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名熹》 分卷阅读1 ?内容简介 林熹一路跌跌撞撞,鲁莽冲动,欲手染鲜血。 身后有人为她递刀,前方有人愤而拦路。 女主心藏蛇蝎 男主打脸真香跪舔的老梗 小官之女(罪臣之后)vs侯府公子(少年将军) 1v1(双处) 一团狗血(文案不会再改了) BG古代狗血虐心女性向 指腹为婚 今日定北侯府为嫡幼子办了盛大的诞辰宴,迎来送往间,瞥见府门口停了辆林字徽记的马车。 定北侯夫妻对视一眼,立刻端上笑容迎了上去 马车里被扶出了位身怀六甲的美妇,许是一路颠簸,扰得她眉心不悦的紧锁着 定北侯赵奕凡口气热络:“弟妹来啦。” 前前后后足有四个婆子搀扶着庞明珠,她矜贵的点了点头。 定北侯夫妻也不敢指责她失礼,亲自引着她入府,赵奕凡之妻顾晴云则一路呵护:“妹妹当心门槛,妹妹小心,妹妹如今身子贵重,咱们慢点走…” 这么大阵仗早已吸引了其他贵客的侧目,有一两个不曾见过庞明珠的好奇询问。 “嘘。”妇人们压低声音:“这可是庞太师的掌上明珠,就是当朝的公主都没她娇贵。” 另一个妇人接话:“是啊是啊,公主下降不过来一百零八抬抬嫁妆,她庞明珠成亲那日,可足足有两百多抬嫁妆…” 妇人间的嘴碎,庞明珠不得而知,她刚刚落座,就看到了今日的小寿星,定北侯的嫡幼子,赵蕴。 才刚满五岁,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比年画娃娃还要漂亮可爱,庞明珠瞧着了很喜欢,吩咐婆子将礼物取来:“这么小就这么好看,长大了可不得了。” 亲子被夸,顾晴云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庞明珠摸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早有经验老道的产婆看过她的胎,明确的告诉她,这肚子里的是个女孩:“这么好看的男娃娃,得趁早定给我们熹儿。” 定北侯夫妻脸色一僵。 其实庞明珠不过随口一说,可瞧见这对夫妻变了的脸色,心口不舒服了:“怎么?我女儿配不上侯府公子?” 赵奕凡忙道:“这是什么话,只是孩子还小,弟妹这胎是男是女也不知道,这姻缘这事啊—” 庞明珠直接取下自己的玉佩,打断赵奕凡的话:“这是信物。” 傍晚,林壑来侯府接妻子时,方知她私自定下一门婚约,再一瞧定北侯夫妻面无喜色,便猜到又是一场强取豪夺。 他拱手向赵奕凡致歉:“这门婚事不算数…” 赵奕凡扬手打断他,脸色倒是平静:“我无意与太师府为敌,既然已经当众互换了信物,你我就是亲家了。” 林壑面色难堪,骤然忆起旧事,一年前,他携未婚妻一道赴京考仕途,因相貌俊美被庞明珠一眼相中,隔日太师府便上门以他仕途相挟,他自是不答应的。随即他们便以苗采堂的性命相胁,如此,林壑只能忍痛与未婚妻苗采堂解除婚约,转娶太师之女。 新愁旧怨,使得林壑一路板着脸,不肯多看庞明珠一眼,回府后,也是立刻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不想见她。 庞太师妻妾成群,一个接一个的都为他生下儿子,足足有八个儿子,他做梦都想有个女儿,巧了,年近四十的发妻再次有孕,生下了这唯一的掌上明天,打小宠到大,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养得她心性娇蛮自我,难听点叫:跋扈。 书房外两个丫鬟听了林壑的吩咐,哆哆嗦嗦的拦着庞明珠,不许她进入书房。 庞明珠冷笑一声,低声吩咐一句,这两个丫鬟被她的心腹婆子们立刻拖了下去。 两个丫鬟顷刻鬼哭狼嚎的求饶。 林壑终于忍无可忍的打开书房门:“放了她们!你又要干什么?” 庞明珠理直气壮:“我府里怎能养这种不听话的奴才!” 说到这个,林壑再次一黯,他不过一个穷书生,就算考的名次再好,也没有钱置办下这样一座巨大的四进四出的府邸。 他默默的返回书房,低落的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动着书本。 庞明珠凑过去,她心中喜欢这个男人的相貌,进而爱上他,想嫁给他,想给他生儿育女,想与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林壑烦躁的侧过身子,只留给她冰冷的背脊。 庞明珠绕过去,挤到他的大腿上,双手圈着他的脖子,漂亮的大眼睛迷恋的看着他的脸。 林壑教她看的心烦意乱,恨恨的撩起她的裙摆,没有一点怜惜的入了进去,大力的抽插了起来。 庞明珠处处强势跋扈,唯床第之间柔弱乖巧,她捧着肚子,呜咽一声:“夫君,你轻点,明珠腹中还有宝宝…” 林壑沉着脸,摸向她的肚子,肚皮下已经有了胎动,他阖了阖眼,终是放缓了速度。 盛极必衰 天启三十一年,庞明珠再次被诊出有了身孕,她喜不自禁,重赏府中所有奴仆。 林熹今年已经六岁,被 分卷阅读2 庞明珠娇养的白胖的惊人,小脸肉嘟嘟的,她胖胖的小身子爬上了罗汉床,趴在庞明珠的肚子上:“娘亲,这是弟弟还是妹妹呀?” 庞明珠捏捏她的小脸:“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熹儿都要爱护他们知不知道?” 林熹快乐的都要在庞明珠的肚子上蹦起来,被林壑拎下了床。 与这对欢喜的母女不同,林壑面上无太多喜色,将大夫拉到一旁私语了几句,大夫便返回道:“夫人此胎略有不稳,需卧床养胎两月。” 庞明珠静心在府里坐了一个月胎,这夜做了个血淋淋的噩梦,一醒来就吩咐奴仆备马车,要回太师府一趟 她怀孕这么大的事情,爹爹娘亲还有几个哥哥嫂嫂居然都不来探她,也未派人递信,这太反常了,平日里,她哭一下,爹娘不提,八个哥哥都是要轮流来哄她的。 林壑拦住她:“你是不是忘了医嘱?腹中的胎儿还未稳,你怎能随意出门?” 庞明珠执着的绕过他往外走,林壑索性一把将她抱回床上qu♀n6/3/5/48/0/940整。 庞明珠挣扎的厉害,一直在打他,厉声道:“哪怕爹娘与哥哥们只给我送一封信,我都能安心,可为什么一直音讯全无呢?” 说完这句,她突然泪流满面,视线紧紧的盯住林壑的眼睛:“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林壑别开脸,唤来嬷嬷看住她,丢下一句处理公务,便回书房了。 这四个嬷嬷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一直唯她命是从,今日居然听林壑的,不让她出门,庞明珠心中更加恐慌,她似困兽般摔了一地的器具。 林熹站在门槛处,被满屋的狼藉吓的哇哇大哭。 林壑能关的住庞明珠的人,却控制不了她的行动,她开始绝食,林熹虽年幼,可见娘亲不吃饭,她也不吃饭。 妻女这一举动,逼的林壑彻底投降,道出原委,原来在月前,太师一脉就已经被抄家收押。庞明珠之所以安然无恙,则是因为罪不及出嫁女。 庞明珠心中已有揣测,可答案被证实,还是差点晕了过去。 自此,林壑不再拦着庞明珠。 她取出嫁妆银子,风风火火的出了府门,身后跟了一只林熹小尾巴,她回头牵住女儿的小胖手:“走,咱们一起去见你外祖父,外祖母,还有几个舅舅。” 庞明珠妄想买通天牢侍卫,好一探至亲,却被推搡着撵到一旁,林熹被吓的再次大哭。 平日里与她往来较多的皆是太师一脉,庞明珠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求救无门,可她不放弃,厚着脸皮到处递拜帖,甚至直接上门求见,皆被一一拒绝。 庞太师权倾朝野足有三十年,一朝覆灭,朝中竟无一人求情。 庞明珠绝望的牵着林熹的手回了府,却看到林壑怀里抱了个瘦瘦小小的女孩,身边站了位一脸不安的妇人。 只一眼,庞明珠便认出了她,苗采堂。 林熹唤了一声:“爹爹。” 林壑回头,一见庞明珠母女,就放下了怀里的女孩,语气带着责备:“你又去哪里了?” 庞明珠像一只暴躁的狮子般盯着他。 林壑眼神闪烁,挡在苗采堂身前,低头看了眼脚边瘦瘦小小的孩子,实在愧疚难当,便道:“明珠,这是采堂为我生的女儿,叫林思,以后,她们母女便留在府中。” 庞明珠几个大步上前,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你敢背着我养外室野种?” 苗采堂惊呼一声,推了庞明珠一下:“你怎么可以打林大哥!” 林壑极快的伸手扶住踉跄的庞明珠,庞明珠暴怒,差点冲过去撕碎了苗采堂,林壑一边箍住庞明珠,一边唤人将苗采堂母女带下去。 庞明珠打不到苗采堂,就打林壑,往死里打的那种,爹娘哥哥的出事,她的求救无门,她的绝望愤怒,通通都发泄在林壑身上。 林壑抿着唇,一声不坑的任她打。 最后庞明珠打累了,趴在他的胸口喘息,渐渐的,她觉得腹中隐隐作痛,她忍着疼质问:“养了几年了?” 林壑的额头被她手上的戒指划出了血,脸上也是一道道可怕的指痕,他沉默着不答。 成亲七年多,林壑从未外宿,每日都是下衙了就回府,庞明珠这才从未怀疑过他,她甚至有自信,他一辈子都不敢纳妾,因为她有爹爹。 想到爹爹,庞明珠冷笑了两下:“你是打量着我爹爹倒了,才敢肆无忌惮的将她们领了回来?” 满嘴谎言 莫说爹爹,庞明珠的八个哥哥,还有布满京城的庞氏一脉,但凡林壑能露出一点点马脚,那外室野种都能顷刻死于非命。 可见,林壑为了护住她们,只怕是费劲了心机。 庞明珠越想越气,腹中也越来越疼,她咬着牙:“你哑巴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敢做不敢说吗?” 林壑被一激,猛的抬头瞪着她:“是!” 庞明珠气的发抖,疼痛伴着怒火直冲脑门,额头溢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林壑直视她之后才惊觉她的不对劲之处:“你怎么脸色这般白?不舒服吗?” 而且除了她身上的香味,他一直 分卷阅读3 闻到了股淡淡的血腥味,林壑上上下下的摸她:“你出门可是碰到了哪里?你怎——” 她眼前一黑,昏倒他的怀里。 同时林壑也看到了她裙褂上的像花朵一般的血红。 庞明珠于深夜苏醒,她第一件事就是摸向自己的肚子,女人的自觉告诉她,这个孩子,没了。 “你醒了?”林壑的声音沙哑惊喜:“大夫就候在外面,我去请了来。” 被褥里还有个胖胖的林熹,一直窝在庞明珠的怀里,她闻言钻出了个小脑袋,眼睛湿漉漉的:“娘亲,娘亲你终于醒了,熹儿好怕。” 庞明珠亲亲她的面颊,抱紧了她小小的身子。 老大夫与林壑一道入了内室,细细的诊了脉,一边写方子一边叮嘱:“妇人小产最是伤身,这段日子,夫人需卧床安心静养,戒躁戒怒,饮食也要万分小心,待身子养好,再育一胎不难。” 林壑送完大夫,再次返回内室,看着床上的一对母女,唤来林熹的奶嬷嬷,道:“抱小姐去休息。” 林熹凶巴巴的:“熹儿不走,熹儿要跟娘亲在一起。” 林壑闻言,欲言又止的望着庞明珠。 庞明珠心知此人估计还想与她说外室野种之事,可这到底不适合女儿听的,方才在大厅之中的争执,也不知林熹听去了多少。 她哄了哄亲女,让嬷嬷抱走林熹。 林壑在床边反复的踱圈,庞明珠等的腻了,索性闭眼养神。 过了许久,林壑才轻手轻脚的坐到床沿,攥住她纤细的手:“明珠,你好好养身子,孩子以后我们还能再有…” 庞明珠嗤笑了一下:“我要听的是这个?” 林壑闭了闭眼,道:“…彼时我们婚期渐近,我心中苦闷,多饮了几杯犯下大错…” 庞明珠一下子抽回了自己的手,女人的关注点不一样的:“你们睡了几次?” 林壑:“一次。” 庞明珠不信:“既然就那一次,你的心头肉是怎么生下比熹儿还小的孩子的?” 林壑眼前浮现采堂母女面黄肌瘦的模样,依然愧疚:“采堂因为你爹,不敢告诉我她有了身孕,独自一人生下小思,她们母女过的十分艰难,才让小思乍一看似熹儿妹妹。” 庞明珠要吐了:“什么妹妹不妹妹的,我只生了熹儿一个,哪来的猫猫狗狗也配跟我庞明珠的女儿称姐妹?” 林壑一脸难堪,软着声音与她商量:“明珠,权当在府中养两个下人好吗?只要你不为难她们母女,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庞明珠自然是恼怒的,可比起外室野种,她更牵挂爹娘和哥哥们,她半睁开眸子:“要我容下她们二人,也不难,你帮帮我爹,你去找你的同僚,你们一起写求情折子递上去。” 林壑眸光闪烁了几下:“好。” 既做了交易,隔日庞明珠立刻吩咐下去,将一间大院子拨给了外室野种,绫罗绸缎,首饰燕窝一一送了过去。 林壑似十分感动,庞明珠淡淡的:“只要你愿意帮我爹爹,我还可以对她们更好。” 五日后,庞明珠心急追问。 林壑宽慰她,已有数名同僚一道递了折子,朝中求情之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第六日,庞明珠问林壑要一道求情的同僚名单。 林壑面色一僵:“你要这个做什么?” 庞明珠盯着他:“我要亲自一一上门道谢。” 林壑避开她的视线:“我已经谢过,你如今正在养胎,无需再操劳此事。” 庞明珠刹那如坠冰窟,手脚发颤,她一把掀开被褥,下床落地。 林壑一惊,按住她:“你干什么,你没听到大夫说你不能下床吗?” 庞明珠挣扎了几下,实在没力气,流泪大吼:“林壑!你骗我!你根本没救我爹娘对不对?” 林壑只得透露实情:“别再做无用功了!是陛下要庞博的命!谁敢救他?谁又能救他?” 庞明珠哭的声嘶力竭:“不试过怎么知道?但凡你们肯上书求情,或许我爹娘哥哥就不用死?流放千里万里也好,入宗人府为奴也好!至少,至少他们能活着,可是你竟连求情都不肯,你竟是这般想我爹娘的命…” 林壑无措的抱着她,庞明珠一直是嚣张跋扈,明艳高傲的,什么时候这样竭斯底里过? 除了不可抗力的因素之外,他自己私心里,也是不想救庞博的。 他所有的自尊,都被庞博父女践踏在脚底,他岂能不怨恨? 况且有庞博在,他就护不住苗采堂和林思。 清点嫁妆 林壑骗她!庞明珠岂能还娇养着那外室野种?趁着林壑上朝之后,她就派人把那对母女提了过来。 先是命嬷嬷打的她们鼻青脸肿,然后压着她们跪在院子里。 一日下来,瘦弱的小林思跪的晕了过去,苗采堂也奄奄一息,只留一口气硬撑着,等到视野里瞧见林壑修长的身影,才歪倒在地上。 成亲多年,林壑第一次对她发了怒,要将庞明珠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婆子全部发卖。 “你敢!”这些都是打小伺候她的人,对她忠心耿耿,发卖她们,对庞明珠 分卷阅读4 来说,同样是剜心之痛! 林壑气的胸口一直起伏:“我敢!” 庞明珠顺手抓起床头的杯盏冲他砸了过去。 林壑也不躲。 庞明珠更生气了,掀开被子,欲下床抽他,林壑几步过来,把她按回被褥:“说了多少次了!你的身子需慢慢养,你能不能别总是下床?” 林壑按着她的肩膀,她的手施展不开,怒气冲冲的:“林壑我告诉你!你敢动我的奶嬷嬷们一下,我会千倍万倍的向你的心头肉讨回来!你难道能日日夜夜的护着她?” 林壑沉了脸:“庞明珠,你这是在逼我。” 他行动迅速,不仅仅发卖了庞明珠的一干婆子丫鬟,连府中大半庞明珠自庞府带来的,后来买回来的,通通置换了。 庞明珠的屋子换了八个陌生面孔的粗壮丫鬟,只为了将她死死困住床上养身子。 初来乍到的丫鬟许是以为庞明珠是个失宠的主母,背后一日日的开始慢待起她,庞明珠身子无力,除了摔东西骂人,竟然拿这些丑丫鬟一点办法都没有。 原来没有爹爹,她竟落得被丫鬟欺负的地步! 庞明珠生生气哭了,失控对林壑大吼,要换掉丫鬟,要把这些丫鬟痛痛赶走。 林壑满脸疲惫:“明珠,你别再闹了好不好?” 庞明珠双目含恨的瞪着他:“林壑!你敢这样对我!你竟敢这样对我!” 林壑忍了忍,又丢下句去书房处理公务,脚步匆匆的离开她的房间。 庞明珠看在眼里,只觉得他是迫不及待的去会新人。他好不容易把苗采堂带了回来,怎么还忍得住,舍得让她独守空房? 这日丫鬟的私语,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来,庞氏一脉,早已于昨日被押往午门斩首。 庞明珠疯了一般往院外冲,八个丫鬟一道上来拦住她,庞明珠拔下头上的金衩,握在手里,扎的丫鬟们鬼哭狼嚎。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八个丫鬟,庞明珠很快就被丫鬟们制服。 林壑回府,看到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庞明珠,但好在,她情绪稳定了下来。 “明珠…” 庞明珠看着他:“林壑,我口渴。” 丫鬟一听就立刻提来桌上的茶壶,被林壑接了过去,他亲自倒了半盏,递到庞明珠手边。 庞明珠没接,道:“喂我。” 夫妻多年,庞明珠一向直来直往,比如她想要抱抱,就会立刻向林壑索要,林壑从初初的抗拒,到沉默执行,年复一年,其实骨子已经被驯化,她一这样向他提要求,他就会不自觉的顺从她。 他回过神,发觉自己已经是半揽着庞明珠,小心喂她喝水的姿势。 庞明珠喝完茶水,摸向他如玉般的俊脸,依然觉得好看,好看的让她想独占:“林壑,你是不是很恨我爹当年仗势欺人,逼你娶我?” 林壑下意识的不想面对这个问题:“你身子不好,先休息吧,我先回书房—” 庞明珠捉住他的袖子,执着的追问:“林壑,是与不是?正是因为恨我爹爹,恨我,所以你才这般渴望我爹爹去死,不仅仅袖手旁观,连行刑之日都瞒着我?” 林壑大惊:“你怎么知道?”说完又觉得不对劲,忙道:“我不告诉你,是因为顾及到你的身子…” 庞明珠平静的嗤笑一声:“没想到我庞明珠身为人子,被爹娘哥哥宠了二十几年,最后竟连他们的尸身都收不得。” 林壑极快的道:“明珠,你爹娘哥哥嫂子侄子侄女的尸身,我已派人收了去,在城外妥善安葬了。” 在庞明珠眼里,林壑已经彻底成为一个骗子,她又怎么会信他的话?她挤出一抹虚伪的笑容:“真的吗?谢谢你。” 庞明珠已有好多日不曾对他展颜,这一笑,林壑都有些看呆了,半响才回神:“…这是我应该做的。” 庞明珠眼底闪过讽意,瞥了眼屋子里的丫鬟,道:“林壑,我向你道歉,你用实际行动,你用这些丫鬟,让我彻底明白了,强迫别人是一件多么痛苦,多么屈辱的事情。” 林壑皱起眉,冲着丫鬟发火:“你们对夫人做了什么?” 丫鬟们纷纷亮出伤痕,异口同声:“大人,奴婢等人冤枉。” 林壑眉皱的更深:“明珠,既然你不喜她们,我再给你换一批丫鬟。” 庞明珠不以为意一笑,另提话题:“林壑,既然是你换来的丫鬟,那是不是该你自己养啊?” 林壑愣愣的望着她:“可我的月俸,不都在你那里吗?” 庞明珠摇了摇头:“区区三十两,能养几个奴仆?”她盯着林壑:“你这样困着我,不会是想贪我的嫁妆吧?也是,你这又是奴仆又是外室野种的,哪样不要花钱?” 林壑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污蔑?立刻大声道:“我林壑再无能也不会碰妻子的嫁妆银子!” 庞明珠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既然如此,我要点一遍嫁妆,你让人弄个软轿来,抬我去库房。” 林壑被激的双耳发红,立刻让丫鬟现在就去备软轿。 第五章 这座府邸还是彼时庞博亲自挑选的,专门辟了 分卷阅读5 间院子用来放置庞明珠的嫁妆,作为私库。 除了那几位被发卖的奶嬷嬷们,府中其他人根本没私库钥匙。 晃悠的软轿缓缓停下。 庞明珠拍了拍怀里肉呼呼的林熹,对上她红红的眼睛,忍下了鼻尖的酸意,温柔的道:“熹儿,已经到了,我们走。” 小林熹才六岁多,懵懵懂懂之间,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她只知道自己很害怕,非常害怕。 庞明珠一手拿着一串钥匙,一手牵着女儿弯腰步出轿子。 林壑一路步行跟随,伸手拦着她:“明珠,让丫鬟们抬你们进去。” 庞明珠故意扭曲他的意思:“这是想着法子让你的人进去探我的嫁妆了?” 林壑顿时气红了脸,一甩袖子:“好好好,你自己进去。”但一瞧她脸色苍白又忍不住加了句:“熹儿,牵扶着点你娘亲。” 小林熹闻言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林壑暗叹这母女两骄纵脾气一模一样。 出嫁时的两百多箱,这些年爹娘哥哥只要有好东西就给她送来,她的私库已达三百多箱奇珍异宝 庞明珠并未清点嫁妆,视线在箱子上面慢慢扫过,最后停在了一口不起眼的箱子上面。 她走过去,蹲在箱子面前,向不安的小林熹的招招手:“熹儿,你过来看着,好好记住娘是怎么打开它的。” 这口箱子是庞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时,物色而来的宝物,不仅仅刀剑不入,甚至需要奇门遁甲术方可打开。 林熹睁着大眼睛,郑重的点了下头。 出了库房,已经是半个时辰后,晚霞还剩一点点余光,轿子丫鬟林壑都还停在原地未动,只不过林壑身边多了位贴心人。 苗采堂拿着一件披风:“林大哥,晚上风大,你先披上吧。” 林壑眼角余光已经瞄到了庞明珠,立刻避嫌退开一步。 庞明珠饶有兴趣的打量苗采堂,她脸上的被嬷嬷们打出来的指痕已经消下去了,但肤色又黄又糙,虽是一身绫罗绸缎,也掩不住自身的土气,说实话,这苗采堂长的真丑,还不如她之前院子里的大丫鬟漂亮。 庞明珠觉得好奇:“林壑,你是有恋丑癖好吗?这么丑的女人你能爱这么多年?” 苗采堂觉得大受羞辱,猛的转头扑进林壑怀里嘤嘤的哭。 林壑措手不及的接了个满怀,推也推不开她,脸上青白交加,就怕庞明珠冲过来打人:“明珠…” 庞明珠平静的看着他们紧紧相拥,牵紧了小林熹的肉手,弯腰钻进轿子。 林壑一脸不可置信:“……” 晚膳一直都是八菜两汤,庞明珠和林熹刚坐下,林壑就赶了过来,他直接把林熹拎到腿上,林熹动来动去的,嫌弃他:“爹爹身上好臭!” 林壑嗅了嗅,哪里是什么臭味,不过是沾染上了些许苗采堂身上的脂粉香味。 庞明珠也跟着闭目深嗅了一口,似笑非笑的望着林壑:“这个香,是三月份我嫂嫂送来的,西域来的贡品,味道虽独特,但确实是不太好闻。” 林壑闻言皱了皱眉。 小林熹一下子就跳到地上,抱着庞明珠的腿:“熹儿要娘亲喂。” 林壑捉住她:“你娘亲现在身子弱,让爹爹喂你。” “我不我不…”小林熹闹的厉害,林壑拿她没办法,只好依她。 一顿饭吃完,林壑迟疑着是否留宿,他心底莫名觉得不安,庞明珠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他觉得不正常。 庞明珠不知林壑心底的纠结,自顾牵了林熹去了净房,抱着这个小胖子洗了个澡,然后哄她睡觉,小林熹精力充沛,根本不困,庞明珠端来一只圆凳子,坐在床头,哼着歌诱哄她睡。 约摸一柱香之后,小林熹终于倦意来袭,呼呼大睡。 庞明珠亲了亲她的腮帮子,又怔怔了看了许久之后,才回了房。 林壑已经躺在她的床上了。 林壑决定留宿,俗话说床尾和,大不了,他夜里被她打一顿,只要她消气了,这页估计就揭过去了。 庞明珠挑了下眉,走过去。 林壑揭开被褥一角:“快上来。” 庞明珠钻了进去,被褥已经被他捂出了暖意,她把脚塞到林壑的双腿之间,头埋在他的胸口。 林壑伸手将她搂了紧些,两俱身体已经没有一丝空隙,柔软的躯体,诱人的香味,使得他下腹的性器瞬间肿胀起来,可她的身体还不能承欢,林壑只能欲火难耐的又将她推开。 庞明珠借着他推开自己的动作翻了个身,背对着林壑,闭上眼睛睡觉。 林壑努力平复身体的躁动,为避免一发不可收拾,他也背了过去。 庞明珠感觉这一夜过的很快,一下子就天亮了,她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街道上,被来来往往的行人一推一挤的往前走,突然脚下有个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她差点摔倒,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颗脏兮兮血淋淋的头颅,庞明珠崩溃的尖叫一声:“爹!” 林壑被惊醒,似梦非梦的转过身子:“怎么了?” 梦境真实的让她全身发抖,庞明珠蜷缩起身体:“没什么,你睡吧。” 林壑接着沉入梦乡。 分卷阅读6 庞明珠在黑暗里瞪着大眼睛发了一会呆,从袖子里摸出一块自私库里带出来的金子,她的眼角滑出一颗一颗的泪珠,绝决的吞下这块金子。 爹爹,娘亲,哥哥们,明珠不孝,明珠无能,不能为你们收尸,可明珠,可以来陪你们。 ———— 庞明珠是被全家人捧在手里心宠大的,目前她的视角就是: 一她被林壑困着出不了府,收不了尸。 二她不信林壑帮忙收尸了。 三她爹娘哥哥的尸体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可能就跟她梦境里一样,在闹市的地上被人践踏 这种情况下,她已经崩溃了,本来因为林熹还有些犹豫,一个噩梦彻底击垮了她。 下一章就开始女主视角了,我本来也想一笔带过上一辈的事情,直接就是六岁的小毒蛇女主,可这样太突兀,就简写了五章庞明珠。 若想看心地善良的那一类女主,可以弃文了。 善良庶姐 清晨时分,忽起一阵强风,林府的门匾,回廊,屋檐,房梁上挂着的素白绸缎和灯笼被吹的摇摇曳曳,不多时,空中飘起了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从清晨下到日暮,雨势越来越大,一道煞白的电光自黑暗的空中闪过,照亮了诺大的灵堂。 两排白烛中间停着一副油漆黑亮的棺木,铜盆里的纸钱灰烬残留点点猩焰。一对身穿镐服,正在守灵的父女。几个埋头伏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 可谓一片死寂,阴气沉沉。 轰隆隆的雷声滚滚,在屋檐之上炸开,大雨伴着强风席卷进屋,几根白烛瞬间熄灭。 玉嬷嬷冷的哆嗦了一下,她自林熹刚出生便被指了去伺候,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幸运,是唯一幸留的老奴。 她无声的挪动着身体,跪到小林熹的左上方,用庞大的身躯遮掉一些冷风。 “爹爹…” 突兀又可怜兮兮的童音让玉嬷嬷一惊,她抬眸一瞧,苗采堂母女也换上了一身镐服,正提着食盒,惶惶的立在门槛处。 一旁的丫鬟则在收伞。 玉嬷嬷回首再一看林壑与林熹一动未动的身影,心中立刻有了决断,起身上前几步拦住苗采堂:“姨娘怎么出来了?快回院子里去吧。” 苗采堂推了一下林思。 小林思接过食盒,从玉嬷嬷的腋下钻过,跑到林壑面前,蹲下,把食盒里的两碗面端了出来:“爹爹,小熹,这是小思和娘亲手做的豆角焖面,未放一丝油腥,听芝兰姐姐说,爹爹和妹妹一整日都滴水未沾,快快用一两口填饱肚子吧…” 林思抑扬顿挫的说了很长一段,字里话间的真心足以暖化冰雪,林壑似有动容,将其中一碗推到小林熹的面前。 林壑都没说什么,玉嬷嬷哪里还敢托大,继续拦住他心爱的姨娘?苗采堂也顺利的走到了林壑的身侧,展开一条薄毯,披在他的身上。 还有一条薄毯被林思接了过去,用来拢住林熹的小身体,林熹始终维持着缩成一团的姿势,苍白的脸上小嘴唇已经泛青紫,教人看一眼都心疼,林思捉住她的胖手搓了两下,然后把林熹的手塞到自己怀里:“小熹,你别难过了,大娘虽然走了,但还有爹爹啊,以后我把我娘分给你一半,这样…” 林熹突然抽回手,端起面前的一碗面泼到林思的脸上。 “啊…”林思捂脸痛呼一声,汤面搁置久了,并不烫人,只林熹这番举动,吓的林思哇哇乱叫。 自然也将苗采堂和丫鬟们吓到了,纷纷尖叫着扑过去,检视她的皮肤,苗采堂心疼到口不择言:“小小年纪就这般恶毒,真不愧是庞明珠肚子里出来的!” 置身事外的林壑暴怒起来:“住嘴!” 苗采堂含着泪委屈至极的盯着林壑,突然堂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定北侯府前来吊唁。” 随着管家的语音一落,磅礴大雨中,两道贵气逼人的身影撑着伞越走越近,迈过门槛,众人方瞧见他们身后还尾随着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郎。 正处敏感时期,避嫌为上,一天下来,偶有一两位旧友前来上一柱香,定北侯这样拖家带口而来,倒显得十分有诚意 庞家未倒之前,两家属于门当户对,庞家一倒,在外人眼里,林熹自是配不上侯府公子了,没想到定北侯夫妻能主动来吊唁。 定北侯夫妻携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堂前,接过丫鬟们点燃的三支香,肃容双手合十对着棺前遥拜,然后把香挿入香炉内,这才走到林壑面前,微微一叹,语重心长:“纵子如害子,常言道读书可明理,林熹早已满六岁,即是嫡女,未来也会是侯府主母,你当为她寻一良师,识文断字,了解为人处事的道理。” 公子赵蕴 灵堂里的一幕早被定北侯夫妻收入眼底,女人关注的点与男人大不同,顾晴云已看出端倪,暗暗掐了一下赵奕凡的臂膀。 赵奕凡疑惑的望向妻子。 顾晴云暗恼他一对上后宅之事就成了榆木脑袋,丝毫不见行军打仗时的半分机敏,只好尴尬一笑,试探开口:“明珠妹妹在外善妒之名远扬,倒不知背地里,竟是为林大人纳了美妾呢。” 分卷阅读7 苗采堂低头做羞怯状。 赵奕凡这才反应过来,真真是大吃一惊,连忙将林壑拉到角落:“我知你受够了庞明珠的跋扈,可到底死者为大,她如今尸骨未寒,你怎就不忍一忍?这传出去,朝中言官岂能放过你?” 林壑怔怔的垮着肩,一副默认的姿态。 顾晴云迟疑了一下,人都偏向弱者,蹲到了被浇的一脸汤面的女娃娃面前,这女娃娃本就皮肤偏黄带黑,一时也看不出烫伤处,她温声道:“蕴儿随身携带了一些伤药,你先涂抹上一些。” 十一二岁的少年郎身姿如春后柳枝般清浚修长,他解下腰间的香囊递了过去。 林思仰头望向少年朗月清风般的眸子,蓦地羞红了脸,好在她皮肤黄,看不出来。 接过少年郎手里的瓷瓶,她怯怯的:“谢谢姐姐,谢谢哥哥。” 顾晴云被逗的一笑:“什么姐姐,叫姨姨。” 赵奕凡远远看着林思,心中又是一突:“…那,那莫不是你…” 林壑还是没否认。 近些年,在陛下的默认之下,言官互相弹劾的风气越来越烈,林壑这外室幼子若传了出去,他如今这五品官位必是保不住!赵奕凡背着手踱步:“你糊涂!简直糊涂!还不让人将她们母女送回屋,这段时间万万不可放她二人于人前!” 不明所以的苗采堂和林思被丫鬟们扶着往外走,林思犹记挂着妹妹滴水未进,全然忘记了刚才被欺负的事情,挣脱了丫鬟的手,返回去,把剩下的一碗汤面再次推到林熹面前:“小熹,你就吃几口吧,肚子饿久了会很疼的。” 林熹一对黑眼珠子沉沉的盯着她,手里动作迅速的端起那碗面,再次泼向林思,苗采堂急急往前一歪,汤面尽数被她挡了去。 “住手!”灵堂乍然想起一道处于变声期的粗嘎男音,正是与林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赵蕴。 赵蕴自五岁起就被送进了军营,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已经被定北侯教出了些风骨,心性秉直,哪里容得下这样的不平事? 他往瘦弱的苗采堂母女身前一站,俯视因为裹着薄毯而更显臃肿的林熹:“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人?” 顾晴云将幼子拉到一旁,急斥丫鬟:“还不快扶你们姨娘小姐下去?” 苗采堂抱着林思福了个身,向堂外走去。 林熹手撑着地,站了起来,披在肩上的薄毯滑落了下去,她捡起地上的碎碗,凌空扔向苗采堂。 赵蕴身形一动,接住了碎碗,望着林熹的目光充满失望。 他知道她是自己的未婚妻,幼年他还不懂未婚妻为何意,嬷嬷们哄骗他是永远在一起的玩伴,他也曾偶然见过一两回襁褓里的林熹,只觉白嫩可爱,这样的玩伴他不反感。怎知今日一瞧,她竟然是长的一脸凶相毕露,性格也这般坏,他…他不想要这样的玩伴! 回程路上赵蕴心事重重,顾晴云也忍不住抱怨起来:“侯爷,您今日也看到了,这林熹不伦做什么,林壑都袖手旁观,放任不管,这样下去只怕宠的她更加骄纵跋扈,妾都不敢想象她日后入了侯府,要将侯府搅的是怎样的天翻地覆。” 他们一家三口乘坐的是同一辆马车,顾晴云算是当着赵蕴的面抱怨的。 赵奕凡看了眼优秀的幼子,没接话。 顾晴云:“侯爷,当初婚约本就是庞明珠自说自话,强人所难…” 赵奕凡扬手不许她再说下去:“因为庞家失势,就悔婚弃约那是小人行径!” 顾晴云撅了撅嘴,往赵蕴身边靠了靠。 赵奕凡觉得话说重了,软了声音:“林熹年岁还小,还不懂纲理伦常,为人处事。其实她的性格还是可以细细雕琢一番。” 迟来情深 习惯了军营的作息,次日赵蕴醒的很早,他正处于变声期,嗓音如鸭子般粗嘎,所以很不喜开口说话,也不唤丫鬟,自顾换了一件黑白相间的常服,看着十分潇逸。 提了一把镶着玉石的宝剑走出屋外,与昨日的狂风暴雨不同,今日已是风和日丽。 大哥赵斐正在树下练剑。 侯府规矩甚严,男儿自七岁便迁至外院,赵蕴与大哥赵斐比邻而居,赵斐身为嫡长,每日功课更是艰苦。 赵蕴:“大哥。” 赵斐收了剑:“昨夜雨大,我便未出门迎你。” 赵蕴忙道:“不妨事。” 赵斐盯着他的面孔打量了几眼,咦了一声:“可是躲懒了?面皮子还这么白嫩?” 赵蕴伸手摸了摸稚气未脱的脸,其实他经常跟着队伍站在太阳下操练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没晒黑,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 赵斐重新拔出剑:“待我试试你的身手。” 两兄弟比剑了半个时辰,赵蕴邀大哥一道用早食,赵斐挥手拒绝了,匆匆回了书房。 赵蕴回屋,已是一室暖意,桌上摆着白粥,包子,小菜,冷盘,一直在他屋里伺候的两个奶嬷嬷和两个大丫鬟正笑盈盈曲膝:“三公子。” 赵蕴颌首,刚落了座,大丫鬟知锦领了个十五六左右的丫鬟进来。 “公子,这是顶替奴婢的知梅。” 知锦,知月 分卷阅读8 十年前被指了来,如今皆已经二十五六,侯夫人前一阵子亲自替她们指了婚事,知月留府,知锦出府。 知梅丫鬟跪地磕了个头,抬起了一张消瘦偏黄的脸庞,让赵蕴瞧着眼熟,眼前蓦地浮现昨夜灵堂里一张怯生生的黑黄小脸。 赵蕴一下子没了胃口,奶嬷嬷将他的碗堆成了小山,一个劲的:“公子,再用一些,您一直身处军营,老奴的手艺都要荒废了。” 他看了看和蔼谦卑的奶嬷嬷,心中更是愁闷,饭毕到正院请安时,赵奕凡指了指案上的一个金丝手炉:“临行前,再去林府一趟,以自己的名义,将此礼物赠予林熹,再言语宽慰她丧母之痛。” 赵蕴的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不愿意。 赵奕凡拍拍儿子的肩膀:“蕴儿你记住,她与你有婚约,这是男子应该负起的责任,无论如何我侯府不能落人话柄。” 赵蕴还是没动,赵奕凡想了想道:“蕴儿你还记得前年爹带人剿了的数百个山匪吗?” 赵蕴颌首:“记得,他们盘踞山头,掠杀过往路人和商客,十分凶残。” 赵奕凡得意的晃晃脑袋:“现在呢?不老老实实的在本侯麾下服从军令?” 赵蕴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赵奕凡道:“这媳妇就跟驯匪一样,再野再凶悍凶残又怎样?你觉得自己驯服不了?” 少年郎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住激:“我当然驯得了!” 将手炉塞进怀里,策马飞奔到了林府。 灵堂冷冷清清,只有林壑一人,上身靠着棺木,垂着头毫无形象的屈膝坐在潮湿阴冷的砖地上。 赵蕴静静的上了一柱清香,走到林壑跟前:“世伯。”他掏出手炉,一字一句:“天气转冷,我娘新得个手炉,命我给熹儿妹妹送来。” 林壑怔怔的抬起胡渣斑驳的脸,几缕凌乱碎发垂挂在面颊两侧,凹下去的眼球上红血丝清晰可见,已不复当初的玉面郎君。 他无声的给管家打了个手势,然后又继续垂下了头。 管家引着赵蕴前往内院。 一阵冷风轻佛,满室悬挂的白绸微微晃动,那人守在棺旁,时间仿佛定格。 ————— 把断更的都补上了 想有个家 苗采堂是林壑的表妹,自小青梅竹马,林壑原计划是一考上功名就与之完婚,奈何一朝被强权所迫,心中苦闷唯有醉酒可发泄,半清醒半迷糊之间酿下大错,他不是不悔恨的,也曾想过解决之道,向庞家透露出欲纳苗采堂为妾的念头。 彼时庞太师与几个嫡子皆不在府,庞明珠的娘亲吩咐庶子庞瑞去接待林壑。 庞瑞乃庞明珠的庶四哥,平日里混的很,好在对唯一的妹妹也是上心的,乍闻林壑之言,剑眉都不可置信的挑高了起来。 他冲着林壑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招手吩咐了小厮了一句。 不到半个时辰,一脸惶恐的苗采堂就被压了进来。 在林壑惊疑不定的视线下,苗采堂被当众剥光了衣服。 她又哭又求,掩不住赤裸的身体,羞愤的欲咬舌自尽。 小厮手急眼快,先一步卸了她的下颚。 庞瑞闲适的歪在椅子上,两指之间夹着一只细酒盏晃啊晃的:“林壑,你把刚才的话再同我说一遍,你说你想什么?纳妾?” 林壑闭着眼睛,额头青筋凸起,他咬牙:“大人听误了。” 一个小小的威慑,效果就出来了。 庞瑞实在是看不上此人,偏妹妹喜欢得紧,他不悦的冷哼一声,斥他:“这是第一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娶了我庞瑞的妹妹还妄想纳妾?做你的春秋大梦呢!” 林壑被羞辱的浑身发抖。 庞瑞太过自满,也太过看不起林壑与苗采堂,在他眼里这两人实属蝼蚁,真的是随随便便可捻死,便挥手让两人滚了。 苗采堂浑浑噩噩的回到家,撞墙自尽昏了过去,清醒后被诊出身孕,她感觉腹中一定是个男孩,她决定为了这个孩子活下去。 可她怕这个男孩被庞家人发现,连夜收拾包袱离开了京城。 瓜熟蒂落后居然是个女孩,苗采堂失望极了,可还是给她取名“思”。 思念。 思念她的父亲。 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小林思又早熟又懂事,五岁左右就学会了洗衣做饭,一直很羡慕隔壁家的姐姐,因为她有家,有爹娘,有哥哥妹妹。 小林思也渴望有个家。 自从她娘牵着她走进林府,她心中隐隐确定,她有家了。 这个家非常非常大,下人也好多好多,院子,家具,衣服,首饰,吃食,每一样都是林思看都没见过的,她又兴奋又开心 可这份开心没维持几天,大娘就不许她们住了,好在爹爹回来了,她又可以住大院子了。 林思在两尺长的梨花床上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桃红色的帷帐,身上盖着绣着石榴花纹的丝衾,她还是觉得有点像做梦,伸手捏了下自己的脸,痛的啊了一声 两个丫鬟忙道:“小姐醒了?” 林思揉揉眼睛,嗯了一声。 她似一个手脚残废的人般被 分卷阅读9 丫鬟们伺候着穿上一件纯白的孝服,府中正在般丧事,入府时大娘派人送来的一匣子的首饰都不可以佩戴,只在发髻上簪了一朵小白花。 然后被丫鬟们抱到了桌前,嬷嬷端来一碗燕窝粥,和几个凉拌菜。 林思用了几口,惦记爹爹和妹妹,便让丫鬟传管家过来,询问爹爹和妹妹可有吃东西,夜里可有休息? 得知林壑依然在守灵,而林熹则半夜熬不住晕了过去。 她心中十分担心,燕窝粥只用了一半就不吃了,小小的身子钻进了厨房,亲自做了几道素菜。 分成两份,一份请管家送进灵堂。 另一份则自己提着了前往正院。 正院里出来一位婆子:“请大小姐先回去吧,小小姐还未醒来。” 林思自是不肯:“我能进屋子里等妹妹醒来吗?” 婆子一脸为难:“不若这样,待小姐醒来,老奴着人去通知大小姐?” 白日里,她是不能去前院和灵堂的,回去了也是担心妹妹,林思摇头拒绝:“那我就在此处等。” 婆子只好返回寻玉嬷嬷讨主意。 管家引着赵蕴到达正院时,林思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站的久了,有些摇摇欲坠。 管家一惊:“大小姐怎么站在这里?” 林思转头虚弱一笑,模样十分可怜:“我想给妹妹送些吃的。” 示弱认错 赵蕴可是林熹未来的夫婿,关系到林熹的一生,玉嬷嬷这次不敢自作主张,迈进内院,撩开层层帷帐,嘴里道:“小姐,您醒醒,定北侯府的小公子—您醒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的,苍白的小脸上一对红红的大眼睛空洞的盯着帷帐顶。 也不知默默哭了多久,才把一对眼珠子给哭红了!玉嬷嬷鼻尖一酸:“小姐…” 林熹半坐起身:“去请他进来吧。” “是。”不多时,玉嬷嬷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恭敬的将赵蕴引了进来,食盒搁置在桌上,福了个身,无声的退到廊下。 这次见面是经过赵奕凡和林壑的同意的,赵蕴直接走进了内室,正红色的帷帐里,小胖子正披着散发安安静静的拥被而坐。 这张脸不露出凶相,还是挺可爱的,虽胖,但白的不像话,眼睛也大,是副美人相。 赵蕴站在离床有两步之遥的地方,拿出手炉,干巴巴的道:“送给你的。” 林熹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六岁大的女娃娃,嗓音奶奶的,赵蕴摸了摸耳朵,沉默的站着,他还没有跟小女娃娃打交道的经验,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再一观这个小胖子,垂着头拨弄着手炉,彻底被吸引去了注意力。 赵蕴觉得没意思,还不如早早回营练剑有趣,开口告辞:“那…熹儿妹妹好好将养身体,改日哥哥再来探你,今日我爹还给我指派了功课,便先回去了。” 林熹颌首表示明白,提高了声音:“玉嬷嬷,送蕴哥哥出去。” 赵蕴转身走出内室,视线触及到桌上食盒时,脚步顿了顿,提起食盒返了回去。 林熹不解的望着他。 赵蕴将食盒放置她的床头案上,正义感上头,道:“熹儿妹妹,迁怒,或者说找一个弱小之人迁怒,是无能的表现。” 她看了看食盒,又看了看一脸肃容的赵蕴,突然道:“哥哥,你可以现在为熹儿翻个跟头吗?” 赵蕴有些无语:“荒唐,这叫什么话?”他是猴子吗?让翻就翻? 她拥有一把足以惑人的奶音:“姐姐想进来送吃的,我因羞愧而不好意思见她。眼下,熹儿想让哥哥翻跟头,哥哥也不愿意。为什么熹儿的不愿意就是欺负弱小,而哥哥的不愿意就是别人荒唐呢?” 赵蕴一时哑口无言,暗道:小胖子,竟这般牙尖嘴利!他有些不甘心:“我说的又不是今日,说的是你昨夜里欺负人。” 她漂亮的大眼睛里突然蓄起了泪,欲落不落的,招人疼的很,奶音呜咽:“昨夜里,是熹儿不好。” 她会示弱认错,赵蕴当真始料未及,这对含泪的眼睛…他急急自袖子里掏出一方白帕,语无伦次:“莫哭,莫哭…昨夜之事也不能全怪你…” 林熹摇摇头,豆大的泪珠顺颊而下:“其实熹儿没想到哥哥还愿意送礼物给熹儿的,昨夜里熹儿情绪失常,伤了姐姐和姨娘,哥哥也很讨厌熹儿了吧?” 她还是个小孩子,突然没了娘,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行为实属正常!赵蕴一下子为她找到了借口:“莫再哭了,昨夜之事哥哥也有错,不曾设身处地的为熹妹妹想过,斥责了你,你莫要心中怨怪哥哥才好。” 落泪难抵,认错难抵。 “不,是熹儿的错!”她唤来玉嬷嬷:“姐姐可还在院外?嬷嬷速将姐姐请了进来,熹儿要当面向姐姐致歉。” 赵蕴的天平在看到她的眼泪后,彻底偏向了她:“…也无需如此。” 一脸兴奋的林思很快被玉嬷嬷请了进来。 林熹掀被落地,曲了下身子:“姐姐,熹儿昨夜里发癫欺负了姐姐,熹儿…” 林思冲过来扶起她:“妹妹,你只是调皮了些。” 分卷阅读10 林熹一脸真诚的感动:“姐姐不怪熹儿?” 林思沉浸在妹妹接受她的喜悦里,哪里还记得昨夜之事?傻乎乎的连连点头。 十一二岁的少年郎已经开始会分辨美丑了,黑黄的林思与白胖的林熹站在一处,更加衬的他的未婚妻耀眼。 姐妹之间亲亲热热似乎不太适合他在场,赵蕴摸摸后脑勺,无声的离开了。 食盒里的素菜早已经冷了,林熹吩咐婆子们拿下去热一热,然后与林思一道分食了。 林思精力十足,叽叽咋咋的自动将她与苗采堂幼时之事一一道了出来。 林熹默默听着,眼底渐渐染上疲意,歪在软塌上再次睡着了。 林思只得意犹未尽的替妹妹盖上被褥,轻手轻脚的离开。 过了一会,林熹才重新睁开眼睛,她吸着鼻子呜咽起来:“娘…” 玉嬷嬷陪着一起哭:“小姐,夫人她定是不愿意看到你这么伤心的。” 林熹捉住嬷嬷的手:“熹儿腿疼,好疼好疼。”稍动了一下,酸痛感就袭上脑门。 玉嬷嬷急忙取来药酒,脱了她的里裤,将药酒在手上搓热之后,揉林熹一对小胖腿:“您这是跪的久了,又受了凉,今日,就不要再去灵堂了,夫人定是不愿意的,她若知道了,可不得心疼死了!” 执掌中聩 林府的管家与账房先生都姓金,曾经是胖太师府金子辈小厮,被另眼挑选出来作为庞明珠的陪嫁,此二人合力掌管林府,庞明珠的嫁妆铺子,田产,庄园等等。 能得主子青眼,必有过人之处,金管家最灵动的一点,就是他识时务。 先夫人下葬之后,他让金账房清算了这段时间的支出,敛葬,人头,往来,府中丫鬟小厮,主子的衣食住行,这些算下来,数字惊人。 按老规矩拿先夫人嫁妆,或者嫁妆铺子里的银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个名头,需别人顶。 金管家心中算计了一番,拿着账册走到了外院,站在林壑的书房外面,瞧了瞧天色,把账册攥在手上,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被前来送吃食的苗采堂尽收眼里。 苗采堂不免好奇,主动开口:“金管家这是因何发愁?” 金管家有口难言般摇摇头。 苗采堂更加好奇,加重语气:“怎么?府中的事还要瞒着我?” 金管家连忙摆手:“姨娘这是哪里话。”他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是这样的,往常每月的这几日都是夫人与奴对账的日子,如今夫人仙去,大人又终日将自己关在书房,奴真是六神无主,这些帐,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苗采堂心猛的一跳,她本就有意管家,这正是好机会,她接过金管家手里的账册,随意翻了两页,数字看的她心口跳的更厉害。 苗采堂故作镇定的合上帐册,道:“待我送完点心,再与你细谈这些。” 金管家垂着头:“是。” 苗采堂莲步轻移,也不等小厮通传,直接推开了书房门。 入目的是一地的碎纸片,而林壑正披头散发的提着笔,立于案后,在白纸上勾勒着些什么。 苗采堂绕过地上的碎纸片往里走,偶有一两张碎片正好能让人看清,是幅美人图,轮廊有几分似那毒妇。 她顿时呼吸一窒,不过八年而已,为什么她可以坚定不移,他却对一个毒妇上了心? 他怎么可以?! 苗采堂重重的放下食盒,发出砰的一声噪音,扰的林壑笔未稳,染上了一块墨渍,这一幅又废了,他揉成一团,往地上一扔,重新摊开一张白纸。 苗采堂气恨难当的跑出书房,对着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厮一鸣,一飞发脾气:“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书房地上脏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收拾!扣你们一个月月银!” 一鸣性格软绵,直接跪倒了地上,一飞倒有些傲气:“姨娘请自重,奴打小入府,可不是领姨娘发的月银长大的。” 苗采堂更气了,蹬蹬蹬的去找金管家,她要让这些狗奴才知道,以后!到底是领谁手里的月银吃饭! 她也学过字,读过书,一本帐册看的轻轻松松,府中进项除了林壑的月银,就是庞明珠的嫁妆铺子和田庄。 至于支出,每个月都很惊人,庞明珠居然每天都会吩咐定首饰衣服,吃食更是奢靡。随便一件首饰的银子就可抵她这八年的生活。 苗采堂眼都红了,还好,老天是公平的,庞家倒了,这个毒妇也死了,这些荣华富贵,该她与林思享受了! 金管家与金帐房对视一眼,道:“眼下燃眉之急是即将发月银,府中小厮丫鬟厨娘马夫等等足有二百二十一人,账上昨日刚垫付了敛葬费,还余下数百两,实在难以支撑府中开销。” 苗采堂冷笑一下:“你们两个狗奴才打量我看不懂字吗?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铺子每月不都有出息吗?先支了来发月银。” 金管家赔着笑脸:“姨娘有所不知,这些乃先夫人的嫁妆铺子,之前支银子也是有先夫人的吩咐,如今…如今…这…这…” 提到庞明珠,她就恨,便道:“怎么她死了,她女儿就不要吃饭了?” 金管家垂着头,不吭 分卷阅读11 声。 苗采堂揉了揉气的发疼的胸口,又想起一事:“她的嫁妆呢?” 金管家:“原本是银嬷嬷掌的库房钥匙,后来大人因为姨娘发卖了银嬷嬷,那库房钥匙就回到了先夫人手里,如今也不知那钥匙哪里去了。” 苗采堂:“榆木脑袋!没钥匙不会劈了锁?” 金管家眼中诡光一闪:“单凭姨娘吩咐。” 苗采堂一噎,这叫什么话?她吩咐奴才砸开庞明珠的库房?传进谁的耳朵里都难听。 她急忙转移话题:“府中居然这么多奴才?这不都是白养了?” 金管家赔着笑:“您右手边是府中的花名册,姨娘若有不喜的尽可发卖了。” 苗采堂:“哼,首先将那书房小厮一飞发卖到矿山里去!” 金管家:“书房小厮的身契不在老奴手中,在大人那里。” 苗采堂气结,又唤一个话题:“先把这几个铺子掌柜传了来。” 金管家:“万一这些掌柜心不甘情不愿可怎么办?” 苗采堂:“那就将他们通通换掉!” 金管家意味不明的一笑,就等你这句话。 改变称谓 顾晴云吹了数日枕头风,连床第之间都使出浑身解数,赵奕凡始终不改口,她只好死心,这门婚事只怕是真的退不了。 她开始从另一个角度思考问题,把赵奕凡的反复咀嚼,觉得自家夫君说的对,只要给林熹寻良师益友,潜移默化间,她必会有所改变。 不论怎么样,不能再娇惯着林熹了! 顾晴云膝下无女,唯三个儿子,男儿的教育都被赵奕凡一手掌控,长子留府,次子求学,幼子从军。 女孩子她琢磨了一番,她娘家也办了个学堂,可顾家庶女众多,嫡女只有一位。将林熹放进这些庶女里,顾晴云有些不太愿意。 随后她又想起小舅舅,陈大学士府。 老陈大人早已经致仕,闲着无事,收了府中的两位嫡孙女教着打发时间,后来一发不可收拾,许多世家皆将女娃娃送了过去。 顾晴云与表嫂之间有些龃龉,往来少了许多,所以一开始她就没往这方面想。但细细一思量,确实可行。 赵奕凡听闻妻子所言,连连点头,大赞妻子,随即派人给林壑递了信。 林壑自庞明珠下葬后,就不曾见过林熹,此番父女再见,有种仿若隔世之感。 林熹静静地站着,一身素白,胖胖的脸蛋儿肉眼可见的瘦了许多。 林壑很不适应,自己女儿是什么性格,他最清楚不过了,他都已经做好了被女儿闹腾一番的准备,没想到她却不言不语。 他只好自己找话题:“可是近日厨子手艺不合胃口?” 林熹摇了摇头。 林壑皱着眉喊来一鸣:“去通知金管家,让他再寻几个厨娘,小姐都瘦了,也不知道上点心!” 一鸣应诺,快速离开。 林熹缓缓屈膝行一礼:“父亲,与厨娘无关,是女儿思念娘亲食不下咽。” 这样子的林熹让林壑不知所措,他转身取出柜子上的一套文房四宝:“熹儿,你今日选出一两个侍读,明日,爹爹送你进大学士府进学。” 林熹接过文房四宝,又行一礼:“是,父亲。女儿先告退了。” 林壑终于察觉到怪异之处,他猛的抬头,盯紧了林熹离开的背影,颓然的喃喃自语:“你怎么…不叫爹爹了…” 林熹出了书房,走了一段路后,停下。 玉嬷嬷不明所以,弯腰询问:“小姐不回屋了?” 林熹的目光落在这套文房四宝上:“嗯,我们去找姐姐。” 玉嬷嬷变了脸:“小姐…” 林熹换了条石子路,直奔汀羽院,苗采堂沉迷管家,日日都在坐镇主场,如今院里只林思和几个丫鬟在做衣服。 “姐姐。” 林思笑弯了眉,牵着她的手:“本来想偷偷做出来当成礼物送给妹妹,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妹妹发现了!” 林熹也是开开心心,拿起缝制了一半的衣服细看:“真好看,熹儿本来还在生气,姐姐这两日怎么都不来寻熹儿了,原来是在准备好东西。” 林思:“这个颜色有两件,到时候妹妹一件,我一件!” 林熹拍手:“好耶!这样我们穿一样的衣服一起去大学士府读书!” 林思瞪大眼睛:“啊?” 林熹把玉嬷嬷手里的文房四宝接过来:“姐姐你看,这是爹爹给熹儿的,姐姐的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林思撅了撅嘴,眼底有湿意:“爹爹没给我…” 林熹:“啊?怎么会呢?我知道了,估计等一会就会送来了。” 林思:“真的吗?” 林熹:“当然了,我们是姐妹,要一起去大学士府读书的!”她牵着林思:“走吧,我们一起去挑侍读。” 待两姐妹快快乐乐的挑完侍读,属于林思的文房四宝还是没有送来,她不禁情绪低落了起来。 次日,林壑一早就等在了前院大厅,毕竟是大学士府,他欲亲自送林熹过去,然后再打个招呼,提前透露一下林熹娇蛮的性格,望大学士府能多 分卷阅读12 多包涵。 一鸣自厅外入内:“大人,大小姐,小姐,还有苗姨娘都过来了。” 话音刚落,苗采堂先一步进了大厅,身后的林熹依然是一身素白,身后跟着侍读轻雪 轻柔。 林思则是满脸不安,身后也跟了两个侍读。 林壑拧着眉,对苗采堂:“你带小思先回去,无事不可来前院厅堂。” 苗采堂一惊:“林大哥,什么叫我们先回去?不是说,你要送她们姐妹去读书吗?” 林思一下子红了眼睛:“爹爹…” 林熹立刻握住林思的手:“姐姐不去读书,熹儿也不去。” 林壑烦躁至极:“我已经在寻教书先生了,届时小思在府中读书。时间不早,熹儿,快跟爹爹走,万不可让大学士府久等了。” 他才刚牵住林熹的手,苗采堂就崩溃了,抱着眼睛红红的林思,质问:“一样都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庞明珠生的你安排她进大学士府,我生的,你就这样糟践?” 林壑极怒:“住嘴!你立刻带着小思下去!” 林熹挣脱他的手:“爹爹,就让姐姐与我一道念书吧。” 林壑烦躁的来回踱步,若是八年前,他确实是不在乎功名利禄的,可这么多年,他心都变了,何况彼时的那点清高?官场浮沉,能晋升实属不易,他不能放苗采堂母女出去,这样会做实他私养外室的丑名。 世子星辰 闹腾不休的苗采堂被粗壮的婆子拖了下去,哭的小脸上都是泪水的林思也被丫鬟抱走了。 林熹定定的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 林壑走到她身边,伸手摸摸她头,诱哄:“熹儿,在外莫要提及你小思姐姐,还有…她娘。” 林熹收回视线,点了下头。 轿子在大学士府外停下,顾晴云候在门匾下的阴处,冲林熹招手,带她至内院先拜见她的外祖母,也就是陈老太太。 林壑则往外院拜见陈老先生。甜/品小/站63.5肆8o94肆o 林熹步子迈的小,顾晴云也放慢了脚步,她低头打量着她,心中有些忐忑:“小熹…” 林熹闻言仰起头,她头上绑着两个可爱的发鬏,阳光照在她白嫩的脸上,大大的眼睛清澈又明亮。 让人一看就觉得纯真无害,顾晴云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小熹,我们以后就要在别人的府邸读书了,不能随意发脾气,打人,比如欺负你姐姐那样的事情,不能再做了知道吗?” 林熹也跟着笑起来,颊边有两个漩涡,天真可爱:“林熹明白。” 顾晴云不太相信:“小熹,先生呢,喜欢乖巧听话的学生,若是你一直调皮,就只能被赶出去了。” 林熹重复:“林熹明白。” 顾晴云又想,或许林壑已经指导过她了,便不再操这个心,两人走进二门,眼看就要到上院了,她突地回头:“小熹,你姐姐和姨娘的事情…” 林熹迎上她的视线:“…父亲交代过,在外不可提及姐姐与姨娘,林熹明白。” 顾晴云彻底放下了心,实在是林壑没有庞太府做靠山,就等于普普通通的一个官,若因丑事再降职之类的话,这林熹就彻底配不上侯府了,她自己走出去交际也会觉得没面子。 陈老太太一头银发,精神状态还行,只双眼略微浑浊,打量人需要眯着眼睛。 两房媳妇伴在左右,余下的是几个嫡庶孙女。 初次拜见,林熹行了个跪拜大礼,被大房夫人极快的被扶了起来。 虽然之前陈家与庞家基本无来往,但人死如灯灭,一切恩怨也就烟消云散了,眼下这残余的庞家后人姿态这般低,倒惹人怜爱起来。 陈老太太取下手上的玉镯套在了她的小手上,细细端量她:“这丫头,真真长了一脸福相。” 就是林熹胖的意思,两房媳妇连同顾晴云一道笑了出来。 林熹顿时红了小脸。 大房媳妇止住了笑:“寒霜,寒娇,寒娥你们来,见过你们妹妹,往后在一处读书念字,可不能欺负熹妹妹。” 大房嫡孙女有二,陈寒霜嫡长端方,年十一,陈寒娇长相漂亮,笑起来很甜,今年刚刚满九岁。 二房一嫡女陈寒娥气质高雅,鼻尖上的美人痣很吸引人的视线,今年也是九岁,一庶女陈芸身形纤细,一步一晃,满十岁。 三个金堆玉砌的漂亮小姐们簇拥上来,陈寒霜亲亲热热的牵着林熹的手:“早就在等妹妹了,我是你寒霜姐姐,这是寒娇姐姐,这位是你寒娥姐姐,那位是你芸姐姐。” 庶女陈芸没有凑过来,而是站在三步之外,怯怯对她一笑。 林熹只看了她一眼,就不看了。 她的腮帮子还是红的,笑出一对漂亮的酒窝:“几位姐姐好漂亮。” 三个女娃娃咯咯乱笑。 陈老太太笑呵呵的道:“小姊妹们一道玩去吧。” 陈寒霜道:“我们快走吧,易家妹妹还有元家妹妹肯定急坏了。” 如此几个女娃娃叽叽喳喳的离开了上院。 陈老先生使人在前院辟出了一方天地,搭建了一间雅室,足可容纳二十张桌椅,长 分卷阅读13 长的屏风隔开左右,左为男席,右为女席。 此刻陈老先生还未至,陈寒霜为她引见了威武候府的嫡女陆晨曦,气质高傲,年芳十一。 易大人家嫡女易兰,眉眼带着英气,年十二,女孩子里最大的。 元大人家的侄女柳如丝,她往庶女陈芸身边站了站,年十一。 女孩子认完,便开始与男孩子见礼。 陈府大房嫡子陈寒柏,可谓芝兰玉树,年十三。二房无男丁。 如此陈府唯一一个庶出就是陈芸,难怪她唯唯诺诺的。 威武候府嫡子陆星辰,星眉剑目,年十一,与陆晨曦属于异卵双胎,黑眸似笑非笑的望着林熹,林熹撇开头,她之前是认识的陆星辰的,还咬过打过他。 视线一移,与威武候庶子陆金对上了,他也是十一岁,传闻是侯夫人的贴身丫鬟在主母诊出身孕后,主动爬床,同年身下了他。 九岁的男孩子寡冷的似九十岁的老人。 元大人家的嫡子元问天,长得虎头虎脑,年十岁,表姐柳如丝暂住元府。 半刻钟后,陈老先生为林熹开了蒙,允她落座,她前排是陈寒娥,身后是柳如丝,柳如丝后面一位是陈芸。 陈芸也是最末位。 陈老先生一次也没提问于她,与易兰和陆晨曦常有对话。据传,他是主动要收易兰为门下,这话目前看来,不假。 一节半个时辰的课下来,林熹依然是云里雾里,什么也没听懂,她紧张的肚子都绞疼了起来,问了一下更衣间的位置,由陈寒霜的大丫鬟红梅引路,寻了出去。 刚转过一个角门,她就被人从身后拎住了后领:“死胖子,小爷今日跟你好好算算账。” 红梅惊呼:“陆世子。” 陆星辰:“你先下去。” “这…”红梅担忧的看着林熹,脚下未动。 陆星辰世子脾气一上来,用他变声期的粗嗓子斥道:“下去!” 若换成以前,林熹必是用这满身的肉撞死这陆星辰,可现在… 林熹与红梅视线交汇了一下,红梅眨眨眼,立刻转身跑了。 陆星辰空着的一只手也没闲着,捉住她头顶上两个小发鬏拽来拽去。 林熹暗暗磨了磨牙,用手捂着腹部,缓缓转过身,微风拂在她泛白的脸上,活脱脱一个受恶霸欺负的小可怜,惹的陆星辰冒了一头的问号。 他伸出两指,揪住林熹脸颊上的肉:“喂。” 她上一次会咬他,也是因为他捏她的脸。彼时她有娘亲外公外婆舅舅们撑腰,她咬死陆星辰都没人敢骂她… 陆星辰长的比同龄的男孩子都高,林熹只能仰视他,示弱:“我肚子疼,等一下再算帐行不行。” 陆星辰一脸痞气,把她的颊肉揪出红印子,摇头拒绝:“不行。” 他力气太大,揪的她脸好疼,林熹忍下了生理泪水,伸出一只手:“那你现在咬回来。快点,我急着去更衣。” 和预期的反应不一样啊?他的剑眉因诧异而挑高,手收了回来。 “熹妹妹!熹妹妹!” 在红梅的指引下,陈寒柏,陈寒霜姊妹,陆晨曦,易兰等人都携着丫鬟疾步而来。 林熹一下子红了眼,小小的身子钻进了陈寒霜的怀里。 红梅的转述,林熹脸上的手指印,凌乱的发鬏,可怜兮兮的泪水,无一样不说明了,陆星辰欺负她。 面对众人谴责的目光,陆星辰沉沉的盯着林熹的背影,哼了一声。 亮了一颗星星(开心加更)(已修) 日子如水一般的流逝,林熹已入陈老先生门下一年,于一个月前除了服。 林思则娇养出了一身白肌,因为府中夫子的悉心教导,身上还多了几分书香气息。 苗采堂因风霜数年,日日血燕都补不回娇艳的肌肤和容颜。林壑尝过了美艳动人,肌肤似雪,柔若无骨的庞明珠之后,确实是看不上苗采堂了,这个从除服后,苗采堂三番两次欲留宿林壑书房,最后却被撵了出去上可以看的出来。 玉嬷嬷近日专门拿这件事当成笑料,今日一早已经笑了好一会:“……那骚蹄子昨夜里被撵出来,多少下人瞧见了,只穿了一件单衣,真真是脸都不要了!给大人生了庶女又怎样?到现在都不能见人,老奴本来还担心除了服,大人就要将她扶正,如今看来,必是不会的了…” 林熹茹了的一年的素,胖脸变成了瓜子脸,下巴尖尖,她漠视掉玉嬷嬷的叨叨絮絮,径自换上林思送来的新衣服,倒还合身:“嬷嬷,去我库里挑两件首饰送到姐姐院子里。” 玉嬷嬷一脸心疼:“这么件破衣服,就又骗走两件首饰,这一年,这小蹄子都快将您的私库掏空了!” 林熹当没听到,收拾整齐后,领着轻雪,轻柔出门,玉嬷嬷只好闭了嘴,跟在后面送她,若不是一年前林熹极力阻止,玉嬷嬷都恨不得跟着她一道去大学士府伺候左右。 轿子是四人轿,玉嬷嬷先一步掀开轿帘:“小姐。” 林熹正弯腰进轿之时,两个红彤彤的影子在她眼角一扫而过。 林熹忍不住直起身,转头看过去。 背影看来,是 分卷阅读14 一男一女,皆一身大红,脚步匆匆的迈进了府门。 玉嬷嬷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嘴已经扁起来:“又来了又来!” 林熹转回头:“嬷嬷?” 玉嬷嬷一叹:“那两位是官媒,最近常常来府中,咱们府中许是快要有喜事了。” 林熹沉了眉眼,钻进轿子坐定。 轿帘垂下来,狭小的空间里幽暗逼仄,只容一人,常常教她想起曾经娘亲乘轿,她因为体胖只能坐在娘亲腿上的时光。 四个轿夫抬起轿子,两个侍读伴随左右,很快就来到了大学士府。 雅室里隔开左右的屏风还未展开。 易兰,陈寒霜姊妹正与陆星辰元问天等人隔着宽阔的分界线聊天。 “熹妹妹,快过来!”陈寒霜腾出一个位置,林熹解开披风,刚坐下,一个纸团凌空飞来,砸在她的脑门上。 林熹紧了紧拳头,然后又当无事发生。 “陆星辰,你能不能不要总欺负林熹啊?”易兰语气暴躁,她与林熹同窗一年,不曾多说一句话,但只要陆星辰撩拨林熹,她必像点燃的炮仗一般蹦出来。 “就是呀,世子哥哥怎么这么坏!”陈寒娥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 其实并不疼,林熹感激的对她一笑,易兰则被她忽略掉,因为她能感受到易兰对她的敌意。 陆星辰充耳不闻,再次卷起一张纸,对准林熹,手一扔,这一回正中鼻子。 林熹捂住鼻子,抬头狠狠剜了他一眼,若眼神能吃人,他连骨头都应该被她啃烂了。 陆星辰顿时眉眼飞扬,只觉浑身舒坦,便不再逗她,话题又回到了花灯节上面。 陈寒霜表情兴奋:“那我们也要一起去。” 元问天摇着头:“那不行,那不行,你们这么多人,耽误我们看灯。” 陈寒霜不开心:“你们看你们的,我们看我们的,怎就耽误你们看灯了?” 还不是因为嫌弃小姐们麻烦,元问天与陈寒柏对视几眼,言语吓唬她们:“真不是我们不带你们,这花灯会肯定人很多,人贩子子也多,稍不注意,你们其中一个就被拐走了可如何是好?” 女孩子们不经吓,有些慌张,易兰不服气:“那我们多带些护卫,怕什么贩子拐子?” 陆星辰接话:“问天,就随便她们吧。”然后转头状似与陈寒柏闲聊:“你听说过儋州大户蔡家嫡女之事吗?” 陈寒柏算是其中最不愿意的,因为他一出门就要护住四个妹妹,什么事情都干不了,他微微颌首,一本正经的添油加醋:“听过一些传闻,说这位蔡小姐长的闭月羞花,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可惜天妒红颜,在上元节,就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被人贩子拐走了。” 陈寒霜眼睛都瞪圆了:“光天化日,怎么可能?” 元问天望着她滴溜圆的眼睛:“怎么不可能?这件事我也听说过,那蔡小姐最后在妓院给寻到了!你知道妓院是什么吗?” 陈寒霜脸都红了,捉起手边的笔砸向他。 元问天往旁边一躲,笔落到地上,他哈哈大笑起来。 陈寒霜又拿书丢他,他接住了,一并捡起笔,放回陈寒霜的案桌上,讨饶:“我错了。” 陈寒霜不理他。 丫鬟跑进来提醒:“老太爷已经往这边过来了。” 众人纷纷回座,丫鬟则将中间的屏风拉开。 这一整日,林熹都心事重重,放课后,陆星辰凑过来掐她的脸,很不满肉肉的手感变成了一块细皮:“你发什么呆呢?” 林熹无言的拨开他的手。 陆星辰跟在她后面,把玩她的发鬏:“你不对劲啊,是不是惦记着花灯节?喂,林熹,你求求我,或许我就带你一块去赏灯了…” 易兰突地挤到中间,将陆星辰与林熹左右分开:“我会带着林熹一道去赏灯的。” 陆星辰无趣的撇撇嘴,领着侍读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易兰与林熹一路沉默走到府门口,一人入轿,一人入马车,各自回府。 林苗早就放课了,正等着她,许是闲着无事,拿着阵线摆弄,她的绣活不错,笔袋上的竹叶一节一节的绣的很好看。 林熹忍下了满心的厌烦,弯起唇角,甜甜的道:“姐姐。” 林思闻声,欢喜道:“妹妹回来了。” 她放下绣活,自丫鬟手里接来盒子,里面正是玉嬷嬷挑的两支金簪:“妹妹,不要再送这些给姐姐了,姐姐如今的首饰都用不完!” 林熹坐到塌上,丫鬟们捧着枣茶,她接了过来,先喝了一口,方道:“玉嬷嬷的眼光太差了,金簪土里土气,姐姐戴上不合适,这样,姐姐与熹儿一道挑选。” 林思连连摇头:“我不要!” 林熹放下手里的杯子,笑道:“不都是给姐姐挑的,过几日就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听说往年京城悬满了上万只彩灯,美不胜收不说,还能看到杂耍,舞龙舞狮…” 林思的眼睛听得亮了起来。 林熹眼底笑意加深:“如此,熹儿与陈家几位姐姐说好了,要一起去赏灯的,姐姐你帮我一起来挑首饰和衣服,帮熹儿掌掌眼,熹儿到底穿什么好看呢?” 她话音刚落 分卷阅读15 ,丫鬟们就机灵的捧来了几套新制的衣裳。 林熹指着其中一套:“姐姐,这个粉红色的怎么样?” 林思羡慕的点点头:“好看。”她答完便绞起了手指,表情踌躇:“熹儿,姐姐也想去看花灯,姐姐从来没看过花灯…” 林熹一脸为难:“啊?可是父亲不喜姐姐出府见人呢…” 提到这个林思就黯然神伤,她心中五味交杂,落寞的垂下了头。 林熹当没看到,快快乐乐的换上一身粉红色的裙褂,丫鬟们替她梳了个双髻,配上桃花簪做点缀,整个人春日盛开的鲜花般可人。 她兴奋的在林思面前转圈:“姐姐,这身怎么样?好不好看?” 林思眼都红了,捉住林熹的手,恳切道:“熹儿,你就带上姐姐吧,姐姐也想去看花灯。” “啊?这…”林熹纠结的苦起脸。 林思怕林熹拒绝,继续道:“咱们可以偷偷出府,然后早些回来,这样,爹爹就不会知道了。” 一箭双雕 “哇…好漂亮!”八岁大的小女孩被花灯迷住了眼睛,一转身,伴随左右的妹妹已经不见了,两名粗壮丑陋的大汉逼进了她。 人潮汹涌,谁会在意是否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呢? 月光的银辉将猫儿胡同的一条巷子照得透亮,这条巷子直通两条街,右边的尽头是一片暗楼,左边的尽头是花灯街。 在外人眼里从来不曾有过交集的两个孩子在此处短暂的碰了面,各自背过身,一人向左,一人向右。 “林熹,你会后悔吗?”陆金走了两步,停下了脚步。 若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林熹眉目未动,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缓步走出了巷子。 被万盏彩灯笼罩着的京城,美极了,与林熹行单影只不同,大多是男女手执一盏花灯结伴而行,或是一夫一妻牵着子女快乐出行。 每走十步必有一小摊位,卖羊肉面,包子,糖葫芦,雪梨,甚至连刀剑都捧出来叫卖。 林熹抬起头,顺着大人们肩膀漏出来的缝隙看向巍巍皇城。 肩被大力的拍了一下,她低呼一声。 陆星辰语气有些恼:“林熹,你可知道本世子等了你多久!” 林熹转过一张惊慌失措的小脸,捉住陆星辰的手:“世子哥哥,我姐姐不见了。” “什么?”陆星辰被手里软绵绵的触感吸引走了心神,本欲斥责她的话全忘了。 “熹妹妹!是熹妹妹!”陈寒霜四姐妹还有易兰,陆晨曦等大队伍围了过来。 元问天先囔囔:“林熹,不是说好了在繁楼见吗?你可知我们等了你多久?” 林熹彻底红了眼:“求各位哥哥姐姐帮熹儿寻人,我与家姐失散了!” 陈寒霜急道:“什么?你带哪家小姐出来啦?”她左右看了看:“你的丫鬟呢?” 林熹摇着头,泪珠滚落:“我们是偷偷出门的,并未带丫鬟。” 陆星辰凶恶的道:“哭什么!我们现在就分开找!马上就给你找出来!不许哭了!” 易兰走了过来,分开林熹与陆星辰交握的手,把林熹的双手捉住,细问:“那小姐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你说清楚些她的长相,这样我们才好分散开寻找。” 陆星辰瞪了易兰一眼。 林熹擦擦面颊上的泪:“姐姐今日穿着大红色的披风,长相与熹儿有几分相似,也不瞒各位哥哥姐姐了,她是熹儿的庶姐,这些年一直被我爹爹养在府外,我娘离世,才接了回来,今晚我们本是偷偷出府赏花灯,怎知一转身,她就不见了!” 此话一出,宛如投雷。 现如今的世道,就是五岁的稚子都明白,外室不是好听的名声。 陈寒柏轻咳一声:“你们几个不可分散了乱走动,都回马车上去,至于寻人…”他沉思了一下,道:“今日灯会,全城加重了巡防,这样,我们先求助巡防营,人多力量大,寻人也快,实在找不到,我们再报官!” 他本就气质稳重,又是哥哥,自然都听他安排,几位小姐们乖乖的上了马车。 林熹摇头不肯:“我要找姐姐,我要找姐姐…” 陆星辰拍她的头:“好了,那你跟着我。” 陈寒柏:“那么以半个时辰为限,若寻不到人,我们分头行事,我这里去报官,星辰,你去林府通知林大人。” 陆星辰颌首:“好。” 半个时辰后,陆星辰牵着林熹拍开了林府大门。 林壑乍闻林思失踪,脸瞬间白了,斥道:“谁让你带她出去的!” 陆星辰将林熹护在身后:“林伯伯,你息怒,这事与林熹无关!” 林壑气怒难当,前程和声誉这两样在他脑子里打转,他猛的一拍桌子:“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熹吓的身子都缩了起来,楚楚可怜的模样叫陆星辰心软,他揽住林熹:“莫怕。” 厅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厮扬声:“大人,大人!小大姐回来了!大小姐被定北侯小公子救回来了!” 话音一落,赵蕴打横抱着一个被红披风裹紧全身的人走了进来。 若林熹没有 分卷阅读16 看错,那红披风底下的人正瑟瑟发抖。 降官贬京(结尾加了500字) 赵蕴朗目如炬般扫向陆星辰揽住林熹肩膀的手,无关情爱,这是一种很自然的反应。毕竟他与林熹早有婚约,现在有男的把手搁在他未婚妻身上,他不可能当没看到。 林熹反应慢了一拍,此刻才小步跑了过去,泪水汹涌而出:“姐姐,姐姐你去哪里了?熹儿找了你好久好久…” 披风里露出一对红肿的眼睛,林思哇的一声嚎哭起来:“妹妹…” 赵蕴的肩膀处靠着林思的脑袋,胸膛处杵着林熹的脑袋,两姐妹手捉住手一起嚎哭,吵的赵蕴耳朵疼。 而且因为林熹也扑上来的原因,赵蕴感觉自己好像抱了两个女娃娃,有点力不从心,便移步将林思放到椅子上。 林思发抖的小手,攥住他的衣袖一角,声音发颤:“你别走…” 赵蕴直起身,并未抽出衣袖,询问面红耳赤状态的林壑:“世伯,事关女子名声,不知世伯可有信得过的大夫?” 林壑盯着林思说不出话来,他对这个冒出来的女儿,初时确实是愧疚的,甚至想补偿她,想给予她同样的父爱,可这些想法在他那日清晨触碰到庞明珠僵硬的尸身那一刻彻底消失殆尽。眼下因她,他的官位与声誉许是皆会不保,林壑立在原地,只觉得自己此刻宛如站在悬崖边上。 赵蕴不知林壑心思,贴心的道:“不若,侄儿着人回府递个信?我娘那里—” 林壑打断他:“无需劳动候府。”他来回踱步,想了想,唤来金管家,到后堂私语了几句。 如此,宽敞的前厅只剩四人。 林思蜷缩在椅子里,赵蕴伴于左。 林熹蹲于右。 陆星辰一个人站着孤零零的,便走到了林熹旁边。 陆星辰与赵蕴家世相当,年岁相当,没有谁先给谁低头的道理。 一时间,前厅除了两个女娃娃的啜泣声,安静的很。 “小思!小思!”苗采堂慌慌张张的连衣襟都没系好,露出了一大片胸脯,她跑过来一把推开碍事的林熹,抱住了亲女痛哭,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的骨血,是她的依靠,是她的指望和筹码。 林熹无防备,被推的跪倒在赵蕴的脚边,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 赵蕴弯腰即可扶起她,可因为一只胳膊在林思手里,限制住了动作,只能看着陆星辰扶起了林熹,他沉着脸抿唇道:“多谢。” 林熹站稳后,对着陆星辰扁了扁嘴,红着眼睛小声的道:“疼…” 陆星辰本就在发怒边缘,见着这副小可怜模样,彻底收不住了,一脚踹的苗采堂变成狗吃屎:“狗东西!” “哎呦。”“娘!”苗采堂的呼痛声与林思凄叫声混在一起。 陆星辰还想再踹一脚,被赵蕴挡住了:“住手陆星辰!这不是你威武候府,你想干什么!” 陆星辰愤慨道:“本世子今日就要好好教训这个狗奴才!这林府简直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什么人都敢对主子动手!” 赵蕴拧着眉看了眼安静的站在陆星辰身后的林熹,陆星辰这话没错,苗采堂只是妾,是个奴才,敢推林熹,确实是她放肆了! 苗采堂是额头磕在地上,磨破了一块皮,溢出了一点点血丝,林思急的直接扯开裹在身上的披风,扑到苗采堂身边:“娘,还摔到哪里了?” 没了披风遮掩,林思一身褴褛的衣裳,斑驳的伤痕,暴露在苗采堂眼前,她看的心神俱裂,上下摸索亲女,抹出了一手的暗红,崩溃大吼:“天杀的!天杀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下午还好好的!还陪娘一道吃了点心!”她突然抬起一张扭曲的脸:“林熹是不是你做的?你故意带小思出去!你想害我们母女!” “你住嘴!” 林壑黑着脸踱进来,先是拱手送走两位候府公子。 然后吩咐丫鬟把两个女儿抱进去,又使唤人把苗采堂也拖下去。 赵蕴陆星辰各上一辆马车,左右分开,陆星辰回威武候府,赵蕴则赶往私牢。 今日实属一场巧合,他听父亲安排,跟在巡防营这里长见识,掳走林思的人他私自扣住了,一是为林思声誉,二嘛… 他在营中又历了一年,早已非当初那个林熹流两滴泪就轻信的少年郎。 阴冷幽暗的牢房里,腥臭味很重,两个囚犯像两条血淋淋的死狗般被吊挂着。 赵蕴拧着眉:“还活着吗?” “还有气!”狱卒泼了一盆水过去,状似毫无声息的两条死狗动了动。 赵蕴:“问出什么没有?” 狱卒:“回小公子,据牛四和马大贵的招供,今日他们是收了银子掳人的。” 赵蕴绷紧了下颚:“是什么人?” 狱卒:“说是八尺高的大汉!足足给了纹银一百辆,那银子小的们刚才已经搜了来。” 赵蕴诧异:“八尺高的大汉?”他似想到了什么,眉更深了。 狱卒弯腰恭敬递上几张画押纸:“这是小的们根据描述画出的人头,下面是画押,好家伙,原来这两人是惯犯,这两年已经掳了不少女的。” 赵蕴接 分卷阅读17 过翻看了一眼,画的很粗简,统一浓眉大眼,可若是贴出去也未必寻不到人。 他陷入沉思。 狱卒等了一会,试探性询问:“小公子,如今,是要把这些女孩子都寻回来吗?” 赵蕴收了纸张,吩咐了一句,离开了私牢回府。 顾晴云贴身伺候的嬷嬷正守在正门口:“小公子,夫人在等您。” 眼下已过亥时,赵蕴诧异的道:“这么晚了娘亲还未睡?发生何事了?” 嬷嬷:“应是为了林府庶女失踪一事。” 赵蕴不可置信,提高了声音:“娘亲知道?她怎么知道的?”牛四和马大贵正关在他的私牢里,怎么事情还是传出来了? 嬷嬷被质问的一慌,跪到了地上:“老奴不知道,老奴不知道…” 赵蕴自以为控制了一切,没想到流言会传的这么快,这么短时间,林壑外室庶女的丑闻已经传遍京城。 隔日早朝,数名言官一道递本弹劾。 顾晴云高度关注,很快就接到了宫里漏出来的消息,林壑五品官降七品不说,还被贬出京城。 她瘫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候府嫡子配七品芝麻官之女,这像话吗? 有人愁眉苦脸就有人笑靥如花,林熹眉眼里的愉悦藏都藏不住,连陈老先生都对她频频侧目。 午歇时间,陈老先生单独留住了林熹。 陆星辰满心好奇:“你们说先生留住林熹干什么呀?” 众人纷纷摇头。 陆星辰顿觉无聊,一脚踢在陆金的屁股上,他没发现林熹之前,日日以欺负陆金为乐。后来发现欺负林熹更让他开心,注意力就被分走了。 午后,陈寒霜等人重新回到雅室,陈老先生执书授课,唯林熹的案桌孤零零的空着。 ——— 女主人设就是这样的,不改。也不洗白。 在这里再劝一次,接受不了的,请弃文。 子不知父 父不知子 林府书房 林壑自回府便一脸颓然呆坐书房,直至深夜。 金管家筹算了一个下午,连夜寻林壑商讨:“…大人,此一去不知何时才归,先夫人留下的铺子田地还有这处府邸不如挂牌换成银票,大人此去江北赴任,人生地不熟,还是得多留些银子傍身的好。” 这话林壑赞同:“既然你已经有了章程,去办就是了。” 金管家偷瞄了眼林壑:“大人,这卖宅子铺子得要有契纸,先夫人的嫁妆可是都收在您这里了?” 林壑听的一愣,这叫什么话?他从来没有过去动庞明珠嫁妆的念头! 他立刻板起脸:“明珠的嫁妆不能动!” 金管家赔着笑:“是,是,可大人是要将夫人的嫁妆一道带往江北吗?大人请三思啊!若小的没记错的话,先夫人嫁妆足有一两百箱,这一路带着,不仅麻烦而且还招摇,容易引来劫匪啊大人!” 林壑:“那就不带,好好的封存在府里。” 金管家又道:“大人,咱们离京也不知道个归期,若被宵小之徒盗了去,咱们寻都寻不回来啊!届时大人财物两空!” 林壑犹豫了一会:“这个容我再想想,你先下去,明日一早先将府内奴仆都谴散了。” 金管家:“是。”他走之前,眼珠子一转,将府中账册留了下来:“大人,您瞧一眼,账上的银子只剩这几百两,大人此去既要官场应酬,又要开府养家糊口,不多带些银子,只怕日子艰难啊…” 林壑对着烛火看了会账册,陷入了沉思。 金管家离开不久,他也起了身,往正院方向而去。庞明珠逝世多久,他就多久没回过正院就寝。 院子落了锁,他皱着眉敲开,守门的婆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林壑斥责的话又咽了回去:“下去吧。” 他走了几步,蓦然发现屋子里正燃着微弱的烛火,仿佛他一推开这个门,庞明珠便会活色生香的抱怨他怎么又这么晚。 林壑推开门,昏黄的屋子里一片静谧。 玉嬷嬷正睡在外榻,那么点灯睡在内室的,是熹儿了。 林壑缓步而入,熹儿睡姿很差,被褥被踢开大半,他摇摇头,捏住被褥一角欲帮她拉过来盖好。 突然林熹一动,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小臂剧痛。 林壑捂住冒血的小臂,不可置信的望向手握匕首女儿:“熹儿,是爹爹!” 林熹的眼底皆是防备,她跃起身,匕首对准林壑,童音冷酷:“你想做什么?” 林壑更是大惊:“熹儿,你是梦魇了吗?是爹爹啊!你快放下匕首,当心伤了自己。”他说着上前想将林熹的匕首取了来。 她几乎头发都竖了起来,像只凶恶的小狮子般跳起来在空中胡乱的挥刀,不许他靠近。 “啊!”林壑虽然躲的快,可手背还是被划了道口子,浓稠的液体汩汩冒出来,血腥味加重。 眼下可是两道伤痕,林壑自己都慌了:“来人!来人!快叫大夫!” ——— 本文不会很长,短篇,预计十万字左右。 离开京城 林壑到底还是未动庞 分卷阅读18 明珠的嫁妆,他临行前,将府邸托付给了赵奕凡照看一二。 对此,赵奕凡应承了下来,到底也属于他未来儿媳妇的嫁妆。他即可随着林壑回府,瞧了瞧私库的位置,安排了一户候府的家生子住了过来守门。 思来想去,他见了林熹。 七岁多的小姑娘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沉郁,眼神甚至…赵奕凡暗叹一声,端起温和的笑容:“小熹。” 林熹站的笔直,小脸无波动,既不见礼也不说话。 赵奕凡主动走到她身边,弯腰摸了摸她的头:“小脾气还挺倨傲的啊。” 她一下子拨开他的手。 赵奕凡未恼:“小熹,留在京城吧,待你爹爹走后,你住到我候府来。陈老先生不收你,不要难过,伯伯再给你寻一个好先生就是。等到你及笄后,伯伯定为你与蕴儿办一场盛大的婚宴。” 林熹听着发愣,眼睛眨巴眨巴的,呆萌萌模样。 赵奕凡笑了笑:“至于蕴儿—” “不!我不留下!父亲与苗氏母女在哪,我就在哪!”林熹一瞬间的恍惚之后,眼神坚定起来。 赵奕凡背着手沉思了一会,方洒脱一笑:“也行,随你。”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沓厚厚的银票:“你娘的嫁妆,伯伯会帮你看顾好的,待你长大了后来取,这点银子,你放在身上傍身用。” 林熹怔怔的接了过来。 赵奕凡又拍了拍她的头,抬脚离开。 林熹唤住他:“伯伯。” 赵奕凡回头:“嗯?” 林熹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举高递给他。 这是当初指腹为婚的信物。 小小年纪这般早慧,她知道,她居然都知道…赵奕凡眼神晃动了一下,双手负于身后,不接。 林熹举的手酸,走过来,想把玉佩塞进他腰间。 赵奕凡轻松避开:“小熹,这是你娘定下的婚约,你难道想违抗你娘?” 林熹捏紧了玉佩,童音清脆:“伯伯想知道我父亲手臂上的伤痕是谁造成的吗?林思又为何被掳?” 赵奕凡笑着摇摇头,所答非所问:“待你与蕴儿成了亲,但凡有一丁点行差踏错,伯伯都会用候府的家规重重的罚你。” 林熹没听懂,赵奕凡也不多解释。 一日后,林壑携两女一妾,奴仆十五人,踏上水船。 码头无一人送行,林壑呵呵苦笑一声。 花灯节过后,林熹与林思不曾见过,今日终于碰到了,林思看向她的目光有些闪躲,有些害怕。 林熹扯出一抹恶劣笑容。 林思白着脸一下子缩在苗采堂身后去了。 苗采堂搂着林思走在前头,甲板上有打着赤膊的苦力走动,林思看一眼就打哆嗦,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林壑,林熹,苗采堂的厢房连在一起,林熹的厢房在中间,林壑在左,苗采堂在右。 苗采堂先吩咐丫鬟换被褥,自己则摆弄包裹,翻出一盒糕点,絮叨:“小思,等一下我们一道去给你爹爹送点心。” 林思坐在床沿用力摇头:“娘,我不想出去。” 苗采堂眉拧起又松开:“也是,你伤还没好,那娘自己去。” 苗采堂不觉得林壑被贬官是因为自己,她觉得罪魁祸首是林熹,若不是她把林思带了出去,她们母女的身份岂会曝光? 眼下曝光了也好,她可以堂堂正正的掌家了!她喜滋滋的走出厢房,寻林壑所在。 恰巧林熹也走出了房门,只这么一条道,苗采堂轻哼一声,扭着臀走过去,将林熹往边上一挤。 林熹差点摔了,还好被玉嬷嬷扶住了,顿时怒火冲头:“嬷嬷!替我把她捉到甲板上去!我要把她扔进海里!” “哎!”玉嬷嬷也恼,二话不说一把扯住苗采堂头上的发髻,拽着了往凶狠的甲板上拖。 苗采堂发出杀猪般的尖叫:“狗奴才!你放开我!林大哥救我!林大哥!” 只眨眼功夫,苗采堂已经被力大的玉嬷嬷拖上了甲板,玉嬷嬷不敢打她,暗戳戳的有手狠狠的掐她,苗采堂叫囔的更惨了,一下子吸引了许多人旁观。 “松手!放了她!”林壑也被吵的走了出来,只觉得面皮子烧的慌,太丢人了!他急道:“熹儿!快让玉嬷嬷松手!” 玉嬷嬷只得松手。 苗采堂哇的一声哭出来:“林大哥…” 林熹突然跑起来,用小小的身子将苗采堂撞进了滚滚江水里。 林壑都看傻了。 还是甲板上的船夫先反应过来:“快!放小船!先救人!” 说完,他扑通一声跳下去救人。 ———— 太狗血了,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po上来,这本会尽快完结。 一晃三年 淮阳县荒山枯水,民生贫瘠,林壑初任发现衙门里每日都是他偷我家一只鸡,你偷了我家一把青菜这样的琐事。他虽心中厌烦,可还是认认真真的审案,每日亲力亲为,关注田地里的种子收成,想做出一番成绩,但事与愿违,收成一年比一年差,第二年还干旱了几乎半年,林壑本就消瘦的身形彻底干瘪了下来。 玉嬷嬷瞧的连连叹 分卷阅读19 息,自林熹的小库房里摸出一支参,切了一小半下来,吩咐干女儿红珊日日炖鸡汤给大人补一补。 林壑当初估算了一下手里银两,并未打肿脸充胖子,去买一个府宅,而是安排家眷住在后衙,奴仆太多,他又遣散了一批。 如今这后衙正由玉嬷嬷母女管事。 玉嬷嬷一心只有林熹,偶尔才会分注意力给林壑,所以她只担了个管事名头,真正管事的是红珊。 这林壑瘦得脱形,也是红珊提醒玉嬷嬷的。 如此,红珊捧着红参,先走到天井院子里,给正在练字的林熹蹲了个福礼,而后才激动的往厨房跑。 玉嬷嬷锁好箱笼,跟着走了出来,搬了个凳,坐到廊下缝补衣裳,偶尔抬下头,瞧一眼林熹的侧颜,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三年任期一晃而过,林壑日日提着一颗心,等了数日,没想到接到了留任的信函。 林壑不想认命,可现实一次次的教他认命,多少人在地方上一留任就是十几年无出头之日。能升职或者调任要么确实做的好,要么有强硬的背景家世,他,两样都没有。 林壑开始日日流连酒馆,每每喝的醉醺醺的方归府,红珊跟前跟后的伺候,一次林壑吐到了衣服上,红珊伺候他更衣沐浴之时,他将红珊收用了。 林壑为七品官,按律只能有一妾,后院已经有了一个弱不经风的苗姨娘,红珊就只能做一辈子的通房。 ———— 有点短,因为要出去玩。 下章要写林壑X红珊了,大家如果很排斥的话,我明天就简写 小意温柔 (林玉壑x红珊)口交 林玉壑怀着一股自我厌弃的情绪翻身下床,想沐浴净去这一身的污秽。 可伺候他的丫鬟只有红珊一人,忆起当年与庞明珠圆房之后,她哭的似破碎的水晶,动一下都喊着疼。林玉壑这般一想,就不忍心使唤红珊了,自己动手穿衣,打算亲自去厨房传热水。 红珊幼时也做惯粗活,后来因勤快懂事被玉嬷嬷一眼瞧中,带在身边一直伺候林熹。所以这点破身之痛,根本不值一提,她迅速跟着下了床,殷勤的伺候着林玉壑披上衣服,小穴里稠白的精水混着处子之血顺着大腿内侧往地上滴,林玉壑垂眸整理衣衫之时瞥见这淫靡的一幕,鸡巴顷刻胀大了起来。 正所谓光棍打三年,母猪赛貂蝉。何况林玉壑已经四年多没碰过女人。这欲望这东西,一旦开闸,就止不住。 红珊脸立刻红了一片,弯腰捡去亵裤,丰满的臀部在林玉壑眼前招摇的抖了抖 他立刻移开了视线。 红珊粗略的用亵裤擦了擦小穴,套上衣服,快速的打来了温水,林玉壑缓缓的泡进了澡桶里。 红珊脚下一转,再次出去,端来一盆冒着热气的水,挤了条热热的帕子,轻柔的擦着林玉壑微红的眼眶,然后温柔的敷在林玉壑的眼睛上。 林玉壑头靠在桶壁,眼睛上敷着热热的帕子,身体则被一双带着薄茧的手上下伺候着洗澡,他诚实的发出舒服的叹息。 净完身,红珊又快速的端来了一碗鸡汤,眼巴巴的望着林玉壑,渴望他多喝一口。 林玉壑心下微有柔软,道:“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红珊咬着唇摇头,痴恋的望着林玉壑:“大人,让奴婢伺候大人吧。” 她刚才急着伺候林玉壑,衣衫鬓发并未打理,因一直跑进跑出的伺候,更加松散开来,面颊上的潮红也不知是净房的热水蒸的,还是来回跑出来的,仿佛在床榻上被鸡巴肏狠了似的媚态。 林玉壑眸光闪了闪,低头将鸡汤一饮而尽,起身欲回榻休息。可尴尬的是,他一站立,下腹已经耸立起来的鸡巴就藏不住了,把亵裤定的高高的。 红珊羞涩的耳朵都红了。 林玉壑掩唇尴尬的轻咳一声,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可能是旷久了… 红珊突然半跪在他的脚边,伸手解他的腰带,林玉壑按住她的手:“这是做什么?” “求求大人,让红珊伺候大人…”她抬起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苦苦哀求的模样教林玉壑不忍。 红珊也算机灵,林玉壑捉住腰带,她转而隔着亵裤抚摸他粗长的鸡巴,连根部的两个肉球,她都揉了揉。 林玉壑的喘息越来越重,红珊轻轻一扯,那腰带就在他的手里松了开来。 亵裤掉落在腿弯。 紫红色的鸡巴跳了出来。 红珊想着春宫册里的图,张嘴将粗长的鸡巴含下了一半。 “唔…”被湿热的小嘴包裹的滋味,他还是第一次体验,把这么脏的,排泄用的鸡巴放进庞明珠的嘴里,他想都不敢想。 鸡巴刚刚洗过,可味道还是不好闻。 红珊一脸沉迷,移动着头颅来来回回的吞吐粗长的棒身。 “嗯,你这淫妇…淫妇!”林玉壑虽斥骂连连,可还是不住的发出舒爽的呻吟。 红珊喜欢听他沙哑的呻吟声,它更加卖力,取悦这种事,是可以无师自通的,她卷着舌尖伺候着棒身,嫣红的舌尖一圈一圈的在硕大的龟头上打转,把马眼溢出的浊精淫荡的吞进肚子里,然后又张口淫荡的将龟头 分卷阅读20 一口吞下含在嘴里吸舔。 “厄啊…好会吸…再吸…淫妇!淫妇再吸进去!全部吸进去!” 林玉壑此刻眼睛的红是因为欲望,他猛的伸手压住了她的头脑勺,摆着腰腹,一下一下的往她窄小的喉管里挤:“都吸进去!都给本大人吃下去!淫妇!都给你吃!都给你吃!” 她的嘴被他插的发疼,白着一张脸,泪水扑扑掉落,可怜的模样却让林玉壑情欲勃发,他彻底失控,两只手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嘴当成小穴一样狠戾的抽插,乌黑的阴毛随着男人的动作一下又一下的压在红珊的脸上。 ———— 下一章还是林玉壑x红珊 发泄欲望 (林玉壑x红珊)h 林玉壑很清楚胯下的只是一个丫鬟,不是需要他处处相让的庞明珠。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 一根长鸡巴粗鲁的在红珊嘴里进进出出,几乎将她的喉管插烂,她感觉嘴角都开始发麻发疼,口水控制不住的顺着下巴往下淌,她再也没法取悦他,从鼻子里哼出哀求的呻吟 林玉壑仿若未闻,径自抽抽插插插,享受够了口交的滋味,最后猛得将她的脸压进自己乌黑浓密的阴毛里,在她的喉管喷射出第二泡浓精。 红珊翻着白眼一副要死过去的表情,她没有吞咽精液的经验,来不及咽下的精液呛进了鼻腔,从鼻管里漏了出来。 他大发慈悲般的松开红珊的头,跌回椅子上喘息。 她软跪在地上连声咳嗽,生理泪水跟着滑落,潮红的脸上下巴上都沾染上了浊白的精液,模样可怜又淫贱,看的林玉壑再次蠢蠢欲动。 反正已经操了,操一次和操两次有什么区别? 他伏下身,撕开她的衣裳,将赤裸的她摁在地上,一对丰满的屁股对准了他,他尤觉不够刺激,抬高了她一条腿,姿势仿佛路边撒尿的野狗,叫人一看鸡巴就暴涨起来。 红珊羞的脸更红了,扭着腰想躲,被林玉壑一巴掌打老实了。 “不许乱动!屁股抬高一点!” 他命令的语气听的她骨子里奴性散发出来,立刻高高的撅起了屁股。 林玉壑另一只手扶着鸡巴对准她红肿的小穴插了进去,明明被他醉酒时破了身的,眼下小穴又紧的不像话,插进去都艰难,他抿着唇,一记深顶干了进去,穴肉绞着棒身的每一寸又吸又嘬,林壑爽得尾脊骨酥麻了一片 “嗯啊…”红珊还体验不到性交的快感,只重新体验了一把撕裂的痛楚,小穴因为疼,而不停的蠕动着想把穴里的异物挤出去,倒让林玉壑享受了一番绞杀的滋味,他舒服的喘息,缓缓的摆动起臀部 本就红肿的穴口被一根狰狞的鸡巴撑圆撑大,轻抽浅插间,带出了粘稠的淫水,鸡巴火热又粗长,每一下都插进了花心,抵在敏感的软肉上碾压,撕裂般的疼痛渐渐被酥麻替代 她不由自主的前后摆动着屁股,配合林玉壑的抽插,嘴里溢出诚实的呻吟:“嗯…啊…大人的鸡巴好粗好热,要把红珊的小穴插坏了,再用力点啊大人…” “淫妇!就知道你是个淫妇!亏我还疼惜你!”林玉壑重重的拍打她不断抬高的屁股,然后两只大手狠狠的抓住两片发红的屁股用力扒开,鸡巴猛烈插进红肿的小穴,像发情的公狗操干母狗一般快速在小穴里操干起来,把大阴唇插的歪七扭八:“淫妇!淫妇!本大人今日就操烂你这淫穴!” 透明的淫水随着鸡巴啪啪的抽插而四溅,打湿了两人相连的股间,她被一根大鸡巴干的酥软无力,半边身子趴到了脏兮兮的砖地上,红珊用手肘撑着地,一下子哭了出来:“慢一点啊…求求大人慢一点…” 林玉壑条件反射般的停了一下动作,定睛一看,身下的女人并不是庞明珠,他顿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骑坐在她的屁股上,鸡巴整根没入小穴,暴戾的抽送了起来,干的又深又狠,只差把两颗肉囊也塞进她的穴里 撑着地面的手肘已经被磨的发红,她实在承受不住这番暴风暴雨般的操干,上身体力不支的趴到了地上,一对大奶子与砖地亲密接触,随着男人抽送的动作前前后后晃动个不停,奶子都差点磨破了。 红珊呜咽着落泪,实在难捱这份疼痛,手脚并用往前爬,鸡巴一下子脱离了小穴。 他红了眼,追了过去,狰狞的鸡巴重新插进红肿泞泥的小穴,为防止她再次逃跑,他揪住她一头青丝,像骑马勒住缰绳一般。 “啊,大人,好疼…” “淫妇,你还敢不敢跑了?” 这番发泄从一开始就变了味,林玉壑清醒的用了他从来没体验过狗交,同时享受到了施暴的快感,比日日酗酒还要让人上头。 事无双全 这一夜林熹睡的很不好,玉嬷嬷伏在床头,睡的鼾声四起。 天将将亮之际,墙的另一边又传来一阵激烈的声响。 塞在耳朵里的棉花早不知掉哪里去了。 她披上一件衣服,站到了与父亲相邻的土墙面前,此处噪音更大,很有节奏的木床撞击土墙声,夹杂着女子好似很痛苦的呻吟声。 她记得父亲房里的床确实是挨着墙 分卷阅读21 摆放的,而这个声音,她确定是红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熹睁着似懂非懂的眸子,打开房门,走向父亲的厢房。 一扇木门比一堵土墙还要不能隔音。 木床嘎吱嘎吱的声音与肉体撞击肉体发出的啪啪声特别大。 突然传来父亲的低吼声:“…操了一夜了还这么紧,不许夹!”伴着激烈的啪啪巴掌声:“哦,淫妇,又在吸,屁股都快撅到天上了!插烂你这淫妇!让你再夹!哦,射给你!都射给你…” “大人啊啊啊…”红珊发出了一阵很痛苦的尖叫。 然后里面突然无声了。 林熹一惊,猛的推开木门,冲了进去。 难闻的腥骚味扑鼻,好像有人尿失禁在房里了,林熹皱眉掩住口鼻,往床上一瞧。 父亲与红珊赤裸的叠在一起正在忘情激吻,连她进来了都没发现,红珊哼出娇吟,似受不住这样猛烈的吻,推了下父亲。父亲狠狠一挺屁股,也不知顶到红珊哪里了,她痛苦的拧紧了眉,柔顺的伸出了软舌,两人的舌头在空气中交缠打转,晶莹的口水顺着两人的嘴角往下滴。 林熹蓦然忆起幼时,她常常不管不顾的闯正院,也常见到娘亲坐在父亲的腿上,仰着优美的脖颈,与父亲嘴贴着嘴亲的面颊通红。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瞧见时,挤了过去,撅着嘴也要跟娘亲爹爹嘴贴着嘴。 林熹无声的走了出去,瞧了瞧雾蒙蒙的天空,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跟她一样,对幼时的记忆,每一样都记的这么清晰。 林玉壑虽然对衙里的事情开始消极,但每日还是要点卯的,泄了一夜的欲火,他有些腰腿发软,差点站不住,这才发现厢房门居然是大开的。 他顿时羞恼起来,冲瘫在床上的红珊发火:“你昨夜里怎不关门!” 红珊的奴性已经埋进了骨子里,虽然不记得是不是真的没关门,可她害怕林玉壑发怒,立刻挣扎着跪到地上,两条腿都在发抖:“是奴婢粗心大意,愿领大人责罚。” 她奶子都被林壑揉破了,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就这副模样,让林玉壑怎么忍心再罚呢?他板着脸穿上衣服,将帽子夹在腋下,往前衙走。 一回头,红珊白着一张脸也跟在他后面。 林玉壑不悦的沉了脸:“跟着我做什么?” 红珊摇着头慌张的解释:“奴婢没有跟着大人,奴婢这是要去药铺抓避子药,奴婢自知身份卑贱,不配孕育大人的骨肉。” 林玉壑听的一愣。 是了,出衙门也是这条路。 他看着这丫鬟唯唯诺诺的低着头,移动着两条发抖的细腿,缓缓的越过他,走到了前面。 这条路再走几步,转个弯,即可出衙门。 “等等。” 林玉壑唤住了她。 红珊握紧的拳,松了开来。 她本欲直接回房,可想起林玉壑房里的狼藉,便忍着身体的不适,换下了一床染满了精液淫水的被褥,连同林玉壑昨日的脏衣服,她一起抱进了怀里,打算到天井里洗掉。 玉嬷嬷正是此时踏了进来。 一巴掌打的本就站不稳的红珊磕到了地上。 她无从辩驳,也没找借口,在地上跪直了身体。 林壑觉得红珊姿色普通,那是因为他看惯了庞明珠。其实红珊长的十分小家碧玉,让人一眼就会心生好感,不然玉嬷嬷也不会收她做干女儿,就在这一两个月,玉嬷嬷还一直留心替她相看好人家,岂料… 玉嬷嬷越想越气,反手又一巴掌甩了过去:“你知不知道羞耻?昨夜里都扰到小姐休息了!” 这一次红珊含了泪,捂住红肿的面颊:“娘,女儿没想到会惊扰到小姐,女儿这就去向小姐磕头赔罪!” 玉嬷嬷怒极:“你眼下这幅骚样子如何能去污小姐的眼?她才十岁,若好奇问上一二,你莫不是还要拿这些腌臜事去污她的耳朵?” 红珊慌了,她是想得到林玉壑的宠爱,可也不想惹来林熹的厌恶。 玉嬷嬷做了一辈子的奴才,自有自己根深蒂固的一套想法。 主母亲自指了你做妾,那你便可为妾。自然可以尊一声姨娘。 不经主母同样,主动爬床为妾的,那种丫鬟叫不安分!叫贱皮子! 玉嬷嬷眼里,红珊便成了那主动爬床的贱丫鬟,她自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里面包着三件首饰,扔到红珊身上,道:“你也别再喊我娘,我老婆子这辈子只认庞府一个主子,今日我与你把话说个清楚明白,你我认干亲一事,不作数了。” 散落在地上的三个首饰,都是红珊攒了好几个月的银子买来孝敬玉嬷嬷的,她抱住玉嬷嬷的腿失声痛哭:“娘,娘,女儿成为大人的妾,便可一辈子留在大人身边伺候大人,伺候小姐,伺候娘,这到底有什么不对?” 她有不对吗?她没有不对,只是这世间并无双全法,鱼和熊掌岂能兼得? 又过三年 清晨,林熹接到了洛阳来信。 来自定北侯府。 赵奕凡每年都固定给她寄三封信。 内容大同小异,全部都是赵蕴近日又长高了些,新 分卷阅读22 练了什么功夫,得到了谁谁谁的称赞,或者说赵蕴最近口味变了,突然喜欢吃起了辣子,或者说赵蕴几时几时小醉了一场… 诸如此类。 信封很厚,林熹迫不及待的打了开来。 一沓银票和信纸折在一起。 她把银票塞进袖子里。 信纸孤零零的被遗落在桌上。 伴着信一道而来的还有一个大包裹,玉嬷嬷喜滋滋的翻着:“天啊,这是不是眼下京城最时兴的料子啊?正好给小姐您做两件裙褂!哎呦这个这个,还有一盒血燕,正好给小姐补一补气色…”她说着说着突然自己捂住了嘴,把血燕盒子一遮,做贼般往外看了看:“这么个好东西,可万万不能叫红珊那个贱蹄子知道了。” 厢房的木窗被推开,晨曦的阳光撒在豆蔻少女身上,她面色平静,似在沉思,又似在发呆。 玉嬷嬷越老越碎嘴,一旦开了头就停不下来,又开始叨叨絮絮的怒骂红珊:“…个贱皮子,仗着生了个小少爷就把小姐的屋子夺了去!呸!也不看看小姐您将来可是要嫁入候府的!让她狂!有的她求您的时候!” 一年前,红珊有了身孕,自是不能再住下人房。 林玉壑让她住进了林思的厢房。 她孕吐的厉害,没日没夜的折腾,林玉壑隔着一间厢房当然没感觉,可林熹的主屋与林思那一间也只隔着一堵土墙。 所以,林熹便搬到了玉嬷嬷的下人房里住。 主屋,自然教红珊登堂入室了。 林玉壑曾安慰林熹,道待红珊生下孩子,就把屋子还给她。 瓜熟蒂落后,是一男胎。 林玉壑欣喜若狂,还屋一事他似乎忘了。 玉嬷嬷把血燕锁进了箱子里,一回头,惊见林玉壑消瘦的身影立在门侧,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心扑通乱跳:“大人…” 林熹闻声看去,先把桌上的信纸收进怀里,然后起身,身段娉娉袅袅,落落大方的福一礼:“父亲。” 十三岁的她,脸盘子越长越开,与庞明珠至少有五六分相似,林玉壑根本不敢多看她一眼,择了一张椅子坐下 视线在摊开的包裹上一一扫过。 “候府又给你寄东西了?” 林熹淡淡的颌了下首。 林玉壑搓了下手,似很踌躇,道:“熹儿,你坐,先坐下。” 林熹微微挑了下眉,心中也有些好奇,这些年她与林玉壑一年都说不上几句话,林玉壑似乎总在避着她,今日主动来寻她,会为了什么事呢? 玉嬷嬷上了两盏碧螺春。 林熹定定心心的品茶,满齿留香,赵奕凡寄给她的,都是好东西。 林玉壑摸着茶盏,腹中打好了草稿,正欲道出时,瞧见林熹垂着眸饮茶,这个角度,仿佛就是俏生生的庞明珠坐在他面前。 他一时竟看痴了。 林熹等的太久,抬起眸望过去。 林玉壑一瞬间梦碎,这样又不像了,他失落的移开视线,道:“爹爹今日寻你,是有关于你弟弟的事要与你商量。” 林杰?林熹投以不解的目光 林玉壑沉声道:“熹儿,爹爹打算此生不再续娶,爹爹的妻子,只有你娘一人。” 林熹眉目淡淡,并不动容。 林玉壑默了默,叹息,换了另一套说词:“熹儿,女子不论嫁人还是不嫁人,都得有个能依靠的父兄,爹爹没用,升迁无望,许是不能做你的依靠,可杰儿不一样!爹爹瞧他的面相,十分富贵,红珊昨日里也在庙里求到了一支上上签…” 林熹的背脊因防备而绷直。 果然,林玉壑接着道:“通房之子会影响杰儿的求学和仕途,爹爹想为你娘办一场法事,同时,将杰儿记在你娘的名下。” 狭窄的下人房里一阵窒息的沉默。 林玉壑感觉屁股下面有钉子,他一刻也坐不住,狼狈的站起身:“法事就定在五日后,就在清风观,届时,我们一道去给你娘烧些纸钱。” 有些落荒而逃。 炮仗铺子 加更 玉嬷嬷并无子女,自林熹还是红皮婴儿时就伺候在侧,眼睁睁看她一点点的长大,会笑会闹会哭,真真是将林熹看的犹如眼珠子一般宝贵。 庶子记到主母名下,按律,是可以分主母的嫁妆的。 那可都是林熹的!玉嬷嬷仿佛被剜走了一块肉,心疼的痛哭出声,拍着大腿反复怒骂红珊是个贱东西,这些话颠颠倒倒已经没有新意了。 林熹重新回到窗边坐下,阳光照射在她眼睛里,很不舒服。 她想找点其他事情转换一下注意力 从怀里摸出赵奕凡的信,展开。 很简短两行字,意思是:赵蕴不日即将带兵赶赴西北抗戎。 小皇帝的龙椅并没有因为斩杀了庞氏一脉而坐稳,南有蛮子,北有戎狄,蜀州还有乘乱而起的异性王。 流民四窜,天灾人祸,这个天下之主,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林熹丢开信,取出书桌下面的简易地图。 原来洛阳赶往西北,是要经过淮阳县的。 玉嬷嬷终于骂完了红珊,扑通一声跪在林熹的腿边 分卷阅读23 ,懊悔不已:“都怪老奴瞎了眼,收了个毒妇在身边,这才让她有了靠近大人的机会!” 林熹拧着眉扶起她:“与嬷嬷有什么关系?若是父亲不愿意,她又岂会靠近得了?好了,莫哭了,去净一下面,我们出去吃午膳。” 玉嬷嬷支吾一声:“哎,好。”她用袖子擦擦脸,走到厨房打温水,林思房里的大丫鬟梅香也在一脸不情愿的接温水。 她掸了掸衣摆抱怨:“真是糟践人,现在连用个早膳都弄的脏的一塌糊涂,日日夜夜的,真是累死人了!” 玉嬷嬷拍拍她的背:“再忍忍。” 她重重的一叹,端着铜盆转身,回了苗采堂房里,面上挂着一抹温和的淡笑。 先是勤快的替骨瘦如柴的苗采堂擦了身,然后换掉她的被褥,而后蹲在天井里洗被褥。 洗几件衣服倒还好,洗一条被褥不一会就已经出了一头的汗。 挤干,再晾晒,她差点胳膊和腰都断了。 这样洗被褥的活,她几乎每天都要干一次,这个苗姨娘也不知生了什么大病,这几年居然每夜都会失禁。 她刚捶了几下腰,屋里苗姨娘又在拍床沿。 两下,代表要喝水。 香梅再次重重的一叹,认命的去倒水。 香梅这般两幅面孔的模样早已落在林思眼底,爹爹俸禄微薄,她和娘亲又没个私房,连想硬气点换掉个丫鬟都没底气。 她沮丧的回了房,绣架上正挂着一匹大红色的料子。 是用来做她的嫁衣。 她今年已经十四了。 刚才红姨告诉她,爹爹已经帮她相看好了一户人家,正是这淮阳县的员外之子。 虽然身无功名,好在家境富裕,嫁进去就做少奶奶。 可是她并不开心。 香梅喂完苗采堂茶水之后,来到林思身边:“大小姐中午想吃什么菜色?奴好去回了厨房。” 林思低落的道:“妹妹那里定了什么,我就吃什么吧。” 香梅:“今日二小姐出门打牙签,不在衙里用膳。” 林思睁了下眸:“她出门了?” 香梅:“是。” 林思的脸上闪过羡慕之情,一样都是爹爹的女儿,妹妹却身有候府婚约,想花银子就花银子。 自己呢… 林思羡慕的同时,林熹已经来到了一间炮仗铺子的后门。 掌柜姓肖,长的矮小猥琐,留着八字胡子,却有一副善心肠。 “东家,这火药的威力不可估量,县上镇里都是小人几十年的老邻居伙计,万一伤着哪一个,小人都过不去心里那个坎。” 林熹气定神闲的饮了半盏茶水,方道:“这话,掌柜同我讲很多次了,可火药,一定得要在人身上才能真正试出威力和伤亡程度不是吗?” 肖掌柜如往常一样,摇头不答应。 林熹嗜血一笑:“今日我寻掌柜,是想告诉掌柜一个好消息,眼下,我已经有了比村民更好的对象来试这火药的威力。” 推荐一首歌 Early Morning Dreams 玉石俱焚 微风习习,一早,衙内就忙碌了起来,奴仆一共就六个,除去玉嬷嬷,红珊,香梅,厨娘,林壑的随行小厮元宝,还剩一个金管家。 事事皆虚亲力亲为,他领着亲儿子金甲进进出出的装了一板车的干粮和供品。 这来回一趟清风观办一场法事估计需要一日,他看了看天色,入后衙催促了一声。 林玉壑今日修了胡须鬓角,着灰色衣袍,一派清俊单薄之姿。携两女一子一妾分别乘坐上马车。 林熹,林思与抱着林杰的红珊乘坐一辆。 林壑单独乘坐一辆。 玉嬷嬷跟着挤上来,忧心忡忡:“小少爷正是会哭会闹的年纪,当心扰到小姐,老奴在也好帮着哄一哄…” 林熹看了眼金管家。 金管家直接把玉嬷嬷提溜下去,斥她:“要么去坐后面的板车,要么就留在府里别去了。” 车帘放下,玉嬷嬷嘟嘟囔囔的声音渐渐变小。 红珊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抱着婴儿襁褓往林思身边挤了挤,留出最大的一块位置给林熹:“奴婢与大小姐再挤一挤,嬷嬷上来还是可以坐的下的。” 林思配合着点头:“是啊是啊。” 林熹不置可否,背靠车壁,视线淡淡的扫过红珊因激动而发红的面颊。 一个骨子里被烙印上奴字的下人一朝成了七品官员的枕边人,连生下的孩子都可以记在主母名下,就跟逆天改命似的,岂能不兴奋? 元宝驾着林玉壑的马车在前。 金管家驾着林熹这辆马车尾随其后。 玉嬷嬷与香梅的板车则跟在最后面。 一前一后的驶离县城,拐进树林间土路道上,一路向北而行。 因为土路比较坑坑洼洼,行程缓下来了许多。 林杰很闹腾,一阵一阵的哭,红珊手忙脚乱的轻语诱哄。 林间安静,婴儿哇哇的哭声渐渐入耳,林玉壑坐不住了,下车走到中间马车旁,担忧的问:“杰儿怎么一直哭闹 分卷阅读24 ?” 红珊忙道:“大人,应是小少爷饿了,奴婢这就给小少爷喂奶。” 说着解开前襟拨出乳儿塞进林杰的嘴里。 哭声顿止。 林玉壑便回了马车,马轱辘再次滚动起来。 林杰吸了一阵子奶水之后不哭了,圆圆的眼珠子很灵动,转啊转的,好似看到了林熹,张着小嘴“啊啊”了两声。 红珊欢喜的道:“小少爷是认出姐姐了是不是?”她举起林杰:“小少爷看这里,这是姐姐哦…” 林熹冷淡的移开视线,红珊尴尬的笑了两下,放下林杰,瞥了眼身边的林思,再次把林杰举高:“小少爷快看,这是大姐姐。” 林思并未拒林杰于千里之外,伸手捏了捏林杰的小脸。 忽起一阵北风,吹的林间树叶沙沙作响,车帘也被吹的扬起。 红珊抱紧林杰:“哎呀,怎么起风了?” 林思:“金管家,你快去拿毯子来。” 金管家听话的勒停马车,玉嬷嬷已经抱着毯子跑了过来:“这件红色的给小姐。” 他应好,把毯子递进了马车,拿眼睛小心的偷瞄林熹,意有所指:“小姐,变天了,许是会下雨……” 林熹仿佛没听见。 他住了嘴,继续驾驶马车前行。 天猛的在金管家眼前暗了下来,霎时乌云密布,随即眼前乍然一亮,一道凶神恶煞的闪电像妖兽般从乌云里爬出来,伴着雷声隆隆炸开,一时仿佛天动地摇般吓人。 众人心思各异。 玉嬷嬷一拍大腿,暗道,看看,什么吉日!红珊这个贱皮子要遭天劈了! 金管家则焦躁的一直抖腿,觉得这是老天给出的预警,弑父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 他想了想,跳下车,跑到前面林玉壑的马车旁,作出一脸的焦急:“大人,快要下雨了,这可如何是好?” 林玉壑不悦:“既知道要下雨了,还停下干什么?还不速速启程?” 金管家连连点头:“是,是。” 此时又一道苍雷在头顶炸开,仿佛是老天在怒吼一般骇人。 林玉壑吓了一跳,握紧了双手,喃喃自语:“明珠,难道是你在告诉我?你不愿意?”他闭目沉沉一叹:“明珠,你莫再生气了,你会是我唯一的妻子,你的位置无人可取代,至于杰儿,他会是林家唯一的男丁,他需要一个好的出生,我必须给他一个好出生…” 金管家不过是虚惊一场。 雨是下了,却没下在这条林间,而是在另一片,偶尔被北风带来几滴细雨 两辆马车连同一辆板车一阵疾行,出了林间,进入了狭窄的山道,竟是将妖风雷雨给远远的丢在了身后。 金管家后背却出了密密的汗,手也抖了起来。 顷刻,山间突起一声巨响,马车被炸的四分五裂,一团黑雾直冲九天,火药威力惊人,余震波及前后 山道的另一头,出现了两列威风凛凛银甲骑兵,为首的则是一位身形俊拔的黑衣少年,年约十七八九,剑眉飞天上扬,着实英气逼人。 他骑在一匹棕色骏马之上,腰间一炳宝石长剑,手肘和肩胛上护甲散着肃穆凛冽的银光。 山间回声大,这声凌空巨响,自是教这波骑兵一惊。 冯轲御马至赵蕴身旁:“公子,许是山崩,我们要不要绕道而行?” 赵蕴侧耳细听,已经没了声音,所谓初出牛犊不怕虎,岂有绕道而行之理? “不,我们过去看看。” 狭窄的山道上,滚滚硝烟浓雾中,一辆马车侧歪着,不远处的血泊里卧着几道呻吟的人影,和一匹死马,地上四散着黑乎乎的木头块,焦掉的布料块,还有一个孤零零的车轱辘。 再远一点还有一辆稍微完整的板车,隐约可见伏着两个人。 赵蕴沉声下令:“救人!” 冯轲唐散之等人掩住口鼻一边挥散着浓雾,一边走了过去。 侧翻的马车边还有个人,脑门磕在了石头上,晕了。马车里也有个男人,摔的四仰八叉,起不来,冯轲一只手将他提了出来。 男人站稳后,疾呼:“杰儿,熹儿,杰儿……”然后跌跌撞撞的奔向血泊里。 根据大人的身形,他一眼确定蜷缩成一团的就是红珊,他蹲过去推她:“杰儿呢?”却触到了一手的鲜血,原来她后背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红珊挣扎着动了动,把紧紧护在身下林杰露了出来。 林玉壑轻轻的捧起小襁褓,早上还会哭会笑的婴儿,眼下已经青白了脸,没了气息。 林玉壑顿觉痛彻心扉,绝望的嘶吼:“杰儿!” 唐散之走近几步,地上有一条残缺的胳膊,一看就是属于男人的。 一个娇小的女子,被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牢牢的压在了身下,这汉子的后背血肉模糊,缺了左臂。 想来这个胳膊,就是他的了。 唐散之叹了句:“倒是个血性汉子!”喊了唐游之来,两兄弟一起把金管家轻轻抬到一旁,露出了他身下的林熹。 林熹在爆破的那一刻就抱住了头,同时金管家又飞身将她扑于身下,所以她表面上来看几乎无伤痕。 唐游之 分卷阅读25 掏出伤药倒在金管家的胳膊和背上,他闷哼一声,意识清醒了许多:“小姐……” 林熹正眨着血红的眸子望向右边,看到林玉壑正呆若木鸡的抱着没了气息的爱子,她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再睁眼一看,林玉壑确实是完好无损的在她眼前呢。 连衣服都没脏一块。 她愤怒的转头望向金管家。 金管家张了张嘴,断臂之痛犹如剜心,他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拼命的摇头,道:“不可,小姐,不可啊,大逆不道…” 林熹的小脸突兀的一僵,她捉住衣角,血红的大眼睛惊惶的眨动着… 可因为她瞧上去伤最轻,反而没人去注意她,冯轲等人的视线都在伤者身上,特别是还有个身形娇小的女子被炸成了一块木炭,生死不知的昏迷着,无人搭理。 冯轲觉得她太可怜了,蹲下探了下她的气息,从怀里掏出一颗救心丸硬塞进了她的喉间。 这厢玉嬷嬷被冷水泼醒,一时还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烟雾已散,路面也被清干净了 元宝脑门上包着纱布,喜道:“嬷嬷终于醒了?快,快去看看小姐的伤,这香梅实在是没用,关键时刻掉链子。” 玉嬷嬷回忆起看到马车被炸那一瞬的痛苦,真真是想跟小姐一道死了算了!她这才反应过来,哭哭啼啼的扑向林熹:“小姐,小姐您有没有事?” 林熹一对血眸还在流生理泪水,她盯着玉嬷嬷一张一合的嘴,道:“嬷嬷,我听不见了。” “什么?”玉嬷嬷差点又要晕过去。 林熹的世界万籁俱寂,她动了动耳朵,很努力的想听到些什么,可还是只有嗡嗡的鸣声… 她的声音带了些许无助和脆弱:“嬷嬷,我聋了。” 有点遗憾 冯轲唐散之兄弟回去复命,拱手道:“公子,这一家人实在可怜,我们捎带她们回城吧?” 赵蕴手搭在腰间的剑上,敛目沉吟道:“可问出她们是被何物所伤?威力这般惊人?” 冯轲道:“问了,皆回不知道,可属下已经细细看过,应是被火药所伤,这林家人许是被寻仇了。” “火药?”赵蕴有了点兴趣,颌首:“那便送他们一程,查一查这个火药。” 林家人伤势甚重,最好是尽快回城立刻求诊,冯轲等人一合计,打算一人马背上带一个。 冯轲将昏迷的林思抱上了马。 唐散之则稍上金管家。 唐游之望向林熹,玉嬷嬷像护小鸡一般把林熹搂在怀里:“不行!我家小姐绝不能与个男人共乘一马。” 唐游之好言相劝:“眼下既没女子会骑马,也没有多出来的马匹,你家小姐需尽快看大夫,权当一次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 玉嬷嬷连连摇头:“不行不行!” 眨眼功夫连沉默的林玉壑都抱着儿子的尸身上了马,只剩下玉嬷嬷护着林熹偏是不肯上马。 赵蕴等的不耐,召开阿四:“你去告诉游之,既然她们不想坐,不必勉强,我们走。” 话音一落,一骑绝尘而去看更多文请加群⑥③五肆八o⑨肆o。 两列骑兵顷刻追了上去,马蹄溅起一片脏兮兮的泥土灰尘。 玉嬷嬷就是不肯上马,唐游之只得转身欲上马离开,下一刻,他的手臂被一双细手捉住:“对不起,我听不见,不知道嬷嬷说了什么话惹你生气了,可是,能不能不要丢下我与嬷嬷?” 林熹被金管家护的紧,一张绝色的脸蛋上都未沾一点灰尘,配着一把黄鹂般的软嗓子,直教唐游之酥了半边身子,红了一张英武的脸庞:“我不会丢下你们的,我这就带你们回城。” “小姐。”玉嬷嬷把林熹拉了回来,形势逼人,她只能妥协:“那我老婆子坐中间,小姐做我后面。” 唐游之:“马尾不好坐,没有马鞍,会摔下去的。” 聪明如林熹,她已经猜到玉嬷嬷应该是为了女子名节在闹腾,她想了想,主动走到马边,自己往马上跨。 唐游之托了她一把,随后自己也骑了上去,这么漂亮的小女子在他怀里,唐游之难免心猿意马了一下,顷刻又被呼天抢地的玉嬷嬷拖回现实。 怎么会有这么烦人的嬷嬷?他伸手把玉嬷嬷拽到身后,故意颠了几下马,坐在马尾的玉嬷嬷差点摔下去,吓得她立刻焉了。 他们耽误了很长时间,前面早就看不到赵蕴等骑兵的身影了。 淮阳县不大,经过一场干旱之后,人烟更少,只余下了两三百户人家。 一排查,这城里只一家炮仗铺子。 木板门被一脚暴力踢烂,肖掌柜差点把尿吓出来:“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贺武,马云顶带人自动两边分开,一身肃杀之气的赵蕴缓缓走出来,冷冽的目光一瞥过去,直接教肖掌柜软跪在地。 他不屑冷嗤一声:“搜。” “是。” 贺武等人前前后后搜了一遍铺子,差点把地都刨了,一无所获。 赵蕴坐在椅子里,一双长腿翘在柜台上,一派闲适的翻着账本。 肖掌柜打小胆小怕事,此刻整个人哆嗦的不像话。 观 分卷阅读26 其性,知其事,这人怎么看也不是能做大事的,赵蕴思付了片刻,道:“我来问你,最近一年可有人大量购买火硝?” 肖掌柜心一沉,额头出了汗:“没有,没有。” 赵蕴扔了账本,放下双腿,手搭上腰间的剑鞘上,眉宇间染上戾气:“本公子再问一句,有还是没有?你可要想清楚了,莫要忘记了。” 肖掌柜直发抖,连道:“公子明鉴,小人这是家里祖传下来的铺子,到小人手里几乎是入不敷出,小人做的鞭炮,放在后院发霉了都没人买,又岂会有人打量购买小人不记得呢?” 贺武等人适时的抬出一筐沾水发霉的鞭炮。 赵蕴这才出了这家炮仗铺子,他微一侧头 贺武道:“公子,领镇也有一间炮仗铺子。” 赵蕴跨上马才想到了冯轲等人,道:“阿四,你去看看,冯轲和唐散之他们是怎么回事,速度来领镇汇合。” 阿四领命:“是。” 人马分两路各自离去。 红珊清醒之后方知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已经没了,伤心欲绝的喷出一口鲜血,再次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林思至今未醒,苗采堂从床上爬了下来,抱着林思哭的几乎死了过去。 林玉壑则吩咐元宝去定一副棺木,他要好好葬了林杰。 真真是一后院的老弱病残。 用一对耳朵换来的盛景,林熹觉得值得,但,还是缺了点遗憾。 她来到了金管家的下人房。 金甲将他娘拖了出去,金管家趴在木床上直抽气,脸因为失血而多而惨白的可怕,断掉的左臂也接不回来了。 她静静地瞧了一会。 金管家低声道:“小姐…” 林熹提了提裙摆,坐到椅子上,这把椅子因年代久远,都有些晃动,她沉如水的眸子闪了闪。金管家此人贪财,私房不可估量,倘若他做一逃奴,远避他方,荣华富贵自不用讲,何必要留在这简陋的下人房里粗茶淡饭? 她思绪百转,冷淡的道:“金管家,为何要自作主张?” 金管家:“小姐,我的好小姐,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无论如何,您不能弑父,这,这是大逆不道,这是要遭天谴的!庞家只您一个后人了,小人希望您能好好的生活,开心的生活…” 林熹听不见,只能靠看着他的唇形艰难分辨。 金管家:“…是小人私自取走了大人马车上的炸药包,小人知小姐定会发雷霆之怒,小人愿领罚,多重的惩罚,小人都心甘情愿。” 林熹靠唇形只分辨出了几句,但这不能动摇她的怒火和决定,她沉声道:“我一直知道,奴才是分三六九等的,之前是我年岁小,也没遇上事,没觉得,自也不计较,可经此一事,我已有决断,我林熹身边不会留不听我命令之人。” 金管家一震:“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姐,我金家世世代代都是庞家奴,小姐不要奴的话,小的去哪里呢?小姐,千错万错都是奴的错,奴的妻儿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金管家的爹当年签的是世代为奴的死契,他眼下担心的是,林熹会把他的妻儿发卖。 赵蕴回城 附近的三个镇子,连同县城那间,赵蕴一共带人搜了四个铺子。 一无所获 眼下已近暮色,他已经耽误了大半日的时辰,若时间充裕,自然是可以将这四个炮杖铺子的掌柜全部提过来细细审问一遍。 可他领了军令,实在不能再耽误。 赵蕴眉眼郁郁的下令启程。 众人领命,齐齐翻身上马,铁蹄哒哒扬起一阵灰尘。 夜幕降临,林熹戴着黑色帷帽出现在炮仗铺子后门。 肖掌柜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许是人皆有欺软怕硬之心,看到贵气逼人的赵蕴他立刻想下跪,眼下看到林熹,他连屁股都没动一下:“东家。” 铺子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很暗。 林熹不仅仅帷帽是黑的,连裙褂也是黑灰色,整个人仿佛沉在黑暗里,教人看的起鸡皮疙瘩。肖掌柜本就胆小,立刻提高了嗓音,喊侄子出来壮胆:“肖荣!肖荣!快给东家上茶!” 肖荣应了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肖掌柜才觉得胆子肥了一点,他向林熹打听赵蕴:“东家,今日来搜铺子的是出自哪家府邸的?那通身的贵气,可不似凡人。” 林熹自袖子里取出一张纸和一只笔。 肖掌柜摸摸脑袋,嘀咕了一句“真聋了?”然后把刚才的问话复写了一遍。 林熹接了过来,就着油灯看了后,道:“:”是来自京城候府的小公子。“ 肖掌柜惊呼一声:”京城候府?哇!小老头今日也见了一回天上的贵人!难怪气度超俗,真真叫人一见难忘。“ 肖荣端来两盏茶水,一盏放在林熹旁边的桌子上,一盏放进肖掌柜的手里:”掌柜的,我泡的是东家上次拿来的碧螺春,香,香的不得了。“ 肖掌柜睨他一眼:”去去去,你懂什么香不香的。“说完,他揭开茶盖,欲品一口。 ”肖掌柜。“ 他闻言一顿,咂巴了一下干巴巴的嘴巴,暂时放下了茶盏: 分卷阅读27 ”东家有何吩咐?“ ”今日小小测试,我很满意,我希望掌柜加重剂量,尽快造出双倍威力的火药。“她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细柔阴冷,让肖掌柜听了直打颤。 他连连摆手:”不不不,小的不能再做了,今日这候府公子都找上门了,倘若教他知道是我在背后害人,可不得了,可不得了啊!“ 林熹一动未动。 他啊的一声,拍了下脑门,把刚才的话写在纸上递给了林熹。 林熹扫一眼,已知他的态度,将纸放置一旁,执起一旁的茶盏,道:”肖掌柜请。“ 肖掌柜哎了一声,慢悠悠的饮了一口,摇头晃脑的:”好茶好茶,唇齿留香。“ 赵蕴一行人快马加鞭在黑夜里跑了半宿,借着反光发现了一片湖水。他停了下来:”就地扎营,也好让马歇一歇,天亮了再赶路。“ 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散开,喂马的喂马,扎营的扎营,跑湖里洗澡的洗澡,休息的休息。 赵蕴挑了块石头,坐下歇脚。 他的几个心腹,阿四,贺武,马云顶,冯轲,唐散之,唐游之拿着干粮和水壶凑了过来。 一直都在赶路,根本就没说过几句话,眼下闲着,贺武一边啃肉干一边问:”公子越发仁慈心善了。“ 马云顶赞同:”照小的说,直接剁了他们一条腿,看谁敢撒谎?“ 贺武:”宁可错杀一千,咱们就把这几个掌柜都带走,与其放他们弄这些害人,不如制了给将士们打蛮子戎鬼用!“ 冯轲插话道:”说的对,届时审出来,若是误抓,咱们就再把他们放回去。 这话说进了赵蕴的心里,他耽误大半日确实是为了寻出这些能人,然后带走。 他有些纠结的蹙了下浓眉。 这边唐散之抽了一下唐游之的头:“这出息样!平日里咱们公子没赏过金子还是怎么的?捧着这么块金子傻乎乎的笑半天。” 今日林玉壑指着路,在县衙门口停下了,他们才知居然救的是县丞一家。 林熹直接从玉嬷嬷身上掏出了一块金子赠与唐游之,以作感谢。 唐游之嘿嘿笑了两下,小心的把这一锭金塞进怀里。 唐散之简直看不下去眼:“照我说,这一小小县丞之女,随手一打赏就是一块金子,只怕这县老爷贪的厉害,家底不菲,今日被寻仇定是他做了亏心事。” 赵蕴喝水动作一顿,漆黑的眼珠子望过去:“你说什么?县丞之女?今日救的—”他住了口,突兀的起了身,背着手在月光下来回踱步。 众人的视线也跟着他来回转动 “公子?” “发生何事了公子?” “这县丞之女有何不妥之处?” 淮阳县,太耳熟了!他耳朵都快听烂了!每次回候府,父亲都捉住他说个不停,大半内容都是在提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淮阳县的县丞之女林熹。 赵蕴蓦地一抬眉眼,深不见底的眸子注视着远方,道:“我们回城。” 天光大亮,宁静的小县城再响起一阵铁蹄声,惊醒了沉睡的人们。 县衙已经挂起了白幡,赵蕴勒停马,喊来贺武:“你带一队人将那四个掌柜抓了来。”随即撩袍迈上台阶,敲开了县衙大门。 白幡,灵堂,失魂落魄的林玉壑,让赵蕴瞬间与幼时记忆融为一体。 赵蕴上前两步,彬彬施一礼,表明身份:“世伯节哀。” 若是林杰没出事,林玉壑见到赵蕴定会很开心,问他怎会在此,再邀他把酒言欢也有可能,可经昨日一事,生死都如此突然,何况这些。眼下他又为亲儿子守灵一夜,精神状态萎靡,对万事都兴致缺缺,只有力无气的点了下头。 赵蕴关怀的问道:“不知熹儿妹妹伤势如何?侄儿可否入内探一探熹儿妹妹?” 林玉壑的视线定在小棺木上:“元宝,带他去见熹儿。” “公子请往这边走。”元宝领着他来到后衙,狭窄的天井散着几盆黑乎乎脏衣服和夺人眼球。 玉嬷嬷从厨房端着药碗出来,一见这么多外男,急了:“大胆,谁许你们进后衙的!快出去快出去!”瞧见人群里有唐游之,声音更大了:“是你?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赏了你一锭金了吗?还来做什么?” 元宝忙道:“嬷嬷,这几位是京城候府而来的贵客。” 玉嬷嬷再一瞧为首黑衣少年英气勃发的俊脸,努力的回想,可惜,她年纪大了,根本记不得只见了一两次赵蕴的模样了。便迟疑的道:“……可是定北侯府的公子?” 赵蕴温和的道:“烦请嬷嬷通传一声。” 玉嬷嬷态度大变:“是是是!老奴这就唤醒小姐!昨日里受了惊吓,还没醒呢!小姐,小姐!”她嘴里念叨着一头扎进了一间由泥土堆砌出来简陋屋里。 赵蕴挑高了眉,视线左移,左边朝阳处有三间灰瓦青砖的厢房。 半响,玉嬷嬷才灰着脸走出来,蹲了个福礼:“我家小姐身有不便,怕是不能见公子,万望公子见谅。” 赵蕴的视线从灰瓦青砖移动到玉嬷嬷脸上,顿了顿道:“既然熹儿妹妹身子不便,赵蕴也不愿强扰,烦嬷嬷代赵蕴问候 分卷阅读28 一身,盼她多注意身体,对了,赵蕴这里有一支百年的紫参,正好给妹妹调养身子。” 他一开口,阿四立刻上前递出一个看着很名贵的盒子。 “紫参?紫参太珍贵了,可不能收。”玉嬷嬷虽然有些喜滋滋,但也知道这行军打仗之人带紫参可是为了保命用的,小姐岂能收? 赵蕴沉了下眉眼:“一不见,二不收礼,如今妹妹竟与哥哥这般生份了。” 玉嬷嬷闻言忙接了过来。 赵蕴临走之前又瞥了眼那土坯屋子,压下了满腹的疑惑。 出了衙门,正好瞧见贺武正带着人慌慌张张的往这边跑 赵蕴奇道:“发生何事?” 贺武大急:“公子,不好了!这城里炮杖铺的肖掌柜,已经服毒自尽了!” 赵蕴记得这个肖掌柜,因抖的像筛子让他印象深刻,他顿生一股羞恼:“好演技,竟将本公子都瞒了过去。” 他捏紧了腰间的宝剑,大刀阔斧而行:“走。” 炮杖铺被阿四一脚踢坏的木门还没来得及修,就已经是一片死气沉沉。 肖掌柜四肢发硬的躺在床上,嘴角有残沫,初初估算,死亡时间是昨夜。 这一次,这炮杖铺后院的地被挖了三尺深,肖掌柜的私房一一被搜刮出来检验,没想到他私藏的名贵东西倒不少。 赵蕴沉吟半晌道:“阿四,你带人去报官,让仵作速速过来,再在衙门里查一查这肖海的背景,在城里还有什么亲人和仇家。贺武,你带人问一问街坊邻居,这肖海平日里经常与什么人往来,还有昨夜里可见过什么人来过这里,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阿四,贺武领命,迅速离去。 约一刻钟后,县丞林玉壑携师爷主薄衙役浩浩荡荡而来。 赵蕴拱手施礼:“世伯。” 林玉壑被丧子之痛吸走了全部精力,一时没来得及追究马车为何会被炸毁,但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想找出凶手,好为爱子复仇!林玉壑看了他一眼:“是你报的官?” 赵蕴:“正是侄儿。”他在人群中看了看:“仵作可在?” 林玉壑闻言有些耳热:“淮阳县村民淳朴,路不拾遗,除去四年前的旱灾,已数年没有命案,所以…所以…衙里没有仵作。” 这是实话,没命案还养一个仵作做什么? 赵蕴轻咳一声,主动退避到一旁,唐散之半条胳膊脏兮兮的凑到他身边低语语:“公子,属下等翻了一遍铺子附近的垃圾堆,您瞧,这是什么?” 他脏乎乎的拳头松开,手心是一团烂茶渣。 赵蕴用两指捻了点,放在鼻下嗅了一下。 这时冯轲也凑到他耳边:“公子!阿四和贺武回来了。” 他告了身罪,转身走出铺子,站在路边的过道上,背在身后的两指还在轻轻捻动着。 阿四道:“公子,府衙里没有肖海这个人的户籍,按记录,他在四年前被消了户籍,眼下,他要么是有关系另买了其他户籍,要么,已经签了奴契。” 贺武:“公子,属下打听过了,肖海此人胆小如鼠,几十年从来没有与别人斗嘴闹事的事迹,乡下有一老妻,怡红院有一相好的粉头,亲戚几乎死光了,仅剩一侄子肖荣,年十七。” 见赵蕴一直沉默,贺武接着道:“属下这就将这几个人提了来。” 赵蕴摇摇头,他一天一夜没睡,突觉有些疲惫:“不用了。” 复又三年 早在十年前,小皇帝已经改国号为元。 与三年前不一样的是,天下越来越乱,蛮子骁勇好斗,对小皇帝的江山虎视眈眈,这三年已经猛夺四座城池,彻底占据金陵,南蛮王拓跋峰于半年前在金陵帝都登基为皇。 戎鬼大受刺激,一南一北一道抢夺肥肉的,别人已经吃进肚子里了,他们却还在争,一时之间,跟打了鸡血一样强攻,将赵蕴人马杀的连连退败。 深夜,大禹山脚下扎了一堆营,都在沉默的互相包扎伤口,一败再败教士兵们士气大减,其中先锋冯轲伤势最重,腿上中了两箭,脚上也中了一箭,箭头都入了骨,军医一番诊治之后寻赵将军回话。 赵将军乃三年前自京城而来的贵勋之子,本以为定是绣花枕头,没想到却比狼还要凶狠,砍戎鬼跟切西瓜似的。 赵蕴抬起一对血红的戾眸,配上右边面颊上的一道伤痕,宛如罗刹降世,声音又冷又冰:“如何了?” 军医低头回话:“回将军,那箭头入骨一寸,虽然已经上了药,可需静养,若再有大动作,只怕余生不良于行。” 京城的援兵还未赶到,戎鬼还在一波一波的扑上来,如何能让冯轲静养?赵蕴阖了阖目,挥退了军医。 “将军!” 赵蕴睁开戾眸,沉声道:“进来。” 阿四一脸喜意:“将军!飞鸽传书,援兵最多半个月肯定到!” 随着阿四递过来的动作,赵蕴瞥见他右手上的纱布又溢出了血。 他缩了缩瞳孔:“再去换一遍药。” 阿四一甩手:“将军,属下没事。” 此时贺武等人鱼贯而入,几个人一道围在地图前各抒己见。 分卷阅读29 贺武道:“将军,这大禹山虽地形复杂,可从地图来看,是个圆圈,若咱们能将戎鬼诱了进来,前后包抄,必能斩杀他们个干净!” 唐散之:“可这得援兵能如期到达才行!”他持维稳意见:“将军,属下与游之探了路,原来这里还有条很陡的坡可通往历州,咱们眼下兵马不敌戎鬼,不若暂且避一避,无谓多添人命。” 贺武立刻骂了起来:“呸,什么避一避,你他娘的就是怕了,怕了那戎鬼!废物!” 唐散之不与他争口舌,只期盼的望向赵蕴。 贺武也跟着看向赵蕴:“将军,咱们不能退缩…” 赵蕴的视线一直定在地图上,长长的沉默之后,启唇道:“等援兵!” 贺武激动道:“是!” 阿四也声音脆亮:“属下听将军的!” 唐散之微微失望,尤不死心,道:“将军三思,将士们还得苦撑半月,若援兵不能及时赶到,咱们…咱们…” 赵蕴冷着一张俊脸:“本将军已做下决断。” 唐散之一震,忙道:“是。” 赵蕴贺武心心念念的援兵途径淮阳,穿过一狭窄山道时,被炸的尸骨无存,全军覆没。 仿佛来自地狱的黑雾浓烟伴着浓重的血腥味直冲云霄,把天空都染成了暗色。 饶是肖荣一副狠心肠都不免叹了一声:“主子,这西北只怕也要失守了。” 金甲嘻嘻一笑:“那是肯定的,不然我们这么大力气爬半山腰来干什么?” 林熹沉默的戴上黑色的帷帽,将一双厌世的眸子藏进了黑纱后面。 三个人一道往山下走。 肖荣一没念过书,二没去过京城,只简单的用老百姓的视角道:“南北皆失守,这天下要乱了!陛下的皇位只怕要坐不稳了!” 金甲翻了个白眼:“狗皇帝位置坐不坐的稳,关你什么事?” 闻言,帷帽里面的红唇浅浅一弯。 肖荣立刻焉了。 山脚下的马车边立着一个十四岁大的小丫鬟,见到他们三人从山里下来,眼睛亮晶晶的:“小姐,你们可算下来了,茶茶好担心啊!” 林熹摸摸她的头,带着她一道坐进车厢。 肖荣默契且无声的走向另一条道。 金甲机敏的左右看了看,然后赶着马车回城。 衙门里一片喜庆,与常年的死气沉沉几乎是两个模样。 玉嬷嬷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小姐,我的好小姐咱们终于可以回京城了!大人接到了调任的文书!” 林玉壑已经留任淮阳县九年,会调任在林熹的意料之中。 这一年赵奕凡的来信,都是命她回京完婚。 她猜到赵奕凡定会有动作。 没想到这么快。 怎么会有一个人单凭一句口头婚约,就年复一年执着的关心她呢?她真的不明白。甚至有时候,她都会产生一种错觉,这赵奕凡才是她亲爹。 贵妾齐氏 遭逢一场巨变的林玉壑已非当初两袖清风的县丞,身为一方县丞,他多的是捞油水的路子,之前他是不屑做,但是妾室和女儿的汤药费压垮了他最后的那一点清高。 手有余银的林玉壑即刻将后衙大修了一番,丫鬟婆子新置了十五人,时隔经年再次过上了绫罗绸缎锦衣玉食的生活。 三年前林思重伤卧床,汤药灌了一年才堪堪能下床,即刻被林玉壑嫁入齐元外之子齐鲁。 齐鲁洞房花烛一揭头盖,闹了个天翻地覆,一心要退婚,被林玉壑用权压了下来,丢下一句,若不圆房,他便断了齐府生路。 林思脸上的伤痕不细看倒不难发现,主要是她身上的伤痕,从脖子蜿蜒到手臂,齐鲁看一眼身下就萎了,如何洞房?他自小也是精贵养大的小少爷,身边环绕众多美婢,断没有委屈自己的念头。 这一夜对两人来说,都是漫长而羞辱的,林思默默垂泪直至天明。 齐鲁心有不甘,夜夜抱着美婢笙歌,齐元外夫妻暗恼林玉壑欺人,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玉壑直到半年后探女才知林思一直遭受冷待,他发了一次火之后,细细想来,怕是治标不治本。 一个月后,苗采堂病重去世。 同月,林玉壑纳齐元外之女齐婷为贵妾。 眼下,这后衙由齐氏当家。 林熹脚刚迈进屋子,她也寻了过来,喜气洋洋:“熹儿,你可听说了?咱们快要回京城了。” 林熹唔了一声,转到屏风后面换衣。 齐氏兴奋的声音一直传来:“熹儿,这京城是什么样子的啊?比我们淮阳县还大吗?我爹说京城遍地都是大官,万万要谨言慎行,是不是还要学规矩?熹儿,到底是什么规矩?你可要教教我…” 论年纪,齐婷比她还要小一岁,自抬了进来后每日都在故作沉稳,可毕竟年幼,还是时不时破功,比如眼下,咋咋呼呼的扰的林熹拧了拧眉。 自屏风后面出来的林熹散着一头丝绸般的情丝,换上的依然是一件黑色衣袍,宽大的袖子,随着步伐晃动的裙摆,直接教齐氏看愣了眼,住了口忘记了说什么。 玉嬷嬷端来一盏温热的红 分卷阅读30 枣茶。 自那黑色的宽大袖子下面伸出一只素白的纤手,接过了茶盏,不点而赤的朱唇微启,优雅的抿了一口。 齐氏有时都好奇她娘亲长什么模样,竟生出了这样的美人,她收回黏在林熹身上的眼珠子,浆糊一样的脑袋清醒了些,道:“我一听说要回京城,就列下了好几个单子,熹儿,你瞧一瞧。”她自袖子里取出三张白纸:“原本我粗浅一想,咱们一回京城不能没地方住吧?刚才便喊了玉嬷嬷打听在京城买一处宅子需多少银两,我好心里有个数。方知,原来咱们京城里有宅子的,那这些就是白筹谋了,惹熹儿笑话了。” 林熹平静的道:“姨娘做主便是。” 齐氏被她的冷淡一冻,暗暗撅了下嘴,又道:“大人与新任县丞交接估计就得一两个月,咱们再慢慢琢磨不急,不急。” 林熹自顾饮茶,气氛再度冷凝,齐氏也不恼:“你爹爹递了口信回来,晚上他有应酬不回衙吃饭,那晚膳咱们一道用吧。” 权利的大门里,少不了酒和美人,林玉壑这一年多来,几乎每晚都有应酬。 今日破天荒,才刚掌灯,林玉壑就回来了,但却不是一个人,身后跟了位娇俏甜美的女子,怀抱一架古琴。 从衣着打扮上,似船坊花楼的清倌 齐氏摔了茶盏,哭道:“是不是因为要回京城了,你就看不起我了!竟带了个戏子回来作践我!”她收拾了东西,要连夜回娘家。 林玉壑正一团喜气,被她闹的扫了兴,也恼了:“不许拦,让她走!” 齐氏站在天井院子里直跺脚,瞧了眼林熹静悄悄的房门,暗暗连林熹也怨怪上了,自己平日里对她这么好,现如今出了这么大事,她也不出来拦一拦自己,说一两句好话。 林玉壑脸一冷:“不走了?” 齐氏咬牙离开了。 林玉壑气的一甩袖子,也没了收清倌入房的心思了,独自回房生闷气。 援兵未至 拾花酿春的大禹山笼罩在血腥的肃杀中,在戎鬼一波又一波疯狂的进攻中,赵蕴眼睁睁的看着冲在前面的士兵一个个的倒下,被戎鬼踩在脚下,他杀红了眼,可仅剩的六千兵如何抵挡上万的戎鬼? 从正午到日暮,硝烟滚滚,尸野遍地,血染荒山,赵蕴的兵越来越少,他自己也开始力不从心,连挥剑都开始机械起来,一个不妨,胳膊和胸口都中了剑,他反手砍回去,一剑削喉,黏稠的血液溅到他的脸上,斑驳点点,衬的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极可怖骇人。 “将军!”阿四与贺武赤红着眼冲过来,一前一后将赵蕴护在中间,赵蕴一把掀开挡在自己身前的贺武,咬牙道:“我没事!”提剑继续投入这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厮杀。 夜幕降临,不良于视,戎鬼才停了下来,赵蕴兵马终于有了休息疗伤的机会。一退再退,如今赵蕴兵马已经退到了大禹山的西脚下。 空气中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山间鬼火幢幢,阴气森森。 赵蕴以剑撑地,视线在周围一圈伤兵上巡过,动了动干涸的喉咙,声音疲惫又沙哑:“冯轲何在?” 冯轲一瘸一拐的出列:“将军。” 赵蕴道:“你且去看一看干粮和水可够,再点一点伤亡程度。” 冯轲领命而去。 耳畔一直是贺武的连连倒抽气声,赵蕴不忍回头去看,贺武死死贴在他身旁,为他挡了无数刀剑,伤势可怖。 他想了想道:“唐散之,唐游之。” “将军。” 唐散之兄弟出列,他们两并未冲在前头,所以伤势较轻。 赵蕴:“你兄弟二人今夜带人亲自轮流守哨,以防戎鬼夜袭。” 唐散之兄弟领命即刻离去。 阿四急道:“将军,先让军医给您上药。” “唔。”赵蕴应了一声,一时想不起来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便靠着一块石头,脱下了上衣,露出被刀剑砍的血肉模糊的身体,军医用水壶倒出清水帮赵蕴清洗伤口,上药,绑好纱布。 赵蕴抬眸瞭望黑漆漆的远方,浓眉深凝。 阿四啃着干瘪的饼子,看了赵蕴一眼,道:“将军是在记挂宫将军的援兵吗?”他倒是很看的开:“这么多日也不见踪影,怕是指望不上。不过咱们不怕,将军不是收到大公子的飞鸽传书了吗?咱们大公子定会带兵来援助咱们的!届时属下定要杀尽这些戎狗!” 赵蕴一怔,戾眸敛下,涩声道:“我正是在算哥哥的路程,眼下不知道到哪里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若呢喃:“…此番执着,不知是对是错。” 冯轲一 分卷阅读31 瘸一拐的回来,捡紧要的讲:“将军,咱们仅剩不到四千的兵马,至少有大半身上都有伤……” 六千剩四千,赵蕴猛的阖上戾眸,抿了抿干涸的薄唇,道:“暂且先歇一歇,养足精神后……”他顿了很久很久,才艰涩的道:“……后我们抄小道离开。” 眼下他自己都又疼又疲又累,推己及人,何况其他将士,赵蕴绝非迂腐得明知道是送死还要往前冲的莽夫,他打心里敬佩那些守到最后一刻,用身体作为最后一堵墙的前人。但他不是。他坚信胜负乃兵家常事,输不丢人,丢人的是再没有赢回来的机会。从他赵蕴手里失去的,他日后会一一讨回来,这前提是,他得留住命,他的这些将士们得留住命。 闻言冯轲眼睛迸射出惊喜,两兵实力悬殊太大,若想赢,除非河水倒流,太阳西出。做无谓的牺牲太不值得了。 阿四贺武等人没吭声。 这条军令传下去,众将士仿佛卸下了心头巨石和恐惧,纷纷松懈下来沉入梦乡,能活着为什么要赴死?家中的老父母,热坑上的美娇娘,遍地跑的小娃娃,每一样深深吸引着他们贪恋凡尘。 可天不遂人愿,深夜刺耳的号角声吹响,戎鬼趁夜发起进攻,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脚下难分敌我的再次厮杀起来。 围绕在赵蕴身边的亲兵越来越少,顾着前头,背后就被露出来,霎时,两柄利剑皆向他刺了过来,被贺武长刀一挡,其中一柄剑深刺入贺武的肩头。 “贺武!”赵蕴连忙回身,带着他往旁边一躲。 贺武捂住伤口喘着粗气道:“将军,这戎鬼有备而来,咱们这次怕是干不过他们,所以将军,您先走,我来断后。” 赵蕴冷嗤一声:“荒唐。”再次投入厮杀阵营里。 贺武尾随着他:“将军,您听我的!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 赵蕴挥舞着剑光,把伤痕累累的贺武护在身后,厉声道:“莫要再说这些废话,我们一起从京城来的,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死!” 贺武的眸中似有星光闪动,声音略带哽咽:“…将军,不,公子,贺武不后悔跟公子一遭,只后悔没来得及孝敬爹娘,也遗憾都二十出头了,也没尝过女人滋味…” 赵蕴锁紧眉头,正要斥他,正巧,后颈一痛,骤然沉入无敌黑暗。 贺武将昏迷的赵蕴扔进阿四怀里:“快走!” 阿四湿了眼眶,咬牙道:“你爹娘就是我阿四的爹娘,你放心!我阿四会一辈子伺候他们二老!” 贺武头也不回的冲到前方,只知道挥刀厮杀,一个一个的人在他眼前倒下,一波一波的热血溅到他的身上脸上,他不知道坚持了多久,直到数柄箭头一道刺入他的胸膛。 痛吗?他早就不知道痛是什么滋味了,只有一种解脱的怅然。 他短暂的一生,自十岁被挑入公子麾下,那日爹娘欢喜得哭出声来,甚至割了一两猪头肉,作为庆祝。 他尝过猪头肉的滋味,好吃的教他着迷。 他为了能得到公子的另眼,日夜苦练,别人操练的时候他在操练,别人休息的时候,他还在操练。 上天看到了他的努力,公子竟主动跟他说话,不久,他便被调到公子身边做亲兵。 他更加努力,就是不当值的日子都不回家,以致此刻,他都有些回忆不起来爹娘的容貌。 他忽略爹娘太久太久了。 赵蕴苏醒 赵蕴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他实在太累太累了,自两年前原镇守西北的萧将军战死之后, 他没日没夜的排兵布阵,冲锋陷阵,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梦到临行前曾信誓旦旦的对娘亲许诺,定会荣归故里。 他梦到自己大言不惭的对阿四,贺武的爹娘许诺,定能让阿四和贺武也挣个军功,做个武官。 他梦到大哥追了他叁里路,不停长篇大论的教育他要戒骄戒躁。 他梦到给萧将军收尸,堂堂七尺男儿,为国守卫西北足二十年,一朝却死无完尸,连头颅都被劈开了一半,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鲜血一道迸出来。 他最后梦到了贺武,在刀光剑影中用一对赤红着的忠心耿耿的眸子对他道:“公子,您先走!” “贺武!!!”赵蕴暴喝出声,猛的睁开双眼,心口疼的 分卷阅读32 无法呼吸。 “将军醒了?” “将军…” 简陋的木床边上一下子围了叁个高大的男人。 赵蕴平复着气息,迷茫的视线扫过阿四,唐散之,冯轲的脸,然后投向这间陌生房子,土墙斑驳,屋里只有一张四方桌子。 阿四很激动:“将军您终于醒了!您已经睡了快要七天了!” 冯轲跟着道:“是啊是啊!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赵蕴神智渐渐清明:“贺武呢?”一开口嗓子干哑的不像话。 阿四连忙端来一碗冷水,关于贺武的问题,却是没答。 唐散之恹恹的沉默着。 冯轲则摸摸鼻子作望天状,屋外面突然喧闹了起来,此起彼伏的:“是将军醒了吗?” 冯轲大喝一声:“噤声!莫要扰到将军!” 顷刻安静了下来。 赵蕴坐起身,将盖在身上的破旧被褥推到一旁,迅速接过碗,一口饮尽,冷水滋润了干涸的发疼的喉咙,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 喝完了水,赵蕴腹中响起了咕咕叫声。 冯轲立刻张罗起来:“俞大娘,俞大娘!快去厨房把粥一热!” 农户人家口粮珍贵,白粥里放几块红薯,已经算是招呼客人最珍贵的东西了。 赵蕴连喝了叁碗。 他问的时候没人回答,他不问了,这些人却开始争先恐后的说了起来。 原来当日,贺武带人留下在大禹山做了第一堵墙,阿四唐散之兄弟带着昏迷的他刚转上小道,就又被戎鬼追了上来。唐散之的弟弟,唐游之带人留下做了第二堵墙。 听到这里,赵蕴的第四碗粥喝不下去了。 胃里翻滚的厉害。 唐散之也住了口,手捂在眼睛上。过了一会,压抑的哽咽声终于泄了出来。 赵蕴蓦地起身走了出去。 阿四急了,追在他身后:“将军,您再吃一点。” 赵蕴摇了摇头。 他们暂住这户农家姓俞,叁间土砌的堂屋,门前半亩地,放眼望去,田地里正一片绿,正是生机勃勃之姿。 冯轲正领着几个亲兵蹲在门口帮忙剁猪草,劈柴火。 见着他,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围了上来:“将军您现在怎么样?”“将军您好不容易醒来,可不能再操劳,回去再歇一会吧。”“是啊是啊,您要不坐着说话。” 这几个围上来,宿在另外两间屋子里歇息的兵也都出来了。 冯轲大吼一声,又把他们赶走了。 赵蕴心沉到谷底,都有些问不出口:“冯轲,还剩……” 冯轲耷拉着脑袋:“……是,只剩不足百人,俞大娘家住不下,还有近五十个伤兵安排在隔壁婶子家。” 赵蕴沉痛的阖了阖眼,阳光撒在他惨白的脸上,薄唇周围已经冒出了青茬。 俞大娘朴实善良,从厨房提着热水出来,道:“水已经烧好了,贵人洗个澡,换件干净衣服吧。” 冯轲叁步并两步接过俞大娘手里的热水:“大娘歇一会吧,这些我来。” 俞大娘爽朗一笑:“没事!再歇就发霉了,这两日家里的活计都被你们抢着干完了!”说着绕过赵蕴,走进屋把木床上的脏被褥一卷带了出去。 冯轲兑好了热水,一回头,将军还立在原处,背影微微伛偻,好似肩头背上了千斤重担,再难承受。 他按压下心口的悲痛,絮叨的道:“将军,先洗澡换一身衣服,属下也好重新给您上一遍药,咱们中间,就属您还没洗过一次澡了!你看看您这衣服,哪里还能穿了…” 赵蕴沉默的洗了澡和头发,换了一身干净的劲装,袖箭已经空了,可他还是习惯性的将它绑到了手腕上。 阿四取来纱布和伤药,将先前唐散之没说完的,描补了出来。 当夜阿四与唐散之一路带着昏迷的他乱逃,连跑了一天一夜,才稍事歇了一会,后寻了几辆马车,安置伤兵和赵蕴,又缓行了叁日,才确定了安全,开始找大夫,可方圆百里仍是荒野,于是阿四唐散之等人再次踏上路程。又走了一天一夜才到着俞家村。 分卷阅读33 “…将军,咱们眼下该怎么办?即刻回历州城救援吗?”阿四问的迟疑,毕竟隔壁还躺着一半的伤兵。他与唐散之真有心援助历州,就不会带着昏迷的赵蕴一路向南了。 那一夜戎鬼彻底占领了第一道防线大禹山,已经时隔七日,戎鬼估计已经整顿了一番,下一步,他们必是要夺第二道防线历州城。 赵蕴沉默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气,问道:“我们现在身处何地?” 阿四:“俞家村属淮阳乡下。” 居然避到了淮阳境内。赵蕴敛眸沉思,往南定能与哥哥赵斐相遇,往北则是援助历州。 半响,他眼神坚定起来,道:“我们—” “将军!不好了!杨西峰要不行了!他说想见将军最后一面!” 赵蕴一怔,即刻起身尾随去了隔壁西屋。 一切从简,简陋的土屋里铺了一地的旧被褥,连躺了二十个伤兵,杨西峰则独自一人躺在木床上。 见了他纷纷要起身行礼,被赵蕴扬手压制。 他走到床前,杨西峰的脸已经白中透着青,瞳孔无法聚焦,胸口起伏微弱,是大限将至之兆。 杨四峰虽不是他贴身亲兵,但也一直在他账下,忠心耿耿,誓死相随。赵蕴胸口被堵住了般难受,他坐到床沿,手搭在杨西峰的臂上。 杨西峰反手紧紧攥住赵蕴,用尽了全身力气:“将军…属下双亲俱不在,唯剩一幼妹在京城孤苦伶仃…” 赵蕴立刻沉声给予承诺:“你放心,以后你妹妹就是我赵蕴的妹妹,回京后,我定为她相看一户好人家,嫁妆与体面,一样都不会少。” 杨西峰一顿,眼中似有失望闪过,普通人家哪有侯门富贵,若能让妹妹入候府为妾… 终究是意难平。 不止是妹妹这一件事。 还有他自己,杨西峰剧烈的粗喘几声:“……若有下辈子,属下还要继续入将军麾下,只是,只是定要早早的成亲,不然,这人世走一遭,连抱女人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赵蕴哑然,他自己洁身自好,御下也甚严,不仅帐中不设军妓,连士兵寻花问柳也不允许,将士们多余的精力全部从操练上发散。以至于他麾下众多亲兵年过二十,仍然还是童子鸡。 赵蕴之前不觉得有什么,此刻顿生一股后悔,酒肉花丛,应都玩一遍,才不枉费来人世一遭。 黄昏,杨西峰被埋进一座小土坡里。 白色的纸钱随风飘散,赵蕴逆着风,发尾被吹的扬起,他冷声道:“阿四。” 阿四拱手道:“属下在。” 赵蕴:“传我令,即刻入城,今夜,本将军要犒赏兄弟们,不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官家千金,本将军都抢了来,让你们尝一尝女人的滋味。” 醉后凌辱 齐氏在娘家闹了一场,齐鲁当夜入了林思房里,温柔似水的要了她数次,林思甜蜜的偎进齐鲁怀里,隔日,便回了门。 林玉壑衙上交接事多,根本没见她。林思干巴巴的独自坐了许久,终是离开了后衙。 她这些年渐渐长大,已经做不到像幼时那般执着的贴上去与妹妹林熹亲近,再加上苗采堂日以继夜的给她灌输林熹会害人的那一套,她不免就与林熹有了距离,年复一年,已是冰冻叁尺。 死里逃生的苏醒后,她卧床不起的那段日子里,她日日渴望林熹能来看她一眼,或者能捎来一句关怀,那样,她们姐妹尽可以冰释前嫌。 但是都没有。 就如今日,她独自坐了多久,林熹的房门就关了多久。 她们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吗? 林熹怎么能这般冷漠。 日子如水般流逝,齐氏已回娘家数十日。这些日子,玉嬷嬷将林熹的几个箱子翻整出来,比如衣服,不合身的,尽丢了去。只拣合身的,料子昂贵的留下来,好一并带回京城。 在其中一个箱底翻出来一件山茶红的广袖留仙裙,乃是庞明珠生前最喜欢穿的一件裙褂,玉嬷嬷眼前浮现庞明珠挥舞着宽大的袖子,翩翩似蝴蝶般询问她:嬷嬷,好看吗? 霎时老泪盈眶,玉嬷嬷瞥见林熹定定望过来的视线,连忙擦干泪,裙子压在箱底数十年,已经有了味道,她拿出去小心的用水洗过,晒 分卷阅读34 干后,熏上了些许桃花香。 林熹阻止了她欲将衣裳收进箱子的动作:“嬷嬷,为我更衣。” 她已经快要十七岁,玉嬷嬷日夜盯着她吃穿,将她养的腰细奶圆,完全撑得起这件飘飘欲仙的广袖裙。 一番换装,玉嬷嬷对着她的脸再次落泪,她越长大,脸越似庞明珠,眼下穿上旧衣,真真是活脱脱的庞明珠还生。 这一次的泪怎么擦也擦不尽,玉嬷嬷哽咽着念叨:“夫人,夫人您安歇吧,老奴将咱们小姐好好的养大了!” 林熹垂下眸子,晶莹的泪珠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裙子上,晕出一片水渍。 林玉壑又喝的醉醺醺的归来,眉稍眼角皆是喜意,一想到交接已经完成,不日就可离开这穷山恶水,他就忍不住嘿嘿两声。 歪七扭八的进了屋,一室冷清,他不满的拍着桌子:“齐氏呢!” 元宝点上烛火道:“大人忘了?姨娘归家了。” 林玉壑酒意上头,更不满了:“一个妾室倒蹬鼻子上脸了!元宝,你备了笔墨来,待我写下放妾书,她爱归哪归哪!” 元宝对林玉壑言听计从,立刻端来了笔墨。 林玉壑对着纸笔,却不动了。 元宝伸手磨墨,贴心的问:“大人要稠一些还是淡一些?” 林玉壑拿笔摔到他的身上,恼道:“滚!” 元宝一摸脑袋,退了出去。 林玉壑浆糊般的脑子转了转:一个妾室,教他亲自去接,实在是不像话。 这般想着,便起身走出屋子,往林熹的厢房走,想来,只有让熹儿去把齐氏唤回来才行。 元宝立刻跟了上来,林玉壑厌他愚钝,再斥:“滚!” 元宝只好停在原处。 林玉壑歪歪扭扭的摸到了林熹的厢房门口,门未关严,他一推开两扇木门,瞧见满室温暖的烛火中,庞明珠着一身山茶花红的广袖裙轻轻转了身,漂亮的眉眼似隔着迷雾般冲他望了过来。 林玉壑顿时骨子一酥,急步上前抱住娇蛮的妻子,深情的道:“明珠…” 林熹吓了一跳,连忙推林玉壑,奈何他双臂似铁般箍住她的背,弄的她动弹不得,急的用脚踢他道:“父亲,您这是干什么?还不松开?” 鼻间是一阵一阵怡人的桃花香,林玉壑深嗅一口:“明珠,好明珠,今日怎么会这般香?让相公好好闻闻…”说着他埋首在妻子的脖颈处添吮起来。 林熹寒毛都倒竖了起来,发疯一样的挣扎起来,厉声尖叫:“父亲!我是林熹!你在干什么!” 两具身体因为一个挣扎,一个施压,无可避免的紧贴厮磨了起来,林玉壑瞬间情动,欲望似火一般烧了起来,趁着妻子用脚踢他的动作,直接挤进妻子的双腿之间,用勃起的下腹去撞她,妻子一声声的厉叫在他耳里变成了情趣。 私密处被侵犯的恶心感觉直冲脑门,林熹再不敢动!惊恐的双眸蕴起了泪珠:“父亲!爹!爹你醒醒!我是林熹!” “明珠真乖…”林玉壑感觉到妻子的柔顺,心中爱极,手揉上她的一对嫩乳,嘴里不干不净的道:“怎么变小了?相公再帮你揉大些…” 这个人是她的父亲,她不求他顶天立地为她撑起所有风雨,可他怎么能这么恶心!用他一双令人作呕的手摸她的身体! “啊啊啊!”她崩溃用手打他的脸,尖叫:“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小姐!” 玉嬷嬷立在门槛尖叫一声,手里的燕窝盅应声落地,她扑过来拍打林玉壑的背:“啊啊啊!放开小姐!放开小姐!我跟你拼了!你放开我的小姐!” 林玉壑前后都被打,疼的他立刻消了欲火,抱着头躲开:“别打了,别打了…” 玉嬷嬷连忙扶起林熹,她前胸被扯的露出了大片的锁骨和胸脯,洁白的肌肤上斑驳点点,玉嬷嬷一眼就瞧出,是男人用嘴才能留下的痕迹。 “畜生!你这不顾伦常的畜生!”玉嬷嬷跳了起来,搬起一张圆凳举高砸向林玉壑。 圆凳正中他的脑门,直接砸的他往地上一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玉嬷嬷立刻转身拿起屏风上挂着的衣裳:“小姐,您先穿上这个。” 一回头,便见林熹面颊带泪的从内室取了一把长剑出来。 分卷阅读35 那是林熹初到淮阳的时候买的,说是放在屋子里防贼宵。 玉嬷嬷吓着了:“小姐,您做什么?快放下剑,当心伤到手。” 林熹仿若未闻,被泪水润过水眸子透出蚀骨厌恶,她一步一步的走近林玉壑,俯视着他。 林玉壑歪在地上,闭着目无知无觉。 她双手握紧剑,直直的冲他刺了过去! “不可以!”玉嬷嬷来不及阻止,想都没想扑了过去,挡在林玉壑身前,林熹的手中的长剑刺穿了她的心口,胸前的衣裳立刻印上了大片的鲜红。 玉嬷嬷低头看了眼自己被刺穿的胸口,复又抬头,语气还是那么温柔怜爱:“小姐,快松手,莫伤到了自己。” 林熹摇着头,眸子瞬间和玉嬷嬷胸前的鲜血一样红,她既迷惘又不解:“为什么?” 玉嬷嬷难抵心口不断蔓延而上的刺痛,一张脸渐渐变白:“什么为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林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嬷嬷,为什么金管家这样,你也这样?你们打小就是林家的家奴吗?还是林玉壑对你们有救命之恩?或者他私下另外给你们银子了吗?” 玉嬷嬷这才明白林熹所问,道:“我的好小姐,咱们姑且不谈弑父带来的后果。小姐自幼丧母,大人既是您的父亲,也是您的天,无父无兄关照的孤女怎能在这世道上过的好?何况小姐天人之姿,需精心护在后院。我的好小姐,万万不可犯下此等大错,今夜大人错一半,您错一半,如此,两厢抵消了…” 说了这么多话的玉嬷嬷再难支撑的住自己的身体,颓然往后倒下去。 因为剑柄还握在林熹手里,刺在她心口的剑就这么一寸一寸的露了出来。 鲜血如水柱般喷涌。 她瘫在林玉壑的腿上,已经意识开始朦胧,却还在担心,断断续续的道:“…小姐…快,快换上衣裳,莫让人看出端倪…再让…再让金甲过来…把…把大人…抬走…老奴…老奴…” 她还没交代完,却张着嘴再也发不出音了。 对面不识 林熹紧握着剑柄的双手开始颤抖,眼眶里聚集的泪水教她不能视物,唇瓣动了动,哑声道:“……嬷嬷?” “……” 漫长的死寂中,她听到夜空传来的打更声,她听到了夜风拂过屋檐和门窗的声音,她听到自己胸口激烈跳动的砰砰声,可是,她没听到玉嬷嬷的应答声。 她怀疑自己又聋了,不然嬷嬷怎么会不应声呢? 长睫一眨,蕴在眼眶里泪珠滚落,她的视线变得清晰,她清楚的看到玉嬷嬷毫无声息的歪在地上,慈祥和蔼的脸上,一对眼珠子还在不甘心的睁着。 血在石砖地上一点点的蔓延开来,不一会,已经到她脚下。 林熹惊慌失措仿若碰到毒蛇猛兽般退后一步,血却还在继续往她脚下蔓延,无处落地的脚再退一步,她痛苦的低吼一声:“不!”然后转身冲出了厢房 这间要将她吞没的厢房,这间她亲父亲凌辱她的厢房,这间她亲手刺死玉嬷嬷的厢房。 远远的被她丢在了身后。 元宝久等不着林玉壑回来,忍不住寻了过来,正巧看到衣衫不整的小姐提着一把长剑从他眼前跑过 “小姐!”他追了两步,想起小姐一直对他爱答不理,便停了下来,返回去,站在林熹大敞的厢房门口轻唤:“大人。” 房内静悄悄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出来。 元宝大着胆子探头看了一眼,立刻尖叫出声:“大人!” 他冲进去踢开玉嬷嬷,扶起林玉壑,手往他鼻下一探,松了口气,还有气息! 再一瞧林玉壑腿上的鲜血,他又慌了,起身跑出门外,用他的粗嗓子震响后院:“来人啊!快来人啊!快来保护大人!大人遭刺啦!府衙有歹徒!” 一时间,下人房里纷纷亮起烛灯。 今日轮到玉嬷嬷守夜,所以茶茶早早睡了,这会来不及穿好衣裳就奔了出来:“小姐呢?小姐有没有事?歹徒可伤到了小姐?” 守门的贵伯跑到天井里:“元宝,速速去通传大人一声!小姐用剑逼老头儿开锁,这不,眼下已经跑了出去—” 闻言,金甲把靴子一提,冲出了衙外。 分卷阅读36 夜空中月似白玉盘,繁星璀璨耀眼,将沉寂的长街照映的一清二楚,特别是那个提着剑在道路上狂奔的少女,长发与宽大的袖子裙袍随风飘扬,美的不似凡人。 一条街道跑到底,发现居然是个死胡同,她犹如困兽般举剑砍向墙面,一下又一下,利刃与砖面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嬷嬷会以身救林玉壑?难道真的是她做错了?她不该反抗?应该不动,由着林玉壑侮辱吗?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伴着男子焦急的呼喊声传来:“小姐……小姐……小姐您在哪里……小姐……小的是金甲啊……” 脚步声停在林熹的身后,金甲喘着粗气,担忧的道:“小姐,这么晚了,咱们快回家吧。” “不!我不回去!” 林熹猛的转过身,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肤瞬间暴露在金甲的眼底,乳球的弧度清晰可见,金甲立刻别开眼,心脏如雷般跳动起来。 他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暗恼自己怎么出门没带件衣服或者披风,也好教小姐遮一遮。 就在他闪神的当口,林熹已经越过他,往另一条街道上狂奔。 金甲连忙追了上去,轻轻松松的跟在她的身后,冷风拂过林熹,将她身上的香味带进了金甲的鼻间,丝绸般的长发在空中飘扬,偶尔扫过金甲的面颊。 他一阵心驰神摇,求她回家的话一句也吐不出,拦住她强行将她拖回家的打算也抛置脑后,他隐隐的渴望,这条街道没有尽头,他可以追着她到天荒地老。 嬷嬷死不瞑目的脸庞不停的浮现,林熹跑的更快,更急促,仿佛这样就可以把这张脸远远的抛到后面,泪珠子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滚落,她蓦地忆起十年前,那是一个清晨,太阳还不曾出来,丫鬟们在院子里放轻了脚步,她再一次不经下人通传,直奔爹娘的内室,绣着大红鸳鸯的帐帘合闭着,隐约可见爹娘睡熟的两道身影。她笑弯了眉,轻轻的撩开帐帘,娘亲睡在外间,正僵硬的侧躺着,总是对她露出一脸温柔的脸庞已经青紫,眼眸不甘的半睁着… 玉嬷嬷的脸和娘亲的脸重迭,林熹终于崩溃嚎啕大哭,停在原地哭的不能自己。 这世间再无人忧她冷暖,怜她瘦弱,愁她将来… 这世间… 再无人爱她疼她。 金甲急坏了:“小姐怎么了?可是歹徒欺负了你?金甲回去定将那贼人碎尸万段!”他刚才直接冲出了府,只听了元宝的一两句,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真以为有歹徒。 阿四话传了下去,立刻有叁十个兵站了出来,其中十个身上还有重伤,简直可谓色中饿鬼。阿四直接将他们骂回去了,别骑马到一半生生把伤口颠开,死在半道上! 众士兵们心生不满,阿四给出承诺,定会买最美花娘回来,才安抚了这些人。 如此,赵蕴带着二十个亲兵骑马一路赶往县城,因他身上有伤,难免放慢了行程,弄的已经半夜了才临近县丞。 先是听到了一阵宛如幼兽般的悲鸣,女子的哭声如诉如泣,婉转悲伤,教人听了心情跟着低沉。 阿四勒停马,奇道:“这么晚了,野外怎么会有女子哭声?” 百户长王青若遐想一番:“莫不是遭到抛弃的小娘子,或者遭夫家赶出门的可怜妇人?” 赵蕴的马前行了数步,遮住月亮的阴云飘了过来,银辉撒在地上,照亮了那月下遮袖哀哭的身段婀娜的女子。 王青实力极好,探头一眼瞧见了那女子袒露的胸口,白的发光,教他这种禁欲叁年的男人一看就口干舌燥,只想直接将这女子拖进一旁草丛里,被他压在身下哭!便无耻的道:“将军,属下不要大家闺秀,也不要官家千金,就眼前这样的小女子,属下,就极喜欢。” 赵蕴神情一怔,抢大家闺秀或者官家千金确实是他亲口说的,可真的,到了要强抢民女的时候,他却心生了抵触。 王青若却是等不及赵蕴的回答,毕竟将军下过军令,答应带他们抢小娘们的,他感觉手里捏着了圣旨,急躁的下了马,直接冲过去,马鞭一挥,林熹腰上猝不及防被卷上一条鞭子,她惊呼一声,已经落到了一个臭兮兮的怀抱,属于男人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背脊。 林熹吓的花容失色,捶打着此人的胸口,尖叫:“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金甲迅速捡起林熹落在 分卷阅读37 地上的剑,劈了过劳:“大胆贼人!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何人?还不速速放开!” 王青若有一身好功夫,搂着林熹一个躲避,一脚踢在金甲的膝盖,趁着金甲疼得不由自主跪下的动作,又添一脚踢在他的脑后,只两脚,金甲便晕了过去。 “金甲,金甲!”林熹唤不来金甲的应答,更觉孤立无援,从这个人男人的胸口挣扎捶打到他铁一般的手臂,把自己的掌心打疼了,这人都未动分毫,她又害怕又恨又怒又,抬起含泪的水眸:“你是何人?想干什么?” 她因为跑了许久,又使劲力气挣扎了许久,漾着水润泪痕的面颊浮现了丝丝酡红,桃夭之色尽显,动人得不可方物,王青若都看愣住了,本以为只是个肤白的小女子,没想到竟是拥有一张芙蓉脸蛋的美人。 “王青若,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阿四过来瞧了眼倒在地上的金甲,先看了眼他的身量,想的是这个年纪应该可以参军。 下马的有数十人,皆目露淫光的打量着林熹。 王青若心里一个咯噔,搂紧了抢来的美人,走向赵蕴的马前:“将军,这美人属下抢了来,自是先给将军享用,只求将军莫忘了小人。” 林熹不蠢,已听出了言下之意,这群人是想先让这所谓的将军强了她,然后再逐一欺辱她?难道这就是属于她的命吗?在家里林玉壑欺辱她,逃出门这群恶人欺辱她? 她一时之间竟失去了反抗的力气,绝望的仰首望向这位面带寒霜的将军。 绝望中带着哀求的水眸与冷硬如铁的戾眸无声的交汇。 半响,赵蕴移开视线,冷漠的道:“本将军不需要,你且自己收进帐吧。” 王青若喜不自禁:“属下多谢将军!” 王大鹏不依了,他们都是从王家村出来参军的,王青若先是当了百夫长,眼下又得绝色美人,不满的道:“王青若,你可不能忘了兄弟啊!” 王青若甚烦,随口打发他:“知道知道。” 王大鹏无耻的凑过来,附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王青若先是皱眉,随即又点头。 王大鹏嘻嘻一笑,放肆的揉了一把林熹的胸,霎时一道剑光闪过,王青若与王大鹏迅速往两边一躲。 两人再一抬头,赵蕴寒着一张冷脸,正缓缓的收剑入剑鞘。 哪里还敢再辱林熹,王青若都松开了手,林熹双腿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其他士兵急了:“将军,咱们快进城吧!” 赵蕴紧了紧手中的剑鞘,道:“今日之事,乃本将军失言,城可以进,但只许进青楼船坊,官家小姐或者良家妇女一律不得侮辱,违者,杀无赦!” 王青若急的双膝跪地:“将军,这小女子您刚才应了属下,答应了赏给属下的,军令如山,您岂能一再失言?” 此时,阿四突然一侧耳朵,道:“将军!有大量兵马正超我们逼近!” 赵蕴俊脸一变:“先入树林!” 众人纷纷上马,王青若提起林熹,捂住她的嘴跟在赵蕴身后入了一片阴暗的树林,树叶遮住了月光,王青若再次心猿意马起来,另一只手不老实的摸上林熹的胸,感受掌下的柔软,发出一声叹息。 马蹄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壮观,仿佛有上万铁蹄。 赵蕴心中模糊的闪过两个念头,既然不可能是戎鬼,那么… 哥哥! 阿四伸长了脖子探看,迷迷糊糊辨出那高悬着的旗帜上的“赵”字,喜道:“将军!是大公子!是大公子来了!” 赵蕴一抽马尾,快马冲了出去,声音不复沉稳,似个孩子般透着喜悦:“大哥!大哥!” 兵马顷刻停了下来,中间并行着两辆华贵的马车一道撩起了帘子,左边那辆马车下来一位气宇轩昂的公子,与赵蕴有五六分相似,他眼一热:“大哥!” 赵斐面上涌上狂喜,叁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蕴儿!” 赵蕴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一道戏谑的音调:“怎么赵大将军不在大禹关杀戎,倒深夜出现在这穷山僻壤呢?” 赵蕴顿时阴了脸,瞥向打扮的一身骚包的陆星辰:“你呢?陆大世子,你不好好的呆在威武候府享福,跑到这穷山僻壤干什么?” 陆星辰晃了晃脑袋,大言不惭的道:“保家卫国,匹夫有责!” 分卷阅读38 赵蕴嗤笑一声。 陆大世子,威武候府,这两个词飘进林熹的耳里,教她眼睛一亮,整个人仿佛活了过来。 这世间只有一个威武候府,那么陆大世子…便是陆星辰!她的眼睛里再次涌出泪水,嘴一张,凶狠的咬了一口捂住她嘴的手。 王青若疼的嘶了一声,松开了林熹。 她立刻疯狂跑了起来,捏她脸的陆星辰,揪她头发的陆星辰,给她糖果吃的陆星辰,缠着她说话的陆星辰,牵着她手的陆星辰… 她跑出树林,入目的是人山人海的士兵,根本找不到陆星辰的所在,身后是紧追出来的王青若,她绝望的嘶喊出声:“星辰哥哥!” 与赵蕴斗嘴的陆星辰一愣:“叫我?” 林熹敏锐的捕捉到这个声音,她像一只迷路的羔羊终于找到羊妈妈,穿过士兵人群,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陆星辰被撞的退后两步,站稳了后,差点炸毛,一把攥住这女子的头发,欲把她扔出去。 林熹紧紧搂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肩胛,嚎哭出声:“星辰哥哥…” 陆星辰顿时松开攥在手里的头发,有些不可置信的瞪着她的头顶,想了想,把她的头扳出来,仔细的看林熹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流的脸,眼睛,眉毛,鼻子,嘴,与小时候没有一处是相似的,可是,他偏偏能确定她就是…:“林熹?” 她爆发出更大更委屈的哭声。 赵蕴冰山般寒冷的俊脸裂开,不可置信的望了过来。 赵斐训弟 林熹这个名字在候府可谓如雷贯耳,自赵斐娶妻后,侯夫人顾晴云便做了甩手掌柜,将候府中聩悉数交于嫡长媳,彼时嫡长媳周氏初接手,以为是什么穷亲戚,随意搪塞了一回,不想侯爷居然亲自一一过目,自是发现了这份敷衍,大发了一次雷霆。 经此一事,这一年叁回往淮阳寄的布料物件周氏都高度重视,每每缠着赵斐拿主意。 年复一年,赵斐也彻底记住了林熹的名字。 赵斐身为嫡长子,虽未定下世子之位,但却是板上钉钉,他自问也见过了大风大浪,此刻仍是吃了一惊,下意识看向自家亲弟弟,复又回头,再次瞧向这位哭泣的女子,正好看见陆星辰改用双臂欲紧紧拥住怀中女子的纤背,他眉一拧,沉声道:“小姐可是淮阳县丞林玉壑之女林熹?” 陆星辰拥住林熹的动作一顿,忆起林熹与赵蕴是有婚约的,而且,不论什么原因,他在赵斐赵蕴面前抱林熹确实不像话! 他讪讪的欲推开林熹,可奈何佳人死死搂住他的腰不放。 赵斐难以忍受,斥道:“还不分开!”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太凶,努力放低声音:“林家妹妹,我是蕴儿的大哥赵斐,你莫再哭了,可是蕴儿欺负了你?你告诉大哥,大哥定不饶他!” 林熹止住了哭声,怪异之处浮上心头,就如陆星辰能瞬间确定她就是林熹一样,火光电石之间,她瞪大了眸子,一步退出陆星辰的怀抱,缓缓转过身,凌乱的长发,红肿的眼睛,泪痕斑斑的面颊,雪白的脖颈,胸口以及半颗乳球一下子暴露在赵斐赵蕴眼前。 赵斐迅速背过身,急道:“蕴儿!快快将你的披风解下来给林家妹妹遮一遮!” 林熹直视着距她两步之遥的高大男人,与刚才不同,这个人的眸子里褪去了寒冷和狠戾,深邃眼眸似不堪与她对视,瞥到左边,又不自在的瞥向右边,避着她的打量。 “赵蕴。”她说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他的眸子闪了闪,一把扯下身上的黑色披风,攥在手上,伸直手臂递到她面前:“先披上。” 林熹突然嗤笑出声,觉得无比荒唐,可一想她亲身父亲都欲对她逞欲,顿时又觉得不算什么了。 女子嘲弄的讽笑声荡在耳畔,赵蕴难堪的阖了阖眼。 林熹眼底有讽意:“赵将军何必多此一举?现在遮上了,等一下还不是得被你的士兵撕开?” 赵蕴脸色刹那之间剧变。 陆星辰叫了出来:“林熹!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斐也转回身体,目光如炬的盯着亲弟:“林家妹妹此话是何意?林家妹妹乃纤纤弱质的闺阁女子,怎么会深夜出现在城外?还与你的下属一道隐在树林里?她又为何衣裳—” 问到此处,再问不出口,赵斐怒极,立刻 分卷阅读39 凝力于右手,挥手一巴掌打的赵蕴嘴角溢出血丝:“混账东西!败我定北侯府的风骨和家规!” 赵斐越想越气,反手又是一巴掌,斥道:“跪下!” 七尺将军,在数万将士面前宛如战神,杀伐果断,说一不二,此刻乖顺的不像话,双膝一曲,扑通跪在地上。 林熹的眼神犹如在看猴把戏:“赵大公子不必惺惺作态,今夜之事,林熹会在书信中细禀于定北侯爷,林熹清白既失,这门亲事自是不算数的。” 赵斐目不斜视,肃道:“林家妹妹,今夜之事,赵斐定给你个公道,但婚约乃是长辈们定下的,岂容我等小辈说不算数就不算数,况今夜是蕴儿对你不住。” 说着他抬脚踹向赵蕴:“还不速速给林家妹妹道歉!” 赵蕴跪得背脊笔直,虽挨了一脚,却纹丝不动,低垂着的头颅缓缓上扬,仰视林熹,涩道:“……熹妹妹,对不起。” 林熹别开了头。 陆星辰掏了掏耳朵,见缝插针道:“拂柳,拂尘。” 站在马车边上的两名娇俏的丫鬟应声:“世子。” “把马车上的披风取来。” “是。” 陆星辰谨记着保持距离,把披风揉成一团,砸到林熹头上:“披上!” 可因为林熹没动也没接,披风掉在地上,一片善心就这么被辜负了,陆星辰翻了个白眼。 几步之外的赵斐由家风,军纪训到质问赵蕴为何做逃兵。 赵蕴跪在地上,头低垂至胸口,不曾反驳一句,默默听训。 陆星辰等的不耐烦:“大公子,到底还要说到什么时候啊?天都快亮了,你不累,将士们赶了一天的路应该很累了,要么进城寻客栈,要么扎营,至少先安顿下来!” 赵斐肃脸一热,想了一下道:“进城吧,先把林熹妹妹送回府。” 闻言,林玉壑在她身上揉摸的恶心模样和玉嬷嬷死不瞑目的脸一起出现在林熹眼前,她抱紧自己,摇着头连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赵斐:“这怎么行?哪有女子夜不归府的?” 陆星辰却道:“既然不进城那就快点扎营,本世子累死了。” 林熹蓦地想起金甲:“金甲呢?金甲呢?不对,他被你的兵打死了…” 她想跑回去看看金甲,一回头,王青若等人正似孙子般立在路边,惴惴不安的往这处看。 她在这一刻听到自己身体里血液沸腾的声音。 “赵蕴。” 她叫他。 赵蕴再次仰头望过去。 林熹整个人沐浴在月光里,弱小可怜的模样教他只看一眼就…就… 可她的声音却是冰冷无情又噬血的,瞬间将他打回现实。 她说:“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赵蕴,我要你亲自剁下那两个人的手来跟我赔罪!” 庶子陆金 城外叁里地有一块荒坡,半个时辰左右升起了篝火。 陆星辰的帐外立了个侍卫道:“世子,定北侯府的大公子请您过帐议事。” 陆星辰头上的玉冠被美婢拆了下来,头皮得以舒展,自是不愿意再重新束起,啧了一声,道:“让陆金代我过去。” 侍卫领命离去。书由裙⑥③五肆八o⑨肆o整 陆星辰的视线定在被婢女捡回来的披风上面。 林熹。 他自是记得她的。 可毕竟过去多年,况她还身有婚约,不论何事他都不便多插手,陆星辰索性万事不管,枕在美婢的腿上阖目休息。 陆金尾随侍卫至赵斐帐内之时,他正训弟训的口干舌燥,拎着水壶解渴。 赵斐瞧的一怔,一时又觉得是意料之中。威武候府的嫡庶待遇相差悬殊太大,这庶子陆金日子过的仿佛是陆星辰的侍卫。 来人一身黑衣,长相楚翘,与陆星辰至少有七分相似,气质沉稳,与一身懒散的陆星辰一个天一个地,他合手作了个长辑:“大公子,赵将军” 赵斐扶起他,并拍了拍他的肩:“坐。” 分卷阅读40 陆金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赵蕴,并未落座。 赵斐跟着望过去,沉着脸冷哼一声:“你先起来!” 赵蕴跪了半天,再加上他很久有伤,起立后一阵眩晕,以剑撑地才稳住了自己。 赵斐立刻板着脸把头转到一边,不看就不会心疼。 如此叁人皆盘腿坐于地毯上。 赵斐先道:“这么晚了请二公子过来,是正好趁着我这蠢弟弟在,探讨一下宫将军一万多兵马死于非命之事。” 赵蕴心中大惊:“大哥!此话是何意?” 赵斐:“这么久没等到援兵你就心中不觉得奇怪?” 赵蕴本以为这宫将军是有私心,故意要看他吃败仗,惊疑不定的道:“到底发生何事?” 原来按计划,赵斐陆星辰等人日落之前可进城的,偏被堵在森森白骨尸臭扑鼻的山道口了。 前往查探,从破碎的旗帜,盔甲之类确定是宫将军的兵马。 真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而且还死的不明不白,赵斐洒了几滴热泪,命就地挖坟,埋尸好慰众将士在天之灵。 陆金接着道:“…尸身皆被炸的四分五裂,发黑发焦又腐烂,根本辩不清首尾。只好将他们全部埋于一个坟内。” 赵斐总觉得有什么怪异之处飘过,又一下子想不起来:“是什么人攻击?” 陆金摇首:“辨不出敌军。” 赵斐也紧锁眉头:“难道是蛮子?可这怎么可能呢?戎鬼也不可能…” 叁个大男人陷入沉思中,半响赵斐道:“此事蹊跷,我这里不容耽搁,蕴儿,你明日护送林家妹妹回城,然后留下查个清楚明白。” “啊?可…”赵蕴干咽了下喉咙:“大哥,不如让阿四带人留下查探,历练历练,我随你一道去杀敌!” 赵斐一记冷眼杀过来,赵蕴立刻焉了。 探讨不出个结果,陆金起身告退,赵蕴跟着他身后也欲离开,再次被赵斐拉住。 “你的下属,你打算如何处理?” 赵斐问的是林熹的要求,王姓兄弟的手。 赵蕴眼神突然变得晦涩,艰难的道:“我…我打算赠王青若与王大鹏二人府邸金银,美婢小厮,足保他二人锦衣玉食,半生无忧。” 赵斐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如此,也甚好了。 赵蕴低落的垂下头:“大哥,我先回帐了。” 赵斐嗯了一声,眼睛瞥到弟弟衣裳上血迹印出来的痕迹,嘴唇动了动,还是未吐出温情的关怀。 万籁俱寂,只呼呼北风,各营帐都熄掉了烛火,陆金往林熹帐营处看了一眼,侧头问随从:“林小姐的小厮如何了?可醒了?” 随从雷霆回道:“还未醒,但是无大碍。” 陆金唔了一声,不再说话,亲自领了几个侍卫守哨,这个地段才发生了惨事,他不能掉以轻心,需高度警惕。 他自小在候府的处境就不好,可他清楚的知道,倘若有一日国破家亡,他的处境会更惨,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答应随陆星辰左右前往西北的原因。有国才有家,内宅的阴私手段在大义面前变得微不足道。 护送回城 清晨,两道凄厉的杀猪般的叫声划破长空。 赵蕴沉痛的阖上双目。 于理:王青若会被他提为百夫长,是因为他一次又一次不怕死的冲在前头,野心勃勃,拿命换前程。此番失去了双手,等于废其心智。 于情:王青若王大鹏碰的是他的未婚妻,他又不是乌龟王八,岂能心无芥蒂? 阿四木着脸把血淋淋的四只手一包,提着了去找林熹交差。他一时不知是可怜他们,还是为他们庆幸。 几十年来,多少男儿从军最后尸骨异乡,留下的只是一份最多几百两的家属抚慰金。 王青若与王大鹏虽失了双手,可至少金银满钵,吃穿不愁。 金甲天亮时苏醒了过来,此刻正蹲在林熹的帐外,阿四一来,就被拿剑指着了:“你是什么人!来干什么?休想迈进我家小姐帐内一步!我金甲必跟你拼了这条命!” 阿四拧着浓眉:“我是代我们将军来复命的!”他把包袱一扬:“诺,王青若王大鹏的手。” 金甲忆起被一脚踢晕的糗事,羞恼的 分卷阅读41 道:“这个拿来干什么!吓我们家小姐啊?还不丢去喂狗!” 阿四也暴躁了,大声道:“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听不懂人话?我不跟你扯,你速速进去通传一声。” “不必。”冷清至极的女声自金甲身后传来。 “小姐,您怎么出来了?” 林熹一头丝绸般的青丝散着,身上裹着赵蕴的披风,红肿的明眸平静无波。 这位可是未来主母,阿四不敢直视,垂着头轻生道:“林小姐,属下乃将军麾下校尉尹阿四,奉将军之令,献上王青若王大鹏的双手作为赔罪,昨夜之事实属误会一场,求林小姐莫再跟小的们计较。” 林熹伸出藏在披风下的手,取下耳垂上的白玉耳链,手腕上同色玉镯子也一道除下来,递向阿四,道:“昨夜林熹受了辱,才说了一句无心的气话,怎知将军竟当了真。” “啊?”阿四呆呆的抬起了头。 林熹一脸忧心忡忡:“一个人没了手,可该如何生活呢?林熹心中实在难安,这两件首饰是白玉制的,值一点银子,尹校尉代林熹转交给他们—” 阿四连忙甩手,憨憨的道:“不必不必了,小姐您不知道,将军已经许下承诺,回京后会给他们置办府邸媳妇丫鬟一样不少。” 林熹眸光蓦地一寒:“哦?” 半个时辰后,赵斐分了一辆马车给林熹,与赵蕴道别,两兄弟兵分两路,赵斐与陆星辰兄弟前往历州城,赵蕴护送林熹入县城。 王青若王大鹏由于失血过多不宜奔波,赵蕴入城第一件事是先找了个客栈,安置下这两个难兄难弟。而后才返回马车旁,对着里面的人告了声罪,往县衙前行。 此刻衙门口闹哄哄的围着的全是人。 赵蕴唤来阿四去打听一番。 金甲自动跑向了后门。 林熹小心的揭开车帘一角,正欲望过去,赵蕴骑着骏马一挡,彻底的阻断了她的视线。 他的声音传了进来,低醇且温和:“莫要露出脸,阿四和金甲都去打探消息了。” 阿四快的不得了,咋咋呼呼的跑回来:“将军!衙门口的人说昨夜里后衙出了恶匪,不仅杀了一个下人,还将这前淮阳县丞,林大人父女两都绑走了!” 赵蕴蹙着眉,无端的想起昨夜里她哀哭的声音和模样,她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城外?莫不是被恶匪追赶的?他立刻肃了脸:“再去探!本将军倒要看看是什么恶匪!” 阿四领命急去。 “小姐!小姐啊!小姐!”撕心裂肺的嚎哭从远至近。 元宝跟在金甲身后一路嚎哭着奔了过来,扑在车辕上,嘶吼:“小姐,大人不见了!大人不见了!奴寻了半夜都没寻着!这可怎么办啊…” 马车里却安安静静的,仿佛里面并没有人。 赵蕴递给唐散之一个眼神。 唐散之立刻上前提起元宝的后领,像拎小鸡一般,恶狠狠的道:“闭嘴!不许大声吵吵!我家将军问什么你答什么!” 元宝瞬间噤声。 赵蕴一脸严肃:“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宝:“小的昨晚亲眼所见—” “元宝。” 马车里一道软柔的女音突然打断他。 元宝忙应声:“小姐。” 林熹语气平静,听不出起伏:“父亲怎么会不见了?” 一问元宝又在擦眼泪:“小姐,大人怕是被恶匪伤了脑袋,整个人都傻了,反复的自己打自己耳光不说,还拿剪刀去了势…呜呜…” 原来昨夜里林玉壑苏醒之后,忆起自己做下的混账事,他悔得自扇耳光,取来一把剪刀,剪下胯下的孽根欲以此举向女儿赔罪。 去势之痛,差点叫他再次晕过去,昏昏沉沉间,他仿佛看到了庞明珠用一对血淋淋的眼珠子望着他哭,道:你怎么可以这般对我的女儿? 林玉壑精神恍惚间,又拿剪刀剪去头发,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看着一地的头发,他半身是血,痴痴空笑了几声,欲癫欲狂,步履蹒跚的冲了出去,消失在长街,不见踪影。 后衙死了一个人,又没了主持大局的林玉壑父女,下人们乱了套,天一亮就去前衙报了官,如今已传的满城尽知。 赵蕴听的满腹疑问,正想问一二,马车里的人再次开口,关心的却是其他事:“玉嬷嬷呢?可有着人去置办后事?” “啊?”元宝止住了哭,表情呆滞。 林熹想了想,柔声再道:“蕴哥哥。” 赵蕴摸了摸发热的耳朵,清清喉咙:“我 分卷阅读42 在。” 林熹:“我们改去街角的棺材铺好吗?我想亲自为嬷嬷挑一副棺木。” 所有人都在担心林玉壑的去向,偏偏只有他的未婚妻满心满眼的一个下人,连布置灵堂都亲力亲为。 赵蕴真的一脑门子的不解,他们不是亲父女吗?亲爹不见了她怎么会这般无动于衷? 而且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死一仆?为什么林玉壑要挥刀自残?林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城外? 这绝不是一个恶匪足以解释的 她的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团迷雾,教他忍不住想解开,想探索。 赵蕴留下了十个侍卫保护林熹安全,而后他带着剩下的十人骑马去探宫将军的死因。 路程不远,出了城,经过一片长长的树林,便拐进了山道。 昨日才埋了尸,这处还残留着腐臭味,苍蝇嗡嗡乱飞。 赵蕴却觉得眼熟。 胸口的心古怪的跳动了起来。 唐散之诧道:“咦?将军,您还记得这处吗?咱们三年前在此处救过林县丞一家。他们一家人,几辆马车都被炸碎了!” 赵蕴想起来了。 炸药。 心有不甘 赵蕴,赵蕴。 这个名字是林思幼年除了苗采堂之外接收到的第二道温暖。 他救过她,他保护过她,他安慰过她,他的胸膛,她靠过。 当时年纪虽小,可她记得,并且记了很多年,以至于没遭意外之前,一直心有不平,为什么林熹可以运气这么好,可以嫁候府,而自己却只能与一土员外之子婚配? 大难不死之后,她自卑,换了心态,不仅仅不觉得嫁给齐鲁是低嫁,甚至会因为齐鲁来她房里过夜而开心,会暗暗算计齐鲁去妾的房里多还是进自己房里日子多,会暗暗寻摸着房中术来讨好齐鲁。 她知足过的。 可为什么会让她再见到赵蕴? 赵蕴的身影刚消失在角门,林思便落寂的垂下了眸,明明她也在这里,他竟连一眼都不曾看过来。 一下子就觉得了无生趣起来,连林玉壑的下落也没心思关注了,她转头望向齐鲁,齐鲁其实五官也端正,放在人群里也算不埋没,可…怎么比得上赵蕴如今的风姿呢? 倘若她今日不曾见过赵蕴多好,她低落的道:“相公,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府。” 齐鲁正目露遐光的凝视着某一处,根本没听到她说话。 林思只好重复了一遍,齐鲁还是没理她,她便顺着齐鲁的目光望过去,竟是想要俏一身孝的林熹。 林思突生一股羞恼,提高了声音:“相公!” 齐鲁猛的回神,也恼:“灵堂之上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什么灵堂?不过是个下人!林思捏了拳头,这句话忍着未宣于口,再一次感受到不公平,一个下人都布置了灵堂!她娘去世连一场法事都没做!只要跟林熹搭上边难道都高人一等不成? 齐鲁一脸不耐,训道:“平日里不见你病痛,如今里里外外需要人操持的时候你倒躲懒了!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岳父大人还没个消息,你这个亲女儿不急,我却是不能离开的!” 齐鲁的声音既大又难听,数名奴仆和赵蕴留下的侍卫看了过来,生生教林思羞愤的面颊发烫,她掩住脸,脚下慌乱的跑了出去,回了府,躲在房间里独自垂泪。 婆婆齐夫人端着一张脸,直接推门而入,林思一惊,泪挂在脸上:“娘…” 齐夫人:“刚才下人说看到你回来了,我不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你怎么回事?你爹正下落不明,你身为长姐不留在娘家操持,偏偏离开了?岂不落人话柄?” 林思一再被训,懦弱的想蒙头躲起来。 齐夫人斥完,突的变了张脸,温情的握住林思的手:“媳妇儿,你现在可不能呆在家,你想一想,这万一,娘说万一,你爹出了个什么意外,他的那些家当难道全部给你妹妹?你可是长女啊!” 林思哭到上气不接下气,摇头任性道:“我不贪他的那点东西!” 齐夫人帮她擦泪:“傻孩子!你怎么会是贪呢?你与林熹是姐妹,一样都是他的女儿,你若不去拿,可就都便宜别人了啊!”见林思慢慢止住了哭声,齐夫人再道:“媳妇儿,你可别怪娘说话糙,你想想,你当日嫁进来不过是三十箱的嫁妆,难道你爹留给林熹的也是三十箱嫁妆吗?” 齐夫人说完唤来丫鬟:“快替少奶奶重新梳妆!再收拾个包袱出来。”同时拍拍林思的手:“你 分卷阅读43 爹没有消息之前,你和鲁儿都得住在那里。” 林思一下子想起齐鲁看着林熹的那种眼神,抗拒道:“媳妇留下就行了,相公还是回府住吧,后院拥挤狭窄,父亲也不在,相公一个外男留宿到底不太好听。” 齐夫人眼神闪烁道:“你啊你啊,光担心你妹妹的清誉,也不为自己多想几分,让鲁儿独自回府可就便宜偏院的小狐狸精咯!” 齐夫人说一不二,她决定的事,林思改不了,她似根木头般被丫鬟伺候着换上来一件素白的裙褂。 送林思出门之时,齐夫人道:“芸香,好好照顾好少奶奶。” 芸香福了下身,道:“是。” 因果报应 齐老爷的人先一步找到了滚落悬坡的林玉壑,一探,鼻下还有一丝气息,齐老爷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捂住了他的口鼻,了断了林玉壑的最后一点生机。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先迫他儿子娶夜叉,又糟蹋他如珠如宝的亲女,近一年来一而再再而三的断他生意,以权施压抢他的门路。 婷儿回家这么多日,这林玉壑都不来接,分明是不把他捧在手心的女儿当一回事。 如此他还要救林玉壑回去?回去干什么?让他回京城做大官另娶她妇吗? 齐老爷焉能不恨? 仆人:“老爷,可是先抬回去?” 齐老爷用一方洁白的帕子细细的擦了擦手,眼中精光一闪:“不,先藏起来。” 仇是报了,儿子娶的夜叉可以休了,女儿他也可以再寻摸出个好人家,但这一年多被林玉壑霸占去的银子,他一定要拿回来! 齐老爷扔掉帕子:“去通知少爷,今日必须事成!至于林玉壑,明日再送了回去。” 仆人听命而去,迅速的将话传进了齐鲁的耳朵里,顷刻齐鲁盯着林熹的目光放肆起来,宛如盯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陪林思三日回门那一天见到了这位美貌冷清的小姨妹,顿时心生不满,为什么不是让林熹嫁给他做妻? 再从林思嘴里一套话,原来是许给了什么候府公子,他越听越气,看不起人嘛不是! 眼下赵蕴留下的侍卫皆被赶到了衙外,守在前衙等消息的他亲妹妹齐婷,后院又是一众女流丫鬟婆子… 齐鲁的身体瞬间燥热了起来,贴到无知无觉的林熹身旁:“姨妹操持了半日,辛苦了,不如去歇一歇,剩下的,你吩咐姐夫我,姐夫定帮你办的妥妥当当。” 林熹自顾端来一个火盆,拆开了一摞纸钱和元宝。 齐鲁跟着蹲下:“我来我来,当心火苗子烫到手。” 林熹懒得理他,移动到另一边。 齐鲁讪讪一一笑。 马车快,林思来回得很迅速,齐鲁却很不悦,担心她坏自己好事道:“你怎么又回来了?行了!这里有我,你快回去吧,找个大夫把你的病好好治治。” 林思白着脸摇头拒绝:“我不回去!我要等爹的消息!” 齐鲁烦的脑袋都大了,把她拉到一旁,语气很凶:“我让你回去你听不懂话是不是?” 林思又哭了,道:“是娘让我过来的!” 齐鲁背着手想了一会,觉得有她在,也不定会坏他计划,反而能帮他一把呢。 ———— 两章补完。 这几章都是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买了棺木布置灵堂的时候赵蕴出城,赵蕴一走,林思也跑回家了,同时齐老爷先一步找到了林玉壑。 ps:剧情确实太多了,从下一章开始削减剧情,加肉戏。 内有一点点齐鲁猥亵女主的戏份。 “来人!换茶水!” 这是齐鲁第二次要茶水了。 声音大的令人反感。 随即齐鲁越过林思,凑到林熹身旁,放低声音,柔道:“姨妹,用点茶水吧,姐夫瞧你半日都滴水未沾,嘴唇都干的起皮了。” 这话逾越了!林熹眉头一紧,厌恶的瞥他一眼,怎么会有男子如此惹人讨厌,像苍蝇一样围着她嗡嗡了半天! 茶茶不知去哪里了,是林思的丫鬟芸香端来的茶水,再不喝,齐鲁怕是会继续没完没了,林熹伸出纤手接过来一盏,啜了一口,干涸的喉咙得以滋润,一下子没忍住就将一盏喝完了,越喝越渴,道:“再倒一杯来。” “芸香,倒水。” 齐鲁的手都有些发抖,他自听了父亲的口信后,就变得很焦急,他需尽快, 分卷阅读44 要在那赵蕴没回来之前,尽快事成!眼下终于看林熹饮尽此盏,岂能不兴奋。 饮下第二盏茶之后,林熹双腿一阵无力,往地上软软的跌倒。 齐鲁忍住了上前的冲动,喊来正独自咬牙愤怒的林思:“姨妹操持了一天,必是累了,你快把妹妹送回房里去。” 任谁看到自己的相公像条狗一样围着别的女人都会受不了,何况那个女人还是林熹。林思不情愿:“不是有丫鬟?” 齐鲁难忍林思一再顶撞,伸手扇了她一巴掌,丑态毕露:“给你三分颜色便开起染坊,你爹死了,还妄想我跟你做小伏低?本少爷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我让你把你妹妹扶回去,听清楚了吗?” 林思捂住半张脸,敢怒不敢言,与芸香一左一右架起林熹,送往她的闺房。 刚把林熹放平在床榻上,一回头,齐鲁居然也跟了进来,林思脸色一变:“荒唐!你进来做什么?还不出去!” 齐鲁反手又甩了她一巴掌,力大到扇的她差点摔倒在地上:“是你这个蠢妇给我出去!就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听到没有?” 林思被他的话惊到了,都忘了双颊的疼痛:“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对林熹做什么?”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齐鲁盯着林熹看的眼神,和齐夫人硬是要他们留宿的话,心猛地一紧,她转身拦在床前,嗫嚅道:“不行的,不可以的。” 齐鲁不想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转头吩咐芸香:“把少奶奶拖出去,看住了她。”然后狠狠的道:“若坏了本少爷的好事,我必饶不了你俩!” 芸香连忙跑过去,轻轻一拽,林思便如木偶般被拽了出去。 林熹尝过痛入骨髓的滋味,她能忍着不发一点声音,可没试过痒进骨头的滋味,从头痒到脚,连头发丝都痒了起来,痒的她燥热起来,洁白的额头冒出透明汗珠 “嗯…好热…”她在柔软的被褥上翻滚着吐出难耐的咛嘤,身体的每一寸都痒的她难受,特别是女子最私密的地方,痒得她想伸手去抠一抠。 齐鲁看的口干舌燥,她的呻吟教他听的欲火焚身,急急的脱下衣服,甩掉脚上的靴子扑向床。 先是胡乱的将美人诱人的曲线摸了个遍,从一对乳儿到翘臀,还有细腿,然后才脱林熹的衣裳。 在她身上搓揉的手突然停了,她急的呜咽一声:“不要停……再揉揉熹儿…” 齐鲁半边身子都听酥了,连忙又揉上她的乳儿,语带轻哄:“好好好,姐夫再揉揉熹儿,姐夫日后天天揉熹儿好不好?” 一盏茶水里的药就足以让圣女变荡妇,何况林熹足足喝完了两盏,入骨的淫毒使她失去神智,不知身在何处,身上的是何人,只一心渴求让自己不那么难受的触摸。 轻柔的搓揉只让她更瘙痒,双腿合并起来磨蹭,声音似水:“啊嗯…再用力点…” 齐鲁一听,直接扯烂了她身上的衣服,白的不像话的肌肤和奶子暴露在他眼底,他头一低,埋了下去。 帮帮熹儿 赵蕴一路快马加鞭回城,面上虽不显,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他感觉自己有很多很多个问题需要他那未婚妻问个清楚,一刻都等不了! 府衙门口还围着许多百姓,不知是凑热闹还是真担心,阿四领着数名侍卫而来:“将军,您回来了。” 赵蕴一边走一边问:“你们怎么都站在外面?” 阿四:“林小姐的姐夫齐鲁嫌兄弟们碍事占地方,便将我等赶了出来。” 穿过前衙的时候,现任县丞追过来:“赵将军,赵将军…” 赵蕴脚步未停,阿四机智的以身躯挡住县丞的去路。 一路寻往后院,灵堂空落落的,连一个丫鬟都没有,视线环绕一圈,瞥见一处厢房门口立了两个女子,似是丫鬟。 赵蕴走过去,在距离三步远的位置停下,沉声问道:“你们家小姐现在何处?” 林思刷白了脸,不敢抬头。 芸香胆子倒大,脆生生的道:“小姐带着丫鬟去街上买点心了。” 赵蕴唔了一声,准备上街寻人,转身之际似有似无的听到男人低唤了句:“好熹儿…” 他耳力不错,当即竖耳一闻,还夹带着些女子的呻吟声,赵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立刻肃了脸:“岂有此理!林大人生死不知,院内也正办着白事,是谁光天化日之下,敢在此处淫乱?” 再一瞧两个丫鬟哆哆嗦嗦的模样,他三个大步上前,一脚踢开厢房门。 林思尖叫一声:“不能进去!” 赵蕴却是一个健步迈过门槛。 b 分卷阅读45 r 房间不大,家具简单,一眼便可看到床榻上衣裳半褪,不知羞耻的男女。 齐鲁脱的只剩一条裤衩,被踢门声惊的孽根直接萎了,他从林熹身上爬起来,恼怒大骂:“林思你这个蠢妇!本少爷不是让你好好守住门?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回去我便休了你——呃呃,赵,赵赵赵赵将军?” 非礼勿视,赵蕴没有去看躺在床上的女人,倒是这个面色如菜的男人… 他危险的眯起了眼:“是你?林熹的姐夫?” 床上的女人睁了睁迷蒙的眸子:“是熹儿,再揉揉熹儿…” 赵蕴不可置信的望向床榻上半裸的女人。 清冷美丽的侧脸染上了艳色。 往下,从脖颈到纤腰都赤裸的暴露在空气中,肌肤白得似雪,晃红了他的眼。 额头青筋跳了跳,赵蕴从牙缝里迸出话:“林、熹?” 齐鲁惊恐的发现赵蕴手已经搭在了剑鞘上,整个人正好站在背阴处,宛如要来取他命的黑无常!他吓得跌下床:“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都是…都是林思的注意!林思!林思你快进来!你告诉赵将军这都是你的注意——” 林思含着泪唯唯诺诺的走进来还未来得及说话,只觉眼前一道剑光闪过,她抬头一看,齐鲁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相公!” 林思冲过去蹲在齐鲁身边,他脖子上的鲜血如泉涌,拿帕子压都止不住,她六神无主的哭了:“相公!相公!相公你醒醒!你不能有事!你有事了我怎么办?相公…” 可齐鲁永远的噤了声,再也不可能回答她了。 赵蕴面沉如水的提剑越过这两人,来到床榻边,打算也一刀斩杀了林熹这淫妇。 这厢林熹淫毒蚀骨的身子突然停了抚慰,她急的撑起身子,一对白花花的奶子跟着她起身的动作轻颤,教赵蕴看的一愣,下一刻,怀里已经钻进了个温香软玉般女人。 她急切用一对奶子蹭赵蕴穿在衣服外面的银甲止痒,奶子嫩的像豆腐,一碰就红,银甲这么硬,直接划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红痕。 她不觉得疼,反而有种舒爽感,再次挺着奶子去蹭,被赵蕴单手掐住脖子推远:“你知不知道羞耻?!” 她哪里听得懂话,被淫毒控制住了的身体热的发痒,她用下巴去磨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熹儿好热好难过,奶子好痒,腿心也好痒,再帮熹儿揉一揉…” 赵蕴这才发觉不对劲,她的双颊艳红的不像话,眸光涣散,鬓角额头溢出了细密的汗珠。 战场上伤的多了,他也会粗陋的把脉,懂一些药草。 当下用另一只手执起她的细腕,脉搏跳动的剧烈。 赵蕴松手丢开她,转身将剑抵在了哭泣的林思脖子上,戾眸闪着杀意:“说!你们对林熹做了什么?” 锋利的剑刃上还沾着齐鲁的血,林思哪里敢说谎:“呜呜…我不知道,是,是妹妹突然就倒下了,相公叫我扶妹妹回房,还叫我守好门…呜呜…” 刀刃逼近一寸,划破了她脖颈上的皮,林思又疼又怕,大哭出声:“我真不知道,赵大哥,我真不知道…” 一双白嫩的藕臂自身后圈住了他的脖子,后背能感觉得到贴上来一具柔软的身体,女人热热的呼吸就喷在赵蕴的耳廊,痒的他想伸手去摸,他怔了一怔,微微侧过头,看向她艳红的面颊,眼底哪里还有杀意,倒有些无奈:“松手,这像什么话?还不速速穿上衣服。” 她赤裸的上身紧紧的贴住赵蕴背后冰凉的银甲,浑身的燥热好像消去了一些,她怎么肯松手,用滚烫的面颊蹭他的耳朵:“熹儿不松手,你好冰,好舒服好舒服……” 被她一打岔,赵蕴改变了斩杀林思的念头,命道:“第一,悄悄地去请位大夫过来,不得让任何人知晓。二,让厨房的婆子送热水过来。” 林思愣愣的没动:“相公他…” 赵蕴二话不说挥剑又斩下齐鲁一臂,血溅林思一脸,她吓的把怀里的齐鲁一扔,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赵蕴X林熹(吃乳) 林思好打发,缠在他身上林熹却是不好打发,他试过扯下她的藕臂,但下一刻她又缠上来,甚至张开唇瓣咬他的耳朵这一片的肉,耳垂被软软的小舌一舔,他浑身一颤,直接大力甩开她。 女人狼狈的摔进被褥里,白嫩嫩圆鼓鼓的奶子上下直颤,跳出诱人的弧度 赵蕴立刻移开视线,背过身子。胸脯显而易见的起伏了几下。 她在被褥上左右翻滚了一下,没找到能帮她止热止痒的人,只好自己揉一对发痒的奶子,但却越揉越难受, 分卷阅读46 她急得哇的一声哭出来,委屈巴巴:“呜呜…你都不帮熹儿,熹儿好难受,难受得快要死掉了。” 他听的有些手足无措,低醇的嗓音有些暗哑:“林熹,你先穿上衣服,忍一忍,大夫一会就来了。” 她循身而来,这次赵蕴避的极快,视线难免在她裸露的肌肤上略过,眉一皱,俯下身抽过被褥一角,欲盖住她的身体。 再次被一双藕臂勾住脖子。 他僵住,望进她涣散的眸子里。 她求他:“好人,帮熹儿揉揉奶子,就揉一下好吗?” 赵蕴视线下移,定在乳球上被他忽略的红痕:“林熹,你刚才。也是这么求齐鲁的吗?” 他说话吐出来的气息拂在她敏感的肌肤上,简直是要逼疯林熹了,她按着他的后脑勺下压,男人的脸措不及防的埋进了奶沟之间,嘴唇和一些青茬零距离的贴在了嫩滑的肌肤上 她发出舒服的呻吟,腿心的痒都被他的胡渣扎出来了。 他却是带上了点羞恼,用力扒开她的手。 “小姐,热水好了。” 两个婆子抬着两桶热水,因门未关,直接走了进来,赵蕴急忙抽来被褥盖住她。 婆子极守规矩,一直维持着垂首听命的姿势。 赵蕴轻咳一声:“扶小姐去净身。”说话间,林熹又巴到了他的背上,赵蕴只好命两仆先下去。 林熹这个人,是与他有婚约的,若无意外,他们是一辈子都会在一起的。就算有意外,她的骨灰牌位也是要入他侯门的。 这般一想,赵蕴便松了男女大防,亲自把林熹抱进了澡桶里。 温水没过她漂亮的锁骨,一头青丝似海藻般在水里轻轻摆动。 他伸手拨动了一下水面,想起了一句词:“清水,出芙蓉。” 她蓦地捉住他的手,渴求的望着他。 赵蕴平静的回视她。 她红着脸在澡桶里跪直了身体,本来没过锁骨的水平线到了乳球下面。 挺了挺湿漉漉的奶子,把粉红色的奶尖递到他的唇边,用甜腻的软音求他,勾引他,折磨他:“求求你了,吃一口,就吃一口…” 淫荡!!赵蕴红了眼,一口吞下了翘挺挺的小奶尖,用森森白牙惩罚般的狠咬了几口,粉色的奶头一下子变得艳红起来。 “嗯啊,咬破了…”她不堪承受的娇吟出声,双腿一软跌回了水里。 有力的长臂稳稳的将她扶住,她躺在男人的臂弯里,尽情的敞开自己,好给他吃奶子。 赵蕴觉得乳肉上红痕很刺眼。 他五指分开掐住乳肉挤着了揉弄,常年握兵器的手不仅仅有茧子还粗糙,随便碰一下奶子就是一道印子,很快就把别人留下的痕迹给遮盖掉了,但他依旧不悦,冷道:“齐鲁刚才是不是也这么做了?” 不然这些红痕是哪里来的?突然觉得一剑封喉便宜这个畜生,他应该先剜掉齐鲁双眼,再剁去他的双手双脚,最后拿去喂狗才对。 身中淫毒的她哪里听得懂,只知道嗯嗯啊啊的叫着舒服。 他恶劣的,用力的拍打了一下圆鼓鼓的奶子,打的奶子晃出乳波:“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么这么骚?嗯?” “啊…” 听到她拔高的尖叫,他心中一虚,忙低头轻柔的舔了舔翘肿的奶尖,以作安抚。 舔着舔着就又变了味,把乳肉上自己揉出来的红痕,逮住了一道一道的重新咬了一遍,直到两个乳球彻彻底底、左左右右全部染上属于他的痕迹。 “嗯啊…再,再用力点咬熹儿…”奶子被吃的又舒服又痒,让她不断的挺直腰,恨不得有两张嘴咬她。 淫言浪语刺激得他动作更加粗鲁,啃咬的力度也很大,仿佛再用一点奶头就能被他咬断了。 “嗯哼…嗯哼…熹儿好舒服…” 奶子又圆又香,教他吃在嘴里就不想松嘴,吃的乳球上全是他的津液,把两颗白嫩嫩的乳球啃咬得暗红,不见一丝白肌。 奶子被疼爱的越舒服她就越不满足,捉住他不满茧子的大手往水底探,从下腹滑下去,到瘙痒难耐的腿心:“帮帮熹儿,这里也痒,帮熹儿吃吃这里。” 他掐了一把掌下肥嘟嘟的阴户,凑到她耳畔,说话的热气喷在她的耳廊里,嘴里不干不净的:“小淫妇,居然妄想本将军给你舔小逼?” 逼这个词,完全是他在军营里听来的,还有更下流的,几百几千几万个男人半夜没事睡不着难道是在想怎么精忠报国?都在想女人,荤段子听的赵蕴不懂都懂了。 分卷阅读47 赵蕴X林熹(吃穴) 说完,他张嘴啃了啃视线里白玉般的耳垂,她怎么会这么白?手臂紧了紧,同时又这么软这么嫩… 赵蕴一手托住她的阴户,一手捧住她的背脊,将她从澡桶里抱了出来,并未回床榻之上,因为那里还横陈这齐鲁的尸体。而是走到了黄花圆桌旁边,将林熹轻轻的搁在了桌面上。 似一道待吃的美味佳肴。 赵蕴房里没收过人,也没看过春宫图,所有关于床榻之上的知识点全部是在兵营里听来的。 他心中也会好奇。 林熹,是他名正言顺的解惑对象。 赵蕴屏住了呼吸,大掌按住她可爱的膝盖,往左右分开,腿心深处,白嫩肥厚的花户暴露在他瞬间猩红的眼底。 “好痒…”她等的太久,奶子和腿心都没得到抚慰,心急的晃了下小屁股,那两片又白又肥的阴唇中间里一道粉红色的细缝,正缓缓的往下淌着透明的水液,赵蕴喉结动了动,忍下了去舔的冲动。 瘙痒无比的花户被带着茧子的粗手一碰,就饥渴的不停的收缩,淫水流了出来,与温水不一样的触感粘液沥在他的手上,赵蕴收回手,好奇的舔了舔指上的淫水。 他觉得很甜。 俯下头,埋进她的腿心,对着不停流水的细缝舔了一口,又张嘴包住她的花户狠狠吸了一口。 “啊…”魂都要被他吸走了,她立刻用两条腿把他的头死死夹在腿心,不许他走。 又温热又粗粝的大舌头在花户上游走,剥开两片大阴唇,裹住藏在里面的花蒂舔个不停,她受不住这样激烈的刺激,两条小腿在男人的脑后乱蹬,穴里跟失禁一般不停的往外淌淫水,一一被大舌头卷走 “这里怎么一直流水?” 他好奇,且有求知欲,用舌尖一下一下的把紧紧闭合住的细缝穴口舔开,大舌头戳进穴里,立刻被穴肉死死绞住,寸步难行。 赵蕴收回舌头,不敢想象把自己身下肉棍塞进去,是怎样销魂的滋味。 厢房门被敲了两下 “大夫…大夫请来了。” 赵蕴顿时一阵失望,迅速的拿被子裹住她赤裸的身体,担心她发出诱人的淫叫,他把被子的一角塞进她嘴里,而后附在她耳边:“熹妹妹一会不可乱动,只要妹妹乖,哥哥等一下再帮妹妹吃一吃小逼。” 说着他伸手进去揉了揉湿漉漉的花户。 她似只通体发红的小软猫一样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敏感的花蒂被粗糙的手指一刮而过,她被折磨得泪悬出了眼角。 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搭在她的手腕上,她反手握住那只手,谁知花蒂被男人狠戾的一掐,耳畔也是男人恶狠狠的声音:“还不松手!” 她嘴里咬着被子呜咽出声,太坏了,太坏了!欺负她! 老大夫在赵蕴冰冷的注视下,把被林熹握过的手藏于身后,苍老的脸上浮现尴尬,速道:“从小姐的脉象和气色来看,应是中了销魂散,此乃青楼船坊里用来助兴惯用的药物,若只服用了一小点,老夫还能开个单子解个毒,可小姐药剂服用量过大,老夫实在不能根治。” 赵蕴蹙眉,声线越来越冷:“一点救治的办法也没有?” 老大夫:“也不是,若是小姐能忍着这份煎熬至明日清楚,药效自动会散。” 赵蕴不悦极了:“她要是能忍,我还会请你过来诊治?” 老大夫难堪的变了脸:“还有下下策,即刻洞房,云雨巫山数次之后,毒性尽解。” 赵蕴沉着脸:“阿四!送客!” 房门再次合上。 他抽出她咬在嘴里的被角,捏了捏她发烫的粉颊:“妹妹刚才真乖,哥哥这就来奖励你。” 那湿漉漉的小腿心,再次被男人扒开来埋头舔的啧啧有声,粗粝的大舌头重新试着往穴缝里钻,舌尖在肉壁上左勾右舔,甚至还伸长了往穴深处戳。 淫毒蚀骨的身子敏感到受不住一点点的挑动,被一根灵活的大舌头舔的欲仙欲死,她崩溃的揪住他的发冠:“求求你了,进来,再进深一点,都插进来…” 他已经是整根舌头插进去了,她还不满足,还在渴求。 赵蕴直起身体,猩红的眸子里闪着熊熊欲火,右手拉住她的手,往自己的下腹移动,按在尺寸惊人的肉棍上:“妹妹是想要这个进去…” 同时左手分出两根手指噗通一声插进流水的小穴里,搅动了几下:“…插进这里吗?” 她已经被欲火折磨的香汗淋漓,几欲昏厥,双手握住男人炙热的性器不放:“求求你了,救救熹儿……” 分卷阅读48 赵蕴看了眼澡桶,忍了忍移开她的手:“乖,再等一下哥哥。” 他用最快的速度净完身出来,林熹正自己将纤细的手指插在粉红色穴洞里抽动,一进一出的,骚透了。 初精 微H (男主视角)1400字 男子甚爱比大小,营兵凑在一起吹牛,多是说自己胯下粗长,夜御数女不说,还常常肏的女人欲仙欲死云云,更有甚者,吹嘘自己太粗,每每肏的女子出血。 去年征的兵中有一莽汉,直接说熊腰虎背不为过,此人一心求死,时刻冲在最前面,就跟王青若的拼劲一样,瞬间引起了赵蕴的注意。 闲时听他自述,原有段伤心事,因他身下孽根粗长可怖,洞房花烛之日,一没有经验,二控制不住情欲,生生肏死了新妻。 人都有好奇之心,一次野外深潭共浴,赵蕴故作无心的瞥了一眼。 与自己的相差不大。 赵蕴垂眸看向自己已经深红勃起的肉棒,尺寸确实过于粗长了,缠绕在棒身之上的青筋血管,和高高翘起大龟头,无一不在显示它的“可怖” 他给自己做心里预设,他又不是那等不知怜香惜玉的莽汉,他虽无经验,可自己定力十足,必能收的住情欲。 赵蕴扶着大肉棒下压,硕大的龟头陷在濡湿的穴口轻戳着,心中微一迟疑,到底是不敢轻易插进去。 饱受情欲折磨的她却是等不及了,高抬起屁股,鲁莽的吃下他的庞然大物,细缝瞬间被大龟头强势撑开,一点点细微的疼痛在蚀骨的痒面前根本不足一提 赵蕴浑身一个激灵,紧的不像话的穴肉紧紧绞住了大龟头,吸得他尾椎腾升出一阵阵酥麻,蔓延至四肢百骸,这是他二十二年来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难怪那些兵总说欲仙欲死。 他努力集中注意力,抵抗这陌生的情潮。 偏她还在持续抬腰吞吃着他的棒身,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两人性器的尺寸极不匹配,那小小的细缝一寸一寸的将他的大肉棒吞了进去,穴口被狰狞的大肉棒撑出了个圆洞,丝丝处子血丝与淫水溢出两人的交合处。 淫荡的视觉刺激得赵蕴的眸子更加猩红,他感觉脑子里那根叫理智的弦瞬间崩了,情难自控的掐住她的纤腰,彻底忘了之前的心里预设,重重的一记顶进了深处,里面又湿又热又紧,仿佛无数张小嘴在吮着棒身,他蹙着浓眉发出舒爽到极致的喘息,舒服,真的好舒服… “啊—”深入骨髓的瘙痒被大肉棒一次强悍的捣干抚平,林熹本能的索取着这种能抚平小穴瘙痒的动作,她手撑着桌面,仰起了艳红的小脸,湿漉漉的青丝贴在鬓角,水雾迷蒙的眸子望向两人的交合处,移动着小屁股,想把穴里的棒身吐出来,然后再享受一次刚才的深捅。 才抽出一截棒身,就立刻被更深的一记蛮干给撞软了腰,重新瘫回了桌面上。 男人惩罚般的打了一下她晃动的奶子:“谁许你躲了,这里…”他也不抽出来,只知道挺着大肉棒往小穴深处死顶:“…这里就是要含着哥哥的鸡巴的,就是要给哥哥干的…这里就是哥哥的…” “啊—” 不知道触到了什么地方,她的指甲在他的手臂上划出几道血痕,花穴疯狂的收缩起来,被强行捅开的小穴含住棒身一阵死绞,嫩肉自四面八方嘬吸着大龟头,强烈的刺激叫赵蕴绷直了背,下一刻花心深处喷出一股温热的淫水冲刷上敏感大龟头 这一次,他再难忍耐,彻底溃败,龟头上的马眼一张一松,初精喷射了出来。 射精的快感宛如置身天堂,教赵蕴半天没回过神,找回神智后,又有些羞恼,自己竟这般快,一下子就丢了精。 可再一看身下面颊潮红,张着一张小嘴呻吟的林熹时,心中莫名的添了一股亲密。 他们已经做了这世间上男女之间最私密的情事了。 他弯腰把柔若无骨的林熹抱进了臂弯里,郑重的在她汗湿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伸出舌头舔走她嘴角来不及吞咽而流出的津液 炙热的呼吸密密的喷在她潮红的面颊上,她微微动一下头,两人的唇瓣亲密的贴在了一处。 情欲瞬间似火一般烧了上来。 赵蕴猛地张嘴含住她两片嫣红的唇瓣激烈的吸吮,两人浑浊的气息彻底交缠,他越吻越深,开始舔她的贝齿,觉得她好甜好甜,舌尖不经意与她口腔里的软舌相触,他闷哼一声,缠住她的软舌砸砸的吃了起来,口津交融的啧啧水声不断 纵情 高H (女主视角) 2500字 男人炙热疯狂的吻几乎夺走了她的呼 分卷阅读49 吸,大舌头在她嘴里搅弄不休,她迷迷糊糊的能感觉到自己嘴都要被他咬破了,舌根更是一阵一阵的发麻。 她发出反抗的呻吟,却换来大舌头更疯狂的砸吮,感觉连嗓子眼都被他舔了一遍。 花穴里的棒子一点一点的鼓胀了起来,再次将小穴撑开撑满,不知为什么,他没动,只深埋在里面。 她有些难耐的夹紧了他的腰腹,想被大肉棒再次深顶进花心。 男人蓦地的松开被自己吃的肿大的唇瓣,咬了一口她的鼻尖,声音压抑暗哑:“好妹妹乖,别吸这么紧,不然哥哥又要射了…” 说着,细碎的吻一路往下,在她的脖颈和漂亮的锁骨上流连。 她感觉自己身上伏了只大狗,甚爱舔她,脖子被舔的好痒好痒,粗糙的大手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游走,手上的茧子刮着皮肤,酥酥麻麻的,她难受得扭动起来,动作间,小穴将大肉棒吐出来大半。 “你又不乖!”男人暗哑的声音充满了危险 下一刻,翘挺的奶尖被两根手指捏住狠狠一揪,疼的她呜咽出声,小穴跟着收缩绞住了大龟头。 “说了小骚逼不许吸!” 伴着男人的斥声,奶子又被大力扇了一下,又疼又痒的感觉弄的小穴更湿了 “啊……” 她崩溃的哭出来:“呜…别再欺负熹儿了…帮帮熹儿…” “怎么帮你?这么帮你?” 大掌捧高了她的小屁股,抽出去的棒身咕唧一声,破开紧致的嫩肉,又重新插回湿漉漉的小穴。 唔,又插进来了,满满的,塞在里面。 她舒服的眯起了美目。 性器抽出,进入,摩擦带来的快感教赵蕴再次一震,刚才仿佛囫囵吞枣,这次,他要细细品尝。 第一下,大肉棒缓缓的抽出来,再慢慢的插进去。 第二下,他增加了速度,快速的抽出一截,再狠狠的插进去,囊袋啪的一声打在她的臀上。 赵蕴闷哼一声,太紧窒吸人了,舒服到他可以立刻死在她的骚逼里。 就这么失了控。 男人挺臀下压的动作越来越激烈疯狂,狰狞粗长的肉棒在小的可怜的穴里捣进抽出,堵在花心的精液和淫水一部分被带了出来,浇在了他的两个肉囊上,一部分被捣成了白沫,糊在两人性器的交合处。 她一连挨了几十下的深捣,很快就绷起了脚趾哀叫着高潮了一次 与刚才一模一样的疯狂绞吸感来袭,赵蕴迅速将肉棒抽了出来。 亲眼看着她在他眼底下,小屁股一撅一撅的,有些发红的小穴缝一张一合的翕动着,跟失禁了般往外淌淫水 好半响,她才停止了抽搐。 他迫不及待的扶着肉棒重新插入湿热紧窒的小穴里,一顿狂插狠干,恶劣的道:“唔…吸的哥哥真舒服,妹妹就是个小淫妇,吸死哥哥了,就是个小骚货!一肏就喷水的小骚货!” 他就爱讲一些从营里听来的污言秽语。 中了淫药的身子太敏感,随随便便就被大肉棒一再操上高潮,她软成了一摊水,任由赵蕴一会捧着她屁股肏穴,一会把她双腿掰成青蛙腿猛插,圆桌不堪赵蕴野蛮的动作,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红痕遍布的大奶子跟着男人抽插的动作激烈的跳动着,晃出诱人的乳波。 太勾人了! 赵蕴死死的盯着她看,低头叼住一只奶子吸了一口,胯部将她白嫩的花户撞的一片艳红,不停的发出噗哧噗哧,咕叽咕叽水声 “嗯…好棒,奶子…棒子插的熹儿好舒服…啊…插到里面了,熹儿…啊…” 肉棒真的好大好粗,一次比一次狠的肏干着花心,把里面敏感的软肉捣的好舒服,所有的快感都集中在小穴里,淫水跟失禁般不停的流出来,她失神的张着小嘴,不由自主的开始发出舒服的呻吟 赵蕴的喘息越来越粗重,他沉迷于挺着大肉棒在小穴里抽出来插进去的动作,舒服,太舒服了,他感觉自己可以这样操逼操到天荒地老,什么京城,什么候府,什么戎鬼,什么将士,通通不及身下的女人带给他的销魂快感。 两条又细又白的腿主动缠到了男人的后腰上,随着肉棒深捣摇摆腰枝,莫说这跟大肉棒,她简直想把他整个人吞下去 她对他坦荡的渴求教他差点失控,凶狠的连捣花心数十下 她哭哭唧唧的:“嗯…嗯啊…好重,棒子插的太深了,太深了…” “胡说,哪里深了,都没全入进去…唔,妹妹是不是想都吞下去?嗯?”赵蕴额头鬓角都出了汗,大肉棒越插越深,暴奸几百下之后,啪的一声,两颗肉囊 分卷阅读50 撞在她的股间,湿漉漉的花户已经彻底贴上了男人的耻骨。 “啊—” 太深了!只觉小穴深处一麻一痛,她浆糊一般的脑子居然痛出了些清明,涣散的眸子努力的辨清插破她肚子的人是谁。 赵蕴! 男人一张英挺的俊脸染上暗红,蹙着浓眉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难道不止她小穴里痛,他一样也是疼的? 清明只是片刻,水眸再次涣散。 赵蕴感觉自己又戳到让自己失控射精的那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好像有块肉刺,好像是一张小嘴,刮着挤着搓着揉着男人最敏感的大龟头。 他这次没有抽出来,死死忍耐。 剧烈收缩的小穴终于平复下来。 赵蕴感觉自己差点被她吸死了一回。 高潮过后是无尽的空虚,她用小脚蹭男人的背和臀:“熹儿还想要…再把熹儿的肚子插破一次…” 她的热情主动,淫言浪语是彻底催化出男人的兽欲,赵蕴猩红的双眼已经浑浊,脑子里全部都邪恶淫靡的念头,他挺着大肉棒在湿淋淋的小穴里搅动:“好,今日,哥哥就把妹妹的小骚逼操破!插坏!干烂!” 赵蕴常年在兵营操练,一身的力气和武功,随意的扎了个结实的马步,有力的臂膀提抱着林熹,跟抱小孩似的轻松,举着她的腰,抛上压下的狠肏着小穴。 大量的淫水顺着两人的交合处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这个姿势他无需用力往下压她的腰,她的体重和惯性每每都自动落下,把狰狞的大肉棒吞个彻底,直到根部,只留下两个湿漉漉的肉囊在外面 他空出一只手去摸两人粘稠的交合处,哑道:“妹妹这处再大点就好了,把哥哥下面的两个宝贝蛋也吃进去…” 胡说八道,吃他一根大肉棒就很费力了,怎么还能吃下那两个东西,小穴都会破掉的! 泄过三回的她神智渐渐清晰起来,清楚的知道自己正全身赤裸的被名义上的未婚夫抱着操弄,她心里对这个人,不曾有一丝好感,可以说,他当年为了苗采堂母女指责她的那一刻,她就幼稚的在心里把这个人划分了一个圈,一个归纳于苗采堂母女的那个圈里的人。 可小穴偏偏违背她心意的欢乐的迎合着大肉棒的侵犯,她咬紧了下唇,不许自己再发出呻吟。 抛上落下间,一对通红的大奶子不停的跳跃,一次又一次刮过他的胸膛,偶尔她肿大的乳尖扫过他暗红的乳头,过电般的快感叫赵蕴心都酥麻了,一把搂紧她的腰,舔着她咬住下唇的贝齿,含糊又清晰的道:“妹妹乖,别咬自己,咬哥哥吧,喏,哥哥的嘴给你咬。” ———— 马上就八万字了,超出了我的预料,头秃。 这十万字肯定写不完。 纵情 下 H 挨肏是不得已的,她岂还愿意与他口齿交缠?侧头避开他的舌头,鸵鸟般埋脸在他的肩胛处。 他顺势舔她的耳朵,还好奇的卷着舌头往耳窝里面伸,湿湿热热的触感教她颤栗,小穴忍不住收缩着裹紧了不停抽插的棒身 “呃啊…”他蹙眉呻吟出声,身体有片刻的僵直,随即疯狂的捣干起小穴,粗长的肉棒在甬道里不停的进出,摩擦,把小穴捣至糜烂 “说几次了?不许吸哥哥,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嗯?”他每说一句,就往深处狠肏一下。“怎么不叫呢?哥哥棒子插的不深,不舒服了吗?” 她的沉默教他不满,提着她的腰,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狠肏,男人力气大,插得她如柳枝一般前后晃动着身体,若不是因为紧紧勾住他的脖子,仿佛就要被干的摔到地上去了。 没了她娇媚的呻吟声,一时之间厢房里只剩肉体撞击肉体发出的“啪啪啪”声,还有肉棒插穴的噗呲噗呲,咕唧咕唧的水声 淫靡又沉闷,听的赵蕴欲望似火一般烧的更烈,粗长深红的肉棒在流水里小穴里插出残影,快的看不出抽出来过,那根肉棒好像就长在她的小穴里似的 他沉迷的抱紧了怀里的人儿,提着她腰的手改而揉她的两颗小屁股:“吸死哥哥了,原来哥哥长下面那玩意就是来肏妹妹的,给你,都给你吃,天天都给妹妹吃…” 她被肏的头昏目眩,浑身发软,淫水直流,双腿再难圈在他腰后,无力的垂了下来,全身唯一的支点就是男人狰狞的肉棒,终于崩溃的哭喊出声:“呜呜…慢点…受不住了受不住了…小穴要被插坏了…你慢点…赵蕴!…求求你…” 她娇娇软软的泣音,听的赵蕴耳朵痒的厉害,全身的反应都不正常,他猛地停下动作。 分卷阅读51 她顿时松了一口气,以为他体贴自己。 下一刻,她被调了个身,背对着他而站,双手被男人捉住搁在桌面上。 “妹妹乖,扶着这里。”说着,他强势的抬高了她的臀部,与他的下腹平行。如此,她的上半身只能被迫伏了下去,两颗大奶子与地面呈垂直。 “妹妹真乖。”男人沙哑的赞美连同湿热的吻一道落在她的屁股上 她此刻神智清醒,难免觉得羞窘,轻晃着屁股躲避,被大力的扇了一下屁股,这个人还凶她:“不许乱动!” 她顿时气红了眼,恍惚忆起他好像还打过自己的奶子! “妹妹这里,都被哥哥肏红了。”他手摸向湿漉漉的小穴:“一开始这里都找不到缝,现在居然被哥哥肏出了个洞。” 她听的脸更红了,耳尖发热。 “真可怜,都肿了,哥哥帮你亲一亲,亲亲就能消肿了…” 一根粗粝的,湿热的大舌头在湿漉漉的小穴上舔过。 “啊……”小穴受不住刺激,顷刻抽搐着喷出淫水,她双腿一软,整个人滑下去,仿佛坐到了他的脸上一样,他就跟大狗喝水一样,伸着舌头把淫水一一舔了个干净 “不要…不要…”不要这样折磨她,要么就直接肏穴解毒… 他听不到她的心声,大舌头在大小阴唇上舔来舐去,牙齿磨着敏感的花蒂,她被玩弄的一再喷水,彻底沉沦情欲 当一根粗长的肉棒抵在抽搐流水的花穴上磨蹭时,她主动撅起屁股,往后吞下肉棒。 他猩红着眼扇她的屁股:“…小淫妇!怎么这么淫荡?这么贪吃?”他甚至担心未来:“以后哥哥长年累月在外领兵打仗,你独自在家可耐的住寂寞?” 她回应的是前前后后挪动着小屁股,深红的肉棒她的移动下,一会隐没在穴里,一会暴露在空气中。 看的赵蕴双目赤红,扶住她的腰,啪啪肏干起来。 青筋贲张的大肉棒似打桩一样捣进她已经变得艳红的小洞口,次次插进花心,抵在敏感的软肉上厮磨,小穴就会瞬间死死的绞住肉棒更密集的收缩蠕动起来,刺激的赵蕴尾椎乃至背,甚至大脑都一阵发麻,男女交合竟这般舒服,他喃喃自语:“可不能将你丢在候府…” 男人又肏又舔的弄的她双腿彻底无力,站着都发抖,被大肉棒一顿暴操之后,膝盖一弯,整个人往地上跪。 可她的屁股稳稳的在男人掌中,于是出现了难堪的一幕,身体曲折,一头青丝倒垂在地上,视线与小腿平行,她又慌又怕,小穴受惊一般将大肉棒往死里绞 赵蕴扭曲了俊脸,受不住的低吼一声,捧着她的屁股狠操了两下,马眼里喷射出第二波浓精。 射精的快感教他大脑一片空白,无意识的一边喷射一边还在插她的穴,等那股灭顶的爽感过去之后,他把她捞回来,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强迫她与自己深吻。 厢房里已经暗了下来,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肏穴肏了多久。 而且这里还有个齐鲁的尸体,弄的他都没办法与林熹在床上厮磨肏穴。 赵蕴心思一转,把林熹轻轻的搁在桌子上:“熹妹妹,你闭上眼睛,等一会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睁开。” 林熹嗯了一声,听到赵蕴往里面走了几步,似拎着什么东西走出了门。 她其实是有印象的,如果再细细回想,记忆会更清晰,她记得自己是喝完林思丫鬟端来的水之后晕倒,她记得林思的丈夫齐鲁伏在她身上猥亵她,她记得提刀而来杀气腾腾的赵蕴,她记得林思的尖叫嚎哭声,她记得自己主动趴到赵蕴背上时的一瞥,齐鲁正鲜血淋漓的倒在林思怀里。 所有,赵蕴此刻处理的,应是齐鲁的尸体。 “小姐!小姐!”茶茶冲进来,辨清林熹的位置后,扑过来跪倒:“是奴婢失职,不知怎么回事,竟睡死了过去。小姐,您责罚奴婢吧。” 林熹叫了半天,嗓子有些哑,道:“先点灯,再去送些热水过来。” 茶茶应是,取出火折子,点亮了一根蜡烛,似想起什么,道:“对了,小姐,大小姐一直守在天井里,说有事与小姐商议。” 闻言,林熹挑了下眉,眼底迸出杀意。 林思已非当年那个没得到她同意,就不敢入她院子里幼童,她与婆子一道提着热水入了厢房,眉眼愁苦:“妹妹。” 林熹身上简单的套了一件宽大的袍子,半截长腿暴露在烛光里,若细看,这两条双腿是颤抖着的。 林思擦了擦泪,道:“妹妹,虽然相公做错了事,可赵大哥也用他的命来抵偿了,我不追究,望妹妹也别再计较了好吗?” 分卷阅读52 茶茶与婆子兑好了热水:“大小姐,都这么晚了,您先回府休息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不迟。” 林思一下子急躁起来:“我不能走!” 林熹奇了:“还有什么事吗?” 林思:“妹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如何还能回婆家?我考虑过了,如今爹爹生死不知,这林家只剩你我姐妹,需牢牢的靠在一处,互帮互持,爹爹平安回来,我们就是相亲相爱的家人,若爹爹不幸遇难,我与妹妹一道操持爹爹的后事,然后陪妹妹一道回京城。” 林熹听得甚为惊讶。 铿锵有力的,属于男人的脚步声渐近:“你要跟我们一道回京?” 赵蕴耳力好,虽远,但也听到了最后两句。 男人身形高大,气势冷冽,一进来,厢房瞬间狭窄逼仄起来。 林熹撇开视线,投注在其他角落。 林思急忙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心不在焉的听着,眸子落在林熹的腿上,喉结一阵滚动,扬手制止林思没完没了的述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林思霎时滚出泪珠,哀声哭道:“赵大哥,现在让我回婆家,我岂不是死路一条?公爹婆婆怪不得妹妹,岂能不会迁怒?必是要搓磨死我呀…” 赵蕴不耐听这些琐碎:“行了行了,届时带上你一道就是了,下去。” 林思止住了泪,心跳加快了些,赵蕴要带上她?她产生了些遐想,连走出厢房都是恍惚的。 赵蕴用一只手合上厢房门,视线紧盯林熹,看着她露出两条又白又细的腿在他眼前晃荡。 林熹停在了澡桶旁,弯腰探了下水温。 他眸光发亮的走过去,大手极快的撩高她空荡荡的袍子,一对被他揉的发红的小屁股露了出来,她竟什么都没穿。 林熹涨红了脸,转身挥手扇向他的右脸。 很清脆的一巴掌。 赵蕴怔怔的松开手,袍子掉下去,把她赤裸的身体重新遮掩起来。 他抿了下唇,目光晦暗:“你…清醒了?” 解毒 (上) 齐老爷虽也有妾室,可这么多年来,膝下唯有正妻所出的一子一女,他除了贪财之外,心思全在儿女身上。 眼下天色已暮,还无一丝消息漏出来,怎能不担心呢? 背着手来回的踱步,转的齐夫人头都晕了,道:“老爷,莫心急,留宿一夜就算不成事,妾也能坏了她的名声,叫她只能入我们齐府的门。” 齐老爷瞥她一眼:“你懂什么?!来福回禀道是衙外多了一支巡视的侍卫,只怕这赵蕴已经回来了…有道是没消息不一定是好消息,也有可能是坏消息!夫人,我们即刻去寻婷儿,鲁儿兄妹回来。” 齐夫人教他说的也开始紧张起来:“老爷,那赵蕴还能行私刑不成?” 齐老爷攥紧夫人的手:“怕就怕这个。” 一阵兵荒马乱的备马,齐夫人踏上马车之前犹豫道:“老爷,若他们兄妹安然无事,我们这般闯了去岂不引人侧目?” 齐老爷冷静的道:“夫人安心,我们作为林大人的亲家,不管多晚,去关心一二是应该的。” 如此,夫妻二人一道乘马车赶至县衙前门口。 一眼望去,衙前戒备森严,阿四领着带刀侍卫以五人为一队,分成两队来回巡视。 齐老爷叫夫人在车厢里等上一等,然后挤出一团小脸迎上去:“军爷好。” 阿四手持大刀挡住他:“干什么的。” 齐老爷拱手道:“小人姓齐,与林大人是亲家,白日里小人有些要紧事需亲自处理,来不及赶回来,适才回府一瞧,小儿小女还有我那好儿媳都还未归府,小人心中担心,便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是林大人还未寻到?” “哦,齐员外?”阿四意味不明的望着他:“没什么忙需要你帮的,回吧。” 齐老爷脸色不变,往阿四手里塞了一锭金:“烦军爷进去通报一声。” 阿四嗤笑一声:“打发叫花子呢?小爷我没见过金子?”把金子扔回去,像赶狗似的:“去去去,这么晚了你能帮上什么忙?后院女眷都歇下了,你一个男人想进去干什么?不添麻烦就不错了。” 齐老爷回头大喊:“夫人!夫人快下来!快过来!”而后好声好气的道:“军爷,这么晚了小的一大老爷们自是不方便入后院,可夫人无碍啊!” 阿四盯着齐夫人看了眼,突然邪笑了一下,用色欲的目光 分卷阅读53 上下打量齐夫人,看的齐夫人害怕的躲在了齐老爷身后。 阿四还坏坏得道:“夫人想进去也不是不可以。来,小爷亲自送夫人进去。” 齐夫人哪里肯跟他去,连齐老爷也变了脸,一双老目沉沉的望向后衙的方向。 此刻后衙确实是一片沉寂,只有几间厢房亮着微弱的烛火。 其中一间厢房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下子被推出了门外,男人脚下一个踉跄,站稳抬头,吃了一个闭门羹。 男子在原地立了片刻,改而转身倚靠在门上。 隐在夜色里半张轮廓刻着不甘心。 一门之隔,里面的洗澡水声教男人遐想联翩,热血贲张,冷风怎么吹都吹不熄。 她会怎么洗澡?会先洗奶子还是先洗逼? 一幻想她自己在奶子或者小逼上打皂角,胯下就胀热的难受。 他初尝情欲,一时之间根本冷静不下来。 下人房中也燃着烛火,金甲正往桌上的两盏茶水里倒药粉,茶水则哆哆嗦嗦的站在离他三步远的位置。 气氛诡异。 搅匀之后,金甲阴沉沉的道:“茶茶,把这两盏分别送到林思和齐婷的房里去。” 茶茶年岁小,都快吓哭了:“金哥,不行,不行的…” 金甲:“你只需送进去即可。” 茶茶:“金哥,不行的!会被发现的!?” 金甲:“发现了就发现了,有我顶着,我个儿去前衙认罪,你怕什么!” 茶茶还是摇头:“不行,我害怕…” 金甲失望:“废物!小姐白疼你了,我这就去找巧娘!” 茶茶捉住他的袖子:“别这样金哥,做坏事的是大姑爷,大姑爷也被赵将军斩了啊!大小姐和姨娘是无辜的…” 金甲一把推开她,怒气爆发:“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若不是赵将军!眼下小姐已经成了别人家妾室了!” 他一想起站在小姐门外听到的那些娇喘声就想杀人,也不再找巧娘不巧娘的,自己端了杯茶盏就往林思房里冲。 林思的厢房与林熹的相邻,金甲坦坦荡荡的端着一盏茶水在赵蕴的面前经过,停在了林思门前。 林思早有防备,房门怎么拍都拍不开,金甲气急了用脚踹,这么大阵仗,没把林思吓出来,倒是将守在后院巡视的唐散之吸引了来。 唐散之望向一旁倚靠在门扉上的赵蕴,有些拿不定主意,以为这金甲是得了他的准许。 赵蕴是手上没个趁手的武器,不然早甩唐散之身上了:“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拖走?惊着熹—林家妹妹休息我饶不了你们!” 几个侍卫立刻摁住金甲,像拖一具死尸般拖走。 唐散之:“将军,这人如何发落?” 一句暂押柴房在舌尖绕了绕,又咽了下去,赵蕴轻咳一声,道:“这是林家妹妹的家奴,怎可轻易发落?待本将军问过林家妹妹再说,你且先退下。” 赵蕴一直竖耳听厢房里的动静,水声早停了,他理了理衣衫,压制着加快的心跳,抬手敲了一下门:“熹妹妹。” 嗓音低醇似情人呓语。 林熹听得心口酥麻麻的一抽,小穴诚实的流出了淫水,很痒,痒的她夹紧了双腿,不停的翻身,在被褥里动来动去。 素手在纤细的小腹上徘徊,指尖触到柔软稀疏的阴毛时,惊的收了回来,她羞耻的阖上眼,把自己身上的反应归诸于淫毒未解尽。 “熹妹妹…” 他又在叫她。 身体里的空虚和瘙痒被他一声声的勾了出来 林熹猛地睁开眸,不再犹豫,语带命令:“赵蕴,你进来。” 赵蕴大喜,掌下用力推开木门,一室的湿气中夹带着些许血腥味扑鼻而来。 应是齐鲁喷溅到地上的血。 明日…再喊下人门收拾了… 他在胡思乱想中往床的方向看过去,烛光绰绰,帐中美人半倚在床头,身影朦胧诱人。 赵蕴大脑一空,彻底忘了进来是要与她说什么的。 她羞窘的道:“你把烛火熄了。” 男人宛如一根提线木偶,她说什么,他就去做什么。 烛火一灭,厢房陷入一片黑暗。 赵蕴闭了下眼,再睁开,可清晰视物。 帐中美人已经卧倒,被 分卷阅读54 子蜷缩一团,引的赵蕴忍不住一步一步靠近。 “熹妹妹…” 他走了几步脚下踢到了异物,低头一瞧,是一套被褥枕头,被胡乱的扔在了地上。 要么踩着过去,要么移开。 等待最是磨人,特别是他一步一步走近的时候,小穴好像感应到了等一下就会被大肉棒插满一样不停的饥渴的翕动着。 她忍耐的握紧了小手,却见这人突然转了个身往外走,急的一跃而起,扯开帐帘,恼道:“赵蕴你去哪!” 若不是因为她与他有婚约,若不是因为她已经和他发生过夫妻之事,若不是因为他恰好就在她淫毒发作的时候出声… 男人脚步一顿,手里抱着被褥回过身,语气轻柔:“我把这个扔到外面去。” 林熹缩回去,咬了下唇:“不要管那个了,你过来。” “哦,好。”他听话的扔掉被褥,一步一步的走到床前停下,高大的身影特别有压迫感。 就算她不抬头去看,都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她将头一撇再撇,最后整个人面朝墙面,垂着首捏住被褥一角蹂躏,声音低的似含在嘴里:“…我不舒服,好像毒还未清,你再帮我一次。” 赵蕴却是听的一清二楚,他双眸一亮,若身后有尾巴,此刻大约已经是摇了起来。 他如饿虎扑食般扑上床,自背后抱住林熹连亲了几口她的发顶,手绕到前面直接捉住一只奶子揉了两下:“妹妹是这里不舒服。”然后松开探进她紧并的腿心,捏住两片大阴唇:“还是这里不舒服?” 小穴一被侵犯就不争气的咕咕淌水,她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胸膛,紧并的双腿缓缓左右分开,露出腿心给他欺辱 他接到了一手的粘液,闷笑声荡在她的耳畔。 裙,留叁午思巴菱久思菱 粗糙的指腹描绘着湿漉漉又一张一合翕动的穴口,低声哑笑:“这里想哥哥了…” 她耳朵发烫,撇开头当鸵鸟。 他头跟过去,追着一口一口的亲她的侧脸和唇角,身体的力量压过去,把林熹压到了身下,早已经勃起的性器强势的插进她的腿心,一波淫水咕唧一声流出来都淋在了棒身上,他闷哼一声,大肉棒贴紧她两片敏感的大阴唇来回抽插两下解痒,可情欲上头根本不由人,居然越插越久,越插越重,越插越狠,棒身直接剥开大阴唇在穴口上快速的摩擦,每一次都狠狠的刮过脆弱又敏感的花蒂。 “啊…赵蕴,不要磨花蒂,疼…啊,好痒…赵蕴,赵蕴…” 她弓起身,死死的夹紧了两条细腿,都快把他的肉棒夹断了 “好妹妹放松些,别这样夹哥哥。” 他力气大,掰开她紧并的双腿,往左右两边按住固定。 她顿时像一只赤裸的小青蛙一般在他身下辗转扭动挣扎,泣音又娇又软:“赵蕴,插进来,插进熹儿的小穴,求求你了,哥哥,插进来呀…” 解毒 下 H 赵蕴是可以在夜间视物的,循着透进来的月光将她软语撒娇的淫态看个尽,大龟头陷在蠕动的穴口,享受被她紧绞的滋味:“妹妹再说几句好听的,哥哥喜欢听。” 她撅高屁股,一心想吞下棒身解痒,谁知他竟故意向后一缩,连穴口的大龟头都抽离了。 “赵蕴!”她恼了,手拍着被褥,气的胸口起起伏伏,两颗奶子乱晃,瞧的他喉咙发干。 “我们都已这般亲密,你该叫我什么?嗯?” 他一边问一边松开按住她双腿的手,改而慢条斯理的揉着一对又大又软的奶子,手感好的不像话,可随意揉成各种形状,男人玩的不亦乐乎。 “…给我…给我呀赵蕴…”这种温柔的抚弄简直是在她身上又点了一把火,她失去理智的伸手圈住湿漉漉的大肉棒往自己瘙痒空虚的小穴里送。 棒身在被一双素手裹住,刺激得又胀大了一圈,赵蕴发出享受的轻哼,没想到她浑身上下都是宝,连一双手也能让他欲仙欲死。 他猛地揪住一对奶尖恶劣的向上拽,她疼的哀叫一声,整个上身自动上挺,如此他不需要埋下头去,直接可以张嘴享用送到嘴边的奶子。 主动也主动了,求也求了,他却还是这般恶劣的欺负她,林熹气怒难当,紧了紧拳头,狠狠的一巴掌扇过去。 啪的一声响 时间仿佛静止了。 赵蕴被父亲打过,被哥哥打过,被师傅打过,这些都是血亲长辈,他自是无二话,可他怎能忍莫名被一女子掌掴? 分卷阅读55 一双戾眸恶狠狠的瞪着她,好似她不给个交代出来,下一刻他就要拔刀了。 林熹自是不惧,冷声命道:“要么躺下帮我解毒!要么出去我自寻他人帮忙!” 赵蕴一听后一句就炸了,恨道:“小淫妇!你敢找别人?” 林熹反唇:“你才是小淫妇!你全家都是!” 赵蕴生生气笑了,原本抵在穴口逗弄她,想哄骗她再多说几句淫语的大肉棒直接捣入湿漉漉的小穴,狠狠的插进花心。 瘙痒空虚甬道被一下子填满,林熹软了四肢,重新倒回被褥里,不争气的轻哼了一声,声音跟小猫似的。 甬道里湿软紧窒,还不停的蠕动,把棒身的每一寸都紧紧地包住了吸吮,仿佛要将他的魂都吸走了,这么个销魂窟她居然想让别的男人插进来… “我满足不了你吗?竟想着找别人!今日定要将你这骚逼插烂了,教你再也不能想别的男人…” 一想到别的肉棒会插进这个属于他的小穴,赵蕴就怒火攻心,陷在愤怒中的男人不懂怜香惜玉,粗鲁的提起她的两条腿,臀部似打桩般在小穴里不停的耸动,持续着抽出来插进去这个古老的律动,一股一股的淫水被大肉棒挤了出来,淋在他根部浓密的黑毛上面,湿漉漉的。 不知何时起,他的手放到了那对晃动的大奶子上肆虐,两条细腻柔滑的腿自动盘到男人的腰后,随着他激烈的动作起起伏伏,迎合着大肉棒的肏干:“小穴被插的好舒服呐…嗯啊…嗯啊…慢点…再慢点啊…” 小穴被重肏带来的快感是难以言喻的,敏感至极的身体很快抽搐起来,双腿松开他的腰,紧紧的合并起来,尖叫着喷出一波水,淋的男人的大腿都湿了。 赵蕴没抽出来,反而往她高潮蠕动的小穴里又插深了些,蹙着浓眉,咬着腮帮子享受肉棒被小穴嚼烂的滋味。 过一会,她的两条细腿才无力的大瘫在被褥上。 “还找不找别人了?别人有哥哥这么粗,这么厉害,能随随便便就把你插到喷水吗?”他还在生气,咬住她一只奶头用牙齿磨着,脑子里盘旋着她的那句“去寻别人”。 她嘴硬,用微哑的嗓子不服气的道:“我又没试过,我怎么知道?” 顷刻,他差点把她的奶头咬断!蓄势勃发的大肉棒一再胀大,他死命掰开她的大腿根,让红肿的小穴彻底张开,狰狞大肉棒往小穴里一下一下的砸,次次都是尽根而入,破开深处的小子宫。 “啊—好疼…你慢点,不要不要,我疼…赵蕴…不要插这么深,肚子破了,里面疼…”她又哭又喊的挣扎起来,双腿被他固定住,她就用手打他,她初开苞,被持久的肏干了一个下午,小穴早已红肿,此刻又被蛮干小子宫,一开始被填满的舒服感过去之后,只剩下大肉棒在小穴里冲刺摩擦带来的饱胀感和火辣辣的疼。 “不要…小穴好疼,慢一点啊赵蕴…呜呜,”又泣又求了半天,他速度不减反增,每次都是整根大肉棒拔出只剩大龟头留在穴口,而后又重重的全根砸进来,耻骨和耻骨撞的发疼,肚子疼,小穴疼,胯骨间也疼,她哭的停不下来。 从你情我愿变成了一场强迫式的奸淫。 他听着她的哭声,终于大发慈悲的缓下了速度,轻戳着她花心的软肉:“熹儿现在告诉哥哥,要不要别人来肏你的穴?” 她哪里还敢说惹他生气的话,哽咽着道:“不要不要,熹儿只要蕴哥哥,这辈子熹儿都只要蕴哥哥,哥哥疼疼熹儿吧,把熹儿插坏了,还有漫长的一辈子可该怎么办啊?” 赵蕴脑子里闪过听来的一些粗鄙言语,色气满满的抚摸着她的两片唇瓣:“熹儿这么多嘴,下面的被哥哥插坏了,还有上面的…” “蕴哥哥…”她拖长了尾音求他。 赵蕴猩眸闪闪,心口微微软化。 她突地张唇含住他粗粝的手指,讨好的舔了一下。他眼神一暗,手指顺势搅弄她口腔里的软舌,喃语叹道:“竟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怀抱起软成一滩水的林熹,大肉棒半根半根的在小穴里抽送着 还是疼…许是皮肉经过长时间的摩擦破了… 她头抵在他的肩胛处,难受的哼唧出声。 赵蕴舔她的耳朵:“妹妹夹一夹哥哥,夹一下哥哥应该就会射了。” 她一听,立刻收紧小腹,死命夹着小穴里的粗长。 “呃啊…别…啊…”她这样用力的夹自己当真是始料未及,赵蕴背脊猛的一僵,箍紧了怀里的女人,呻吟着低吼着在花心里灌了精。 她松了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体力不支的陷入了昏睡。 好 分卷阅读56 久好久之后,赵蕴才依依不舍的退出了她的小穴,把昏睡的她放平之后,点上烛火,让下人送热水和药膏进来。 举着烛灯,赵蕴分开她的双腿,花户上淫靡的粘着淫水和白浊,两片大阴唇像香肠一样高高肿起,小穴里的嫩肉被他操的都翻了出来,一时之间恢复不了原样。 赵蕴此刻才有些心虚,她说疼,原来是真的疼。 清洗,上药后,他搂住她的腰枝,与她头挨在一处,沉沉陷入梦境。 赵蕴迷迷糊糊的被大龟头上一下紧过一下的吸吮弄出了闷哼声,还没等彻底清醒过来,大肉棒被吸进了一处紧致的不像话的地方。生生吸出了他一后背的汗 赵蕴不由自由的重喘,缓缓的睁开双眸。 厢房里很亮。 他身上坐了个通体雪白,面颊绯红的小妖精,晃着一头青丝和一对奶子正淫荡的上下吞吃他的大肉棒。 水声咕叽咕叽的。 赵蕴阖目发出呻吟,肉棒瞬间更加胀大狰狞,直接借着她下落的动作顶进小穴深处,她哀叫一声,受不住的抬了抬臀。 他忍了忍,扶住她纤细的腰,哑道:“不疼了吗?” 林熹用手撑住他的小腹,好固定住自己的起落,清晨的声音还带着丝沙哑:“疼,但是还是不舒服,里面好痒…” 赵蕴听的呼吸加重,扶住她腰的手改为掐住她的腰,迫她落下去吞大肉棒,小穴含着肉棒吮吸个不停,夹得他舒爽到头皮发麻:“那,哥哥再帮你捅捅,好止痒。” 青天白日的,又是清醒的状态,她连耳尖都红了,捂住脸:“你不许说话。” “好,不说,不说。” 他用做的。 就用这个姿势,他强势的控制她上上下下,起起落落,昨夜里已经被他操烂的小穴再次被一根大肉棒插肿插红。 他深深的盯着她看。 越看越着迷。 林思进入林熹的厢房已近午时,她已知人事,对空气里浓郁的味道并不陌生。 赵蕴正敞着衣襟喝水,脖子上隐约一两道惹人侧目的红痕。 她用眼角瞥向床的位置。 帐帘里卧着一个身影,似在熟睡。 有人担忧的整夜难眠,有人却高枕无忧至日上三竿。 林思忍下心酸,道:“赵大哥,公爹一直要见我与婷姐儿,这可怎么办啊? 赵蕴有手段,直接说自己受到了夜袭,那被一刀斩杀的宵小送到前衙才被差役发现是齐员外家的独苗。 齐老爷发疯一样闹腾了一上午,无果。眼下冷静了之后,口口声声要见女儿齐婷和儿媳林思。 赵蕴气定神闲的:“荒唐,这齐婷既已是林家妾,那便是林家的奴仆,岂有别人想见就能见的道理?至于你嘛,身为齐家的儿媳妇,那老头要带你回去,那你便回去吧。” 林思直摇头:“不,我不能回去!赵大哥,我不能回去,你昨日答应了我的,说要带我一道回京的,你忘了吗?” 赵蕴一脸莫名,自己说过这话? “唔…”帐帘里传出一声娇喘,被褥里的人似翻了个身。 赵蕴端着一盏茶过去,撩开一半的帐帘,低声哄被褥里的人喝了两口茶水。 林思心中的酸涩再难抑制,热泪滚滚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