行星上的环境一定会发生剧烈的改变，对于（可能）居住在行星上的生命体来说，又是无法避免的灾祸…… 不过这一次，因为耶梦加得，曼哈顿博士成功地改变了两个宇宙融合的方式。 因为具体过程非常复杂，我还是来简单说明一下理论吧。 不过说实话，这个理论也十分复杂。 首先，让我们从四维空间理论开始说起。 四维空间拥有长（X），高（Y），宽（Z），叠（T）四条轴。 在三维空间中，我们不可能经过同一个点画出四条互相垂直的直线，但是在四维空间中，这是可以做到的。 有一种理论认为，第四维就是时间，而就是这个说法延伸出了平行宇宙理论。 正在融合的这两个宇宙并不互为平行宇宙（废话），而它们的融合无法避免——或者说阻止时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所以，想要将损失降到最低，就要从时间轴上下功夫。 这两个宇宙不仅位置不同，时间轴也不同，因此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它们的融合便是空间位置与时间轴的融合。 曼哈顿博士所做的事情，简单来说就是先将两个宇宙的位置坐标重合——不过因为“时间”的不同，此时两个宇宙无法互相影响。 然后，再将两条时间轴合并起来。这就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能够将它们完美嵌合在一起的“点”。一般来说，这个“点”在时间轴上的位置，越往前，或者说，越靠近宇宙诞生的那一瞬间，就越有合适的可能。可是与此同时，时间的回溯是非常难的，而且越往前越难，即使是曼哈顿博士这样逆天的存在，要成功做到这些，也要耗费大量精力。 这还是建立在曼哈顿博士拥有“微观视角”的前提下，换作其他人……不没有这种可能。 那些人是不会去做这种事情的。 能有这种能力的人不少，可这也代表，即使那个“未来”发生了，他们也有能力自保，因此不会费神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愿意这样做，且有能力这样做的人，有且只有曼哈顿博士一人。 …… 客观的说，曼哈顿博士已经做得很好了。 呃，没错，这句话的另一个意思就是……然而还是出了点差错。 不过没关系——等两个宇宙成功融合之后，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人们对其的印象，都会被抹去。 那么，是什么事情呢？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彼得·奎尔在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火箭也在尖叫。 “——！！！”卡魔拉和德拉克斯虽然没有像之前两位那样（diu／ren），可也是双手紧紧抓着扶手，一脸扭曲。 “IIIIIaaaaammmmgroooooootttttt！”小格鲁特的表情看起来最正常（相对而言），但是说话的语调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没办法，谁让他们正在连续不断地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时空跃迁呢？ 至于原因？很简单，银河护卫队正在被人追（zhui）杀（bu），不得不用这种会给身体造成很大影响的方式来逃跑。 那么 91 ，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呢？ …… “嗯……好像没有再追上来了。”不知道跃迁了多少次之后，飞船的能源近乎见底，警报声让几人稍微冷静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呼……”他们终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一放松下来，他们就忍不住互相甩锅了。 “火箭，都是你的错！”彼得·奎尔率先开口，“你明知道那些该【哔——】的宇宙警｜察就在附近，而且还查得特别严，怎么还忍不住在无存知地动手？” “难道不是因为你忙着和绿灯军团的美女调情，没有注意到我给你打的手势，我们才没能第一时间跑路的吗？！”火箭反唇相讥。 “什么叫调情？！我那是想搞清楚他们在找什么东西！”彼得立刻反驳道。 确实，这段时间在宇宙中不少人员出入频繁的区域——比如较大型的交易市场——都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绿灯们飞过。这让不少通过灰色区域赚取钱财的家伙绷紧了神经。 银河护卫队当然不是这类人——可是他们的案底也不怎么清白。 彼得曾经是掠夺者的一员，虽然他最多只做过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可是对名声也是有不小的影响的。 至于其他人……卡魔拉是灭霸的养女——光这个名头就能止小儿夜啼（唔……也许没那么恐怖）——再加上她曾经的“丰功伟绩”，确实很难让人轻易付诸信任。 德拉克斯倒是没什么很不好的事迹，不过他一直以来都和火箭浣熊是搭档——而火箭是出了名的喜欢小偷小摸。 格鲁特……相对来说它最出名的反而是它的身份和凶残（我没用错形容词）的实力。就算现在回到了幼年也不代表就可以认为它很弱小。 看看这个阵容，没人可以昧着良心说它不华丽，但也更不能说它不危险或是不下意识生出警惕之心。 …… 虽然现在看起来彼得和火箭吵得特别激烈，大有下一秒就开始动手的趋势——可是坐在这艘飞船里的所有人都清楚，情况也只是“看起来很严重”而已。 其中缘由不能简单地用“我们是一个团队”来概括——毕竟这年头一开始亲密无间，后来分道扬镳的团队多了去了。 他们是可以生死相托的伙伴——这才是重点。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可以共患难的朋友更可靠的了。 …… 吵了几句之后，两人（一人一浣熊？）也没有再争论下去——顶多就是互翻老底，而他们对彼此的情况相当的清楚。 本来如果像平常那样的话，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在附近找个合适的星球降落，进行休整了。这一次，他们虽说也这么做了，可是采取行动的速度比以往慢了不止一点儿。 “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卡魔拉率先开口。 “……” 船舱内一片寂静。 ——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如果大家什么都没有察觉，这个时候早就开始用些带点颜色的笑话调侃她了。 可与此同时，大家也完全不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那些绿灯，让我感觉很陌生。”片刻之后德拉克斯说道。 “绿灯侠数量那么多，有几个没见过也很正常。”火箭的话是这么说的，不过所有人都能听出它语气中的那一丝迟疑。 第73章 融合 银河护卫队的所有人（？）都隐隐约约察觉到那股“不对劲”的感觉的源头。 ——绿灯军团。 可是, 为什么会觉得绿灯军团不对劲呢？ 这个组织已经建立了很多年，一直都努力维护着宇宙的秩序，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有一种感觉, 认为——绿灯军团, 本不应该存在。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问题, 是出在哪里？ 是记忆出了差错吗？ “难道是……之前我们在什么时候, 被洗脑了吗？”卡魔拉提出了这个猜想。 看现在的情况，银河护卫队的所有成员都承认了自己的记忆有“被动过手脚”的可能性。但是他们之前遇到的人显然没有这样的感觉。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性——他们银河护卫队被洗脑了，或是全宇宙都被洗脑了。 没有人有那个能力给全宇宙的生命洗脑。想要做成这件事, 不仅支出高得难以想象, 还非常容易出现纰漏, 再加上没人有必要和动机去这么做—— 是要完成什么样的阴谋, 才需要对整个宇宙的生命出手？ 除了“支配这个宇宙”之外, 没有更恰当的结论。 有实力、也有野心做出这样的举动的人屈指可数, 可是—— 现在并不是实现这个阴谋的好机会。 宇宙如此宽广, 各类能人异士层出不穷, 只要是有点脑子的，都不会随随便便搞出什么大动作。 灭霸或许是个例外。他是生活在土星的卫星泰坦上的永恒一族的成员——虽然他的家乡早已被他毁灭了——拥有其他人无法超越的力量、持久力、恢复能力和敏捷度。而且他还是不死之身——其实光这一点就能让他再无任何忌惮。 不过, 卡魔拉倒是可以肯定这事与灭霸无关——毕竟做了他的养女那么多年, 她对他的事作风一清二楚, 自然也知道他不会做出这么突兀、这么破绽百出的事情。 那么,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 这里是哥谭。 这里的夜空总是阴云密布, 就连白昼降临时, 天空也总是被一层灰色的烟云笼罩着。 在这里，怪异的哥特式建筑高高耸立，面容狰狞的滴水嘴兽在昏暗的灯光摇曳下仿佛拥有了生命, 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吞下一个人的性命。 在白天，这里一派歌舞升平的美好景象，但只要多走几步，暗巷里浓浓的血腥味便直冲鼻腔。 这里是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地方 也许，彻底毁灭这个地方，要比让它接着像这样苟延残喘下去，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不是没有人或是组织采取了这样的行动，但是他们最后，都没有成功。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为什么不愿离开它，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来阻止它的毁灭。——也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 “布鲁斯少爷，这是菲斯克先生派人送来的请柬，邀请您今天晚上去参加他举行的宴会。”韦恩庄园里，阿尔弗雷德把一份邀请函递给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一脸昏昏欲睡的布鲁斯·韦恩。 哥谭没有人不会熟悉这张脸——这张长期占据哥谭市各大报纸的脸。 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年去了哪里，经历过什么，也没有人在意——我是说，除了那些真正 92 关心他的人。 毕竟——这里是哥谭嘛，人情冷漠什么的，只是最基本的常态而已。 布鲁斯·韦恩对此心知肚明——他的生活确实可以用“锦衣玉食”来形容，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对哥谭的黑暗一无所知。 他的父母，那对正直的夫妇，正是死于哥谭的黑暗之中，死于一个小混混的木仓口下。 这件事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让他萌生了一个想法。 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布鲁斯·韦恩决心成为蝙蝠侠。 现在，情况稳定地向着布鲁斯的设想前进着……好吧，也不是那么稳定。 因为蝙蝠侠的出现，他的敌人也应运而生。 这些“敌人”想必大家也有所了解，我这里就不多说什么了。那么现在，让我们回到当下的韦恩大宅里吧。 在昨晚不眠不休地与哥谭黑恶势力做完斗争后，他的身体因为能量的大量消耗，目前急需休息。 但是蝙蝠侠还不可以休息——他还没到可以休息的时候。 至于布鲁斯·韦恩——在各种宴会上高调出场才比较符合他“无脑富二代”的人设——虽然其中主要原因还是为了用各种没什么实在东西的八卦，让公众不要把目光聚焦在蝙蝠侠上。 不过，这场宴会……严格来说，应该是一场“鸿门宴”。 …… “威尔逊·菲斯克是下一任总统的候选人之一，这次来到哥谭市的目的也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支持……至少表面上如此。”夜幕降临之后，布鲁斯·韦恩一边在老管家的协助下整理自己的着装，一边解释着。 “最近几天，哥谭的黑帮情况一直很不安定，蝙蝠侠问出的情报是‘那个该死的金并（Kingpin）想要收服整个哥谭的黑帮’。” “金并是……？”阿尔弗雷德询问道。 “这个人是纽约乃至全美国最大的□□头目，据说全美几乎百分之四十的犯罪源头都是他。”布鲁斯一边系着领带，一边说道。 这个名词对他来说十分陌生——不过这不代表他不能在短时间内获取对方的相关情报。 这个人在黑道的势力，在全国都可以说首屈一指，现在，他想必是决定更进一步，才会把手伸向哥谭。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哥谭的黑帮都不是一块好啃的肥肉。他们主要可以划分为几个势力，而这些势力的头目……双面人、企鹅人、泥脸……一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找到了一些线索，它们指向了一个可能性……威尔逊·菲斯克，很可能就是金并。”布鲁斯接着说道，“不管答案为何，我都有必要去探一探这个人的底。” 作为总统候选人，布鲁斯需要知道他对哥谭的看法以及可能采取的行动；作为蝙蝠侠……他不能让哥谭市的情况变得更加混乱。 “是的，我懂。”阿尔弗雷德一脸了然，“毕竟您也有好几天没有出现在报纸头条上了。” “没错。”布鲁斯露出一个迷人的，专属“布鲁西宝贝”的笑容，“是时候让大家想起我了。” …… 威尔逊·菲斯克是个很容易在初次见面时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 首先，让我们用数据来说话。 他身高超过两米，体重450磅（204千克）。 嗯……很有压迫感的数字，对吧？ 他不仅身高远大于平均值，横向的宽度更是……嗯，大家自行拜托█度看一下他的图片吧。 一般人站在他面前，会发现自己完全被对方的阴影所笼罩，进而产生强烈的恐惧感。 心理学上有一个术语叫“三倍畏惧”，是指人们在孩提时代，有模糊记忆的年纪，那时候的小孩看成年人，便宛若天神，因为成年人无论是体型还是力量，都是他们望尘莫及的。那个时候的小孩，因为毫无抵抗能力，所以对成年人最是畏惧，而一个普通成年人与一个普通四岁小孩相比，体型正好是小孩的三倍左右。 这种畏惧植根心底，就算是成年之后，每个人依然存在着三倍畏惧，换言之，当一个成年人遇到一个体型大过自己三倍的生物时，便会生出一种本能的畏惧感来。 从上述那些数据中可以看出来，菲斯克和正常体型的成年男性相比，……（你们知道我省略了什么）差不多也是对方的三倍左右。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大多数人对他的第一印象都不算太高的原因了。布鲁斯一边这么想着，拿起一杯姜汁（酒精对健康有害），向对方走去。 …… 不得不说，虽然长相并不是最讨公众喜欢的类型，菲斯克至少还有一个合格政客的素养。 ……其实，从他略高于莱克斯·卢瑟的民众支持率就能看出来了（Ps.卢瑟是有头发的版本）。 布鲁斯和他交谈了几句，很快便因为走上前来的其他人而主动选择了退开，不过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他得出初步结论了。 这个人的气势非常强，一不留神话题就会被他带着走。 他非常自信……或者说自负，他的目标非常大，可是却能轻易用语言或是动作引导别人相信他的承诺。 他还是个非常傲慢的家伙，那种桀骜不驯的态度，完全没有隐藏起来。 这么看来，菲斯克是金并的可能性…… “砰——！” 一声木仓响。 布鲁斯条件反射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宴会厅里的几位女客尖叫起来，声音却又一下子哽在了喉咙里——在她们看见那个走进大厅的人的时候。 那是——小丑。 在哥谭，没有人认不出这张充满了“疯狂”的脸。 你永远无法预料一个疯子在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第74章 融合 “晚上好啊, mesdames et messieurs（法语：女士们先生们）！”小丑环视了宴会厅一周，露出一个笑容——但是这个笑容一出现，就被他嘴角那两道割裂的伤痕扭曲，诡异而又狰狞。 宴会厅里静得可怕, 只有小丑的声音阵阵回荡着。 布鲁斯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阿卡姆跑出来的——明明他才重新把他丢进去没多久。 或许这代表阿卡姆的各类设施需要更新换代了——可是现在, 这不是重点。 “哦, 看看你们, 多么光鲜亮丽啊……”小丑走路的速度并不快，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无声无息地后退了一步。 “哈哈哈哈……瞧瞧这是谁啊？”小丑一步一步走到了整个大厅里唯一不是哥谭本地人的——菲斯克面前。 “威尔逊·菲斯克……听说你是个很有野心和抱负的人？”小丑抬头仰望（毕竟身高差摆在那里）着对方, 手里 93 的木仓顶着他的胸口（脑门有点难够到）, 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恐怖起来, “居然把手伸到哥谭来……我和小蝙蝠的哥谭！让我想想该怎么解决你呢？要不要……” 砰——！咣当！！哗啦啦——！！ 布鲁斯悄悄地收回了向角落里挪动（为了换装）的脚步。说实话, 刚才那一幕就算是见多识广如他也有些震惊—— 威尔逊·菲斯克单手提起了小丑的衣领, 一把将他丢到了宴会厅另一头的桌子上, 小丑因为惯性滚到了桌子底下, 盛着酒水的高档酒杯滑落下来, 砸碎在地上之后的碎片溅射了他一身。再加上那些颜色各不相同的饮料也顺着倒下的杯子流到了他那身（不知道在哪里订做的）紫色西装上，让他看起来越发的狼狈不堪。 宴会厅里仍然一片死寂。但是和刚才比起来, 气氛似乎有了点变化。具体是什么？不知道。 “是谁给你的胆子, 在我的宴会上搞出这样的乱子, 还拿木仓指着我？”菲斯克缓缓向前走了几步。 “……” 布鲁斯默默地在脑海中把“威尔逊·菲斯克就是金并”的可能性提升到了99.9％。 …… 有谁能想象得到这一幕的发生呢？ 小丑的可怕, 根深蒂固地刻在每一个哥谭人的心中。 可是——这局势的逆转, 也太快了吧！ 一般人对于……嗯, 体型异于常人的人，通常都会认为他们的战斗力相较于常人会偏低一些。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体型偏瘦的人力量不怎么充足, 偏胖的人通常行动迟缓一些。 菲斯克……不，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可以称呼他为金并了——的体型，当然早已不能算在“正常”范围内，可是这不代表他的实力就因此而打了折扣。 事实上，他的体脂率只有百分之四——和职业运动员差不多。 如果还是觉得这个数据不能代表什么的话——金并每天都会和一群世界各地的格斗高手对练，每次都是以一敌十，然而每次训练都超不过20秒，训练的对手也是非死既伤。 如果大家依旧认为小丑不应该失败—— 设身处地想想吧，金并——一个天天坚持锻炼的有钱人——有钱就代表他惜命，买得起昂贵的运动器材，再加上他身处被众人所注视、所觊觎的位置，这激发了他作为人类“惜命”的本能。 再看看小丑——整天待在（or被蝙蝠侠捉回）阿卡姆，那个地方显然也不可能有健身器材之类的玩意儿（布鲁斯·韦恩：你们准备拿我的钱做什么？），虽然手段很多，近战能力却真的算不上很高。 再加上小丑也在看到了金并之后下意识地认为他的战斗力受到了……的限制，行动上下意识地受到了“轻敌”debuff的影响……各种因素叠加，出现这样的戏剧性转折也是理所当然。 …… “……” 在被扔出去之后，好半晌，小丑都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人敢走上前看一看。 毕竟——小丑不可信，这个事实，所有哥谭人都心知肚明。 谁知道这个疯子会对那个“好心人”，做出什么样的行为呢？ 啊不，我说错了一句话。 不是“没有一个人”。 金并拿着手杖，一步一步向着宴会厅的另一头走来。 “小丑（Joker），是吗？”金并居高临下地望着对方，语气并不阴冷，却使人莫名有种不寒而栗之感，“我想，你大概不知道——在纽约，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在我的地方，对我——金并，说出这样的狂妄之言！” “你应该感到荣幸——你是第一个冒犯了我之后，还能活这么久的人。” 可惜这并不是一个吐槽的好时机，现在我们也不是在通过什么软件看直播，不然肯定会有人发弹幕说“大兄dei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以前那些人在作死之后都活不过三秒吗？！” 三秒吗…… 三秒…… 三…… …… ……是的。 因为那是金并。那可是金并！ …… 海姆冥界。 对于正常的人类来说，如果一直待在一个不能用各种手段确定时间（比如阳光，或是钟表）的地方，那么在24小时过后，大脑对时间的判断功能就会发生紊乱。在那种情况下，连续20个小时没有任何睡意或是一觉睡30小时都是十分常见的。 海拉不是人类，她的身体素质也远超后者，但是在这里被关了……几千年后，她也早已无法精确地计算时间的流逝了——虽然对于他们神族而言，这点时间并不能算是“极为”漫长。 这些年，除了弗丽嘉偷偷来看过她，就只有芬里尔的朋友，那条蛇来过了。 其实这也很正常——曾经征战过九界，她的名声令人噤若寒蝉，而海姆冥界更不是什么任何人都能踏足的领域，因此这片区域廖无人烟也是正常现象。 不过，这种情形，想必也持续不了多久了。 因为…… “好久不见。”一个有一点点耳熟的声音说道。 海拉睁开眼睛，看到了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白色巨蛇。 真不知道这家伙那么大的个头是怎么做到瞒过了她的感知，突然出现的。 海拉没用多少时间就想起了对方的名字。 “耶梦加得。”她平静地说出对方的名字。 她也没有问“你来此地有何贵干”之类的话——耶梦加得显然是有事要告诉她才会来到这里，那么不管她问不问最后结果都是一样。 海拉怎么说也曾见识过数以万计的人，虽然她此前只与耶梦加得见过一面，但这并不妨碍她看出一些情况。 耶梦加得自从之前使用了一段时间人类的身体之后，交流能力略有提升（话虽如此可实际上还是不怎么样），她没有等海拉再次开口便说道：“奥丁把他的儿子托尔立为阿斯加德的继承人了。” 闻言，海拉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 耶梦加得回到这个宇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另一边的密特隆那神来一笔着实给她添了些麻烦，虽然对她来说只是些不痛不痒的小问题，却也极大地消耗了她的耐心。 于是耶梦加得就在突发奇想之后来到了这边。 老实说，她也有几千年不曾来到这个宇宙，还真的有点想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现在看来，还真是有的。 这个宇宙出现了一个自称灭霸的家伙，他带着自己手下的军队攻打并屠杀了无数有生命存活的星球。 这种行为绝对值得用“恶贯满盈”来形容，但是——从他自己的角度来说，他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再正义不过了。 94 因为立场或是种族的不同，每个人，不，每个有知性与理性的生命对“正义”的理解都是不完全一致的。 或许大家各自的观点差别并不大，但然而这并不能与“想要改变其他人的看法很简单”等同。 有一句老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用在这里也不算很违和。 …… 不管怎么说，耶梦加得把那件事告诉海拉，听起来很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不过事实并非如此。 海拉是被奥丁的力量封印在海姆冥界的，这几年，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奥丁的力量正在不断衰弱。这表明奥丁——大限将至。 奥丁当然不可能无视这一点，为自己的……身后事，早做准备也成了必然选择。 这些年来，阿斯加德没有人再提起过海拉——一开始是因为恐惧（“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但后来，就是因为人们开始逐渐遗忘那一切了。 奥丁——当然，他没有忘记海拉，可是自从他把自己的女儿封印之后，就再也没有在阿斯加德提起过这个名字。 海拉的强大令他心生忌惮——这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则是海拉越发膨胀的野心。 如今，海拉终于等到了这个打破封印，离开海姆冥界的机会——她是绝不会错过它的。而只要她回到了阿斯加德，这些事情都一定会传入她的耳朵。 现在耶梦加得只是提前告知她情况而已，无论如何，对结果都毫无影响。 第75章 融合 其实, 海拉不是不能推测出在她被封印后事情的走向。 不过，我们知道，人类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总会把事情往好的地方去想, 对可能发生的坏事视而不见。 阿斯加德的这些所谓“神”, 从某种角度来说也只是寿命比较长, 身体素质比较好的“人”而已, 他们身上自然也会有如人类一般的各种缺陷。 所以，她明知道奥丁在这几千年里很有可能又有了新的孩子，却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失去“阿斯加德的继承人”的这个身份的一天。 她早已视阿斯加德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因此—— 决不能容许这件事发生！ …… 如果可以像游戏里那样用具体数字来计算每个城市的罪恶值, 那么哥谭的这个数值的数位肯定能超出屏幕上的显示框。 最近几天, 哥谭市的晚上非常不平静——虽说从来就没有平静过, 可是这儿的声势——根据大数据的统计显示——要比以往每年这个时候高出一截。 “根据我们的调查, 罪魁祸首很有可能是金并。这些是你要的资料。”蝙蝠灯下, 戈登局长把一叠纸质报告递给蝙蝠侠。 戈登对于蝙蝠侠的真实身份早有猜测, 不过这件事他不曾告知过任何人。 隐藏身份,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亲近的人，不能让他们的生命受到威胁。 一般来说, 在这种情况下, 给U盘或是上网把文件发送过去比这种面对面交换纸质资料方便的多。不过……大家也都很容易理解, 这样并不安全。 毕竟……谁也不知道哥谭警｜局里有多少个黑帮的卧底, 万一他们找机会放几个病毒或者木马进去……那后果会很严重。 至于“嘿蝙蝠侠我嫌资料太多懒得带过来, 你给我一个邮箱地址我把东西给你传过去吧！”这种事情…… 嗯, 想象一下吧：在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一块电脑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微弱的光线在墙壁上投下一个有两只尖角的影子…… 这画面不仅诡异, 也超有违和感的，不是吗？ 纸质文件虽然麻烦了点，但是胜在安全——虽然说安全指数也高不到哪里去——谁知道上面什么时候就沾上了毒藤女的孢子或者稻草人新发明的毒药……之类的玩意儿。 没办法，谁让这里是哥谭呢？ “谢谢，戈登。”低哑的喉癌音响起，那个看不清上半张脸的人影伸手接过了资料。 “另外，我怀疑……”金并很有可能会雇人来对付你，蝙蝠侠。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抬头一看，蝙蝠侠又双叒叕像以前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算了，相信蝙蝠侠自己也能发现这一情况。 …… 此时距离那一次的宴会，已经过去了大约半个月时间。 金并已经离开了哥谭，小丑也重新被投进了阿卡姆，事情已经得到了比较圆满的解决——只有对情况不怎么了解的外人会这么认为。 小丑是怎么逃出来的，金并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这是需要解答的疑问，和需要面对的困难。 前一个问题倒是有迹可循——小丑当然不是大张旗鼓地跑出来的，不然蝙蝠侠在事发之后的第一时间一定会听到风声——这也就表明……阿卡姆的各类设施没有遭到破坏，包括监视器。 布鲁斯·韦恩有察看监控视频的权限——毕竟他往里面砸了不少钱，可是拥有权限的不止他一人——因为哥谭的有钱人也不止他一个。 他怀疑小丑出逃的过程中，很有可能有企鹅人插了手。 科伯特家族（企鹅人的家族）和韦恩家族一样，是自从数百年前便深深扎根在这座城市，他在阿卡姆内安插几个人手也很正常。 那么，他这么做的动机就是不想让金并把手伸进哥谭……不，不对。就连他也是在那场宴会上才确定菲斯克就是金并的，那个时候小丑也是称呼他的姓氏而不是外号“金并”，也就是说他们那时也不知道这件事…… 也就是说，那件事是针对“威尔逊·菲斯克”而不是“金并”。 对，没错。菲斯克在竞选总统时发表的演说提到了他给民众画的大饼……不对，是未来可能实施的政策——布鲁斯在知道金并要来哥谭之后就把他发表过的竞选演讲的视频找出来看了一遍——其中有一部分内容会对哥谭黑帮的利益造成损害—— 对，就是这个。因为金并上台会让他们失去一些东西，所以干脆就彻底断绝让他上台的可能。真是直接、清晰的思路。 那么，这件事还有没有可能有其他利益相关人士的手脚？比如双面人，或者…… 莱克斯·卢瑟？ 他也是这次准备竞选总统的候选人之一，支持率与菲斯克不相上下，如果除掉了菲斯克，其他人将再也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说实话，卢瑟的外形（注：有头发.ver）要比金并优秀得多，支持率没有远超对方主要是因为他对拥有超能力的人士的高压政策受到了部分民众的反对。 这两个人都很清楚对方是自己前进道路上最大的敌人，互相下绊子几乎是一定的，想要对方的命……也是非常正常的想  95 法。 不过，卢瑟不是哥谭人，与哥谭也没什么利益关系，布鲁斯对他也没有多少关注。 看来，有必要调查一下了。蝙蝠侠这么想着。 …… 蝙蝠侠想得没错。 不管是莱克斯·卢瑟，还是威尔逊·菲斯克，都对下一任总统之位志在必得，现在突然杀出一个拦路虎（曼哈顿博士：怪我？），怎么能不视对方为眼中钉，恨不能处之而后快？ 事实上，金并已经暗中派人对卢瑟下过好几次手了，不过每次都被他侥幸躲过去了——卢瑟虽然不像金并那样强加锻炼，不过他手上的高科技设备比起对方来只多不少（想想人家的工作）。 当然，这些设备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则是……他是DC宇宙的重要支柱之一，编辑们（还有他的粉丝）是不会随便让这位仁兄狗带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没有相对应的漫画出版，不过……小说还是有的（这是自然，不然……不知道各位现在看的是什么？）。 这也就代表，除非作者想不开，把本书烂尾了，否则书中的各位是能活到……呃，该死的时候的。 ——不过那样作者可能会因为收到的刀片而@%*%￥%%￥ …… 呃，刚才……是不是发生了奇怪的事情？算了，不管这些，我们接着看下去吧。 第76章 融合 海拉从来都不是什么有勇无谋之辈, 事实上，她能在九界中闯下赫赫威名，更多也还是靠着她带兵打仗的强大领导力。 在海姆冥界被封印了几千年，海拉并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她很清楚, 想要实现自己的目标, 仅靠自己一人之力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一定会想办法, 复活自己曾经的军队。 因此，耶梦加得才会过来确认一下，海拉的“复活”能做到什么地步。 …… 这里是宾夕法尼亚州, 西彻斯特。 在这里, 有一所名为“泽维尔天赋青少年学院”的学校。 这所学校的名气并不响亮, 它对外宣称他们的招生对象是“拥有特殊才能的青少年”。 可是仔细想想, 什么样的才能会被称为“特殊”呢？ 因此公众通常都认为, 这所学校的学生都是……呃, 因为自身的“缺陷”不适合在普通学校就读的学生。 不过, 中肯的说, “不适合上普通学校”这一点确实没错，但是原因的话……“缺陷”？这个词并不贴切。 ——因为这所学校的学生确实有异于常人之处, 但这从来不是什么缺陷。 ——这是一所专门为变种人（Mutant）开办的学校。 变种人是指基因突变而产生的变异的人种, 他们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超能力, 因而受到了忌惮, 受到了排斥, 甚至……受到了迫害。 于是他们将自身的存在隐藏了起来, 通过种种方式藏匿起自己的异常之处。 很大一部分变种人的外貌与常人无异，只要他们不随意在外面使用能力就不会有问题。但是也有为数不少的变种人的情况并非如此。 这所学校的校长查尔斯·泽维尔（Charles Xavier）就是一名变种人，在他小的时候便深深为自己的能力感到困扰。在他成年之后的一系列遭遇让他坚定了“想要帮助其他变种人”这一打算, 这所学校便应运而生。 到目前为止，这所学校在诸位师生的期望下，稳步发展着。 ……也许？ …… 在X学院（是的，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它的简称），学生们并没有被禁止使用自己的能力。 所以，如果有某个幸运儿能踏进校园，那他／见到的场景一定十分令人难忘。 那副场景，足以超越人类狭隘的，对于“超能力”的所有想象。 每个人的能力都是独一无二的，在不同的时间由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施展开来—— 那是难以想象、难以言表的奇妙的美。 …… X学院对学生没有年龄要求，不过大部分学生都处于青春期这个特殊而又微妙的时期。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变种人的能力基本上都是在这个时期开始觉醒，因为之前没有经验，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能力而造成一系列麻烦，自然会感到苦恼，进而需要帮助。而X学院怎么看都是最佳的选择。 但是……咳咳，青春期吗，大家都懂的，这个时期的孩子受到体内激素分泌的影响，性格通常都比较……呃，不太稳定…… 这个年龄段的学生，互相之间容易发生冲突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他们都渴望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不得不说，学校的老师们有很大一部分精力是放在调剂学生之间的纠纷上的。再加上变种人学生的性格通常都和他们的能力有联系（比如说火人：性格暴躁）……因而调节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 “你看起来有些紧张，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汉克？”查尔斯询问着自己的好友，外号“野兽”的汉克·麦考伊。 “嗯，这个……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汉克说道，“最近……皮特罗好像没再闯什么祸了有些好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他们说的“皮特罗”全名皮特罗·马克西莫夫，代号快银，是一名极速者，平日里总是喜欢用自己的能力进行各种恶作剧。可是最近他好像是转性了一样很长时间没有做过这种事了。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说不定他是被别的有意思的事情吸引了。可是，从皮特罗转性那天开始，他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花了不少时间在图书馆里——那里可不是他平日里喜欢去的地方——可是他却也没有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这样的话很显然就有点问题了。皮特罗不是那种会把事情藏着掖着的性格，他这样隐瞒的不会是什么大事，但很显然也不是那么好解决。 “我们等一下叫他过来好好问问吧。”查尔斯这么说道。 …… “嗯，这个，其实……”皮特罗踟蹰了一会儿，看着面前两位长辈，露出了有些纠结的表情。 他的性格面板（？）上并没有“傲娇”这个词，而他也确实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问题，——虽然暂时看来解不解决都影响不大。 他没有向其他人求助，主要是因为学院里没有和他能力类似的人，自然也无法切身体会到他的感受。 “其实是这样的……”皮特罗开口道。 …… 前几天，皮特罗像往常一样使用能力快速奔跑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跑进了一个奇特的异次元空间。在惊讶之下皮特罗停下了脚步，却因此而离开了那个空 96 间。 皮特罗或许智商并非超越常人的优秀，却还是在正常水平线以上，再加上他还有自身能力的加成，真的想要认真学习什么知识还是非常快的。 可是，无论皮特罗查了多少资料，都搞不清楚那个异次元空间是怎么回事。 他的能力其实很早就觉醒了，可是之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确实有一种猜测，认为速度在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可以与这个宇宙共振，进而离开这个宇宙，进入其他平行宇宙。 但皮特罗很确定自己没有跑到其他宇宙。更何况……即使是皮特罗目前最快的速度也达不到那个理论中假设的最低数值。 并且，皮特罗可以确定，那绝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之后在使用能力的时候再次进入了那个空间。 …… 查尔斯与汉克神色严肃。 他们之前有猜想过，皮特罗隐藏的秘密是什么，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情况。 以他们阅人的经历，当然能看出皮特罗并没有说谎。 可是，这种事——不是匪夷所思，而是从科学角度来说，发生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退一万步来讲，即使现在人类的科学还没有发达到可以验证这个理论的地步，因而不能真正否认这个可能性，但是——以前没有发生过，现在却突然发生，这怎么可能呢？ “皮特罗。”查尔斯温和地看着自己的学生，问道：“你介不介意……”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让我看一下那段记忆呢？” 说实话，X教授被称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心灵感应者不是没有道理的。 人的大脑是非常精妙而又复杂的结构，现在人类所有针对大脑的设备都会对大脑造成一定的不利影响。如果长久持续下去的话……情况参照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爱吃李子的冬日战士先生。 但是X教授从很小便觉醒了这份力量，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训练，他对自己能力的掌握达到了无人能够企及的地步。 ——毕竟心灵感应者本就数量极少，有天赋者更是凤毛麟角。 另外，除了技巧以外，他的品德也是可以保证的，不用担心他会故意把其他人的隐私泄露出去。嗯……换个角度来想，用不怎么好听的话来说……你一个没什么钱的学生，有什么隐私值得出卖的？ …… X教授并不是这种高深的空间理论研究方面的专家——是的，他有不少学位，但是其中没有与之沾边的。不过汉克在这方面倒是颇有建树。所以X教授便用自己的能力将他看到的一切分享（？？？）到了汉克脑中。 说起来，X学院里确实有几个能力与空间有关的变种人。 比如闪烁（Blink），夜行者（Nightcrawler），还有秘客（Magik）。 闪烁先不提，夜行者和秘客的传送能力实际上都是以地狱边境为中转站进行的。 但是……地狱再怎么样……呃，也是人们想象中的地狱，不可能会是那么科幻风的异次元空间啊。 汉克陷入了思考。他表示自己要去实验室里研究一下。 查尔斯点点头，开口安抚了皮特罗一会儿，让他离开了。 这件事当然很重要，可是不是现在就能马上解决的，急也急不来。用某个表格来说，这件事就是典型的“重要但不紧急”事项。 …… 从海姆冥界离开之后，耶梦加得正在考虑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她察觉到身边的时空发生了轻微的扭曲。 耶梦加得转过头，曼哈顿博士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没有等耶梦加得开口询问（虽然她本来也不会这么做就是了），他就率先说道：“两个宇宙的融合已经快要完成了。你最好先做一下准备。” 第77章 融合 为什么曼哈顿博士会认为耶梦加得需要做些准备？ ——因为耶梦加得的情况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 大家还记得吧, 她的意识之前曾经莫名其妙地离开了身体，进入了其他世界。 对正常的旧日支配者来说，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么说吧……通常情况下，人类对自身能力的开发只有10％, 但是旧日支配者……从一开始就是100％。 人类无法掌控体内的自主神经……从这个角度来说, 人类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彻底掌握。 旧日支配者没有这样的困扰——不, 它们本来就没有神经系统, 不过倒是的确能完全掌握自己的身体与力量。 但是耶梦加得是个例外，或者说……例外中的例外。 她很久以前是个人类，而人类的精神能量远远低于神明, 与旧日支配者的差距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当然, 耶梦加得如今早就没有这个烦恼了——不过这也本来就不是重点。 重点是, 人类的灵魂——本来是不可能支配旧日支配者的身体的。 人类的灵魂能量太弱是一个原因, 却也不是什么主要原因。 关键问题在于——旧日支配者本身, 是没有“灵魂”这玩意儿的。 …… 人类当然是认为自己拥有灵魂的——别忘了那个“21克说”。 可惜, 除了这些虚无缥缈的说法, 没有人能够真正意义上正确描述灵魂的模样。 人们认为, 灵魂是精神与意识的载体——这种说法其实也没错。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不要忘记, 耶梦加得如今可是货真价实的旧日支配者。那么, 她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 不得不说, 曾经为人的经历对耶梦加得还是有一定负面影响的： 唔……用时髦一点的话来说, 她的精神与现在这个身体的适配性没能达到100％。 所以, 在受到一些精神相关的冲击之后, 耶梦加得的意识就有一定的可能性会“弹”出体外——这也正是此前那莫名开始的旅途到来的主要原因。 当然，耶梦加得的意识和肉体始终是存在联系的，否则她可能也没办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不过, 很显然，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 曼哈顿博士会过来让耶梦加得做好准备，当然是因为他也发现了耶梦加得的异样，而接下来两个宇宙的融合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一些震荡，说不定又会把耶梦加得的意识震出来。 彻底解决的方法……她也不是没有。 其实这个方法也并不困难，只不过……执行的过程中可能会有点难熬。 耶梦加得只需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人形，维持一段很短的时间……呃，差不多十几年朝上，就行了。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马上就解释——劳驾快把你们手  97 里的刀片放下！ 呃呃，那个……这么说吧，正是因为耶梦加得曾经是人类，所以她的意识与人类的身体“兼容性”最高——这也是她穿越之后会使用人类身体的最主要原因。 也就是说，只要把她的身体变成人形，那么她的意识就不会像之前那样莫名其妙离开身体。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意识与身体的联系将会逐渐加强，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不会再有这种顾虑了。 当然……对于习惯了身长几百米（其实放大到几公里长也习以为常）的耶梦加得来说，就算不会有什么副作用，还是会感觉有些别扭。 想象一下，你的身体被硬塞进一套弹性颇好的紧身毛衣里……这种情况下，哪怕你依然行动自如，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还是会觉得浑身上下很不自在。 耶梦加得的感觉差不多就是这样，所以她并不喜欢变成人形。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原则问题。 …… 耶梦加得的性格设定中，并没有“磨磨蹭蹭”这一条。 ……等等，那真的能算是“性格设定”吗？毕竟它们这种旧日支配者具不具有“性格”这一概念还是两说。 好吧，不说这个了，简而言之……耶梦加得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于是她来到了地球上。 这也很容易理解，毕竟耶梦加得的前身是地球（划重点）人。 放在我们这里，这两个字的前缀并不重要，但是……别忘了，那可是外星人遍地走的世界，不加那俩字儿，是什么星球的人根本傻傻的分不清。 地球人的身体十分脆弱——他们不仅身体结构复杂且有不少冗余，精神也脆弱到了可笑的地步。 虽然耶梦加得想不起来，可实际上，她现在能轻而易举地使用力量而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从这便可看出，她原先就不是什么弱者。 不过，嗯……我想大家应该都玩过一些西幻主题的游戏吧，如果用里面的角色来打比方的话，那曾经的耶梦加得的情况就比较像……近战法师。 ……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很寻常，耶梦加得在地球上顺顺利利地待了一段时间，等自己的情况稳定下来后就离开了，然后继续在宇宙中游荡，全剧终……才怪。 事情的发展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呢？就算真的有这种可能，我也会搞出一点意外的……咳咳。 其实，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耶梦加得的运气并不好。 不管怎么说她使用现在这具身体也有……呃，不知道多少年了，意识被震出身体的几率真的很小很小，但是耶梦加得却正好踩中了那不到百分之零点几的概率。 用形象一点的话来说，耶梦加得的幸运值……恐怕没有E也有D吧。 所以……可想而知，她这次又遇到了意外。 ——是的，意外的发生必然有其起因，而这一次嘛…… 她在地球上降临，变成人形后的那一刻……那个地方，恰好两个宇宙开始在空间意义进行融合。 …… 两个宇宙的融合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当然不可能只有寥寥数人有所察觉。 我们之前只知道曼哈顿博士在为这件事禅精竭虑（其实也没有），却不知道还有其他人也在努力维护这（两）个宇宙的安全。 ——曼哈顿博士再怎么全能，也无法同时掌握两个宇宙的所有变化。 这不仅是是否有心有力的问题，还关乎两个宇宙之间不同的规则。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神速力。 神速力的出现和闪电侠巴里·艾伦（Barry Allen）及其获得能力的方式有关，而闪电侠是DC宇宙的人……所以漫威宇宙这边没有神速力的存在。 本来两个宇宙互不影响也没什么，现在它们开始融合了，这个事实就变成了一个“问题”。 神速力的存在方式类似于包裹在DC宇宙外的一层“墙”——理论上来说，除非将巴里·艾伦干掉……不，这已经不可能了，因为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可以使用神速力。 ——而且曼哈顿博士也不是这么丧心病狂的人（等等，他是人吗？）。 再说了，还有与之相对的反神速力的存在……等等，也就是说，想要将这面墙扒掉，无疑是极为困难而又收益不佳的选择。 另一个选择就是想办法将神速力展开，令其包裹到漫威宇宙之外。 这一做法的危险性不那么大，可是难度也不小。 大家应该有印象吧，某个平行宇宙的闪电侠曾经想要回到过去，改变自己母亲被杀的命运，却因此引发了一系列蝴蝶效应…… 他们对神速力动手脚，闪电侠不可能完全察觉不到，万一他（们）为了调查情况搞出一些意外……在如今这个特殊情况下事态很可能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曼哈顿博士直接到地球上，把情况告诉了闪电侠，让他在这段时间尽量少使用神速力——不，他不会告诉蝙蝠侠的，这个时候正义联盟还没成立呢。 如果他真的打算这么做……想象一下吧：闪电侠在知道某个了不得的秘密之后跑到了哥潭市去找自己的男神求助，可是这时他们俩一点都不熟，而闪电侠又是个超能力者……可能的结果之一请参照超人。 或者比那更糟糕：哥谭这鬼地方盛产各种奇怪的反派，而闪电侠……是个相当单纯的孩子，于是结果……你们也可以想象了。 当然，想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也不难——实在不行的话……别忘了这个世界可是有魔法的设定的。 …… 漫威宇宙这边，知道两个宇宙融合的情况，并且想要阻止在此期间可能有的人员伤亡的人当然也是存在的，比如说：古一，或者说——至尊法师。 曼哈顿博士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拿了一部分剧本的人，而古一法师……呃，她那里有时间宝石。 ——虽然时间宝石的使用也有限制（它的作用范围只局限在本宇宙内），但加上古一活了这么多年的经验，足够她推测出另一个宇宙的不少情况。 而曼哈顿博士的思考方式虽然早已与常人不同，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信。 ——于是这两人在这一目标上的合作也是理所当然的。 第78章 要求 这些年, 变种人的人口数目一直都在不断增加。 这确实是件好事——可惜事物总有两面性。 相对于人类而言，变种人的强大令他们忌惮，而变种人的数量仍然远远低于人类。 要知道，人类的黑暗面, 可是深邃到无人能够理解的。 ——肆意决定弱小种族的命运, 完全敌视比自己强大的种族——这就是人类。 许多极端歧视变种人的人类建立了不少所 98 谓“研究所”。是的, 我想你们都能猜到, 实验用的“素材”是什么。 有很大一部分小变种人是因为先天的异常而被他们的父母发现是变种人（大部分变种人都是在青春期觉醒能力，但也有一些天生外表就与常人有明显的不同——比如夜行者），随后便被遗弃。 虽然这些父母遗弃自己的孩子, 有不小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外界对变种人的妖魔化宣传, 可是也不能否认他们本身就有不负责任的地方。 无论自己的孩子身上有什么样的缺陷, 既然选择了把他们带到人世。就意味着要负起养育他们的责任。 当然, 我们今天要探讨的重点不在这里。 …… 与变种人有关的实验室的数量的增多不能与“所有实验室的设备都相当完善”等同。事实上, 因为变种人来源能够算得上广泛, 这些“研究人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把这里的变种人当做一次性的“材料”而已。 想象一下工业革命在没有劳动法的情况下进行的样子吧, 这些小变种人们与那些工人的情况非常相似, 只不过更糟： “研究人员”≈资｜本｜家，变种人≈工人……差不多就是这样, 而且资｜本｜家还是那种会压榨童工的人渣。 …… 俗话说, 有压迫就有反抗……不, 我的意思是说, 有敌视变种人的人, 自然也会有想要帮助他们的人, 而这个种族的成员也会想要竭力自保。 ——我的意思是，有很大一部分实验室都是被X战警捣毁的。虽然说都是变种人，但能进入这支队伍的, 首先他们的能力一定是适合用在战斗上的，然后他们当然也专门经受了相当程度的训练，对自己能力的掌握程度非常高。 因此，不管是从安全角度考虑还是从成功率角度考虑，由他们来进行营救活动都是最合适的。 ——更别说他们的据点是X学院，被救出的孩子如果不想离开的话，完全可以留在那里生活。 …… 孩童的心灵是很脆弱的。有时候，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细节就能彻底摧毁他们的思想。 可以想象，这些所谓的“实验室”早已成为那些被抓的孩子们的噩梦。恶劣的环境先不提，那些“研究员”的人品可是没有保证的，也就是说……反正你们都懂我的意思的，对吧？ 不得不说，幸好这是超英世界，有超能力的存在。否则……光是解决心理问题就相当费时费力了——而且还很有可能得不到一个好结果。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即使是强大如X教授那样的心灵感应能力，也会有失效的时候。 失效（物理）的方法很简单——有一个万磁王同款基佬紫头盔就行了。 其他种类的方法也有，当然这不是重点，我就不多说了，简单来说就是同样有心灵感应这种能力的人自然会对其他心灵感应者的能力产生一定的抵抗能力——对，有点像疫苗的运作原理。 不过，X教授的实力在地球上数一数二，真的能够完全在能力上抵抗他的人数极少，而且他们能做到这一点也有不小的一部分原因是经验丰富……而我们都知道经验是需要时间积累的，换句话说，年龄小的孩子基本上没有可能彻底阻挡。 哈哈，但是我们也知道，例外总是有的（吃书什么的很正常——为了销量，不是吗？）。 总之……今天我们的话题就是从某一批被从实验室里救出的孩子说起。 …… 对于安抚这些可怜的、身体和心灵同时受到了严重伤害的孩子，X学院的师生们早已对安抚他们异常熟练。 具体怎么做我就不多说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育儿专家啊，在这种类型的文中说这些家长里短的也……呃，感觉有点怪怪的。 当孩子们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以后，学院就需要对他们的能力进行统计。 虽然大多数孩子都已经对自己的能力有一定了解，但也有一部分能力并未觉醒——他们基本上都是因为被检测出了X基因而被父母抛弃的——他们就没这个必要了。 不过，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 “你的能力是什么？”琴·格蕾一手拿笔，一手拿着本子向面前的女孩询问道。 琴之前没有和这个孩子对话过，或者说，这几天里没有人和她说过话。这也很正常——在那种鬼地方待了那么长时间，只是性格有点孤僻已经可以算好的了。 这件事琴已经做过好几次了，以她的智商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琴一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劲。 女孩抿着嘴，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琴出声安慰道：“没事的，我们只是做一下统计，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从嘴角挤出几个字，“……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琴追问道。 她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琴也没办法。她总不能乱用自己的能力脑其他人……等等？ 她终于想起来是什么地方有问题了。 她的能力因为过分的强大，导致很难控制，经常会不由自主地看到其他人的内心。可是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感受到这孩子哪怕一丝一毫的心理活动。 拥有类似能力的变种人不多，却也不能说绝无仅有。可是，情况并不仅仅是这样而已。 之前已经说过，琴的能力非常强——也就是说，即便是拥有精神类的能力，也很难完全抵挡住。 那么，能够达到“完全屏蔽她的能力”这个要求，这个小女孩的能力……恐怕…… …… 外界对变种人的迫害自不必说，而这也导致了变种人内部相当的团结……虽然在根本问题（简单点说就是保守派和激进派的差别）的分歧使他们内部分为了两派，但是这种观念的区别通常情况下不会导致出什么人命…… ——是的，通常情况下，毕竟我们不能忘记还会有“不共戴天的私仇”这种可能性…… 当然，这只是特例，在大义（为什么觉得这个词放在这里有种微妙的违和感呢……）之前，大部分的私人恩怨都是可以放下的——更何况这件事非同小可，而且她们俩之间也没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恩怨情仇，不是吗？ …… “别担心，孩子，我们不会拿你的能力去做什么坏事的。”X教授温和地劝说道。他对心理学颇有一些研究，这些年又带了这么多学生，其中不乏一些熊孩子，很清楚应该怎么样引导他们。 女孩的表情松动了一下，但她似乎仍然心有顾虑。 X教授想了想，接着劝说道：“如果你的能力有什么副作用的话，也可以告诉我们，说不  99 定我们这里会有解决的方法呢？” 女孩又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开口：“……治不好的。” “……什么？”X教授一愣。 …… 似乎那句话代表了女孩态度的软化，她终于愿意开口说出自己的情况了。可是…… “毒？”听到她的回答后，X教授稍微愣了一下。 ——因为太简单了，反而不好搞清楚。 女孩看他似乎没反应过来，补充道：“……意思就是我身体内部的一切都具有毒性。” “这……”X教授陷入了沉思。如果是这样的话…… 变种人的能力大多数都是在青春期觉醒的——注意是“觉醒”而不是“获得”，他们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只不过此前因为身体达不到使用能力的要求而将其压抑住了。但是她这样的能力……很显然，在她出生时便开始给她造成了影响——而且绝对不是什么正面影响。 她能活到现在（……），很显然身体已经——或者说从一开始，就获得了对毒素的适应性，但是副作用之类的……从某种角度来说，是不可能没有的，但是具体是什么副作用，还要根据情况考虑。 于是X教授提问到：“那么……孩子，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你介不介意……”他比划了一下，“我们抽你一点血呢？”但是下一秒，他便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我们的目的不是像那些实验室里的人那样……” 他知道那些实验室里的所谓“研究人员”都是怎样的品性——“会到这种地方‘做研究’”的行为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这么长时间了，他也很清楚，这些被救下来的孩子，内心会留下怎样的阴霾。 但是…… “可以。”女孩简洁地回答道。 第79章 报告 “查尔斯, 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这天下课后，消失在课堂上有一段时间的汉克·麦考伊忽然走出了实验室的门，找到了刚刚从某间教室出来的X教授。 自从上次他们抽了小女孩一些血液之后，很快便把样本交给了汉克来进行化验。本来以为很快就能得到大致结果, 可是汉克却不知道为什么, 似乎……呃, 怎么说呢, 就像是“明明得到了结果，却比‘没有结果’还要令人摸不着头脑”那样。 “怎么样，结果如何？”X教授问道。 “用一两句话很难说清楚。”汉克脸色有些沉重, “我们先过去看看具体情况吧。” …… “……汉克。”X教授神色微妙, “你到底重复做了多少次实验？”他手上拿着厚厚的一叠实验记录。 “因为前几次的实验结果让我感到十分困惑, 只好多试几次看能不能找出规律。”汉克简单地解释道。 X教授点了点头, 低下头翻阅起来。渐渐地, 他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是……！” “一开始我将提取出的血清稀释了50倍, 注入小白鼠体内, 三十分钟后它的生命体征便消失了, 死因是喉部肌肉肿胀导致的窒息。” “第二次是用了稀释200倍的血清，但是这次……它十五分钟后就死了, 死因是肾上腺素的过度分泌引起的副作用……但是奇怪的是在死亡之前它看起来相当平静, 完全没有发现激素分泌导致的心跳加速（这里说明一下, X学院的实验室配置是最顶级的, 因为X教授是个超级有钱人……有钱人……有钱人……啊, 羡慕）等现象。” “还有……”汉克又说了几个例子。简而言之……一般情况下, 稀释倍数越多，发作过程越长，到最后甚至不会产生明显效果, 而且死因理论上也都不会有什么区别。 但是在这里，这个规律完全不可适用。稀释500倍的小白鼠存活了将近一周，但5000倍的却只活了不到十分钟，各种死法也是千奇百怪没有重复的……不过为了和谐就不详述了。 一句话，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注入血清之后一定会在一段时间内死掉……这能算什么共同点啊！ ——可是，这也正是最可怕的地方。 试想，对于那些以暗杀为业的人来说，这种“不知道具体死因，但是只要用上了就一定会有结果”的毒药，难道不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道具吗？而且，这种超乎常理的毒性，显然也是无法被检测出来的，隐蔽性也毫不欠缺。 想到这里，X教授松了口气：“还好那些人还没有发现那孩子的的能力……？？？” X教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会那么说，也是因为他们没有在从那个实验室里找到与那女孩有关的实验记录——也就是说他们还没有发现她的能力——不，也不可能会是遗失了，那些人不会想不到用她的能力来进行……呃，盈利，可是女孩身上虽然有一点轻伤，却都只是磕磕碰碰导致的，像，唔……失血过多这种，倒是完全没有。 可是这又带来一个新的问题：这个女孩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能力的？联想到她的能力，很有可能…… 嗯，不得不说，教授，你很擅长脑补呢…… …… 嗯，看到现在，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我们的主角耶梦加得现在变成了什么样了吧。 她失忆了，身体情况也回到了……呃，不太好说，现在的她比较接近还是人类的幼年期时的状态，但旧日支配者的能力却依旧保留着。 那么现在，有一个新的问题出来了：人类的身体能否承受旧日支配者的力量呢？ 嗯……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注意是不可能而不是不可以）的，不过耶梦加得从来都不是什么普通的存在，再加上她本来就是这力量的主人，因此最后还是勉强可以承受住。 ——当然，副作用不可能没有。 不，其中不包括屏蔽其他人的心灵感应——主要原因是旧日支配者和人类的思想构成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形式，也就是说，他们不是不能与她进行心灵感应，而是在接受到信号时大脑无法解析获得的信息，因而令他们产生了“无法进行心灵感应”的错觉。 嗯，其实副作用为数不少，不过比较有代表性的一个是……耶梦加得失去了痛觉。 耶梦加得……不，严格来说，是SCP722全身上下都可以释放出毒素，如果她不刻意控制的话甚至会散播到空气中，在她体内这种毒素的浓度更是积累达到了一个极高的指数。 如果换个人的话说不定早就狗带了，而耶梦加得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体内的神经细胞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事实上，不仅是痛觉，其他感觉也出现了问题，只不过没表现得那么明显。 …… X学院的伙食……确实很不错  100 。耶梦加得吃了一口意面，心里这么想着。 唔，不过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的味觉似乎受到的影响最小……是因为我以前对吃的特别执着吗？她陷入了思考。 她对自己过去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记忆的开始就是在实验室里。 她猜测正常情况下失忆的人基本上都会有想要全力找回记忆的想法，可是这个常识放在她身上却完全没有效果。 【那只是完全不重要的东西。】 ……什么？ 她总觉得方才似乎错过了什么。 嗯……是错觉吧。 不过，说到“对吃的很执着”……我原来可能是个腐国人（本国料理太可怕以至于非常想吃点好的）或者天｜朝人（这个我想大家都懂）吧。 【UK级世界末日啊……确实不是一般的恐怖。】 ……诶？ 哈哈，从某方面来说，失去记忆后反而变得活泼了很多呢，耶梦加得。 …… X学院的学生们除了要学习各种常规的知识，还要练习如何正确使用自己的能力。 不过耶梦加得是不需要这一步的——她的能力被认为算是被动型的。 所以耶梦加得比其他人多了不少空余时间，她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做点自己的事情。 ……当然，不包括杀人放火之类的。 耶梦加得：我觉得我是个好人（划掉）。 后院的植物很茂盛，但是看起来有些参差不齐，似乎不是一起种下的。 耶梦加得想了一下会儿，就明白了：大概这里被不少掌握不好能力的小朋友摧残过很多遍了。 真是辛苦呢（棒读）。 …… 我以前是不是也有过这样平静的生活呢？ 耶梦加得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这样的生活…… 【陌生】 ……想不起来了。耶梦加得摇摇头，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反正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未来。 …… 大家好，这里是你们期待了很久的，大家最爱的——死侍先生的主场！！！鼓掌欢迎！！！ ……什么，作者你说只是让我过来串个场？不不不，伙计，我们谁跟谁啊，你看，亲爱的死侍先生可是连出场费都不要就大驾光临了呢！ 那么，具体情况是这样的，你们的作者觉得自己亲爱的女儿的温馨日常学院生活不太吸引眼球，所以——当当！可怜的威尔逊先生终于得到了自己的戏份！ 所以，为了能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韦德我精心准备了不少礼物……不！不不不不不！斯莱德你做了什么？！我新买的【哔——】，【哔——】和【哔——】！！！那可都是限量珍藏版！绝对是可以带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们进入新世界的最佳选择！！！ ……好吧，如各位所见，在你们的作者一发（？？？）神操作把DC和漫威宇宙融合了之后，产生了不少意料之外的情况。比如说……老子多了一个完全没有笑点可言，宛如封建家长一般的堂哥。没错，就是丧钟，斯莱德·威尔逊先生。 【砰——！】 哦哦哦，你们是在关心死侍先生吗？！哦哦好开心，呜呜呜呜呜…… 唉，这个“隔着头套也能看出来的大包”怎么还没消掉呢……呃，好吧，作者不让……难道说，你的爱好是…… 【闭嘴——！！！】 那可不行啊，伙计，我什么地方都可以被缝起来包括【哔——】，除了这张嘴，它的用处可多了呢，可以【哔——】也可以【哔——】…… 【啊啊啊闭嘴闭嘴闭嘴——！！！这本书可不是R级分类！！！】 哦哦哦好吧，我忘了还有分类这回事……要我说其实你可以改一下分类嘛…… 【拒绝。】 ……行，反正您是作者，你说了算。 不得不说，自从我凭空多了一个堂哥之后，我的人生就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他会和我抢生意，还会隔三差五教训我……真是可怕，这个时候本来应该说“连我爸爸都没打过我”……可是如果我真的这么说，说不定那个可恶的作者会把斯莱德变成我亲哥，然后用一句“长兄如父”来打发我……【哔——】的长兄如父！！！ 第80章 意外 咳咳……好了。 其实我很好奇你们的作者为什么会选这么一个不可爱的小鬼当主角。 我是说, 现在的主角嘛……想要吸引人（来看），肯定要有一些讨人喜欢的地方，比如性格……当然，如你们所想, “美颜盛世”是最容易做到的。 可是这小鬼……呃, 你们的作者虽然没说过, 但她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想过她的长相……虽然后来写出了一部分形象却显然也是“很难用一个词或是一句话概括”的类型。 简单来说……是好看还是一般完全可以靠你们自己想象, 这样如果有人想画个图也会很自由。 ……可以说，为了不让各位读者把注意力放到主角的长相上，也是刻意花了心思呢【比心～】。 【呕——】 呃……作者她好像吐了呢……要我说, 这年头, 想当作者就不能留着节操…… 【你啥意思？！我又不是小【哔——】文写手！！！】 那个, 你知道, 其实……转个行很快的…… 【……做梦去吧你个混球, 梦里什么都有。（冷漠．jpg）】 哦, 我太伤心了甜心, 你要知道我…… 【哔——】 …… 喂喂？大家听得到吗？ 嗯… …现在让我们重新回到由作者我本人为大家进行解说的模式吧。死侍太会插科打诨了, 再让他这么东拉西扯下去可能再过一千字也进不了正题。 等一下……这听起来好像也不错……（划掉） 咳咳……你们刚才什么也没听到，对吧？ 好吧……总之, 言归正传。 …… 威尔逊来过X学院很多次, 每一次来都会导致一场鸡飞狗跳的大灾难。 因为他不会死且具有强大的自愈能力——这导致了他喜欢在作死的边缘反复跳热辣的街舞, 不带重样的那种。 当然, 以他的条件, 不管他跳什么舞, 看起来都会很辣眼睛……是的，不跳舞的时候也是。 呃，这么说起来,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呢……而且还是没人会表示同情的那种。 关键是——没人知道他会在什么时间，出现在X学院的哪个角落。 嗯，这么说吧……想象一下，一个穿着搭配风格诡异到无法形容的紧身衣的家伙“砰”的一声出现在女厕所里……噫，这怎么看都绝对是变｜态吧！！！ 就算不是出现在女厕所，跑到别人房间里也很不好，对吧？ 101 而且死侍这人……大家都知道，嘴欠。 ↑其实光这一点就足够了…… ……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耶梦加得一直没有想起有关自己过去的任何回忆。 时间是一剂最好的良药，它能抚平任何伤口，让每个人，每件事物发生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变化。 如果说一开始耶梦加得还隐隐约约有些困扰，但是现在却也已经做好了放下的准备……虽然用时真的少了点——我是说，相对于她的寿命而言。 ——希望大家不要忘记，以人类的角度来说，耶梦加得的年纪……真的非常非常大了。虽然她清醒的时间所占比例不大，可是基数太大了，所以……你们懂的。 虽然对旧日支配者而言没有“心理年龄”这一概念，可是耶梦加得现在这样，也不能再用上述要求看待她了。 所以，我们也可以这样说：年纪大了，所以对世事也就看淡了……了……了…… 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是错觉吗？ …… 耶梦加得是个看起来很成熟的孩子，X学院里的诸位成年人是这样认为的。 她从来不会和其他同龄人发生冲突，或者具体来说……如果有爆发冲突的可能性，她大多数情况下会选择先退一步。 可是她也不是那么让人省心：说得好听一点是喜欢安静，说得不好听……就是孤僻。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 耶梦加得的能力……其实并不那么好控制。 先说比较显而易见的： 毒性充斥在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正常情况下不会流出，可是……你们知道，人类的身体是很脆弱的，十分容易受伤，这个时候就会流血，然后…… X学院里的孩子大多数正处青春期，但也有一些稚龄儿童，而这些小朋友的一个爱好，或者说某个时期的习惯性动作就是……总是会忍不住把拿到手里的东西往嘴里塞。 所以……我想你们都懂的。 但是，只是不能受伤还不算太苛刻。案例……呃，与之相类似的还有汗水……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我想大家可能都没有想到，那就是……人在呼吸的时候是会释放出水汽的。 这个是真的很难解决了，如果把这个能力塞给其他人……那日后的情况可能和SCP073差不多（走到哪里都寸草不生）。 现在，我们只能说：还好是耶梦加得，而她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人，自然成功地做到了不让能力伤害到别人。 所以现在，可以这么说：多灾多难的X学院今天还是没有倒下！ …… X学院不是一所……嗯，很符合常规的学校。与之相似的情况可以参照霍格沃兹。 哦，我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这里无论发生多么古怪的事情，都没必要大惊小怪。 ……比如现在，耶梦加得看着一个全身血淋淋的家伙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内心却毫无波动。 比起冰人上次完全无法理解的抽象派冰雕，上上次野兽做实验把整个实验室炸飞了，还有……这件事的惊吓程度……还好吧。耶梦加得这么想到。 话虽然这么说，耶梦加得肯定还是要喊人来的：别的不说，她的床单肯定是要换的，还有地板也要再用拖把弄干净……这些事不是她一个人能不能做到的问题，不让其他人知道的话，这场景看起来特别像……毁尸灭迹，字面上的意思。 说是“特别像”，意思就是……那个男人（耶梦加得在门口没有看清他的脸，只能确定他没有胸……姑且当他是男性吧）还有气，所以不是尸体。 耶梦加得从来都不是拖拖拉拉的性格，反应也很快。她从进门到转身准备去握门把也只用了不到十秒时间。 可是那家伙的速度更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种看起来马上就要升天的状况下做到的——他“嗖”的一声冲了过来，然后…… 抱住了耶梦加得的腿。 耶梦加得：“……”什么鬼？ 她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还好之前在门口就看到了异样所以没往里走，想要重新打开门也很容易。 就在这时，那个穿着紧身衣的家伙说话了： “哦哦哦哦哦！！！小甜心我们终于见面了！！！” 耶梦加得：“……”不说话还好，这位仁兄一开口用的就是相当矫揉造作的语气，说出口的话也异常肉麻，耶梦加得感觉自己离当场吐出来也就只差那么那么一点儿了。 威尔逊——我想大家应该都猜出来了——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耶梦加得的动作上，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唠唠叨叨地说着话：“你知道吗，亲爱的，我早就想过来见你了，可是作者总是拦着，硬是过了一千多字才把我放出来……” 说话的时候他没有发现耶梦加得悄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也有可能他发现了却没在意——接着喋喋不休地说到：“小朋友（？？？），哥从前也到很多平行宇宙去客串过，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主角，哥对你很感兴趣，要不……” “砰——！！！” 威尔逊连人带门一起被拍在了墙上。 耶梦加得悄悄抹掉一滴冷汗。刚才那扇门脱离门框后离她的鼻尖只有毫米之差。 金刚狼从门口大步走了进来，低头问了耶梦加得一句：“没事吧？”，也没等到她回答便气势汹汹朝死侍走了过去。 死侍这人吧，风评极差，曾经和他做过一段时间搭档的金刚狼对此很有发言权。刚才他在远处隐隐约约听到这个熟悉的恼人声音时就有种不详的预感，走进了之后……他刚好听到死侍说的最后一句话，于是…… 耶梦加得看了看黑着脸的罗根，果断决定：还是先跑再说。 金刚狼的战斗力我想大家都有所了解，而X学院里的诸位更是经常看到他和镭射眼上演全武行，都很清楚这种时候该做什么。 …… “所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耶梦加得换好衣服（之前穿的被死侍身上的血弄脏了）之后，安娜·茉莉（Anna Marie，小淘气）小声问她。 她们俩的能力都属于那种“可能会给其他人造成伤害”的类型，因而很少和众人接触，年龄也很接近（？），这种类似的情况倒是让两人与其他人相比更加亲近了一些。 “是一个奇怪的穿着紧身衣的家伙，对着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耶梦加得回答道。 “呃，我想我知道是谁了……”小淘气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你听懂他说的话了吗？” “没有。”耶梦加得答道。那家伙的话在她听起来就是“沙沙沙”的声音。 “那很正常，我估计没人听得懂……” 第81章 猜测  102 之后事情的经过如何耶梦加得就不知道了——不过整个学院的一大半老师都被惊动了。 事实上, 耶梦加得不知道，之前死侍每一次来都会出现差不多的情况。 能恼（zuo）人到如此程度，不得不说——也是一种罕见的本领，堪比某些熊孩子。 …… X学院虽然是一所不怎么寻常的学校, 校内的教学科目倒是和其他学校非常接近。总的来说, 大部分能想象得到的科目, 这里都有相对应的老师。 与此同时, 各位学生们自然也有擅长与不擅长的科目。 比如耶梦加得，怎么说呢？……她对文科一窍不通，典型的理科生。 当然, 国外是没有这样的区分的, 我这么说只是便于大家理解。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那是因为耶梦加得的情商……呃, 她的话, 可以说, 没有情商这玩意儿。 她不能明白为什么作家会用优美的辞藻描述一朵随处可见的野花, 也不理解一段结果并不圆满的爱情为什么会被人称颂。 ……她没有对“美”的认知。 其实不仅如此, 所有与人类的感性有关的认知, 耶梦加得统统都没有。 等等……这听上去……活脱脱就是一反社会人格障碍啊…… 那么接下来，有一个问题我想大家已经开始思考了：X学院里的老师们有没有发现耶梦加得的这些异常呢？ 答案是……当然。 别的人不说, X教授的教学经验如此丰富, 而耶梦加得又是需要“特别关注（因为能力问题）”的对象……自然早就察觉了。 但是X教授不知道那么深层次的原因（旧日支配者）, 只是以为那是耶梦加得的能力对她的大脑造成的负面影响, 比如……某些脑细胞受到了损伤, 结果导致她无法正确表达自己的情感……之类的。 至于防备……你们认真的吗？她还是个孩子（？？？）啊, 从来都没做过什么坏事（真的？？？）。虽然说有一句话叫“防患于未然”，可是那也没有对一个小孩百般防备的道理。 …… 变种人诞生的几率并不大，但是介于人口基数很大, 全世界的变种人数目并不小。 新生进入X学院的主要有几种渠道：一种就是像耶梦加得他们那样，因为种种原因进入各种“实验室”，然后被X战警救出来的；一部分学生是自愿进入的，他们往往会承受着来自家庭的压力；还有一些孩子，是被一些同情变种人的遭遇的人士送来的，比如…… “快来看快来看！” “是他吗？！” “我的天啊……！” 听起来就像是一群跑到爱豆演唱会上拼命挥舞荧光棒的忠实迷弟迷妹。 ——不过那个人，也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圈粉无数的偶像，而且，是完全没有黑点的那种。 那么，大家应该猜到是谁了吧？ 美队：没错，正是…… 超人：对，就是我！ 咳咳，抱歉，这个时候队长还冻在北极呢，不过……大家想必没有忘记这是个大杂烩宇宙对吧？ 超人，卡尔艾尔，氪星人。关于他的事迹我想大家都很了解，但是现在，他只是一个出道……不对，是以“超人”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只有很短一段时间的年轻超英。 他拥有的超级听力，不仅让他听见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的呼声，也让他听到了……那些不能被公之于众的、丑恶的声音。 少时，能力初次觉醒时，他受到了极大的困扰，精神一度陷入崩溃的边缘。好在他有家人在身边不断地支持，最后才坚持了下来。 从这个角度，也可以说……不愧是英雄，一定有其过人之处，换个人说不定这个时候就没命了。 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不是我们今天要关注的对象。但是，我们可以猜到，超人所知道的事情，比我们能够想象得到的还要多。 这个时候，人们对他的了解很少，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更不知道他有什么弱点。 人间之神。 人们这样称呼他。他们敬畏他，也惧怕他。 可是……他们不知道，他其实，只是一个失去了故乡的外星人而已。 但是，不管他们知不知道，超人对自己的一切心知肚明。因此，他对和他遭遇类似的变种人也会时常伸出援手——当然，双方都不会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这种事情（救出被抓的小变种人，将他们送到X学院再把所有线索抹掉）对超人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却可以救下许多小变种人，因而他也和X教授等人建立了不差的情谊。呃，真要形容的话大概是“没有多少话要说，但是一起喝个下午茶绝对不会感到尴尬。”的类型。 ——虽然经常下午茶喝到一半，超人就会听到（或者看到）一些东西然后选择告辞就是了。 …… 耶梦加得隔着玻璃看见了那个身着红蓝紧身衣的身影。 身边的同学都兴奋异常，低声交头接耳，一脸崇拜地看着超人。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生物，既恐惧力量，又崇拜力量。 看似矛盾却不然，因为人类本身……严格说，人类中的每一个个体，想要的，都只是自身的强大而已。 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挣脱这个社会的制约，然后……不受拘束地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没错，再向外延伸一点，就和某点文的常见套路差不多了。从这也可以看出……那些小说会火不是没有原因的。 咳咳，扯远了，言归正传：无论从哪个角度，这些小变种人都找不到不粉超人的理由。 变种人这个族群因为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能力，比常人更容易分出强弱。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领导的话，很可能会出现那种西幻世界观或者某些修真小说里的情况……简单来说，就是丛林法则盛行的情况。 第82章 意外 现在这种情况没有发生还是因为外部矛盾（人类）与之相比更加激烈, 他们不得不团结一致对外，但是不管是否已经发生，强者，总是会有弱者想要依附的。 排除实力原因, 超人的颜值……也无疑是个重要因素。 我们得承认, 这是个看脸的世界。有一张好脸的人总是会比那些长得不怎么样的人多一点优势……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当然, 不能否认, 他们也更有可能会遇到危险……比如有嫉妒他们美貌的小人或者是某些心理出现异常的罪犯……之类的。 ——不过请放心，这样的事情暂时是不会发生的。 …… 耶梦加得的直觉很准。 使用“直觉”而不是别的什么词，是因为这个词用在这里是最贴切的。  103 她对各种事物的评判, 准确到了一个可怕的天赋, 可以说……从来没有出错过。而且, 她不像是其他人那样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搜集到足够的细节进而得出结论, 而是……这么说吧, 别人需要从A到B, 再到C, 这样一步一步到Z, 而她……连A都不需要就能直接到Z。 虽然在现实世界，这种事情有很大可能性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可是那是个黑科技与魔法齐飞的世界, 因而人们的脑洞也相当大, 接受能力很强。 可是问题是……耶梦加得从来没有把这事对外说起过。 等等……这真的是个问题吗？算了, 不管这个了。 …… 实际上, 我会说起这个话题, 还是因为耶梦加得对超人的第一印象。 ……什么，一见钟情？那是不可能的，这文可是无cp的说, 而且别忘了，耶梦加得压根没有“审美”这玩意儿。 她知道超人有多么强大，也知道人们是那样可望而不可即地仰望着他。 但是耶梦加得完全不觉得他很强大。她甚至觉得，超人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我们都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现在的耶梦加得不知道。她对此感到相当困惑，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细微的波动。 难不成我失忆之前是个大佬不成？ 【有问题吗？】 耶梦加得缓缓地眨了眨眼。她很困惑，却还完全达不到“震惊”的地步。这种情感稀薄，或者说，缺失……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耶梦加得正在沉思着，忽然听到身边一阵骚动。 “？？？”怎么了？她转过头。 她看见……自己的小伙伴们（？？？）举着一条横幅，还有人手里挥舞着红蓝配色的应援棒。 ……没错，我之前调侃过他们就像是在追星一样，没想到……真的是在追星。 虽然并不是真的明星，但超人的人气显然不是那些人可比的，这里又是他的出没频率相对较高的地方……被他的魅力吸引的自然大有人在。 你们看，这不，一个不留神，后援团都出来了！ 不得不说，幸好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耶梦加得，否则，我想弹幕可能会多到把整个X学院淹没吧。 …… 把带来的孩子们安顿好之后，超人破天荒地没有立刻飞走（他真的很忙），而是跟在X教授身后进了校长室。 这个时候，人们对超人了解不多，他的弱点也没有暴露出多少。 氪石本来就数量稀少，而魔抗0……想想看，哪个法师会在大庭广众下一个光炮甩过去？ 至于铅能阻挡超级听力和视力这回事……自然也（暂时）不为众人所知。 于是凭着情报方面的优势，他得到了很多不能为外人（喏，就在这里）所知的机密，比如…… “教授，据我所知，这个实验室背后似乎是有人在暗中资助，所以规模才会那么大。”这一次超人带来的小变种人数量是最多的一次。 “……”虽然早就知道这样的事会发生，X教授还是忍不住握紧了轮椅的扶手，过了几秒才发问道：“是谁？” “一个叫威廉·史崔克（William Stryker）的人，他好像是个上校。”超人答道。 X教授的脑子非常好用，他很快就想起了可能的目标：他曾经的学生杰森·史崔克（Jason Stryker）的父亲——其实他能这么快确定，还是因为史崔克曾经在不少平台上发表过言辞非常激烈的反对变种人的言论。 有一些变种人的亲人会接受他们的与众不同，但更多的人答案正相反。史崔克显然就是后者。 他坚信变种人是异端，是不应该存在的，而他自己则是上天派来消灭这些异端的使者。 ……是不是很中二？但是请相信我，我确实没有夸大其词，而他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所言非虚。 …… 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告知X教授之后，超人便离开了。 这不是他愿不愿意掺和的问题。把小变种人们救出来是一回事，这件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超人都没有做错；但是后续就是人类与变种人的矛盾了，他一个外星人插一脚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 ……虽然一开始人们确实以为他是变种人来着，不过没多久这个假设就被推翻了。 在他离开之后的那段时间，学院里的成年人们立刻变得忙碌了起来。他们不仅要照顾孩子们，还要想办法对付史崔克。 这种时候就能很明显看出英雄与反英雄还有反派的行事差距了。如果是万磁王知道了这个消息，他的选择很有可能就是直接找到史崔克，然后把他干掉…… 看起来很爽，但是这一行为导致的一系列后果会变得极其严重，具体如何我想大家都能脑补出来。 不管怎么说……耶梦加得这个时候还小（？？？）呢，这些事情成年人是不会让她这样年龄的小朋友（？？？）参与进去的。 …… 事情比人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我之前有说过吧，史崔克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对变种人强烈的敌意——这样，他自然会成为观念比较激进的变种人的主要打击对象。 ——我说的“观念比较激进的变种人”包括但不限于兄弟会的成员。 X战警们要做的只是粉碎史崔克的阴谋并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说实话我觉得这种人直接被判死刑完全不为过——而不是像我在前面说的那样打打杀杀。。 X战警成立的初衷是保护变种人——注意是“保护”而不是“杀戮”。现在创始人（X教授)还（健）在，也没有黑化（黑化梗真的很好用……），这个组织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变质。 就在X战警找上史崔克的时候，兄弟会也恰好找上了门…… 那什么都不用说了，直接开打吧。 过程这里我就不详说了，反正史崔克是趁乱跑路了。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超级反派哪有那么容易狗带呢？或者用不好听的话来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好几年过去了。 耶梦加得的人际交往情况并没有多大改善，和绝大多数人止步于点头之交——不过她倒是把学院里所有人的名字都记住了——其实这主要还是归功于她强大的记忆力。 不过话说回来，X学院里性格怪异的多了去了，她这样只是看起来冷淡一点的也不算什么特别的。 说到这里我们不得不提起某件事……X学院里大部分人都不清楚耶梦加得的真正能力，只是以为她可以免疫精神类的攻击……这样。 ——毕竟如果照实说出去的话……冷暴力也是暴力的一种，你们懂  104 的吧？ 毕竟，她的能力危险性真的是不小，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 耶梦加得的能力……之前说过了，如果落到某些不怀好意的人手里，绝对会变成一大杀器，说的严重点……只要运用的好（比如说来个全靠智商的超级反派），颠覆一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轻而易举。 抛开伦理道德方面的问题，最好的解决方法其实是斩草除根……虽然实际上我们都很清楚，斩不掉。 总而言之……非常幸运的是，学院里一直没有发生过“某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嗝屁了”这样的事件，耶梦加得的真实能力也就一直没有暴露。 此前耶梦加得的活动范围一直局限于X学院内部，偶尔会出来放风（什么）但是也不会在外面停留很久。 但是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改变了。 因为……耶梦加得成年了，自然不能再让学院养着。 不过，她一直以来都表现的很让人省心，并且怎么说她如今（啥）也是个成年人，拥有自理能力，目前看来也没有多少三观不正的地方（你确定？？？），信誉值还是很高的。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耶梦加得这段时间应该怎样解决自己的生活和学习问题。 先说第二个……耶梦加得成绩挺好的，基本上大部分比较好的大学想要进去都没什么问题，现在就是考虑上哪一所了。 于是这一天早晨，她打开了电脑…… …… “这里没人吗？” 安娜手里端着今天的早饭，慢慢走到这张最空的餐桌边上。 第83章 学校 “没有。”耶梦加得随口回了一句。 安娜点了点头, 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她喝了一口橙汁，顺便扫了一眼耶梦加得的电脑屏幕。 下一秒，她“噗”的一声把橙汁全都喷了出来。 “这样有点……恶心，你知道吗？”耶梦加得向后仰了仰身体, 避开了这次“攻击”, 语气平板。她想了想, 抬手拍了拍安娜的后背。 “咳咳咳……”好一会儿安娜才喘过气来。她胡乱地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颤颤巍巍伸出手指向耶梦加得的电脑屏幕。 “你你你……”她有些语无伦次，“你难道是想去这所大学吗？！” 耶梦加得点点头：“是的。”她不是那种喜欢怼人的性格，也不会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种话。 “可可可……”安娜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注意到周围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了过来, 赶紧压低了声音, 道：“你怎么会想到选这所大学的？！” 耶梦加得想了想, 很诚实地说道：“就是……抽签抽到的啊。” 安娜：“……这样也太乱来了吧！” 如果是别的大学, 哪怕是差一点她也不会是那样的反应了, 可是耶梦加得现在正在研究的这所…… 网页上明晃晃的四个大字——哥谭大学。 ……这就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了, 这是嫌不嫌命长的问题了啊！！！ 耶梦加得：不好意思, 我命确实很长。 …… 虽然做出选择的原因有点喜感，但是某种角度对她来说反而这样更方便, 而且,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 耶梦加得就不(lan)会（de）再去改变, 于是她很快就把事情办妥了。 于是, 在开学季即将来临时, 耶梦加得拎着一个行李箱来到了哥谭市。 不得不说，哥谭大学每年招收的学生人数真的很少，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本地学生。 外地学子很少会想要来到这座城市, 而本地人……只要是家境好一点的，也会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里…… 于是，这里的学生，大多家境贫困，富有野心…… 可是，无论如何，那些离开了哥潭市的人，最后，还是会回到这里…… 哪怕再厌恶，最后也会像落叶一样，回归本源。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没有人，包括……他们自己。 …… 说实话，哥谭大学的硬件设备其实相当不错。 关于这一点，还要感谢我们的冤大头……不，是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先生。 他慷（ren）慨（sha）大（qian）方（duo）地资助了自己的母校，让它（至少）看起来更加豪华壮观，并且设立了助学基金。 除此之外，实验室的设备也相当先进，并且没几年就会更换一次——其实想不换也不行，因为这些设备总会因为各种大家都懂的“意外”不得不提前换代。 总体来说这里还能算是不错了——啥，很不安全？别忘了，在治安问题上，那个国家上上下下哪里都不安全，不是吗？ 再说了，地球上还有什么能伤到耶梦加得的存在吗？ 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却有着迷之（bushi）自信。 …… 现在，对耶梦加得而言最重要的问题……还是钱的问题。 在哥谭，找工作很容易，但是想要找到一份可靠的工作，却可以算得上是地狱级别的难度。 所以，耶梦加得在经过了一番思考之后，觉得自己还是在网上兼职写写各种小程序算了。 之前已经说过了吧，耶梦加得的思维偏向……不，是完全由理性支配，而旧日支配者的脑子又不是人类能够相比的，所以那些令人头秃的学科对耶梦加得而言真的是小菜一碟。 像什么《Java从入门到入土》，《C语言从开始到放弃》之类的书，上面的内容她都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彻底掌握了。 这也就成为了耶梦加得光明正大窝在宿舍当一个死宅的一个理由。 …… 耶梦加得的大学生活就这样风平浪静地开始了。 每天按时去上课，准时在食堂吃饭…… 完全不像是大学生一样的日常生活，倒有点像是苦行僧一般。 这很让人惊讶，却也不难理解。 ——因为耶梦加得，本身是不具有“欲｜望”的。 她摄入食物是为了获取营养，而不是满足自己的味觉；购买衣物是为了保暖，而不是美观；选择居所只关注安全问题，而对房屋的外观漠不关心…… 也不知道应该说是要求低，还是好养活呢。 也许两者兼有吧_(:з」∠)_ …… 这一天，耶梦加得拎着书包走到了礼堂后排，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今天她需要在这里听一个讲座。 正常来说，这种场合大家是一定要严肃对待的，可是……这对大家来说实在是有点困难。 因为——主讲人是布鲁斯·韦恩。 …… 布鲁斯·韦恩这人吧……我想对外人设大家都很清楚：一个不学  105 无术的花花公子。 前一点想要伪装出来并不难，而想要满足后面一点需要两个条件：一是有钱，二是身边美女如云。当然，其实只要有钱的话，自然会有数不清的美女想要扑上去。 抛开“I\039;m rich”这一点，韦恩的脸也给他增色不少——起码比某些歪瓜裂枣有吸引力得多。 而且他还不是一般的有钱——哥谭首富，虽然大部分钱都花在装备（你们知道是什么装备，沉迷网游这种就不要说了）上了，但是给自己的女伴买买买还是毫无压力的。 所以——你们现在可以想象出来吧，礼堂里有不少女生正拿着小镜子往脸上补妆，还时不时发出奇怪的笑声……呃…… 耶梦加得并不擅长吐槽，否则你们这时候可能已经看到主角一脸懵逼，内心有数不清的话要说的OOC情节了。 …… 距离预定讲座开始的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可是讲台上仍然空无一人。 礼堂里已经充满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大家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韦恩的风评一向很糟糕，像迟到这种小事真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笔。 至于为什么会迟到……根据他以往的作风，大家纷纷产生了大致相似的猜测，我想大家也可以脑补出各位学生及老师的想法。 耶梦加得低下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过，屏幕亮了起来。 她随手打开了标示着“新闻”二字的APP，眼睛快速地一条条扫过。 最先出现的是本地新闻，换做是其他城市绝大多数就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但是放在哥谭，出现的先是关于韦恩的各种花边新闻，然后就是像“蝙蝠侠又捣毁了某个黑帮的窝点”之类的，杀气腾腾的消息。 头条基本上都被这两人（？）占领了呢。 耶梦加得表情平静地接着看后面的新闻。忽然，她的手停了下来。 ——她发现了一件事。 布鲁斯·韦恩每次上头条的日子，都与蝙蝠侠搞出大事的日子是同一天。 ……这代表了什么？ 换个情商高一点的人，立刻会猜测他们俩（？）之间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哔——】交易，但是耶梦加得，她根本没有情商——因而也向来搞不懂这些弯弯绕的东西，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 又过了一会儿，韦恩才姗姗来迟。他的神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黑眼圈很严重，脸色有些暗淡，衣服穿得也不是很整齐。总体来说……一副刚刚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的样子。 有人小声地发出了一声嗤笑，显然是根据已有的信息对他的迟到进行了显而易见的猜测。 耶梦加得抬起头看了一眼讲台，神色微变。 在X学院的时候，X教授、野兽等人曾经试着推测她的超能力是否会造成什么未知的伤害，却始终没有结论。 就像我之前说的，按常理来说，耶梦加得本就不应该也不可能活着，或者，可以这么说： 她的生存状态就像是薛定谔的猫，既可以被确定是活着，又能够被认定为已经死去。 其实，这个看似荒谬的想法确实命中了耶梦加得的本质： 旧日支配者的生存状态，本就不能简单地用“生与死”以蔽之。 …… 布鲁斯·韦恩站在讲台上，丝毫不顾及他人眼光，打了个哈欠——往好处想，他至少用手挡了一下——然后拿起一张薄薄的、皱皱巴巴的纸，打开看了几眼，拿起了话筒： “各位同学，下午好……”他忽然停顿了一下，拿着演讲稿（应该是）上下晃了晃，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直接把稿子揉成了一团：“我想你们都知道我这次要说什么，所以也没必要再说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接下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然后他就这么走了……走了……完全没有理会身后一片哗然的礼堂。 耶梦加得沉默片刻，便拿起了书包，和某些反应比较快的学生一样，成为第一批离开礼堂的人。 她不擅长吐槽，因此对这个充满了槽点的事件没什么好说的。 第84章 新闻 回到宿舍之后, 耶梦加得像往常一样，打开了电脑，连上互联网。 不，她没有网瘾, 真的没有, 上网也只是为了收集情报而已！ 耶梦加得的能力确实很强, 而且是“无解”的强大——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能用自己的能力为所欲为。 ……虽然她也发现, 在内心深处，自己隐隐约约有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对“规则”的藐视, 却不像别的可能有类似想法的人那样, 产生为非作歹的想法。 这应该算是件好事吧……鉴于她真的非常适合当一个反派。 简而言之, 变种人之所以会被人类忌惮, 正是因为他们拥有强大的、能对他们的存在造成威胁的超能力。也就是说, 如果能克制住自己, 不使用能力的话, 那就和普通人也没有多大区别了。 而耶梦加得的能力……她只需要“小心”就行, 没什么克制不克制的问题。 咳咳……言归正传。 耶梦加得的自保能力很强——她的超能力不能随意使用，所以我说的“很强”意思就是她的体术成绩很好。 这里需要额外说明一件事：耶梦加得的体术课是单独上的。因为啊……你们想, 这种课万一有个磕磕碰碰什么的, 然后耶梦加得不小心流血了……那可是真的会出人命的！ 因此, 同样是出于安全考虑, 耶梦加得从来没有和真人对战过。不过考试成绩还是要打的, 于是她的实战对象就是学院里的机器人。 关于这一点, 我要说句不太好听的话……虽然很多时候不容易看出来，但确实，某些人就是会在没有付出多少努力的情况下得到好的结果。这就叫天赋。 而耶梦加得, 在他人看来，无疑是个天赋异禀之人。 除了情商低的有些微妙之外，她在大多数科目上的表现都无可挑剔。 等一下……脑子好用，家庭（？？？）不幸，情商低到堪称反社会，再加上那个异常微妙的超能力……这些设定加起来，妥妥的就是一超级反派预备役啊…… …… 哥谭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危险至极的——比如说富人聚集的上城区，那里的安保力度就很强。中城区相对而言就要差不少了。而下城区那边……晚上七点之后还敢出门的，不是打算抢人就是打算被抢。至于犯罪巷？赤手空拳就敢去那种地方……不管能不能活着回来，我先敬您是条汉子。 当然了“安全”也只是相对而言，哥谭……不，这个国家就没有哪里是太平的。 大学当然也不例外。年轻人嘛，正是容易一时意气上头的年龄，鬼知道他们  106 会在感性支配下做出什么事情…… 比如现在，正当耶梦加得坐在教室里听课时，突然听到外面一片哗然，然后便是“砰砰”两声巨响。 那是木仓声！！！ 教室里顿时骚动起来。耶梦加得正好坐在靠窗的位置，她转过头向外看了一眼。 一个衣衫褴褛，一手拿着热武器一手拿着冷兵器的年轻人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怎么说呢……看起来一副嗑药过量的样子。 虽然从上往下看不太清楚，但还是能确定那个人身上还有那把刀上都沾满了鲜血。 虽然说也有很小的可能性是鸡血（……）或者其他动物的血，但是看那血量，这种几率差不多可以排除了。 差不多可以确定他肯定是拿刀捅人了，至于死没死……看这家伙的状态很难说。 ——哦，这些是我说的，耶梦加得她没空想这么多。她看见那人又举起了木仓，向周围乱打一气，立刻后退一步低下头，以免那人感觉到了什么之后抬头向这个方向射击——虽然看他的样子，打了也很难命中，但是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就在那一刻霉运上身呢？ 这里插一句题外话：通常情况下，我们其实很少是会抬头向上看的，所以才会发生那个著名的“某位古代哲学家被一只从天上扔下来的乌龟砸死”的事件发生。 这种习惯……当然不能说好，但是要纠正也不容易。 …… “你——在——哪儿？” 如果不是耶梦加得的听力异于常人，她可能还真的听不到这句话。 这位仁兄是在找什么人。 不过，就算那人真的在附近，可能也会被他现在这个样子吓跑吧。再说了，他手里也没个喇叭，他要找的对象（如果还活着的话）也听不到。 ……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警笛声才逐渐由远及近。 哥谭警方的效率一向不怎么样——虽然拿来作比较的大部分都是些超级反派，可是这一次，可以很明显地察觉到出警力度……怎么说呢，比正常情况下（哥谭标准）的还要小一些。 虽然如此，但是这次事件结束的还是很快——介于犯人已经一副彻底石乐志的样子，想要击毙他并不难。 是的，击毙。警方似乎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了明确的消息，认为比起活捉……啊不对，是抓获，击杀是更优的选择。 可是……为什么呢？耶梦加得试着去想了一下。这些细节，相互之间肯定是有联系的。 耶梦加得的智商非常高，逻辑思维能力也很强。 哥谭警方虽然不靠谱，但还不至于留下特别明显的疏漏，也就是说，他们今天——至少是这次，肯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不能派出足够的警力…… 比如说，他们“没有办法”派出更多的人了。 是什么样的原因会导致出现这样的状况呢？比如说……哥谭市的其他地区也出现了类似的混乱，因而他们无法兼顾所有地方。 这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是有人在暗中策划。 那么，接下来就是动机了。幕后黑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摆在明面上的结果不用说：让哥谭陷入（比往常规模稍微大一点的）混乱之中。趁此机会，那些超级反派可以做出很多事情。 至于主犯究竟是谁……到时候看一下新闻想必就可以知道了。 …… 果不其然，回到宿舍后，耶梦加得一打开手机里的新闻APP，本地新闻的头一条便是“阿卡姆病患集体出逃”。 用“病患”这个词，看起来很正常，可是加上“阿卡姆”这个前缀，那一切就都会向着地狱级难度狂奔不止。 阿卡姆的全称为：伊丽莎白·阿克汉姆精神病患犯罪疯人院，曾经是一家综合医院，现在……这里的病患绝大多数都是些拥有高智商的超级罪犯……呃，比如你们知道的那些。 说起来，阿卡姆这个名字总是会让耶梦加得产生一种奇妙的熟悉感。 在来到哥谭之前她确实从数个不同的人口中得知了这座疯人院的存在。她的记忆力非常好，也记得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什么时候。 可是那一次，她就已经有了“我一定在哪听过这个名字”的感觉。 难道我以前是哥谭人？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否定了。 她的出身哥谭的同学们，在提到阿卡姆时，态度大同小异：厌恶中夹杂着恐惧。可是耶梦加得想起这个词语时，第一印象，却是……带着点兴味的？ 就好像，她完全没有把阿卡姆的居民放在心上一样。就好像，他们只是一群混沌无知，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控的可怜虫。 …… 看来这不是一个人的锅，而是一群人的。而主犯……显然包括小丑。耶梦加得放下了手机。 耶梦加得从来没有正面遇上这个人，但是他露面的次数不少，想要知道一些基本情况不难。 对于这个人，不能说他“喜欢”什么——因为没有人——包括测谎仪也是——能够准确辨别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哥谭制造混乱，而他的目的，显然就是让哥谭重新归于混沌——在蝙蝠侠为维护哥谭的秩序费劲心血之时。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副业，就是引导那些算得上好人的人成为反派或者超级级反派——比较知名的例子包括双面人还有哈莉·奎因。估计这一次那个在校园内横行无忌的家伙看样子也有很大可能性是受了挫折（耶梦加得根据大数据分析之后觉得情伤的可能性最大）然后被小丑三言两语激得黑化了，接着成为了他的一颗棋子，轻松地替小丑吸引了一部分火力。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想大家都知道了。 哥谭真【哔——】的不是人住的地方。耶梦加得忍不住这么想着，内心却没有一丝后悔之情。 看看这见鬼的哥谭！本来还勉强能算是一个好孩子（？？？）的耶梦加得都会出口成“脏”了！ ——不过她本来也对这种事情没什么概念就是了，更何况她平时也不会说出口——脏话说出口也是要多浪费力气的。 接下来的事情看起来和耶梦加得无关，却也不然。那些超级反派只要一天没被关回阿卡姆，理论上在哥谭的每一个角落都可能遇到他们。 ……虽然说根据以往的情况判断，他们很少跑到哥谭大学来，也许是因为对自己（一部分）的母校很有感情（个鬼）吧。 第85章 恐惧 但是大学生不像其他年龄段的学生那样, 生活的重心只有家庭和学校。他们需要在更多方面与社会接触。 比如现在，耶梦加得正在一家书店里寻找自己要买的书时，忽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越来越靠近。 不管怎么说,  107 现在的她实力完全不能和以前（虽然不记得）相比, 超能力也不可以随便使用, 敢跑出来抢劫的更是手里有两把刷子……我是说热武器，硬拼绝对是个下策。 因此，感觉有哪里不对的耶梦加得不动声色的朝左后方移动——她之前来过几次, 知道从那里的门走出去不远有一间……厕所。 ……上面那句话看起来是一句有味道的话, 可是……必须承认, 尿遁在很多时候都相当管用。 这种劫匪……99％以上都是男性, 而且绝大多数没什么经验（……）, 也就是说……他们不知道如何高效率地抢劫, 也不大可能拉的下脸冲进女厕所。 耶梦加得站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就向她猜的一样, 那是有人来抢劫了。 一看就是个外行。耶梦加得在心中如此评价。 身上的装备显然是商店货, 虽然不容易查出购入的渠道但（抢劫时的）实用性也高不到哪里去。手拿木仓械的动作也不大标准，一旦开火, 先不说能不能打中（耶梦加得对此表示高度怀疑）的问题, 光后坐力就能狠狠给他一个好看。 再说了, 一个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选择去抢劫书店——虽然书店内客人数量确实要比便利店少, 但是日营业额, 相对而言, 也要小很多，说不定他连买这身装备的成本都收不回来。 不过，从那位收银员小姐的表情来看, 这种事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也就是说在哥谭穷到失智的人很多吗？耶梦加得忍不住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不管答案如何，现在这都不重要。 收银员小姐打开了收银机，把里面的所有现金都拿出来交给了劫匪。耶梦加得站的远远的，可以肯定自己之前的想法——小姐姐只掏了一次就停止了动作。 这个数量显然不能令劫匪满意，他朝着收银员挥舞起手里的木仓，嘴里骂骂咧咧的。 耶梦加得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而且这种感觉还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不是“会有意外发生”的感觉，而是“接下来的发展会完全出乎你的意料”这种。 那个劫匪还在出口成“脏”，拿着木仓四处乱挥。耶梦加得看不到收银员的表情，可是她觉得那个戏剧性的转折马上就要发生了。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劫匪说了些什么——也有可能是收银员小姐姐不耐烦了，只见她一个暴起，猛地提起劫匪的衣领，按着他的脑袋往下狠狠地砸在柜台上，发出沉重的“咚”的声音，接着就像打地鼠一样，咣咣咣地一通狂砸。 耶梦加得得说，还好柜台是木制的，如果上面有一块玻璃……那二次伤害妥妥的。 这位初出茅庐的劫匪小兄弟可能是有点托大，觉得手里有把木仓就天下无敌了，完全没有想到之前处于自己威胁之下的小可怜（？？？）会突然发飙……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 劫匪小哥或许是一开始被砸懵了，竟丝毫没有反抗。但后来……恐怕就是完全没有办法反抗了。 过了一会儿——事后耶梦加得看了一下手机，发现其实只过了几分钟，可感觉就像半个小时那么漫长——收银员小姐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提着劫匪小哥的衣领走到门口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扔了出去，一脸神清气爽地拍了拍手，回到了柜台后面。 ……什么，你说报警？认真的？这里可是哥谭，GCPD的效率怎么样大家都很清楚。为了这种小事（？？？）报警，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再说了，受了这样的教训之后，这个劫匪想必也不会再想来这家书店抢劫了。 哈哈，不过看收银员小姐姐的样子就知道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而劫匪小哥连前期调查（《论抢劫什么店铺风险最小收益最大》）都没有做过，会有这样的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至于一开始收银员小姐姐为什么那么听话 ……大概是觉得，就那么点钱，你想要就拿去好了，反正你看到里面只有那么一点现金，以后再抢劫也就不会来这里了……这样。 嗯……不过这么说来，不管收银员小姐姐有没有发飙，最后的结果都一样啊…… 这个突发事件看似以一种相当圆满的方法解决了，但是耶梦加得却产生了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焦躁感。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个想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盘旋在她的心头。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耶梦加得不知道，不过她觉得，这很有可能与她过去的记忆有关。 明明已经打定主意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失去的记忆上，但是如今经历的种种，都让她不得不去想，不得不在意。 没必要这么……麻烦的，这些人，只不过是些……真正的小人物而已。他们或许可以做出自认为伟大的一番成就，可以移山倒海，更迭时代……可是这些，仍然算不了什么。 耶梦加得注视其他人的视角是俯视的。这种视角自然有其优点，比如能够清楚地了解每一个人的所有特点。 可是这却也杜绝了与其他人加深联系的可能。 或许她自己没有感觉，可是她确实对任何存在都不抱有敬畏之心。 不过，在这个世界，本来也没什么值得她敬畏的，不是吗？ ……虽然她自己不知道。但是她却也隐约感觉到，自己不可能也没必要与其他人保持比较密切的联系。 为什么呢？ 这么说吧：三观完全不同的人类怎么可能和其他生物谈恋爱呢？呃……我觉得，除了某些人外本子会有这样的剧情，现实生活中，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不，和抱枕结婚的宅男也不能算，因为他们实际上连恋爱都没谈过…… 当然，耶梦加得自然不会因此感到失望，可是——为什么会自然而然地做出这样的行为，她还不知道。 这个问题，不去在意的话还好，可是真正注意到之后，就总是忍不住去想，为什么会是这样。 耶梦加得的自控能力很强，可这件事与她本身有关，由不得她多想。 她尝试着去猜测自己的过去会是什么样的人。 也许是个可恶的有钱人家的小孩，在发现自己是个变种人之后把自己抛弃了……可是那种家庭出身的孩子自理能力通常不会很强，但是她自己却做什么都很熟练（不，那只是智商问题，她的脑容量足够大）。 也有可能她以前是个中二病，在发现自己是变种人之后直接膨胀了……不对啊，中二病患者即使失忆了想必也潜意识里会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或者魔王（……）吧？ 怎么想都有漏洞，耶梦加得摇摇头，转移了注意力。 这件事很重要，但并不紧急。 …… 108 这些日子，哥谭内部一直暗潮涌动。 超级罪犯们从阿卡姆逃出来之后，便肆意兴风作浪，让哥谭变得乌烟瘴气……不，是比以往更加乌烟瘴气。 GCPD还有蝙蝠侠成功达成了“全体加夜班”成就，他们也确实找机会抓回了一部分罪犯——比如杀手鳄。但是更多人依旧逍遥法外。 布鲁斯·韦恩出现在报纸头条上的脸也带着粉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八卦小报上对此有许多猜测，虽然细节说法各异但概括起来都差不多，反正就是能让大家心照不宣地露出“我懂的，你也懂的”的笑容……那种。 耶梦加得对八卦没什么兴趣，但架不住周围其他人都在聊这些，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无论从安全角度还是其他方面来考虑，哥谭市民们都应该将重点放在超级反派身上，但他们却像是全然感觉不到危险一样，宁可津津乐道于各种空穴来风的小道消息上。 也不知道是该夸他们无畏还是骂他们无知好了，不过也有可能……这只是他们轻慢自己生命的一种表现罢了。 因为随时都可能失去生命，所以……干脆不将自身安危摆在第一位，只为及时行乐而活？ 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呢？ 耶梦加得没有也不会去思考这些事，那些情感对她而言只是些多余的存在。 她没有常人那样的情感，却也不会感到迷茫，更不是所谓的行尸走肉。 …… “……” 头很疼。尚未完全清醒的时候，这种感觉便已清晰地传来。 接下来则是一阵喧闹声，她可以听到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各种玻璃（实验室里玻璃器皿很多）被砸碎的响声，在走廊里奔跑然后摔倒的闷响…… 发生了什么？耶梦加得努力让自己去回忆之前的情况。 对了，她来到了学校的实验楼，准备按照教授要求完成一个实验，然后……对，警报突然响了起来，实验楼里的所有人都跑了出来，想要从门口离开，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嘭嘭”几声闷响之后，她闻到了一股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化学品的味道。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其他人吸入了这种气体之后便开始大哭大叫，神色扭曲，有些人挥舞着手臂想要推开周围的人，还有些人把自己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不断发出啜泣声。 再然后耶梦加得就被几个人推推搡搡的一不小心后脑勺撞到了消防栓……直到几分钟后的现在她醒过来。 她的头很疼，但思维能力却没有因此下降。 耶梦加得看不出这些人的内心正在经受怎样的煎熬，也无法与他们感同身受，不过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足以让她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稻草人。 他的本名为乔纳森·克莱恩（Jonathan Crane），曾经是哥谭大学的心理学教授，但是后来因为私下进行非正统的教学及非法的人体实验，被校方发现并将他解雇。据说他后来因此怀恨在心，企图控制大学内的执政者，好让自己的研究能继续下去。而稻草人最有名的就是他的恐惧毒气……这下子一切都可以对得上了。 很显然，稻草人与哥谭大学有很多不得不说的故事，如今他回来找它的茬也可以理解…… 这一次，他显然是潜入了这栋实验楼安装下了设备，然后打算用楼里的师生作为人质，用来和哥谭大学——或者GCPD，又或者是蝙蝠侠谈条件。 这也能算是一个比较常见的套路了。 第86章 古怪 除了脑袋, 耶梦加得身上还有些地方也在隐隐作痛——那是她在原地倒下之后被失去理智的其他人踩的——也许还有没有注意脚下的人绊倒之后砸在她身上造成的损伤。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 耶梦加得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稻草人不是那种会以杀戮为乐的反派，他的行事带着强烈的目的性——虽然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这个目的是什么，但无论如何，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那么, 下一个问题：稻草人在哪儿？ 他不太可能在实验楼里, 这里现在到处都散播着恐惧毒气；也不可能离得很远, 因为那样就没办法控制住局势。也就是说…… 耶梦加得抬起头。 天台——那是最有可能的地方。当然, 稻草人对这里的了解远超过她，说不定会知道这栋楼有什么……呃，秘密地下室之类的地方, 然后藏在那里。 耶梦加得走到电梯门前看了看。很可惜, 按钮似乎被人砸坏了。也就是说她只能走上去了。 耶梦加得耸耸肩, 朝着楼梯间走了过去。 …… 恐惧是一门艺术。稻草人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而他也确实是散播恐惧的专家。 他的药剂能让人直面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而很显然, 不是每个人都能战胜自己的。 而想要对付他, 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不然他怎么会一次又一次被关回阿卡姆）, 第一就是像上面说的，足够坚强的人可以战胜恐惧；第二……就是注射了抵抗恐惧毒气的疫苗, 虽然会有一点副作用但是显然无伤大雅。不过这疫苗当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弄到的。 至于第三种, 那就更为罕见了：这个人感受不到恐惧。对……就像觉哥那样。 显而易见, 耶梦加得便算是最后一种。 虽然现在的她还什么都想不起来, 但骨子里, 她不是不明白, 自己依然是与其它人类截然不同的。 这种不同……怎么说呢，有点像地球人和外星人的差距（咦？），但比之还要大不少。 这么说吧：我们都知道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的存在, 经过这些年来各种电视剧的洗礼，想必也对他们有了些微的了解。 患有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的人无法产生同理心。虽然外表类似，他们的思维方式却是天差地别。 耶梦加得……从她的角度来说，人类的绝大多数想法都很浅薄，某些考量……怎么说呢，令她感到……嗯，完全无法直视。 这还是在耶梦加得已经作为人类生活了一段时间的情况下，换成以前……大概就类似于人类看蚂蚁的感觉吧。 …… 耶梦加得以前没有去过天台。 虽然来上过不少次数的课，但是——实验楼嘛，就是来做实验的，除非是发生什么事故导致有毒气体泄漏之类的情况发生，不然那里就是个没有必要去的地方。再说也不太可能会有人在天台搞活动吧。 等一下……难道现在不是“有毒气体泄漏”的情况发生吗？ 不过，耶梦加得的脑内活动当然没有那么丰富，而这栋实验楼也不高，她很快就走到了最高一层。 109 她没有故意踮起脚，但脚步声仍然很轻，不仔细注意的话完全没办法察觉到。而那个本应将注意力集中于周围环境的人却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 稻草人一脸踌躇满志地站在天台上。 很快，我的计划就能成功了，这座城市，终将落入我的手掌！ 他过去的计划总是因为各种原因功亏一篑，但是这一次，他新研发的恐惧毒气，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破解的！ 虽然他为此付出了一些小小的代价……可是那无关紧要！ 不对……稻草人突然陷入了迷惑中。 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付出了一些小小的代价”？为了研制新型毒气付出的资金……那本来就是他抢来的，算不上“代价”，那这指的是什么？ 不过……毕竟是精神病人，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转移了。 看样子，蝙蝠侠很快就会赶来了。 他这一次准备了两种毒气，第一种就是他在实验楼里散播的那种，至于第二种……就是接下来专门为蝙蝠侠准备的。在他的手里栽了那么多回，是个有脑子的人就会学会长记性。 蝙蝠侠的意志力的确不容小觑，可是这一次，不仅仅是意志力的问题。 呵……这一次，绝对不会出任何意外的！ …… 在亲眼看着鼻青脸肿，神情恍惚的稻草人被五花大绑送上警车之后，蝙蝠侠终于能不用再维持自己的高冷人设，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他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蝙蝠侠总有Plan B）才来到这里寻找稻草人准备解决他，可是……见到稻草人的那一刻便中招了。 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吸入过恐惧毒气的经历，但是这一次……和以前的感受截然不同。 怎么说呢……不仅仅是“更真实”的问题……那已经是“能够彻底摧毁一个人的灵魂”的程度了。 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一定是和他／她过去息息相关的某件或某些事物。 虽然有一句话叫做“人类最恐惧的是未知”，可正是因为“未知”是“未知的”，所以才难以具现出来。 总而言之……蝙蝠侠中招了，看到了他最恐惧的事物。 具体他看到了什么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就不多说了。 蝙蝠侠的意志非常坚定。他曾直面外星的霸主，也曾和疯狂的代名词面对面摔跤。 但是没有哪一次，他经受过像这样的重压。 仿佛目见了不可视之物一般，双眼无法将接受到的信号转化为可以理解的信息，陷入无穷的迷惑之中。大脑无法根据已知的一切制造出相对应的情感。 明明那就是再熟悉不过的一切，却像是隔着一块无法打破的玻璃，无法靠近也无法触碰。 ——然后玻璃被打碎了。 可是破碎的不仅是玻璃，还有构成幻觉的一切，还有…… 还有什么？ 最后打破幻觉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别的人？还是什么东西？他也不太清楚 正当他深陷幻觉的时候，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令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神志不清的稻草人。 很应景的是，警笛声正由远及近。 …… 回到蝙蝠洞之后，蝙蝠侠终于能冷静下来思考今天发生的事情。 首先，稻草人研发出了新型毒气。这种毒气的效果远大于之前的版本，必须尽快研究出解毒的疫苗。 然后……稻草人不是他打倒的。 他之前一直有点浑浑噩噩的，没怎么好好思考，冷静下来后便意识到了这点。 从稻草人脸上（身上被衣服挡着看不见）的伤痕可以判断出……那个人个子比较矮小，但力气不小。 现场没有弹孔和弹壳，说明他们的打斗只有近身肉搏。 稻草人的近战实力不弱，但地上没有多少血迹。考虑到他当时还在现场却没有受到波及，那人很有可能是在第一时间压制住了稻草人——那些伤痕大概是因为对方觉得这么快就结束不够解气。 他查了一下时间，自己陷入幻觉的时间不长，那人不可能是搭乘直升机之类的交通工具从外部入侵的。 ……话说回来，没有人会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悄咪咪打稻草人一顿吧。 那么，那个人肯定是从实验楼里跑到天台上的了。 可是实验楼里也有稻草人散播的恐惧毒气……也就是说…… 事情不那么简单。他一定要找出这个人。 蝙蝠侠沉着脸调出了实验楼今天的监控。 虽然说那人很有可能已经把监控处理处理好了……嗯？ 实验楼不算很高，但面积不小，而且只在走廊里安装了监控，虽然说当初也考虑过可能有某些不法分子跑来偷化学材料制作炸｜弹，但确实还是有一些死角的。 蝙蝠侠本来已经做好了看几个小时的准备。他的智商极高，同时八倍速看几个镜头并不难。 结果没看多久，他就找到了目标。 在恐惧毒气被散播开之后，那个格外冷静的身影异常醒目。 蝙蝠侠很快地在哥谭大学数据库里寻找那个少女（？？？）的资料。 从身高来看她是符合要求的，但是……哦，结果出来了。 这个小姑娘……唔，X学院出来的，是个变种人？那就可以解释了。 蝙蝠侠和X教授没什么交集，但布鲁斯·韦恩和查尔斯·泽维尔却熟识已久。 因为……怎么说呢，有钱人的圈子并不是那么大，他们总会有机会碰上。 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但X教授即为查尔斯·泽维尔的事情不能算是一个秘密。 因此，另一个身份是蝙蝠侠的布鲁斯·韦恩自然不会随意选择与人交恶。事实上，因为人设有重合（父母双亡＋有钱）的关系，两人很有共同语言。 而X教授本就不会随意脑人，而布鲁斯更是始终没有表现出对变种人的敌意，因而他也一直没有发现这个朋友的另一个身份。 第87章 梦境 蝙蝠侠的表情很深沉——虽然他一直都是这种苦大仇深的样子。 事情涉及到了变种人, 这便有些难办了。 不，难办的倒不是这件事情本身，而是……呃，如果被政界的其他人知道了会拿这件事做什么样的文章。 变种人的问题实在是太敏感了, 对于政治细胞比较充足的人来说, 这件事足以让他们在哥谭掀起一场狂风暴雨。 而且……他对X教授的人品还算是信得过的。他能允许这个学生来到哥谭, 就证明他对她的人品有信心。 这么想着, 蝙蝠侠抬手在键盘上按了一下。 屏幕一块块迅速暗了下去。 ……  110 另一边，耶梦加得并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不是，让哥谭的其他人侥幸留了一命。 站在天台门口的时候, 她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莫名其妙的不太好。 很难说清楚这种感觉。耶梦加得觉得可能是吸入了恐惧毒气的关系。 她不是没有看过相关报道, 但是这一次……或许是直觉吧, 觉得和以往不太一样。 ……虽然严格来说根本就没有“以往”来着。 她的身体似乎有些发热。也许是因为兴奋吧。耶梦加得也没有多想。 耶梦加得没有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于冲动了。 哪一个超级罪犯是等闲之辈呢？一个在读大学生怎么可能制服他呢？ 但前提是——这个人不是耶梦加得。 …… 韦恩庄园里, 扎塔那绕着布鲁斯转了几圈, 表情看起来不太对劲。 “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吗, 扎塔那？”布鲁斯问道。 事情暂告一段落之后, 布鲁斯给自己做了一个身体检查。 结果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怎么会没有任何问题呢？ 那种无法形容的晕眩感在见到稻草人之后便一直缠绕着他。 他想起稻草人狂笑着扔出来的毒气。 清醒之后他没有忘记把毒气收集了一部分回来, 于是他便打开了实验仪器，开始分析这种新毒气的成分。 结果和以前的情况类似。 蝙蝠侠对此也颇有一番研究（呃……久病成医？）理论上来说新毒气的效果会比以前的好一些, 但是绝对不可能达到现在这样的效果。 随后他想起了稻草人神志不清时透露出的只言片语。 比如“deal（交易）”, “cost（代价）”之类的词语, 无一不透露出一个消息：这一次的毒气不是稻草人一个人的功劳。 那个时候蝙蝠侠没有多少余力去关注, 而现在……听警局那边的消息, 稻草人还是晕晕乎乎的, 看样子得不到多少可靠信息。 稻草人变成现在这样，很显然和那个人有关（他下意识认为耶梦加得只是个体能强化类的变种人，把她先一步排除了）, 而那些不科学的地方……很有可能也与这个人有联系。 蝙蝠侠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有魔法的存在。他排斥魔法，但这不代表他不会了解魔法。 不过蝙蝠侠永远有办法，不能用科学来解释，那就用不科学来解释。 这就是他拜托扎塔娜帮忙的原因。 他认识几个魔法侧的专家（康斯坦丁：啊嚏！），但是他能放心的，还是只有能算是他幼驯染的扎塔娜。 “……情况有点……难以解释。”片刻之后，扎塔娜这么说道。 “是吗？详细说说。”布鲁斯皱起眉头。 扎塔娜想了想：“那些毒气……还有剩余的吗？我想看一下。” 布鲁斯点了点头，带着她进入了蝙蝠洞。 …… 扎塔娜对着存放好的两种样品各自施了几个检测魔法，看着颜色各异的闪光，她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奇怪。 “怎么了吗，扎塔娜？”布鲁斯再次问道。 “可以确定的是，这种毒气中带有一定的诅咒，会引发吸入者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扎塔娜指着第一种说道。 “那么，想必就是稻草人用毒气中的其他成分加强了这种诅咒引发‘恐惧’的能力……但是因为要大面积释放，所以诅咒的力度也被削弱了吗？”布鲁斯沉吟道，“能这么容易被削弱，看来这种诅咒本身就没有花提供者很多心思……另一种呢？”说出最后四个字时，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冷冽起来。 “另外一种……相当于这种诅咒的加强版本，但是……好像里面不止这一种诅咒。”说到“但是”的时候，语气变得有些迟疑起来。 “‘好像’？”布鲁斯问道。 “那种东西……确实起到了诅咒的作用，但本身却不像是诅咒，量也很少，但却大大加强了毒气的作用。” “你无法确定那是什么？”布鲁斯听出了问题。 “是的，我从未见过这种东西的存在。”扎塔娜肯定道，“不是诅咒，也不是魔法，我可以获知它的存在与效果，却无法探明它的本质……这究竟……”她秀眉微蹩，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 送走了扎塔娜之后，布鲁斯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按照扎塔娜的说法，第二种恐惧毒气中的少量未知物质——姑且先叫未知成分A吧——起到了催化剂的成分，这才让他的精神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刺激。 从他清醒后稻草人那神志不清的样子来看，这东西很有可能不是原来就有的，而是在什么地方沾染到的。 通过扎塔娜，布鲁斯也对这些魔法师的作风有一定了解。 魔法本就不是加减乘除这样一目了然的东西，像未知成分A这样的东西，他们绝不会这么冒冒失失地拿出来看看效果。 那么，接下来，就必须要弄清楚他是在什么地方沾上这未知成分A的。 稻草人的活动范围局限于哥谭市内，所以…… 布鲁斯·蝙蝠侠·万年真爱是哥谭·韦恩对着地图一脸严肃地思考了起来。 …… 另一边，耶梦加得前所未有地做起了梦。 她的睡眠……应该算是很好吧，耶梦加得不太清楚怎么评价，反正她向来是一沾枕头便能入眠，直到第二天早晨。 ——她也从来没有做过梦，对梦的有关概念全都来自于其他人的口中或者一些书面资料。 但是今天却完全不一样。 闭上眼之后，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身体已经进入睡眠状态，但意识却并没有随之消失，而是脱离了身体，来到无垠的精神空间。 ……不，也不能这么说。她的精神没有那么自由，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似乎是让她无法离开某个点过远。 那具体是多远呢？ 或许……有一个世界那么远。耶梦加得是这么想的。 她向着无形力量的那头飘了过去，想看看源头是什么。 很快（也可能很慢），她来到了一座被冰雪覆盖的的大型岛屿。 耶梦加得的地理学得挺好，她看来看去总觉得这座岛屿有些眼熟。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反应过来：看这气候，还有地形，九成眼熟可能性是格陵兰岛。 还有不到一成是因为她没亲自去过那里，保留一些可能性。 至于这里是不是地球？这一点还是可以确定的。 很快，她飘到了一条裂谷边上。那股力量就在下方沉睡着。 可是这里不是只有她一人（？）存在。裂谷的边缘搭着几个帐篷，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这些人都穿着  111 统一式样的制服。耶梦加得凑近了看，发现他们的制服都印着由齿轮、圆环和三个向心箭头组成的图案。 耶梦加得觉得这个图案非常非常眼熟。但是她也可以确定自己此前从未见过这个图案。 ……难道说，这和她失去的记忆有关吗？耶梦加得有了猜测。 “已经这么久了，制作液氮的设备怎么还没运过来啊。”一个又高又壮，看起来三四十岁的男人这么说道，面露不悦之色。 液氮通常是用来降温的，可是……格陵兰岛的气温已经很低了，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大量使用液氮以保持在极低温度呢？ 一个身形纤细，有着小麦色皮肤的女人回应道：“运输部刚传来消息，说他们的队伍被混沌分裂者袭击了。” “可恶，SCP722的脑部活动这段时间正在变得越来越活跃，再这样下去可不妙啊。”男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他下意识地向着裂谷的方向看去。 ……看样子，源头很可能就是他们口中的SCP722了。 耶梦加得又听了一会儿，进帐篷看了看，便朝着裂谷下方飘了进去。 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听他们的口气，SCP基金会是个非常强大而又神秘的组织，耶梦加得没有听说过也是正常。 但是进入帐篷之后，耶梦加得看到了几份文件，上面的日期……是在未来的十几年后。 这就有点问题了。再说了，这些人在交谈中也提到了几个有名的人，听起来早就成名不少年了，但在现代耶梦加得完全没听说过他们。 所以，只能用“不是一个世界”来解释了。 可是好好的，她怎么会突然梦到其他世界呢？ 她总不可能是那些小说里所谓的“穿越者”吧。 第88章 梦境 无论如何, 耶梦加得认为自己都必须深入到裂谷下方一探究竟。 从帐篷里的一些文件上可以看出，这个SCP722是一条体型巨大的蛇，并且带有无法分析、无法解除的剧毒。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自己的能力。 会是巧合吗？耶梦加得觉得不是。 但具体是什么样的联系，她必须得亲眼看看才能知道。 …… 耶梦加得知道自然界确实有些动物会长到极大的尺寸, 但她没想到, 亲眼所见的这一条居然会大成这个地步。 但是, 像其他人说的所谓冲击力……她倒确实没有感受到。 这条蛇通体银白, 站（飘？）在裂谷里只能看到它一小节身体。但是光宽度就足以令人震惊了。 耶梦加得不可能见过类似的生物。但她的确觉得它很眼熟。 她在裂谷中飘来飘去。裂谷里到处是大大小小的冰柱，活像个迷宫一般。但她却没花什么功夫就成功找到了大蛇的头部。 就像那些人说的那样，这条蛇的眼睛紧闭着, 显然正在沉睡——或者说, 叫“冬眠”更合适？ 可以想象, 有朝一日这条蛇苏醒, 只要稍微动一下, 就会对格陵兰岛造成巨大的灾难。 在那个世界有温室效应, 这里想必也不例外。如果这条蛇的生活习性与它体型小巧的同类接近, 那么等这座岛屿的气温上升到一定程度之后, 它就会从冬眠之中苏醒，随后…… …… 耶梦加得看着巨大的蛇头。 她感觉到了一股无法形容形容的强烈亲切感。可与此同时, 她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怎么说呢……好像它的存在才是正确的, 而自己只是区区一个bug而已。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耶梦加得无法思考, 也不能思考。 大地忽然颤抖起来。裂谷中冻结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寒冰开始融化。 是它醒了吗？不, 不是。 它依旧在沉睡, 呼吸缓慢而平静。 那是怎么一回……啊，没错，这个世界有一个722, 自然也可能有第二个类似的存在，甚至第三个、第四个。 碎裂的冰块和岩石纷纷砸落在地上，以及大蛇身上。 它似乎动了一下。也是，这动静可不是一般的大。 耶梦加得忽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但她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到。 但是那里——不，严格来说是那个方向，确实有什么正在疯狂地进行破坏，而地面被撕裂出的深深沟壑也的确是从那个方向向这边袭来的。 随着地面裂开，一阵尖锐而难听的声音传了出来，然后有几只青灰色，长相颇为丑陋的小恶魔爬了出来…… 爬了出来……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它们在看到巨蛇之后，愣了一下又吱吱喳喳地叫着跳回裂缝里了…… ……好吧，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恶魔的脑回路大家或许不能理解，但它们会做什么我想大家多少能猜到一些，无非是掠夺灵魂之类的。 但是成功是建立在对方没有明确的击退它们的方法之上，而巨蛇……很明显不是它们能奈何的存在。 即使没有身体，耶梦加得也能感觉到巨蛇（冬眠.ver）与恶魔之间悬殊的差距，更何况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本身呢？ 再说了，这犄角旮旯也没什么人，实在不是什么拓展业务的好地方。 …… 耶梦加得平静地看着这个世界天崩地裂。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像其他人那样拥有丰富的情感，却也不觉得这需要改变。 她听到了一阵虚无缥缈的歌声。 “我们的王，携恐惧而来，从灰烬中兴起……” 好像是什么奇怪的教派…… “七链，七印，深红之王……” 耶梦加得觉得这个“深红之王”好像有点耳熟。 但是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了。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在物理上被毁灭了。 可是，我为什么会看到这些呢？ 她一边这样有些漫不经心地想着，一边转头看向巨蛇所在的那个方向。 它没有消失。可以说在预料之外，也可以说在意料之中。 巨蛇静静地漂浮在虚空之中，似乎会就这样永远漂浮下去……嗯？ 虽然看不见，但耶梦加得可以感觉到，一股力量轻轻拉着巨蛇的身体，将它朝某一个方向带去。 耶梦加得想要跟过去看看，但她的手脚忽然没了力气，视线也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的眼角，一道光一闪而逝。 …… 第二天早上，耶梦加得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哦……原来是起晚了几分钟。她摇摇头，下床洗漱去了。 至于那个算不上梦的梦……完全不存在于她的记忆中。  112 …… 向往常一样准时来到教室后……果不其然，没有人在讨论昨天稻草人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他们心大还是怎么样，显而易见的是，这种事在哥谭屡见不鲜，结果他们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耶梦加得打开手机里的新闻app。热搜前几条里面也完全没有昨天那起事件的影子。 她上上下下扫了一眼，找出其中标题看起来最正经的一条点进去。 那一条新闻在热搜中排名第五，题目“信使彗星再次路过地球”。 耶梦加得快速浏览了一遍，这篇新闻稿大致意思是说，一颗被大众戏称为“信使”的彗星昨晚靠近了地球并再次远离。配图是几张外行人眼里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天文照片。 新闻稿最后附了一个链接，看前缀是某个学术网站，耶梦加得顺手点了进去，发现这个链接的内容就是介绍信使彗星的。 信使彗星是一颗非常特别的彗星。和其他彗星不一样，它在太阳系中的轨道不是固定的，也就是说天文学家们很难像预测其他彗星到来一样预测信使彗星什么时候会与地球擦肩而过。 而这颗彗星之所以会被冠以“信使”之名，则是因为它每次来到地球之后，地球上都会发生足以影响历史进程的大事件。 上一次它来到地球之后不久，最初的那三颗原｜子｜弹便被成功制造了出来，上上次则是第一次工业革命开始之前，还有上上上次…… 这些大事件不全是好事也不全是坏事，互相之间也不一定有联系，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影响都非常大。 因此有些沙雕网友玩笑般地称之为“信使”，并将这些事情的发生归功于它的到来。 还别说，虽然大家都知道不是真的，这种论调因为很有意思，还是相当有市场的。起码耶梦加得就在最后的评论里看到了一堆“哈哈哈”、“呼呼，所以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会发生了吗？”、“希望逢考必过”、“许愿SSR”，没几个人是在认认真真讨论这个天文现象的。 ……所以说这其实严格意义上也不是什么正经新闻吗？等等，里面好像混了几个画风不太对的评论…… 看完正文之后，耶梦加得慢慢点开了附图。 信使彗星的形状和其他彗星比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照片上的它在夜空中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扫过天际。这颗彗星是白色的，虽然照片上看不出来，它的体积其实要比其他彗星小一些。 耶梦加得看了看图，便把界面关掉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又把这个页面打开了，将图片保存了下来。 ……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奶中了，过了几天，一条新闻占据了所有报纸与其他新闻媒体的头条： 完全符合大家想象的外星人（不在范围内的……比如超人，还有雷神）在现实中出现，并且袭击了纽约。 而与之对抗的，则是新建立的复仇者联盟。 老实说，那一天的动静着实很大，别说纽约各个城区，即使在哥谭也能远远地看到一些东西——比如天上的大洞。 反正那几天，推上面到处都是与之有关的内容，严肃讨论的当然有，但为数不多。占大头的居然是各种同人图，还有看情况很可能会坑的同人文…… 不过——这也难怪。 谁小时候没有做过一个成为英雄的梦呢？即使长大了，大概在上初中的时候，更是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坚信自己生而不凡，肩负着拯救世界的使命，终有一日会挥舞着光剑与各种奇形怪状的敌人交锋，并潇洒地获得胜利，最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现在，最符合他们内心深处想象的英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哪怕不是他们自己，也足以令他们心潮澎湃。 更何况，这个新成立的复仇者联盟虽然目前成员为数不多，却有好几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比如钢铁侠，又比如美国队长。 ……没错，前者靠装备，后者靠变异。 做个标记，如果考试要做阅读理解的话，说不定会出考点，问题就是尼克·弗瑞为什么要这么组建，然后参考答案很可能就是为了告诉大家，不管先天条件如何，都可以成为英雄，为国争光…… 弗瑞局长：我没想这么多…… 第89章 开始 不管怎么说, 要知道X学院的地理位置离灾难发生地确实不怎么远，因此耶梦加得很有必要回去看看。 于是她相当利索地请假了。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纽约大战之后有不少亲友住在那附近的老师和学生请假回去看望，她一个人真不算很显眼。 虽然不能排除有人浑水摸鱼的可能性（说真的这种时候这么做确实有点恶劣）, 但更不能因此给那些心系亲友的师生造成困扰。 所以耶梦加得的申请很快就被批准了。 …… 公众可能不太清楚, 但界内人士很明白, 纽约大战中出力甚多的不是只有复仇者联盟。 距离很近的X战警不用说,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被政｜府标记为重大威胁的人员也掺和了进去。 唔……首当其冲的，当然是超人了。他的名声不是一般的响, 而大都会离纽约也很近, 所以听到这边不少人在喊救命之后便赶了过来, 成功解救了不少被倒塌的大楼困住的市民。 不仅如此, 在联■国发射核｜弹时, 也是他及时听到情况并将核｜弹送入了天空中的虫洞。 ……不得不说, 超级听力确实很有用。 虽然在他小时候这确实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但是……他很高兴, 现在这能帮到更多的人。 …… X学院看起来和耶梦加得离开之前没有什么变化——不，还是有一些的。 在操场上放松身心的学生明显数量比以前少了, 耶梦加得觉得估计是纽约大战的实况加剧了他们的危机感, 因此下定决心加紧训练。 ——毕竟X学院很大一部分学生都曾因为自己的身份受到欺压, 本来就没什么安全感。 她和学院的老师打了招呼, 便拿着钥匙回去自己的房间。 耶梦加得对买买买没什么兴趣, 她的房间里也不像别的学生那样富有个人特色, 相当简单。 可是她自己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其他人也是如此。 打开门之后，耶梦加得把东西放下, 便找来清洁工具把房间打扫了一遍。把事情做完之后，她这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得好好想想这一个星期该做什么了。 可是没想到，当天晚上她就没空再想这样的事情了。 …… 天色已经变得一片漆黑，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  113 睡之中。 但是——这份平静，早在新世界的大门（虫洞？）打开之后，就注定不可能持续下去。 正在熟睡的耶梦加得被一阵巨响惊醒了。 她睡得熟，但不至于睡得死，而且也没有起床气，所以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几秒钟后她反应过来：那阵响声是爆炸声！ 她套上外套，打开门——然后把门关上了。 门外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伴随着一阵阵火光，缓缓蔓延开来。 耶梦加得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类似的声音，显然其他学生也被惊醒了。 难道说是实验室爆炸了吗？！耶梦加得想了想，干脆地打开另一边的窗户翻了出去，并且快速跑开了。 ……虽然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这么镇定，其实是因为她潜意识里完全没有发觉，自己压根不觉得她有逃跑的必要。 在耶梦加得出来之后，她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嗖嗖”声，随后身边一个个多出了不少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学生。他们揉了揉眼睛，过了几分钟才一个个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耶梦加得知道，并且也看到是谁做了这件事。 代号快银的皮特罗·马克西莫夫，能力是超高的速度。 耶梦加得去哥谭之前，他和他姐姐旺达就被发现，然后接到了X学院。 皮特罗的速度远超常人，显然其中也包括反应速度。所以这种场合他当然会比其他人更快意识到问题，然后救人。 …… 一番兵荒马乱之后，野兽终于赶到，将学生们带到了操场上。 这时大家也总算知道学校发生了什么情况。 简单概括一下就是……一个蓝色皮肤的杀马特突然带着几个手下来到学院，掳走了X教授，还把学院搞得一团糟。 那个杀马特自称“天启”。 虽然称号挺中二的，实力倒也不凡——其他人一对一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还带着几个打手（天启四骑士：？？？）。 X教授的能力早就受到四方势力的觊觎和忌惮，虽然早有预料，但现在真的出事了，这里还是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无论如何，人是一定要救的，这是第一要素。 但是……要怎么做呢？ 首先，要找到他们的位置。 靠网络定位不是不可以，但数据量太大，人手太少，说不定还没找到事情就已经向最恶劣的情况靠近了。 ——本来人手方面的问题可以考虑借用神盾局的人，但是因为不久以前洞察计划进行中的疏漏使尼克·弗瑞发现了潜伏于其中的九头蛇，现在也完全腾不出空——哪怕真的借到人了，他们也没办法托之以信。 于是最后，他们还是决定请白皇后艾玛·佛洛斯特使用X教授的脑波强化机搜索天启众人的踪迹。 白皇后也的确不负众望地很快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埃及？怎么会是这个地方？”汉克眉头紧锁。不是说这个地方不好，按照他的思路，这个人所图乃大，从只言片语中透露出他的目的很可能会损害无数人的性命，真是这样的话……下一步理应选择在发达一些的地方，能做的事更多一些。 不过……想想天启的奇怪衣着和谈吐，说不定他只是不走传统路线而已…… 总之，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以后，他们便准备出发营救X教授了。 耶梦加得理所当然的没有跟过去。 在其他人看来，她的能力甚至比其他人更容易受到野心家们的觊觎，真的跟过去才叫危险。 耶梦加得也不打算纠正，这段时间就和其他没有去埃及的学生一起想办法对学院进行修缮。 …… 没过几天，前往救援的X战警成员就传来了好消息，说他们成功救出了X教授。 ……但是主要功劳却不在他们身上。 那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天启的能力极为强大，他可以将自己的意识移入其他人的体内——这正是他打算对X教授做的事。 可即便是强大如天启，也不是没有被打败过。 他是世界上第一个变种人，却不是败在第二个或者第三个变种人手里。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个人是他一定要杀死的敌人。 他被称作黑亚当，曾经是受困于天启统治之下的人们心中的英雄。他在获得了埃及六神的力量之后推翻了天启。 但很快，黑亚当也堕落了，最后得到了与之类似的下场。 当然，这并不代表两人会有坐下来一起其乐融融地喝下午茶的可能性。 说实话，如果天启对现代打压变种人的某些家伙的仇恨值是10，那对黑亚当的仇恨值肯定有100朝上。 如果见不到人，想不起来也就罢了，可是…… …… 能被称作“世界上最伟大的凡人”，沙赞的力量确实是极为强大的。 ——这里的“力量”不仅包括肉｜体的强大，也包括其他方面，比如头脑等等。 ……虽然有些时候这一点表现不大出来_(:з」∠)_ 就算他有时候会因为不能合理运用自己的力量犯一些低级错误，也是可以谅解的。 因为我们都知道，在这个强大的身影之后，只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而已。 他是人类应对未知敌人的重要防线，对那些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来说，让这样一个孩子站在最危险的地方，足以使任何有良心的人感到羞愧。 而沙赞也有为数不少的敌人，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黑亚当。 总而言之……从巫师沙赞那里得知黑亚当被再次唤醒之后，沙赞便立即赶往埃及，准备再一次阻止他。 他有墨丘利的速度，从福西特市飞到埃及只是分分钟的事情，但是…… 抵达埃及之后，他便发现黑亚当不知去向。但这不是问题，因为他有所罗门的智……咦？ 沙赞听到了巨大的响声。他快速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 …… 从天启的思维中挣脱而出时，X教授来不及关心自己掉落一地的的头发（天啊！！！），源源不绝的响声让他下意识翻身离开了原地。 下一秒，一块大石头便砸在了他刚才所在的位置。 X教授：“！！！” 他现在的头还是很疼（同时还很冷），再加上他本来就跑不了……情况可谓是糟糕至极。 不过天启此时也顾不上他了。 稍微清醒一点之后，X教授看到的就是一幅真·神仙打架般的场景。 天启满面怒容，抬起手向某个飞在天上，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人发射出强烈的能量。 那个人也在不断发射出闪电回击，虽然看不清楚，也能想象他眼中强烈的恨意。 两个人正在互相怒吼着什么，可惜X教授听不懂他们  114 使用的语言。不过即使听不懂，也能想象他们说的大致内容。 第90章 两边 记忆往往是不可信的。但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忘记的。 对黑亚当而言, 即使他已然不再是心怀正义之人，他也始终抱着对那个人的恨意。 他本以为自己早已在六神之力的加持下杀死了天启，可是这一次出逃之后，他却切实感受到了——那个人没有死。 即使已经过去了数千年, 那个人的残暴不仁, 却始终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 他本来以为自己早已忘却当初选择接受力量的初衷, 可是—— 没有, 完全没有。 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只有那个人，那个人—— …… X教授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然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声道：“教授？” 他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夜行者科特。 “科特？”他露出担心之色, “这里很危险, 你……” “没事的, 教授。”科特小心地扶着他远离战场中心, “天启的几个手下现在都被其他人引开了, ”这个“手下”也包括万磁王, 科特对这两人当年的“爱恨情仇”略知一二，此时也不是八卦的好时机, 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得不说, 黑亚当和天启在彼此的仇恨值排行榜上均位列第一, 此刻他们眼中只有对方, 完全没有意识到地上发生了什么。 黑亚当孑然一身, 认识的活人除了敌人（沙赞巫师沙赞）就是敌人（正在和他打的那个）, 再加上他本就狂妄，将其他人视为蝼蚁般的存在，地上的两个人在他眼中不堪一击, 也就不会多加注意。 天启……他对黑亚当的仇恨还要超出后者的（毕竟黑亚当杀过他一次，稍微消了点气），此刻完全分不出神留心自己的手下（天启四骑士）以及目标。 随着“砰”一声轻响，地上的两人失去了踪迹。 …… 沙赞飞过来的时候，恰好撞见了前来救援的X战警。 老实说，沙赞还蛮激动的。 那可是X战警！谁小时候没有梦想自己拥有超能力，并且成为行侠仗义的英雄呢？好吧虽然这个梦想现在已经实现了…… 不，比利，你现在是个成熟的超级英雄（是吗？）了，不能一脸痴汉的样子去和偶像们交流。 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摆出一副严肃脸上前：“你们好，我是——” “你看起来很眼熟。”镭射眼扶了扶眼镜，突然说道。 沙赞心中惊喜，面上却尽力摆出一副高冷的样子。 “哦，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福西特的那个……”镭射眼摸下巴。 沙赞大喜。 “火花手指队长？”镭射眼终于把话说完了。 沙赞：“……”他看起来仿佛被雷劈了一般（虽然事实上他一小时前真·被雷劈过）一把捂住脸。 这个黑历史怕是绕不过去了…… “火花手指队长？这是什么奇怪的外号。”金刚狼叼着雪茄走过来吐槽道。 “哈，我就知道你平常肯定不会上网。”镭射眼忍不住像往常一样和金刚狼互怼起来。 “瘦子你上网不也就是看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吗？”金刚狼毫不犹豫地反讽回去。 奇奇怪怪·沙赞：“……” …… 另一边，耶梦加得并不知道埃及这边出了多少幺蛾子（幺蛾子们：……），她这边也很不平静。 ——毕竟民风淳朴哥谭市可不是说着玩的。 事情的起因嘛……追根溯源，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 对超级反派而言，他们之所以会为非作歹，自然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 企鹅人这样的，自然是为了利益。至于小丑那种……算了还是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了。 但是……无论如何，做坏事也是需要选择时机的。 哥谭市的天气指数常年在全美排名最末——这主要是因为那无穷无尽的雾霾天气。 雾霾和飓风还不太一样，前者虽然都知道有害，体感上却很难令人提高警惕。而后者……不当一回事？说不定上街就被吹跑了。 在这种极端恶劣天气下，别说超级反派，连小偷小摸的都没几个。 没办法，这种天气下也得出门的，想想就觉得，工资会高到哪里去呢？既然收益不高，那也没有多少付出成本的必要。 换个角度来说……这种天气下，哥谭会变得平静一点。就连蝙蝠侠也能稍微放个假。 但是放假的后果……还挺严重的。 用三个字概括一下就是——停、电、了。 这件事情想必大家都经历过吧，小时候停个一时半会儿的电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更多可能反而是觉得很有意思吧，看到大人们慌慌张张的样子……咳咳。 可是长大以后……停电意味着什么？ 空调？做梦。 wifi？休想。 简而言之，停电犹如断人生路，一旦发生便如坐针毡，令人难以忍受。 啊……想想就是地狱一般的感觉呢（棒读）。 随着时代的发展，我们对电力的需求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是该称赞文明的发展还是该感到叹息痛恨呢。 在普通的大城市里，一次大规模停电就有可能导致一场难以收场的□□。放在哥谭市，同样的情况当然很可能会引发出更加恶劣的后果。 ……比如这一次。 看着手机电量慢慢变成了个位数，毒藤女艾薇慢慢放下了手机，坐直了身体。 阿卡姆的蹲监狱……我是说……疗养，条件还不错。 总不能白白浪费了韦恩集团的赞助费不是 可惜反派们一个个放浪不羁爱自由，白瞎了那么好的房间配置←_← 总之……我们可以想象，他们每次被蝙蝠侠逮进来之后，就总是想着应该怎么出去。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没错。 也不知道是哪位股东那么聪明，提出了用丰富多彩的网络世界消磨他们意志的主意。 这个想法刚提出来的时候，众人面上没说什么（人家有钱，任性），背地里却对那人一阵群嘲。 能被关进阿卡姆的人……那哪是用常理可以判断的呢？一个个都是些反社会的疯子……这么说很难听，但他们就是这么想的，并且与实际情况也没什么大的出入。 但是这些人也并不全是反社会。 毒藤女便是其中之一。 作为一名生态□□（自称），她喜爱植物远超人类，可是这不代表她就没有和其他普通人类似的兴趣。 作为一名年仅■■岁的女性，她不可避免的有着和同龄女性类似的爱好，比如见到一些可爱的事物就走不动路……之类的。 如果  115 这些可爱的小东西是植物的话……快看救护车正在赶来的路上。 简单来说，（再次）被关进阿卡姆之后，想要出逃也不可能这么快达成目标。 而阿卡姆又（真的）给这些病（zui）患（fan）们配备了手机、平板电脑……还有wifi。 当然，不是所有病人都有这样的待遇——毕竟阿卡姆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对吗？ （韦恩·大风·集团：……） 无数次的吃亏（指罪犯成功出逃）使他们在对待这些人的任何事情都无比谨慎（虽然依旧没什么用）。 防火墙一定要特别结实，该屏蔽的东西一定要屏蔽掉。 新闻APP？一定不能装上，万一他们看到什么重大消息，正好戳到了痛处，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青少年模式？好东西，一定要加上。 （成年N久的“青少年”：……） 作恶程度太高的（如小丑）不可以给（鬼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智商太高的（如谜语人）也不行（理由同上）。 没有踩中任何一小游戏处雷点的反派，例如毒藤女，就在无事可做的这段时间里……成功变成了一名低头族。 她找到了几个模拟养育植物的小游戏，并迅速沉迷其中，每天记得定时浇水施肥，相当的……乐不思蜀，甚至连越狱都暂时搁置一旁了。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直到停电为止，要知道阿卡姆还不至于给他们每人配一个充电宝。 停一次电会错过多少东西？！ 连续登陆奖励、时长奖励……等等，都泡汤了。 不要慌，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找到一个（划重点）有电的（划重点）充电宝 …… 实际上，停电影响的不只是这些突然没了游戏打的反派。 阿卡姆关押的都是些罪大恶极的超级反派，而以他们的心智和能力，显然不是用一些普通的陷阱就能管住的。 而现代的、不普通的、陷阱，科技含量都很高，换句话说……都要用电。 当然，阿卡姆不是没有备用电源，但是……备用电源当然是紧急情况下使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监控之类的设备继续运行一段时间，自然不会拿来维持wifi的运行，以及给电子设备充电了。 这也没办法，可是反派们……显然不会体谅。 而这人心惶惶（特指在阿卡姆就职的可怜员工们）的时刻，不正是反派们逃出生天的大好时机吗？ 没有电子设备的想要再次作恶（或者想要自由），有电子设备的（为了找到充电宝接着打游戏）也想要出去。 第91章 情况 虽然这话不太好听, 但飓风来袭之时，布鲁斯·韦恩的确是好好休息了一阵的。 有一句话叫“蝙蝠侠总有无数个Plan B”，放在这里恰如其分。 他的确预料到很可能会发生大规模停电，也认为阿卡姆可能会发生暴动, 并对此做好了相应的备案、预案、应急方案…… 可问题是, 这场飓风的破坏力比他预估的还要大不少。 ——当然, 这也不能算到蝙蝠侠头上, 毕竟他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这一次的飓风破坏力会远超以往同期。 顺带一提，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飓风被命名为Neptune（海王星）。 Neptune对哥谭的影响不仅是大规模停电和阿卡姆即将到来的暴动, 它还摧毁了一大片房子。 上东区没什么问题, 但是西城……那里算是哥谭的贫民窟, 房屋质量不怎么样, 大风大浪（真·大风）一来就全倒了。 房屋倒塌意味着没有了住处。有些人会选择住到下水道里去, 可是……哥谭的下水道可不像法国巴黎那样建的像个景点, 而且那里是有杀手鳄的, 惜命的哥谭市民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于是这些哥谭市民做出了最不出乎意料的举动：上街, 并引发各种大大小小的冲突。 美国不禁木仓，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顺利拿到木仓支许可证（比如有精神病史的人）, 不过在哥谭, 哪怕是个平民, 只要不是身无分文, 就会想办法弄把木仓防身……或者准确来说, 是壮胆。 刚经受过飓风摧残的哥潭市怎么吃得消呢？于是这个时候就轮到警｜察们出场了。 GCPD很多警｜察背地里都是黑帮的卧底, 但是这种活儿……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们的老大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施以援手。 ＃资本主义上下级＃ …… 加了一天的班之后，戈登局长满脸疲惫地走到天台上, 按下蝙蝠灯的开关。 虽然不像蝙蝠侠那样有“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的名号，能在哥谭这种地方做到这样的关键位置，他本人的实力也是毋庸置疑的。但关键是，这【哔——】的一碗饭那可真不是常人能捧起来的。 对戈登局长来说，加班是常态，他是个负责人的人，也是个希望哥谭越变越好的人，但这也就不可避免的导致他失去了很多陪伴家人的时光。 ……所以他女儿会在叛逆期到来之后跑去当义警也不是不能预料到的。 蝙蝠灯亮起之后，不过须臾，一个黑色的影子无声无息落在他面前。 还没等戈登局长开口，蝙蝠侠嘶哑低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阿卡姆的罪犯很不安分，很有可能在这几天有大动作。” 戈登局长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他也想起这件事了。 但这也不能怪他，局长实在是分身乏术了。 “我马上派人去解决！”想到这件事之后，戈登局长便站不住了。 毋庸置疑，阿卡姆的每一次大规模越狱最后都酿成了一场大灾难，在那一份份沉甸甸的卷宗里，淋漓的鲜血和凄烈的哭喊化成一个个冰冷的数字。 “阿卡姆的备用电源还能支持一段时间。”蝙蝠侠没有提出异议，接着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你要小心卢瑟。” 卢瑟？戈登局长一惊，也就是说，即将到来的，不仅是天灾，还有人｜祸了？ ` 他正想细问，一抬头：哪里还有蝙蝠侠的影子？ …… 卢瑟憎恨超人——因为他认为超人的存在会削弱人类的潜能。 但原因并不只有这些，但根源还是在于超人的强大——这会让他想起曾经的自己面对强权时的软弱无助。 他有一颗极其聪明的脑子，可是一碰到和超人有关的事情就开始脑袋发热，做出各种不合逻辑的选择。 为了对付超人，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他本人是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除非有钱也算。 （蝙蝠侠＆钢铁侠：难道不是吗？！） 所以卢瑟做出的决定是——把其他超  116 级英雄引过来和超人对拼。 但是，这个人选就很是需要一番斟酌了。 太远的不行，远水救不了近火；太弱的不行，超人一只手就能按住；太有个性的也不行，不好控制……卢瑟愁的又掉了一大把头发。 （卢瑟：啊啊啊——！都是超人的错！） （超人：阿嚏！） 他不是没有想过找几个强大的变种人，但是……变种人的能力基本上都是在青春期觉醒的，虽然有检测变种人基因的技术，但是筛选出适合的人选再培养……时间太长了。而且……他和变种人学院的校长也有一些交情。 （呵，有钱人.jpg） 不管怎么说，变种人之中虽然也会出现几个能搞出大事件的强者，但扎眼程度与超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还有同为地球人的光环加成，卢瑟不仅没有明显的敌意，还把他们当做“人类未来进化的一种可能性”私下里伸出援手。 否决了这些选择之后，卢瑟几乎想要学钢铁侠那样做一套战甲亲自出面和超人互怼了。 （钢铁侠：……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做反氪星人装甲？） （卢瑟：……看来你我是同道中人啊！！！） （托尼·斯塔克：【看了一眼卢瑟的脑门】谁跟你是同道中人【嫌弃脸.jpg】） ——直到他发现了氪石的存在。 这给了他新的启发。 于是他开始制定计划。 ——一定要解决那个可恶的外星人！ …… 被称为“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的蝙蝠侠很快便发现了卢瑟在哥谭这边动的手脚。 “……” 虽然他很想说“滚出我的哥谭”，但严格说起来人家的行动只是坐在大都会动了动手机和银行账户而已…… 卢瑟：没错，有钱+聪明绝顶（即将绝顶），就是这么任性。 至于动机？虽然Lexcrop的防火墙很难攻破，而且如果被发现是WE动的手，名声上也很不好听……而且是和布鲁斯·韦恩的名声不同的两种类型。 不过，Lexcrop的防火墙不好攻破，不代表所有职员的电脑都很坚不可摧。多花了一些时间之后，蝙蝠侠大致弄清楚了卢瑟的意图。 他想让自己认为哥谭的混乱和超人有关，认为超人一定（注意这个词）会威胁到人类的生存，进而想要一劳永逸的铲除对方。 虽然他本来的确为了以防万一在蝙蝠洞里放了一些氪石，但是…… 蝙蝠侠从不杀人——或许外星人算是例外？但是超人在外表上看起来也和地球人没什么两样……这个坎不大能过得去。 这个颜控的世界 不过，说到底，无论如何蝙蝠侠都不能容忍非哥谭本地居民把手伸进来。 虽然他以前经常在犯法的边缘试探，但是现在……这些事情，能不做最好还是不要做。 因为…… “嘿，B！”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了过来，“我们今天晚上的夜巡走哪条线路？” “注意分寸，罗宾。”蝙蝠侠低声说道，可惜在对面的孩子那边仿佛毫无威慑力。 …… 最近耶梦加得有点烦。 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可是那低气压哦……本来就没什么朋友，现在周围几米内基本上都没有人敢靠近了。 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很简单：这段时间有个小男生在……追她。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 或许我没有明确说过，但耶梦加得无疑长了一张非常耐看的脸，虽然在欧美她这样白的过分的肤色不能算是主流，不过也有“一白遮三丑”的说法……当然她本来就不丑。 可是，耶梦加得本人有种奇妙的气质。很难言说，但是……与她对视之时，其他人总是会忍不住立刻将视线移开，不管是多么自信的人此时都无法抬起头来。 为什么呢？认真回想起来，大概只是觉得，会看见什么本来看不见的存在……？ 至于怎么会产生这种感觉？没有人会去细想，而正是因为没有深交，也就没办法缔结更加深厚的友谊。 （其实就是会掉San值啦） ——不，是“没有正常人”会去细想。也就是说，不那么正常的人会忍不住深思。 ……比如这个小男生。别疑惑我为什么一定要加个“小”字，人类的年龄耶梦加得根本没法比…… 唔……等一下，换句话说，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烂桃花……吧？ …… 哥谭这座城市孕育了诸多超级反派。 这句话指出了哥谭市的环境有多么灰暗，但是……也可以理解为——那么多才华横溢的人，都因为各种或悲惨或不那么悲惨的理由走上了报社的路。 有一句话叫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还有一句话叫每个家庭都会出现一个画风不对的人。 ……是的，我猜你们都想到了蝙蝠家，但是今天要说的不是他们，而是蝙蝠侠的老伙计，戈登局长他们家。 他女儿芭芭拉的身份，我想大家都很清楚，而我要详述的，是他的儿子，小詹姆斯·戈登。 他……简单来说，是个智商极高且心理状态异常的……天才罪犯。 第92章 案件 就像是只有某些天才和精神病人才能接受克苏鲁的信号一样, 只有那些……呃，“天赋异禀”之人才不会被耶梦加得的气场吓退，而是深深觉得“天啊她怎么这么特别这么迷人我一定要想办法认识她然后wryyyyyy（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 从某种角度来讲，这也可以算是……吸引hentai的体质？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稀有体质啊！ （耶梦加得：并不想要谢谢。） 耶梦加得虽然是个主角命（钦定主角的沙雕作者在此）, 但却毫无为作者吸粉的使命感, 整天无知无觉地过日子, 时不时下个线为其他人（和非人）留出舞台。 可即便如此她也好好地在主角栏里呆着, 啧…… 命真好（羡慕嫉妒.jpg）。 但是她自己现在正在有些不耐地应对某位不解风情的追求者。 耶梦加得对这种……男女？男男也可能，或者其他取向也没问题……之间建立恋爱关系的行为没有任何兴趣——不，严格意义上耶梦加得没有性别, 所以这些都没办法代入其中…… 虽然耶梦加得看过很多书, 但——哪怕是正常的人类, 没有亲身经历过, 永远也是无法理解的。 再说她本来也没看过什么充满甜甜腻腻情节的小说。 总之这一天, 走出教室的耶梦加得看到那个拿着花的年轻人, 感到非常、非常头痛。 “嗯……上午好, 女士（lady）。”年轻人露出一个看起来相当羞涩的  117 表情, 小心翼翼地将花束捧到她面前，“这里所有的玫瑰及不上你十分之一的美丽。” 耶梦加得低头看了一眼——她和大多数人一样, 分不出玫瑰、蔷薇和月季的区别, 但这不妨碍她伸手接过, 然后迅速走人——周围已经有好几个人不动神色地把头伸过来了。 反应也不是一点没给——她不（面）动（无）神（表）色（情）地点了一下头。 年轻人顿时呵呵傻笑起来。 围观众人：“……”这是什么□□丝和女神的日常。 …… 哥谭这些天不怎么太平。 哈！这话说得, 好像它有太平过似的。 不过和以往不同, 不是黑帮作乱也不是超级反派越狱, 危害看起来比它们小得多，可其恶劣程度与前两者比起来有过之而不及。 前一段时间，哥谭大学医学院的一个骨架模型坏了——按理来说坏了就坏了, 从仓库里拿新的出来就是了——问题就在于中间有一个实在是太新了，而且模型的支架什么的也和仓库里其他买来的模型不一样，支架上的牌子——他查了一下，发现也不是专门做这个的。 这种模型都是有捐赠者的，莫名其妙多了一具，也就是说…… 换一个人（哥谭本地人）可能会当做无事发生，可以的话找机会修改一下以前的记录就万事大吉了，但这几天恰好原来的管理员有事不在，拜托他的一个亲戚帮忙顶一下班，而这位兄弟……不是本地人。 于是他打电话报了警。 先不说那位可怜的、即将被炒鱿鱼的仓管先生，让我们来看看具体情况吧。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还是很高的，而哥谭作为一个犯罪率居高不下的城市，也是为了尽量增加破案率引进了不少先进技术。 ……但是还没有先进到根据一具无名的骨架就能识别原来的主人。他们必须进行排查。 身高、性别、年龄、牙科记录……这些都可以从骨架的各种细节上推断出来。然后结合电脑中的失踪人口记录……很繁琐，但花了一些时间还是成功锁定了正确的对象。 萨曼莎·莱肯，哥谭大学的一名学生，两个月前失踪之后，她的家人便向GCPD报了案，但是……虽然说是失踪24小时便可立案，可是GCPD的效率实在不怎么样（这一次是因为情节严重且社会影响恶劣才特别加以重视的），而且……年轻人嘛，一时荷尔蒙上头就容易做出冲动的决定（？？？），等冷静下来想必就会自己回去了，以往相当一部分类似的案子都是这样撤销的。 谁知道这一次怎么就出了那么大的岔子呢？ 仓库已经被黄色的警戒线围了起来，周围停着好几辆警车，远处有几个学生在探头探脑。 想必再过半个小时，就会有不切实际的各种流言传出来，比如说闹鬼、闹鬼和闹鬼…… 似乎每个学校都会有几个阴森森的传闻，往往以“在某间女厕”、“某间寝室”、“某层楼”、“某间实验教室”为开头，引出一段段诡异的故事…… 另外，每个学校似乎都有传说称建校处曾经是一块墓地，但其实……换个角度想想，地球建球已经46亿年了，养活了那么多生命（包括我们的先人），它／他／她们死后也是要回归地球妈妈的怀抱的，换句话说，我们脚下的每一寸土地也许都埋葬着数不清的生命。 可是真正因为闹鬼出事的人有几个呢？我想一定不会很多，说不定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假托鬼魂之名的活人。 从这个角度来想，逝者没什么可怕的，真正令人生畏的，还是人心。 …… 仓库不可能是案件发生的第一现场——这或许是句废话。 莱肯的身体目前只发现了……骨架，而且还经过了相当繁琐的处理，仓库里或许各种工具应有尽有，但完事之后即便经过妥善的处理，也不可能任何痕迹都没有留下。（比如血迹，一不小心就可能弄得仓库地上、墙上还有其他的物品上面都是，即使经过擦拭也可以检验出来，但现场调查完全没有发现） 再说了，这种处理不仅需要耗费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还要求凶手有丰富的解剖学与化学知识。 如果真的是在仓库里处理的，前一条仓管大概能做到，但后一条就…… 也就是说，被害人是在其他地方经过凶手处理，然后再搬到仓库里来的。 杀人本来就是一件会给人的心理造成极大负担的事情，再加上这么细致而繁琐的处理，最后将受害人的骨架制成模型，放到仓库里，可以说是黑色幽默，也可以说是讽刺。 ——凶手可能心理扭曲，但更大可能性是和被害人有仇。 这个年纪的人会有什么能把人弄成这样的生死大仇的？总觉得概率最大的动机还是……谈恋爱，白学，NTR，然后情绪激动就…… 但如果动机真是如此，凶手很大可能应该是女性——鉴于这种情杀中往往会把错误归结于同性。可是想要从容地完成整个案件，是需要很大的力气的。 只是把人杀死还问题不大——一个人情绪激动时会爆发出极大的力量，这个时候做出什么都不奇怪。可是后面冷静下来之后就真的需要大力气才能做成如今这样——如果真凶是女性，要么她还有个同伙（这人还要胆大或者上过战场之类的地方），要么她得强壮的能上拳击场打比赛。 警｜方询问了莱肯的父母，他们却表示不清楚自己的女儿有没有谈恋爱——这也正常，莱肯早就成年了，这种事情不想让父母知道因为不奇怪。（同寝室友的话，西方很多大学都是一人一间宿舍，所以也不存在这回事）。 至于莱肯的同学……他们虽然对莱肯印象不是很好，但也不认为她会惹上这种深仇大恨。 哥谭大学……排除地理因素来看，还是一所不错的大学，相应的，也就不是很好考上。这也表明莱肯也不是脑子不灵光的人。 成绩方面莱肯的表现还不错，但是私生活方面……虽然西方人和我们相比早熟一些，而且也没有早恋的说法，但她做的还是……呃，令人过于瞠目结舌了一些。 简单来说就是……不仅同时脚踏几条船，私下里还借助自己的“人际关系”想办法排挤其他优秀的同学。 在我们快来她这人品很差了，可是对那些和她“关系亲密”的人来说，她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人，她一失踪他们就发现了，纷纷用自己的方式寻找起来——期间还因为“地位”的问题打过几架。 现在他们突然得知人没了，顿时哭天抢地，认为其他人便是杀害莱肯的凶手，并为此进行了一番声势浩大的斗殴…… 警方也认为凶手很可能在他们之中（因爱生  118 恨——老套但经典），便对他们所有人进行了一系列排查。 遗憾的是，莱肯显然掩饰的很好。从这些人的口供听起来，至少在她失踪以前，这些“亲密好友”都没有发现问题。 GCPD的人或许怠惰了一些，但是……说的难听一点，在哥谭，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有，小丑他们都见过了，这些还在大学里的年轻人在他们眼前着实嫩了一些，真要撒谎还瞒不过他们。 不是他们，那么，那些知道莱肯真面目的同学呢？ 莱肯就读的是法律系（令人惊奇的是从其他人的描述上来看她的发际线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们每天都有很多学习的内容，课程排的也很满。从考勤记录上来看，这两个月都没有学生连续缺课。 第93章 进展 案件陷入了瓶颈之中。 所有有动机的人都没有作案时间, 也没有购买可能使用的化学药剂的记录。 ……什么，直接用学校里的？听起来很美，但是这种危害性较大的化学药剂都是有严格的管理条例的，上实验课前后都要留下名字和记录, 想要偷偷带一点出去不是完全没可能, 但剂量多到能把一个人变成这样……不可能。 此外, 还有一个问题：莱肯尸体的其他部分去哪儿了？ 经过法医检验, 骨架上的确有一些化学成分，但主要效果是清洁还有防护，没有沾过硫酸之类的东西, 再加上骨架上还有细微的划痕, 判断是先用刀将……分开, 然后再进行加工处理。 这样的话, 想必其他部分即使还在, 恐怕也惨不忍睹了。 除去骨架和□□, 剩下的部分质量很小, 万一凶手是《沉默的羔羊》的骨灰粉, 那说不定…… …… 不能直接从被害人身上找线索，那——监控呢？哥谭大学的设备质量过硬, 监控视频能保存100天。 一部分监控集中于教学楼、宿舍楼里, 但校园内的也不少。参照法律系的课程表, 还有莱肯的“亲密好友”提供的消息……找到了。 早上7点15从宿舍楼出来, 到食堂吃早饭（看起来是水果麦片, 烤吐司和咖啡）, 然后去教室上课。走到教室之前，她一直拿着手机，似乎在和什么人聊天……对了, 手机！ 莱肯经常会抽空和不同的“密友”约会，当然，想要不被其他朋友发现异常，她对自己的时间安排非常细致。就在当天晚上，她还和一个人约了一起吃晚饭。 ……但是下午她就发消息取消了这场约会，而在那之前她便消失在了所有监控中。 莱肯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中时，她离开了学校，而校门外的监控早就坏了，并且质量也不怎么样。 那么问题来了：这条消息是莱肯本人发的，还是……凶手发的？ 如果找到了手机，案件想必马上会得到巨大的突破。 只要凶手拿着手机联网，就可以成功定位对方的位置……理论上是这样。 根据侧写，凶手是一个有精神障碍，且生活条件优渥的成年男性，年龄不超过25岁，外表整洁，举止得体，且人种为白人的可能性极高。学历很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在邻里之间风评极佳。早年丧母或者父母离婚，跟随父亲生活。独居，取向为异性恋但没有女朋友或与女友产生过剧烈冲突并分手。 侧写这玩意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受到足够重视，不被当做是正经科目，甚至有很多人认为它不具备任何可靠性。 ……当然，大家都知道，美国嘛，那里经常会出现一些连环杀手，而侧写师们通过在抓捕这些连环杀手的过程中的准确侧写，才慢慢让它得到了众人的认可，甚至拍了剧，广受好评…… 这样的侧写虽然看起来非常细致，但实际上对于缩小嫌疑人的范围帮助不算很大——还是因为线索太少。 按照侧写来说，除非凶手家里遭了小偷，把被害人的手机偷出来，又恰好被警方找到，否则这条线索已经可以算是彻底断了——很多连环杀手都喜欢拿走被害人的东西留作纪念，而且侧写中表明凶手不缺钱，等到财政危机时把东西拿出来换钱的可能性不大——物价突然上涨20倍那种事不算，不过那时这案子恐怕也没人关注了（饭都吃不上了谁还管这事儿啊）。 …… 关于凶杀案的谣言在哥谭大学内传播的越来越广，就连对八卦不感兴趣的耶梦加得都前前后后听到了四五个版本。 校园内确实有些人心惶惶，但却奇迹般的没有产生更过分的骚动。 ——毕竟是哥谭大学啊，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超级反派，死在他们手里的人数可能和全美所有的连环杀手加起来差不多…… 当然，这也和警方抓捕连环杀手的效率有关。每个连环杀手的被害人数量少的可能只有三四个（然后就被逮住了），多的三位数也有。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可能使耶梦加得的内心出现一丝一毫的波澜。 不论他们是为什么走上这条路的，不论是天生的残忍还是生活中的悲欢离合，在她看来都只是渺小的沙粒，呼吸之间便可从指间滑落。 她现在需要关注的问题不在这儿。 吃完午饭回宿舍的路上，耶梦加得又被她的追求者拦住了。 詹姆斯——虽然我没怎么提，但这是他的名字——似乎把耶梦加得的课程表完完全全背了出来。 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他看起来十分消瘦，但精神状态极佳，一双眼睛在看到耶梦加得之后立刻发出几乎可被称为“刺眼”的光。 “您感觉如何？”他用……这么说很奇怪，但确实，最贴切的形容是“狂热而又恭敬”的语气询问道。 老实说看到一个活人突然这么大变样足够令人震惊的了，但耶梦加得不为所动，只是微微颔首。 詹姆斯的目光更加渗人了。如果是之前只是“吓哭小孩”的程度，现在大概能把30％的成年人吓得双腿发软。 “我很高兴自己所做的一切能为您带来帮助。我会继续努力的。”他的神色看起来很虔诚。 “……”耶梦加得还没来得及开口（虽然实际上她也没打算说话）他就离开了。 换个人可能会想“他连背影都都透着愉快”，但耶梦加得此时却只是在想…… 他所谓的“帮助”是什么？这几天他没来找过她。 不过……说起来，她确实感觉这段时间身体里突然涌出一股力量来着，不过不是很明显（这是因为量少），而且也没什么用处（不是因为量少），她便也没有在意。 现在看起来…… …… 凝视深渊的人，也会被深渊所注视。 蝙蝠侠常年和各种精神不正常的人打  119 交道，而在阿卡姆也早就为他留了一个位置——这话不是我说的。 虽然说出来不是什么令人自豪的成就……但蝙蝠侠对精神病人的了解相当深厚。 一般的连环杀手杀人，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精神需求←别问我细节，本人还不想年纪轻轻就去看心理医生。 他们的目标往往是年轻的女人和孩子，在那穷凶极恶的表象之下，隐藏着无数懦弱的思想。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他们的世界从来都不是坚不可摧的。 无论如何，蝙蝠侠都不会姑息扰乱哥谭宁静（在哪？？？）的任何人。 “吉姆，有新的进展吗？”晚上，蝙蝠侠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天台上。 “还真有。”戈登局长揉了揉眉心，拿出一份资料，“我们发现支架的底座下有几个手写的符号，我们查了一下，发现它们是卢恩文字。但是具体是什么意思就……” “我知道了。”蝙蝠侠接过资料。但其实，哪怕不去调查，他也很清楚，这个案件进行到这一步时，它的意义就已经变了。 这代表着凶手一定会继续作案，然后在隐秘处留下自己的符号。 事实上，很多连环杀手的特殊记号都不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而是事件被媒体报道出来后新闻界人士设计的。而设计公开之后，这个连环杀手因为感受到了受人崇拜的满足感，便在再次作案时留下这个记号。 但是留的这么隐秘（戈登说如果不是有人不小心碰倒了支架可能他们根本发现不了），就有些问题了。这代表凶手对这个记号能否被发现并不在意。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他想表达的是什么？ 毫无疑问，凶手是个典型的有组织罪犯，进行此次犯罪之前一定进行过非常详细的谋划。这种类型的连环杀手虽然患有精神障碍，但不算非常严重，这样的策划也是为了不让自己被发现，可是留下记号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就是对警方的挑衅，也是笃定自己不可能被警方抓到的证明。 但是，为什么一定是卢恩文字呢？是凶手想暗示自己是北欧文化的崇拜者吗？还是说…… …… “学院最近很平静。就连斯科特的车也居然只在半个月前阵亡了一辆。”安娜在电话里说道。 “是吗……那就好。”耶梦加得说道。老实说她没什么感觉，既不震惊也不喜悦，只是为了符合人们的社交习惯才这么说，不过他们倒也早就习惯她的这个性格——或者说某一天她突然露出惊恐脸的样子才会让大家一下子警惕起来，认为她一定是被人冒充了——接着问道：“你那边如何？我听说那里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要不要请假回来躲一阵子？” X学院很少有人知道耶梦加得的能力是什么，虽然从教师们的口风中隐约得知她完全不弱，可是因为没有证据他们都没办法当真，觉得她也是需要保护的人员之一。 “不是什么大事。”耶梦加得平静地回答道。 第94章 视线 一般情况下, 记忆出现问题，绝大多数原因是记忆的主人受到了强烈的精神刺激。 当然，“这个问题”往往是指失去一部分、或者所有的记忆，那种突然恢复记忆的情况基本上只会在某些古早偶像剧里出现…… 不过, 话虽然这么说, 人类的大脑还是很奇妙的, 一个普通人一夕之间突然变成天才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这种情况完全说不准。 为什么我会突然说这些？因为耶梦加得最近正因为大脑的一些情况感到有点烦躁。 她丢失的记忆似乎正在逐渐回归，但不是一次完全涌入，大多是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时不时在她眼前闪过。 她没有“这些片段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看到它们之后她就知道, 那是曾经的她的记忆。 这些记忆零零碎碎, 唯有一个共同点是—— 都是俯视的视角。 前前后后, 耶梦加得看到无数人对着她顶礼膜拜。 ——啊, 严格来说不只是人, 还有一些人形生物——虽然看不清, 但耶梦加得还不至于连颜色都认不出来。 那种高高在上的漠然态度，虽然模糊却仍能被轻易分辨出来。 天地不仁, 以万物为刍狗——说的就是那种感觉, 但令人诧异的是耶梦加得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事情本该如此, 不是吗？就连那一幅幅看不分明的景象也只是因为那些家伙太过渺小, 不值得记住而已。 可是他们无疑是在向她祈求……是祈求什么呢？ 耶梦加得觉得自己需要深入了解一下。 …… 有一句话叫做网民的记忆力只有一星期。这话虽然不好听, 但事实上……被发现的一星期后, 网上真的没有人再关注莱肯的案子了。 说实话，想要借这起案子为自己牟利的人不少，可是这件事吧……性质比较敏感, 再说哥谭的黑帮也不至于真的想把凶手招揽进去（这种人确实资质很好，可是一看就知道不好控制），再加上他们发现其他人也有类似的心思，互相争斗可能谁都落不到好，也就没有散播舆论带节奏。 那么他们现在关注的是什么呢？ ——是九头蛇。 大家都以为这个组织早在二战时就被美国队长和他的战友消灭了，但是有一句话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又开始兴风作浪了。 别的不说，前段时间被曝出的变种人实验，背后就有他们的手笔。 这年头人权宣言都已经发表几百年了，人人平等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就算很多普通人内心深处对变种人充满了恐惧，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并且，他们其实也在恐惧着……会不会有一天，他们的手也会伸到普通人身上来。 不过，舆论的力量从来不可小视，在那些政客眼中，操纵人心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了。 而这些人当中，自然也有九头蛇的成员——虽然他们的这一重身份不可能为众所知…… 直到今天。 不知道是谁把九头蛇内部人员的名单发到了网上，同时还附带了九头蛇开会的视频，讨论的内容（如何针对复仇者、超人、蝙蝠侠……等超级英雄以不让他们破坏九头蛇的计划）也清晰可辨。 这就引起公愤了。 虽然并非出自他们本人的意愿，各位超级英雄实际上都有他们各自的后援团来着，人数还不少。 （注：蝙蝠侠那边画风特别清奇，管理员全TM是扭曲的蝙蝠厨←你们知道都是谁） 九头蛇瞬间在网上遭受了相当程度的diss——当然这对他们而言不痛不痒。 关键是接下来循着风声找上门的复仇者们。 当然，作为资深反派，他们理论上和所  120 有超级英雄都是敌对关系。不过超级英雄那么多（……），敌对也有个先后顺序，首当其冲的显然是有美国队长在的复仇者 。 那么现在，复仇者们在做什么呢？ “不不不，斯塔克先生，我不想离开纽约！”蜘蛛侠抱着一堆行李站在斯塔克大厦里，就算隔着面罩也能感受到他可怜巴巴的眼神。 ……他居然有一点心软，真的只有一点点。 但托尼还是硬下心肠：“听着，孩子，你之前砸了奥斯本和九头蛇的联合实验室，这很好，但是你也因此被他们盯上了。所以你最好暂时离开纽约一阵子，避避风头。” “可是就算没有这一次，绿魔他们也盯着我啊……”小蜘蛛式委屈.jpg。 托尼瞬间做出决定：“不行，那你更得离开了。” 的确，在有那么多敌人的情况下，蜘蛛侠还一直安安稳稳地战胜了对手，这足以证明小蜘蛛没那么脆弱。 可是不管怎样，他都还太小了。 再加上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梦……托尼无法再想下去了。 他不断想告诉自己，那只是个梦，而梦都是反的——可是，徒劳无功。 因为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 虽然有些细节和现实不符，但仍然很有参考性。 那很有可能是某个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 不管怎样，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 虽然“打击九头蛇”的任务进度稳步前进，复仇者们还是认为他们做得不够。 有一些疏漏在所难免，毕竟他们是人，不是神——雷神严格意义上也不能算是“全知全能”的神。 当然，确实有一些疏忽是“本来可以避免的”，比如…… “我本来应该可以更早发现九头蛇的存在的。”美国队长看起来有些苦恼，“在我们击败洛基那天，一起去吃烤肉之前，有个特工对我说了一句‘Hail Hydra’，我本来以为我听错了。” “……”信息量太大，大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黑寡妇娜塔莎率先提问：“我以为Cap你应该对这两个词比较敏感才对。” 而且他还有四倍听力。 “确实是这样。后来我想了一下，发现……我以为自己是中了洛基的幻术，产生了错觉——在那之前我还和另一个‘美国队长’打了一架，最后他趁我不注意用那根权杖把我弄晕了。”史蒂夫说道。 “……什么！！！” …… 詹姆斯的已经让耶梦加得心情郁郁了，但她似乎突然被霉运女神眷顾，又遇上了烦心事。 用一句话概括这件事：寝室里遭贼了。 ……当然，虽然说是“遭贼”，那个小偷的真实想法可能远比这个糟糕得多。 ——不过，反正现在也没有办法验证了。 那么事情的经过究竟如何呢？ 像往常一样按时就寝的耶梦加得半夜里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听到窗户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有个模糊的影子映在窗帘上。 有人想要撬窗进来。 先不提是怎么做到的（关于这个问题：楼层不低，但理论上从顶楼吊下来是可行的）不管怎样，这大半夜的做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怀有什么好意。 话是这么说，这段时间耶梦加得状态不佳，虽然醒了过来但脑子还是混沌一片。 她迷迷糊糊地朝着窗户的方向望了过去。 声音小了下来。随后，窗帘被拉开了一点。有一个人把头探了进来。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尖叫了一声，向后倒下去了。”耶梦加得对警｜察说道。 与其说是“尖叫”不如说是“惨叫”更加合适。简单来说起码半栋寝室楼的学生都被吓醒了（Ps.其中又有三分之二的学生以为是野猫……总之你们懂的，然后又睡过去了。） 而耶梦加得那时又花了几十秒才反应过来，跑到窗户边查看情况。 而尸检结果也在一段时间之后出来了。虽然这个窃贼结结实实从十几层楼上摔了下来，但死因却是脑溢血。或者也可以说……他是猝死的。 虽然看起来事情的发展有点匪夷所思，但是换个角度想想，现代人嘛，整天吃快餐，长时间在办公室里久坐，有点亚健康是常态，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就骤然发作也很正常…… 但是，所谓“刺激”是什么呢？ 换个尽职尽责的警局可能会追查到底，但是GCPD……除了几个清流，大部分都没什么积极性，这个窃贼（可能还不止是想盗窃）一命呜呼，看起来简直就是现世报的典型，这么一想他这么干净利落地领便当了说不定是件好事（没死的话可能还要在警局待一段时间，说不定会被哪个送到里面去的超级反派逼疯结果不得不送去阿卡姆）…… …… 全美都知道布鲁斯·韦恩和托尼·斯塔克是幼驯染。 虽然两个人一个常驻纽约，一个宅在哥谭，逢年过节的的时候总是会好好交流交流的。 ……嗯，互相对对方家里的电脑动手动脚也算，硬核交流嘛。 但是搞完事后蝙蝠侠总是能多出一些新的讨人厌的装备，纽约的超级反派也会对突如其来的钢铁侠束手无策。 钢铁侠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但神盾局不知道，这让他们危机感顿生。 大家都知道那个时候的神盾局实际上和九头蛇局也没差多少，虽然钢铁侠不知道，但这不妨碍他给他们添点堵。 第95章 电话 神盾局多次要求钢铁侠说出蝙蝠侠究竟是谁, 但都被前者挡回去了。 虽然表面上在布鲁斯年轻时莫名离开哥谭，外出闯荡并失去所有音讯之后两个人就闹翻了（“你要是把我当兄弟就不会连这种事都瞒着我！”），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那段时间的WE都是托尼暗地里在后面伸手支援来着。 现在，两个人看似只是在各种宴会上互相嘴炮, 多年友谊化作流水, 让土豪组cp粉伤透了心, 实际上他们在很多事情上都无言地保持着默契。 但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比如撞人设, 撞人设和撞人设。 当然，两人的人设重合点很多，所以要求就是“不准再有更多重合点了！！！”, 可惜已经被违反了不止一次。 上一次是托尼成为钢铁侠的时候——在那之前布鲁斯已经出道（？）好几年了。不过因为情况危急不作数了。 而这一次, 则是…… “布鲁斯, 我知道你总是喜欢和我互别苗头。” 布鲁斯可以发誓, 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听到托尼用这么……苦口婆心的语气说话了。 唔……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对了……是他的脊柱被贝恩折断那一次。  121 ……或许是因为托尼多了几个儿子（幻视、小蜘蛛：？？？）, 老父亲心态出来了？ ……恶。布鲁斯努力把自己喊托尼爸爸的可怕画面压下去, 对着手机用布鲁西宝贝的标准语气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托尼？就像你愿意资助复仇者一样, 我有那么多钱，资助个超级英雄联盟算什么？” “不是这个问题！”托尼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又低下去, “布鲁斯, 我还能不知道你, 你肯定是因为觉得复仇者战力不足, 才想要组建一个更强大的联盟——而这个联盟显然由你亲自组建更好。” 这段时间的地球确实多灾多难——前有现实宝石, 后有毁灭日，另一边还有黑暗维度的多玛姆。客观来说除了和前来抢夺现实宝石的黑暗精灵战斗算是占了上风，毁灭日那次他们唯一拿得出手的战绩就是雷神拿着氪石长矛给了毁灭日致命一击。 多玛姆那次……要不是托尼和斯特兰奇认识, 蝙蝠侠这边扎塔娜和康斯坦丁听到了风声，说不定连这次入侵的发生都不知道。 “但是！”托尼继续说道，“你觉得这样一个不在政府掌控之下的组织建立之后，那些【哔——】的官员……”托尼似乎酝酿了一个特别难听的词，“不也会想要进来插一脚吗？就算是复仇者，现在也遇到了这样的问题，而且还有阿曼达·沃勒那个【哔——】……” 虽然那两个词被屏蔽了，不过我想大家都能脑补出来。 自杀小队计划听起来很高大上，不过阿曼达·沃勒的野心……不说路人皆知也差不了多少。 她会利用自杀小队做什么，用膝盖都能想得出来。 ……好吧，不得不说这也可以算是推动布鲁斯想要组建正义联盟的原因之一——谁让自杀小队有那么多人是从阿卡姆出来的呢？ 布鲁斯的脸上，那种面具一般的轻浮表情已经随着托尼的话逐渐消失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说道，语气极为郑重。 托尼很清楚布鲁斯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都说蝙蝠侠总是有数不清的Plan B，总是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 托尼知道，蝙蝠电脑里一定存放着一堆针对其他反派，以及超级英雄的计划，也包括钢铁侠的。 他没有说出来不代表他不知道。他只是……默认了而已。 托尼知道，自己失控时会做出什么事情连他本人都无法想象。 所以他需要有人在那个时候阻止他。 能真正得到托尼信任的人可不多。美国队长算一个，蝙蝠侠也算一个。卢瑟……算了，他宁可自己作死也不想被这个人坑死。 从某种角度而言，布鲁斯比托尼可靠得多——虽然前者的精神问题也可以说比后者严重得多。 可是至少，布鲁斯还是个有底线的人。 无论如何，他们始终互相对彼此寄以最高的信任。 “我知道了，布鲁斯。”在电话的最后，托尼似乎是叹着气这么说道，“注意分寸。” 托尼是知道布鲁斯用力过猛会变成什么样子的（狂笑之蝠等蝠：阿嚏！）。 “我很清楚这一点。”布鲁斯沉声道。 …… 另一边，随着奥丁力量的不断衰弱，海拉终于冲破了封印，离开了囚禁她数千年的牢笼。 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阿斯加德的唯一继承人——但是这无关紧要。 属于她的东西，她一定会靠自己的力量拿回来。 反正现在也没有人可以阻止她了，不是吗？ 统治九界的计划已经搁置了许久，现在是将它从故纸堆中取出来的时候了。 虽然这些年宇宙中多出了一些不认识的家伙，但至多也只会让过程变得更加丰富一些，结果——在她看来，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地球上，耶梦加得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 她听说过人类“第六感”的传言，不过因为之前一直没亲眼见过实证（变种人的能力应该算是例外），一直是不置可否的态度。 可是现在，她觉得这个想法可以稍微改一改了。 之前半夜里觉得不对劲，醒了过来，然后就把不知道怎么回事撬窗进来的盗贼“瞪”死了。 虽然警方下的结论是因为该窃贼在进来时没有抓稳绳子，所以在自己被发现之后一时惊慌，直接下意识向后仰而掉了下去，不过作为当事人，耶梦加得没有把所有细节都说出来。 当然，换一个人的话，解释为受了惊吓记不清也无可厚非——许多专家都认为人的记忆是靠不住的，通过暗示或者其他手段都可以轻易更改其他内容。 然而耶梦加得不是“其他人”，她甚至不是人。 她很清楚事情的整个过程。 那个人的确是在看到她之后才掉下去的，但这不等同于“他是因为被发现才受到了惊吓”。 尸体被捞回来时已经摔得血肉模糊，但不是脑袋先着地，所以还是能看出他脸上的表情有多么恐怖。 他的五官已经完全扭曲了，大张着嘴（注：事发时没有人听到尖叫声——想也知道耶梦加得是不会像个傻瓜一样大叫的），双眼突出，看起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说起来好像没什么，并且很多死法类似的人也会有类似的死状，但久经考验的哥谭警｜察们声称，他们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怖的面容。 仿佛看见了原本目不可视之物，或者说本来尚可接受的现实突然撕下了看似平和的面纱，露出了最狰狞的一面。双眼接受了突变的信号，大脑却无法像往日一样理性分析数据，灵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只是因为他看见了耶梦加得。 后来耶梦加得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怎么也无法想起那一刻，她脑中的思维是什么样子的。 这当然可以解释为“半夜惊醒但大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实际上什么也没想”，但是耶梦加得觉得，不是这样的。 那她那时最有可能想的，是什么呢？ 这和以前的失忆还不一样，明明对之前之后发生的事情都记忆犹新，可偏偏最关键的那一刻就像溶质被放进溶剂中一样，再也看不到它的存在。 这不仅令人疑惑，也令人烦躁。 ——让耶梦加得想起她曾经失去的记忆。 她有种感觉，那些记忆快要回来了——以一种她可能不会乐意接受的方式。 这让她感到不太舒服。 当然，也只是不舒服而已，对她平日里的为人处世不会有什么影响。 …… 正义联盟的建立，造成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是相当巨大的。 不过大家的视线，主要还是集中在超人身上。 ——因为他太强大了 122 。 钢铁之躯，人间之神——这是人们对他的称呼。 大家对他满怀敬意，也满怀惧意。 人类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拥有这样的力量。 就算是如今数量不断增加的变种人，也没有一个能与之抗衡的人。 虽然现在已经有人（卢瑟，布鲁斯等）知道了超人的弱点，但他们现在没有将其公之于众。 ……主要还是因为地球上氪石的量太少了，而魔法……想要学这个也是需要资质的，而且现在实际上公众大多不认为魔法是真的存在。 ……不，基本上绝大多数群众都认为沙赞也是氪星人，毕竟大家只看过他近战对敌人一阵欧拉欧拉，不是吗？ （所罗门的智慧：……我不要面子的啊。） 总而言之，因为超人也是正义联盟的成员，这个刚成立不久的超级英雄组织受到了广泛的关注。 不过，怎么说也是超级英雄，想要围追堵截弄清楚他们为什么会加入正义联盟一点也不容易。 ……哪怕他们是记者。 （克拉克·肯特：啊嚏！） 不过没关系，这不是还有一个布鲁斯·韦恩吗？ 第96章 情报 这段时间布鲁斯·韦恩的日子很不好过——虽然表面上看不太出来。 他每次亮相都会有一大群记者围追堵截——这种事情对布鲁西宝贝来说当然是种常态, 不过自从正义联盟建立之后，不仅是娱乐版的记者，社会版的也跑来想要采访他。 话说回来，在哥谭, 虽然布鲁斯明面上经常diss蝙蝠侠, 但是看到他身上那些装备……AO3上蝙蝠侠×布鲁斯·韦恩的小说还是不少的, 并且这部分cp粉经常和土豪组cp粉互相竞争来着。 （这里另外说一句, 众所众知，蝙蝠侠有搜集资料的（qiang）习（po）惯（zheng），他绝对会把蝙蝠电脑搜集到的所有和他们有关的关键字都读一遍以免出现失误。所以他当然会看到一些……呃, 少儿不宜的内容——而且还必须全部看完。） （↑已知上述条件, 求蝙蝠侠的心理阴影面积。） （参考答案：……正无穷大吧, 应该。） 言归正传, 布鲁斯躲记者的功底还是有的（总有那么一些没什么职业素养的家伙你们懂的）, 不过这么无休无止的也确实让人难以忍受。 虽然他早就说过“只是为了和托尼·斯塔克互别苗头”, 但很多人并不相信, 虽说这很符合他平日里的人设, 可是脑补帝总是很多的。 经常有人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而且该死的, 他们猜想的, 确实是真的。 …… “罗宾, 你找到线索了吗？”蝙蝠女舒展了一下身体, 转头问道。 “……没有。”罗宾用力抓了一把头发, 看起来乱糟糟的。 萨曼莎·莱肯案件的关注度已经消散了, 但是仍然有那么一部分人没有忘记。 她的父母没有忘，她的朋友没有忘，GCPD中那一部分尽职尽责的警｜察没有忘, 哥谭市的义警们……也没有忘。 虽然还有夜巡以及日常生活，他们还是尽量挤出了闲暇时间继续追查这个案子。 可是很多线索都是有时效性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能得到的有效信息越来越少。 甚至说，一直在瓶颈之中挣扎也不为过。 这很让人不好受——他们之所以成为义警，就是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抑制罪恶，声张正义。可是现在，有一个死状凄惨的受害者就在那里，他们却什么也做不到。 的确，他们已经见过无数的死亡，理应不再这么痛苦。而在公众眼里，这个案子除了有些遥不可及的耸人听闻之外，更多的，反而是觉得猎奇。 当然，恐慌肯定是有一些的，可是案子发生之后便没有了新的动向，对心理学不甚了解的民众便认为这只是个案而已，失去了热情和好奇心。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不认为这与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关系。 从利己的角度来说，这确实和他们的直接利益没有联系。 但是问题不能只用这种办法思考。 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有美好的事物的，就像被掩埋在淤泥中的钻石，只要用心去找就一定能看到那耀眼的光辉。 啊啊……扯远了。我想说的是……哥谭这边，在蝙蝠侠分身乏术的情况下，其他义警分担了不少任务。 而查案？哪怕这是一件看起来完全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他们也不会因而有哪怕一分的懈怠。 如果真的只考虑利益，他们甚至根本不应该选择当义警。 究其原因，答案只有两个字：正义。 正义已经迟到了，决不能让它接着真正“缺席”。 …… 耶梦加得揉了揉眉心。 实际上她没有多少“烦躁”的感觉，但是……她是知道那些“怪胎”会受到怎样的待遇的。 ……虽然她还没有发现，现在的她哪怕露出一些问题，其他人也不会来找茬就是了。 她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也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或者说只有她自己注意到的变化。 其他人呢？倒不是因为普通人无法察觉，而是因为……对，他们就是无法注意到。 只要耶梦加得想，她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抹消自己的存在感，从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人们没办法从记忆里找到她留下的任何痕迹。 但是足够细心的人还是能发现一些问题的——比如班级人数，一次性把所有人都点一遍之后一定会发现多了一个人。 但是分几次去数就不会发现问题。 就像那第十三位陪审员*那样，无知无觉地存在着。 当然，产生变化的也不止这一方面。 …… 蝙蝠洞里一片寂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的心思。 就在这时，通讯器响了起来。 蝙蝠女伸出手：“嗨，芭布斯？” 上一任蝙蝠女，现任神谕应了一声，听起来状态不佳：“嗯……凯莉？我觉得我可能发现点什么了。” “哦？是什么？”两人精神一振。 “……”此时，芭芭拉迟疑了片刻。 这很少见。在作为神谕的时候，她总是冷静而又理智，面对危险时反应迅速而从容，是他们遇到问题时最可靠的同伴。 但也只是片刻而已。芭芭拉很快便接着说道：“我发现我弟弟可能和这个案子有关。” “……什么？？？” 虽然芭芭拉不常提起家里的事情（可能和她的叛逆期有关），但迪克和凯莉都知道她的确有个弟弟，据说智商很高。 都说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你们看现在这里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123 吗？！ 等等……似乎芭芭拉只是说“有关”，没说他就是凶手来着。不过，就她之前那个停顿已经够可疑了，而迪克和凯莉又不是没学过心理学。 迪克反应更快一些，他对着通讯器问道：“芭布斯，你是怎么发现的？” “emmmm……”芭芭拉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措辞，片刻之后，“这次他回到家的时候……变了很多。” 为了佐证，她发了一张图片过来。 “……！！！” 迪克和凯莉看了一会儿，把所有的疑问都咽了回去。 照片中的青年……呃，很难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个“青年”。 他骨瘦如柴，肤色蜡黄，但眉宇间仍能依稀看出他和芭芭拉的相似之处。 乍一看像是已经身患重病，命不久矣，可是，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异常明亮，充满耀眼神采的眼睛，这让他整个人的精气神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憔悴的病人。 可是，将上述细节一一拼凑到同一个人身上之后，就形成了一个……唔，令人印象深刻的存在。 迪克和凯莉以前看到过詹姆斯（就是芭芭拉弟弟的名字）的照片。然而在那些照片里，他看起来还是个充满活力，热情洋溢的青年。 与现在这个样子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 能在短时间内彻底改变一个人的东西不是没有——看她的样子，所有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到底磕了多少药啊？！” 但是—— “他没有在嗑药——我查过了。”芭芭拉说道。 怎么查的？芭芭拉的计算机技术可不是盖的，看一下他的银行账单一点都不难。 不过也只能看看银行账单了——詹姆斯的智商也不是说着玩的，想要入侵他的电脑一定会被他发现问题——这一点，作为姐姐的芭芭拉心知肚明。 单亲家庭的孩子往往 更容易产生心理上的问题——比如芭芭拉当年的叛逆期——不过说真的，詹姆斯早就过了叛逆的年纪了。 “等等……”凯莉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赶紧在蝙蝠电脑里搜索起来，“你们还记得，GCPD那边有请侧写师对这个案件做过侧写吗？” 这么说着，凯莉已经把记录调了出来。 “……”凯莉沉默。 “……”迪克也沉默。 “……”看到凯莉发来的文件的芭芭拉也沉默。 “……他们是怎么做出这份侧写的？”不知道过了多久，迪克吞了一下口水，颤颤巍巍地问出了口。 单拎出来不觉得，但是放在当下……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这简直就是詹姆斯的个人写照啊！除了女朋友这个问题待定（芭芭拉没听他提过，但很可能不怎么顺利——其实这也可以算是异性缘不好吧。） 现在这个时候人们对侧写还不怎么了解，也不怎么信任，总觉得只是噱头或者骗人的玩意儿。但实际上，侧写内容都是有大数据支持的，是建立在前人侦破案件留下的信息之上的。 比如说年龄……大部分连环杀手都是这个时候完成第一起案件——看起来缜密与否和凶手的智商有关，反而和年龄关系没那么大。 还有外表整洁程度……从现场就能看出凶手思维非常冷静，明显属于有序型的连环杀手，而这种类型的罪犯给人的外在印象都很好，反正就是乍一看基本不会认为是凶案犯人就是了。 等等……从这个角度来说，这种人被冠以“衣｜冠｜禽｜兽”的名头，似乎完全没问题啊…… 可是，就算是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詹姆斯就是凶手，他们还是不能做什么。 ——除非找到证据。 第97章 倒数 有不少连环杀手会在犯案之后多次回到作案地点, 或者是去参加受害者的葬礼。 一定要问为什么的话……杀人对他们来说并非迫不得已，更像是一种……爱好？享受？释放压力的方法？ ……还是不要细想了比较好——那句凝视深渊的至理名言放在这里就很合适了。 剩下那些人……不是不想，只是他们知道案发之后那些地方很可能会有警｜察，所以尽量克制住自己。 但是相对来说, 有序型的连环杀手更有自制力。 可是——就算在那些地方抓到了人, 这也没办法当做证据。 没有证据便不能定罪, 哪怕明知那个人便是凶手——这是常理, 是个有些时候会让人无端觉得莫名悲哀的常理。 法律不是万能的——特别是在一个有着各种强大力量存在的世界里，这一点尤为明显。 拥有力量不是一件坏事，但无疑心智不坚之人会因而受到诱惑, 做出逾距之举。 道德底线这玩意儿什么时候都不能高估。有很多人不作恶只是因为没有作恶的能力而已。 这样的底线想要打破, 轻而易举。 总之, 我想说的是, 自从詹姆斯考上大学之后, 芭芭拉和他的联系就不可避免地减少了很多。 而现代人嘛……大家都懂的, 虽然交通与过去相比便捷了很多, 而且还有各种高效的通讯方式, 但这并不代表大家就比从前更容易了解彼此。 有一句话叫女大十八变……哦不，是江山易改, 本性难移, 可是很明显, 短短几个月里, 她的弟弟不仅外表, 性格也和从前大相径庭。 看起来只是这样没错。 可是, 要知道，长久以来的信任一夕之间崩塌之后，原本会下意识忽略的一切都会瞬间涌上心头, 怀疑起曾经没有在意过的各种细节。 一开始发现问题的时候，芭芭拉下意识地想要否认这一令人震惊的事实。 但是作为义警的那一面随后占了上风，让她尽量屏蔽感性思维，理性思考问题。 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这越发深刻地加重了他的可疑程度。 但与此同时，芭芭拉不由自主地感到非常难受。 那是发现了至亲之人意想不到的真面目时都会产生的不良反应。 哪怕是再擅长自我调整的人也不可能一下子全盘接受。 可是不能接受也得接受。 大致自我调整好之后，芭芭拉才拿起了通讯器。 ……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和平”是一项珍贵的宝物。 因为战争随时会到来——包括人类之间的，还有人类与外星生命之间的。 现在，雷神托尔从阿斯加德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他有一个姐姐。 他的姐姐在他出生之前就被奥丁封印起来了。 现在他的姐姐从奥丁的封印中挣脱了出来，准备回到阿斯加德进行复仇——然后再想办法攻打并占领九界。 “你姐姐？”托尼·斯塔克靠在沙发上，问道，“  124 我想想……是不是叫布伦希尔德？” “不是。”托尔说道，“她是海拉，死亡女神海拉。” 其他人：“……”神话里海拉明明是洛基女儿来着——好吧，这里洛基连女朋友都没有（洛基：阿嚏！），更别说女儿了。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家接受的很快。 接受现实之后就是商量作战计划——虽然对复仇者来说他们经常会在战斗中把计划扔到一边，然后随机应变…… 不过隔壁正义联盟就没有这样的问题——因为他们有蝙蝠侠，而蝙蝠侠总有无数个Plan B。 说到隔壁正义联盟……“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他们？”毕竟这不是单靠复仇者就能解决的。 “这是个好主意。”托尼有些兴致勃勃，“我想看看超人和海拉打起来谁会赢。”后面一句话他没说也不会说——反正还有其他人在，补个刀不算什么问题。 …… 托尔只是来地球告知同伴这个消息，随后便离开了——不管怎么样，阿斯加德才是海拉的第一目标，而现在奥丁的力量又在不断衰弱——否则海拉也不可能有机会挣脱——所以托尔势必要留在阿斯加德和人民共进退。 至于洛基……洛基他又逃跑了→_→ 你们阿斯加德的监狱是怎么回事…… 这个消息同样也被转告给了复仇者（因为洛基越狱之后很可能跑到地球搞事），但是…… 洛基不在地球上。 这也不奇怪，宇宙那么大，没必要只盯着某个星球看。 地球：……你看看我被外星人攻打了几次，说这话好意思吗？！ 但是，不能掉以轻心。 洛基遭受的人生中最重大的几次挫折（没能阻止托尔回到阿斯加德，没能成功夺取宇宙魔方……还有那次被奇异博士自由落体三十分钟）都是在地球上发生的，这里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显然若有机会，他一定会回到这个地方一雪前耻。 也就是说，现在他很可能正在（不知道什么地方）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 （在高天尊那里玩得乐不思蜀的洛基：并没有，谢谢。） …… 这一边，耶梦加得最近越发的心神不宁。 有什么要来了——她能感觉得到（当然不是女生每个月来一次的亲戚）。 那种感觉……说不上令人厌恶，也说不上令人期待。 也有可能，是两者兼而有之？耶梦加得说不清楚。 然而这只不过是一种微妙的感觉而已，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如何消除。 只能等待那个时机的到来。 可是她并不害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呢？ 该来的总会来，逃是逃不过的。 再说……有什么好逃的呢？ 正是因为无法面对，无法解决，才会选择逃避。 但现在的情况连是吉是凶都不清楚就想要逃避，那就不是明哲保身，而是懦弱了。 可这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谁会好端端的想要找死呢？ ……哦，好吧，那些花样作死大赛的参赛者不能算。 当然，不管是爱好作死还是懦弱都和耶梦加得沾不上边。 严格来说，应该是——她找不到自己生存的意义。 其实吧，这也不难理解。 因为脑子很好使，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耶梦加得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顺风顺水，算得上挫折的几乎没有。 像这样成长的小朋友长大以后基本上都会有一点小问题。耶梦加得的情况还算好（因为她的心理年龄和身体年龄无关——不过她本来就是例外中的例外），换个正常人早就变｜态了好吗？ 虽然本来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就算本人没有明确意识，影响却始终存在，这明显地将她与周围割裂开来。 换一个人（对，是人）的话，或许他／她的情况会在遇到正确的那个人之后逐渐缓解。 然而耶梦加得不可能这样做。哪怕是在无知觉的情况下，她依旧保留着旧日支配者对其他生物的态度。 即便碍于现在的实际情况没有对其他人视若无物，也不可能热情起来。 独来独往，不近人情——其他旧日支配者还会生几个后裔（emmm……甚至不止“几个”——比如莎布尼古拉丝，犹格·索托斯），耶梦加得则是完全没有过类似的想法。 和她关系算是熟稔一点的也就只有奈亚拉托提普了——这还是后者主动凑上来的。 …… 哥谭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蝙蝠侠的身影了。 虽然夜空中还是能见到其他义警的身影，但毫无疑问，对他们来说蝙蝠侠始终是最特别的那个。 因为他是最早出现的义警，而第一个总是有点特别的。 也就是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吧，对阿卡姆的某些人来说这样解读似乎也没错…… 阿卡姆粉丝团可不是说着玩的_(:з」∠)_ 总而言之，长时间没有见到蝙蝠侠，这让犯罪分子们开始蠢蠢欲动地想要搞个大事。 都说了是个“大事”，那肯定不能是什么小场面了。 理所当然的，主力还是那些超级反派——寻常小混混的智商不够，而且也没有人脉。 不过其中不包括小丑。 小丑这人吧……的确很擅长各种阴谋诡计（用他的话说就是some little tricks），但这些伎俩不仅会往蝙蝠侠身上使，也会波及（或者说是故意为之）到友军（期间限定）身上。 除了一开始小丑刚出道，名气还没有现在这么响亮的时候哥谭的黑帮大佬雇佣过他，之后，除非到了存亡的关键时刻，没有人想要主动去找小丑合作。 然而这不代表小丑不能主动掺和进来。 究其原因，还是在蝙蝠侠身上。 没有在哥谭露面不代表蝙蝠侠就此销声匿迹选择退休，实际上，他的行踪还是可以确定的。 ——他在正义联盟。 万事开头难，这个道理放在建立组织上也是适用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正义联盟的大脑”这样的称呼，但无疑他是现在（未来也是）联盟最擅长这一方面的人。 其他人吧……不是说不聪明（当超级英雄怎么可能是件不需要脑子的事），只不过相对来说没有蝙蝠侠这么擅长。 第98章 倒数 耶梦加得很少会回忆过去发生的事。 一个人要生存下去不难, 只需要食物、水、衣物即可；但是在“人类”之中生存，需要的就不止这些了。 比如人际关系。 如果选择了作为人群之中的一个个体生存的话，这是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或许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可能根本算不上是个问  125 题, 但是……如果真的从来都不是问题, “社交障碍”这个词也不会存在了。 不管“社交障碍”这个词的本意如何, 实际上在外人看来, 这也可以算是耶梦加得身上的标签之一。 ……虽然这实际上只是因为耶梦加得认为自己不需要和别人建立密切的联系而已。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些事情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 人际关系的建立与这个人的性格、谈吐等因素有关，或者简单来说……和这个人过去的经历有关。 而时间对耶梦加得来说什么都代表不了。 “过去”从来都没有让她重视起来的价值。 所以那一切也不意味着任何事情。 然而现在的耶梦加得是需要这些的。 所以她选择了将一切社会关系仅仅维持在最低水平。 再加上她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一定程度上确实避免了结交朋友可能带来的大部分麻烦。 至于交友的好处？她本来也不怎么需要。 当然, 只能说“大部分”, 因为还有一些怎么样都会贴上来的家伙存在…… …… 我想, 上过历史课的诸位一定都听过那句有名的“攘外必先安内”吧。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 再加上历史的结局, 也难怪会引人诟病。 不过这句话本身倒没什么毛病。 现在……正是由于这个道理, 蝙蝠侠不得不减少了在正义联盟总部坐镇的时间。 因为阿卡姆又双叒叕出事了。 都说蝙蝠侠是个无药可救的控制狂, 这表现在他极少会允许并非哥谭出身的义警出面干涉哥谭的事物……对，就是那句“滚出我的哥谭！” 例外不是没有, 但现在的情况明显不符合条件。 ——因为搞事的都是本地人。 以往也不是没有过几个超级反派联手制造麻烦的, 但是…… 划重点, “几个”也就是说只有个位数。 这一次一下出现了十几个, 瞬间就让哥谭大变了个样。 ……虽然平日里哥谭也一天一个样（指被超级反派与义警打斗时弄倒几座楼）, 但是啊……这一次, 放在漫画就是一大事件，能让编辑们脑阔变秃的那种。 【此时EarthPrime的D家编辑们：咦，怎么感觉背后有点冷……阿嚏！！哦, 有新脑洞了！】 …… 哥谭的义警们此时也（不得不）忙了起来，之前的事情也只得放到一边。 说起来，一个连环杀手的受害者通常都是两位数，极少数穷凶极恶的会有三位数，看起来不少，但这是个超级反派遍地走的世界，说不定他们随便搞个破坏就有这些人数。 可是连环杀手的危害是更加隐蔽、更加难以预料的。 你永远无法知道一个精神病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想那距离你进精神病院的日子也不远了。 而连环杀手几乎都有这样那样的心理疾病。 如果在精神疾病产生的早期被身边的亲友发现，并劝说此人去接受相应的治疗的话，也许情况不会向着最糟糕的地步发展——注意我说的是“也许”。 精神病大多不是天生的，但只要出现了症状，想要完全治愈，以现在对心理学的认知来看，基本就可以宣布玩完了。 当然……也不一定，毕竟这是个外星人遍地走，法师大隐于市的世界……非科学的力量能做到什么地步，谁知道呢？ 强大可能还不足以令人生畏，但未知必然会令人警惕。 …… 即使是再神经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事情非常，非常不对。 走在街上，满目疮痍——那是黑帮火并后留下的“战果”之一。 似乎是看到蝙蝠侠以及其他义警因为那些集体开始搞破坏的超级反派焦头烂额，觉得这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黑帮大佬们纷纷伸出了自己的黑手，意图捞得一杯羹。 平心而论，这逻辑没什么问题，可有这种想法的人多了，“一杯羹”是不要想了，实力不济的，就算只媷到一根羊毛，那羊毛说不定也会被人烧掉…… 在这一切之中，受苦最严重的还是那些人微言轻的平民百姓。 去上班，上班的地方没了；回到家，房子被炸了；更惨的是那些连家都回不了的人——因为各种交通设施也被破坏了。 哥潭市的运行几乎瘫痪了一大半，地下的防空洞又开始人满为患。 可是这远远不是结束。 …… 这段时间，耶梦加得的运气不怎么样。被黑帮斗殴波及是常态，外出时也总是遇到……呃，抢劫啦，定时炸｜弹啦，之类的意外情况。 不过被抢的不是她（耶梦加得的可支配收入真的不多），大型火并的时候倒是很不幸地在警｜察即将赶到（警局里有卧底给他们通风报信）时被当成了人质（之一）……不过最后也算是有惊无险。 说实话，如果警｜察来的再晚一点，他们可能就不是来维护秩序，而是收尸的了，毕竟耶梦加得可不会有什么同情心，让她不高兴了可是绝对没有手下留情的概率的…… 话虽如此，耶梦加得的心情还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这很不正常，因为这种事情本来在她看来只能用“微不足道”来形容，根本不可能搅乱她的思绪。 她没有思考这个问题——这也难怪，近在咫尺的异常往往才是最难被发现的，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吧。 但是和她距离比较近的那些人，也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些许影响…… ……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芭芭拉看着站在对面的，她的弟弟——他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像她了。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他的异常呢？ 他是白羊群中的黑羊，从一开始就与他的家人格格不入。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是一家人，无可分割的一家人啊。 怎么——怎么会，就这样站在了对立面呢？ 不可否认，她和老爸有失职之处，在弟弟上了大学之后对他没有之前那么关心了，然而—— 这或许是原因之一，却不可能是主要原因。 那么，导火线是什么？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彻底引发了他长久以来被教育和理性抑制住的恶性？ “？？？”与此同时，（对这边的事情一无所知的）耶梦加得觉得鼻子有点痒。 …… “托尔不见了。” 鉴于最近事态紧迫，正义联盟不得已向复仇者借了些人来帮忙维持秩序——其中也包括两个新人，绯红女巫和快银。 钢铁侠则是常驻基地，遇到突发情况时的支援人员——但说实话，其他超级英 126 雄的名头也不是吹出来的，所以他反倒是最闲的——不过这人平时也闲不下来就是了。 于是情况有变时托尼是第一个发现的。 说实话，复仇者对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事情真的发生时还是不可能风平浪静。 他们知道托尔的消失肯定和他姐姐脱不了关系，但有效信息也仅止于此了。 毕竟——他们甚至都没有亲眼见过，连“眼见为实”都无法达成，更别说实施有针对性的防御措施了。 现在只能确定，死亡女神海拉一定比托尔强，强很多。 “不过没关系，因为……” “我们有超人！（We have Superman!)。” 虽然乍一听起来有点狂妄，但是…… 那可是超人诶，黄太阳下物抗点满几乎无敌的超人诶！海拉……能在阿斯加德那只崇尚战斗（纯物理战斗）的地方得到认可，显然海拉一定是个近战法师……对不起，是狂战士人设，没有在魔法方面加属性点。 既然如此，那毋庸置疑，超人一定和她有一战之力。至于她带来的军队……不是还有其他超级英雄吗？ 目前已经被迫007的超人：？？？（此处应有聚光灯和鼓掌喝彩声） …… 耶梦加得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污渍。 再低下头，地上本来打扫的也很干净，可惜现在已经被弄的一团乱了。 至于罪魁祸首……耶梦加得瞥了一眼银行门口。有几个全副武装、拿着武器的大块头站在那里，隔着面罩也能看出他们充满警戒的眼神。 银行的其他几个角落也站着几个劫匪，四下扫视着。不过耶梦加得所在的位置恰好不怎么引人注意，结果她甚至有心思胡思乱想。 有点奇怪，这些人。 抢银行确实是个一本万利的“生意”，但无论是“一本”还是“万利”其中都是有水分的。 首先……是成本。这些人显然训练有素，身上的装备也价值不菲，这些都表明……这个“活动”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那么，值得如此精细策划的利益……会是什么呢？ 第99章 倒数 耶梦加得想的没错。这看似只是一场计划周密的抢银行, 实际上……类似的情形此时此刻正在哥谭各处上演着。 如果只是一处还看不出什么，现在这样子，目的倒是很明显了：为了分散GCPD的警力。 分散警力，自然是为了让他们无暇顾及更重要的事。 可悲哀的是, 即使猜到了这一点, 也不得不顺着他们的计划继续分散警力。 维护秩序向来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但如果想要破坏它, 却相当简单，甚至可以说……只要切实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这个目标就算是完成了一小半了。 后面只剩下要怎么做了……不过恕我直言, 人有的时候, 不对, 是经常会出现一时情绪激动失去理智做出非常不明智的事情, 在那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有“做出合理的破坏计划并严格实施, 完成之后立刻躲过人和监控顺利跑路”这种事情。 情感压过理智……虽然说往往会有一些不好的影响, 可是换个角度想想, 这不正是人类之所以为人的原因吗？ 没有感情的人类……和机械有区别吗？不, 甚至可以说……还完全不如机械，因为人脑的运转速度远远低于机器, 也不如机械耐用…… 咳咳……扯得有点远了, 言归正传。 实际上, 分散警力是一个重要目的, 但也可以说……只是目的之一。 他们想要的, 是一件东西, 只是一件东西——可也是能造成巨大改变的一件东西。 一块宝石——不，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是无限宝石。 无限宝石……是的, 无论是从设定还是其他任何方面上来说都强大的无可指摘，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太强了，根本驾驭不了——至尊法师那是特例。别的不说，史蒂芬·斯特兰奇这样的天赋异禀之人能有几个？ 更何况……这里是地球嘛，这儿的居民主要的梦想当然是“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呃，不对，应该说……主要的追求，简单地用几个字概括就是“钱与权”，说不定还得加上和满足个人生理需求有关的想法…… 无限宝石的确可以（用各自的方式）满足这些人的愿望，但不是只有无限宝石才可以——而且其他选择还没有那么可怕的副作用，当然，相对而言也更容易得到。 更何况，无限宝石太强了……也太不可控了，或者说……太危险了，它们本身代表的是强大的力量，因为力量获得的利益为其附属，但这个“附属品”才是绝大多数人真正渴求的。 嗯，让我们说回宝石的问题……很显然，在不考虑“是否拥有特殊力量”的条件下，一颗宝石的价值主要与其质量、成色、耐久度以及稀有度有关。 人类对于“美”的追求是永远不会衰竭的。如果一颗宝石足够漂亮，那么哪怕它的存在缠绕着无数恐怖的秘闻，人们也会趋之若鹜。 （Ps.不管各位觉得本人在影射什么，都请告诉自己那只是错觉……错觉……错觉……） 如果在“好看”的同时还有强大的“实用性”，那么……这种例子各类影视剧里都有，大家想必都见识过，我就不细说了。 这块宝石……单论外观的话，可以称为毫无瑕疵，光彩夺目，但还没有达到令人目眩神迷的程度。 话说到这里，已经可以猜到一部分答案了：它绝非凡品。 它的特殊效果说起来很简单：只要把它放在一张地图上，然后透过宝石看地图，就能看到原本没有的图案和文字，标注现实中那个区域地下埋藏着什么样的贵重珍宝。 看起来不难，但与此同时还有几个附加条件：地图至少有三十九年以上的历史，地图必须缺两个角（因为时间等原因造成的缺失，不能是被刻意撕掉的那种）；还有，用之前要外放音乐绕着地图和宝石跳三圈街舞。 前面两条还好说，说不定那人穷的只能用老地图，但最后一条……槽点太多了点吧，所以那第一个发现宝石异常的人是不是……嗯，脑子里仿佛突然出现了奇妙的景象…… 然而，虽说限制有点多，却也不是不能满足的，为什么发现这个秘密的人会愿意把它泄露出去呢？ 其实认真想想就能明白了，虽然它确实好用，但成本和风险对于经济实力没有达到一定程度的人还是不容易承担。 首先，地图上的位置可能离持有者的位置相去甚远，路费、签证就是最先遇到的问题——但和其他问题比起来不算什么。 最主要的困难是 127 地图上没有标注需要挖多深——也许半米，也许三十米甚至更多，前者只需要铲子，而后者则需要至少一台挖掘机和■翔毕业的技术——这还是建立在想要一个人把所有事情干完的情况下，而我们之前也说过了，发现者很穷，估计买个铲子就是极限了再加上购买食物等物品的钱……说不定挖到之前便倾家荡产了。 想要组团干活也可以，但是这儿就有消息的保密问题，还有分赃比例的问题，还要确保不会有人见财起意杀人灭口……想想就头疼。 所以还是找个有口皆碑的、还有一点良心（注意这个特别关键）的资本家把这玩意儿卖了换钱比较靠谱。 结果在此过程中，消息就被外传出去了……目前也说不清是谁干的，可能是对家派来的商业间谍之类的吧。 再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如果那块宝石变成人，那绝对是个……嗯，玛丽苏或者龙傲天之类的人物——毕竟珍贵又让人向往不已，轻轻松松就能引起这么大的乱子，嗯哼？（■石之国莫名躺枪？） …… 这一切耶梦加得不清楚也没兴趣弄清楚，进行推测也不过是一时兴起，不过要是一定让她说个一二三四，她可能会觉得……这就是彻头彻尾的一场闹剧。 可不是嘛，为了一块石头这么劳心劳力，值得吗？ 让那些彻夜加班（说不定还没多少加班费）的下属知道（虽然说是传了出去，实际上只在比较有钱有权的那一阶层中传开了），可能会集体罢工吧。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定要总结一下耶梦加得的看法，大概就是这样。 如果她真的是人类的话，说不定能去当个哲学家之类的呢。 可惜这个假设不会也不可能实现，所以现在，占据了哥谭市各大报纸头条的便是某银行劫匪莫名发疯的新闻。 不过，虽说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掉san），起码从表面上是看不出和耶梦加得有什么关系的——因为最明显的异常状况是在他们回去向自己的老板复命的时候发生的。 或者换句话说——因为发生了奇奇怪怪的打架斗殴（群殴）事件才会如此引人注目。 令人意外的是，我们的罪魁祸首也是在看到了新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的。 （耶梦加得：【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jpg】） （↑不，请不要相信那么ooc的内容会发生_(:з」∠)_） …… 脑阔疼。 正义联盟全员最近都觉得脑阔特别疼。 每有一个超级英雄诞生就会有更多的超级反派出现——这是从未被打破的惯例。 （划掉）谁让编辑们不能让观众产生审美疲劳呢。（划掉） 各种调查也显示，超级英雄的出现从某种方面来说会激化黑白方的矛盾，犯罪率也会在一开始的大幅下降后再次出现上升的趋势。 有些喷子或者键盘侠可能会以此为根据大放厥词，但明眼人都很清楚真相并非如此。 作为被保护者却肆意诋毁保护自己的人，只是仗着他们不会对自己动手，这样的人完全可以用“狼心狗肺”来形容。 甚至于有些大龄中二可能还会在反派大肆破坏时拍手叫好，一副狂热迷弟的样子……恕我直言，这种人可能更适合在疗养院里呆着，我看阿卡姆就不错。 ……什么，有点浪费？这种脑子有坑的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对资源的浪费好吧，让他们好好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蹲着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节省了，创造财富？去看看轻小说里有什么类型的异世界把他们扔过去吧，龙傲天挺好的。【一脸真诚.jpg】 ……抱歉，情绪有点激动了，让我们把目光放回到瞭望塔上。 网上的舆论控制不是问题，有钢骨。至于钢骨没空的时候……复仇者这边钢铁侠很乐意……啊不是，会很不情愿地贡献出他家的AI。 虽然有些言论消失得很快，但是内容为何……自然是能猜到的。 毕竟……想要成为超级英雄，也是需要很高的成本的，其中也包括智商……总不能被反派一句话忽悠了吧。 虽然有句话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但如果不是智者，出错的几率可就远远不止千分之一了啊。 虽然也有些画风比较不对的城市……对，就是你们想的那个，中心城。 第100章 倒数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绝不是偶然。” 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操作, 想要让局面混乱起来。 可是为什么呢？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是……仅仅是为了“混乱”？ 前者先不提，后者……这个描述就让人直接想起了小丑。 之前阿卡姆发生了□□，小丑也不知所踪。理论上他确实有暗箱操作的机会。 会是他干的吗？ 不, 不对。 无论小丑看上去多么难以预测, 有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蝙蝠侠。 他执着于蝙蝠侠……他制定的所有的计划（其中绝大多数根本看不出来是计划）、制造的所有的混沌, 目的都是让蝙蝠侠找到自己, 然后违反“蝙蝠侠从不杀人”的教条。 违反了之后呢？ 狂笑认得吗？认得？那不就行了。 …… 关于小丑脸上那两道是怎么划出来的，众说纷纭，但中心思想归纳一下只有三个：第一, 那肯定是他自己弄的；第二, 所有说法都出自小丑本人之口；第三, 包括前两条, 最终解释权归小丑所有。 所以咱也别想那么多了, 一句“一切内容仅供参考”永远不会过时。 ……但说实话, 即便是狠人辈出的哥谭, 也没几个人想和小丑在同一个空间一起待……呃, 五分钟以上。 一般人的为人处世……说得刻薄一点，只围绕着“利益”二字, 权利与名气也包含在内。 小丑吧……他有着“执着于蝙蝠侠”的强烈目的性, 并且会为了达到目的费尽心机（也可能没有“费劲”）, 而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可替代的。 而“可替代”也可以被认为是“不用在意的消耗品”。 不过从双面人等和小丑颇有渊源的大佬能活的好好的这一点看起来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分寸……（划掉）也有可能只是因为后者有编辑护体（划掉） 但换个角度想, 真的被干掉了也只能是被认定为技不如人……那也没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这是哥谭, 每分钟都有人死在不被注视的角落, 被写死（咳咳）不是剧情需要就是被认为“反正读者也不会喜欢，没了就没了。” ……呃，听起来很残忍啊, 不过这也不是在这儿瞎BB的在下的锅。 我猜有 128 人要开始疑惑为什么在下要突然开始长篇大论对小丑进行声讨，其实答案也不难猜：这人即将正式出场。 …… 估计大家已经不记得了，毕竟我之前也只是随口一提，那这里就请大家稍微记一下吧：这场波及了整个正义联盟的大混乱——不是小丑策划的。 一开始吧，大家都很有默契地瞒着他（还有小丑女——她知道了就和小丑知道没有区别），但是吧……这种事情本来就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小丑又是一天不搞事就皮痒（？……等等，这样说也没错）的类型，对这种事情熟稔得很，虽然一开始的方针是“越晚发现越好，顺便加固一下他的房间安保别让人再那么轻轻松松就跑出来（喂这不也是在坑你们自己吗）”，然而不少人（特指哥谭常驻反派）都持悲观态度。 哥谭超级反派：想要骗过小丑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那家伙好像开了挂一样（编辑：这口好锅我们背了），怎么都死不了（主要是蝙蝠侠拒绝动手也不让其他人动手），我们还想多享受几天，有的选择的话最好离那家伙越远越好。 …… 虽然看起来这一次小丑大失以往水准，一直到声势浩大之时也没有出来抢麦（？？？），可是……这是有原因的。 概括一下就是……遇到了强大的不可抗力。 ……等等，什么样的不可抗力能让小丑安静如鸡？ ——当然是字面意义上打不赢又逃不走的那种。 监控显示他老老实实地待在阿卡姆的牢房里——这一点没错，监控也没有被动过手脚。 既然说到这里了，顺带一提，虽然监控时时都在那里，阿卡姆的工作人员却不会一直盯着看——这是不知道多少次出现事故（比如倒戈，还有自己也进阿卡姆和小丑当病友之类的）后总结出的经验之谈。 其他还有不要听谜语人瞎BB，必须安排女性看顾毒藤女之类的。 好了，让我们聊聊小丑最近的第一目标：和金并开一个玩笑。 大家想必不太记得（没错，我的锅）了吧，小丑和金并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面……前者因为后者在全哥谭（还有地狱厨房）面前颜面尽失了一回。 在哥谭人面前丢脸没什么（习惯了），但是地狱厨房……老实说哥谭的反派（包括超级反派和普通反派）潜意识里都有一点……看不大起其他地方的反派。 稍微解释一下吧，这条鄙视链的末端是福西特城的普通罪犯（希瓦纳侥幸出线），然后是无赖帮。 丢脸丢到外地……正常情况下而言，大家都下意识认为小丑本来是个不要脸的——真·不要脸，即拿刀把自己腮帮子割了——而以往的种种案例也可以作为佐证，可那些事件的前提都是没有外地人掺和。 现在这个前提没有了，而金并又想要把手伸进哥谭这一滩浑水里——虽然很快就被企鹅人、双面人（本土加成）打击而不得不作罢，不过这不代表他就灭却了对哥谭的野心。 最近哥谭又乱了起来，给了金并再战的动力。 小丑的线人从来都不缺，金并也没有刻意隐瞒，所以知道得很早。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金并的仇恨值在小丑这儿成功排到了第一的位置。 于是他现在连小蝙蝠都暂且不准备勾搭了，先把那个可恶的胖子干掉才好。 可是该怎么做呢？ 金并此人战斗力不是盖的，虽然小丑本人也不弱（那一次失败更多是轻敌），但小丑更多的是单打独斗，那些手下都是临时忽悠来的，和金并那样有组织有纪律（哈？）的组织不能比。 那就只能集中优势，打击金并的弱点了。 那么问题来了：金并的弱点是什么？ 经过深入调查（鬼知道在此过程中折了多少人头），小丑终于得出了结论： 金并的老婆。 …… 感觉事情的发展会完全脱离现有的轨道。 这是耶梦加得在看到那个陌生的黑发女子时脑中莫名出现的想法。 她确定自己的记忆中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这么有特点的人，绝对是见过便不可能忘记，更何况她本来就过目不忘。 可是又下意识地知道，自己一定与她相识。 有力的佐证便是她笔直笔直地向自己走来。 害怕吗？ 那种言语无法形容的慑人气息，锋利如刀的眼神，还有旁人的视若无睹，全都透着诡异而不详的气息。 并不，只有一种奇妙的宽慰感，以及唯恐天下不乱的古怪轻松感。 …… 知道金并有老婆不难（或者说“已婚”和“离异”还有“丧偶”的差别还是挺大的），搞清楚人家的身份也不难（金并很多手下都见过真人），她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几乎是美国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类，她的人生履历上最值得大书特书的一笔就是和当时还没有“金并”这个称号的威尔逊·菲斯克相遇、相知、相爱、分离、重逢，然后结婚。 一个很普通的，同时也是毋庸置疑的好女人。 他们的结合看起来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却也不可否认，是货真价实的。 …… 实施一起成功的绑架案不那么容易，如果这个人是某黑帮大佬的夫人，那么失败的后果便会提前化作巨大的心理压力，进一步减小成功的可能性。 ……这是在说心理正常，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走投无路，不得已只能选择铤而走险的那一部分人。 显而易见，即将进行的绑架案的执行人，都不符合上述条件。 小丑——心理不正常。 小丑女（没错，她也在）——心理不正常。 其他人——刀口上舔血惯了。 再加上一点场外支援（毕竟想坑金并的人为数不少，其中绝大多数是有利益冲突的一些人）——这不就齐活了？ …… 发现自己被绑架后，名为瓦内莎的威斯克夫人显得很是平静。 让人感到异样的平静。 说得具体一点……小丑露脸并在她面前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恐怖之后，她也没有动容。 ——称得上奇怪的表现。 这种平静不是源于“相信绑匪不会or不敢伤害自己”，也不是因为“相信自己的丈夫一定会完好无损地救出自己”。 没有来源，或者说——只是“不感到害怕”而已。 很符合她的身份，却不符合资料上描述的性格。 当然，严格来说她以前没被绑架过，所以也没办法声称她被绑架后就一定不能是这样的表现。 …… 瓦内莎没有被绑起来。 有没有经过体能训练是很容易看得出来的，在场的任何一个绑匪实际上都能放倒她。 所以哈莉·奎因要求其他  129 人离开的时候也没人提出异议——她的铁锤上的血迹可不是假的。 “亲爱的瓦内莎，”她用一种甜甜的语气说道，“我想和你聊聊。” 第101章 倒数 “聊聊？” 与此同时, 另一边，耶梦加得也遇到了差不多的情况。 一般情况下，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突然拦住并声称“想和你聊聊”……不仅不合常理，还很容易让人心生警惕。 换句话说——你起码也得找个借口吧？就这样……也太敷衍了点。 如果被拦的人恰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本来可能只是一时兴起的搭讪就会变成一起激情杀人案了。 不过耶梦加得的脑回路显然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她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反正没什么事, 再说也没人有能力打她的主意, 而且…… 她的长相给她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是那种“我之前一定见过她”的样子。 她有什么“必须告诉她的事情”，似乎有个声音这么说道。 …… “好久不见。”这是她们找了个地方坐下之后女人的第一句开场白。 耶梦加得想了想，感觉她的意思是说……她们以前认识。 换句话说就是明示耶梦加得她此前的感觉不是假的。 耶梦加得没说话。 片刻后, 她叹了口气, 接着说道：“看来你还是没能醒过来。” 醒过来？什么醒过来？ 耶梦加得盯着她。 她的意思是说自己现在在做梦, 然后希望她醒过来？ 有点意思, 但逻辑上说不通。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个梦, 那么耶梦加得就是这个梦境世界的主人, 那么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是—— 醒过来之后, 这个世界想必也会因为失去主人而崩塌, 这里所有的生命便也会因而消失…… 耶梦加得自己是不能理解生命的珍贵，但她多多少少看得出来, 自己之外的生命对于“活着”这件事充满强烈的渴望——几乎不可能做出自寻死路的选择。 ……等等。 耶梦加得突然意识到, 这不是“她”应该知道的东西。 也就是说…… “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 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一般的声音, 清晰的仿佛近在咫尺。 但是四周没有人露出惊讶的神色, 也没有人抬头张望。 那个声音仿佛——不, 是显然——只存在于她的大脑中。 耶梦加得知道，一种流传很广的说法是“听到别人都没有听见的声音，是发疯的前兆”。 但这个说法并非完全无懈可击, 像“楚门的世界”这样的电影——就能完全否认不可能在现实中重演吗？如果的确有 人性的“恶”是没有底线的，人类的心灵也是脆弱无比的，甚至于诱导一个心理健全的人，令其产生“我可能已经心理出现问题”的暗示，进而一步步向下滑落，直至坠入深渊。 可是——这是绝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因为…… …… 哈琳·奎泽尔是个素质良好、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心理医生。 哈莉·奎茵是个超级反派。 她们之间的联系，我们都很清楚。 可以用很多词语加以修饰，但其中绝对没有“等于”。 哈琳不会认为自己是哈莉·奎茵，哈莉也不会认为自己是哈琳·奎泽尔。 她们没有真正意义上面对面相处的机会——或许这样也好。 但她们俩人之间还是有些许共同点的——不是说性别，是……更深层的一些东西。 比如一个始终没能找到答案的问题。 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很难找到答案，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可以咨询的人？ 两者兼而有之吧。 本来的话，对大多数人而言，像三观之类的问题，即使找不到明确的答案也不要紧，因为这是“对日常生活没有影响”的问题。 但是超级反派——特别是精神不正常的超级反派——显然不觉得这是可以搁置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是因为“尚未找到答案”而不是“停止了寻找答案的举动”。 要不要放弃呢？有没有想过放弃呢？ 在那个早已不能用“正常”形容的脑中，这样的问题从未留下过痕迹。 本来的话，一直抱着“即使没有答案也不要紧”的心态，但也只是权宜之计，真正的想法还是“如果能找到答案就好了”。 现在，能为她解答疑惑的人，似乎终于出现了。 …… 哈莉并不觉得瓦内莎的镇定让人扫兴——她不是那种会以施虐为乐的反派，甚至可以说相当鄙视那种人。 她——哈莉·奎茵，可是能为整个哥谭带来恐怖的存在，那种凭着欺凌弱者换取自信的家伙怎么配和她相提并论？（虽然小丑也做过类似的事情，但被哈莉下意识地忽略了）。 恰恰相反，哈莉对瓦内莎的这种态度还挺欣赏的。 很好，这才是一个拥有令人生畏的带恶人作为另一半的女人应有的气场！ 左看看，右看看，哈莉对她越发满意。 她不是超级反派——幸好她不是超级反派，不然这问题我还真问不出口。 在哥谭很难见到像瓦内莎这样——温和、没有攻击性的女性，或者说——这样的女性在哥谭根本无法存活下去，所以见不到。 跟金并结婚之后不是没有见过血腥的场景，当然都不是冲着她来的，但她显然……对此接受良好。 有一句话叫爱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全部，瓦内莎很明显听进去了，也做到了。 …… “如果你们想要以我为筹码向威尔逊换取什么东西，那是不可能的。”瓦内莎对着小丑女说道。 “……我想他应该很爱你？”之前没见过像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哈莉停顿了片刻才接着问道。 “是的，所以他会为我的死感到痛苦，然后想尽办法为我报仇。”言下之意就是金并不会来救她——如果小丑要求的太多的话。 没有人能像瓦内莎一样了解金并——不，应该说是威尔逊·菲斯克，因为除了她，没有什么了解金并过去的人还活到现在——不是被金并灭口，而是……嗯，可以简单地归结为——命运开的玩笑。 在金并心里始终有一架天平，一边是他的王国，另一边是王国以外，与他有关的人和物。 他的罪恶王国远比其他存在重要得多。 瓦内莎或许和别的东西比起来对金并而言十分重要，却完全不如他的“事业”。 小丑是个疯子，但绝不是个傻子，这一回得手后一定会借此机会狠狠地给金并的势力一次重创，采用的手段也肯定包括在公众面前展现自己令人发指的手段——反正他不在乎被人唾 130 骂，但是金并在乎（他还想竞选总统来着）。 金并的情报网相当丰富，不会连任何一个哥谭人都知道的常识也弄不明白，一定想象得出瓦内莎落到小丑手里会经历些什么。 也就是说金并比小丑更想尽快把事情按下去。 对金并来说，如果能在事情闹大之前全部解决掉那是最好的，但是这相当难以做到。 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放弃瓦内莎。 她太了解自己丈夫了，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可是对瓦内莎来说，金并就是她的全世界。重要到在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并不是最高的时候，便全盘接受了这一切。 或许在外人看来，这种关系并不平等，很有可能得不到一个好结果（我们从墙外面也能看到事实的确如此），但那是纯粹站在客观角度，排除了一切感性因素后得出的结论。 可惜作为当事者，往往无法选择最优解，或者说最优解并非他们喜欢的选择。 也许看起来不大聪明，却也无法指责。 能够用“这是爱情”来解释吗？ 也许这确实是正确答案，但一定不是全部的答案。 或许连本人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概括，毕竟感情就是这么复杂的存在。 …… 耶梦加得觉得，要是对面那人敢说“你只要在这个世界死一回就可以了”这种话，那她可能会立刻找机会将对方人道毁灭。 并不是出于“被人盯上了”的危机感，而是那种直白而又拙劣的计策让她下意识地产生类似于厌烦的情绪。 那是绝对错误的答案，不用想就可以做出判断。 因为“无法受到真正的威胁”，所以关注点也不会与常人一样，表现为更加关注一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细节。对本人来说不是什么怪事，但是在有心人眼里就是不知轻重的表现。 而且，有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第三次，一开始没有得逞的话手段也会越发激烈，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挥之不去。 着实令人厌倦。 当然，这话本身有着歧义，所以不可能直接说出来，会更……委婉和迂回一些，也许还会加一些诱导和暗示，让人觉得她的话言之有理，不可否认。 不知道可不可惜，这些伎俩对耶梦加得完全没有作用，某种意义上只能让她满头问号。 只是些花里胡哨的多余装饰罢了。 不过幸好，情况没有那么套路。 她给了耶梦加得一个起码听上去比较靠得住的建议：制造一场较大型的混乱，进而造成足以迫使她清醒过来的刺激。 然而“靠谱”还是建立在“她说的都是真的”的基础上。 第102章 结局 从常理上来讲, “混乱”并非是一个褒义词。 “混乱”意味着可能受伤，意味着上班迟到，意味着种种令人讨厌的情况。 不过确实有那么一些人喜欢制造混乱——制造混沌。 最后那四个字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现在耶梦加得脑子里的，不过很贴切就是了。 耶梦加得本身对这种事情没有感觉——无论现况如何对她不会有什么改变, 或者影响。 她没有兴趣去知道别人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令人厌恶的事情, 可惜没有兴趣不代表不能知道。 无论想不想, 事实都会全须全尾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除了这一次。 不是不知道, 可是并非是“全部的真相”。 仿佛被人粗暴地蒙上一层幕布般，产生的并非纯然的好奇，而是跗骨之蛆的令人作呕。 即使是我不在意的东西, 也不是别人可以染指的——出现了类似这样的心理活动。 …… “真是不好对付的家伙。” 本以为这十几年的消磨能让那条蛇抹去自己身上与众不同的地方……或者概括一下, 是在发现自己的怪异之处后想法设法将其隐藏起来, 进而随着时间流逝……泯然众人。 从众心理人人都有, 不是吗？这个计划——算计一个身怀强大力量的存在, 在它因大量释放能量而出现缺口的短暂时刻发动袭击——最初的计划, 本来是天衣无缝的。 为什么会功亏一篑？耶梦加得的力量是“无穷”的, 即使做了减法, 也不可能变成“有限”的。 用人类的思维去揣测与人类截然不同的生物，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不, 一种愚蠢。 而最可惜的是, 即使花费了十几年的时间, 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甚至还想要进一步加深这个错误。 那么, 就要为此付出代价了, 连同上一次的一起。 …… 这个世界上，很少会有人觉得自己是疯子。对于那些正常人眼中的精神病而言，出问题的其实并非自己, 而是整个世界。 ——当然，不能一概而论，毕竟有些世界确实是从根子上就瓦特了，只有少数人能让自己的脑子保持清醒。 但是也不能排除某些病人心里清楚自己其实不大正常的……不过病一发就控制不住，即便知道也没多大用，大部分没有学习过专业知识的人除了表示一下同情以外也做不了什么。 哥谭的阿卡姆作为一个汇聚了各色病（犯）人的疗养院（其实打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其实是相当心虚的），可谓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真实写照。 在他们之中，有因为命运坎坷走上歧路的，也有天性异于常人的……反正一个阿卡姆是关不住的，隔一段时间总会有人（数量不等，1全体都有可能）跑出来搞事。 然后蝙蝠侠等义警，还有GCPD就得费心费力地把人一个个关回去……所以，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可以不判死刑，但死刑一定不能完全没有？可惜人家畏死刑如畏虎（说不定相较之下甚至觉得死刑更可怕），这种事情连梦里都不可能发生。 在这些超级反派中，小丑女也不知道算是“难找”还是“不难找”……大部分情况下，只要找到了小丑，离找到她也就不远了（特例也有，比如她选择和毒藤女一起搞破坏的时候）；但另一方面，小丑本人不好找到——知道位置不难，难的是避开陷阱找上门——所以小丑女也就难以被抓｜到。 不过这一次应该算是特例中的特例……因为蝙蝠侠从天而降对小丑发起制裁并成功把人逮住的时候——小丑女不在附近。 但是想要知道答案也不难——不是指从小丑口中，而是他的同伙／手下那里。 说起来……这一次的详情概括一下大概是……小丑绑架了金并的妻子，拿她作为人质要挟金并—— 然而金并显然没有接受这次挑衅。 蝙蝠侠在哥谭最深的黑暗面浸淫多年，对人心的把控也是最一流的，他看得  131 出来，这个人其实并不是真的想救他的妻子。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他的妻子瓦内莎，会是他暴露在外的唯一弱点，他的敌人一定也会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 虽说家庭完满和不完满相比，前者更受青眼，可是长远来看——没有弱点也就意味着不会受到致命的打击，从长远上来看反而更加有利。 可是，详细得知这件事发生的过程后，就更加让人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凉。 为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将对你而言重要的人彻底舍弃。 这绝不是常人能想出的方法。无法想象那个人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做出这样的决定，并将其付诸实施的。 甚至不是能简单用“超级反派”便能概括的，称之为“怪物”也不会令人诧异。 理智上知道这样的逻辑是存在的，但对旁人而言，事情真的发生在眼前时，只会觉得难以置信，无法接受，甚至想要改变这一情况。 但是，对事件核心人物而言，这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 瓦内莎很了解自己的丈夫——或者可以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了。 她当年就想过要和菲斯克（那时还不叫金并）彻底了断，就是因为察觉到了他的野心，产生了畏惧的心理——只不过这种更类似于情绪最后还是敌不过爱情。 可是现在看来，她当初的预感是对的。 最终还是被舍弃了。 她心中早已隐隐猜到这一结局，并没有多少意外。 可是作为旁观者，小丑女表示难以置信。 在不涉及到与她家J先生有关的话题时，她还算是能够正常沟通的。 瓦内莎不得不出声宽慰她几句——说起来，她们最开始的时候不是绑匪与人质的关系吗？ 好在小丑女也只是口嗨两句（她仅存的理性让她想起不能坏了小丑的事），没有真的怒气上头冲出去和金并对线。 等等，按常理来说这个时候绑匪本该撕票的，怎么反倒护上了？利马综合征（指人质犯被人质所同化，与人质的立场趋于一致，把攻击心态转变的现象）？ “其实……”瓦内莎想接着说点什么，可是没能说下去。 因为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夺去了她的吸引力。 可具体是什么事情，她说不出来。 有一点像是什么灾难来临前的低气压，那种憋闷如同巨石一般沉重地压在喉咙口，成为一道再严苛不过的禁令。 但即便不能说也不要紧，因为产生这种感觉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 耶梦加得很轻很轻地吐出长长一口气。 身为一个旧日支配者，被人算计了……已经可以算是黑历史中的黑历史了。 虽说据她所知类似的黑历史其他旧日支配者也不是没有……好吧，她其实也没什么羞耻心，不会觉得有什么尴尬的。 因此也没有产生类似于“灭口”的情绪，也就没有动手毁灭世界啥的（其实就是嫌麻烦吧）。 不过顺手干掉始作俑者也不是一件费力的事，不是吗？ …… 保持在苏醒状态的旧日支配者很少——或者说，只有个位数。 大多数都长眠在近乎永恒的梦中，等待着星辰归位的那一天。 从这个角度来说，耶梦加得在外面闲逛，偶遇同类的机遇——小到几乎为零。这种答案不用计算也能得到。 不为零——也就是说，在外界呆的时间越长，这件事发生的概率会越大。 所以耶梦加得看到那个皮肤黝黑，笑容爽朗的男子时并未感到惊讶。 “好久不见。” 耶梦加得看着他，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丝轻微的笑意。 “好久不见。”她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