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失策》 1 失策失策? 不走寻常路 橙汁酱鸭 发表于2个月前 修改于11小时前 原创小说??BL??长篇??完结 HE??双性??1v1 江芙是个没钱的高中生,一朝咬牙去陪酒,结果上班第一天没碰上性骚扰,碰上了个大善人。 大善人:你不用干别的,就唱歌。 大善人:你成绩这么好,我资助你上学吧。 大善人:高三这么辛苦,我给你送吃的吧。 ...... 大善人:处个对象吗? 江芙:......好。 因为题材缘故,这篇选了边缘,但是整篇不会开几次车,只是一篇平平淡淡的白开水文 尽量日更,轻松无虐,番外生子 有副cp:百变舔狗攻X女装学霸受 微博搜索 橙汁酱鸭腿 完结照例放全文txt 晚上九点整。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铃声准时响起,原本安静的班级顿时喧闹了起来。 “诶诶诶,把你英语卷子借我瞅瞅!” “走,去小卖铺买根雪糕去,这天真是热死人了!” “上厕所去吗?” “好,回来顺便去办公室蹭个空调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快看这张图啊!!!” “操!太他妈绝了!” 江芙背好书包,稍稍往前俯身拍了拍激动的前座,声音放得很轻:“等下上课帮我说一声我已经回去了。” 前座的女生闻言从嗑糖的癫狂中短暂地清醒了一瞬,应了声“好”,随即又陷入了新一轮的“kswlkswl”。 江芙背着包悄无声息地从后门出了教室,纤细的身影很快就隐入了漆黑的楼道中。 教学楼右侧楼道的声控灯还没来得及修,平常学生们下晚自习都是走左侧的楼道,没谁敢大着胆子摸黑下楼。不仅仅是因为怕摔跤,还是因为学校里流传的那些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灵异传闻。毕竟前些年才从操场下挖出了一座男女合葬的墓,那墓主人还是一位将军! 江芙扶着墙,一步一步地踩着台阶,口中还默念着“3......2......1......” 他早就记下了每层楼有多少级台阶,就算不开手电筒,也不会摔跤。 清白的月光透过云层,勉强照亮了江芙前行的路。喧闹的人声渐渐隔了好几层,从小卖铺回来的人匆匆在架空层跑过,噔噔噔地上了楼,自然就没有注意到往小花园走去的人影。 江芙径直往学校北门而去,而其他可以在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后回家的走读生则往南门走。 云城一中号称花园学校,就算处在市二环内也下了血本搞绿化,高大的梧桐树旁是开得正好的紫薇花,随着夜风簌簌落着紫红色的花瓣,六月雪与月光相应,还有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浅淡香气,暂时抚慰了江芙的心。 北门的门卫和江芙很熟了,江芙走进门卫亭时还问了一句:“你们补课还有多久来着?” 江芙细声细气地回答说:“还有三天,星期天就放假了。” “哦。”门卫扶了下老花镜,继续看报纸去了。 江芙出了校门。 九点出头,云城的夜生活才开始。 红姐一早就在员工入口那儿等着了。场内的镭射灯乱闪,刺眼的光线逼得江芙眯了下眼,耳膜也要被如爆炸般的电音震破,饶是如此江芙还是听到了红姐不高不低的一句:“来了就先去换衣服,客人马上就要来了。” 江芙一时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心脏像是高高悬起,又像是重重落下。他担心红姐听不见,“嗯”了一声后又点了点头。 “跟我来。” 江芙垂着头,捏紧了背带,跟上了红姐。 红姐今天穿着的是红底黑面的高跟鞋,细高的鞋跟踩在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像是踩在江芙心上。 “刚下课?”红姐问。 “我听小陆说云城一中今天高考成绩不错,最高分好像有七百来分吧,是状元吗?” “嗯,是今年云城的理科状元。” 红姐“嗬”了一声,说:“这么厉害,我上次开车路过附中,附中也说出了个状元,附中那是个什么状元?” “689,市文科状元。”江芙轻声回答说。 红姐推开了自己的休息室,示意江芙进来,她边开灯边感叹道:“现在的学生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我们那时候只知道到处玩,看到书都头晕,考试能及格都不错了。” 江芙脸上浮出一个极浅的笑容,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这次期末考试他在年级前十,班主任特意找他谈话,话说得很直白,不希望他晚自习提前回家浪费时间,希望他收收心,把时间多用在学习上,好好准备明年的高考。 班主任说到最后还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高三一年你好好准备,老师相信你可以考出个好成绩,以你的实力,考到云城文科状元都是有可能的。” 江芙即使知道班主任只是为了鼓励他,也难免为“云城文科状元”这一名头而热血沸腾。不过很快江芙就陷入了压抑的泥沼,就算他是状元,又哪来的钱去上大学? 正在他愁苦之际,红姐找到了他。 红姐是江芙工作的夜总会的经理,江芙平常都见不到她。 那晚也是在这间休息室,红姐指间夹着细长的女士烟,缥缈的烟雾从红唇中逸出,一开口就点出了江芙的真实性别:“你是双性吧。” 江芙脸色苍白,没有否认,而是问:“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红姐倚着化妆台,露出一个妩媚的笑:“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个活儿。” “您说。” “是这样的,顶楼现在缺人,短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我看你虽然嫩了点,但长的是真不错,就想问问你想不想去顶楼工作。去顶楼后工资可以按日结,算底薪和提成,小费抽2%,下班有车送回家,不回家也有休息室。怎么样,这活儿干不干?” 这么一听,顶楼的工作比江芙现在做的这份侍应生要好多了,何况江芙听别人说顶楼的工资是最高的,算提成和小费一晚都有小一万了,比底下累死累活的服务生强上不少。 可是顶楼的工作说直白点,就是陪酒陪唱陪笑。江芙一个高中生,做这种工作,先别说别人怎么看他,江芙自己就接受不了。 江芙犹豫了会儿,还是摇摇头拒绝了。 红姐早就预料到了江芙的答案,她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这活儿不体面是不是?但这活儿不也和服务生差不多嘛!而且你知道开一瓶酒你能拿多少提成么,你知道来顶楼的老总们一次小费给多少么?” 红姐朝江芙比了个数,那几乎抵得上江芙三个月的工资加上生活费了。 江芙有些心  2 动,但仍然没有答应。 红姐说:“我只是找你救个急,你不想干了我也不会拦着你。再说了,你也不用担心什么被强迫开房的事,上一个有这个念头的人已经进局子了。” 红姐又和江芙说了不少,江芙最终松了口。 江芙没有傲气的资本,他太缺钱了,即使他在心里发了疯地想成为人上人,也不得不跪在泥沼里往上爬。 红姐背对着江芙抽烟,烟雾袅袅,身后传来衣料摩挲的沙沙轻响。 江芙褪去肥大的云城一中校服,衣裤堆叠在脚边,掩盖了脆弱的脚踝,赤裸的瘦弱身子白得发光,从束胸带解放出来的小乳凸出小巧的弧度。 江芙贴上红姐为他准备的乳贴,套上了那条白色抹胸紧身包臀短裙,面前的穿衣镜霎时映出一个短发的秀美女生。 江芙本就是雌雄莫辨的长相,他平时穿的男装,掩藏过了女气,现在穿着裙子,任谁都会觉得面前站着的就是一位青涩动人的女孩子。 “好了吗?”红姐弹了弹烟灰,问。 江芙应道:“嗯,已经穿好了。” 红姐转过了身,原本点着烟的食指一顿,烟灰冒着火星落在了地上。 那条白色抹胸紧身包臀短裙完全彰显出了江芙青涩的性感,青涩与性感的反差有种别样的吸引。 红姐赞叹道:“不错不错,再化个妆戴个假发就差不多了。” 江芙笑了笑,任由红姐拉着他在化妆台前坐下。柔软的粉扑拍打在他脸上,带着薄茧的手指在他脸上又涂又抹,大大小小的化妆刷刷过眼尾、颊边,清秀的脸蛋在红姐的打扮下光彩照人,眼波流转间无端生出一股娇媚感。等到齐肩的假发戴在头顶,连江芙都觉得自己就是个姑娘。 红姐给江芙上妆完毕,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好了,我现在带你上去,有什么要注意的我之前就和你交代过了,一定要记在心里,出了什么事我马上就会过来。” 江芙点点头:“我都记着了,不会出问题的。” 话是这么说,江芙心中还是不安。 红姐去楼下亲自接客人去了,江芙就坐在顶楼的休息室里,垂着头看面前茶几上的杯子发呆。顶楼的姑娘都坐在休息室里等红姐来找,个个浓妆艳抹,各有各的风情。她们全然不似江芙这样紧张,倚在高昂的真皮沙发上笑闹,翘着腿打游戏,还有人和男朋友聊微信,语气嗲得腻人。 “诶,你叫什么名字?” 坐在江芙对面沙发上的女人一抬下巴,高跟鞋半穿不穿,晃悠悠地敲着地板。 江芙抬起头来,愣了一瞬,然后轻声说了自己名字。 女人也是一愣,然后大笑了起来:“我没问你原名,我是说——” 女人指了指自己胸前别着的金属铭牌,上面刻着烫金的花体英文“Alice”。 “我是说你的艺名是什么!”Alice笑得花枝乱颤,酥胸一起一伏,“哎呦我天,不行了不行了,笑死我了,你和客人介绍自己的时候难道说真名啊?” 江芙被Alice笑得脸都红了,他没有铭牌,红姐也没有和他强调这一点,往常做侍应生时别人也是喊他“小江”,谁知道现在还要搞个艺名。 “难道.....不可以说真名吗?”江芙小声问。 Alice一脸“你这不是问的废话”的表情,她说:“当然不行,来这边玩的人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个什么名字,说出去不怕别人笑?” Alice又露出个妩媚的笑,往前倾了倾身子,傲人的事业线毫不掩饰地展露在江芙眼前。 “再说了,有个上档次的名字,钱来的更快。” “什么?” 江芙不太懂,来钱快和名字有什么关系? “红姐肯定和你说我们只陪酒,其他的都不干,对不对?” 江芙点了点头。 Alice笑了一声:“那你怎么赚得到钱啊,累死累活赚来的小费都要抽2%,不觉得不值吗?” 可是已经很多了呀,江芙在心里默默想。 “姐姐给你交个底。”Alice拉住了江芙的手,低声说:“姐可以帮你介绍,每月赚的钱至少比现在多两倍不止,房子车子都有,没有便宜的,要是混得好嫁进豪门也不成问题。姐也不和你要多了,介绍费从你这里扣5%,剩下的全是你的。” 这下江芙还有什么不明白,Alice是来给他拉皮条来了。 江芙默默抽回手,说:“这不好吧,红姐不是不喜欢店里出现这种东西吗?” “红姐说的话你也信?”Alice嗤笑道:“她是怕她赚不到钱!再说了,又不是在店里做生意,她管得着?!” Alice干脆起身坐到了江芙身旁:“哎呀妹妹,姐姐又不会害你。我告诉你,之前辞职的那个,现在都到美国去了,天天坐游艇出海玩儿呢!你要是想,今晚你就告诉我一声,我帮你联系,啊?” “那......”江芙问:“大概有多少钱呢?” Alice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在江芙耳边轻声说了一个数字。饶是江芙并不想答应Alice,也被这个数字吓到了,不由睁大了双眼。 Alice拍了拍江芙的背:“说了吧,姐不会亏待你的。”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了。 江芙抬起头来,就见红姐站在门外,目光还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看。 “真会挑时候。”Alice不屑地一撇嘴,却是第一个站起来的。 其他人也都收好手机,理了理衣服,检查自己的妆容,跟着Alice走出了门外。江芙也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站在队列的最后。 一双双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板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水晶吊灯闪烁着奢靡的光彩,浅灰色的皮质大门被缓缓推开。江芙赶紧扯出一个足够标准却略显僵硬的笑容,跟着上一个姑娘走进了包厢。 红姐特意留在最后,她拍了拍江芙的肩,低声说:“放松点,有事就找我,啊?” 大家好,我又来了,这次隔得有点久... 虽然离上篇文完结快有一个月了,但是我太懒了,磨磨蹭蹭地才写好了大纲,又磨磨蹭蹭地写存稿,所以到现在存稿也才一万多字吧。本来想着说明天再开新文的,然而周一突然定了门考试,所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开坑算了,不然拖来拖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至于日更,我尽量吧,如果晚上超过10点没有更,那天就没有了... 然后再和大家解释一下,这篇文还是以谢瀛和江芙为主角,但是因为时代背景不同,所以人设也发生了小小的变动,不过核心人设没有变。而其他的配角在这篇文里不会出现,大家可以当做  3 一篇新文看。 最后再和大家比个心~(づ ̄3 ̄)づ╭?~ 进入论坛模式 4138/546/2 “怎么样,这地方还行吧?不是我说,你别看这里没有京城那么上档次,但是服务那是相当的周到啊!” 谢瀛温和地笑了笑,说:“确实不错。” 刘总立刻露出了“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给谢瀛比了个大拇指:“有眼光!来,咱们先走一个!” 酒杯撞出“哐当”一声响,谢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 坐着的一圈人迅速鼓起了掌。 刘总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谢瀛的背:“爽快!我喜欢!” “来!”刘总一挥手,高声朝门外喊道:“把她们都叫过来!” 谢瀛闻言眉心一跳,不动声色地往一旁挪了挪。 不多时,包厢门大开,一众穿着性感的美貌女郎走了进来,在包厢里站成了一排,微笑着看向面前的老总们。 刘总先点了个站在最中间的姑娘过来,然后又是一挥手,对谢瀛道:“来,小谢你再选一个!” “嗯,那就——”谢瀛抬起手,移到最右侧,指向了一位穿着白裙的姑娘,“那就她吧。” 谢瀛话音一落,那位白裙姑娘就乖巧地坐到了他身侧,而剩下的姑娘随即分散开来,坐在了其他客人左右。 包厢里的灯光调的很暗,故意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氛围。 江芙垂着眼端起了桌上的空酒杯,轻声问:“我给您倒酒?” 谢瀛“嗯”了一声,然后问:“你今年多大了?” 金黄的酒液从瓶口泻出,渐渐盈满整个酒杯,江芙的手很稳,扯谎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羞涩地笑了笑,回答说:“刚过20岁。” 实际上江芙现在才17岁,等到了九月份才成年。 谢瀛不太信,他接过江芙递给他的酒杯,说:“但是你现在看起来还像是未成年,我刚看到你还以为是高中生。” “好多人都这么说。”江芙又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小小的梨涡,这么一看年龄就更小了,连浓妆都挡不住扑面而来的青春气。 谢瀛一想也是,这姑娘才刚过20岁,长得嫩挺正常的。 周围突然响起一阵呼喝大笑。谢瀛往旁边一看,刘总正搂着姑娘的腰,一口酒一口水果,笑眯眯地看着围成一圈的人划拳。而刚才那声呼喝也正是从人圈里传出的,输了的人被罚了三杯酒,此时正被姑娘伺候着喂酒。 刘总见谢瀛看过来,还笑眯眯地问:“小谢要不要过来一起玩?” “不了。”谢瀛摆了摆手,说:“我还是更喜欢听人唱歌。” 刘总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就不打扰小谢的雅兴了。” “那您想吃水果吗?” 江芙不管他们两个人说了些什么,仍然尽职尽责地用塑料小叉从果盘里戳了块西瓜,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谢瀛。 谢瀛接过江芙手中的塑料小叉,问:“你会唱歌吗?” 江芙点了点头,“您想听什么?” 谢瀛从桌上拿了个话筒和PAD递给江芙,“随便什么都行。” 啊......? 江芙心中一愣,这还能随便唱啊?他平时听得最多以及唱得最多的歌就是校歌和国歌了,这......不好拿出来唱吧? 江芙索性点开了热门单曲,一气把排行榜前10全选了,然后等待前奏响起。 别的不说,江芙对唱歌还是有自信的。他大致看了下这都是些什么歌,虽然这些歌他都听得不多,但是好歹也听过,大致怎么唱也清楚。 “didadididadididididididida~” 炫酷动感的前奏猛然响起,镭射灯旋转着发出了五颜六色的光彩,包厢里的环绕式音响音效极佳,带着皮沙发都振动了起来。 江芙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唱:“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我滴个天! 谢瀛本来只是想让江芙随便唱首歌应付应付刘总,没成想这么文静腼腆的小姑娘的内心居然如此狂野,这接连不断的鼓点敲得他头发晕!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一路边走边唱才是最自在~我们要唱就要唱得最痛快!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留下来!” 原本在划拳的人突然跟着吼了一嗓子,完美合上了男声。 “悠悠的唱着最炫的民族风~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 谢瀛听得头疼,偏偏江芙唱得认真,看向自己时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等自己的夸奖。 谢瀛在心中苦笑,口中说:“唱得不错。” 江芙听着这夸奖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应了句:“您喜欢就行。” 谢瀛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想:只要你别唱那么动感的歌就行了。 下一首歌的前奏就没有那么爆裂,萨卡斯嘀叭滴叭地吹,听起来像广场舞曲,谢瀛觉得还能忍受,只是他刚听够20秒,这首歌就被切掉了。 江芙尴尬地朝谢瀛小声解释说:“我不会说闽南话。” 谢瀛一哽。 行吧,这确实没办法。 也许是江芙听到了谢瀛的心声,接下来的几首歌都是舒缓的情歌。谢瀛终于能够稍微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谢瀛靠在沙发上,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灯光切成了银白色,大大小小的光斑缱绻地扫过江芙的眉眼。 都说灯下观人美三分,这话说得真不假。江芙有一双清亮的杏眼,在灯光的映射下眼波潋滟;从圆润的肩头望过去便是两截清瘦的锁骨,交汇出浅浅的一窝,阴影于此延伸至更神秘的地带。饶是谢瀛见过不少美人,此时也不得不承认江芙身上有种他甚少见过的干净气质。 但这其实是个很奇怪的结论。 一个20岁的姑娘,在这种地方工作却没有一丝风尘气,即使她妆容浓艳,穿的裙子在谢瀛也看来太过廉价,但无法遮掩这种由内而外透出来的干净。 这也是谢瀛第一眼就看见她的原因。 悠扬的歌声随着伴奏慢慢落下。 江芙不敢松懈,握紧了话筒,严阵以待。 不是他说,选他的这位客人也太奇怪了吧。不喝酒就算了,还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江芙思来想去,这眼神也不像是看上自己的样子,那大概是因为自己唱歌还不够卖力吧。 “来来来,你都唱这么久了,下去歇会吧。” 江芙扭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位秃顶中年男人,正兴致勃勃地拿过PAD点歌。江芙求之不得,他唱了这么久也想歇一会了,不过碍于客人奇怪的眼神才一直唱到现在。 4 谢瀛对此没什么意见,只和江芙说:“那你就休息一下吧。” 江芙应了声“好”,然后问:“您——” “来!一首《爱拼才会赢》送给大家!我现在就提前祝本次合作顺顺利利,大家都——发大财!” “好!!!!!!” 一阵叫好声淹没了江芙的询问,谢瀛只看见江芙双唇开合,他不由俯身靠近,“嗯?你刚才说什么?” 江芙下意识往后躲了几厘米,才微微红着脸说:“想问您要不要让我再去帮您拿些水果,我刚刚看您都没吃几个。” “不用了。”谢瀛说:“我其实——”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 “爱拼!!!才会赢!!!!!” 谢瀛:“............” 谢瀛:“我刚才说,我——” “好!唱得好哇!!!” 谢瀛:“........................” 这句话到底没说完,因为秃顶刚唱完,刘总就发了话:“来,刚刚唱歌那小姑娘,你和我一起唱首歌。” 江芙虽然是谢瀛点的,但其他客人的话他也要听。于是江芙拿起了PAD,问:“那您想唱什么?” 刘总大手一挥:“就唱《军港之夜》!” “.......好。” 《军港之夜》四个大字缓缓打在了屏幕上。 刘总不满足坐着唱,干脆站了起来,提了提勒得有些紧的西装裤,咳嗽了几声,话筒凑在嘴边,一吸气,唱:“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 飘忽起伏的歌声被音响扩大了无数倍,回荡在包厢内。江芙不敢嘲笑刘总唱跑调,也不敢让刘总出丑,就故意唱跑了几个调,好显得刘总唱得没那么糟糕。 但是刘总人挺实诚,完全不管其他人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夸赞,皱眉道:“这遍没唱好,我还要再唱一遍。” 刘总又看向江芙,说:“你唱的不错,等下我要是跑调了你记得拉回来。” 江芙不敢多说,点了点头。 前奏再次响起,刘总再次跑调。 江芙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带着刘总一起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盖过刘总的颤音,好让刘总的歌声听着不那么奇怪。 但刘总还是不满意,他对江芙说:“你声音要小一点,搞得我都听不见我的声音了。” 前奏第三次响起,刘总第三次跑调。 江芙这次学聪明了,把曲调控制在粗听还是那么回事但细听就是个什么玩意的程度。 刘总满意非常,连连夸赞:“不错不错,等下我和你们经理说让她给你加工资!” “诶,谢——” “那接下来你再和我一起唱《甜蜜蜜》吧!” 夜店招待都是我瞎编的,然后KTV热门点歌前50基本每天都在变,所以就选取了几首比较有代表性的。 江芙不会唱的闽南语的歌是《小雨》,其实还挺好听的... 进入论坛模式 3222/439/3 “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 “年轻的水兵~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叮——!叮——!叮——!” 江芙睁开了眼。 天光微亮,透过窗帘缝在空调毯上映出浅浅的一条光带。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叮叮叮响个不停,江芙拿过手机掐掉闹钟,然后倒回床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五点半的闹钟。 他才睡了不到4个小时。 楼下小超市运货的面包车突然滴滴叫了两声,江芙原本还想再趴五分钟,但平时开门最晚的超市都开始工作了,自己也不能再睡了。 江芙迅速起身去浴室里冲了个澡。 水温偏凉,正适合唤醒还有些昏沉的头脑。 昨晚,不,今天凌晨他下班后托红姐把他送回了家,匆匆洗漱后就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 他真的太累了。 不是身体上的累,是精神上的累。虽然红姐一直向他保证不会出现强奸这种事,但昨晚江芙清楚地看到那些老板们的手肆无忌惮地在姑娘的身体上游走。说到底,红姐说的不过是不会做到最后一步罢了。 好在江芙的客人还算有礼貌,只是让他唱歌,并没有占他便宜。可谁又能保证江芙以后每一个客人都这么有礼貌。 江芙决心辞去这份薪水称得上优渥的工作,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在短时间内攒够高三一年的生活费。 想到这里,江芙不由有些惆怅。 短时间能攒够一年生活费的工作哪是那么好找的。可要是找不到,高三一年他就得喝西北风了。 江芙关了莲蓬头,擦干身体上的水珠后套上了束胸带。 前凸的小乳在束胸带下变得扁平,额前的碎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侧,乌黑的发,有些苍白的脸,现在江芙看起来更像一个阴柔的男孩子。 双性于江芙而言是一种另类的便利,他比一般人多了一次选择性别的权利。但江芙以男性的身份活了十七年,他的心理性别和社会性别就是男性。纵使初中的时候有同学嘲笑江芙娘气,却也没有否认江芙的性别。 在他无意发现自己的胸部开始发育时,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还没有出国的妈妈。 妈妈只掀起他的衣服看了一眼,然后安慰他说:“没事,以后做手术就可以去掉了。” 不过没过多久,这种“手术安慰论”就被“顺其自然论”替代了。 江芙出了门。 安置区自然是没有电梯的,声控灯坏了也没人来修,楼梯间是全年无差的昏暗。江芙斜挎着书包,撕开面包包装袋,一步并做两步快步下楼。 再晚一点他就要赶不上最早的一班公交车了。 等江芙一推开楼栋门,他就不由自主地被停在对面的一辆车吸引了目光。 不同于停在小区里的其他灰扑扑的小轿车,那辆车车身光洁,车型流畅,车标则是一双小翅膀,中央一个大写“B”。 就像人和人的差距,车和车的差距也是能被一眼看出来的。江芙不知道那辆车的型号,却知道那肯定是辆豪车,还是辆几乎不可能出现在小区的豪车。 至于这辆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江芙没有闲工夫去关心。 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江芙下意识往对面看了一眼,车里的人也正好看了过来。两厢对视间,江芙睁大了双眼,谢瀛则短暂地陷入了迷茫。 谢瀛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也确定自己的视力没出问题,但是—— 昨晚那“姑娘”是怎么和他说来着? “刚过20岁。” “好多人都这么说。” 昨晚自 5 己又是怎么想的来着? 这姑娘才20岁,长得嫩挺正常的。 所以...... 现在这个穿着云城一中校服的、短发的,男孩子,其实就是昨晚有些腼腆却又干净的,陪酒女。 谢瀛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沉重。 他今天特意过来这么早,是因为他想亲自和江芙签一个“包养”合同。 谢瀛事业刚起步,也没有借谢家的势,刘总到现在还以为谢瀛只是恰巧也姓“谢”罢了。只是这样一来,生意场上就少不了一些在谢瀛看来很没必要的应酬,比如昨晚。 谢瀛疲于应付,干脆想了个办法:找一个信得过的姑娘假装他女朋友。有了女朋友,谢瀛就有正当理由推掉应酬,还能给自己立一个专心痴情的人设,到时候有了女朋友解除合约就行了。 而且谢瀛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江芙干净又年轻,和自己的圈子没有交集,是短时间内他能找到的最好人选了。 只是现在这个情况—— 未成年、高中生、男孩子。 这说出去就是天大的丑闻。 谢瀛想,我不能做个畜生。 江芙同样也没有想到昨晚的客人能找到这里。 不过像他们这种大人物,找到自己的住址应该也挺简单的。只是江芙一时摸不准谢瀛的用意,也不知道谢瀛到底认没认出他的身份,要是没认出...... 江芙想,那就说昨晚是他的姐姐吧! 黑色慕尚突然朝江芙打了下前车灯。 江芙被灯光闪得眯了眯眼,而谢瀛有些冷淡的声音正好响起:“上车。” 江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还是走了过去。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果决才能争取到机会。 饶是这么想,江芙也还是紧张。 江芙不安地抱着自己的书包,还没来得及吃的面包被抓成一团,细小的碎屑落在校裤上也不敢掸到一边。 车内配饰是江芙17年间也没有见过的豪奢。真皮饰面、冰冷的银质挡板、带有平板电脑的车座,无一处不是精致,而看起来最脏的就是穷酸的自己了。 “去学校?” 江芙闻言抬起了头,却又对上了车内后视镜中谢瀛的眼。 谢瀛眉眼凌厉,盯着人江芙看时总让江芙后背发凉。尽管谢瀛容貌俊朗,但这种类似于被锁定的恐慌并不因为颜值而抵消。 江芙别开了眼,轻轻“嗯”了一声。 “哪个高中?”谢瀛又问。 “云城一中。”江芙回道。 谢瀛踩住油门,说:“云城一中?那离这里有点远。” 江芙不懂谢瀛问这个干什么,也不懂谢瀛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他不敢想。 “您......”江芙咬了下唇,问:“您今天是特意过来的吗?” 谢瀛看了眼车内后视镜,江芙正抱着书包紧张地望着他。谢瀛莫名觉得想笑,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笑什么。 谢瀛慢慢调转车头,往小区出口开,回答说:“今天确实是特意过来找你的。” 谢瀛故意在“找你的”这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果不其然,江芙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努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但有些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那您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已经不重要了。”谢瀛意有所指:“你现在还是学生。” 江芙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谢瀛笑出了声,说:“你胆子真大。” 慕尚驶出了老旧的安置小区。 没到早高峰的公路通畅无阻,谢瀛挂挡提速,往二环路驶去。 谢瀛慢悠悠地接上了刚才的话,手指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知道我是谁还敢上我的车,真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啊?” 江芙期期艾艾地说:“您昨晚也没对我做什么。”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昨晚那环境我不可能对你做什么。” 不过今天就说不准了。 江芙自动在心里接上了这句话。 谢瀛又道:“昨晚第一次上班是吧?酒开得利索,歌也唱得好听,云城这边有上岗培训?” “没。”江芙低下了头,说:“怎么可能有上岗培训。” 谢瀛笑了笑:“也是,除了这两项,其他的业务你一点都不熟练。” “不会来事,不会说话,不会要小费,业务不行以后还怎么在这一行混啊,光吃青春饭是不行的。” 不同于凌厉的眉眼,谢瀛这时的声音很温和,“以后被人欺负了还没地方说理,所以还是别做这行了,这行不适合你。” 江芙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工作,没有问为什么谎报年龄,也没有问为什么穿着女装,只是简单地告诉他这份工作不适合他。 江芙的喉间泛起一丝酸涩,又很快压下去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应和着说:“我今天就打算辞职了。” “辞职也好,不过工资都得要到,一晚上还是有不少呢。”谢瀛提醒道。 “嗯,我会的。” 正巧到了红灯,谢瀛踩下刹车,换了个话题。 谢瀛问:“云城一中是云城最好的高中吗?” 江芙摇了摇头,“不完全算,理科一中最好,文科附中最好。” “那你读文读理?” “文科。” “文科啊......”谢瀛有些接不上话了,他高中出国留学,对国内高中教育体系最大认知也就是个文理分科,何况现在还有个高考改革。 谢瀛想了想,又说:“不过一中在云城也不差,文科就算不是第一也是第二了。” 江芙道:“云城每年文科前五都是附中的。” 谢瀛一哽,颇有些尴尬,但他早已习得不动声色的精髓,因此从面上并不能看出什么。 “这种事哪说得准,说不定明年高考一中就出了个文科状元。”谢瀛说。 江芙勉强地笑了笑,不久前班主任也和他说了这句话,而他的境况并没有任何改变。 现实的愁苦就像密不透风的网,江芙是被捆缚的小虫,即使他不想注意,被捆缚的痛苦也充盈着每一寸空气,让他无法忽视。 高大的梧桐树不断倒退,窗外的街景越来越熟悉。 江芙往车窗外开去,这才发现谢瀛是打算送他去学校。 谢瀛没有送江芙到校门口,而是离一中还有一个路口时就停了车。 “我公司就在前面不远,我就不送你到正门了。” 江芙真诚地感谢道:“麻烦您了。” 谢瀛道:“只是顺路罢了。” 江芙心知并非如此,可除了道谢他什么都不会说,他只能展露出感激的笑容,然后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哦对了。”谢瀛叫住了他。 江芙回头望 6 去。 谢瀛侧身,认真地看着江芙,说:“如果方便,你能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吗?” 江芙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或许是习惯使然,这样的声音很难分辨出男女。 江芙说:“我叫江芙,涉江采芙蓉的江芙。” 七月份气温已经不算低了,一中虽然还没有在教室里装空调,却提前换了窗户。下面全封死的窗户让教室变成了一个大蒸笼,每个人都热得汗流浃背,就算桌上摆着小风扇也无济于事。 江芙更甚,他明显感觉到束胸带已经湿透了。幸好校服的布料比较厚,还是深色的,不然江芙的秘密早就被发现了。 老师看着底下热得半死不活的学生也没办法,她讲了半天课根本没几个人认真听。班主任只好道:“还有两天就放假了,大家都再坚持一下。如果这节课我们把内容都上完了,剩下的时间就给大家看电影。” 底下的学生终于提起了点兴趣,拖拉地应了声“好”。 其实剩下的内容根本就没多少,老师飞速讲完后点开了电影。 江芙也能回复一下从刚才开始就不停给他发消息的红姐了。 江芙低下头,小心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界面。 江芙在下课时抽空给红姐说了一下辞职的事,原本店里来来走走的也挺正常,谁知道红姐惊讶极了,还给他发了那么多条消息。 【红姐】:? 【红姐】:怎么突然就要辞职了,我看昨晚不挺好的吗? 【红姐】:每晚这么多钱呢,说不要就不要了啊。 【红姐】:你知道昨天你赚了多少吗,真不再考虑一下? 【红姐】:昨晚那位点你的客人给了你不少小费,还特意问我你的名字,不过你放心,我没把你的信息说出去。 【红姐】:? 【红姐】:人呢? 【红姐】:在上课? 【红姐】:现在下课了吧,都过去一小时了。 【红姐】:看到了尽快回我消息。 江芙在微信的对话框中快速着打字。 【江芙】:谢谢红姐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辞职主要是因为我要高三了,暑假就要开始准备,实在抽不出时间去店里上班,比起工作我还是想好好学习。而且今早下班后,我觉得我还是不适合这份工作,可能您会觉得我太不识好歹,也太清高了,但是不骗红姐您,我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做这份工作。真的真的真的很不好意思。真的真的真的很谢谢红姐您。 红姐估计一直等着江芙的消息呢,江芙的消息刚发出去没几秒,红姐的消息就过来了。 【红姐】:真不再想想? 【江芙】:不用了。 【红姐】:行吧,你要走我也不能拦着你。那昨晚的工资我现在就和你结了,估计你也不会来店里了,我就拍照给你看看工资条哈。 【江芙】:好,谢谢红姐。 【红姐】:图片.jpg 【红姐】:[转账]请你确认收款 橙黄的数字隔着屏幕散发着属于钱的金光。 即使江芙有了心理准备,但猛然看到这么多钱还是惊了一瞬。一晚的工资差不多抵上了他将近三个月的生活费,而其中大半来自客人给的小费,还是已经被抽了2%的小费。 真有钱啊...... 江芙在心中默默想道:难怪能开得起那么贵那么好的车。 与此同时,江芙心中的有钱人谢瀛正和秘书交代着事项:“你把这些处理好后再帮我查一个高中生。” 秘书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写上了“特殊安排”。 谢瀛:“他叫江芙,涉江采芙蓉的江芙。查到了你就给他申报谢氏基金会的贫困生资助,做好了告诉我。” 秘书:“好,我会尽快办好。” 夜店一晚能挣多少钱这个我真不清楚,就都没有写具体数字,但是看网上说在不同地区消费不同,小费给的多还能挣不少,所以就参考了一下,应该没有太离谱吧... 进入论坛模式 4821/383/2 谢瀛的秘书办事很快,几天后关于江芙的资料就摆上了谢瀛的办公桌。 但秘书带来的还有江芙资助资格不予通过的消息。 谢瀛还没有看江芙的个人资料,他不禁有些诧异,问:“为什么没通过?” 秘书推了推眼镜,回道:“基金会对贫困学生的资助分了三个档次,江芙三个档次的标准都不符合,所以不予通过。” 不予通过? 谢瀛皱起了眉,心想这怎么可能? 基金会对资助资格的审核是很严,但江芙的情况至少符合大部分要求,怎么可能连资助资格都没有? 不等谢瀛开口问,秘书就继续解释道:“您看江芙的资料就明白了。他的继父是齐盛集团的股东,现在在美国管理齐盛集团名下的贸易公司;他的母亲曾是云城芭蕾舞团的首席,现在则移民到了美国。单这一点就决定了江芙的资助资格根本不可能通过。而且江芙名下还有一处房产,虽然市值很低,但那毕竟还是他的。” “你确定你查清楚了吗?”谢瀛沉声问。 秘书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我确认过很多遍了,没有任何问题。” 谢瀛翻开了江芙的资料,仔细浏览了好几遍后顿觉十分荒唐。 江芙的基本信息和父母基本信息和秘书说的别无二致。他的继父是云城有名的齐盛集团的股东,母亲是舞蹈演员,生父则是一位有几分名气的画家。 江芙小学的生活称得上是顺风顺水,住着最好的小区,上着最好的小学,还参加了云城好几个钢琴大赛,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而到了江芙小学六年级时,江芙突然改变了住址,从最好的小区搬到了现在这个安置区,就读的初中也从云城一中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安置区附近一个普普通通但校风比较糟糕的学校。所幸江芙中考成绩优异,以第八名的成绩重新考进了云城一中。但就在江芙高中开学前不久,江芙的母亲与江芙的继父结婚,并迅速出国,只留江芙一人在国内生活。 那江芙在国内过的是什么生活? 父母在国外潇洒快活,自己的孩子在夜店陪酒卖笑。 谢瀛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这结婚离婚的就能猜出个大概。 估计是江芙的母亲在离婚后勾搭上了江芙的继父,而江芙的继父应该是有家室的,等两人的私情被发现后正妻上门,江芙母亲不得已搬家,连带着江芙也遭了殃。后来江芙继父处理好了家事,再迎江芙母亲进门,一起出了国。 但为什么偏偏要留下江芙? 就因为不是亲生的孩子? 谢瀛觉得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 谢瀛合上了资料。 既然基金会无法资助,那他就以个人名义资助江芙。 7 谢瀛捏着眉心道:“帮我预约一下王律师。” “好。”秘书翻了下备忘录,又说:但是王律师现在不在国内,您需要王律师提前回国吗?” 谢瀛摆了摆手,“不用,王律师回国后就请他直接到云城来。” 秘书:“好的。” 假期江芙重新找了份工作。 其实也不能叫做“找”工作,江芙每年暑假都会到小区里这家托管机构做些简单的事,比如帮小学生听写成语、检查暑假作业、督促小学生练字。 这份工作的工资不高,一个月一千出头,但江芙对这份工作很满意。这份工作的工作环境很好,他可以在托管中心自习,每天的小零食也有他的一份;工作时间也不长,早八点到十二点,下午江芙就可以忙自己的事了。 托管机构的小孩子都是小区里的,和江芙熟得很。 小朋友们见江芙来了高兴地同他打招呼:“江芙哥哥!” 江芙也温柔地向他们招招手,问:“这次的作业多不多呀?” “好——多呢!”一个圆脸小女孩夸张地伸长了手臂,说:“我的暑假作业有这么多呢!” 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立刻叫了起来:“你骗人!李老师说这次的作业一点都不多!” “你才骗人呢!明明就很多作业!我每次作业都做不完!”圆脸小女孩叉着腰振振有词道。 “那是因为你每次都不做作业!” “才没有呢!”圆脸小女孩撅起嘴巴不满道:“这次我肯定能写完作业!” 圆脸小女孩又凑到江芙腿边,眼睛亮晶晶的,问:“所以江芙哥哥能监督我吗?” 江芙失笑:“当然可以呀。” 圆脸小女孩欢呼:“太好啦!” “我也要我也要!”其他的小孩子也纷纷举起了手:“我也要江芙哥哥监督!” 圆脸小女孩转身就抱紧了江芙的大腿:“不要不要!江芙哥哥是我一个人的!” 江芙拍拍圆脸小女孩的头,温柔道:“好啦,哥哥一上午都在这里呢。” 站在一旁的托管机构老板也笑了起来,说:“那你们就坐在江芙哥哥旁边吧。” “好~”小朋友异口同声道。 这一天的工作因此变得轻松了许多。 小朋友都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做作业,江芙也能好好自习。 到了休息的时间,江芙的手机像是掐着点一样震动了起来。 是虞言的电话。 江芙走到安静的休息室接通了电话。 “阿~~~~~~~~芙”虞言半死不活地说:“快来救救我呀~~~~~” 江芙问:“你怎么了啊?” 虞言拖长声音道:“我要无~~~~~~聊死了。” “你可以做作业啊。”江芙建议道。 虞言陡然拔高了声调:“有作业的暑假还能叫什么暑假!” “但是每年暑假不都有作业嘛。” “算了,我先和你说正事。”虞言踢了踢自己精致的小皮鞋,颓丧道:“我现在一个人在云城国际会展中心逛漫展,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啊?” 江芙抱歉道:“现在可能不行,不过你能等我下班吗?” “当然可以!”虽然江芙看不到,但虞言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虞言兴冲冲地问:“那你什么时候下班?” 江芙回答说:“12点下班,不过到会展中心我还要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 “没事!那我先去看场电影,等你到了我们再一起去吃饭!就这么说定了啊!” 江芙笑着挂了电话。 虞言是为数不多能让江芙开心大笑的人,也是为数不多知道江芙双性身份的人。当然,江芙也是为数不多知道虞言是女装大佬的人。 江芙第一次见到虞言是在咖啡馆。 那时虞言穿着JK制服,单手托腮看着窗外,侧脸漂亮得不像话,刚到锁骨的长发向内卷出恰到好处的弧度,过膝的百褶裙下是笔直纤细的小腿,活脱脱一个日系美少女。 咖啡馆里有人去要了联系方式,虞言却连个正眼都不给人家,被骚扰得烦了还回了人家一句:“傻逼恶臭男。” 虞言没刻意捏着嗓子,一出声就能听出这是个男声。 恶臭男恼羞成怒,破口大骂,生殖器的各种称呼全都来了一遍,间或夹杂着几句“死变态”。 虞言面色不变,甚至还嗤笑了一声,说:“这么点词汇量还好意思张嘴?我说你是傻逼你上赶着来认,那我说我是你爸你认不认?” 恶臭男气极,当即抬腿想要踹这个小娘炮一脚,作为店内服务生的江芙见状迅速上前拉开了虞言并护在自己身后。 江芙正色道:“公共场合,先生请您注意言行。” 恶臭男一击不成,现在还突然冒出来一个小白脸,哇哇叫着还想打人。好在店长来得及时,把恶臭男“请”出去了,消弭了这场风波。 而事件核心人物虞言则一直等到江芙下班,然后拦住江芙递给他一盒蛋糕,并高冷道:“谢了兄弟。” 江芙礼貌地笑了笑,没有接虞言送给他的蛋糕,只说:“不用了,那都是我应该做的。” 虞言“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后来江芙才从店长那儿知道事情的原委。恶臭男屡次来店内言语骚扰漂亮小姐姐们,而虞言是咖啡店的常客,之前就帮不少女生解了围,那天恶臭男撞上枪口了,诸多恶心事叠加在一起,虞言才忍不住开口骂人。 下午一点。 江芙准时到达云城国际会展中心。 虞言已经在站牌处等了一会,一接到江芙就直接拉着他去会展中心附近的肯德基了。 肯德基人满为患,各个红发蓝头绿眸,一眼望去全是JK长裙黑袍,以至于刚踏入肯德基的江芙格外不同。 虞言把江芙带到自己提前占好的座位后又匆匆跑去前台端来了两份套餐。 江芙不用和虞言客气,拆开汉堡盒就吃了起来。 虞言肚子不饿,把可乐喝得叽咕叽咕响,含糊地问:“你还在托管中心上班吧?” “嗯对。”江芙吃相相当文雅,咽下嘴中的食物才开口道:“这个暑假应该只有这一份工作。” 虞言咬着吸管皱眉道:“我记得这份工作工资才一千多?” 江芙笑道:“一千多也不少了,控制支出都能过完一个月呢。” 虞言知道江芙这是不想让他帮忙的意思,但高三在即,江芙哪里有时间去打工给自己赚生活费啊。 “我也是不懂了,你是能花光他们家钱还是咋地,每个月就扣扣搜搜地给一千?!”虞言气极,却不敢说太大声让别人听去。 江芙不似虞言那么义愤填膺,反而笑道:“这有什么不懂的,就是不想认我这个便宜孩子。” “ 8 那也不至于每月才给一千吧!”虞言愤愤道。 才一千诶! 云城的消费水平不低,虽然江芙平常的开支不算多,但是日常吃穿住行还有各种学杂费补课费都要从这一千块钱中出,万一出了什么急需用钱的事情,一千那是绝对不够的。更可恨的是,九月份江芙就成年了,成年之后连这一千都要没了!齐家说成年之后就不能依靠家庭,让江芙自己解决学费和生活费。 江芙说:“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个情况,他们每月还能给我钱就不错了。” “那你就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虞言一激动起来语速就飞快,像机关枪一样哒哒哒,“明明是齐家不讲理,凭什么让你遭罪?你现在还为他们说好话!” “好啦好啦。”江芙往前拍了拍虞言的肩,示意他看周围偷偷往这边望来的人,然后安抚道:“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是这里不方便说,等我吃完了我们出去再讲吧。” 虞言“哼”了一声,说:“那你快点。” 肯德基一份套餐的量不多,江芙又正饿,很快就把一份套餐解决了。反倒是虞言,因为不饿所以吃得慢,江芙还等了他一会。 两人一齐走出肯德基,地面翻涌着的热浪瞬间扑来,虞言热得难受,撑开小阳伞领着江芙往会展中心走去。 虞言向江芙抱怨说:“真是热死了,我还戴着个假胸,早知道我就塞两个水球了。” 说到这,虞言又看向江芙,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羡慕:“如果我和你换个身体就好了。” “别。”江芙道:“我可舍不得让你吃这份苦。” 虞言立刻回道:“你自己都觉得这个身体是不好的,那齐家更不可能正眼看你了。” 这事今天是过不去了。 江芙无奈道:“不能这么说啊,是齐家压根就不想认我。本来我妈用的手段就不光彩,而我更是连私生子都算不上,齐家怎么可能同意我和我妈一起进门?我又是这样一个身体,齐家不过是多了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这个道理虞言自然是懂的,但他只要一想到江芙那那对狗屁爸妈在国外吃香喝辣,他心里就憋屈!哪有这样的啊! 虞言不满道:“我要是你,我肯定把齐家闹个天翻地覆。大家都是王八蛋,谁还比谁干净了?!” 江芙做不出虞言口中的事来,于他而言,不管是对母亲还是对齐家,爱恨都显得1格外多余。 他只是觉得累。 人和人之间的联系,强一点的叫羁绊,弱一点的叫缘分。血浓于水的亲情纽带都拦不住母亲奔向远大前程的步伐,江芙和她之间的联系也就弱得连缘分都称不上了,他又何必心生怨怼,不过是一个路过他人生的过客罢了。 至于齐家,江芙同他们本来就没什么联系,又何来怨恨一说呢? “算了算了。”虞言烦躁地一跺脚,说:“反正阿芙你要是没钱了,我可以先借你用,就算欠钱不还也没关系。” 江芙犹豫了一会,说:“其实我已经赚到三个月的生活费了。” 虞言诧异道:“不会吧?我记得你找的工作工资都不是很高啊。” “因为我之前换了个工资高的工作。”江芙说。 这时两人已经走进会展中心。 在中央空调的强大冷风下,虞言的长发如野草飞舞,而他丝毫未觉,只愣愣听着江芙和他说那一晚上及第二天早晨的经历,心理活动经历了“啊怎么办”、“不是吧”、“就这就这?”、“有毒吧”、“我操”的变化。 “事情就是这样子了。”江芙终于和虞言说完所有的经过。 虞言不由发出了短短两字的经典感慨:“我操......” “这也太那啥了吧,不过还好没出事。”虞言抹了一把脸,远离了中央空调的出风口,说:“但是高三一年呢,你总不不能就靠着这几千块钱过吧。” 江芙说:“走一步看一步吧,总有办法的。至少短时间内我不用担心钱的事了。” “行叭,但是钱不够了一定要和我说哦!”虞言叮嘱道。 “一定会的。” 提前剧透一下,江芙很少用那一千生活费,只有急用钱的时候才动那笔钱,每月的生活费都攒到了卡里,只等高中毕业一起还给齐家。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江芙还要出去打工啦。 进入论坛模式 4681/345/3 谢瀛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皱眉看着展览,隐隐的喧哗从头顶传来,还有些轻微的震动,墙灰扑簌簌地从石灰墙上落下,险些落到谢瀛发顶。 谢瀛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楼上是在干什么?” 工作人员颇有些尴尬,“楼上正举办漫展,可能是有点吵哈,不过我们这边已经快看完了,您到那边去就会好一点。” 云城国际会展中心说是“国际会展中心”,其实远达不到“国际”的标准。 近年来云城在国家政策的扶持下迅猛发展,经济结构转型升级,加大投资力度,逐渐与国际接轨,因此之前的云城会展中心就被特意加上了“国际”二字。,真正能达到国际标准的会展中心还在建设之中。 谢瀛心里清楚,只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了。 不过这会展中心的隔音效果真不怎么样,在一阵剧烈的欢呼后,楼上的音量陡然增强,然后传来了一阵阵有节奏的呼喝声。 这是在干什么? “这叫打call,也就是应援啦。”虞言解释说。 江芙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其实心里还是不怎么清楚,但他能直观感受到现场热烈的氛围,欢呼声如海浪一般将他淹没。 台上的少女跳着江芙不甚了解的舞蹈,各种动作似乎不属于任何一种舞蹈门类,而底下的人则为这位少女疯狂呐喊。 于是江芙凑在虞言耳边问了来漫展的第N个问题,“这是什么舞啊?” “这叫宅舞。”虞言没有露出一丁点不耐烦的样子,而是十分耐心地开始向江芙解释宅舞的起源。 江芙听得稀里糊涂的,他从前很少接触相关的事物,只略有耳闻。就算虞言和他解释了那么多,他仍然没听太懂。 江芙傻傻地说:“就是穿得像动画片里的人吗?” “不能这么说!”虞言激动道:“那才不是动画片呢!” “啊......?”江芙有些迷茫,原来那不是动画片吗? 瞧着江芙懵懂的表情,虞言顿觉无力,安利之路漫漫,他还得继续努力。 这时台上的少女一舞完毕,向台下的观众鞠了个躬,然后欢欣鼓舞地下去了。 虞言拍了拍江芙的肩,说:“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哦哦好。” 就在两人离开舞台准备往出口走时,一个满脸通红的男生突然拦住两人的去  9 路。 江芙:“?” 虞言:“?” 见两人困惑地望着自己,男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那个,嗯,我能加下你的微信吗?” 虞言怔了一瞬,问:“谁的?” 男生看着他,腼腆地笑了,说:“你的。” 虞言闻言眯起了双眼,仔仔细细地将男生打量了个遍,等到男生被他盯得不太自然时,才捏着嗓子,状若害羞地应道:“好呀。” 站在一旁的江芙更加困惑了,他记得虞言从来没同意让陌生人加他微信。 男生则大喜过望,迅速按亮了手机露出早已准备好的二维码扫描界面,只听“滴”地一声,微信跳转至好友验证通过界面。 虞言的微信头像是只睡着的小猫,粉色的爪爪看起来软乎乎的,微信昵称则是“nini”,一看就是萌系美少女。 男生低声念出了虞言的微信昵称,然后问:“我可以给你备注妮妮吗?” “当然可以呀。”虞言笑眯了眼。 男生备注完后,红着脸又道:“那...有时间我们再聊,我就不打扰你了。” 虞言点点头,“嗯嗯!” 等到转身走出了老远,江芙忍不住问道:“你就这么让他加了你的微信?” “嗯哼。”虞言边下楼边说:“我看他长得还挺不错的。” “那之前为什么......?” 虞言一撩长发,“之前那些人为什么要加,和他们聊骚都没意思。” 江芙明白了,以虞言资深外貌协会会员的身份,他同意男生的好友请求的原因只是因为看男生长得好。 不过...... 不知道是不是江芙记错了,江芙总觉得自己在学校里见过刚才的男生,好像还是理科的? 虞言家和江芙家不在同一个方向,坐的公交车也不是同一线路。 江芙目送虞言过了马路,去了不远处的会展中心南门站后,自己也转身往会展中心北门去了。有一路公交车经过会展中心北门,可以直达他家。 或许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江芙快走到北门时又是不经意地往停车场看了一眼,就刚好看到了十分眼熟的一辆黑色豪车。 小翅膀的车标太过显眼,在一众宝马奥迪的车标里简直是鹤立鸡群。 正在江芙心想现在云城的富豪是不是都喜欢开这种车时,和那日清晨一样,车窗突然降了下来,露出了一张俊朗且熟悉的脸。 熟悉的车,熟悉的人。 江芙愣住了原地。 谢瀛不由笑道:“上车,送你回家。” 江芙只愣了一会,回神后就往前走了几步,礼貌地和谢瀛回绝道:“我坐公交车回去就行了,不用麻烦您送我了。” 江芙眼尖,一眼就看到谢瀛坐的是后座,而驾驶座和副驾驶上分别坐着司机和秘书。他怎么好意思在这种情况下让谢瀛送他回家。 谢瀛道:“送一程的事而已,你不用不好意思。而且我本来就有事打算找你,现在正好碰到了就送你回家和你详细谈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芙不好再拒绝,于是点点头,从另一边上了车。 很快,慕尚开出了会展中心的停车场,往安置区方向驶去。 下午四点,气温还是很高,柏油路上都被晒出了袅袅热气,看起来快要融化。 估计也是因为今天太热了,路上车不多,往常需要快一小时的路程如今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江芙没有忘谢瀛和他说的那句“回家和你详细谈谈”,等司机停在自家楼下后,江芙看向谢瀛,问:“您现在和我一起上去吗?” “对。”谢瀛应道,又和秘书吩咐说:“你让王律师直接往这边来吧。” “好的。”秘书道。 另一边半只脚踏出车外的江芙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谢瀛想和他谈什么事情,还需要让律师过来? 江芙想不出来,只好先领着谢瀛和他的秘书上楼。 楼道昏暗,声控灯断断续续地亮着,小广告贴的到处都是,因为三人的走动,厚厚的灰层被扬起,于空中浮浮沉沉。 江芙带着两人上到了三楼,然后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左侧的门。 “您直接进来吧,不用换鞋子,家里没怎么收拾,可能有点乱。” “没关系。” 谢瀛应道,然后跟着江芙走进了进去。 江芙这套房子不大,应该有七十多平,因为家具多所以看起来有些逼仄,但是收拾得很整齐,并不像江芙说得那般凌乱。 鞋子整齐地摆放在鞋架上,不算太新的帆布鞋洗过后被蒙上了卫生纸,立在一旁。餐桌被擦得反光,至少看不出油印。茶几上放着水壶,电视机被蒙上白布。唯一能称得上凌乱的,是地板上几处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的脚印。 谢瀛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坐在崩了几个弹簧的沙发上看着面前从厨房里翻出茶叶给他俩泡茶的江芙。 一旁的秘书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是空气人,只在江芙递给他茶水时说了一声谢谢。 谢瀛接过江芙递来的茶水,说:“你先坐吧。” 江芙坐在了谢瀛的对面。 “说起来我还没有向你正式介绍我自己。”谢瀛放下茶杯,递给江芙自己的名片,正色道:“我是谢瀛。” 手中的名片设计得简洁大方,“谢瀛”二字遒劲挺拔,如同江芙初见他时一般凌冽。 江芙点了下头,轻声道:“谢先生。” 谢瀛唇角往上挑了个微小的弧度,然后直接进入正题,“这次找你是想要和你谈谈资助的事情。实不相瞒,上次见面后我让秘书去帮你申请基金会的资助,但是因为一些原因,资助资格没有被批准,所以我想以私人名义对你进行资助,每月五千,一直到你大学毕业。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江芙闻言十分惊讶,他真没想到谢瀛找他是为了资助。他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成绩不算是特别好,和谢瀛也就几面之缘,何况谢瀛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背景,就这样,谢瀛还愿意资助他?其他贫困生的条件不比自己更符合吗? 江芙下意识就想拒绝谢瀛的好意,可是—— 可是如果有了谢瀛的资助,他就不用愁高三的生活费了,还能好好复习安心准备高考了。 江芙想了想,开口道:“谢先生,您愿意资助我,我很感谢,但是我成绩算不上多好,家里......嗯......也比较复杂。不过我不是想拒绝您的好意,我只是觉得平白无故受资助不太好,所以想和您商量下,嗯......就是这些您打算资助我的钱算是我提前借您的,等我大学毕业后再还给您。” 江芙不好意思说自己毕业后去谢瀛公司上班,估计  10 等他大学毕业了,谢瀛的公司已经发展成业界知名公司,到头来自己还是占了便宜。 谢瀛就知道江芙会这么说,他道:“没必要算的这么清楚。这些钱可能看起来多,但于我而言只是小事,就算掉水里连声响都没有,我也不觉得可惜。但如果你因为钱的原因而没办法好好学习,为此发愁,我才觉得可惜。” 江芙咬着下唇,说:“可是对我来说,这些钱太多了,我......我受之有愧。” “如果你要这么算,那不如这样吧。”谢瀛缓声道:“我在云城刚买的房子需要有人照看,平时我也很少过去住,你住过去帮我打扫卫生,照看下家里,每月五千的资助就算是我给你的工资。” 每月五千的工资,只用打扫打扫卫生,还能住过过去,这样的工作未免也太好了。 江芙不愿和人牵扯太多,钱好还,人情不好还。谢瀛如此照顾,哪怕谢瀛以后对他提出比较过分的要求,江芙也不能拒绝。 但这么好的条件,江芙再回绝,也太给脸不要脸了。 江芙放松了一直捏紧的衣角,回道:“那就......谢谢您了。” “不用客气。”谢瀛抿了口茶,说。 私密马赛私密马赛... 昨天看小说看昏了头,更新来不及写了,晚上狂敲也没有写到想写到的位置,就只能今天放上来了orz 不过和大家推荐一下我昨天看的小说《老攻身患绝症》,真的巨好看!!!!我看到在床上打滚蹬腿,手舞足蹈,时不时发出“嘿嘿”的笑声 呜呜呜...想换一个没有看过的脑子 进入论坛模式 3584/278/3 谢瀛离开前给了江芙房子的钥匙,告诉了他具体位置,还说接下来的两个月自己都不会在云城,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 江芙应了声好,并暗下决定,以后一定要把谢先生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谢瀛真的太照顾他了。 律师最终带来的合同不是资助合同,而是劳动合同。谢瀛早就知道江芙不会同意私人资助,所以饶了个弯,以工资的形式每月给他五千,还让江芙住进步行五分钟就能到学校的房子。 江芙心中感动,难得地拉上虞言出去吃了顿大餐,迎接不再缺钱的新生活。 八月出头。 云城一中新一届高三补课即将开始,江芙结束在托管机构的工作,提前搬到了谢瀛的家里——云城天景。 谢瀛住的地方自然是不差的,电梯入户精装修,顶层复式小花园。哪哪都好,就是江芙打扫起来有些吃力。 江芙每天打扫谢瀛家里都要花费花几个小时。他又是个边边角角都不放过的性子,几乎把每一处死角都擦得干干净净,连处灰都没有。谢瀛放在衣帽间的衣物和配饰,被分门别类地挂好,顶层小花园在入住前快半死不活的花也被浇灌得愈加青翠,花期一到就能开出娇艳欲滴的花来。 等到补课正式开始,这套房子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高三密集的课程下,心态和休息显得尤为重要,江芙不用为生活费发愁,能全心全意投入复习中;每天不用起来那么早赶公交车,中午午休能安心躺在床上睡个午觉,下了晚自习也能尽快到家。 江芙精神好了不少,学习效率提高,在接连几次的周测中进步明显,分数蹭蹭蹭往上涨,隐隐有夺得年级第一的趋势。 而此时的谢瀛正在游艇上晒太阳。 谢瀛一身衬衫沙滩裤,戴着黑超靠在沙滩椅上闭目休息。 热辣的阳光被遮阳棚挡住,含着水汽的海风吹拂而来,玩笑嬉闹声像是被蒙了层布,谢瀛渐渐放松,即将沉入睡眠中。 “不是吧不是吧!你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就是为了睡觉?” 周雪松咋咋呼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瀛心中一惊,迅速清醒,然后怒从中来,闭着眼狠狠拍开了周雪松试图袭击他腰侧的贼手。 “嗷——!” 周雪松痛苦顿时嚎了起来:“我靠,你吃炸药了吧你!打人这么狠!” 谢瀛睁开眼,饱含杀气的眼神朝周雪松望去,“你最好在三秒之内滚蛋。” “略略略~” 周雪松用手指下拉着眼睛,露出个嘲讽的表情,“就不就不~你打我呀~” 周雪松才不怕谢瀛,两人从穿着开裆裤时就玩在一起,上一秒还在打架下一秒就拍拍屁股哥俩好地一起去玩儿去了。 谢瀛也深知损友的尿性,他冷冷一笑,道:“是吗?周阳痿?” “你死了我告诉你!”周雪松指着谢瀛,咬牙道:“你再说一声我今天就揍死你!” “呵,从来没赢过我的废物。”谢瀛冷笑着说。 两人愤怒对视,眼神交接中电流滋滋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但三秒之后,谢瀛先放松了下来,重新靠在躺椅上,说:“明天我就回云城了,估计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 周雪松也盘腿坐到了旁边的躺椅上,说:“回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还要再呆几个星期呢。” “你当我回来是来玩的。”谢瀛伸手从小桌上端了一杯鸡尾酒,“如果不是你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我现在已经回去了。” “云城有什么好的。” 周雪松坐起来往甲板上一指,身穿比基尼的长腿美女们陪着几位阔少玩闹喝酒,行走间傲人的身材是最亮眼的风景线。 “云城有这么好看的姑娘吗?”周雪松道。 谢瀛颇为冷淡地“嗯”了一声,还补充道:“有,还比这好看不少。” 周雪松十分不屑,“切,你就吹吧。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去云城,你去沪市也比去云城好啊。别人都是一个劲地往大城市跑,就你去一个三线小城市。” “你懂个屁。”谢瀛才懒得和周雪松解释其中的弯弯绕绕。 “就你懂好吧。”周雪松一翻白眼,又道:“算了,不和你计较,要是有缺钱的地方和我说啊,兄弟一场这点忙还是得帮。” “不是很缺钱,就是钱太多了不知道怎么办。”谢瀛说:“周大师帮我指点指点?” “滚几把蛋!” 周雪松怒道:“我再他妈信你的鬼话就是狗!” 谢瀛哈哈大笑,拍了拍周雪松的背,说:“谢了,不过现在真不缺钱。” 谢瀛第二天就回了云城,比预期提前了一个月。 下飞机后,司机问谢瀛是送他回公司还是回酒店,谢瀛想了想,说:“回云城天景。” 回到云城天景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谢瀛推开门,突然发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房子收拾得很干净,布置也和离开前一样,但就是莫名多了点人气。谢瀛往主卧而去的脚步一顿,转了个方向去了次卧。 出乎意料的是,次卧  11 并没有住人。 谢瀛走向了保姆房。 保姆房依然很整洁,床铺上没有一丝褶皱,但床头柜上摆放着的各种教辅教材和立在墙边的床上书桌宣告着一位高中生的存在。 江芙没住在次卧,住在了保姆房。 谢瀛心中微微一动。 他的领地意识其实很强,并不喜欢陌生人侵入自己的地盘。虽然他出于好心让江芙住了进来,但实际上谢瀛并不打算在云城天景久住,只打算在偶尔不那么忙时过来睡几晚,其他时间住在公司里。 可现在这个情况—— 江芙把自己的存在感压缩到了最低,尽量不引起他的注意。 谢瀛唇边浮现了点笑意。 不管江芙出于什么原因,他喜欢这一点。 接下来几天我要开始上课了,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我尽量多写一点吧。如果来不及更新第二天会补上的 进入论坛模式 2007/256/2 九点十分,下课铃准时打响。 因为天气炎热,学校难得好心,晚自习由三节变成了两节。下课铃就像什么机关,刚才还低头认真学习的学生们迅速停笔,飞快地收拾好桌面上的书往课桌里一塞,背着书包就往外冲。 走廊瞬间变得闹哄哄的,寄宿生为了赶回去洗澡噔噔噔地从走廊一端跑到另一端,边跑边叫着“今天我第一个洗澡!”。 江芙没有那么急,做完了一道数学题后才开始收拾要拿回去复习的教辅模拟卷,背着书包 出了教室。 今天他效率挺高,作业大部分都在学校里做完了,回去只用复习。按照计划,他今晚要做完一套数学小题、一套英语阅读理解、整理文综错题,如果还有时间就继续整理文言文常用生字词。 嗯......那这样的话,江芙想,今晚就不提前做饭了,明天在学校外面小餐馆打包回去吃。 江芙一边想着接下来几天的安排一边开了门。 谢瀛也正好从顶楼小花园下来打算在厨房给自己找点吃的。 房门打开。 谢瀛转过了身。 江芙抬起了头。 “你——” “谢——” 两人同样惊讶,一齐开口,又再次默契地闭口不言。 别样的尴尬在空气中漫延,两人大眼瞪大眼,都礼貌地等对方先说。 “咳......” 谢瀛握拳低咳,说:“好久不见,住的还习惯吗?” “嗯,每晚都睡得很好。”江芙道。 “那就好。”谢瀛率先转身往房里走,说:“先进来吧,刚下课应该挺累吧。” 江芙跟着谢瀛走了进去,道:“也不是很累。多亏了谢先生对我的照顾,我每天都休息的很好,上课也不觉得累了。” “挺好的。” “谢先生是今天回来的吗?”江芙又问。 “是,刚回来不久。” “那您吃饭了吗?” “在飞机上吃了点。” 江芙犹豫了一会,说:“我听人说飞机餐吃不饱。” “确实,我还挺饿的。”谢瀛唇角微弯,望向江芙道:“所以你要做什么吃的?” 江芙问:“您想吃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谢瀛回答道。 “那......我给您做碗面吧。” 中厨里响起了刀具碰到案板上的笃笃声,谢瀛坐在餐厅,往中厨看去。 江芙正握刀切着肉丁。左手手腕松松地悬起,像弹钢琴的起手式;右手握着刀,有节奏地按下,一起一落间仿佛弹奏了一首别样的钢琴曲。 冷水煮沸,热汽升腾,江芙抽出一把面条放入水中,用筷子搅了两下,又另起一口锅,倒油放入切好的肉丁翻炒,再往里加各种谢瀛不怎么熟悉的调料。几下翻炒后,肉香瞬间爆开,谢瀛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好像更饿了。 很快,一碗热腾腾的肉丁拌面就被端上了餐桌。 辛香鲜辣的肉沫、窝在面条上煎得金黄的荷包蛋、焯过水的青翠生菜、不夹生也不过软的面条,色全香全,谢瀛挑起一支送入口中,细细品尝后满意地在心里加上了“味全”。 江芙从中厨出来,用手背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解释道:“不知道您喜欢味重一点的还是味淡一点的,所以就按照我的习惯来了,您要是吃的不太习惯,下次我会注意的。” 谢瀛咽下嘴中的食物,抬头看向江芙,道:“这样就可以了,刚刚好。” “那您有什么是不吃的吗?比如葱、香菜、蒜之类的。”江芙又问。 “都还行吧,你看着做就可以了。” 谢瀛又不是真把江芙当保姆了,他虽然是个“名副其实的资本家”,但也还没有到要“剥削”一个高中生的程度。 况且,谢瀛对于食物的挑剔与常人不同。谢瀛不挑食,但他不吃一种食物的另一种形态。比如他吃土豆,不吃薯条,也不吃土豆丝;吃茄子,不吃红烧茄子,只吃蒜蓉茄子;吃南瓜,不吃南瓜汤,只吃南瓜饼。至于提味的配料,可以放,但是不吃。 谢瀛回答得语焉不详,江芙也不好再继续问,于是站在一旁等谢瀛吃完然后去收拾。 谢瀛见状,开口道:“你先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来收拾。” 这怎么行? 江芙忙摆手,“您刚刚回来,肯定很累了,您明天还要工作,还是我来吧。” 谢瀛问:“你明天休息不用上课?” 江芙犹豫道:“上课呀......” “就放个洗碗机的功夫而已。”谢瀛温声道:“去休息吧,上一天课肯定也不轻松。” 江芙拗不过他,只好说:“那谢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就过来叫我。” “会的,你快去休息吧。” “那......谢先生晚安。” “晚安。” 谢瀛笑着朝江芙摆了摆手。 江芙回房间后按照计划做完了题目,正准备入睡时又拿出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工整地写到: 谢先生, 平常在学校上课时我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可能不能及时回复您的消息。 因为不知道您会回来,所以冰箱里没有准备什么吃的。不过冷冻柜里有之前包的馄饨,您只用在水煮沸后把馄饨放进去煮熟就好了,馄饨煮熟后您往碗里倒入一小勺生抽、一半勺子的盐和鸡精,还可以放入一些虾皮和紫菜。 祝谢先生工作顺利。 第二天江芙出门上学时,将便利贴贴在了从二楼主卧下来就能看到的地方。 可等江芙晚自习下课时,便利贴仍然完好地贴在原来的位置,江芙又去冰箱的冷冻柜看了看,装着馄饨的袋子压根都没有打开过。 谢先生......没有看到吗? 关于“抓住一个男人就要抓住他的胃” 江芙在  12 小本本上认真写道:不能让甲方满意的乙方不是个好乙方。 进入论坛模式 1954/237/2 江芙用了几天的时间证明了自己的猜想,谢瀛确实没有看到,也许是因为谢瀛又离开云城了。 江芙每天出门前把便利贴贴好,中午和晚上回来后各检查一次,连着五天,便利贴都没有挪过位置。 江芙又把便利贴贴在了玄关处,谢瀛一进门就可以看到。 便利贴上写着冰箱常备的饭菜,还贴心备注了如果用微波炉加热要几分钟,最后一句写着“您想吃什么可以在上面留言或者给我发消息,祝谢先生工作顺利。” 但大半个月过去了,高三正式开学,便利贴上还是没有任何留言,谢瀛也没有给江芙发消息。 江芙有种莫名的挫败感,然后又衍生出了恐慌感。 他和谢瀛之间的付出是不对等的。谢瀛每月五千照常给,但他所做的工作远没有达到五千的水准。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江芙不能在工作上付出同等的劳动,那么他就得以其他的方式去偿还。而江芙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是可以拿出来的了。 高考倒计时一天天减少,谢瀛还是没有消息。 江芙想给谢瀛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去哪了。可是江芙没有立场去问,谢瀛也没有义务回答。 江芙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九月底,高三第一次月考结束,学校给了三天国庆假期。 江芙从考场离开,往校外走去。 按照计划,三天假期有一天用来放松,江芙已经和虞言约好了一起与看电影吃饭,剩下的两天用来复习和打扫卫生,江芙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进行彻头彻尾的大扫除了。 江芙脚步不停,余光却瞥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往这边跑来。 ......好像有点眼熟? 男生在江芙面前停下,出了一身汗,他气喘吁吁道:“你、你好,我是理一的,丁夏。” 理一的丁夏? 江芙不由有些惊讶。 高一还未分科时,丁夏是唯一一个能考到年级前五十的平行班的学生,然后又很快掉到两百名开外。分科后,丁夏的成绩也起伏不定,经常被他们班班主任抓到办公室里批评一顿,江芙有时去办公室会看到丁夏垂着脑袋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丁夏找他干什么?江芙确定自己和丁夏从来没有过交集。 丁夏表现得却像是认识江芙一样。 丁夏道:“你是江芙吧?不好意思打扰了,就是我想问问,你去没去过漫展啊?” 江芙:“?” 江芙答道:“去过啊。” “太好了太好了。” 丁夏突然用力一握拳,做出类似于“成功了”的动作,兴奋溢于言表。 他激动道:“上次我在漫展见到的就是你吧!那时候你就在妮妮旁边!你是妮妮的朋友吗?妮妮也是高中生对不对?妮妮也没有男朋友吧?妮妮她喜欢什么类型的呢?妮妮在哪个学校啊?妮妮她.....” 江芙被丁夏这连珠炮似的问题逼得后退半步,艰难地插了一句:“你是之前漫展找虞......妮妮要微信号的那人吗?” “嗯嗯嗯!是我是我!” 丁夏眼睛都开始发光了,酷似听见主人声音的狗狗。 “额......”江芙又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说:“你找她有事可以在微信上问她,她虽然回得慢,但是一定会回。” “不不不,我没事找她,我、额、就是......” 丁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腼腆道:“我就是想追她,想从你这多了解了解。” 江芙:“......” 江芙古怪地看了丁夏一眼,说:“你确定你要追她?她可能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你喜欢的也许只是你以为的她。” 丁夏对此却只是耸耸肩,十分无所谓,“想象就想象喽,我想象中中的她是她现实中的一部分,如果她没有展现出她这一部分的特质,我又怎么能在心中构建一个她。” 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江芙几乎要被丁夏说服了。 但江芙依然坚定地回绝了丁夏,说:“那也不行。我不能不经过妮妮的同意就把她的信息透露给你。” 丁夏举起右手发誓:“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泄露妮妮的信息。” 江芙还是摇了摇头,说:“不行,不能告诉你。” “别呀兄弟!”丁夏蹦了起来,哀求道:“告诉我呗,我真的很喜欢妮妮,你难道愿意拆散一对即将在一起的神仙眷侣吗?你难道不想当我们爱情的见证人吗?” “愿意,不想。” 江芙干脆利落道:“再见。”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但这事江芙第二天就原原本本地告诉虞言了。 虞言笑得形象全无,手中的奶茶都抖出几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虞言把奶茶放到桌上,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哎呀妈呀,这事闹的,我不就和他说了几句话,怎么还想着要和我谈恋爱呢。” 江芙无奈道:“你也不看看你发的表情包暗示性有多强,谁能不多想啊。” 刚才虞言给江芙看了他和丁夏的对话。对话中使用频率最高的表情包是“小兔子亲亲”,其次是“小兔兔扑倒”。丁夏被虞言撩得毫无还手之力,全然不似对上江芙那般多话。 “行,那我现在就和他解释。” 虞言打开了手机,当着江芙的面和丁夏发了条消息过去。 【nini】:不好意思呀,我发的表情包太让人误会了,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就是很喜欢那两个表情包,所以才一直发的。 【nini】:小猫猫道歉.jpg 很快,丁夏的消息就过来了。 【夏夏】:没有关系呀,我也很喜欢你的表情包,我还偷了好几个过来呢。 【夏夏】:小兔兔亲亲.jpg 【夏夏】:小兔兔扑倒.jpg 虞言:“嗤。” 江芙:“......” 虞言:“看到没?现在明显是他在撩我。” 江芙:“因为你给他希望了呀。” 虞言歪头一笑,“那又怎样,我一没有向他要钱,二没有玩弄他的感情,三是他自己主动来加我的。他本来目的就不纯,我只是用了他最想要的方式和他聊天而已。” “可是......” “可是他也觉得很快乐,你好我好大家好,没有谁欺骗谁。”虞言又道:“再说了,他丫是高三生,我也是高三生,我和他谈恋爱我疯了吗?我又不缺那点爱。” 江芙说不过虞言,他只是觉得既然虞言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能发这些似是而非的表情包。 见江芙  13 始终皱着眉头,虞言拍了拍江芙的肩,道:“好啦,这些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江芙“嗯”了一声,最终还是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副CP的攻出场啦,这次试着写一个不一样的舔狗攻。 谢先生明天出场。 每天都在争取不鸽和艰难挤出时间写更新的作者坚强地说道。 进入论坛模式 2340/232/2 三天的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虞言和江芙说丁夏的事自己会去解决,江芙也就没再多问,继续专注于学习。 返校那天,江芙照常到了学校参加晚自习。 班上已经有不少人提前到了,但没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是聚在一起聊天。江芙路过他们的座位时,听见他们正在谈论这次的月考成绩。 有人说:“答卷什么时候发下来啊?我昨天对了一下老杨发到群里的答案,有几题的答案我不记得了,不好估分。” “哇塞,你还敢对答案,我都不敢,这次卷子出这么难,我肯定考得很差。” “你每次都这么说,结果次次考得都比我高,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 “我文综最后一道历史选修都没写呢。” “谁写完了呀,选择题那么难,我做了快一个小时!” 江芙默不作声地坐到了座位上。 他文综试卷不仅写完了,还检查了一遍。 那边聊天的声音大了一些。 “还有数学!那题是人做的吗!” 好像也不是特别难吧......就是步骤比较多。 “英语的阅读理解也好难啊!” 也......还行吧? “别说了,语文的文言文我看都看不懂。” 但是出的题还挺简单的......嘛? “害,估计我这次只能上五百分了。” 江芙昨天对着答案略微估了一下自己的分数,上了六百了。 “唉,不过这次年级第一会是谁呀?我听晓琳说她这次考砸了。” “这次年级第一是江芙,总分615。”班主任美滋滋地说。 这次的月考卷子特意出的比较难,班主任原本已经做好全员考砸的准备了,但长期在年级前二十浮动的江芙,出乎意料地考到了年级第一,并且甩了第二名二十多分。 “哇——” 全班同学齐刷刷地看向了坐在后排的江芙,眼中一片艳羡。 班主任继续夸道:“大家都要向江芙学习。江芙从暑假补课开始,学习的状态就非常好,全身心投入,不浮躁也不紧绷,而且上课也很专注,跟着老师的节奏,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实。江芙取得这样的成绩是应该的。” “但是——”班主任话音一转,对江芙道:“这次考试还是暴露出了你的短板,比如数学,你的成绩只勉强达到了班上平均分。现在的复习重点在于主科,我希望你能调整一下你的复习计划,把文综放一放,先把数学这块短板给补好。” 江芙点了点头,“我会去调整的。” 班主任满意极了,继续分析其他同学的成绩。 四张答卷摆在课桌上。 江芙拿出做计划的本子,开始更改接下来一周的复习计划。文综的复习听从班主任部分建议,进行了删减,只整理每科的基础知识;数学的复习内容增多,英语和语文的复习内容适当减少。 等更改完复习计划,江芙又开始写每周计划。 买菜、做饭、洗衣、打扫,一项项每日必做的事项被安排在不同的时间段,具体细致毫无遗漏。其中“买菜”和“做饭”两项被特意标注,意为随时可调整。 如果手机或便利贴上有谢瀛的留言,江芙能依次进行调整了。 但谢瀛从八月中旬回来又很快离开后,就和江芙没有任何联系了,连每月的工资都是由谢瀛的秘书负责。 江芙不由叹了口气,把计划本收回了课桌里。 挂在教室前的高考倒计时的日期飞速地减少。 江芙换下了夏装,穿上了秋装。一中校园里的银杏叶也染上了橙黄,打着旋落到了地上。 便利贴从每日一贴,变成了三日一贴,再变成一周一贴,而现在则变成了只要不掉就不换了。 这日中午,江芙如往常一样在食堂解决完午餐后回到云城天景休息。 滴滴两声响,江芙关上房门,弯腰扶着鞋柜换鞋。 已经沾不住的便利贴晃悠悠地落了下来,轻轻地碰到了地面。 便利贴上江芙的字迹依然清晰,只是空白处多了几笔凌厉挺拔的字迹。 可以多备点小零食和饮料,猪肉脯、牛肉脯之类的都可以,果干之类的就不必了——谢瀛,留 谢先生回来了。 难以形容的心情在江芙心中漫延。 江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才急急忙忙地从房间拿了支笔和新的便利贴,然后在便利贴上写道: 谢先生, 小零食和饮料我会尽早准备的。 另外,我下午大概5:45下课,您如果想吃什么可以给我发消息,我放学后帮回来帮您准备。 江芙又跑到玄关处,把便利贴贴好,再心满意足地回房休息了。 “谢先生回来了。” 一件小事,却让江芙下午心情颇佳,上课时都不自觉地微笑了起来。 江芙早就想为谢瀛做点什么了,他受了谢瀛那么多照顾,满腔的感谢之情却始终无处发泄,只好摩拳擦掌,等着谢瀛回来。 而之前因为谢瀛不在的胡思乱想也悄无声息地被拔了苗。江芙甚至在心中唾骂自己,居然以为谢先生是对自己有所图!谢先生明明是他遇见的最不求回报的大好人了! 然而一会过后,江芙突然懊恼地一拍脑门。 谢先生现在肯定在工作,谢先生怎么可能看得到贴在玄关的便利贴!自己应该给他发消息的! 欲擒故纵,谢先生是真正的高手,虽然谢先生只是无意,但却被预见到故事走向且还没开窍的阿芙发了一张闪闪发光的大好人卡。 抹一把辛酸泪。 其实我写的故事是《便利贴“女”孩》(不是x 进入论坛模式 1847/218/2 下午放学后,江芙急匆匆地赶回云城天景。 谢先生应该是六点下班,虽然不知道谢先生会不会回来吃饭,但也要做些菜备着。 江芙时间不多,六点四十就要开始晚自习。 他简直达到了自己有史以来的最快速度,切菜的笃笃声有节奏且快速地响起,两个灶台一起开着,终于在半小时之内做出了三菜一汤。尖椒牛肉、干炒土豆片、手撕包菜和紫菜蛋汤被依次摆上桌。 菜肴美味,江芙却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跑回了学校上晚自习,他没有时间去吃  14 饭了。 好不容易忙完的谢瀛也难得地准点下班,于六点半回到了云城天景。 谢瀛之前原以为自己可以专注云城的项目,没想到回到云城第二天周雪松就给他打来电话求救,说自己刚起步没多久的公司出了问题,求谢瀛回去帮忙。 多年老友的忙不能不帮,于是谢瀛飞回了京市,帮周雪松解决了他公司的一大堆烂摊子,并在临走前“友好”地提醒周雪松:“就你这个脑子最好不要开公司,别人赚钱你送钱。” 然而就在谢瀛即将动身回云城时,常年在国外居住的谢老爷子突然回国,说要在国内办自己的八十大寿。谢瀛作为长孙,只好跟着谢父忙前忙后,操办老爷子的寿宴,又多呆了一个月。 等寿宴结束,谢家的喜事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似的,全都堆在这几个月了,请帖一张接一张地发。先是堂兄的订婚宴,再是小表弟的周岁宴,最后是表妹的成人礼。谢瀛实在要回云城了,干脆推了所有的宴席,和谢母交代原因后就坐上了回云城的飞机。 谢瀛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了江芙贴在玄关处的便利贴。 “五点四十五下课?都已经六点半了。”谢瀛失笑,拿着便利贴往主卧走,心想以后自己得把行程告知江芙,免得和江芙的时间对不上。 独属于食物的香味却拖住了谢瀛前往主卧的脚步。 谢瀛顺着香味走到了餐厅,餐桌正中央摆着已经做好了的三菜一汤,碗和筷子则放在餐桌主位前。 谢瀛正好也饿了,干脆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在每盘菜里都夹了一点,先试了试味道。 尖椒牛肉色泽鲜亮,嫩滑咸辣;土豆片外圈焦脆,内里软糯;手撕包菜爽脆清甜,麻辣爽口;而紫菜蛋汤鲜咸可口,正好解了前面几道菜的腻。 不得不说,江芙厨艺是真好,饭菜虽然有些冷了,但味道还是很棒。谢瀛食欲大开,吃得头都不抬,居然把四盘菜给解决了一半! 这就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谢瀛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很快被自己给否决了,江芙并不能算作穷人的孩子,正常情况下,谢瀛和江芙的相遇应该是在某场晚宴上,而不是夜店里。 不过,江芙好像还住在保姆房里?高三生学业繁重,住在保姆房里还是不好,谢瀛想,等江芙下晚自习就和他说让他搬到次卧吧。 谢瀛在江芙回来后就把他叫进了书房。 江芙不知是什么事,规规矩矩地坐在书房的会客椅上,还是双腿并拢后背挺直的姿势,有点像刚入学的小学生。 谢瀛这时的打扮却像是老师了。他穿着一身白衬衫,金丝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暖黄温和的灯光柔和地洒落,柔化了谢瀛过于凌厉的眉眼,显得谢瀛十分温和。 谢瀛双手交握放在膝头,朝江芙笑了笑,开口说:“今天的菜很好吃,谢谢你特意赶回来为我做饭。” 谢瀛是一副温和可亲的样子,江芙却莫名有些紧张,心跳乱极了。他遮掩似地垂下眼,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不是。” 江芙闻言惊讶抬头,正好对上了谢瀛沉静的双眼。 谢瀛道:“这并不是你应该做的,按照合同约定,你只需要打扫卫生,帮我照看这套房子,洗衣做饭并不在你职责范围内。” “可是......我每月的工资有五千呢。”江芙低声反驳道。 谢瀛:“这不是一回事,我认为你的工作值得我支付五千的酬劳,所以你不需要再额外做一些你觉得你应该做的事。当然我不是指责你的意思,我很感谢你帮我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但你既然付出了额外的劳动,我就必须向你支付更多的酬劳。” “不,谢先生不用再给我钱了,五千已经够多了。”江芙说:“因为我——” 江芙突然收了声,不说话了。 “嗯?”谢瀛有些疑惑。 “......没什么,您继续说吧。”江芙低下头。 一句“因为我想帮您”已经到了嘴边,江芙却说不出口。 也许自己所谓的帮忙其实是一种麻烦,所以谢瀛不得不委婉地提醒自己,要做好分内的事,其他的不要掺和。但江芙心中又清楚地知道,谢瀛不是那样的人,只是江芙就是忍不住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 谢瀛继续说:“当然,如果你愿意继续做饭,我还是很开心的,毕竟公司食堂并不怎么合我的口味。不过我不希望在你学业繁重的情况下,还要抽时间处理并不属于合同内的事项,我希望你可以在时间充裕且有闲心的时候,准备一顿丰盛的饭菜并好好享受,不要把它当成工作来完成。不过在此前的几个月,你已经付出了劳动,所以作为报酬,你可以从保姆房住到次卧,以后复习也可以到我的书房来。” 江芙下意识地就想拒绝,但谢瀛赶在他开口之前又补充道:“这是你应得的,而且主卧在二楼,你不会打扰到我。” “但是书房——” “主卧也有书房。” “这不——” “很合适。” 江芙没话讲了,只好道:“那我明天住到次卧去。” “不用。”谢瀛露出了点笑意,说:“现在就可以,次卧我已经收拾好了。” 谢瀛带江芙去了次卧。 江芙一进去就发现次卧大变样了。 次卧的深色床单和被套被换成了米色方格;床边简约大气的躺椅上铺了片毛茸茸的毯子;床头柜上多了一盆养得正好的绿萝。至于其他的变化江芙一时还没看出,但次卧给人的感觉从原来的极简变得更为舒适,一走进就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谢瀛帮江芙打开了床头灯,说:“这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还有什么想要添置就和我的秘书说一声,他会帮你安排好。” 江芙犹豫道:“这会不会太麻烦您了,要不......我还是继续住在保姆房吧。” 谢瀛笑着给江芙回了句中国的老话,说:“来都来了,就别走了吧。” 江芙...... 江芙竟无力反驳。 抱歉抱歉,最近几天都在赶论文和上课,昨天实在写不完了,今天也只能抽空写了一点,下周应该就不会这么忙了,我争取多攒点字数快点到下一情节orz 进入论坛模式 2310/230/1 因为云城的项目时刻要跟进,谢瀛成了大忙人一个,江芙甚至觉得谢瀛比自己这个高三生还要忙。 每天两人同时起床,同时出门。江芙走出次卧时,谢瀛边戴上手表边下楼,和江芙说“早安”。 江芙回到家后,谢瀛一定在书房忙着处理公务,等到12点才关上电脑回卧室睡觉,同时也不忘和江芙说“晚安”。 江芙托着下巴,看向书桌另一侧皱眉处理公务的谢瀛,心  15 想自己要达到和谢先生一样的高度,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谢先生才二十多岁,现在能开公司当老板,还在云城市中心买了这么大一套房,其他人只能看到谢先生的光新亮丽,却看不到谢先生背后的付出。如果不是因为和谢先生住在一起,自己肯定也会这么以为吧。 江芙漫无边际地想着,不知不觉盯着谢瀛入了神。 江芙又想,谢先生如果去当明星,应该也会很受欢迎。像现在最火的那谁,他就没有谢先生英俊。啊不,也不是没有谢先生英俊,是没有谢先生那么有气质,身高也没有谢先生高。 谢先生可真好啊,有有钱有颜还有涵养,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和谢先生一样呢? “走神了?”谢瀛突然开口问道。 江芙呆呆地“啊”了一声,居然还没回过神。本来就大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看起来......有点傻,没有半分平常沉稳细致的样子。 谢瀛不由失笑,说:“我看你刚刚一直看着我,以为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江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无礼地盯着谢瀛看了好久,还露出了那么傻气的表情。 尴尬的薄红瞬间爬上江芙脖颈,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刚才发呆去了。” “你不是一直在复习吗?怎么突然发起呆来了。”谢瀛又问。 江芙小声说:“因为......题目有点难,做不出来。” “数学题?” “哪一类型?” “函数。” “我看看。”谢瀛起身走到了江芙座位旁,俯身看向江芙面前摊开的数学练习册和草稿本,继续问:“哪一题?” 谢瀛俯身的动作拉近了和江芙的距离,而谢瀛又是撑着书桌的姿势,从背面看去,就像是谢瀛把江芙抱在了怀中。而这样一来,说话时的气息难免拂过江芙的后颈,胸膛的热度则强势地消除了最后一丝距离,江芙不太自然地动了动,谢瀛恍若不觉,只继续问:“哪一题?” 江芙点了点写到一半的函数题,说:“这个。” 谢瀛顺势拿起江芙放到一旁的笔,指尖又不小心擦过了江芙的手背。明明只是简单的触碰,这一丝触感却直接蹿上了天灵盖。 江芙涨红了脸,他还是不太习惯和人这么近的接触。 谢瀛拿笔慢慢标记着题目给出的信息,然后一条条列在了草稿纸上。 谢瀛沉思片刻,却又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国内高中导数大概讲了哪些知识点?偏导数学过吗?” 江芙摇摇头,“文科没学,不知道理科学没学偏导数。” “那好吧,这个方法可能就有点复杂了。” 谢瀛边说着边在草稿纸上写下过程,“已知y0,我们先两端取对数,然后得到第一个式子;接着,我们对第一个式子求导,就可以得到第二个式子......” 江芙慢慢静下心来,跟着谢瀛的思路开始解题,不再关注他和谢瀛之间过近的距离。 不得不说,谢瀛的思路相当清楚,江芙原本还一头雾水,经谢瀛这么一讲就有了拨云见日的明朗。 “所以这样就得到了a的取值范围。”谢瀛停了笔,微微偏头看向垂首沉思的江芙,问:“明白了吗?” 江芙恍然大悟,刚想说“明白了”,抬头间额角就不经意擦过了谢瀛的鼻尖。 距离太近了。 江芙已经被谢瀛的气息包围,男性特有的荷尔蒙撩拨着江芙的心神,只要他想,往前稍稍倾身,他就能吻上谢瀛的唇。 可距离的暧昧不代表氛围的暧昧。 江芙对上了谢瀛的双眼。谢瀛的眼神很沉静,没有半分绮念和欲望,而江芙的额头能擦过谢瀛的鼻尖也是因为谢瀛鼻梁高挺,换一个塌鼻未必就能碰上。躁动的心火一下子被理性的冰水浇灭,不甘地滋啦着最后一丝火星。 “好了,那你继续复习吧,我不打扰你了。”谢瀛适时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贴心地留给了江芙思考的时间。 江芙松了一口气。 那晚的暧昧变成了错觉。 江芙怀疑是因为自己不习惯和别人离得太近,所以才觉得不适应,谢先生并没有其他的想法。而谢瀛是不可能主动解释的,江芙也不会冒然去问。好在谢瀛之后并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那晚的事情盖棺定论,被江芙丢进了角落里。 每晚的复习照常在谢瀛的书房进行。 江芙偶然得知谢瀛毕业于常春藤名校。虽然国内国外的教育体系并不相同,但知识是相通的,江芙碰到不会的数学题,谢瀛有时间会帮他辅导。至于英语,谢瀛那更是不在话下了,江芙在英语词汇使用上的问题被谢瀛一一纠正,语言表达地道了不少。 江芙成绩突飞猛进,偶有起落,总分却一直在上涨。 班主任对着江芙的成绩单笑开了花,和江芙说的最多的话变成了“继续保持,继续努力!” 到了11月底,云城的气温猛地下降,在零度徘徊,隐隐有降雪的迹象。 虞言的生日也到了,正好在周日。 云城一中高三每周只有周日上午可以休息,下午就要回校准备周考,江芙特意和谢瀛报告了一声,周日一早就出门给虞言过生日去了。 江芙乘车到了虞言家的小区。因为手头宽裕,江芙给虞言送的礼物是虞言种草了很久的小裙子。这条小裙子早就已经下架了,江芙为此特意下了咸鱼,每天盯着看有谁愿意出,终于在虞言生日前一周找了想出的卖家,商议好价钱后直接付了款。 江芙没给虞言透露半点风声,只等着给虞言一个大惊喜了。 虞言在收到江芙出门后的信息就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虞言却难得地没有穿上漂漂亮亮的小裙子,只穿着最简单的卫衣牛仔裤,一脸冷酷,变成了平常生活中的附中高冷学霸。 江芙险些没有认出虞言来,他见惯了虞言女装的样子,一时间还真有点不适应。 虞言双手插兜,见了江芙也没有以往的热情,只微微颔首,冷酷道:“来了啊。” 江芙:“?” 江芙不知道虞言搞得哪一出,江芙犹豫地问道:“你......今天不开心吗?” 虞言扯了扯嘴角,继续冷酷,“开心。” “那为什么?” “因为我掉马了。” “掉马......什么意思啊?” 虞言冷酷的双眼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露出些微忧愁,“掉马的意思是马甲掉了,就是我伪装的身份被人识破了。” “因为丁夏,那个小兔崽子,认出了我的真实身份,还威胁我说要把我女装大佬的身份宣扬出去,条件是参加我的生日宴。” “啊?”江芙吃惊极了,说:“他怎么看出来的?”  16 虞言冷酷的外表再也撑不住了,虞言委屈巴巴地说:“因为我装逼装过头了。” 撩完就跑真刺激,嘿嘿~ 下周的我一定粗长! 进入论坛模式 2548/208/1 虞言这人吧,贱得慌,各种意义上的贱得慌。 虞言自己也这么认为,从小到大和他玩得比较好也就是江芙了,因为其他人受不住他那个矫揉造作又贱的性子。或许是他们知晓对方最深的秘密,虞言和江芙的相处也就比较正常了,但是虞言的秘密被另一个人知晓了。 那个人是丁夏,一中学霸,一个被虞言暗地里恨得牙痒痒的学霸。 其实虞言早就认识丁夏了。 一中和附中不是死对头胜似死对头,每年招生都会明里暗里地拉踩对方,表面上却又和和气气地互相交流,联合其他两所学校进行联考。 附中的强项在文科,虞言偏偏读了理科,但他是附中最有实力与一中一争的种子选手,几次联考未尝败绩,压得一中抬不起头来,直到他遇到了一匹半路杀出来的黑马——丁夏。 丁夏是谁?虞言听都没听过,上了排行榜的名字他记得清清楚楚,就是没有叫丁夏的!虞言托自己在一中的朋友去查,最后拿到了丁夏一张笑得傻气的照片。 那张照片应该是丁夏军训时拍的,丁夏穿着军训服,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晒得黝黑的皮肤衬得牙齿白晃晃的。 虞言的心一下就被戳中了。单看长相,丁夏其实是个冷淡的面相,可他笑得又那么纯粹,隔着照片都能想象到那是多么纯粹的一种开心。 于是虞言贱兮兮的本性冒出了头。 丁夏抢了他第一的位置,还勾的他有些心动,这不坑一顿简直对不起他。 所以在漫展时,虞言一反常态地加了丁夏的微信,只是为了他心中那点可悲的犯贱欲。 虞言故意撩他,又巧妙地把控着聊骚和聊天的界限,若有若无地那么给丁夏来一下。丁夏一个小处男,又真以为虞言是个漂亮小姐姐,被撩得满面通红,虞言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在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时,丁夏的唧唧已经起立了。 虞言虽然穿女装,但是对男人的心理摸得还是很透的。不过犯贱欲来得快去得也快,虞言很快就觉得没意思了,但他又觉得丁夏那些笨拙的试探很好玩,索性继续和丁夏聊了下去。 丁夏自然而然地就成了虞言的舔狗,虞言又喜欢被人捧着的感觉,开心了也会和丁夏聊聊自己的生活,和丁夏一起吐槽学校布置的作业太多。 而掉马就是来得如此措不及防。 虞言和丁夏聊天时不经意说起自己正在准备四校联考。丁夏顿时来了精神,他难得和女神有共同话题,四校联考他也在准备啊! 丁夏马上问虞言是哪个学校的,虞言也没设防,说自己是附中的。 丁夏打蛇随棍上,继续暗戳戳地问虞言成绩怎样,说自己成绩不错,如果虞言需要辅导自己可以帮忙。 虞言当时就怒了。 他是需要丁夏辅导的人吗!笑话!丁夏只能被自己踩在脚下! 虞言原本翘着脚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打字,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噼里啪啦地在微信上打字: 【nini】:我成绩很好的,不需要辅导。 【夏夏】:我们可以互帮互助,我考过联考第一呢。 【nini】:呵呵 【夏夏】: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是说你成绩不好 【nini】:那是什么意思? 【夏夏】:就是......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nini】:不必,联考第一也就那么回事。 【nini】:你拿过联考第一,我也拿过联考第一,我还拿过很多次联考第一。 虞言消息发出去才觉得不对,他一时气昏了头,没考虑到“拿到很多次联考第一”有多大的信息量。 但丁夏已经反应过来了。 【夏夏】:附中能拿联考第一的人我记得不多吧。 【夏夏】:虞言? 【夏夏】:你故意这么说骗我? 虞言...... 虞言不知如何是好,他只好顺着丁夏的话撒谎道: 【nini】:对不起嘛,我就是一时想不通用了学霸的名字呜呜呜,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 丁夏又不是傻子。 丁夏迅速翻出了保存在私密相册的虞言女装自拍照,并火速关注附中公众号,从推文中找到了虞言个人大头照。 这么一对比,丁夏彻底明白了。 那个传说中的附中学霸虞言,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漂亮小姐姐。 丁夏出离愤怒。 【夏夏】:骗我好玩吗?嗯?虞言,真是想不到啊,我听附中的同学说你讨厌我,我还不信,没想到你能讨厌我讨厌到亲身上阵的地步。 【夏夏】:看我这么舔你觉得很满意是吧,把我当傻逼是吧,行,没关系,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大名鼎鼎的学霸虞言是女装大佬,我看你还能骗人骗到几时 虞言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nini】:等下!有事好商量! 丁夏冷笑一声,只觉得自己付出的真心喂了狗。 【夏夏】: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还这么逗我玩,就你的面子算面子,我的就不算是吧? 【夏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吗,弟弟,我混社会的时候你还小呢。 虞言没有办法反驳,丁夏全都猜到了,他就是觉得丁夏舔他好玩,他就是觉得丁夏是个傻逼,他看丁夏丢脸就觉得开心,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虞言摸了一把脸,恢复冷静。 【nini】:你要怎么才能不把我是女装大佬的事说出去?条件只要不太过分,我都可以接受。 丁夏陷入了沉默,“对方输入中”的提示变了又变,虞言等得心慌慌,不知道丁夏到底想提出什么条件。 但丁夏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这个条件出乎虞言的意料。 【夏夏】:我要参加你的生日宴。 虞言想不通,又不敢说什么,只好回复了具体时间和地点。 偏偏那种犯贱感不合时宜地又冒出了头。 丁夏追着他舔的时候,他飘飘然,不可一世,但总感觉差点意思。现在丁夏发了狠威胁他,虞言又觉得好带感,连被戳穿的尴尬和慌张都消了不少。 嘤嘤嘤好喜欢,他真的好吃这种人设。 江芙:“......” 江芙无奈扶额,说:“当初你不撩他多好,现在把柄在他手上,还不是任由他拿捏。” 虞言委屈极了:“我哪想得到他还真喜欢我啊。” “喜不喜欢这还是你能猜得到的?”江芙说:“你今天和他诚恳地道个歉,深刻反思你的错  17 误,说不定他就原谅你了呢?我觉得丁夏不是那么得理不饶人的人。” 虞言却不认为丁夏是江芙以为的那样,丁夏肯定会趁机羞辱他吧。 虞言叹了口气,自己做的孽,跪着都要付出代价。 走一下副cp的线,明天转回来 进入论坛模式 2320/254/2 丁夏来的挺晚。 虞言和江芙已经在房里聊了好一会天了,然后就听见一阵一阵的敲门声。 敲门声不急不缓,带着节奏,听着像催债,更像催命。 虞言浑身一抖,知道这是丁夏来了。 开门时吹进的寒风好似丁夏一张冷脸。 丁夏一见虞言便挤出了一个客气的笑容,咬着牙说:“生日快乐啊,虞言。” 虞言尴尬一笑,说:“进来坐进来坐,外面太冷了。” “好啊。”丁夏压低了声音,“今天挺乖,知道不穿女装骗人了。” 虞言闻言心里突突直跳,怎么办,丁夏好攻! 丁夏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舔狗,还从来没露出过这么......这么饱含威胁的表情,那么一挑眉,虞言的心都要被勾去了。 他这人啊,就是喜欢美的、新奇的东西,以前丁夏够帅却不够带劲,现在只是露出了不同的一面,虞言几乎就要为丁夏意乱情迷。 他就管不住他的心! 说是生日宴,其实也就三人。 江芙知道虞言等会要给丁夏道歉,一早就躲进厨房做饭去了,留了客厅给丁夏和虞言谈话。 丁夏进门后把提前准备好了的礼物放在了茶几上,一抬下巴,说:“拆开看看吧。” 虞言的手已经放在了包装盒上,却说:“不好吧,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拆开礼物。” 丁夏抬眉看着虞言,“你不拆我就不送了。” “别啊!”虞言尴尬地笑了笑,说:“你都送我了。” 丁夏眼神沉沉,面无表情道:“不是送你的,是送给妮妮的。” 虞言的小名。 但丁夏不知道。 虞言又犯贱地难过了起来,情绪转换得很快。他低低“哦”了一声,拿过了丁夏送给他的礼物。 包装盒是粉色的,粉色的缎带在包装盒一侧打了个结,虞言小心拆开蝴蝶结,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躺着虞言一直想要的动漫手办,国内买不到,还得找代购从日本买,虞言和丁夏聊天时只不过提了一句说自己想要,丁夏就给他买过来了。 丁夏就这么喜欢“妮妮”吗? 虞言有些泄气,还有些生气。 “妮妮”有什么好的,又装又嗲还爱撩,虞言是冲着恶心丁夏去的,才故意立的这么一个人设。 还是江芙说的对,丁夏爱的只是丁夏以为的他。 虞言把盒子重新装好了,然后站起来给丁夏鞠了个躬。 “对不起,我不该故意骗你,不该故意撩你,更不该因为主观恶意欺骗你的感情。我知道你很生气,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不原谅我也好,我都接受。如果你还是觉得不解气,把我穿女装的事情捅出去,我也接受,反正是我做错了。真的真的对不起。” 虞言真心诚意地和丁夏道歉,丁夏却不发一言。 虞言偷偷抬头瞄了一眼,丁夏面沉如水,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丁夏其实没有想象中的生气。 比起被欺骗的愤怒,丁夏的生气更像是被迫出丑的羞恼,还是被迫在心上人面前出丑的羞恼。 他是真的很喜欢妮妮,还打算在妮妮生日前表白,结果一切都是假的。 可情是真的。 对妮妮的感情并不因为虞言的掉马而消失,他没厉害到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的地步。而江芙也提醒过他了,说自己喜欢的只是想象中的妮妮。 而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 “想象就想象喽,我想象中的她是她现实中的一部分,如果她没有展现出她这一部分的特质,我又怎么能在心中构建一个她。” 说的多好啊。 丁夏想,妮妮是假的,虞言是真的,妮妮那些吸引他的特质,是从虞言身上来的。 客厅里一时寂静无声。 丁夏突然问:“你是gay吗?” 虞言一愣,直起身来,说:“不算吧,我对男的没什么感觉。” “那你穿女装?” “穿女装就是gay了?性向也不是这么定的吧。我只是觉得女装漂亮,那些小裙子和制服多漂亮啊,我喜欢就穿了。”虞言说。 丁夏“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丁夏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gay。 他一直觉得自己喜欢日系萌少女,所以虞言一出现在他面前就动了心。所以认真算来,是虞言让他动心,而不是妮妮。 是男是女,这个问题似乎不是那么重要了。 班上女生一直说爱情无关性别,丁夏一开始是不认同的,同性恋就是同性恋,异性恋就是异性恋,同性恋还能喜欢异性么? 但现在,丁夏似乎有点明白了。 丁夏长舒一口气,他想清楚了,他喜欢虞言,不是假的。 “你别站着了。”丁夏终于开口给虞言下了判决书,说:“我原谅你了。” 虞言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但很快又开心起来了,兴奋道:“真的啊?你真的原谅我了?” “嗯。”丁夏又看了虞言一眼,说:“本来我也不是很生气。” 虞言一屁股坐到了丁夏旁边,挨得很近,说:“丁夏你真好!” 丁夏不动声色地看瞥了眼虞言卫衣下的锁骨,“没什么,你都给我认真道歉了,我再不原谅就是我太小肚鸡肠了。” “不说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虞言一扬手,然后往前倾身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丁夏,一杯放在手上,说:“来,今天我们以茶代酒,交个朋友,从此你就是我兄弟了!” 丁夏一仰头,干脆利落地喝下了虞言亲手给他倒的茶,心里却想,你的兄弟只想上你。 留给虞言生日宴的时间其实不多,只有一顿饭的时间。 江芙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虞言和丁夏聊得热烈,上桌吃饭后两人还聊个不停,江芙也就跟着听了一耳朵。 原来丁夏混过社会不是编的,丁夏是真的当过一段时间的小混混。 虞言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上最好的学校,考最高的分。他对这些事情好奇极了,问个不停,丁夏也不觉得烦,喝了口汤后和虞言说起了初中当小混混的往事。 “其实也不能说是小混混吧,就是不学无术,每天跟着一帮兄弟翘课打游戏,晚上我妈不在家就出去飙车,再谈几个漂亮女朋友,罩刚进学校的小弟。你知道的,我初中那个学校太烂了,老师也不怎么管,再好的学生都很难不被影响。我本来也不想跟他们  18 玩,但是不和他们玩就被孤立啊,我身板还没张开,打又打不过,就跟着他们一起玩了。” “但翘课不做作业真的会上瘾,我刚开始还觉得怕老师骂,结果老师压根懒得管,上课也水得很,有的老师还和我们一起喝酒呢。你别觉得不可思议,有时间我可以和你讲讲初中老师的奇葩事。” “不过我能抽身是因为我害怕,我特别怕看见我爸和我妈失望的眼神,他们从来不骂我也不打我,我初中的时候性子野得很,还和别人炫耀我爸妈从来不管我,结果每次晚上回家就看到我妈睡在沙发上等我,生怕我出了什么事。后来我那帮兄弟,一个因为飙车被撞伤了腿,从此就瘸了,一个因为被诱惑碰了毒,一个嫖娼被抓了,一个染上了赌瘾,黄赌毒全占了,我怎么不害怕?我初三彻底不敢了,老老实实上课,老老实实复习,才勉强考上了云城一中。” 虞言听得目瞪口呆,难怪他总觉得丁夏身上有种痞气,一不小心就会被放出来咬人。 可是这样的丁夏......更让他心动了。 真是贱得慌! 本来以为副cp的线可以结了,结果没写到... 虽然丁夏现在表现得这么冷漠,但是别忘了他还是个舔狗,百变才写了一面呢 进入论坛模式 2588/229/2 生日宴当晚,江芙考完试回去,嘴角还带着笑,虞言的快乐感染了他。 晚上在书房复习时,江芙低着头对着班主任发到群里的答案检查自己的问卷时,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虞言真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和他相处能让人持续很久的好心情。 谢瀛却觉得现在的江芙有点“日本女郎”的意思。 “最是那一抹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谢瀛开口问:“今天给朋友过生日很开心吗?” “嗯。”江芙笑着回答道:“很开心。我们一起吃了一顿饭,还聊了好久的天。” “那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谢瀛说。 “对啊,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谢瀛笑了笑,没有接着问,只换了个话题。 谢瀛说:“下周我没有那么忙了,你周六晚上什么时候考完试?” 江芙想了想,回答说:“大概八点半吧。” “那我去接你。” 谢瀛抬眼看向江芙,问:“可以吗?” 这没什么不能同意的,江芙点头,说:“好,那就麻烦谢先生了。” 至于为什么要专门去接他? 管他呢,有钱人的心思江芙向来搞不懂。 周六下了一场小雨。 细小的雨珠无声地挥洒,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水,江芙考完试出校门时地面反射出了银白的光,就像月亮落到了地面。 12月份已经有点冷了,江芙又是怕冷的人,校服里加上了加绒的卫衣。饶是如此,江芙看起来还是瘦,他骨架小,身上除了胸和屁股也没什么肉,好在江芙还算高,一米七五的身高对于“男生不过一米七”的文科班而言已经很不错了,所以远看很有风度翩翩佳公子的感觉。 但近看就不行了,江芙长得太秀气,说难听点就是没有男子气概,一晃神就会以为他是个高挑的姑娘。 谢瀛站在车门旁看往这边走来的江芙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难怪了,当时自己会把江芙认错成女孩。 而正在往这边走过来的江芙显然看到了谢瀛,还朝他挥了挥手。 多有朝气啊。 谢瀛又笑了起来,看着江芙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水坑里湿漉漉的月亮被他踩碎,然后站在自己身边。 江芙抬头看他,说:“谢先生,我们走吧。” 谢瀛的心就这么颤了一下。 谢瀛带江芙去了离云城天景比较远的大型超市。 周末哪里人都多,超市也不例外。江芙推着购物车,和谢瀛艰难地在人群中穿梭。 谢瀛虚虚拢着江芙的腰,帮他隔开拥堵的人群,还眼疾手快地从货架上拿下各种口味的猪肉脯、牛肉脯和牛肉干,放进购物车里。 江芙一下子就想起来谢瀛在便利贴上写的话: “可以多备点小零食和饮料,猪肉脯、牛肉脯之类的都可以,果干之类的就不必了。” 江芙本来是想抽时间去买,但之后给忘了,没想到谢瀛对肉脯有这么狂热的喜爱,江芙往购物车里一扫,觉得这些肉脯肉干够吃半年了。 这还没完,谢瀛带着江芙在零食区和酒水区挑了不少高热量的膨化食品和碳酸饮料,就像是在囤货。 江芙看得目瞪口呆。 谢瀛被江芙看得有些尴尬,他解释道:“之前在国外上学的时候习惯这么买了,一次性不买多点,之后就没时间买了。” “啊,这样啊。” “就是这样。”谢瀛放了一只手搭在推车的扶手上,和江芙一起往前推,他说:“国外购物没有国内这么便利,我高中刚去国外上学时,因为不了解,所以吃了很多亏,晚上饿得很了,看着自己的手都想吃。” 江芙被谢瀛这番话逗得笑了起来,他是真没想到无所不能的谢先生还有这样一面。 谢瀛继续说:“高中是封闭式管理,一次就会买很多,吃不完就送给其他的同学,到了大学因为没时间,所以买的就更多了。” “你听过哈佛凌晨四点半吗?”谢瀛问。 江芙点点头,说:“听过。” 这谁没听过,老鸡汤文了。 谢瀛说:“故事虽然老,但是真的。国外的大学学业任务繁重,为了赶教授布置的作业每天都很忙,熬到凌晨四点半是常事。我认识的一个中国留学生,受不了这个压力,每次都是边哭边写作业,后来干脆不读了,现在一提起国外生活就恨得牙痒。我那时也觉得累,就靠逛超市缓解压力,每完成一项任务就逛一次超市,推着推车在超市里漫无目的地逛,看到什么想要的就买,心情瞬间就变好了,导致现在还保留着这个习惯。” 江芙问:“那谢先生今天来逛超市是因为工作结束了吗?” 其实这话江芙不该问,谢瀛愿意给他讲自己的私事,却不代表谢瀛愿意江芙问更私密的情绪。但江芙一想到了这个问题,就问出口了,也是因为这时的氛围太好。 谢瀛闻言笑道:“对,忙了好几个月,终于可以放松了。” 江芙又说:“真好啊,谢先生这些天比我这个高三生还忙,每天晚上谢先生不去休息我都不敢提前回房呢。” 谢瀛笑意更深了,问:“为什么?” 江芙说:“大概是被谢先生的态度影响到了吧,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更努力,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谢瀛抬起手,从头顶落到了肩膀,拍了拍江芙的肩,说:“你比我高中的时 19 候努力,以后的成就也不会比我差。” 江芙被夸得不好意思,低下头说:“不会的,我哪能和谢先生比。” 购物车从人群中滑到了蔬果区,又大又红的苹果堆成了一座小塔,摆在蔬果区正中间。 平安夜要到了。 谢瀛留了个心,打算抽时间来买。 蔬果区和生鲜区是江芙的主场。 江芙在一排新鲜水灵的蔬菜中挑挑拣拣,购物车就到了谢瀛手上。 谢瀛继续了刚才关于“压力”的话题,说:“高三压力应该挺大吧,我有个堂弟也是高三,之前回家听人说堂弟压力大到快得抑郁症了。” 江芙把挑好的土豆放进塑料袋里,说:“高三压力都大,考试多作业多,每天都很疲惫,成绩单还明晃晃地摆在眼前,不提高分数心里就急,害怕自己高考考砸了,考不上自己心仪的大学。而且每个人都那么拼,和别人一对比,压力就更大了。” “那你呢?” “我还好,因为我不和别人比,和别人比没有意义,起跑线都不同,比了平添烦恼。60到90分很简单,但90到100就很困难。我每天就完成自己的学习计划,一步步来。之前不会的题现在会了,之前一直出的错,现在不犯了,问题一个个解决,我觉得很有成就感,压力也就小了。” 谢瀛跟着江芙来到了生鲜区,说:“那你还挺会调节,这样的心态很好,挺稳。” 江芙笑了笑,“我班主任也这么说。” “那你想过考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吗?” “想过。”江芙把一盒冷冻鸡翅放进购物车里,有些腼腆地说:“我想考京市政法,学法律。” 谢瀛一笑,说:“法律想学好还是比较难,不是有一句‘劝人学法,千刀万剐’么。” 没想到江芙说了一句还挺有深度的话,江芙说:“每一门学科想学好都需要走过千刀万剐的路,我愿意承受这样的代价。” 两人边走边聊,购物车里也塞了满满一大堆,最后结账时,谢瀛不得已买了好几个购物袋,花了不少力气才把所有东西放进后备箱里。 离开时又下起了小雨,光都变得朦胧。 雨刮器扫开绵密的雨珠,也扫走了江芙心头上的一层雾。 他喜欢和谢先生聊天。 肉脯给我写饿了,当即翻冰箱啃了一条牛肉干,然后回来继续写,写着写着wps就崩了... 为什么!才写了两千多字,我以为我写了很多! 进入论坛模式 2653/201/1 周六晚上变成了两人固定放松聊天的时间。 还是逛超市,但谢瀛不是时时都有时间,他没时间就会让江芙帮他去买。 江芙一边推着推车,一边拿着手机,摄像头对着琳琅满目的货架,谢瀛说一句他就拿一袋。江芙带着耳机,谢瀛的声音穿过滋滋的电流,低沉却温和,让江芙想起了那日谢瀛贴在他耳边轻声问“懂了吗?” 江芙脸颊不显,耳尖却红了。 他其实是个声控。 到了十二月下旬,气温更低了,冷雨也下个没完。 但冷雨也浇不灭人们过节的热情。圣诞节早就变成了商业味浓郁的节日,平安夜也是如此。过节的热闹一直漫延进了学校,高三生平时能放松的时间本来就少,逮着平安夜的机会好好快活了一把。 说是快活,也不过买了死贵的苹果送人。 江芙一心一意都是学习,没有这个心思,但有同学特意给他送了苹果,他就必须得回个礼了。 校外的文具店老板特别有商业头脑,老早就批发了几大箱苹果,等着平安夜卖苹果。 平安夜的苹果自然是贵得很,饶是江芙现在不怎么缺钱了,还是觉得苹果的价格贵到离谱。老板见江芙为苹果的价格咋舌,憨厚地笑道:“哎呀,平安夜的苹果都是这个价格,你现在到超市去买苹果比我这还贵呢,买的就是个氛围嘛,平安夜还不得送女朋友个苹果啊。” “我没女朋友。”江芙说。 本来倚着柜台玩手机的老板娘闻言直起身子,惊异地看着江芙,说:“你长这么俊还没女朋友?!不可能吧!” 老板娘这么一嚷,附近的人都看过来了,江芙觉得尴尬,拉起了围巾遮住了半张脸,说:“真的没有。” “那你买一个嘛,送小姑娘一送一个准。”老板娘撺掇道。 江芙买苹果除了回礼还想买一个送给谢瀛,经老板娘这么一说他心里却臊得慌,好像他和谢瀛真有什么似的。 大概还是自己脸皮太薄了。 江芙赶紧挑了两个苹果,结账走了。 没想到江芙回到云城天景后谢瀛也准备了苹果。 江芙拿出了礼物袋时,谢瀛就笑了起来,然后拿出了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苹果。 “我还打算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也准备了苹果。”谢瀛说。 “我其实忘了今天是平安夜,看到学校附近的文具店卖苹果才想起来。”江芙隐去了同学送苹果的事实,解释说。 谢瀛接过江芙送的苹果,再把准备好的苹果放到了江芙手心,说:“平安夜送苹果为个氛围,有没有都不要紧,不过我送你的不要再转送给别人。” 江芙大囧,“怎么会,我不会干这种事。” 谢瀛笑而不语。 下午江芙把买好的苹果回赠给同学后,拆开了谢瀛送给他的礼物袋。 江芙这才明白谢瀛为什么特意叮嘱自己不要把苹果转送给他人,因为礼物袋里装了两个苹果,一个是吃的苹果,还有一个小巧的水晶苹果。 礼物袋里还有一张小贺卡,上面是谢瀛挺拔的字迹,写着:平安夜的小惊喜。 前桌的女生正好走了过来,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小巧精致的水晶苹果,当即“哇”了一声,捧着脸道:“好漂亮!” 女生又指了指水晶苹果,向江芙询问道:“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江芙点了点头,“可以啊。” 女生把水晶苹果放在了手心,小心地捏着顶端,凑近了打量,嘴中还啧啧称奇:“真的好漂亮诶,看起来一点都不廉价,好像真是用水晶做的。诶,江芙,这是你买的还是别人送你的?” “别人送我的,我也没想到。” “那太有心了。”女生把水晶苹果放回了江芙的课桌上,说:“我记得水晶苹果还有什么寓意来着,不过记不太清了,你有时间可以去查查。” 江芙把女生随口一提的事记在了心里,但被随之而来的高考一模给忙忘了。 高考一模相当重要,不仅是云城各大高校联合出卷阅卷,还被称为“小高考”,相当于给六月的高考摸个底。 为了准备一模,元旦一天的假期被江芙全用来复习了,而将近年关,谢瀛也忙得  20 很。于是书房里,一个对着试题唰唰唰,一个对着电脑哒哒哒,还都低着脑袋,头也不抬。 等到了一模考试那天,从十二月初就预报的雪过了一个月终于落了下来。 雪花洋洋洒洒,被呼啸的寒风吹往各处,很快就将每处地方都染成了银白。 考场里因为这见鬼的天气冷得要死,偌大的教室只摆了三十张桌子,还在六楼。江芙的手都快冻僵了,写字很不顺畅,但江芙题目做的很顺畅。 上天总该是眷顾努力的人,江芙这半年来没有一刻不努力,踏踏实实地走好了每一步,稳步提高的成绩就是他最好的证明。 果不其然,一模成绩出来后,江芙再次刷新了他的成绩,虽然不是联考第一,但他考进了联考前十。这对于常年被附中文科压了一头的一中来说,实在是值得庆贺的喜事,连理科老师不爽的脸都转晴了几分。 原因无他,丁夏居然被附中的虞言压过了一头,还只差一分!这怎么可能!往常都是有丁夏无虞言,丁夏发挥得好一定会是第一,从来没有虞言的位置。 好在文科这次扬眉吐气,挣回了一中在理科丢的脸。 没有存稿的日更太容易拖了...不过今天是一章短短的过渡,从明天开始就要进入新阶段,进度条也要开始两倍速啦! 进入论坛模式 1863/191/3 一模其实相当于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考完不得轻松,还得补十天的课。而高一高二考完后欢天喜地地放假了,只留高三在学校苦苦挣扎。 前桌女生愤愤地戳着橡皮,说:“补补补!天天补课也不知道我上课有多累!” 不过这话也是说说而已,心里出个气。高三哪有不补课的,附中就在教育局旁边,补课却比一中还狠呢,一中好歹还给了两周的假。 江芙倒没有前桌女生那么愤怒,心中却有些惆怅。 快过年了,谢瀛动身回了京市,说是初八才会回云城。江芙不好说什么,他心里希望谢瀛能多留几天,每晚自己一人在书房复习,不太适应。 江芙面上不显,还给谢瀛准备了云城的特产,说是感谢谢瀛这半年来的照顾。 谢瀛调侃江芙,说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但到底带着江芙准备的特产回去了。 江芙扭头看向窗外。 雪已经停了,铅灰色的云层却压得很低,估计等下还有一场大雪。 不知道京市下雪了吗? “今年真是怪,往常早就下雪了,今年居然还没下雪!” 谢夫人笑着拍了拍表妹的手,说:“你这么期待下雪做什么,不是怕冷么?” 表妹亲昵地倚着谢夫人,撒娇道:“因为我想穿我新买的衣服呢,在雪地里穿最好看了。” “嗨呀,一上大学就开始爱美了!” 屋里的女人们顿时就笑了起来。 谢表妹也不羞恼,反而落落大方道:“是啊,我高中没时间打扮自己,上大学有时间了肯定要打扮自己嘛,我还这么年轻,又漂亮,这不很正常嘛。” “是是是,我家姑娘最漂亮了,在大学里看到中意的男孩子了吗?”谢夫人笑着问。 “没呢,”谢表妹边剥着瓜子边说:“我都没有看上的。” 谢夫人又拍了拍谢表妹的手,说:“看到合意的就去试试,找不到也不要紧,不过也不要像你表哥,二十好几了也没个消息。” “你家谢瀛还不好啊?”周夫人捏了块点心,说:“你看我家雪松,出去和谢瀛玩了一趟就说要自己开公司,结果搞得一团糟,最后还是你家谢瀛帮的忙。要我说啊,像谢瀛这种条件,根本都不用愁呢。” 谢夫人叹了口气,说:“我不是想催他,想抱孙子什么的,我就是想他好歹找个女朋友,工作之余也能有个人陪着他。他出国早,好不容易回国了又开始忙事业,一年没几天在家歇着,我看他比他爸年轻那会还忙呢!” 谢表妹坐到了谢夫人身边,问:“小傅姐姐不是喜欢表哥吗?都喜欢好多年了,表哥出国前就喜欢了。” 经谢表妹这么一提,其他几位夫人也想起来了,纷纷道:“对啊,傅家的姑娘挺不错的,虽然不是温婉的性子,但人也大方,和你们家也门当户对。” 这事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谢夫人说:“我也想过撮合他们两个,但谢瀛对云容没那个意思,我总不能耽误人家姑娘,这事就没提过了。” “那太可惜了。” 其他夫人见谢夫人不想再提这事,便都转了个话题。 谢瀛从楼上下来时,谢夫人和她的小姐妹们还在聊天。 屋内开了暖气,温暖如春,落地窗上蒙了一层水雾,嘻嘻哈哈的笑声让家里又温暖又热闹。 谢表妹最先看到了谢瀛,转过身子叫了声:“表哥!” 谢夫人也就看了过来,问:“在家里还穿这么多?不热么?” 谢瀛穿得确实比较多,黑色呢子大衣,还围了条格纹围巾,在家穿肯定会很热,但这身衣服又显得谢瀛格外英俊贵气。 谢瀛朝谢夫人和在座的几位夫人点了下头,然后回答说:“我出门一趟,周雪松还在等我。” “那小谢你看着点雪松,别让他喝多了,他爸晚上要回来呢。”周夫人说。 “好的。”谢瀛露出点礼貌的笑意,很客气地说:“我会和周雪松交代的。” “我爸要回来了?!”周雪松惊叫了起来,咋呼的声音惊走了池边围上的游鱼。 谢瀛握着鱼食,一点一点洒进池塘中,又把喂得肥硕的游鱼勾过来了。 “对,你妈特意交代我的。” “完了完了!”周雪松抱头哀嚎,说:“我爸出差前说让我交一份计划书给他看,但我把这事给忘了!” 谢瀛斜睨周雪松一眼,说:“有这功夫就赶快写啊。” 谢瀛对周雪松是毫不客气的,大抵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发小必须得逼一把。 和谢家来往多的都是豪门大户,家里小辈不说各个都是学霸,但也是精英教育培养出来的人才。谢瀛高中就出国了,一直读到研究生毕业,本来还想继续读博,可谢夫人实在太想念,谢瀛就回国了。周雪松也出国,但周雪松读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成绩没谢瀛那么好,混了个国外大学文凭就回来了。 按理说周雪松国外文凭也够用,直接进周家的企业历练完全是可以的,偏偏周雪松不愿过朝九晚五的日子,每天到处浪。爱玩其实也不要紧,周家的钱够周雪松挥霍几辈子了,而且周雪松有分寸,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 等谢瀛回国后,周雪松的好日子就彻底完了。谢瀛回国后就自己开公司,没靠谢家半分扶持。好好一个贵公子变得灰头土脸的,刚创业时还只能买辆二手车,而现 21 在豪车换着开,这才几年的功夫啊! 周雪松也想像谢瀛这般,但他确实不是经商的料,一创业就失败,搞得周雪松都没脾气了,只好灰溜溜地滚去周家的企业上班。 周雪松哀嚎了一会,觉得自己赶出来的计划书也不好,干脆坦荡一点,就说自己没写,骂一顿就骂一顿嘛,他还被骂少了? 周雪松登时就理直气壮了起来,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贱兮兮地凑去谢瀛身边,问:“云城的那个,怎么样了?” 要说发小哪点不好,就是周雪松一撅屁股谢瀛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谢瀛似笑非笑地看着周雪松,“想知道?” “嗯嗯嗯!”周雪松露出个狗乞食的表情。 他是真的好奇!他好不容易在谢瀛喝醉时套出了这么大个事,心里就跟猫抓似的,太好奇了! “等你把计划书写完,我就告诉你。” 周雪松一口气悬在嗓眼,被谢瀛这话气得不轻,当即就想靠暴力逼谢瀛坦白。只是他忘记自己还是盘腿坐的姿势,往前倾身没掌握好幅度,就给谢瀛提前磕了个响头。 谢瀛也是会气人,他不去扶周雪松,反而慢悠悠地说:“这还没过年呢,爸爸不收你这个儿子。” 周雪松无能狂怒,又觉得尴尬,小木桌被他拍的砰砰砰响。 “操!你不说算了!估计连人都没追上吧!” “对,因为我还没开始追。”谢瀛喝了口酒,说。 周雪松来了底气,“我就说吧,你要追上了还不得和我介绍,还会像现在这样藏藏掖掖?!” “不过你喜欢的是谁啊,你不是一向看上就行动吗,居然还没开始追?” 谢瀛的脸色不自觉就变得柔和了起来,连声音都带着笑意,“他还刚成年,正在读高三呢,我不能耽误人家上学啊。” “哈?高中生?” “嗯,高中生。” “不是吧你。”周雪松把谢瀛上下打量了一番,嫌弃道:“高中生你都下得去手?你平时没那么畜生吧?” “所以我还没开始追啊。”谢瀛说。 周雪松道:“诶等下,一个高中生,一个霸道总裁,你俩怎么碰上的?这都不是一个圈啊?别和我说是在咖啡店遇见的,你可从来不去咖啡店。” 谢瀛咳了一声,说:“在夜总会碰见的,我点他过来陪酒,然后就认识了。” “哈???” “你没听错,就是在夜总会碰上的。” “你脑子进水了吧!还是她给你下蛊了!” 周雪松不敢置信。他最好的兄弟,喜欢上了一个在夜总会陪酒的高中生?!哪个正经的高中生会去夜总会陪酒?!他也去夜总会玩,和朋友玩疯了同样会叫几个公主过来陪酒。那些公主青春靓丽,但一个比一个精,会说话会来事,心思不纯正的就想傍上这些个公子哥飞上高枝,嫁进豪门做富太太,就算做不了富太太,也要捞点钱出来。周雪松他自己有几次都差点着了这些个公主的道! 再说了,就算谢瀛喜欢上的人不坏,但夜总会这个环境,见惯了声色犬马的人,还能保持一份本真么?反正周雪松是不信的。 谢瀛知道周雪松在想什么,于是和周雪松讲了一下他与江芙的相遇和江芙的背景,说自己遇到江芙正好是江芙第一次上班,而且江芙第二天就辞职了。 周雪松还是不满,说:“行,他确实是有很多苦衷,但他之前是不是还在夜总会做了一段时间的侍应生?你别说你不知道夜总会的侍应生会碰到什么。” “我知道,所以我犹豫了很久。”谢瀛说。 “你知道?你知道个屁!你以前多冷酷啊,在国外泡吧的时候,搭讪的一个都不理,怎么现在人家只给你唱了几首歌,你就神魂颠倒了?!” “那倒没有。”谢瀛说:“我一开始和你想的一样,想着帮一帮就行了,但后来越接触就越心软。他就像和他的名字一样,很干净,没有你想的那些龌龊心思。” 周雪松还是哼哼,“那你不怕他是装的清纯?因为知道你有钱,所以想傍上你。” “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谢瀛的话说得很满,周雪松就算不相信也不得不信。谢瀛不是傻白甜,不会被相貌迷惑,谢瀛说他不会,那就真不会。这一点上,周雪松很相信谢瀛。 “那你到底为什么喜欢他啊?傅云容追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喜欢的是清纯挂的。” 谢瀛沉默了一会,闷了杯酒,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不要觉得谢瀛喜欢上江芙太奇怪了啦,其实前文埋了很多细节的。 本来想继续写的,但写到这个点好困,明天就揭秘谢先生的心路历程。 进入论坛模式 3429/173/2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么? 好像要,好像也不要。 长相、性格、学识、家世......甚至只是回眸的一瞬,都可以成为喜欢的一瞬。万千个点点滴滴的一瞬,构成了喜欢的全部。 而对于已经深陷其中的谢瀛,周雪松问的这个问题其实有点蠢,因为谢瀛很难再去客观地看待他与江芙的相处,然后推出一条条喜欢的原因。喜欢就是喜欢,由果溯因,再看往常那些相处的时刻,或许早就处处埋着心动的影子。 大概从第一眼开始,谢瀛就沦陷了。 人都是爱美的,江芙生得那么好看,纯天然无添加的好看,眉如黛,眼似杏,唇若樱桃,眉如远山,明明是最不具攻击性的长相,却一点一点蚕食着他的心。谢瀛到底还是没逃过男人的劣根性,周雪松没说错,他确实喜欢清纯挂的,他不由自主地为江芙神魂颠倒。 心可以乱动,行为却不能乱来。江芙是刚成年的高中生,谢瀛不至于饥渴到这种程度,他尽可能地不表现出一丝一毫,享受着江芙崇拜尊敬又感激的目光,而之前的帮助也很难说没有私心。谢瀛想,他就是这样的人,为达目的不罢休,还恬不知耻地把自己伪装成绅士有礼的大好人。 几个月的分别没有让谢瀛有所收敛。他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自己迷人的特质,不动声色地展现自己的爱意,他要让江芙注意到自己,爱上自己,从此离不开自己身边,他要和他共赴一场爱的盛宴。 江芙多好啊,水灵灵脆生生,含苞待放,正等着谢瀛涉江而来。 谢瀛一番骚气满满的爱语让周雪松瞠目结舌。 这还是谢瀛吗? 爱情真是让人丑陋,谢瀛何曾露出这样有些.....额.....欲求不满的模样,看起来好丑啊。 谢瀛十分不屑,说:“你这就是嫉妒。” 周雪松十分无语,说:“嫉妒个几把,你都没追上人家,得意个什么劲儿。” 这倒是实话,谢瀛却不在乎,  22 “我看准了他,不可能追不上。” “是,你出马还有追不上的人?不过我不是泼你冷水啊,那个叫江芙的,是个男的吧?你说弯就弯,人家却未必是gay,要是你把人家拐上这条路,人家到最后还是回归正途,你往哪哭去?而且,你和一男的谈恋爱,你爸你妈会同意?我看你也不是只想玩玩。” “不用你担心。”谢瀛说。 谢瀛想过这几个问题,但其实他心里有个很荒谬的念头—— 他觉得江芙不是男性。 倒不是骂江芙娘炮,他是真觉得江芙不是男的,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一个感觉。 周雪松摆摆手,烦的一批,说:“算了算了,我懒得管了,到时候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和我说一声。” 谢瀛锤了下周雪松的肩膀,说:“谢了,之后请你喝酒。” 云城的雪下得倒是大,可惜京市一直不下雪。 江芙在外公外婆家收到谢瀛给他发的消息时愣了好一会。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第二天就是除夕了。谢瀛离开前和他闲聊时曾说起他过年的安排,每天都不得空,江芙还默默为谢瀛惋惜了一会呢。 江芙点开微信,和谢瀛的对话框跑到了第一位,鲜红的数字1明晃晃地摆在了头像右上角。 谢瀛给他发了条语音消息。 江芙想也没想就点开了外放,但外公外婆家实在太吵,1秒的语音飞速放完,江芙只隐约听到了个响。 屋子里没有安静的地方,每个房间都是人。亲戚在客厅大声聊天,小孩子关在房间里玩电脑,女人们在厨房里忙活,连厕所里都有人。 江芙在原地轻轻蹦了个圈,然后冲到卧室里翻出了带过来的行李,拿出耳机线再跑出了房间。 原本在卧室里玩电脑的一干小孩子都被江芙吓了一跳,以为是大人来了,见是江芙还有点来火,小小年纪嘴巴利得很,当即高声叫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找死也没你这么快的,害得我游戏都输了一盘!” 江芙却懒得管,门被关得震天响。 外婆正好从厨房里走出来,一看江芙这样子也叫上了:“诶你着急忙慌地干什么去呢,快要开饭了,还想跑哪里去玩?!” 江芙也没有理,他穿过烟雾缭绕的客厅,不顾一众叔叔伯伯的询问,拉开屋门跑下楼,自然就没有听到屋后的闲聊了。 “他妈现在还在国外没回来呢?” “对啊,傍上大款了就连孩子都不要了。” “啧啧啧,摊上这个妈,江芙也是可怜。” “我听老杜说,这个江芙好像是有点病的,人家不要他才被丢在国内呢,不然早就出国吃香喝辣了。你看看,刚才像个门神站着这,还发好大一通火呦,话都不说几句,连他外婆都不理!” 江芙一直跑出了楼道外,呼啸的寒风吹落了他的帽子,铺天盖地的雪前赴后继地落到他身上,羽绒服表面上很快有了浅浅的湿痕。 江芙喘着气,从口袋了摸出了手机,他握得太紧,手机背后都蹭上汗了。 江芙又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汗,戴上耳机,点开了微信。 估计是因为江芙没有及时回复,谢瀛又给他发了两条语音消息。 江芙点开了第一条微信—— 谢瀛温和的声音穿过上千公里的距离,在江芙耳边响起。 “有时间么?” “现在是不是很忙?” “如果忙也没关系,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想问你云城雪下的大不大,京市今年都没有下雪。” 江芙赶紧按开了语音键,因为太冷,声音都有些发抖。 江芙说:“不忙不忙,云城下了好大的雪,天气预报说初三的时候雪才会停。” 语音消息发出,江芙点开听了一遍,却不太满意。 自己的声音太颤抖了,听着很失真,而且他还把风声录进去了,听起来就是呼呼的响。 江芙想赶紧撤回,谢瀛却又发了条语音过来。 谢瀛的声音含笑,低低的笑声笑得江芙耳朵都红了。 “你在哪儿呢?山顶上吗?风声这么大,我都听不清了。” 江芙脸一红,跑进了楼道里,回道:“不在山上,在外公外婆家楼下,今天风太大了,所以就录进去了。” “你去你外公外婆家过年了?” “对,每年过年都在这边。” “我还以为你在云城天景呢。” 江芙难为情地按着语音键,身子都热了起来。 不等江芙回话,谢瀛很快就又说:“京市不下雪太无聊,你方便开视频吗?我想看看云城的雪景。” 江芙拍了拍脸颊,回了声“好”。 谢瀛就发了个视频邀请过来,江芙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凌乱的发,然后接通了视频。 毫无修饰的脸陡然怼在了眼前,谢瀛微怔,反应过来后就笑出了声。 他何曾见过江芙这般模样。江芙笑得傻乎乎的,鼻头冻得通红,两颊也有些发红,耳机线晃来晃去,狂风把头发吹得乱七八糟,没有半分平常干净精致的样子。 江芙也注意到了谢瀛和谢瀛身后的背景。谢瀛穿着衬衫,外搭一件毛绒背心,俊朗至极的容貌没有被微信视频糊的一批的画质影响,奢华的内饰则彰显着主人的不凡。 两个毫不搭界的背景奇异地出现在了同一界面。 谢瀛笑道:“你怎么不到房间里去,外面这么冷。” 江芙摇了摇头,说:“太吵了,我特意下来的。” 说完又不好意思道:“不过楼下也好不到哪里去,风太大了,我再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不用。”另一头的谢瀛换了个坐姿,说:“不,你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别冻着了,云城这么冷,生病就不好了。” “那就到楼道里吧,还可以挡点风。” 江芙说完就转换了摄像头,对准了楼道外飘扬的雪花。 视角慢慢移动,从地上的积雪移动至天空不停飘落的雪花,背景音是江芙的惊叹和呼啸的寒风。 “哇——好大的雪呀,谢先生你看,今天云城的雪下得好大。” “刚刚有一片好大的雪花,谢先生你看到没有?” “谢先生你看,积雪有这么厚呢,我踩一脚给你看看——是不是超级厚的,每天早上我还得帮忙铲雪呢,不然路都出不去。” 视频里大雪纷飞,屋内却温暖如春,谢瀛往后靠在了椅子上,出了一身汗。他蠢蠢欲动,又不敢吓着江芙,只好自己憋着火。 实不相瞒,他硬了。 谢瀛真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哪是想看雪,他想看江芙!云城的天气一查就知道了,还用江芙告诉他?而这火一时半会消不下去,谢夫人已经叫人上来催他吃饭了,他总不能顶着帐篷出去吧。 谢瀛心  23 里又甜蜜又窝火,他想,会喜欢上江芙简直太正常不过了,哪个男人能听着江芙的声音不硬?! 两人又聊了很久,不过都是些垃圾话。 江芙还想再说些什么时,楼上的窗户突然被推开了,然后冒出个了头,是江芙的外婆。 江芙的外婆喊道:“江芙!你还吃不吃饭了!站在外头干嘛呢!你不冷啊?!” 这喊声谢瀛也听到了,他再舍不得也只能大方体谅道:“没事,你先上去吃饭吧,有时间我们继续聊。” “嗯嗯!” 江芙点了点头,然后冷酷无情地直接挂断了视频,连声“再见”都没说! 谢瀛磨着后槽牙,不爽地拿起了出门的大衣,穿好下楼吃饭了。 谢夫人一见谢瀛就吃惊极了,她问:“你......这是怎么了?在家穿这么多?你不觉得热吗?” 谢瀛把大衣又捂紧了一点,冷淡道:“还好,今天我觉得有点冷。” 谢夫人又是忧心忡忡地看着谢瀛,说:“你别是生病了吧,要不我把温度再调高点,你看你都出冷汗了。” “不用了。”谢瀛端起了家里阿姨特意为他准备的热汤,说:“现在这个温度就很好,我也没生病。” 谢夫人松了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没生病就行。” 谢瀛挺直了背,勉强和汗湿的衬衫的隔了点距离,他不动声色地说:“吃饭吧。” 好腻歪啊两个人,谢瀛开始骚起来了,让他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到高考结束,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开车了,虽然还有这样那样的剧情要走 进入论坛模式 3499/171/1 春节联欢晚会是谢家除夕必备的项目。 谢父对春节联欢晚会有非同一般的热情,去年还兴致勃勃地想要带全家人去现场看,被谢夫人和谢瀛百般拒绝后才打消了念头。 八点整,春晚开始。 谢家请的保姆回家过年去了,偌大的别墅只有谢家三口人。 谢谯,也就是谢父,端坐在沙发上指使谢瀛道:“去,去酒窖给我拿瓶酒来。” 谢瀛闻言懒洋洋地收了手机,起身前往酒窖,快走到转角时回头问了句:“随便什么酒都行?” “随便你拿什么。”谢谯摆了摆手,说:“回来了顺便再给我拿个酒杯。” 谢瀛消失在了转角。 谢夫人叶茹当即朝谢谯比了个大拇指,示意谢谯干得好。 谢谯问:“你让我特意支开谢瀛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 叶茹用力拍了下谢谯的胳膊,不满道:“声音这么大!万一谢瀛听到了怎么办!” “不是,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啊?”谢谯一头雾水,碍于夫人的Q2240726.766威严又不敢发作,只好小声吐槽说:“是不是你更年期到了,不敢让谢瀛听到。” “你说什么呢!别以为我没听到!” 叶茹气得又想拍谢谯一巴掌,但正事要紧,她压着声道:“你儿子谢瀛好像谈恋爱了!” 谢谯:“?” 谢谯:“就这?” 谢谯莫名其妙地看向叶茹,说:“这有什么好值得支开谢瀛的?等他回来了一问不就行了。” “你当谢瀛还小!他不愿意说你还能问得出来?!” “谈个恋爱还遮遮掩掩,他以为和王室公主谈恋爱呢?要我说,你还不如直接问他,他说没有就没有,说有就有,反正到时候他要结婚了还不得把人领回来给我们看。你着急激动个什么劲。” 谢谯是真搞不懂叶茹在想什么,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却让叶茹非常不满。 叶茹说:“你儿子的终身大事你不上心?你又不是不知道,谢瀛八百年都没个动静,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消息,我关心一下怎么了?而且你儿子的对象也不是我们这个圈的,估计是在云城认识的,万一人家是冲着谢瀛的钱来的怎么办?我不得给他把把关?如果谢瀛是冲着和她结婚去的那就更好了,早点领回来让我们见见,把婚期定下来,你也可以抱上孙子了。” “你怎么知道是在云城认识?”谢谯问。 “你傻呀!”叶茹拢了拢长发,说:“要是我们圈里的,我还能得不到消息?肯定是云城认识的!” 谢谯又问:“谢瀛谈恋爱你又怎么看出来的?我看谢瀛表现得和他平常没什么两样啊。” 叶茹快要被谢谯这连环十八问给气死了。 这当爹的怎么能这么不上心?! 叶茹气道:“我怎么看出来的?我用眼睛看出来的!谢瀛平时玩手机吗?谢瀛平时会整天笑嘻嘻的吗?谢瀛会成天呆在房里吗?不会呀!所以谢瀛肯定是谈恋爱!” “啊?”谢谯茫然道:“那不是因为谢瀛忙吗?我以为他拿手机是在忙工作呢,今年他公司效益那么好,还拿下了云城的大项目,换我也成天笑嘻嘻的。” “算了算了。”叶茹气极,懒得和谢谯说了,她摆摆手道:“等谢瀛回来了你自己去看,笑得腻死人了,刘妈之前听见谢瀛和人聊天,笑得不知道有多开心,和你当初一个德行。” 真的吗?我不信。 叶茹讲了这么一大通话,谢谯还是不相信。他觉得是叶茹太着急了,一心想着让谢瀛谈恋爱,所以有点风吹草动就以为想那边去了。 男人嘛,就像酒一样,越放越醇。要他看,谢瀛三十岁结婚才最好,有男人的稳重还不失体贴,哪有女人不会喜欢。 所以说谢谯不懂叶茹的心焦,叶茹和谢谯的出发点都不一样。 谢瀛固然优秀,可到了谢瀛这种程度的优秀,反而还不好挑对象了。能和谢瀛门当户对的姑娘不多,而且不等人。长相和家世稍微好一点的姑娘早就和人订婚了,哪还有谢瀛挑的份。叶茹心急啊,谢瀛总是没个动静,她真的怕自己儿子孤独终老。她尝过爱情的甜蜜和婚姻的幸福,她希望自己心爱的儿子也能拥有。 不过万事还要看谢瀛喜欢,谢瀛不喜欢她也不会强逼着。况且叶茹相信谢瀛的眼光,哪怕人家姑娘家世差点性子差点,都不是什么大事。 叶茹说的话到底在谢谯心里埋了个线。 谢瀛回来后谢谯特意观察了一番,重点看谢瀛的表情和谢瀛看手机的频率,连春晚都不怎么看了。 就这么一观察,谢谯还真发现了什么东西。 谢瀛的表情总体比较正常,但时不时眼角眉梢会挑起比较微妙的弧度,是想笑却强忍着的感觉。而只要谢瀛打开手机,唇角的弧度就疯狂往上挑起,如果不是还有人在身侧,谢瀛估计要哈哈大笑,由心而发的愉悦显而易见。 这种频率和谢瀛看手机的频率基本一致,谢瀛几乎隔几秒就要看一下手机,像是有很重要的人在和他发消息,所以必须时时查看。  24 谢谯这下是真的有点相信了。 这恋爱的酸臭味不就和当年他与叶茹谈恋爱时散发出的一样么? 能让谢瀛这么笑的自然是江芙。 江芙在和谢瀛聊天,不过也没有聊得很火热。 江芙有任务在身,他要记录春晚的热点内容,这是语文老师布置的作业,说可以用在高考作文里。所以江芙面前摆着两张A4纸,一边看一边记,忙着写字哪有功夫去回谢瀛的消息。 谢瀛噼里啪啦打了一大串,江芙只能回“嗯”、“是的”、“哈哈”、“那太好了”以及各种不明含义的表情包。 江芙的外公外婆熬不得夜,到了十点就回房间睡觉了,回房间前还叮嘱江芙,说:“也别睡太晚了,明天能看回放。” “嗯。”江芙点了点头,说:“我等下就回去睡觉。” 江芙也困,他这几天都睡得早,现在眼睛已经眨巴眨巴着,下一秒就要合上。 他又撑了一会,谢瀛的消息适时发来。 【谢瀛】:困了吗? 【江芙】:嗯,有点。 【谢瀛】:那就去睡觉吧。 【江芙】:好 江芙关了电视,往房间里走去。 这时放在兜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江芙关上房门,打开微信,是谢瀛给他发的一条语音消息。 雪落无声,漆黑的房间里只有手机屏幕的一点微光。 江芙背靠门板,点开了语音消息。 “本来打算12点再和你说的,但你要睡了就提前和你说一声。”谢瀛低低的笑声从听筒传出,说:“祝江芙新年快乐,万事大吉,学业有成,高考大捷。” “这是我送出的第一份祝福,要收好啊。” 谢谯面色古怪地看着突然起身跑出去的谢瀛,叶茹则激动地拍了拍谢谯的袖子。 两人对视一眼,都懂了对方眼底的含义。 这是真谈恋爱了啊。 昨天晚上有事,就今天上午更新啦,晚上还有一更 突然发现如果微信备注是“谢先生”,看起来就像黏糊糊的情侣备注,写到一半果断换了 进入论坛模式 2398/168/1 距离是蠢蠢欲动的温床。 云城和京市相隔千里,谢瀛仗着江芙见不到他本人,在微信上隐晦地狂轰乱炸,把控着尬撩和关心的边界,不动声色地攻陷江芙的心防。 不过真见到了江芙本人,谢瀛必须得收敛,也不会说些什么过线的话了。 谢瀛回到云城那天,江芙特意起了个大早,把房间重新收拾打扫了一遍,还用从外婆家拎回来的年货准备了一大桌子菜。 江芙把最后一桌菜端上桌时,谢瀛正好开了门。 十几天未见,谢瀛心中的想念几乎要控制不住了,看着江芙就笑。那种笑容不单是重逢的喜悦,还有更深的含义。 贫穷、爱情和咳嗽称之为世界上无法遮掩的三种事物,但这句话还得看人。没有经历过爱情的人难以体会情侣之间那种暗呲呲的小心思。江芙没谈过恋爱,也没和人有过深层次的接触,所以他看不出谢瀛的眼神和笑容的含义。 谢瀛想和他接吻,想咬他有些肉的嘴唇,想吃他的舌头,还想做一些现在明显做不了的事。 不过这也要怪谢瀛伪装得太好,江芙只会觉得谢瀛的眼神有些炽烈,却想不到其他地方去。 谢瀛把行李放好后坐下来吃饭。 满桌子菜都是大鱼大肉,唯一带点绿的还是葱花、香菜和凉拌时蔬。 谢瀛接过江芙递过来的筷子和碗,笑道:“这么荤啊,我感觉我又要长胖了。” 江芙说:“吃一顿应该没事吧?而且谢先生也不胖啊,身材那么好,不比明星差。” 哪个人不喜欢听暗恋对象真心实意的夸赞,谢瀛心头暗爽,口头却谦虚道:“那还是比不了的,我和明星比还差得远。” “啊?我以为谢先生这样就是最好的了,原来明星的身材还能更好呀。” 江芙是真的诧异了。在他看来,谢瀛肩宽腿长,比例极好,是行走的衣服架子,穿衣绝对显瘦,虽然不知道脱衣有没有肉,但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就这样的身材,居然还不是最好? 谢瀛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早知道就不谦虚那么一下了。 谢瀛道:“明星为了追求上镜,身材管理相当严格,我和他们不能比。” “这样啊。”江芙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这大概就是明星和素人的差距吧。” 谢瀛一哽,随后又失笑道:“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听同学讲的,我们班女生多嘛,我听多了就知道了。”江芙抬头看向谢瀛道,杏眼圆圆,显得格外无辜。 这就是代沟啊。 谢瀛大了江芙将近8岁,隔了八个代沟,年轻一代的想法他已经不太能理解了,何况他之前常年在国外,国内流行什么他就更不懂了。 谢瀛认为,稳定的情侣关系应当具备多个共同爱好和共同话题。他和江芙的爱好相差甚远,话题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万一江芙腻味了,他就凉了。 谢瀛决心私下多去了解了解年轻人都在关注些什么。 工作日却不比放假。 谢瀛再次进入了年末繁忙的状态,“了解年轻人”计划还未开始就宣告破产。 江芙也不遑多让,一开学就大考小考不断。离高考就剩最后几个月,胜利在望,江芙更加用功,起得早睡得晚,全心投入复习中。但用功的程度都让谢瀛有些担心了。 江芙皮肤白,眼下青黑一片,看起来太过憔悴,江芙又是个单薄的身板,摇摇欲坠的,谢瀛生怕哪一天就垮了。 而有天谢瀛深夜起床倒水,路过书房时发现江芙还在复习,电子钟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半。 谢瀛难得严厉一次,他敲响了房门,对江芙道:“复习也不是这样复习的,没有充足的休息第二天哪来的精力,你看你都困成这样了,快点回房间睡觉。” 江芙快困迷糊了,其实不要谢瀛说,他也得去睡觉了。 江芙艰难起身,晃悠悠地把书本收拾好,快走到门边时脚软踉跄了一下,几乎要跪到地上。谢瀛下意识就往下捞了一把抱住了他。 江芙顿时就清醒了,他慌忙站直,红着脸和谢瀛留下一句“谢谢”,跑进次卧关上了门。 谢瀛沉默地站在原地,手中残留着的身体的温热,一直烫到了心里。 他无比希望高考能快些到来。 忙起来的时间是过得很快的,就像小学常用的那句“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还剩一百天时,江芙下午就不在食堂吃饭了。倒不是因为食堂太难吃或食堂人太多这种理由,而是因为谢瀛看江芙实在太忙太累,特意让人送餐到了  25 学校。 高中促进同学关系的几大神器中,美食绝对榜上有名。谢瀛选中的自然是好的,高三特制营养餐,味道好营养佳,光是香味都把班上同学给馋哭了。 江芙每天去门卫室拿到饭盒提回教室时,班上一众同学都冒着星星眼,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出来。 有人实在忍不住,厚着脸皮到江芙桌边问能不能尝一口。 江芙当然同意,重新拿了双备用的筷子给他,还给他盛了一小碗汤。 那人感激得冒泡泡,尝了一口菜后幸福地冒泡泡,喝了一碗汤后更是能立马飞升,在天上吐泡泡。美食的力量如此强大,不仅横扫一天的疲惫,还能缓解考前的焦虑,就是它因为太好吃啦! 有了一就有了二,从此江芙每天都要分出一半的饭菜给同学。其实他食量不大,一半已经够了,多了也吃不完。 但吃人的嘴软,江芙每天都被人投喂小零食,至少不担心课间会饿了。 天气渐渐升温,五月初,学校组织高三年级去医院进行高考体检。 但江芙从来不参加学校组织的体检。 这次高考体检也是一样,江芙找了个由头在另一个时间去了市第一医院体检。 市第一医院的副院长是江芙母亲曾经的好友,虽然她和江芙母亲的友谊破裂了,但她还是给江芙提供了诸多便利,比如每年的体检,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负责体检的医生领着江芙在各个科室穿梭,因为只有一个人,所以检查速度很快。等江芙做完全部体检项目,惯例还是到了母亲好友的办公室道谢。 “真的很感谢苏姨,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江芙朝苏院长半鞠躬道。 苏院长摆了摆手,说:“每年来来去去的都说这几句话,你没讲腻我都听腻了。你妈妈还在国外没回来吗?” 江芙“嗯”了一声。 苏院长叹了口气,“我看她是不打算回国了,也是狠得下心。” “算了不说这些了。”苏院长摆了摆手,随后正色道:“江芙,本来这些话不应当由我来说,但是你也知道你妈的情况,所以接下来这些话是我作为医生和一位年长女性和你讲的,你一定要记在心上。” 江芙点了点头,说:“您讲,我听着。” 苏院长面色稍缓,道:“除了你自己,我应该是最了解你身体情况的人了,而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在不做任何避孕措施的前提下,你是有可能怀孕的。你已经成年了,身体发育完全,两性器官健全,不管你日后是谈男朋友还是谈女朋友,我希望你都能尽到应有的责任,对自己负责,对他人负责。在发生性行为时,措施一定要做好,不要为了追求什么真爱或是其他的原因而不注意这些,万一出了意外,对你身体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还有就是——” 苏院长握拳虚咳了一声,说:“如果你以后谈的是男朋友,而且尺寸比较大的话,你要和他说清楚,再尴尬都要开口。就是你的穴道比较窄小,在正式插入前一定要做好扩张,不然有可能阴道撕裂。” 江芙脸红红地点了点头。 “好了,大概都是这些了,你都记住了吗?”苏院长问。 江芙说:“都记住了。” 医学部分全是我编的,不要考究,为剧情服务 进入论坛模式 2716/306/4 谢瀛定的餐厅是一家私房菜馆,在云城相当出名,当然价格也不便宜,一餐至少能花去普通人大半个月的工资。 服务员一路领着他们到了最里间的包厢,木式的推拉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包厢内的方木桌上摆着白瓷瓶,一枝枯枝斜倚而出,颇有些禅意。 服务员躬身上了茶水,谢瀛把菜单推给江芙,说:“看看想吃什么。” “好。”江芙翻开了菜单。 江芙毕竟和谢瀛一起生活了将近大半年的时间,对谢瀛的口味还是比较了解。他勾了几道时令小蔬和一份野生鲜鱼汤,再按谢瀛的口味点了一道葱烧雪花牛肉和一道青椒焖土鸡,又把菜单推了回去,说:“谢先生再看看还想点什么吧。” “不用了,都听你的。”谢瀛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说:“今天全部都由你做主。” 江芙唇边浮起一个浅浅的笑,说:“那今天我可以喝酒吗?” “当然可以。” 服务员也适时出声道:“今天刚好送来了刚酿好的青梅酒,要为您拿两瓶过来吗?” 谢瀛颔首道:“那就拿两瓶过来吧。” 服务员朝他们微微欠身,然后退出了包厢,并关上了门。 谢瀛挑眉笑道:“今天怎么想起来要喝酒了。” 江芙说:“终于考完了啊,想喝酒发泄一下。” “我还以为你没什么压力呢,每次问你都表现得云淡风轻。”谢瀛喝了口茶,说:“所以其实心里还是在意的。” “那当然啦。”江芙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说:“有时候也会想万一没考好怎么办,但是这种话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来太灭自己志气了,所以我从来不说。” “那现在可以说考得很好了吧。”谢瀛问。 江芙摇摇头,笑道:“还不行,我答案还没对完,而且评分标准我也不知道,其他人发挥得怎样我也不知道。” “那换个问题,你觉得试卷难吗?” 江芙想了想,说:“不算很难,也不算很简单吧。” “考京市政法有信心吗?” 江芙回答得还是很模糊,他说:“信心什么时候都有,要看最后的分数和分数线。” 谢瀛非常希望江芙考上京市政法,云城的项目已经结束了,他很快就要回到京市,如果江芙去了其他城市,他想再见到江芙就比较困难了。谢瀛事业心很重,他再喜欢江芙,也不会因为江芙而改变事业重心。 不过这也说不准,长期爱而不得的男人疯狂起来还是很可怕的,谢瀛真怕到时候自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把江芙越推越远。 说到底,霸道总裁谢瀛也是一个苦恋不得的可怜人儿啊。 服务员很快折返,上了两瓶青梅酒、一份五寸小蛋糕和两个粽子。 能在这当服务员的都是人精,服务员道:“本店特意为您送上粽子,祝您金榜题名,一举高‘粽’!” 江芙一下就笑开了,说:“谢谢您。” 服务员客气地笑了笑,又替两人斟满酒,再次退出了包厢。 青梅酒算是这家私房菜馆的招牌了,据说是用古法酿制,每天的供应量不多,还是非卖品,因此价格高得吓人。 谢瀛端起酒杯浅浅尝了一口,味香纯正,果香交融,酸甜怡人,确实有那么点意思,不过谢瀛觉得这酒配不上那么高的价格。 谢瀛对江芙道:“味道还不错,度数应该也不怎 26 么高,你可以试试。” 于是江芙抿了一小口酒,回味了一番,还咂了咂嘴吧。 “唔酸酸甜甜的,味道确实挺好。”江芙评价道。 谢瀛说:“有机会你可以去京市一家专门做青梅酒的酒庄,他们那儿的青梅酒比这里的味道还好。” 当然,如果能跟着我去就更好了。 江芙又喝了一口酒,说:“那肯定嘛,京市的东西哪有不好的,不过也肯定很贵。” 谢瀛笑了,说:“确实是很贵,不过你想要我可以送你一瓶。” “嗯?真的吗?” “真的,送你一箱都可以。”谢瀛喝不惯这里的青梅酒,给自己重新倒了杯茶,说:“那家青梅酒庄是我朋友开的,我是股东之一,帮你要一箱酒还是可以的。” 江芙“哇”了一声,眼睛亮晶晶的,托腮看着谢瀛笑道:“谢先生你到底有多少钱啊,今天又是送房子又是送酒的。” 有够养你一辈子的钱,谢瀛想。 但这句话还没有到可以说的时机。 谢瀛半开玩笑道:“有‘先赚它一个亿’那么多的钱。” “那这么多钱,会带来幸福感吗?”江芙问。 “为什么这么问?”谢瀛说:“我觉得这个问题因人而异吧。对金钱的态度不同,对幸福的看法不同,答案也会不同。我个人是认为能带来幸福感的不是金钱本身。” 江芙闻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笑了笑,换了个话题,说:“我还没有对完答案呢,现在来算下总分吧。” “......好。” 谢瀛没有继续问下去。 江芙拿了张餐巾纸,在桌上铺开算分。 谢瀛坐在对面,看江芙小心地在餐巾纸上勾勾画画,加一减一地算,等到江芙放下笔后才问:“算出有多少分?” 江芙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餐巾纸,迟疑道:“我居然考了......这么高?大概能考到680吧?不,应该是670680的区间。我不太确定语文作文和英语作文的给分情况,如果语文作文分数够高,就可以上680了。” “差别这么大?” “对,我作文预估的是50分,有可能更高,也有可能更低。英语作文不出意外,应该是满分。” 谢瀛给江芙斟满了酒,说:“那就提前恭喜你了。” 江芙接过酒杯,豪迈地一饮而尽。 怀疑过去,兴奋与喜悦占据了头脑,生活的烦闷被他一脚踢开! 天呐天呐,上一届的文科状元是多少分来着?689! 他真的考了这么高!他居然也能考到680!而且今年的试卷比上一届还是要难一点的,江芙觉得自己应该能考到市前十了! 江芙的喜悦溢于言表,上菜后还不停地在喝酒,两瓶青梅酒被他喝去了一大半。谢瀛本想拦着点江芙,不让他喝这么多,但转念一想江芙心里开心,就索性由他去了,反正这青梅酒的度数也不怎么高。 两人边聊边吃,谈天说地,从时政新闻聊到坊间八卦,气氛是前所未有的融洽。 酒不自醉人自醉,谢瀛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姿势放松,眼底满是情意,他竟有种喝醉的眩晕感。 他放肆地打量着江芙的眉眼,从秀美的长眉滑到小巧的鼻梁,然后落到饱满丰厚的唇上。 这是个多么适合接吻的唇啊,唇形完美,下嘴唇还是肉嘟嘟的,咬起来肯定是软的。不经意从齿间吐露的嫣红小舌也是一样,和他的主人一样羞涩腼腆。 谢瀛松了松领带,觉得自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这时江芙突然放下了筷子,高举起酒杯,对谢瀛道:“这一杯酒,我要敬给谢先生。感谢谢先生这一年的照顾。” 谢瀛闻言勉强收起了放肆的眼神,重新移向江芙的眼睛。 江芙喝得脸色坨红,眼眶也有些红了,他说:“如果没有谢先生的照顾,我大概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我知道这些感谢对谢先生来说微不足道,但我想说的是,我其实——” 话说到一半,江芙却顿住了,眼睫一眨,晶莹透亮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而出,顺着脸颊迅速滑落滴在木质餐桌上。 谢瀛顿时就被江芙的眼泪吓清醒了:“你怎么——” “我没事我没事,我就是,太......” 江芙赶紧朝谢瀛摆了摆手,再胡乱地抽了几张纸按在眼眶,说:“太突然了,我有点没准备好。” “不急不急,你慢慢说,慢慢说。” 谢瀛的心都揪起来了,江芙一哭他就受不了了,天知道他多想把江芙抱进怀里吻去泪珠,再轻声细语地哄。 “嗨呀我真是,太破坏气氛了。”江芙擦干净眼泪,眼眶通红地露出了个笑容,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哭了。” “那我们重新再来一次吧?这次我肯定准备好了。” 谢瀛哪有不从的,点头说:“行,再来一次吧。” 于是江芙重新端起酒杯,只是他还未开口,眼泪就又流出来了。 这次江芙没有停下,没有擦去眼泪,任凭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却还是平静的。 江芙眼眶通红地说:“这一年来,很感谢谢先生对我的照顾。我知道这些帮助对谢先生而言不值一提,但我还是很感谢,真的真的很感谢,感谢到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报答谢先生对我的恩情。” “在来的路上,我就在想,要是我没有遇到谢先生,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现在的我前途光明,未来不再是灰暗一片,我能考上理想的大学,能读理想的专业,我可以成为人上人。而从前的我,根本静不下来学习,也没有办法静下来学习,就在遇到谢先生您的前几天,我的班主任还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他大概也想不到,就一年的时间,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您知道吗,就您遇到我的那个夜总会,成了卖淫嫖娼的窝点,被警方一窝端了。背后的主使我还见过,她告诉我她有一项生意很赚钱,见我第一面就想拉我入伙。当时我虽然拒绝了,但其实还是心动的,高三一年我不能去打工,我必须想办法赚到一年的生活费。我甚至在想,要是实在没办法了,我能不能去那里上一个月班再辞职。现在想来,我真的很幸运,就在我即将做决定时,谢先生您找到我,给了我一份不算工作的工作,让我可以安心过完整个高三。” “您关键时刻拉了我一把,这可能对您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但对我而言,无异于再造之恩。要是没有谢先生的照顾,我大概......算了,别的什么我也不说了,说了也没什么意义。” 江芙站了起来,仰头喝光了酒杯里的酒,泪水滑过扬起的嘴角,顺着白皙的脖颈流入了衣领。 江芙笑道:“谢先生, 27 谢谢您。” 谢瀛沉默着回敬了江芙一杯酒。 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喜悦的情绪,心脏还传来了绵密的刺痛。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饭局的最终就是散场。 谢瀛说:“其实这顿饭不仅是因为庆祝你高考结束,也是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云城了。” 江芙一愣,问:“谢先生您就要走了吗?” “是。”谢瀛点了点头,说:“我今晚就要走,云城的项目结束,我得回京市了。” 江芙闻言露出个浅淡的笑,又倒了一杯酒,说:“那我再敬您一杯,祝您一路顺风,工作顺利,万事大吉。” 谢瀛却没有接江芙的这一杯酒,他看着江芙,很认真地说:“江芙,到了京市,记得和我说一声。” “好啊。” 江芙笑了笑,“我一定会的。” 谢瀛都没有回云城天景,他的助理已经帮他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就坐在车里等。 谢瀛把江芙送到了云城天景楼下后,就调头去往了机场。 江芙握着谢瀛留给他的云城天景的钥匙,目送那辆熟悉的车消失在了视线中。 告别是为了更好的再见。 谢瀛一语中的,江芙真考了个探花,680整,离市状元就差两分。 班主任的嘴巴都要笑歪了,在江芙回校时搂着江芙拍了不知道多少张照片,说江芙是他职业生涯中的辉煌,要多拍几张留给纪念。 一中大门上很快也悬挂上了大红标语: “祝贺我校丁夏同学以724分夺得云城理科高考状元!” “祝贺我校江芙同学以680分夺得云城文科高考第三名!” 江芙的外公外婆也很高兴,拉着江芙住到了他们家,说要给江芙办升学宴,只是还不等江芙同意,俩老人就在云城最好的酒店定了十几桌,把挨得上边的亲戚全请过来了。 江芙拗不过他们,宴席当天先是被各方亲戚拉着手称赞一番,再说要帮自己孩子问点学习经验,还让江芙有时间去他们家吃饭。 外公外婆也笑呵呵的,说江芙从小就聪明,钢琴大赛拿了不少奖,现在考了个探花,给他们长了不少脸。 江芙就笑,不说话。 等到宴席结束,外公外婆带着江芙回到了家,江芙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看他们数收到的礼金,点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终于确定了,外公看了眼外婆,然后从厚厚的礼金中抽出了五千块钱,递给江芙,说:“我们俩老儿没啥钱,这是你大学的学费,要是不够你去找齐家要,哪有光我们一家出的理。上大学好好学啊,以后成了大律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巴结你呢。” 江芙还是笑,也不解释什么,接过了那五千块钱收进了口袋里。 江芙先是对他们鞠了一躬,然后直起身来,说:“我知道您二位对我妈有怨气,我妈一个人在国外逍遥自在,留您二位在国内受苦,一点都不孝顺。” 外婆哼了一声,忿忿道:“你也知道你娘老子的荒唐。” “嗯我知道,所以我从来不向您二位提什么要求,也不敢向您二位要钱。”江芙说:“剩下这七万多的礼金算是我替她给您二位尽的孝,每年我也尽量会帮衬这边,但是——” 江芙笑了笑,说:“但是我以后,应该不会回来了。” “你什么意思?!”外公喝道:“这里是你的根,你还敢不回来?!” “这几年,我一个人过得也挺好,我是什么个身子,您二位也知道,每年我听的那些闲话也不少了,我何必自讨没趣。” 外婆就说:“那你过年也不回来了是不是?!等你死了也没人知道是不是?!” 江芙保持着那副温和的笑容,说:“不会的,您不是说我以后会出人头地吗?出人头地了,关心我的人就多了。” “你——!” 江芙笑着,也不和他们多说,拎着自己没多少的行李就出了门。 江芙从前躲在被窝里哭的时候就在想,以后一定要远走高飞,离这里越远越好,远远的,远远的—— 进入论坛模式 4911/191/1 “这是好事啊,走得越远越好,从此以后再也不见。”虞言躺在酒店的地毯上说,他的双脚搭在床上晃悠,手中还握着一罐菠萝啤。 江芙盘腿坐在一旁,垂着头笑了下:“你说得对,这是好事。” “对,就要这么想,拿出你的气势来,什么都不要管。”虞言翻身坐了起来,说:“我们出来玩是为了放松,放松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什么都不想,怎么开心怎么来,今朝有酒今朝醉。” “那我之前说的问题能不能考虑一下呢?” 丁夏关上门,走了进来。 虞言就别开头不说话了。 丁夏对江芙很客气地笑了笑,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虞言身边,距离很近。 江芙顿时就感觉有点尴尬。 他和虞言很久之前就约好高考出分后一起出来旅游,就他们两个人,但临近出发了,虞言突然和江芙说丁夏也想和他俩一起旅游,如果江芙介意,他就把丁夏踹走。 江芙想了想,觉得丁夏人还不错,应该也闹不出幺蛾子,所以就同意了。 但三个人的旅途,注定有一个人没有姓名,江芙不幸地就成为了那一个。 旅途中三人并没有矛盾,玩也玩的开心,吃也吃得开心,就是丁夏和虞言两人怪怪的。 丁夏和虞言相处的时候像是在较劲,平静的海面下暗潮涌动,眼神一触碰就火星刺啦的。 江芙这时还不懂,以为两人是闹了矛盾,等到以后他躺在床上摸着肚子时,才明白他俩眼中暗含的性欲和勾引。 江芙又和虞言说了会话,虞言也不管丁夏,和江芙聊的火热,任凭丁夏坐在他身边默默地玩手机。 江芙越坐越尴尬,干脆找了由头结束了话题,回了自己房间。 江芙一走,丁夏就收了手机,看着虞言笑。 很痞很色的那种笑。 “你当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丁夏说。 虞言不太自然地移开了目光,语气却很理直气壮,“怎么了,我和我最好的朋友聊会天怎么了?” 虞言特意在“最好的朋友”上加重了语气,还嘲讽道:“不像某些人,连朋友都做不了喽。” 丁夏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我本来也不打算当你的朋友。” 虞言就又不说话了。 丁夏坐得近了点,说:“等下我先去洗澡。” “随你。” 虞言转过了身背对这他。 虞言觉得他和丁夏的进展真的太快了。 丁夏的心思从来就没有瞒着他,生日之后就和虞言说:“我其实不想和你做朋友。” 虞言以为是丁夏怒气未消,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丁夏又讲  28 :“我喜欢你,我想做你男朋友。” 虞言:“???” 虞言觉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于是他婉言拒绝道:“不了吧,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吧。” 丁夏就笑,没说好没说不好。 等到了初雪那天,丁夏跑去附中找他。 彼时刚结束一模,虞言志得意满,心想自己这次可以考到联考第一。而虞言一出教学楼,就看到了一大片乌泱泱的附中校服中的一抹亮色。 丁夏撑着伞,穿着一中深蓝色冬季校服,单手插兜站在校门口等他。 虞言赶紧跑了过去,扯着丁夏的袖子压低声音道:“你不要命啦!跑到对家门口是想要打架吗!” 丁夏顺势揽着他的肩,拥着他往前走去,说:“那你就是叛校通敌喽,和一中的人走这么近。” “屁嘞!你不要诬陷我!” 丁夏就侧过头,笑得很帅很迷人,说:“那一中人想要追你,你同不同意?” 虞言沉默了会,问:“......你说真的啊?” “千真万确。”丁夏举手发誓,勒得虞言往他胸膛靠去,“我要追求你,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你疯了吧你。”虞言抬头看向丁夏,说:“高三呢,你谈恋爱,不想上大学啦?还是说这是一中的美男计,故意派你勾引我这个附中小美男?牺牲你一个,造福全一中?” 丁夏说:“大学肯定要上啊,我就是想问问你,要是最后高考我考的比你高,你能不能答应我的追求,和我在一起?” 虞言嗤道:“你想得美呢,就因为你成绩比我高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我疯了吗?” “所以啊,”丁夏停住脚步,单手理了理虞言被风吹得杂乱的发,说:“从现在到高考的一段时间,是你对我的考察期,如果我没有让你满意,最后的结果就不做数。” 就这么肯定高考能考得比我高?虞言心想,丁夏怕不是没受过毒打,才敢在自己面前如此猖狂,爸爸一定要教育教育他。 “行,成交。”虞言挑衅地看向丁夏,说:“让你看看爸爸的实力,到时候不要哭哦。” 虞言如此笃定,然而结果是...... 虞言以一分之差,败给了丁夏,而按照赌约,虞言要成为丁夏的男朋友。 但虞言却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因为丁夏真是太狡猾了! 丁夏不是个一般的舔狗,他是个极其高明的舔狗,舔得虞言心头荡漾,神魂颠倒,最终落入丁夏的魔爪中。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虞言被丁夏按在墙上亲得双腿发软,还诡异地觉得十分甜蜜。 唉,丁夏真的太帅啦,怎么能生帅哥的气呢! 但如今虞言只恨自己昏了头,被丁夏的美色迷惑,干了些丧权辱人的事! 每晚丁夏不去他的房间睡觉就算了,还和自己亲亲摸摸抱抱撸撸,简直是荒淫无度!吻痕遮都遮不住,还好江芙以为是自己过敏了,不然多尴尬啊! 虞言愤怒地锤了下床,越想越不是滋味。 凭什么丁夏分数比他高,身高比他高,身材比他好,吊还比他大比他长!这不公平! 丁夏吹完头发从浴室出来,见虞言一脸愤愤,就笑道:“每晚一到这个时候你就不开心,等下又说好舒服好爽,你——” “你闭嘴!!!!!” 丁夏迅速侧身,躲过了虞言扔过来的枕头,一拍自己的嘴,说:“好好好,我不说了,快去洗澡吧。” 虞言怒气冲冲地拿过睡衣和内裤,路过丁夏时还故意撞他,把浴室门关得震天响。 丁夏不由失笑,坐在床头边看指导资料边等虞言出来。 昨晚他试着用手指扩张了下虞言的后穴,虞言虽然觉得又胀又难受,但没有表现出抗拒,说明心里还是期待的,他俩互帮互助了这么久,也差不多要做下一步了。 虞言其实也知道今晚要发生什么,昨天那么一弄,丁夏当时眼神就变了,变得又凶又强势,他也有些情动,但又觉得恐惧。 丁夏吊那么大,真的能全部塞进去吗?光一个头就不行了吧? 虞言的手下意识地就往后面探去,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拿起莲蓬头忍着羞耻心给自己洗了洗。 妈的,要是自己吊比丁夏大,就可以不用吃这个苦了。 操,好生气。 虞言磨磨蹭蹭地从浴室出来,就看见丁夏正坐在床沿玩手机。 唉,玩手机也好帅啊,顿时就不生气了呢。 丁夏见他出来就朝他招招手,说:“过来,坐我腿上。” 虞言就过去了,但没有坐他腿上,只说:“东西......咳......都准备好了吧。” “你觉得呢?”丁夏反问。 “......你要是今晚没让我满意,以后你就别想这事了,我们柏拉图算了。”虞言说。 丁夏笑了笑,然后突然一把拉过他,按在自己腿上,捏着下巴就吻了过去。 虞言睁大了眼睛。 操操操,现在就开始了吗!丁夏今天这么猛的吗! 丁夏今晚不仅很猛,还很强势,简直火力全开。 虞言被他亲的晕头转向,腰都软了。 丁夏松开虞言的下巴,嗓音有些沙哑,他贴着虞言的额头,说:“昨晚让你叫的,现在还记得吗?” 这怎么可能记不得,耻度太高了好不好。丁夏昨晚捏着他,不说就不让他射,抖s气质尽显。 也不知道虞言的脸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接吻,反正红得让丁夏想咬一口。 虞言哼哼唧唧道:“老......老公。” “哎,宝宝真乖。” 丁夏奖励般地啄了一下虞言的嘴唇,然后说:“宝宝,把舌头伸出来,老公想吃。” 操!妈的!犯规了好不好! 虞言捏紧了丁夏的衣摆,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丁夏这个样子,啊,感觉被操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好没出息啊自己。 虞言红着脸伸出了舌尖,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丁夏。 丁夏眸色瞬间变深,叼着虞言的舌头和他接吻,唇舌剧烈交缠,水声啧啧作响,也不知道谁在吃谁的口水,反正两人兴奋极了,恨不得亲个天长地久。 虞言真的爱死接吻的感觉了,不管是温情的接吻还是激烈的湿吻,他都很喜欢。他能感受到丁夏是如此强烈地爱着他,语言描述不出的万分之一的爱,都通过性表达给虞言了。 这时也是如此,丁夏像是要吃掉他的舌头一样,狂热地吻着他,等到虞言快被吻得喘不过气才松开他。 丁夏平复着气息,说:“这么久了,宝宝都没学会换气呀。” 虞言真是感觉上来了,他平时对丁夏横眉冷眼的,现在却娇嗔道:“老公不教我呀。” “没有教你吗?”丁夏顺着虞言 29 宽松的衣摆摸了进去,说:“老公一天要吻你八百遍,宝宝都还学不会,是不是要被打屁股呀?” 打屁股?操屁股吧! 虞言的情欲被丁夏这番话完全挑起来了,他隔着衣服抓住了丁夏的手,往自己的乳头上按,同时还故意往后蹭了蹭已经抵着他屁股的硬邦邦的阳物。 “老公......”虞言发出了一声甜腻的呻吟,挑着眼妩媚地看向丁夏,说:“老公想要怎么惩罚宝宝?用什么打宝宝的屁股呢?” 丁夏呼吸一滞,魂都快被虞言这一眼给勾走了。虞言不愧是女装大佬,那种专属于女性的性感摄人心魄,说的直白点,就是唧唧大爆炸。 丁夏用力抓了下虞言的胸,虞言顿时痛得叫了出来,却还是娇滴滴地喊他,“老公把宝宝的胸都给抓痛了,宝宝要老公呼呼。” 呼呼,操,虞言哪里学来的,刚刚不还是一副尴尬的样子吗! 丁夏真是忍不了了,他一把掀开虞言穿着的宽松T恤,磨得通红的乳粒已经颤巍巍地立了起来,鲜艳得像是糖渍樱桃。 丁夏一口就含住了虞言的乳粒,唇舌的温度贴着心脏,虞言无声地张大了嘴,抱住丁夏的脑袋,巴不得他再吃几口。 我靠,好舒服好爽,两人心中发出了同样的感慨。大抵是因为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所以就不像之前抱抱撸撸那样潦草,哪怕之前丁夏也吻过虞言全身,但那种爽度和现在不是一个量级。 丁夏边吃着虞言的乳头,边含糊地问:“就这么吃宝宝会有奶吗?” “老公...老公想要宝宝有,宝宝就有。”虞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是因为兴奋的,他说:“等下,老公别用套了,直接射进来,宝宝想要老公直接射进来。” 丁夏闻言一把将虞言压在了床上,裆部突出的一大块就抵着虞言的屁股。 丁夏眼睛都红了,他沙哑道:“说真的?真不用套?” 虞言胡乱地摸着丁夏坚硬的腹肌,坚定地说:“不要,想要老公射进来。” 他妈的,这还不干就不是人了。 丁夏原本还想做些亲亲摸摸的前戏,但现在他真受不了了。年轻小伙子,血气方刚的,唧唧比钻石还硬,心上人裸着上身和自己这么说,长枪都要冒火花了。 丁夏边吻着虞言边利落地脱掉了两人的内裤,握着长短不一的两根阴茎放在一起摩擦,腺液流了一手。虞言腰身拱起,紧紧抱着他,就这么一弄他就受不了了,等丁夏的手指掰开他白嫩的翘屁就着腺液往里捅时,被遗忘的恐惧再次浮上心头。 虞言立刻喊了起来,“油!油!润滑油!老公!润滑油!” 丁夏......不是,老公这么大的吊捅进去,要是没油那肯定要痛死。 丁夏也是昏了头,闻言火急火燎地下了床,令虞言恐惧的大吊就在腿间晃来晃去。润滑油被他放在包里,但现在怎么也找不到了。丁夏找的一脑门子火,当即把包的东西全倒了出来,一瓶包装在护肤品盒子里的润滑油冲开封口,落在了地毯上。 丁夏拿着润滑油就往床上蹦,打开盖子往手心倒了不知道多少的油,推开虞言笔直白皙的大腿,往目标地而去。 虞言的屁股是真的白啊,而且因为久坐所以肉很多,一拍还抖。粉色的穴口就隐藏在白腻的屁股瓣之间,因为主人的情动还自发地翕张着。丁夏不知道这算不算极品穴,但是他看了想直接舔上去,连油都不想要了。 不过他到底还是怕虞言受伤,一直柏拉图的警告也挺狠的。他红着眼憋着劲老老实实地按资料交的扩张后穴,生怕虞言觉得痛或是不舒服。可是虞言不配合啊,一直哼哼唧唧地叫,那呻吟绝了,又甜又娇,丁夏唧唧都快被他叫爆炸了。 虞言还不停地催他:“好了没啊,老公,宝宝想要了。” 妈的妈的,丁夏快被撩疯了,没留手打了下虞言的屁股。只听啪的一声,屁股上的肉浪一抖,虞言也不叫了。 没了虞言的阻挠,丁夏努力扩张着后穴,按照教程伸进了三根手指。丁夏看了一下,觉得扩张得差不多了,于是扶着自己的阳物抵着虞言的后穴,开始往里探索。 虞言半个身子都被丁夏推了起来,他看不到丁夏在做什么,他只知道丁夏突然抽出了让他意乱情迷的手指,他还没来得及撒娇就感觉一个巨物抵着他的屁股往里捅。又大又热,和手指完全比不了,是老公的巨吊。 虞言开始害怕了,他觉得肯定好疼,抽着气想让丁夏出去,但丁夏又顺势往里进了一点,整个龟头都进去了。 “老公......老公......好疼啊,宝宝好疼啊。” 虞言哭了起来,是真的哭了起来。他觉得他好惨,丁夏那么大的吊要往捅进那么小的地方,他好歹一个云城榜眼,居然被云城状元给操了。可是他又觉得自己好伟大,他怎么那么爱丁夏啊,愿意吃下丁夏那么大的鸡巴。 丁夏看到虞言哭泣也慌起来了,但他憋着劲呢,都成功一半了,怎么可能再抽出来。他就俯下身亲虞言的嘴,吃虞言的乳头,不停地安慰说:“宝宝别怕,老公在呢,等下就舒服了。” 虞言不停地流泪,却还努力地回吻着丁夏,说:“宝宝想要老公继续吃宝宝的奶,宝宝好舒服。” 丁夏这下就知道虞言只是害怕了,其实虞言根本不疼,听听这毫无逻辑的发言。丁夏不再因为虞言是朵娇花就怜惜他了,一举全操了进去,整个阳物被紧致火热的内壁包裹吮吸的那一刻,丁夏满足地发出了一声喟叹。 食色性也,丁夏知道自己不该如此粗浅地理解这句话,可他现在真的觉得性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之一,他明天都不想继续旅游了,他想和虞言腻在床上,一整天都干这档子事。 虞言慢慢也感觉不到痛了,心理暗示过去,他感觉后面很胀,还有被充满的快感。他伸手往后摸了摸,发现他真的全都吞下去了耶,他好爱丁夏,居然为了丁夏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 虞言幸福又甜蜜地搂住了丁夏的脖子,凑上去吻他,伸出舌头给他吃,身体也随丁夏的动作一耸一耸的。 啪啪啪的拍打声越来越响,丁夏不仅吊很大,囊袋也很大,拍到虞言的屁股上时还有点痛。但这点痛算什么,虞言最痛苦的时间已经熬过去了,现在的痛都是情趣。虞言愈发感觉到这事的美妙,特别是丁夏又凶又狠地吃他的唇和操他的穴的时候。灵肉合一水乳交融,他能感受到丁夏的心,丁夏真的特别爱他,都不用说任何“我爱你”、“我喜欢你”之类的话,而他的心他的身全都被丁夏占满了,他的心里从此只有丁夏一个。 “老公......老公.......老公......”  30 虞言喊他,丁夏就从他胸前抬起头来。 虞言眼神朦胧地看着他,说:“唔......老公,宝宝好爱你唔。” 就这么一句话,丁夏的精关彻底失守,滚烫的精液狠狠冲刷着脆弱的肠壁,虞言大声呻吟了起来,他食髓知味,彻底被丁夏浇灌开了。 丁夏从穴口抽出了性器,发出“啵”的轻响。 虞言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看向丁夏的眼神满含爱意。 他以前其实不信校园爱情,觉得校园爱情走到最后只有悲剧。而时至今日,虞言还是不信校园爱情能有最完美的爱情,但他相信丁夏,他相信丁夏会永远爱他,一辈子当他的最佳舔狗,然后破除校园爱情的诅咒。 虞言支起身子,含住了丁夏刚从他穴里抽出来的性器,丁夏呼吸又是一滞,他拍了拍虞言的头,说:“宝宝,不要再勾老公了,明天还要出去玩呢。” 虞言不答话,继续青涩地给丁夏口交,以前丁夏从来不让他干这种事的,到后来他干脆伸出手来揉搓着丁夏的两个囊袋,慢慢感受丁夏的巨吊重新在他口中变硬变粗。 “老公......” 虞言不再含着丁夏的性器,而是背对丁夏趴了下去,翘屁高高翘起,还残留在穴内的乳白精液慢慢流出被干得嫣红的穴口,顺着大腿流下,看起来淫靡极了。 “老公......宝宝又想要了,能不能给宝宝喝老公特质牛奶呀?”虞言娇滴滴地问。 丁夏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哑着声音回答说:“行,今晚老公让宝宝喝个够。” 恭喜恭喜,写到半夜,本文首发小破车终于开出来了,居然不是谢总的车啊哈哈哈哈哈哈 丁夏舔虞言的具体内容在番外写哈,正文就不写了 进入论坛模式 6159/187/2 性真的是促进情侣关系的升温剂。 反正虞言是觉得他爱丁夏爱得不行了,他都愿意让丁夏操他了,这还不够爱吗。虽然也可以用性欲上头、心理暗示来解释,但虞言还是觉得他好爱丁夏啊。陌生人能操他吗,那必然是不能的啊! 现在虞言靠在丁夏怀里,心里特别满足,他也是找到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人了。 空调已经下调到了20度,制冷风呼呼地吹,两人盖着空调被,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 虞言抬头亲了亲丁夏的下巴,问:“现在几点了,是不是要起床了?” 虞言的身体又滑又嫩,毛发也少,丁夏抱着就不想松手。说真的,如果是他们两个一起出来旅游,那他绝对不会起床了。 丁夏捞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刚好七点整,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好像......还可以做点什么。 丁夏就一个翻身重新压住了虞言,问:“才七点呢,想不想要?” 开了荤的高中生,一个对视就火花带闪电的。虞言也有些情动,他已经感觉到晨勃的巨吊戳着他软软的小肚子。屁股胀算什么,爽才是真的。 虞言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然后勾着丁夏的脖子吻了上去,算是无声的默许。 一场性事酣畅淋漓,虞言被干得腿都软了。 丁夏是能干大事的人,学啥都很快,昨天两人面对面还是没开过荤的小雏鸡,今天丁夏就弥补了昨晚的不足。 我的妈,虞言算是懂了为什么“黄”能和“赌毒”并列一起了,那种摧枯拉朽般的愉悦快感完全俘获了他的大脑,极度的舒爽,极度的愉悦。 江芙今天明显感觉到丁夏和虞言之间的气氛不一样了。昨天还剑拨弩张谁也不理谁,今天就腻乎乎地靠在一起,一对视就笑,还笑得莫名其妙。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江芙的错觉,虞言今天有种慵懒的媚意,穿着JK戴着假发坐在餐椅上时,不是很有学生的清纯感了。 趁着丁夏出去帮虞言买奶茶时,江芙问:“你和丁夏不闹别扭了?” “闹什么别扭啊。”虞言耳尖有点红,说:“我和他没闹别扭呢。” 那都是虞言单方面的闹别扭,晚上还不是“老公老公”地叫着被丁夏压着撸。 “那怎么回事啊?” “就......其实,我和他谈恋爱呢。” 江芙睁大了眼睛,“你和他谈恋爱?你之前不是说你和他是好兄弟吗?” 虞言甜蜜又烦恼地笑了起来,说:“他之前和我告白,我没有同意,然后我们就打了个赌,要是丁夏考得比我高,我就当他男朋友。” 江芙:“......” 江芙觉得匪夷所思,他对丁夏的印象还停留在虞言掉马丁夏找上门来的阶段,怎么也联想不到虞言会和丁夏在一起。 虞言也是憋疯了,他真的很想和江芙分享他的心路历程。之前觉得和江芙说太丢脸了,所以憋着不说,但现在被丁夏干了个爽,他怎么也得给丁夏一个名分。 虞言就和江芙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譬如丁夏是怎么追他的,怎么和他告白的,怎么用计迫使他答应的,自己又是怎么心动的,怎么变得相信丁夏的。总之零零碎碎,全是恋爱中的甜蜜。 到了最后,虞言咳了一声,颇为不好意思地说:“其实,真正打动我的是昨晚,我确定了丁夏是真的很爱我,也确定了我对他的心意。” 江芙直觉接下来的内容很有可能不适合他听,但话题要有来有回,他作为虞言的好友,合适的倾听者,得把问题抛出。 江芙就继续问:“昨晚丁夏干什么了?” “嗯?什么?丁夏,等下......你说丁夏干.....你?” 江芙大为震惊。 不是吧,他俩才认识几天啊!这就......那啥了啊?! 虞言羞涩地点了点头,说:“对,我们昨晚......做爱了。” 哎呀,就算是小姐妹,讲这些事也还是很尴尬的啦。 江芙一哽,其实虞言在讲到两人每晚睡在一起时,他就隐隐有了预感。两小伙子,还彼此喜欢,躺一张床上,用脚想都能想得到会发生什么。对于刚刚解禁的高中生而言,还真不太可能扛得住性爱的诱惑。 和江芙挑明了他和丁夏的关系后,虞言也不藏着掖着了,光明正大地挽着丁夏的手,一口一个“老公”,撒娇卖萌不要钱地洒。 别说丁夏了,江芙都被虞言腻得受不了,他没想到虞言谈起恋爱来这么粘人,哪还有从前高冷的样子。但江芙也知道虞言是因为爱情才变成这样,他全心全意地爱着丁夏,那种沉迷其中的甜蜜全然不作伪。 特别是......江芙都不好意思想,那天是他们旅程的最后一天,他起得比较早,想问问两人起床了没有,一起下去吃早餐,结果他一走到他俩房门口,就听到虞言又似痛苦又似欢欣的一  31 声呻吟。江芙满脸通红,心跳快得不像话,赶紧回自己房间了。 他不由想,爱和性真有这么大的力量吗,能叫人生叫人死,变得不像从前。 旅行结束后,虞言和丁夏两人过得更黏糊了,简直是蜜里调油,每天黏在一起,没羞没臊的。 虞言的爸妈暑期正好出国工作,丁夏就跟自己爸妈打了声招呼,然后和虞言一起住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的同居,虞言被丁夏彻底浇灌开了。他不是多重欲的人,却因为性拯厘球秋裙遛朳祁捂霖究鳍栮椅事太过美妙而食髓知味,虽不至于一天两次,但虞言要是个女生,估计早怀孕了。不过也得亏年轻人精力旺盛,不然这谁吃得消。 有天晚上两人在床上聊起了大学住宿的问题。 虞言趴着,头枕着丁夏的大腿,突然说:“老公,我们大学搬出去住吧。” “嗯?”丁夏摸了摸虞言的脑袋,问:“宝宝不想住宿舍吗?” 虞言微微支起身子,笑得很羞涩,说:“因为晚上想和老公一起睡呀。” 丁夏一想也很心动,他和虞言学校是一个,读的专业却不同,不能时时见面,要是每晚能一起睡觉还真挺好。 于是丁夏说:“好,我们军训结束后就搬出去。” 反观江芙,旅行结束后,江芙找了份家教的工作,给人补习英语,每天工作八小时,工作一个月,算下来补课费有五千多了。 按理说谢瀛每月给他的资助以及之前存下来的钱,不管是学费还是生活费都完全够用了,但江芙想在学校附近租一套独居公寓。他是个双性的身体,大学四年的集体生活难保不会被人看出什么,他不愿把人心想得那么坏,却也不敢完全相信。 京市的房价太高了,他只能尽可能地攒出更多的钱。 临开学,江芙和房东约好时间,带着行李坐上了前往京市的高铁。 江芙的房东是在京市政法读博的学姐,因为要出国所以把房子租了出去,见江芙是本校的小学弟还主动减了大半房租。 学姐相当豪爽,和江芙见面后不仅请他吃了顿饭,还带着他在学校里逛了逛,告诉他哪个食堂最好吃,哪条小路可以直通教学楼,图书馆哪里的位置最好占,林林总总地说了不少。 最后学姐离开时还拍了拍江芙的肩,说:“学姐的房子就交给你啦,要好好爱护呀。” 江芙点点头,笑道:“我会好好爱护的,一定不负学姐的信任。” 学姐离开后,江芙又在京市政法的校园里逛了逛。 大学是恋爱的天堂,江芙慢慢走在石砖小路上,经过他的情侣就不下五对。他们看起来是那么幸福,十指交握,望向对方的眼底都盛着爱意。 江芙突然就觉得自己一个人特别没意思,孤独漫过心头,他转身往回走,同时拿出了手机。 电话通讯录里保存了很多人的电话,一翻还不到底,江芙快速翻到最后,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嘟——嘟——嘟——” “喂您好,我是谢总的秘书,请问您找谢总什么事?谢总正在开会,还请您稍等片刻。” “不,不用了。”江芙顿了下,然后踢了踢脚边的石子,低声说:“不用打扰谢总了,我就是和他打个电话,他没时间就算了。” “好的,那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秘书挂断了电话。 江芙快步往前走了几步,莫名就觉得有些难过。 毕竟谢瀛从来没有挂过他的电话。 谢瀛冷着脸从会议室出来,西装革履,贵气不凡。 秘书落后他几步,向他汇报说:“刚刚有位叫做江芙的先生找您。” “江芙?” 谢瀛伸出手,秘书立刻将手机放入他的手心。 谢瀛打开手机,立刻重新拨了回去。 江芙倒在床上,出神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楼上有人在弹钢琴,悠扬的琴声隐约透过天花板,卡农的曲调断断续续。 江芙慢慢闭上了眼,放在枕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谢瀛的名字在屏幕闪烁。 江芙坐起身,接通了电话。 “京市政法还没有开学吧?”谢瀛说:“我现在去找你,带你去吃饭,啊对,你应该还没吃饭吧?” “没有啊,我还没吃饭呢。”江芙抱着膝盖,问:“那我等下在哪里等你呀?” 谢瀛想了想,说:“南门吧,你站在‘京市政法大学’那块牌匾下等我,我很快就到。” “嗯好,我等你。” 江芙挂了电话,满脸通红。 他真是疯了,春心萌动,还动到谢瀛身上去了。 丁夏:年轻人不要怂就是干,一顿火花带闪电,成功拿下。 谢总:成年人不能莽撞,要徐徐图之,细水长流。 明天争取双更,一章副cp番外,一章正文,如果写不完番外就后天放 进入论坛模式 3294/196/2 江芙在床上翻来滚去。 他一直都知道谢瀛是个相当优秀的男人,样貌、身材、性格、金钱、地位,哪哪都是顶尖。但江芙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谢瀛的崇敬变了味。 是什么时候改变的? 他完全不知道。 或许恋情的开始就是一个突如其来的瞬间,烟花的引信烧到了头,当然要升空绽放。 江芙早应该意识到滋滋冒火的火星。 他应当是个对恋情没有期待的人,任何情侣的相处都不会激起他心头的涟漪,所以他不应当羡慕丁夏与虞言的爱情,不应当见到情侣漫步而觉得孤独,不应当默默期盼生命中的另一人,也......不应当喜欢谢瀛。 应当却不是必然。 他的种种失常源于他心里有了一个不可说的人,他避无可避地走上了迟早会通往毁灭的路。 谢瀛今天换了一辆车,他停在京市政法南门附近时,江芙正乖巧站在他指定的位置,背着双肩包,等他来接。 一段时间没见,江芙又瘦了,脸也愈发得小,不过还是很白,头发乌黑。 谢瀛坐在车内给江芙打了个电话,江芙迅速按开了手机,听筒里同时传出一声略带紧张的“喂?” 谢瀛说:“我看到你了,你往前面走几步。” 江芙慢慢往前面走,谢瀛适时降下车窗,露出一张冷淡英俊的脸。他微微偏头,示意江芙坐上副驾,但江芙径直坐上了后座。 谢瀛就开口问:“怎么坐后面去了?” 江芙正是心慌意乱的时候,他闻言尴尬地笑了笑,说:“就......想坐在后面了。” 谢瀛也不多问,打着方向盘调头,往订好的餐厅去。 “京市政法还没有开学吧?”谢瀛说:“这几天我可以带你在京市玩一圈。” 江芙坐在后座侧头看向窗外,说:  32 “谢先生工作那么忙,还是不麻烦您了,我得在京市上四年学呢,还有很多机会。” “那我带你熟悉熟悉京市政法,京市政法两个校区都还挺大的。”谢瀛又说。 江芙继续拒绝,说:“不用了,今天碰到一个学姐,她已经带我在学校里逛了一圈了。” 谢瀛闻言心中有些烦躁,只是暑假几个月而已,他和江芙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变远了。他想他必须要进行下一步行动了,江芙刚到京市就有一个不知道心思的学姐过来献殷勤,如果继续温水煮青蛙,只怕大学四年过后,江芙就要从池子里跳出来跟人跑了! 谢瀛一踩油门,原本还在路上慢吞吞挪动的车立刻飞驰,汇入京市庞大的车流中,然后尴尬地卡在中间,再也动不了了。 京市堵车名副其实,谢瀛碰上不下千次,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耐烦。他敲着方向盘,眉眼愈发冷峻,恨不得把堵在前面的车一辆辆撞过去。 这种烦躁的情绪同样影响到了江芙,不过不是烦躁。 江芙克制不住自己的心,他偷偷从车内后视镜中打量冷着一张脸的谢瀛,被谢瀛帅得五迷四道,心脏狂跳。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下身的女性器官,他对比他优秀的男人产生不了妒忌和敌意,而是格外欣赏。这种欣赏换到了谢瀛身上,就是满满的男性荷尔蒙,引诱着他不断靠近。特别是现在这个样子,冷峻的眉眼、抿紧的唇、扣到最上的衬衫纽扣,俊美又禁欲的男人最能引起他的注意了。 谢瀛若有所感,往后座扫了一眼,却只见江芙端正坐着,看着窗外大片的云。 是他的错觉吗? 好在谢瀛订的餐厅离京市政法不远,谢瀛三停一挪地到了地方,然后把车停在了胡同外。这片四合院的胡同窄了,谢瀛的车开不进去。 江芙下了车跟着谢瀛往前走。他对京市的四合院十分好奇,往常只在网上或电视上见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实物。 谢瀛见状特意放慢了脚步,说:“等我们吃完饭我带你到附近逛一逛,这一片的四合院保存得都很好。” 江芙下意识就要拒绝,但他又想,自己只是和谢瀛多呆一会,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于是江芙说:“那好啊,我们吃完饭就在附近走一圈吧。” 对不起给大家跪一跪...这几天突然多了很多事,所以前几天的更新是一直写到凌晨,昨天和今天撑不住就睡了orz 本来想着留着明天一起发,但是说好是尽量日更,已经隔了一天了,所以就把写出来的先发了。等我明天忙完所有事就可以保持粗长了,真的特别特别不好意思(T▽T) 进入论坛模式 1453/173/2 这家私房菜馆就在四合院内,也不知道谢瀛是不是对私房菜有偏爱,连着两次都是请江芙吃的私房菜。不过这一家私房菜馆比云城大牌多了,没有服务员,不接受点菜,酒水自取,环境也特别家常,名字也通俗易懂——美食斋。毕竟老板祖上是宫中御厨,一身厨艺传到如今,早被捧上了神坛。 谢瀛边帮江芙烫着筷子边说:“他们这儿每日的菜单都不同,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忌口,我去帮你说。” 江芙摇了摇头,接过了碗和筷子,说:“我都可以,没什么不能吃的。” 一顿饭不知道要多少钱,他怎么好意思这不吃那不吃。 “那喝酒吗?我特意让人带了青梅酒过来。”谢瀛说。 最好喝醉了,什么都不要想了。 于是谢瀛起身,说:“我出去帮你把酒拿过来。” 这些小事江芙是不好意思让谢瀛做的,但他对这里不熟,只好说:“麻烦谢先生了。” 殊不知谢瀛很乐意为江芙做这些小事,最好有一天江芙能理所当然地接受,而那一天谢瀛成为了他的男朋友,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先生”。 谢瀛这一去就去了十几分钟,江芙在房间里等得无聊,就看起了八百年都未必会看一次的朋友圈。 江芙通讯录里都是老师同学以及打工时认识的老板,因此朋友圈内容五花八门,其中动态最多的是做起了微商的初中同学,其次就是虞言和丁夏。他俩合二为一,在微商的猛烈攻势中杀出了一条血路,隔几分钟一条动态,分享着两人恋爱中的每一件小事。 秀恩爱是个很容易让人友尽的举措,江芙却看得十分入神。他真的很羡慕两人的爱情,虞言不是个倾诉欲很强的人,如果不是情到深处,虞言怎么可能一天发几十条朋友圈。这么一想,江芙心中更显酸涩,他连告白都不敢,又怎敢去奢求情侣的相处。 而久去不回的谢瀛这时也终于拿着青梅酒回了房间,身后还跟着位高挑性感的美人。美人长眉入鬓、白面红唇,她穿着时下流行的方领短袖和阔腿牛仔裤,盈盈一握的腰白皙纤细,饱满的胸脯更显身材火辣。 她颇为亲昵地贴着谢瀛,还有意无意地触碰着谢瀛的手。她笑着说:“还是哥哥有面子,我今天想来四合院吃饭都不让我进门。” “哎呀。”美人突然惊呼一声,因为她才看见坐在房间里的江芙,“原来哥哥还有客人呀,我还以为是哥哥一个人来吃饭呢。” 美人适时走上前,笑盈盈地朝江芙伸出手,清新的香味顺着她的动作飘来,她落落大方道:“你好,我叫傅云容。” 还不等谢瀛阻止,江芙就同样伸出手说:“傅小姐你好,我是江芙。” 傅云容和江芙简单地握了下手,然后坐到谢瀛座位旁,对江芙说:“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用餐吧?实在是位置不好定,我才想着和你们拼桌。你和哥哥继续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傅云容话是得客气,而且看起来和谢瀛又那么熟,江芙就算不愿意也只能说:“傅小姐客气了,我一点都不介意。” “那就好。”傅云容笑了笑,又对沉着脸不发一言的谢瀛说:“哥哥,小江都同意了,你也大度一点,吃个饭而已,还怕我偷听到你公司的机密呀?” 谢瀛看了眼江芙,道:“既然小芙不介意,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傅云容“哈哈”笑了几声,又说:“原来哥哥和江芙很熟呀。” “是很熟。”谢瀛打开瓶塞,亲自为江芙倒了一杯青梅酒,说:“我和小芙一起住了一年,今天特意请他吃饭,为他接风洗尘。” 谢瀛说完又抬眼看向笑容变得有些僵硬的傅云容,说:“然后碰巧遇到你了。” 傅云容如何还能笑得出来。她和谢瀛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两家交往多年,幼时谢谯的一句“娃娃亲”的玩笑话让她记到了现在,她幼时就懵懵懂懂地以为自己将来会是谢瀛的新娘,而长大了也没有比她更适合谢瀛的女人。论家世、论相貌、论学  33 识、论涵养,她哪样不是最好,可谢瀛就是对她没有感觉,甚至因为她狂热的追求而对她避而远之。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只要谢瀛点头,她现在就能为谢瀛穿上婚纱嫁给他。 而现在,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抢走了谢瀛的注意,谢瀛居然还特意带他来了多少人都订不上位置的美食斋,他在谢瀛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可是凭什么?一个只有长相稍显惊艳的小白脸,就能抵过和谢瀛相识多年的她?天知道傅云容看到江芙的第一眼就断定江芙是个冒着穷酸气的土包子。 傅云容说:“那不知道江芙是怎么和哥哥认识的呢?哥哥去了云城那么久,回来也没和我们说在云城认识了什么人呀。” 江芙答道:“我和——” “我和小芙的相遇是个意外。” 谢瀛温声道:“说起来也挺巧,那时候人特别多,我却一眼就看到了小芙,他那时在——” “好了好了,哥哥不用讲的那么详细了,哥哥既然和江芙那么熟,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呢?”傅云容又笑着问。 谢瀛似笑非笑地看着傅云容,说:“因为你们没问,我也就没说,我和小芙的事我不想让所有人知道。” 傅云容就不说话了。 她算是明白了,江芙除了一张脸长得好,手段也高得很,迷得谢瀛处处护着他,自己一声都不吭,就等着谢瀛给他出头呢! 但江芙是真的没话讲,而且他也插不上话,只能低头喝酒,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这时终于上菜了,傅云容调整好了表情,开始亲切地招呼江芙吃菜。 傅云容夹了一筷子牛肉粒放进江芙碗里,说:“江芙你尝尝这道菜,多吃一点,这个牛肉是从日本空运过来的,平时都吃不到呢。” 江芙愣愣地端着碗,不明白傅云容怎么突然对他这么热情,明明刚才还对他表现出了若有若无的敌意。 江芙礼貌地说:“谢谢傅小姐,您也多吃一点吧。” 谢瀛闻言低低地笑出了声,傅云容则快要被气死。 她是那种平常吃不到日本空运牛肉的人吗!而且什么叫多吃一点,是想让她多吃长胖吗!算了,她不能和江芙一般见识,她可是未来的谢夫人! 傅云容勉强维持住了脸上的笑容,又问:“江芙这次来京市是有什么事啊?如果有需要帮助的,我也可以帮忙。” “啊不用了,谢谢傅小姐的好意。”江芙说:“我是来京市上学的,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谢瀛接过话头,笑道:“上学还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看你这几个月玩傻了,对学习都不上心,不过说起来你暑假去哪里旅游了?朋友圈都不发一个。” 江芙就回答说:“暑假和朋友去了苏省旅游,在那边玩了半个月。” “我没看到你的朋友圈,以为你一直留在云城呢。”谢瀛笑了笑。 江芙说:“就.......我不发朋友圈的。” 他以为谢瀛是知道的,他加了谢瀛微信这么久,都没有发过一条朋友圈,没想到谢瀛其实不知道。 谢瀛顺着江芙的话说:“现在不发朋友圈的人可不多了,这样也挺好。” 傅云容也顺势隐晦地夸了自己一句,说:“对呀对呀,我就特别不理解一天要发十几天朋友圈的人,所以我就很少发。” 说着说着傅云容还真情实感了起来,她自嘲般地笑道:“反正发了也不会有人理解,这世上哪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这一顿饭吃得不尴不尬,气氛是相当火热,话题换了一个又一个。傅云容想方设法地想套出江芙的经历和信息,却总被谢瀛不动声色地挡回去,而江芙隐约明白了两人话题的深意,但不好开口,也插不上话,所以大多时候都在默默低头吃饭。 等谢瀛中途出去接电话时,傅云容亮出了自己的来意,她对江芙道:“这次能碰上你们其实不是巧合,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吧?” 江芙“嗯”了一声,说:“知道。” 就这点时间,够他看得出来傅云容对谢瀛的情意了,傅云容喜欢谢瀛。 傅容靠在椅背上,说:“在这里我要先给你道个歉。因为我作为谢瀛未来的妻子,必须要对他身边的人防范一点,所以今天对你说了些不礼貌的话,还希望你能体谅一下。毕竟这年头,除了女人,男人也要防。之前谢瀛去另一场饭局,要不是我,他差点就着了那个不干不净的‘少爷’的道。” 傅云容盯着江芙眼睛,说:“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哥哥这么看重你,你应该不会让他失望的。” 江芙闻言捏紧了衣角,指腹都泛白了。 他感觉自己的衣服被傅云容的这一番话语一件一件地扒下来了,赤身裸体的接受傅云容的审视。他在不干不净的地方认识了谢瀛,对谢瀛起了不干不净的心思,还厚颜无耻地继续接受着谢瀛的好意。 确实,谢瀛是相信他,看中他,但他的心里也有隐秘的渴盼,尤其是明白自己对谢瀛的心思后。他那时才发现自己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正直,他想作为谢瀛的妻子和谢瀛在一起,反正他算不上完整的男人,也能给谢瀛当个女人,以往恨不得藏着掖着的秘密成了绝佳的武器,作为他得寸进尺的依凭。 但是江芙又明确地知道,麻雀飞上金枝叶是变不成凤凰的,他和谢瀛之间巨大的差距,可能他一生都无法逾越。而且如果不是谢瀛恰巧在那天遇见了他,他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谢瀛。 傅云容满意地看着江芙明显改变了的脸色,心想才几年道行的狐狸精就想在自己面前显摆,到底还是嫩了点。 但江芙又不知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勇气,他抬起头,直视傅云容道:“傅小姐说您是谢先生未来的妻子,抱歉,我之前一直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和谢先生同居一年,毕竟男性之间有时也要避嫌。但谢先生之前从未对我提过,所以这里我也要对傅小姐说一声对不起。” 傅云容闻言不由怒上心头,可同时也有些轻蔑感。 这些干巴巴的威胁,还是抄的她刚才说的那些话,而且真是笑死人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说“xx先生”这种听起来就很中二的词?土包子实锤。 傅云容歪头一笑,说:“对啊,我确实还不是哥哥的未婚妻,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我和哥哥门当户对,相貌家世学识都是绝配,除了我,你觉得谢家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江芙脸色彻底苍白了下来,强撑着自己反驳傅云容的气也消了。 是啊,谁都比他更配得上谢瀛,特别是傅云容。他想当人上人,可他还不是。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他刚意识到自己不正确的心思就有人狠狠地把他打醒了,没有让他生出更失  34 常的心思。 “你刚才在说什么?” 谢瀛推门进来,神色平静,眼底却如霜似雪。 傅云容知道谢瀛生气了,可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她耸了耸肩,说:“没有说什么啊,就和江芙友好地交流了一下。” 谢瀛又看向江芙,问:“小芙,是这样吗?” 江芙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傅云容笑了起来,说:“哥哥,你也太敏感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江芙是你养的小情人,上不了什么台面呢。” “对也不对。”谢瀛说。 傅云容的笑容僵住了。 谢瀛看着江芙,眸色沉沉,说:“小芙不是我的情人,是我的爱人。” 所谓峰回路转,就在一瞬而已。 江芙:我吃柠檬 傅云容:我吃柠檬 谢总,你要相信有一天你会转正的,毕竟你这么会气人 进入论坛模式 4044/129/2 谢瀛话音刚落,傅云容就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然后迅速拎起包怒气冲冲地走了。 她坐进车里仍然气不过,又下车来狠狠踹了车门一脚,把车门都踹凹了一块。 傅云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天知道她在听到谢瀛那句“是我的爱人”时有多想抓花江芙的脸。她也是想不明白了,江芙一个除了脸好其他都一无是处的小白脸到底有什么能吸引到谢瀛的?她难道就长得很丑,入不了谢瀛的眼吗?才一年而已,江芙在谢瀛心中的地位就超过了和谢瀛相识二十多年的自己。 她越想越愤怒,脚上却没收住力,一脚油门下去,性能绝佳的红色超跑发出咆哮声,径直对着不远处的石狮子飞速冲了过去。 傅云容吓得花容失色,赶紧一打方向盘,好险才没撞上去,但车前灯被石狮子的石墩划破了。 傅云容又是愤怒又是恐惧,两种极端的情绪交杂在一起,逼得她呜呜地哭出了声来。 她为什么这么惨啊! 相比起傅云容的诸事不顺,江芙就显得格外幸运了。 有什么比暗恋第一天就收到暗恋对象的“表白”更令人惊喜的呢?江芙知道谢瀛说这句话未必是因为真喜欢他,但他心里同样也隐秘地渴盼着谢瀛不要那么早戳破他的美梦。 谢瀛也是没想到今天会碰到傅云容,不过有了傅云容给他搭的台子,他就借机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了。不过谢瀛还没有掌握江芙极度害羞不上脸只红耳尖的特性,因此谢瀛还真被江芙那副故作镇定的神色骗过去了。 江芙红着耳尖说:“谢先生放心,我不会乱想的。” 谢瀛心中苦笑,就是想让你乱想才这么说的。 但事已至此,谢瀛只好道:“傅云容和我从小认识,我只把她当妹妹,也拒绝过她很多次了。” “我明白。”江芙体谅道。 反正就算是借他的名义一用,他也很开心。 没想到谢瀛又道:“但傅云容应该很快就会知道这是假的,所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江芙的心脏开始狂跳,他似乎能预知到谢瀛接下来的话了。 果不其然,谢瀛看着他,诚恳道:“所以小芙,你之后能不能继续配合我?” 这个提议着实荒谬,尚且不论可不可行,只要傅云容去云城打听打听,就能得知谢瀛和江芙根本没那回事。但江芙无法拒绝这个提议背后的巨大诱惑,他至少能在名义上成为谢瀛的男朋友,还能光明正大地靠近谢瀛。做戏就要做真,哪有比朋友还客气的情侣。 江芙在心中唾弃着自己无耻的行为,嘴上却说着:“好。” 这下谢瀛是真没想到了,江芙居然答应得这么快。 “你......不用再想想吗?”谢瀛问。 江芙摇了摇头,他已经为自己的行径想出了个合理的原因。江芙说:“谢先生之前那么照顾我,我只是帮个小忙,算不得什么大事。” 谢瀛说:“那我以后可能会当众对你说些无礼的话,做些比较失礼的事,希望你能谅解。” 江芙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但他还是善解人意道:“没关系,我能理解。” “既然这样,那今天我先送你回去,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一起配合了。”谢瀛问:“这个安排可以接受吗?” “嗯,可以接受。”江芙说。 两人之前约定的饭后逛一逛也就这么被抛到了脑后,快到京市政法时才想起来。 谢瀛原本是想问江芙想去京市哪里玩,但话未出口就想起了两人饭前的约定。 “本来说吃完饭带你到那一片的四合院逛逛,居然忘了。” 江芙也想起来了,他“啊”了一声,说:“对哦,还要去四合院看看的。” “那你开学后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到时候再带你过来。”谢瀛说。 江芙思索了一会,回答说:“军训结束后吧,我还不知道我的课表。” 谢瀛又问:“你生日那天是不是还在军训?” 江芙生日在9月8号,那时确实还在军训。 江芙点了点头,说了声“对”,然后又克制心内的欣喜,小心翼翼地问:“谢先生你知道我生日呀?” 谢瀛笑道:“是,因为你的生日很好记,之前无意间看到了你的资料,就记住了。” 这话也就骗骗小朋友,如果不是特别上心或者记忆力超强,一眼扫过去就能记住别人的生日?那几乎不可能。 江芙这个苦受暗恋之害的小朋友却还真信了,然后就这么平白无故地遗失了捅开窗户纸的机会。 礼尚往来,江芙又问:“那谢先生的生日在什么时候呢?” 谢瀛答道:“11月1号,也挺好记的。” 江芙点了点头,赞同道:“真的很好记,我已经记住了。” 谢瀛慢慢驶进了京市政法的校区,堵在排成长龙的出租车后。离开学已经没几天了,除开大一新生,不少大二大三的学生已经拖着行李箱返校了。 就这么堵也不知道还要多久,于是江芙就对谢瀛说:“我就在这里下车吧,离我住的地方也不远,我走几分钟就到了。” “那你住哪个苑区?以后有时间我直接到你宿舍楼下接你。”谢瀛说。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了。”江芙拒绝道。 谢瀛就调侃道:“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男朋友了,我去接你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江芙又是心动又是窘迫,他低声说:“我没有住在宿舍,我在外面租了个单身公寓。” “为什么?不习惯和人一起住吗?”谢瀛柔声问。 江芙不好意思说是因为自己双性的身体,他就顺着谢瀛的话“嗯”了一声。 谢瀛体贴地没有接着问,只又说:“你付了几个月的租金?” “提前付了三个月的租  35 金。”江芙说。 其实本来应该提前付半年的租金,但江芙钱不够,学姐又照顾他,就只让他付了三个月的租金。 谢瀛:“那三个月后你搬到我那边去吧,我那套房子离京市政法还比较近。” 谢瀛怕江芙不同意,又说:“情侣同居应该不过分吧?你放心,我那套房子有两个房间,我们可以像在云城那样一起住。” 怎么可能还能像在云城那样一起住,两人都抱着一样的心思,同处一片屋檐下,怎么着也得擦个枪走个火。何况谢瀛那套公寓根本就没有次卧,谢瀛觉得三个月内他肯定能拿下江芙,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谎应该没什么问题。 江芙暗恋归暗恋,但这点分寸还是有的,他犹豫道:“这......不太好吧。” 谢瀛却已经势在必得,他笑了笑,说:“那到时候再说这个问题,这三个月你先住着。” 反正三个月后,江芙肯定和他在一起了。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虞言懒洋洋地倒在江芙的床上,问:“是继续和你的谢先生假装情侣呢?还是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喜欢你’?” 虞言翻过身趴在了床上,宽松的T恤往上滑了一截,露出腰间的吻痕。 江芙看了一眼就迅速移开了目光,他现在看不得这个,一看就容易往谢瀛和他身上想。江芙从前没察觉自己对谢瀛的心思时就知道谢瀛资本雄厚,那时他还羡慕了好一会,现在就.....很那啥了。 “唉你到底怎么想的嘛,怎么不说话了?” 江芙眼神飘忽,刻意不让自己往那里去看,心不在焉地回答说:“我不知道,我怕自己说了,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但不说就只能假装情侣,” “原来你还想当朋友啊,一般情况不都是去公司报恩,然后变成上下级关系嘛。”虞言支着脑袋说:“而且有钱人都会搞个什么基金会,你确定这位出身不凡的谢先生,只资助了你一个人?” “嗯,他说过我是他第一个以私人名义资助的学生。” 虞言说:“那他应该对你还挺有好感的吧,不然又是给你钱,又是让你住他家,还让你假装他男朋友。要我说,一般人干不出这事,都是给钱就完了,顶多平常多过问几句。” 江芙也躺了下来,低声说:“但是......我怕是我自作多情。” “哎呀,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年轻人胆子要大,确定了心意就主动出击。” 虞言搬出了丁夏的例子,和江芙说:“你看丁夏,那就是一点犹豫都没有,说告白就告白了,我心里一松动就和我亲嘴了,一抓住机会就和我上床了。我们能有今天这么幸福,他有一半的功劳。” 可哪有那么简单呢? 江芙是不可能像丁夏那样的果断的,他必须要考虑到所有后果才敢走下一步。他过惯了没钱的生活,自然不会有果断出击的勇气。 虞言也清楚江芙的性格,他就顺着江芙的思路说:“那我和你分析分析啊。你现在就两条路,选择告白或者不告白。在这位谢先生可能同样对你有意思的前提下,你选择告白,有50%的几率和他在一起,而选择不告白,就能继续维持这种暧昧。” 江芙点了点头。 虞言继续道:“但是,你要知道的是,你和谢先生是不可能做朋友的,所以不存在你说的告白后连朋友都做不成这种情况,等你一毕业,你和谢先生的联系就断了。而且,你好好想一下,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谁造成的?你和他的关系的每一次进步,是不是都是因为他主动出击?” 江芙又点了点头。 虞言循循善诱:“所以?这么一想,是不是觉得主动告白会更好?” 江芙摇了摇头。 “为什么啊!”虞言喊了起来。 他都这么分析了,怎么江芙还不愿意告白啊! 江芙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和他,不仅是朋友做不了,其实恋人也做不了。与其捅破那层窗户纸,我觉得还是保持这样的暧昧更好。” 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他的美梦就要醒了。 虞言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不是,你是不是觉得你和他不门当户对啊?所以才不敢说啊。” “差不多吧。” “那我问你,要是他对你告白了呢?你是拒绝还是同意?” “拒绝吧。” “哈???” 江芙低声说:“我想要的就是现在这样,虽然不能成为他真正的男朋友,但我还是能借此机会体验到男朋友的待遇。梦就要停在最好的那一刻,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虞言被江芙给说蒙了,他又问:“那你难道不喜欢他吗?他都给你告白了啊!!!” “对啊,就是因为告白了才要拒绝。”江芙露出个似有似无的笑容,他说:“那我就成为了他第一个私人资助的学生,还成为了第一个拒绝他的人。这样他就永远忘不了我了。” 所以最终他和谢瀛渐行渐远,他也永远会在谢瀛心中有一席之地。 唉真是两傻子,不过谢总今年就能抱上小芙啦! 进入论坛模式 3740/161/3 虞言沉默了,他越想越觉得难过。 江芙所言其实是全然矛盾的说法,江芙既然会问他这些问题,说明他心里也是想和谢瀛在一起的,但他又说会拒绝谢瀛的告白,那这到底是想在一起还是不想在一起? 但这或许就是爱情的痛苦,尤其对江芙来说。 江芙不相信自己能得到谢瀛的爱,就算得到了也不敢拥有,拥有了也害怕失去,倒不如沉浸在这一场美梦中,既然从未得到,就不用害怕失去。 唉,这么一想,他和丁夏真的很幸福啊。 爱情美满,性生活和谐,顺利出柜,还得到了双方家人的祝福,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啦。 9月初,京市政法大一新生入学报道。 江芙不住寝室,也没有家长陪同,他办完所有的手续后就去谢瀛公司了,因为谢瀛说这是男朋友必做的项目之一。 来接江芙的秘书不是之前在云城的那位,而是一名性子更活泼的年轻人,一路上话说个没完,还带着一股子大碴子味。 小杨,也就是谢瀛的秘书,他在等红灯的间隙和江芙说:“哎呀你是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羡慕我呢,谢总今天突然和咱们秘书天团说让出一个人去接男朋友,所有人都疯了呀,我赢了五盘石头剪刀布才赢来这个机会!” “谢......谢瀛真这么说的呀?”江芙问。 “那可不,谢总原话就是这样。”小杨又问:“你叫谢总是直接叫他名字吗?” “啊,对,我们一般都喊名字。”江芙说。 我们,多好的词,江芙说出口都觉得不好意思。  36 小杨哈哈笑了几声,说:“我就说嘛,谢总这么高冷,怎么可能像她们说的那样喊什么心肝、宝贝,人设都崩了。” 小杨说者无意,江芙却听得心脏怦怦跳。自从上次他无意听见丁夏蔻裙衣零巴屋思瘤留罢司芭喊虞言“宝宝”,他除了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偷偷想着以后也有人这么喊他就好了。一个人的生活,有时候也想能有一个人依靠啊。 “嗯,谢瀛都没这么说过。” 江芙侧头看向窗外,面上一片云淡风轻。 如果谢瀛能这么叫他一次,他就真的没什么遗憾了。 到了谢瀛公司,小杨领着江芙走了总裁专用电梯,去往谢瀛的办公室。一路上江芙只碰见了谢瀛其他几个秘书,而谢瀛的秘书也不愧是谢瀛的秘书,他们对待江芙的态度亲切却不至于谄媚,很好地把握着那个度。 一位被小杨称作刘姐的秘书微躬着身,笑着问江芙:“请问您想喝什么,咖啡还是普洱?或者是其他饮品?” 江芙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他颇为不好意思地回答说:“普通的白开水就好了。” “好的,请您稍等。”刘姐轻轻带上了门。 等刘姐出去,江芙认真打量起了谢瀛的办公室。 谢瀛的办公室是极简风格——如无必要,勿增实体。除了必须的办公用品,整个办公室并没有其他的用具,看起来和其他的办公室并无不同。可江芙摸了摸座下沙发的皮质,就能明白了总裁办公室的不凡,奢华都在细节里,而不在显眼处。 就像谢瀛这个人一样,看起来和其他好男人似乎并无什么不同,但相处起来,那些温柔体贴与尊重理解是其他人怎么都做不到的, 江芙想,正是如此,自己才会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他吧。 但不等江芙神游多久,刘姐就端着一杯温度正好的白开水和一盘精致的小糕点进来了。 刘姐和江芙解释道:“这盘糕点是谢总开会前特意和我们叮嘱的,说要给您准备些吃的,他说怕他开会太久,您等得又饿又无聊。” 江芙双手接过茶杯,红着脸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我,都是谢总的意思,等谢总回来了您再去谢他。”刘姐笑着回道。 她其实是谢家的人,被谢夫人偷偷安排进来帮谢瀛的忙。今早她听说谢瀛有了男朋友还吓了一跳,但现在她看江芙怎么看都觉得满意,相貌好性子乖,听小杨说还是京市政法的高材生,和谢总蛮配。 刘姐心想,就是不知道谢家同不同意了,不过谢总既然能不依靠家里就开了这个大个公司,就算谢家再反对也没用吧。 谢瀛开完会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见刘姐和江芙聊着天。 江芙背对着他,和刘姐相谈甚欢,连推门声都没注意。等谢瀛都站在他身后了,他还在和刘姐说:“......里面包好苹果丁,外面再裹上一层面包糠,往放油里一炸就好了,自己做的总比在外面买的放心。” 谢瀛弯下腰,吻了吻江芙的发顶,轻笑道:“说什么呢?哪天也给我做做?” “就是——呀!” 江芙惊得往后仰头,然后就对上了谢瀛盈满笑意的眼。 “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瀛说:“来了好一会了,你都没发现我站在你身后吗?” 江芙还真没发现,他正和刘姐交流厨艺呢,突然就感觉脑袋顶被人碰了一下,仰头看去才发现是谢瀛。刘姐见状则十分识趣地离开了,只留两人在办公室里。 没了外人在,谢瀛还是弯腰顺势抱住了江芙,他颇为亲昵地贴着江芙的耳朵,低声问道:“让你等久了吧,现在饿不饿?我带你去公司食堂吃饭好不好?” 江芙难耐地动了动身子,却没有挣脱开谢瀛的怀抱。 哎呀,他现在也算是谢瀛名义上的男朋友了呀,抱一抱,也没关系吧? 江芙小声说:“还好,刚刚吃点心吃饱了。” 离得太近,江芙就十分清楚地听见了谢瀛喉间传来的低笑,谢瀛笑道:“刚才不还说自己做的比外面买的放心,怎么又吃了这么多呢?” 因为紧张啊,他一想之后就要和谢瀛共处一室,心里就既期待又紧张。 不过江芙面上还是很矜持的,他说:“因为......有点饿了。” “所以现在就吃饱了?好吧,本来还想带你试试公司食堂新出的菜品,估计要下次了。”谢瀛直起身来,又揉了揉江芙的发顶,说:“明天我要出差一趟,可能半个月才能回来。” 江芙有点小小的失落,他挺希望谢瀛能陪他过一次生日,不过还是工作比较重要,他也不能那么贪心。 “所以,等我回来我再给你补过一个生日好不好?国庆假期我带你出去玩?”谢瀛没忍住又往江芙发顶落下一吻,说:“我很快就能回来了。” 江芙被谢瀛亲得心热,晕乎乎地说:“好呀,我们国庆出去玩。” 谢瀛就笑了笑,声音很低地感慨道:“小芙好乖啊。” 陪谢瀛工作其实很无聊。 谢瀛每天有很多工作要处理,不可能总是陪江芙说话。江芙也清楚这一点,不过他不嫌腻味,能够和谢瀛共处一室他就已经很开心了。他还趁着谢瀛不注意偷偷拍了几张谢瀛认真工作的样子,然后发给了虞言。 【虞言】:? 【虞言】:我靠,这谢总确实很帅啊! 【虞言】: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这么好的优质男,错过了就没有了啊。 【虞言】:谢总这帅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西装还穿得这么好看,你不心动吗你不心动吗你不心动吗? 【江芙】:心动啊,我已经存进私密相册了。 【虞言】:......存进相册有什么用,你就要天天看天天亲,最好还在他身上盖个戳。 【江芙】:大可不必。 【虞言】:那万一以后谢总和其他女人结婚了,你就不心痛吗?她可是会和你家谢总亲亲抱抱还上个床呢。 【江芙】:心痛啊,不过那也没用,得不到的男人就是得不到的男人。 【虞言】:...... 【虞言】:行叭,你说啥就是啥。 “唉,怎么办啊。” 虞言靠着丁夏,简直愁坏了。江芙这不声不响的,什么时候才能勇敢地迈出第一步哟。 为什么老师总喜欢在晚上赶进度orz 进入论坛模式 2731/137/0 傅云容这些天过得很不好,谢瀛那一句“他是我的爱人”全自动地在她脑内播放,从清晨到深夜,日日在她心头剜肉。 她多爱谢瀛啊,她和谢瀛认识了多久就爱了他多久,虽然是有点夸张了,但她确实爱了谢瀛很多年。结果谢瀛不声不响地找了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 37 的小白脸就说是他男朋友,一点都不考虑她的心情。 “呜呜呜我怎么这么爱他啊。” 傅云容窝在被子里抹了一把眼泪,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爱谢瀛爱得不可自拔。她又点开微信,把微信头像换成了“午夜心碎小熊”,并附上自己泪眼迷蒙的美照发了一条朋友圈: “心碎,完全的心碎。即使你以后再也不会多看我一眼,我也会永远为你守候。” 朋友圈一发出去就收获了许多点赞,但傅云容还是难受,他们也就看个热闹,又有谁会真正关心她呢。 傅云容正感叹着,闺蜜的一个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她如今蓬头垢面,早就没有往日的精致,不过她也不在意,反正是闺蜜嘛,啥丑样没见过。 傅云容就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通键。 “我的妈呀!云容,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闺蜜大惊失色,这还是那个何时何地都美艳精致的傅云容吗! 闺蜜不说还好,一说傅云容就想哭。傅云容呜呜哭诉道:“就是因为谢瀛这个王八蛋,我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啊......谢瀛啊,他做了什么啊?” 傅云容嚎啕大哭道:“他不要我了!他找了个男朋友!!!” “男朋友?!不是吧,谢瀛不是直的吗?”闺蜜震惊了,说:“不过也难怪了,你那么追他他都无动于衷,他要不是性无能就是个GAY了。” 傅云容就算抽噎着也要给谢瀛反黑,她说:“不......不许说,哥哥是.....是性无能。就算我睡不到他,你也不能那么说。” 闺蜜无语了,说:“行行行,他不是性无能好了吧。那我问你,谢瀛男朋友谁啊,我记得就程家那个出柜了,未必还有其他人?” “不是我们这个圈的,是哥哥在云城认识的。” 傅云容就边哭边断断续续地和闺蜜说那天吃饭时发生的事,说到谢瀛那一句致命的“他是我的爱人”时更是让她数度哽咽。天哪,她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捅刀! 闺蜜听完却陷入了沉思。 她倒是没有觉得那个叫江芙的男生真和谢瀛在一起了,傅云容这是关心则乱,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没了。 闺蜜说:“云容,我觉得谢瀛未必和那个叫江芙的男生在一起了,因为我不知道你们那天具体是什么情况,所以我就听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分析了一下。” “首先,如果谢瀛真和江芙在一起了,为什么他不在第一时间就和你说明江芙的身份,而是非要在你出言讽刺时才解释呢?谢瀛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 “而且,江芙和你的对话也不对劲。他作为谢瀛的正牌男友,对你的挑衅应该是嗤之以鼻的,他只要说自己是谢瀛的男友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但是他却不敢和你正面杠上。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性格的原因,不过他完全没必要显得这么弱势。” “再者,你不觉得谢瀛对江芙有点太过客气了吗?情侣的相处我觉得不应该那么客气。我觉得很有可能的一种情况是,他们两个人互相暗恋,但都没有挑明,结果那天你一过去,谢瀛就话赶话地把他自己的心声给说出来了。” 傅云容听完整段话,脸色先是一喜,但很快又是一白。 傅云容也不是傻子,经闺蜜这么一分析她已经信了大半,再结合当时的情况一想,确实如闺蜜所说,他俩不像是情侣。但如果两人是互相暗恋,那她岂不是......成了助攻?! 傅云容又想哭了,还有什么比这更惨的吗?她一直以为自己拿的是女主剧本,和谢瀛青梅竹马再顺便解决几个炮灰,然后就和谢瀛和和美美地在一起,结果搞了半天,她才是最大的女配角?!还是最大助攻女配角! 傅云容嘴巴一瘪,难过极了,说:“有没有什么炮灰女打脸女主的爽文可以推荐一下?” 闺蜜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无语,她回答说:“等下我给你找找。不过你也不用这么灰心,毕竟我说的也只是一种可能性,不代表真的已经发生了。我建议你还是去问问,要是真没在一起,你也还有机会。” 不过闺蜜还是希望傅云容能死了这条心的。傅云容为谢瀛守身如玉,错过了多少不输给谢瀛的好男人,而且谢瀛明显就对她没那个意思,傅云容何必一直吊在谢瀛这棵树上。 傅云容把闺蜜的话听进去了,尤其是最后一句。她觉得她死也得死个痛快,不然她哪怕喝下了孟婆汤,也还是会问:“谢瀛和江芙到底在一起了没有?” 她选择去问周雪松,因为她觉得谢瀛要是谈了恋爱,肯定会先和周雪松通个气。 然后一无所知的周雪松就把谢瀛给卖了。 “啊?你问谢瀛啊?哦对,谢瀛是和我说了他有喜欢的人了。咋地了?你终于打算放弃了?” 周雪松不知道在哪里接的电话,风声呼呼地吹,还不时传来几声狗叫。 傅云容耍了个心眼,问:“谢瀛什么时候和你说的?怎么不和我说啊,他故意想让我难堪吗?”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周雪松咋呼道:“谢瀛人都没追上,他怎么可能和你说啊!他肯定是怕你难堪才不和你说的嘛。他过年的时候和我讲有喜欢的人了,我都吓了一大跳,何况是你呢。” 周雪松有时候被谢瀛骂太蠢不是没有道理,他对熟悉的人基本不设防。傅云容几乎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把周雪松的话给套出来了。 傅云容心想,看来她还是有机会的。 远在美国的谢瀛还不知自己被周雪松给卖了。 他正柔情蜜意地和江芙视频呢。 夜色沉沉,江芙刚洗完澡出来就接到了谢瀛的视频电话,他军训了一天,实在累得很,于是干脆盘腿坐在床上接通了视频。 而谢瀛那边正好是上午,他尚未说出句问候的话语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刺激到了。 江芙的头发还滴着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了两节锁骨之间,偏偏他还穿着领口较大的T恤,白花花的皮肤直接冲击着谢瀛的神经,更勿论令人遐想的地界了。这样一张清纯秀美还湿漉漉的脸就在眼前,谢瀛突然觉得自己选择在这个时间点视频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男人嘛,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想着的,性冲动还来的很快。谢瀛不动声色的调整了下坐姿,温柔问道:“才刚刚洗完澡啊?” “对啊,因为今天军训了一天,身上出了好多汗。” 江芙对着谢瀛就不自觉带上了点撒娇的语气,他说:“军训真是累死了,天气还这么热,听说有一个方阵有人中暑了呢。” 谢瀛叮嘱道:“那你一定要注意点,别硬撑着,不舒服了及时打报告。我不在国内,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但江芙这么多年还不是  38 一个人这么过来的,完全不需要谢瀛的提醒。 江芙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你看——” 江芙凑得近了点,指着自己的脸颇为自豪道:“我都没有怎么晒黑呢。” “是吗?好像是没有。”谢瀛喉结滚动了下,说:“不过要等我回来,视频里看的不是很清楚。”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江芙缩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了个脑袋,谢瀛心都要被他萌化了。 谢瀛说:“不清楚,要看情况,快的话下周就能回来了,慢的话可能中秋才能回来。” “啊?”江芙微微抿起了嘴。 中秋就太久了,如果可以,江芙一天都不想和谢瀛分开。江芙想,如果他是谢瀛真正的男朋友,现在肯定会趁机撒娇让谢瀛快点回来陪他,但他还不是,所以只能干巴巴地说:“那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要不今天就先挂了吧?” “没有,这是特意为你预留的时间。”谢瀛温柔地看着他,说:“所以我们还可以聊很久。” “那聊什么呀?”江芙缩在被子里小声问。 “什么都可以。”谢瀛同样放低了声音说。 “唔......” 江芙就小声和谢瀛讲起了这几天军训时发生的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用这么小的声音说话,或许小声才更有暧昧的气氛。而谢瀛一边听着一边时不时应和着,他的声音柔和又低沉,就算跨越了整个太平洋,也让江芙耳朵红透了。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永远无法满足。江芙以为自己到时候能够全身而退,殊不知在他自认为隐秘地遵循自己的欲望时,就已经落入了谢瀛为他编造的网里。 谢瀛最终还是过了大半个月才回国,正好卡在中秋放假前一天。 他给江芙发消息时江芙还在上课,因此没有及时看到。而等江芙看到谢瀛发的消息后,所有人就看到这位颜值极高,且据说已经有了男朋友的小院草一阵风地似的跑了出去。 “这位同学......应该是叫江芙吧?他怎么跑的这么急啊?”年迈的孙教授推了推眼镜,好奇问道。 两位冒着奇怪笑容的女生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说:“大概是有朋友来找了。” 孙教授心里门清,他“嚯”了一声,说:“什么朋友,女朋友吧!” 而说起这,孙教授就想起了谢家那位一直没找女朋友的谢瀛,上次和谢谯吃饭时还听说谢瀛已经谈恋爱了,不过这么久都没领人回家,大概是黄喽! 江芙一路小跑,快到北门时才改跑为走。 谢瀛不能等江芙很长时按,公司还有事要处理,所以江芙一看到谢瀛的信息就跑来了,虽然留给他们说话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总归也是有几分钟的。 江芙一坐进后座就被谢瀛一把抱住了。 谢瀛抱着他也不说话,只克制地按着江芙的背。天知道他看到江芙的第一眼有多么想吻上去,但他怕吓到江芙,就只能改吻为抱了。不过简单的拥抱还是不太过瘾,于是他就延长了拥抱的时间,一直等到江芙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才慢慢地松开了他。 谢瀛说:“一下飞机就过来了,希望没让你等太久。” 江芙被谢瀛抱得心慌意乱,闻言也稀里糊涂地说:“没有没有,是我让你等太久了。” “怎么变成我等你了。”谢瀛看着江芙这云山雾罩的样子,无奈道:“算了,不说这个了,先说正事吧。” 谢瀛拿过放在身侧的礼盒,递给了江芙,说:“明天就是中秋,我让人为你做了几个月饼,因为明天我又不在京市了,所以现在就给你送过来了。” 江芙问:“明天又要走了吗?” “是,必须有工作要处理。” “......好吧。”江芙原以为中秋可以和谢瀛待一段时间,不过对谢瀛这种大忙人而言,那还真是有点困难。 “但是国庆七天假期我已经空出来了,这次不会再放你鸽子了。” 谢瀛撩开了江芙额前的碎发,轻轻落下一吻,说:“其实我也很想和你待在一起。” 霸总也要抽时间出来谈恋爱耶! 进入论坛模式 3915/139/1 中秋假期虞言和丁夏回了一趟云城,和双方家人一起吃了顿饭,算是暑假出柜后的正式见面。 江芙一个人呆在京市过得也还行,谢瀛送他的那几个月饼被他拍了几十张照片后才被一小口一小口吃完。不得不说谢瀛在制造小惊喜方面真的很有一套,那四个月饼的图案各有不同,正面分别是小波纹、大波纹、荷花和螃蟹,反面则是他和谢瀛的名字。如果不是因为月饼放久了就变质了,江芙肯定会把它给供起来。 中秋假期过完,国庆假期也不远了。在江芙一天天的倒数中,国庆假期如期而至,谢瀛提前一天接到了江芙,驱车前往度假的地点,与两人同行的还有周雪松。 其实谢瀛是完全不愿周雪松这么大个灯泡来打扰自己和江芙的二人世界,但介于谢瀛已经得知周雪松把他卖了个一干二净,且周雪松认错态度良好,并强烈推荐谢瀛前往自己投资的度假村游玩,谢瀛最终还是带上了这个电灯泡。 江芙坐在副驾上,他一下课就回了自己租好的小公寓,拎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上了谢瀛的车。按照计划,他们要在度假村玩六天,最后一天回京市,然后谢瀛给他补过一个生日。整整七天,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他和谢瀛的相处,除非有意外情况。 江芙对此心满意足。 他这个冒牌男友的待遇真是太好啦! 正值国庆出游高峰期,京市堵得不行,不管是宾利还是东风雪铁龙都乖乖地一步三停,龟速行进。 车载电脑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江芙看着窗外一动不动的风景,无意识地打了个哈欠。 谢瀛问:“困了吗?要不要把座椅放下来睡一觉?” “没有没有。”江芙眨了眨眼,说:“就是不知道还得堵多久,有点无聊了。” 谢瀛就笑道:“那我们来聊聊天,这样就不无聊了。” “聊什么呢?”江芙问。 “让我推荐话题?还是你来吧。”谢瀛笑了笑,说:“我说的都太无聊了,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江芙就说:“我说的也很无聊啊,都是大学生活,还有法学知识。” “我觉得不无聊,我对国内的大学生活还有法学知识都挺感兴趣的。”谢瀛说。 只要是江芙说的,他都很感兴趣。 江芙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其实很想和谢瀛分享这些事,但他怕打扰谢瀛,更怕谢瀛觉得无趣,所以就一直没说。 江芙坐直了身子,和谢瀛开始分享他的大学生活。 “我感觉大学和高中差别  39 太大了,一开始我都有点不适应,手忙脚乱的,而且我还不住寝室,同学也不认识几个,然后我就......” 江芙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谢瀛面上带笑,时不时出声应和询问,心里却觉得有些好笑,原来江芙也是个小话痨,还是只对自己话痨的小话痨。 谢瀛一点也不觉得烦,他心情颇好地听江芙念叨,听江芙从高中和大学的区别一直讲到京市政法种种之好,再讲到对法学的热爱。而窗外的景色也从高楼大厦变成了飞速后退的高速公路边坡绿化。 暮色低垂,宾利在高速上飞驰,江芙讲得有些渴了,于是从包里拿出水瓶喝了口水,又撕开了一包袋装小薯片。他一下课就上车了,还没有吃晚饭呢。 但刚撕开薯片袋,江芙才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我可以在车上吃东西吗?” “当然可以。”谢瀛向副驾偏了偏头,然后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也想吃了。” “喂我。”谢瀛直视前方,十分平静地说。 江芙低下了头,也努力保持平静地从薯片袋里捏了片薯片出来,递到谢瀛嘴边。而谢瀛故意想逗他,张嘴时轻轻咬了下江芙的手指。 轻微的触感像通了电似的,江芙倏地收回了手,然后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又捏了片薯片送入自己口中。 这算是间接接吻了吧? 应该是的吧。 只是周雪松投资的度假村实在太远,一直到明月高悬夜色沉沉,谢瀛还开着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江芙撑不住睡了过去,他本来还在和谢瀛讲法理,但讲着讲着就把自己给讲睡着了。 谢瀛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然后拨通了周雪松的电话。 谢瀛问:“还有多久?” 周雪松:“真的快到了,下个出口就能下了。” 谢瀛:“那下了高速公路还要多久?” 周雪松:“额......大概还要半个小时的样子吧。” 谢瀛:“希望你强烈推荐的这个度假村不要让我失望。” 周雪松闻言抹了把头上冒出的冷汗,他.....他只希望到时候不会被谢瀛打死。 果不其然,谢瀛一见周雪松所谓的“度假村”就黑了脸。 这能算是度假村么?农家乐还差不多!还是没有开发完全的农家乐! 谢瀛刚开始计划得多好啊,带着江芙去露天泳池游一圈,再带他去桌球室手把手地教,最后牵着手慢悠悠地散步,如果有马场那就更好了,谢瀛的马术可是一绝。结果呢,周雪松说度假村有马,但他没说还有猪啊,难道谢瀛会骑着马在猪圈撒欢吗?! 但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来都来了,况且都这么晚了,谢瀛只能让江芙先在这对付一晚。 周雪松知道自己这事做的不地道,于是屁颠屁颠地跟在谢瀛一侧,试图挽回道:“你不要看这里环境差嘛,其实里面装修得很好,空调wifi热水器,都是有的。” 谢瀛只冷冷瞥他一眼,然后脱下西服外套,搭在江芙身上,再轻轻地把江芙从副驾上打横抱起。 江芙若有所觉,挣扎着想下来,却被谢瀛按在了怀里。 谢瀛低头吻了吻江芙的发顶,轻声说:“还有一段路要走呢,我抱你过去,别下来了。” “唔......好。”江芙迷迷糊糊地埋进了谢瀛的怀里,再次浅浅入眠。 等江芙再醒来就是在一间格外简陋的土房里了。 江芙愣愣地坐在床上,有点没想明白谢瀛和他描述的度假村还是这般模样。 谢瀛正好洗完澡回来,他走到床前亲了下江芙的额头,解释说:“今天太晚了,我们就在这里先睡一晚,等明天我们再去别的地方。” 江芙被亲得眯起了眼睛,他刚睡醒就这个样子,脑袋也反应得慢,没有听出谢瀛的言外之意。他闻言点了点头,说:“那我洗完澡再回来睡觉啦。” 谢瀛“嗯”了一声,说:“淋浴间在后面,你出门直走就看到了。” “嗯好,那我去洗澡啦。” 江芙从行李袋拿出自己的睡衣,晃悠走了出去,再晃悠地打开莲蓬头给自己迅速洗了澡。他真的太困啦,只想洗完澡快点回去睡觉。 不过江芙丝毫没有考虑到谢瀛的心情,穿的睡衣是自己最宽松的那一套,短袖加短裤。大片白皙的肌肤白得晃眼,领口还开得很大,一俯身就什么都能看到了。谢瀛尚未做好和江芙同床共枕的准备就被江芙这一击直球搞得心跳加速下体起立,他是个没有发泄的男人,憋得太久心理就有些压抑,偏偏心上人在面前这么晃荡,还掀开被子主动抱住了自己。 谢瀛......谢瀛真受不了了。 江芙一洗完澡就钻进被子抱住了他,眼睛一闭,睡得无知无觉。柠檬香味成了最烈的春药,得亏江芙一闭眼就睡熟了,不然他准能感受到抵着他大腿的硬邦邦的阳物。 谢瀛搂紧了江芙,泄愤般地在江芙的脖颈亲了又亲,还得注意不留下痕迹。 真是太惨了。 没有写细纲的好处就是随时可以调节进度,嘿嘿,懂我意思吧 进入论坛模式 2622/144/2 第二日清晨,阳光明媚,温度适中,鸟儿叽叽喳喳地在枝头跳跃鸣叫。一缕阳光穿过窗帘间的空隙,斜斜地射进房内。 江芙动了动身子,迷蒙地睁开眼来。 入眼即是流畅的下颌线与突出的喉结,而视线再往下是敞开了大半的睡衣和坚实紧绷的胸膛,江芙的左手正放在胸膛上,右手搭在更下一点的位置,环着谢瀛的腰。 江芙登时就清醒了,脑袋顶都要冒烟。 这还不算完,江芙随后又发觉他和谢瀛的姿势是多么的亲密。 他枕着谢瀛的右臂抱着谢瀛的腰,谢瀛礼尚往来,同样也搂着他的腰,被窝里的四条腿互相交叠,不知道谁压着谁的。更为重要的是,江芙的睡衣太宽松了,睡着时他估计滚了几圈,所以睡衣蹭上面去了,露出了大半光裸的后背,谢瀛就直接搂上去了,手掌的温度简直要烫伤江芙的皮肤。 这也太亲密了。 江芙想了想,决定不起床。他和谢瀛难得这么亲密,这样的机会有一次就少一次,等以后他和谢瀛分开了也可以拿来回忆。何况谢瀛的怀抱这么温暖,多呆一会,应该也不算太荒唐吧? 不过江芙不知道的是,谢瀛早就醒了。七日长假,暖香温玉在怀,谁起床谁就是傻子。 虽说昨晚的睡眠体验实在不算好,床垫太硬,枕垫散发着古怪的香味,窗外还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叫,但江芙一上床就紧紧抱住了他,埋在他颈窝里睡熟了。谢瀛就算有天大的怒火也发不出来了,反而性奋激动的过了很久才睡着,一清早就又精神抖擞地醒了。 他闭着眼假寐,耐  40 心等待江芙醒来,却不曾想江芙短暂醒来一瞬又睡去了。 谢瀛又躺了会,见江芙还没有睡醒的迹象,只好无奈地笑了笑,心想江芙真是爱睡懒觉的小懒猪。结果他刚起身下床,江芙就睁开了眼睛,侧躺在床上朝他看。 谢瀛没有发觉背后窥探的大眼睛,他背对着江芙换好了衣服,转身往床头柜拿手机时才把偷窥的小贼抓了正着。 “什么时候醒的?”谢瀛坐在床头,揉了揉江芙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笑道:“醒了也不说一声,就知道偷看。” 江芙理亏,用被子蒙着脸闷声闷气地说:“我没想偷看,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啦。” 哪有这么巧的事,谢瀛不信,说:“现在不止偷看还学会撒谎了?等我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就去京市政法问问,怎么上课还教人撒谎啊。之前小芙那么乖,真是一上大学就进了社会的大染缸。” “我真的没有撒谎。”江芙底气不足地说。 “我不信。” 谢瀛一把掀开了被子,捏了捏江芙的鼻子,说:“你看你鼻子都变长了,还说你没有说谎。” “才没有呢。”江芙小声反驳道。 “我说有就是有。” “......” 江芙心虚地别开了眼,他没话说了。 因为他确实是在偷看啊,还为谢瀛的好身材暗暗咂舌,身形挺拔、八块腹肌、穿衣还显瘦,他做梦都想要这样的身材。结果还没感叹两三句,就被谢瀛抓了个正着,好丢人。 谢瀛见状轻轻弹了下江芙的额头,说:“要看就正大光明地看,现在你是我男朋友,想看什么都行。”包括那啥也行。 但江芙没有领会到谢瀛的意思,只“嗯”了一声,然后羞愧地低下了头。 谢瀛:“......” 谢瀛:“那你再躺一会,我先去洗漱了。” 江芙:“嗯嗯好的。” 周雪松一大早就守在谢瀛房门口给他赔罪来了。 他和谢瀛玩归玩闹归闹,但不能拿江芙开玩笑。谢瀛计划着给江芙一场完美的假日旅行,结果周雪松就把谢瀛给坑过来了,而且他之前还把谢瀛卖了。 这得友尽啊。 谢瀛只看了一眼蹲在房门口的周雪松,抬脚就往前走。 周雪松急忙追上,腆着脸说:“昨晚睡得还行吧?我和你说,昨晚我睡得可好了,比在家都睡得好,这里空气清新,贴近大自然,让人特别放松,而且——” 谢瀛打断周雪松的絮叨,问:“周家破产了?”。 “啊?没啊,我家没破产啊。”周雪松愣愣地回答说 “原来没有。那你家那么多的绿化是摆设?空气净化器也坏了?连德国定制的床垫都满足不了你?”谢瀛一连反问道。 周雪松讪讪地笑了笑,搓着手说:“唉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就是......这边一直没来人嘛,村里人好不容易有点盼头,就又没了,还不想继续了。我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先把你叫来撑撑场面了。” “所以另一位投资人在干什么?” “嗨他呀......早就不想管了。”周雪松有些丧气道:“他觉得这边太荒凉了,没有什么人来,就算花钱开发也开发不出什么个东西,还劝我也不要做了。但是这边的景色真的很漂亮啊,食材也天然,后期宣传到位不一样可以变成网红度假地点。” 谢瀛打开漏水的水龙头,又问:“你爸的态度呢?” 周雪松蹲在地上画圈圈,说:“我爸的态度就是没有态度,反正出钱的又不是他,赚了亏了都和他没关系。” “现在还缺多少?” 周雪松给谢瀛比了个数,然后期待地看着他。 谢瀛挤好牙膏,说:“这几天我考察下,如果觉得可行,回去你带着详细的策划到我公司来。” 周雪松欢呼一声,说:“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这几天我带你和江芙好好在这边逛逛!” “还是别了。”谢瀛边刷牙边含糊道:“别打扰我俩谈恋爱。” 一说到这,周雪松就贱兮兮地说:“好好好,不打扰你俩的恋爱,不过昨晚怎么样啊?你那个房间隔音效果最好了,离其他房间也远。放在床头柜的工具也还好用吧?” 谢瀛冷笑着吐出一口牙膏沫,说:“今早你不还听了墙角么?你觉得怎么样?” “啧啧,腻歪死了,说话那么小声,生怕别人听到似的。” 谢瀛就说:“这就觉得腻歪了?等下要是看到更腻歪的不要叫啊。” 周雪松不屑道:“叫个鸡儿。” 周雪松很快就为他的言行付出了代价。 他从来都不知道谢瀛谈起恋爱来会是这个样子,那眼神那笑容,腻得人心里都发齁! 这个“度假村”还没开发完全,除了景色好看,真的还没什么很值得玩的地方,但谢瀛就是能玩出花样来。 早餐是咸菜配白粥,江芙习惯吃甜的,吃不惯这种。谢瀛就轻言细语地和他说:“要不我去问问谁家有白糖?或者让他们再给你重新做一份?” 江芙又是个怕麻烦别人的,闻言小声说:“不用麻烦了,我就是不习惯。” 但谢瀛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爱人有哪怕一丁点不满意的呢?既然江芙不愿意麻烦别人,那就麻烦他自己吧!谢瀛起身给江芙重新做了份早餐,而江芙没吃的那一碗就被谢瀛毫不嫌弃地吃进了肚子里。 而周雪松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捧哏,必须时刻衬托出谢瀛的男友力。在谢瀛端上为江芙新做好的早餐并谦虚地说“我做的不是很好”时,他故意“拆台”道:“哎呀,你的水平还能叫不好啊,国外生活了那么久,厨艺技能都点满了,就不像我,只知道让人伺候。” 妈的,有钱就是爸爸,踩一捧一算个鸡儿! 给周雪松的暴击远不止这些。 谢瀛时不时主动和江芙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就算了,谢瀛居然当着他的面和江芙接吻! 谢瀛则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好愧疚的,周雪松坑了他这么多回,他小小地反击下又怎么了。 他正和江芙十指相扣在村里逛呢,周雪松还阴魂不散地跟着他俩身后,以至于江芙一直放不开,说话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谢瀛就拉着江芙在树下的长椅上坐下,随意说了些什么。 江芙看不见周雪松,人也放松了些,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江芙的脸上。 突然起了一阵风,吹得树叶哗哗响,江芙脸上的光斑也在摇动。 谢瀛凑近了点,声音很低很低地说:“配合我一下。” 江芙:“?” 江芙的声音也放得很低,说:“好呀。” 谢瀛笑了笑,在风止时抬起了江芙的下巴,低头很轻地吻上了江芙的嘴唇,宛如  41 落在江芙头顶的落叶。 没有什么花架子,只是嘴唇相碰,江芙却被吻得头晕目眩,嘴唇分开后还一头栽进了谢瀛的怀里。 谢瀛拿掉了江芙头顶的落叶,轻笑道:“小芙怎么这么乖。” 没什么好说的了,祝早日上床 进入论坛模式 2980/188/2 今日午饭的主菜是清炖老母鸡。 老母鸡就是村民自己养的,个大膘肥,肉质鲜嫩,村民特意杀来招待三人。周雪松受了谢瀛和江芙的刺激,在饭桌上目露凶光,吃得格外凶狠,筷子都不用了,戴着手套直接上手撕。谢瀛嫌弃极了,筷子都不想碰,只继续和江芙甜甜蜜蜜,轻声细语地问要不要吃这吃那,末了还用纸巾替江芙擦嘴! 周雪松快被谢瀛腻吐了,虽然他吃了整只老母鸡确实撑得挺想吐的。 江芙又是害羞又是甜蜜,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雪松的异样,筷子一放就继续和谢瀛散步去了,只留周雪松一个人瘫在座位上打嗝。 谢瀛牵着江芙往村南边去了。 上午和一个大妈聊天时,大妈说南边有很多荒废了的鱼塘,有些鱼塘还特别大,一眼望过去望不到头,得坐船才能到另一边。谢瀛闻言就生了兴致,想带江芙去看看。 于是饭后两人十指相扣,慢悠悠地晃了过去。 平心而论,周雪松投资的这个度假村风景当真不错,绿水青山,炊烟袅袅,别有一番意趣,仿佛遗失在深山间的桃花源。据周雪松说,等天气再冷些,漫山遍野的红枫层层叠叠,宛如火烧一般,而大雪一落,又变成了纯白的地界。 只是越走到南边就越荒凉,像是失落之地。 下午的天气不是很好,云层压得很低,还起了风。 谢瀛和江芙行走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不远处是荒废了的砖厂宿舍楼,前坪杂草丛生,红砖掩藏在杂草中,还有两只小土狗咬着尾巴在那儿转来转去。 江芙心想,这也太像鬼片现场了吧。 谁知谢瀛像是猜准了他的心思,突然悠悠道:“无人的荒凉地,两位好奇心太重的年轻人不顾村里人的劝阻,执意要往砖厂去,在探险中他们隐约察觉到了不妥,因为他们总觉得有人在偷看。其中一位年轻人有所察觉,突然抬头望去,结果正好对上黑漆漆的屋子里的一双惨白的眼睛——” “然后他发现是自己看错了。”江芙用力抓住了谢瀛的手,小声往后续道:“其实什么都没有,就是角度问题。” 风突然变大了,所有的树叶开始摆动,哗啦哗啦响的树叶好像万鬼哭嚎。 江芙紧紧贴住了谢瀛,肾上腺激素狂飙。他不由自主地跟着谢瀛的话语往那方面想,万一......宿舍楼就真有那啥呢? 谢瀛还继续往下说道:“两名年轻人显然低估了此行的危险性,他们居然胆大妄为地往宿舍楼里走。宿舍楼结构保存完整,但踏上台阶时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这实在奇怪,又不是木质的楼梯,怎么会有这种响声呢?他们开始怀疑此前看到的是不是假象,安全起见,他们决定快步退出宿舍楼往回走。此时突然起了大雾,他俩就开着手电筒往回跑,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响起,他们不敢回头看,只一个劲地往前冲,直到冲出大雾他们才发现自己只跑了五百米左右,离村子还远得很。” 这时两人正好走到废弃的砖厂宿舍楼,两只小土狗朝他俩大叫起来。 江芙完全不敢抬头打量砖厂宿舍楼,只拉着谢瀛的手快步前去。谢瀛笑了起来,问:“感觉如何?” 江芙有些生气,但又不敢对谢瀛发脾气,只好说:“不怎么样,吓都要吓死了。” 谢瀛笑道:“放心,我就随口一说,不会有什么事的。” 江芙不说话了,他这才察觉谢瀛也是个坏心眼的人,看他害怕就故意逗他。不过这对谢瀛在他心里的魅力毫无影响,江芙还是一看谢瀛对他笑就招架不住。 谢瀛问:“要不我和你讲讲故事的后续?” “不要!”江芙坚定拒绝道。 要是谢瀛再说些什么他听不得的东西,他估计不会再往前了。 谢瀛故作惋惜,说:“本来我想了一个特别精彩的结局呢,可惜你不想听。” 江芙态度非常坚定,还是说:“不要,我真的不想听。” “好吧,那就不说了。” 谢瀛侧头看向江芙,又问:“那你觉得,两个人前往一个没什么人去的地方,会发生什么?” 村南边确实没什么人来,毕竟都是没什么鱼的鱼塘,游泳又觉得脏,周雪松就打算把这边重新填平再规划。 江芙闻言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感觉什么都可能会发生。” “那你觉得,我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 谢瀛笑了笑,说:“我看你压根就没想。” “算了。”谢瀛牵着江芙的手继续往前走,说:“估计你想了也猜不到。” 四周广阔,却只有他和江芙两人,他牵着江芙的手好像能一直走到天荒地老。但也好像是私奔,他们抛下所有,走到这荒无人烟之地,互相倾诉不被人看好的爱意,虽然这里实在简陋。 再往前走就是大妈说的废弃的鱼塘了。 鱼塘不算很大,分列在土路两侧,茂密生长的芦苇群往鱼塘中心延伸,不知什么时候就能覆盖整个鱼塘,岸边则停着破损的小船,净是鲜红明黄的配色。唯一有人烟的地方还在远处,狗叫声随风传来老远。 江芙眯着眼皱着鼻,挥手赶开嗡嗡飞来的一大群小虫,谢瀛见状就折了一根芦苇,边往前走边挥舞芦苇扫开不断飞来的小虫。 江芙说:“走到最大的那个鱼塘我们就回去好不好,这里虫子太多了。” 谢瀛也被这飞舞不断的虫子搞得心烦意乱,刚才好不容易生出的旖旎之情顿时被搅了个一干二净。他完全不敢开口,只点了点头,他一说话就会不小心吸入几个虫子。 两人顶着飞舞的虫群眯着眼继续往前走去,不约而同地想自己之前为什么会想来这看看,除了水还是水,除了虫子还是虫子,根本没什么好看的。 大概是因为爱情的力量吧。 好不容易走到了鱼塘边唯一的房子,江芙却差点踩到从草丛钻出的黄色毛茸茸小鸡,他一时没看清,吓得直接抱住了谢瀛。谢瀛也没注意,连忙抱着江芙后退,严阵以待。 坐在房前的老婆婆哈哈大笑,用方言问了他们俩为什么过来。但谢瀛和江芙都听不懂方言,只好微笑以对,朝老婆婆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要继续往前走。 最大的鱼塘离老婆婆的房子也不远了,两人又走了一段路,上了一个缓坡,终于看到了大妈说的一眼望不到头的鱼塘。 不说海天  42 一色,也能说水天一色了,远处水面与沉沉的天色相接,一阵风吹过,平静的湖面被风吹起褶皱,又很快消失不见。 两人站在堤上,无言地望着鱼塘,然后对视一眼,一同笑出声来了。 真的没有什么好看的,但因为能和暗恋的人走一段没有人但有虫子打扰的路,也算值得。谢瀛拿出手机给鱼塘拍了张照,说:“我要不承包这片鱼塘送给你?” 江芙礼貌地回绝道:“不了,虫子太多了。” 谢瀛大笑,说:“走吧,我们还是回去吹空调比较好。” 江芙点头同意。 回去的路上谢瀛把驱赶飞虫的芦苇交给了江芙,自己则背着江芙往前走。 谢瀛一背起江芙就说:“太瘦了,待会得多吃点肉。” 江芙“啊”了一声,说:“我以为我挺重的了,都120多斤了。” “你这话别让傅云容听见。”谢瀛不敢笑得太大声,不然虫子会飞进嘴里,“她为了保持120斤的身材已经很努力了,你还说120斤太重。” 这还是谢瀛第一次在两人独处时提起傅云容,江芙心里莫名有些吃醋,不过还是用很正常的语气说:“傅小姐看起来挺瘦啊,而且她有那么高,120斤是正常体重吧。” “大家都觉得她的身材已经很好了,但是她还是不满意,生怕哪一天会突然变胖。”谢瀛说:“不过她是这样的性格,心里认定什么就是什么,认定之后就很难听进别人的意见了。” 江芙不知道谢瀛是想通过这番话意指什么,他掐着芦苇的根部,沉默了会,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所以你也背过她吗?” “当然背过她。”谢瀛回答得相当爽快,但很快又补充道:“小时候背过几次。” 江芙“哦”了一声,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嗯......和傅小姐认识很久了吗?” 谢瀛:“二十多年,是很久了。我六岁认识的她,那时她四岁。因为我家和她家有不少生意上的来往,所以走得很近,顺带着我和傅云容也认识得早。” 江芙:“这样啊,那、就是、上次吃饭的时候,傅小姐说她是你的——” 谢瀛:“未来的妻子?她一直这么说,不过也就是说说,我和她没有婚约,也没有订婚,我父母更不会压着我和她结婚。” 江芙:“那傅小姐,真是对你情根深种啊哈哈哈。” 谢瀛:“......但是我并不爱她,所以不能给她想要的承诺和爱。” 江芙:“啊,这样啊。” 江芙把头埋进谢瀛的颈侧,又小声问:“谢先生,我能问你一个法律问题吗?” 谢瀛:“?” 谢瀛:“你说吧,说不定我也知道一点。” 江芙特别不好意思地说:“就是,假如路上有一个无主物,我不是第一个看见他的,但是又特别喜欢,我能不能收为己有呢?” 谢瀛正色道:“当然不能,这不是个法律问题,是个道德问题。碰到这种情况,我们应该上交给国家。” 江芙有一点小小的失望,说:“啊对,应该是这样,不能占为己有,也不是先占取得。” 谢瀛意有所指地说:“不过我觉得,你在路上看到的不一定是无主物,说不定他有法定的主人呢?” 江芙一愣,慢慢地点了点头。 江芙又想了很久,他从鱼塘回来后就陷入了沉思,直至深夜还未睡着。 夜间下起了小雨,映在窗帘上的树影不住晃动,就像江芙的心。 写这么久就是为了明天的告白啊 进入论坛模式 3458/167/3 连着几天都下了雨,空气中都带着泥土的腥气。 江芙抱着村里的三花猫坐在门前的小矮凳上,绵密的雨丝飘落在发顶,不是很凉,却有细小的水珠挂落在发间,显得江芙整个人带了些潮湿的水汽。 三花猫在江芙怀中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 国庆假期即将结束,谢瀛要带江芙回京市过生日了。这几天江芙玩得很尽兴,虽然没有什么桌球游泳骑马,但有喂鸡钓鱼摘菜,接吻,以及同床共枕。 江芙的心摇摆不定,他一方面觉得自己不能太贪心,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就是谢瀛名义上的男友,凭什么傅云容能追求谢瀛他就不能。不过归根到底,江芙心想,这个问题的产生还是因为人的欲望无穷无尽,永远无法满足。 他体验过了谢瀛对他的各种好,又怎么可能甘心从此和谢瀛保持安全距离,何况谢瀛明显还对他有意思。吃过了肉就不可能再舔骨头了。 或许爱情就是这样,在江芙意识到时他就已经回不了头了,无法阻止,也无法反抗。 谢瀛从房间出来,见江芙抱着猫淋着雨,就顺口问了句:“想把猫带回去养吗?” 江芙摸了摸三花猫毛茸茸的发顶,说:“不了,这是村里的猫,而且带回去也没时间养。” “你要是喜欢猫,我去猫舍帮你定一只。” “没有必要。” 江芙把三花猫放到了地上,轻轻地和它说了声再见。 谢瀛明显察觉到了江芙低落的心情。 其实从鱼塘回来后,江芙的心情就一直起伏不定,在独处时,好像随时就会哭出来,但和谢瀛在一起时又会露出甜甜的笑容。 这是个痛苦的抉择。 但谢瀛不打算插手,他已经走了99步,剩下的那1步需要江芙自己决定。当然,如果江芙始终迟疑不决,谢瀛将会和他挑明一切。 在细密的雨丝中,谢瀛和江芙上了车,返回京市。 周雪松因为还有事要处理,就没有和他俩一起回去,但让谢瀛帮忙带走好几斤土鸡肉和腊肉,说是要回京市吃。 谢瀛简直无语,问周雪松他难道就不能自己带回去。谁知周雪松振振有词,说自己开的是跑车,没有后备箱。 于是豪华的宾利后备箱中塞满了土鸡肉和腊肉,谢瀛和江芙的行李箱只能放在后座。 返程路上,江芙兴致不是很高,和谢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更多时间是带着半边耳机沉默地看着窗外。 窗外天色阴沉,雨也下得越来越大,雨水在车窗上蜿蜒成各式各样的曲线,连车窗上的人脸都变了形状,看上去格外扭曲。车厢内则温暖如春,温柔低沉的女声唱着婉转的曲调,正好和江芙耳机里的声音重叠了。 此前启程的路上江芙还兴致勃勃地问谢瀛这首歌的名字,而如今回程的路上只有无言的沉默,唯有歌声依旧。 谢瀛突然出声说:“等下到京市了,我先回我的公寓把后备箱的东西放好,再把你送回去。” 江芙“嗯”了一声,说:“没关系的。” 然后江芙就又不说话了。 江芙必须要做出  43 决定了。这几天的旅程里,谢瀛没有掩藏自己的心思,江芙同样也没有,两人对此心知肚明。而接下来两人的关系是继续维持还是更进一步,就要看江芙怎么选了。但这个选择对江芙而言是何其艰难,他没有勇气和谢瀛开始一场真正的恋爱,而同时他心里也有渴盼。纠结与挣扎束缚着他,让他想哭泣,又想大笑。 毕竟江芙是个没有底气的人啊。 正值国庆返程高峰期,高速上都是车,又因为下着雨,堵得就更厉害了。等谢瀛开到京市就已经是晚上了,明明他们中午就上车出发,却还是没逃过滚滚车流。 但京市堵车也很厉害,谢瀛开到公寓时已经有些疲倦了,他还真没有开过这么久的车,而且他还要拎着周雪松大包小包的东西上楼。于是谢瀛向江芙小小地卖了个惨,谢瀛说:“等下能让我稍微休息一会吗?或者我让我家司机过来送你回去?” 江芙当然能体谅谢瀛,他点了点头,随后又提议道:“要不我自己打车回去吧,就不麻烦您了。” “那怎么行。”谢瀛看了眼手表,说:“已经很晚了,一个人太不安全了,还是等我一会。” “或者这样,都已经到我家楼下了,今晚就在我这休息,反正明天还要和你过生日。”谢瀛又说。 江芙犹豫了一会,心想他和谢瀛已经在一张床上睡过了,再扭捏也没必要。 江芙说:“那好吧,就麻烦谢先生了。” 谢瀛和江芙拎着大包小包的鸡肉和腊肉一起进了电梯,脚边还有两人的行李箱。 电梯一层层地爬升,停到了顶楼,一开门就是客厅。行李箱被咕噜噜地推进去,大包小包的鸡肉腊肉暂时被放在地上,谢瀛从鞋柜里拿了双新拖鞋出来,放在江芙脚边,说:“这双是新的,还没有被人穿过。” 江芙说了声“谢谢”,然后蹲下来换鞋。谢瀛就先拎着周雪松交代他的肉放进了冰箱。 谢瀛的这间公寓和云城天景那套都位于顶层,布局也没有很大差别,虽然都是同一家房地产公司开发的,但京市这套公寓不是复式,所以面积要小很多。 客厅敞亮,采光极佳,六扇透明的落地窗拉开就是极其宽敞的阳台,无主灯的设计则让空间更有层次。浅色的沙发皮质柔软,软硬适中,江芙坐在沙发上,看向餐台里正在给自己倒水的谢瀛。 他觉得自己确实太贪婪了,完全抗拒不了和谢瀛同处一室的诱惑,明明他不该答应谢瀛。 谢瀛从餐台过来把水杯递给江芙,领着他去了主卧,说:“次卧太久没住人了,你今晚就在主卧休息吧。” “那谢先生您呢?”江芙问。 “我睡沙发就行了。” 谢瀛又叮嘱江芙道:“新的毛巾、牙刷和牙膏都在洗漱台下面的柜子里。早点睡觉,晚安。” 说完谢瀛就出去了,只留江芙和他的行李箱留在主卧里。 江芙心乱得很,他简单洗漱后就躺下了,闭上眼睛很快陷入了浅眠。 梦里真是什么都有,有温柔的谢瀛朝他说着甜言蜜语,有美艳的傅云容出声嘲讽,没见过面的谢瀛家人对他礼貌有加却隐含鄙夷,很久没见的母亲跑出来和他说宝宝你是双性怎么能谈恋爱呢,虞言和他说谢瀛也喜欢你呀。 梦中还有穿着破烂却混迹名流的自己,他不停地喝着白开水,只因为他没有钱买一杯咖啡。 无休无止的尴尬与羞耻席卷着他,他隐约能听见周围人对他的窃笑,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他格格不入,又非要强留。 江芙睡不下去了。 他睁开眼,沉默地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很想大声哭泣。 为什么他偏偏得顾虑这顾虑那,明明他才只有19岁,最是无忧无虑、不需要顾虑的年纪。 为什么他偏偏生来就是双性。 为什么他偏偏如此贫穷,无法追求自己的爱情。 可是这又有什么为什么,生来如此,这是他的宿命,他早就明白了。 种种一切不过是他不敢求、求不到的不甘。 爱情啊爱情,你为何让人如此着迷,却又让人放声悲泣。 江芙下床赤脚走出了房间。 他径直走到了沙发前,慢慢地跪坐了在地上。 连续不绝的雨终于停了,云层移开,清白色的月光如水一般倾洒进客厅,照得地上亮堂堂的,却又很凉,彻夜不灭的灯光连成一片,离这里很远。 江芙安静地看着面前熟睡的谢瀛,感受到了从胸膛传来的跳动。 世间人有千千万,为什么他偏偏就爱上了谢瀛。 可是没有办法啊,我偏偏爱你。 江芙往前倾身,很轻很轻地吻上了谢瀛的嘴唇。 像一片落叶,像一阵风,像一滴雨。 一滴水珠落到了地上,和月光一样亮。 “小芙?” 江芙一顿,随即慌忙站了起来,转身就想跑,却被谢瀛一把拉近了怀里。 谢瀛嗓音有些哑,问:“为什么哭?” 江芙不答话,只看着他,胸膛起伏着,晶莹的泪珠不停地从眼眶涌出,沾湿了衣领。 谢瀛就低头吻了下去。 他不再那么温柔了,吻得露骨且直白,江芙不是谢瀛的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柔软的小舌被谢瀛含住,发出了黏腻的水声。江芙不会接吻,还又在哭,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 谢瀛放过了江芙,他拭去江芙的泪珠,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哭?” 江芙哽咽着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哭。” 他就是觉得很难过,然后就止不住地流泪。 谢瀛抚摸着江芙的背脊,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他难道就没想过江芙顾虑的那些事吗?他难道就忍心让江芙受委屈吗?他难道就不会帮江芙扫开所有障碍吗?他又需要江芙带给他什么呢?他已经什么都不缺了,他要的只有江芙的爱,纯粹的、来自于江芙的爱。 谢瀛又亲了亲江芙的嘴唇,说:“万事有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小芙必须要面对这一切,才能和谢总真正在一起啊 进入论坛模式 3176/131/1 “我们现在来好好谈一谈。” 谢瀛握着江芙的腰,让他坐到了沙发上。 江芙别过了头,泪水就这么顺着颈侧流了下来。 他觉得没什么好谈的,只要这些因素不消失,他的恐慌就永远不会消除。说他偏激也好,悲观也好,这就是他真实的想法。 “我先确定一点。”谢瀛问:“你爱我吗?” 江芙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就可以了。”谢瀛说:“我爱你你也爱我,还有什么需要考虑。” 谢瀛搂过江芙,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很多事没那么简单,却也没  44 有那么复杂。于爱情本身,两情相悦罐李扣而尔思玲期珥柳妻刘瘤即可,你既然爱我,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再讲其他,你已经成年了,也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又是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难道我长得不够入你的眼?” “家世背景、学识眼界、财富地位,这些都不是问题。你才19岁,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未来会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而且我对你有信心,以后的成就说不定比我高。” “可是......”江芙的声音仍带哭腔,“可是我没有办法——” 谢瀛打断了江芙的话,反问:“没有什么办法?” “我......” 江芙不知道要怎么和谢瀛表达。按谢瀛的逻辑自然是什么都好,可是谈恋爱怎么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江芙什么都给不了他,谢瀛又不是过来精准扶贫的,况且江芙现在的学费和生活费大半都是靠的谢瀛的资助。 江芙枕着谢瀛的肩,声音闷闷的,“我......我没有办法接受。” 谢瀛揉了揉江芙的发顶,说:“那我多惨啊,付出了这么多结果什么都没得到。毕竟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我只要你。 江芙的心变得酸酸涨涨,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流出来了。 他何德何能让谢瀛说出这一句“我只要你”。 谢瀛说完衣领瞬时就湿了一大片。江芙刚开始还能压抑着哭声,不住地小声抽泣,到了后来哭得整个人都在不停颤抖,却还是很克制的哭声。 谢瀛沉默地陪了江芙一会,任凭江芙攥着他的衣角,等江芙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后,才安抚性地拍着他的背,慢慢的重复了刚开始说的话:“万事有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江芙闻言抬起了头,通红的眼眶里仍含着泪珠,喊了声谢瀛的名字 谢瀛伸手接住了从江芙眼眶落出的泪珠,略带疑惑的“嗯”了一声。 江芙就带着泪水笑了起来,他仰头吻上了谢瀛的唇角,然后真心实意地且虔诚地说了句:“我爱你。” 谢瀛什么都不要,就只要他,而江芙能给的,偏偏只有他的爱。 谢瀛:“......” 谢瀛不太自然地咳嗽了声,说:“我也爱你。” 时间不早了,饶是谢瀛想再憋出几句情意绵绵的情话,江芙哭过一场后也已经很疲倦了。 江芙靠着谢瀛闭上了眼,很快就睡熟了,谢瀛干脆抱着江芙在沙发上躺下,连主卧也没回。 第二天早上又下起了雨。 江芙窝在谢瀛怀里睡得正熟,还揪着谢瀛的一小片衣角。昨晚的表白言犹在耳,谢瀛仍惊讶于江芙昨晚的决定。 其实昨晚江芙打开房门他就醒了,心上人只和他隔了几道墙,他怎么可能睡得着。不过也幸好他昨晚醒得及时,他要是没猜错,江芙是打算彻底和他分开,连表面上的情侣关系都不想和他维持。 谢瀛抚上了江芙卷翘纤长的睫毛,心想,还是只有正牌男友才能有这样的待遇,放之前他除了抱一抱还敢做什么。 这样一想,他也算是苦尽甘来,终于把江芙追到手了啊。 耳侧贴着的胸膛里传来有力的跳动声,独属于男子的气息环绕在江芙四周。江芙感觉有人正在捏他的脸,虽然力道一点都不重,但他觉浅,稍微一碰就醒了。 他睁开眼睛,抓住了正在他脸上兴风作浪的手。 “醒了?”谢瀛非常好意思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问:“要再躺一会还是起床?” “......起床吧。”江芙说。 “不再抱一会吗?” “那就......再抱一会吧。” 江芙往谢瀛的怀里拱了拱,主动抱紧了谢瀛的腰。 谢瀛笑了起来,侧头吻着江芙的发顶,说:“今天居然这么主动,之前装睡才敢抱着我。” 江芙红了耳朵,说:“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在装睡。” “也不是一直都知道,你偷看我换衣服那天我就不知道,后来因为找到了破绽所以就发现了。”谢瀛说。 “什么破绽啊?” 谢瀛:“这怎么能告诉你,以后继续装睡来骗我?” 江芙垂着眼,不太熟练地撒娇道:“求求......你了,告诉我嘛。” 谢瀛问:“真想知道?” “嗯嗯。” 谢瀛牵着江芙的手按到了他的心脏处,说:“因为......额,因为你的心跳得特别快。” 谢瀛一脸错愕,手下软绵绵的触感,真的是男人的胸吗? 江芙也臊得头顶冒烟,双耳通红,他还没想好怎么和谢瀛说明自己身体的状况,还打算挑个合适的时机开诚布公地和谢瀛谈谈,谁知表白的第二天就被摸到了胸。 江芙心知已经瞒不过去,干脆坦白得了,但这事说出来真的太羞耻也太尴尬了。 江芙:“嗯.....就是......其实,我......嗯......” 江芙闭上眼,憋着劲一骨碌地把话全说出来了,“其实我是双性,不是男性。” “双性?”谢瀛重复了一遍,迟疑地问:“是我想的那个双性吗?” “就是你想的那个。” 江芙有些泄气地抵着谢瀛的胸膛,说:“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一出生就是这个样子,原本以为就是多了一个生殖器,结果初中就长了胸。所以我不是不习惯和人住在一起才不住宿,而是因为我根本没办法和别人住在一起。” 谢瀛问:“那除了我知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江芙不明白为什么谢瀛第一个问题会是这个,但他还是诚实地回答说:“我的亲生父母、外公外婆、继父、经常给我体检的医生和我的一个朋友。” 谢瀛沉思了一会,又问:“你介意我的家人知道这件事吗?” 江芙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想了好一会才点头同意。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得到谢瀛家人的祝福。 谢瀛说:“好,那我挑个时机和他们说明。” 江芙抱着谢瀛,犹豫地小声问:“你......就不觉得奇怪吗?”甚至觉得恶心。 “为什么会觉得奇怪?”谢瀛说:“你是我的爱人,我爱你的全部,怎么可能会觉得奇怪。” 江芙接不上话来了,甚至又有点想哭了。他只好闷闷地说:“你怎么这么好啊。” “不对你好我还能对谁好?” 谢瀛低头朝江芙吻去,“毕竟我这么爱你。” 谁知他还没吻到就被满心感动的江芙捂住了嘴,江芙不好意思地说:“不行,还没有刷牙。” 谢瀛:“......” 行吧,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于是刷完牙的谢瀛把同样刷完牙的江芙亲了个爽,亲得江芙双腿发软,只能  45 无力地倚在谢瀛怀里。 谢瀛亲完后还彬彬有礼地问:“我可以再来一次吗?” 江芙又想拒绝又不想拒绝,犹豫间就又被谢瀛吻住了双唇。 谢瀛吻得相当露骨,相当色情。他抬起江芙的下巴,碾得江芙双唇又红又肿,稍一使劲就撬开了江芙齿关,勾着江芙的舌头缠绵,黏腻水声不绝于耳。江芙没有经验,即使经历过一遭也寻不到关键,满心满眼只想着谢瀛。 难怪虞言偷偷地和他说接吻是最幸福的事,江芙已经快要溺毙在谢瀛的吻里。 唇舌交缠如此美妙,偏偏今天又下着雨,谢瀛和江芙就呆在公寓里没有出门。 江芙坐在谢瀛的怀里,和谢瀛一起看电影。 他俩一对视就有点控制不住,江芙起初还不是很好意思,次数稍微一多就放开一些了。反正他一抬头就能亲到谢瀛,何乐而不为呢。 血刺呼啦的恐怖片就变得温情脉脉还带点色情了。谢瀛吻着吻着,手就顺势揉上了江芙的腰,江芙腰软腿软,不住地喘着气,要不是谢瀛公寓里什么准备都没有,谢瀛还真担心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 至于特意让人送上门的蛋糕,谁还管它。 正接吻呢,勿cue。 正式开车再等几章哈 进入论坛模式 2940/152/3 在谢瀛的强烈要求下,江芙搬到了谢瀛的公寓里。 虽然江芙每天去学校变得不是很方便,但他乐在其中。试问有谁能拒绝每日从男友从怀里醒来,每晚在男友怀中睡去的诱惑?反正江芙是不行的。即使他不得不提前一个小时起床。 不过太亲密了也不能完全算是好事。 江芙觉得他们的关系应该更循序渐进一点,至少得相处好几个月再......那啥吧,每次接吻后谢瀛看他的眼神都变了,看得江芙心慌意乱还有点意动。 特别是某天晚上。 江芙不太记得是为什么和谢瀛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他跨坐在谢瀛腿上,仰着头和谢瀛接吻,本来是浅尝即止的吻,结果谢瀛吻着吻着一把按住了他的后脑勺,不让他动。 江芙随即就感受到了戳着他屁股的硬邦邦的热物。 江芙脸色瞬间爆红,而谢瀛还在用那种克制且含着情欲的低哑嗓音在他耳边说:“让我抱一会,好不好?” 江芙不敢乱动,只僵硬地点了点头。谢瀛就抱着他,手劲大得吓人,过了好一会才消下去。 谢瀛不由低叹道:“再这样下去,估计就要憋出病了。” 于是江芙就去找已经开过荤的虞言支招了。 在虞言和丁夏的温馨小公寓里,虞言穿着明显大了一圈的男友T恤,锁骨处满是激烈的吻痕,行走间还透着一种淫靡的气息。丁夏去和部门的同学聚餐了,只有虞言一个人在家。 虞言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递给江芙,再懒洋洋地趴到了沙发上,说:“终于想通和你家谢先生在一起了啊。” 江芙“嗯”了一声。 “谁先告白的啊?”虞言问。 “我......吧?” 江芙不太确定。那晚是他先吻的谢瀛,也是他先说的“我爱你”,虽然心境各不相同,但那应该也能算是告白吧? 虞言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算了,过程不重要,反正你俩现在已经在一起了。” “你在微信里说要问我一些事,是什么事呀?”虞言又问。 “额......就是......”江芙尴尬地动了动,颇为不好意思地说:“就是床上的......那些事。” “哦,床上的事啊。” 虞言十分淡定,他和丁夏在床上什么没说过啊,脸皮都被练出来了。 虞言:“那你和他上床了吗?” 江芙捏了捏红透了的耳朵,回答说:“还没有。” 虞言:“你具体是想问哪些方面呢?你说清楚了我才能更好地解答嘛。” “那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和我讲讲吗?” 虞言登时转过了头,语气古怪且压抑着兴奋问道:“真的想听?” “对。”江芙说。 虞言一下就坐直了身子,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虞老师小讲堂。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尽我所能全部告诉你。接下来我将从几个方面来和你全方位描述一下。” “首先是爱之初体验。我和丁夏在第一次做爱前就已经友好亲密交流了数次,通过这数次接触,我和他成功建立了做爱的性趣,为第一次做爱奠定了良好的心理基础。当晚的体验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爽’,两个字就是‘很爽’,三个字就是‘超级爽’。虽然刚开始是有点痛还有点胀,但是兴致到了,一切疼痛都变成了情趣。真的太舒服了,我不骗你,和爱人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并进行深层次交流,绝对可以让你们的爱情更上一个台阶。情到浓时不由自主,一定不要害怕它,去勇敢地迎接它吧!” “然后是技术问题。经过我和丁夏多次探讨尝试以及我个人的一点浅薄理解,我得出了以下两点结论。第一,老公的硬件软件一定要跟得上,像硬件就是长度了,要是不够长不够大,那就没什么意思,软件就是持久度和技巧了,持久度要长,技巧要好,两者缺一不可,缺了一个就会严重影响性生活的幸福度。这里我要夸夸丁夏,丁夏的硬件和软件都特别好。第二,性是双方面的而不是单方面的,这点必须记住......诶,笔记就不用做了......好了,我继续讲。试问谁愿意在做爱的时候抱着一根干巴巴的木头呢,连充气娃娃都要会叫呢。所以在老公哼哧哼哧用力的时候,我们一定要配合他,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比如‘好大’、‘好舒服’、‘还想要’之类的,双方配合度上来了,幸福度也就上来了,这对以后的性福生活也是有所助益的。” “再就是可持续发展问题。如果以上两点你都注意了,那么我相信可持续发展问题就不是问题了。不过我还是要讲一下,我们不一定要用含蓄的方法暗示,强势一点直白一点,也是没有关系的嘛。但也不能要太多了,像‘表哥’那种就不可取。俗话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坏的牛,我们也要体贴老公们,控制一下次数,太多了他们受不了,太多了我们也受不了,对长远发展也不好。所以啊,爱也是克制,你的情况和我的还不一样,那就更需要注意了。” “最后是新手指南。我个人的建议是先去看几部片,直观地了解下过程,不过也不要看太多,毕竟那些男的长得也就那样,看多了影响心情。保持适当的神秘感还是很好的。如果你找不到资源,我可以发你几部我精挑细选的,不是欧美哈,欧美的我看不来。” “ 46 啊,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要注意。就是做完了一定要去清洗,一定一定一定要清洗,不管是自己去还是老公抱着去,一定要清洗,谁知道在做爱过程中吸入了多少细菌呢,想想就觉得脏。啊对,之前也要洗干净,这样对双方的健康都好。” “好了,大概就是这些了,你还有什么问题想要问的吗?”虞言喝了一大口可乐,问。 江芙摇了摇头,摊开的本子上是记到一半被虞言打断了的笔记。 他还没经历过呢,想问也不知道问什么。 “那这样吧。”虞言一指关上门的房间,说:“你去书架上找一本书名是‘结婚医学’的书,你把这本书带回去,大部分问题应该都能解决。” 江芙就起身去了丁夏和虞言的房间。 房间并不杂乱,布置十分用心,遮光极佳的窗帘、浅色系的助眠床单,床头柜上的情侣合照,以及江芙面前摆满专业书籍和课外书籍的书架。 江芙一层一层地看过去,很快就在顶层发现了那本《结婚医学》,他拿下来粗糙地翻看了一遍,确实比较适合他,毕竟他底下还长了个女性器官。 这时突然有一盒避孕套从书架顶层‘啪叽’一声掉在了地面上,江芙尴尬地捡起并放回原位,然后又不小心碰到了同样放在那里的润滑油。 江芙:“......” 江芙拿着书火速放好退出了房间。 虞言还是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上,见江芙拿着书出来了,就说:“等下我们出去吃火锅吧。” “你......能吃火锅吗?”江芙问。 毕竟他看虞言这个样子,昨晚应该比较激烈。 虞言:“没关系,我吃清汤。” 江芙:“......好吧。” 谢瀛坐在办公室里,又想起了今早江芙迷糊地从他怀里醒来的场景。 好乖好可爱。 他如今天天能见着,却不觉得腻味,而且这种事怎么能觉得腻味。 那么可爱的江芙,那么听话的江芙,那么聪明的江芙,见到就是赚到,他真是全天下最幸运的男人。 “谢总?谢总?”正在和谢瀛汇报工作的总助喊道。 谢总最近是怎么了,每天总有一段时间容易走神。 谢瀛回过神来,说了声抱歉,和总助说:“你继续讲。” 总助:“......已经讲完了,谢总。” 谢瀛:“......” 谢瀛:“你把文件发我,我等下批复。” 总助:“好的,另外傅小姐正在会客室等您,您要让傅小姐来办公室吗?” 谢瀛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说:“让她进来吧。” “好的。” 谢瀛不明白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傅云容还是不相信他和江芙在一起了。傅云容总是那么固执,认定的事情就不容许改变。 今天也是如此,谢瀛第四次向傅云容重申道:“我和江芙已经在一起了,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如此。” 傅云容闻言神色有些不自然,即使她明知这件事是假的,她也不愿听谢瀛说起这句话,给她的打击真的太大了。 傅云容说:“哎呀哥哥,你能不能别说江芙了,我是来找你谈正事的。” 谢瀛抬眸看着她,说:“江芙是我男朋友,我觉得我们之间必须得保持距离,如果你有正事要找我,那现在就说,说完了就离开。” 傅云容嘟起嘴忿忿道:“我找你就是正事啊,而且江芙算你什么男朋友,我已经查到了,他就是你私人资助的一个学生。” “嗯,不错,然后呢?”谢瀛冷淡道:“然后你还知道了什么?” “你猜呀?”傅云容倚着谢瀛的办公桌,冲谢瀛眨了下眼。 谢瀛垂眸道:“不感兴趣。你没事就走吧。” “算了算了,我直接和你说吧。”傅云容像是没有听到谢瀛的话一般,继续说道:“我还知道你和江芙只是名义上的情侣,就是为了搪塞我的。” 谢瀛:“假的。” 傅云容站直了身子,说:“怎么是假的,就是真的。你要是真谈恋爱了还不会和周雪松说?虽然国庆假期你和他出去玩了,但是周雪松讲你一直没有和他明说江芙就是你的男朋友。” “周雪松是吧?” 谢瀛拨通了周雪松的电话,等电话接通后当着傅云容的面直接和周雪松说:“江芙是我男友,记清楚了,以后有人再问就这么说。” 但傅云容怎么可能相信谢瀛现在说的这一番话,在她看来,这就是谢瀛的补救措施,事实根本没变。 谁知谢瀛又说:“你还是不信那我也没什么好讲的了,江芙会去参加我的生日宴,私人的那场。” 傅云容顿时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谢瀛的私人生日宴可不是谁都能去的,只有谢瀛的朋友及家人才能参加,如果江芙真的去了—— 傅云容气得一跺脚,眼眶红了大半,“你就知道骗我!” 谢瀛还是那副冷淡的神色,“你爱信不信。” 我写论文的时候怎么就不能这么文思泉涌呢... 另外《结婚医学》这本书是真的有,不过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我从我家书柜里翻出来的,特别学术,虽然有些观点我不太认同(毕竟是1999年出版的),但还是很值得一看。 进入论坛模式 3624/165/3 傅云容不愿信也不敢信。 她苦恋谢瀛多年不得,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就又要破灭,二十多年的感情哪是因为谢瀛一句话就能放下的,她的心早已对谢瀛形成了记忆,看着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难以言喻的痛苦攥紧了傅云容的心脏,傅云容发着抖,自欺欺人地问:“你在骗我,对不对?” 谢瀛看着她,说:“没有骗你。” “那我们认识这二十多年......”傅云容竭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面部表情都有些扭曲了,看上去又难过又卑微。 傅云容颤声问:“......你对我有没有过哪怕一秒的心动?不,一秒都不需要,只要那么一小会就行了。” 然而回答她的依然是谢瀛冷淡的声音,谢瀛和她说“没有”。 傅云容紧紧闭上了眼,她带着泣音说:“我明白了,二十多年,你只把当妹妹,从来对我没有生出过任何超出兄妹的感情,对吗?” 谢瀛:“对。” “那你考虑过我吗?” 傅云容哽咽道:“我和你第一次告白是在8岁,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根本不信。第二次和你告白是14岁,你去了国外,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去找你,你终于信了,结果和我说小女孩不要早恋。第三次和你告白是在16岁,我追着你去了国外上学,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和你说了‘我爱你’, 47 然后从那天起你就开始躲我了。还有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每一次你都拒绝了我。我以为我总有一天能让你回心转意,觉得这个妹妹可以成为你未来的妻子,结果你告诉我,你爱上了一个和你相识一年的学生。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江芙的爱就是爱,我对你的爱就不是爱了么?” 谢瀛没有说话。 事实上这件事根本没什么好说的,傅云容心里也清楚,她只是想发泄而已。从谢瀛爱上江芙的那刻开始,谢瀛心中的天平就倒向了江芙那一侧,傅云容如何也赢不了的,哪怕他们有二十多年的来往,况谢瀛从来就没有爱过傅云容。 爱情就是这么不公平,谢瀛心里只装得下一个江芙,不会再有傅云容的位置了。 傅云容仰起了头,吸了吸鼻子把泪水憋了回去。她连抹泪的动作都不敢做,因为怕妆花,她已经够狼狈了,不想继续在谢瀛面前丢脸。 “有时候......我真觉得我像一个跳梁小丑。”傅云容说:“自以为得到了所有人的宠爱,其实种种行为都让人发笑,甚至还让人厌恶。” 谢瀛:“云容,你不要——” 傅云容垂眼含泪注视着谢瀛,说:“不要妄自菲薄吗?你想多了,我傅云容哪怕是做女配,也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谢瀛说:“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不可能了。” 傅云容挎着包戴上墨镜,朝外走去,说:“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不会再有人超过你。” “云容。”谢瀛叫住了她,傅云容按着办公室的门把手,转过身来。 谢瀛就像一位兄长,他沉声和傅云容说:“你不是任何人的配角,你是你自己的主角。” 傅云容开门走了出去。 几天后,谢瀛回了谢家。 叶茹正在厨房做饭,谢谯则在沙发上戴着眼镜看报纸。这是谢家的规矩,每月不管多忙,都必须抽出一天的时间回家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而这天叶茹会亲自下厨,谢瀛和谢谯必须放下所有的公务,准时到家。 谢瀛走进家门,谢谯一抖报纸,说:“回来了啊?” 谢瀛点了点头,然后上楼去换衣服。 叶茹从厨房探出头来,问谢谯说:“谢瀛是回来了吗?” 谢谯“嗯”了一声。 叶茹指着谢谯叮嘱道:“等下别给我掉链子啊,必须好好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谯:“放心吧,我是什么人呐。” 叶茹一翻白眼,说:“只会说大话的男人。” 谢谯:“......” 等谢瀛换好衣服下来,叶茹正好把最后一道菜端上了餐桌。 谢瀛拉开凳子坐了下来,照例先夸赞了一番叶茹的厨艺,夸得叶茹眉笑眼开,一个劲地说着“儿子没白养”。谢谯则气得吹胡子瞪眼,这是他的老婆,谢瀛拍个什么马屁! 叶茹喜滋滋地夹了一筷子松茸放进谢瀛碗里,问:“国庆玩得怎么样啊?周雪松说那儿特别好玩,你要是觉得不错,等哪天我有时间了和你爸一起去那边玩玩。” 谢瀛:“......” 谢瀛斟酌道:“还可以,我去的时候还没开发完全,等明年全部开发完毕,应该就不错了。” 叶茹笑眯眯地在桌下一踹谢谯,谢谯立即接过话头,又问:“那有没有哪些地方是适合夫妻去的?我和你妈的结婚纪念日快到了。” 适合情侣去的? 没有鱼的鱼塘算吗?说真的,这种地方情侣去了只有两种结果,一是感情升温,二是感情破裂。不过他爸和他妈应该会比较喜欢这种农家乐式的度假村吧,他俩不天天说着什么忆苦思甜吗? 谢瀛说:“那就要看你们是什么时候去了。等你们确定了时间再问我吧。” 叶茹和谢谯对视一眼,露出了个心照不宣的表情。谢瀛浑然未觉,只以为是夫妻俩的情趣。 叶茹又体贴地给谢瀛夹了筷排骨,谢瀛一吃进嘴里就觉得咸了,心想还是江芙做的好吃。 想到江芙,谢瀛觉得现在就是个坦白的好时机,他放下筷子,和叶茹同时开口。 谢瀛:“妈——” 叶茹:“儿——” 谢瀛和叶茹同时沉默了,过了一会,再次同时开口说。 谢瀛:“爸——” 叶茹:“老谢——” 谢谯:“......” 谢谯放下了筷子,“诶”了两声,然后礼貌地询问道:“你俩谁先说?” 谢瀛抢占先机,说:“我申请饭后开一次家庭会议,我有事和你们说。” 叶茹马上也跟着说:“正有此意,我也申请饭后开一次家庭会议。” 谢谯举起了手,“附议。” 一顿饭吃得火急火燎,三人筷子碗一丢,擦了擦嘴就去了家庭会议室。 家庭会议室位于别墅顶层的露天阳台,遮阳棚下三个小沙发围成一圈,中间摆了张小圆几,圆几上放着一壶茶和三个茶杯。 在秋日的凉风中,谢瀛亲自给父母倒了茶,以项目汇报的架势和父母说:“今天我要说的事是关于我的婚恋问题。” 谢谯颔首,叶茹激动,让谢瀛继续说下去。 谢瀛说:“我有了一个爱人,名字叫江芙,涉江采芙蓉的江芙。他比我小八岁,正在京市政法读大一,同时也是我私人资助的学生。下周我会带他来家里吃饭,和你们见一面。” 谢谯敲了敲沙发扶手,说:“这就结束了?你还什么都没说清楚。籍贯、性格、家庭情况,嘿,居然连性别都不说。” 叶茹赞同地点了点头。 虽然听谢瀛这么一讲他们也能猜个大概,但他们还是希望谢瀛能开诚布公地说清楚,不要藏着掖着。 谢瀛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叶茹知道谢瀛这是认真了。 谢瀛说:“针对你们刚才提出的问题,我之前想过了很多种方法,最后觉得还是先将我和江芙的相处和你们完完整整地说清楚比较好。我和江芙是在云城认识的,第一次见面是......” 谢瀛就将他和江芙一路来的相处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了。 从夜店初识、查清身份、提出资助,再到搬入家中、贴纸传信、超市购物,再到谢瀛初识心意、苹果传情、新年祝福,再到高考分别、京市再见,最后到不久前的告白,谢瀛说了许久,说到江芙那晚的一吻时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谢瀛:“江芙比谁都清楚这段感情的不易,如果不是我那晚没睡着,可能我现在已经失去他了。他乖巧听话,还很上进,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我也只会爱他一个。” 谢谯听得面色凝重,叶茹则听得感动不已,数次用纸巾拭泪,一开始觉得江芙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后来听到江芙因为自卑不敢接受谢  48 瀛的感情时更是数度哽咽。 呜呜呜,好感动,好心疼。他们谢家有钱归有钱,但不是老顽固,有什么比得上谢瀛喜欢重要呢?江芙这么乖,过得这么苦,好不容易碰上了个对他好的谢瀛,怎么可能再去拆散。 谢谯就要更理智一点,谢瀛说完后,他沉吟片刻,问:“你确定江芙和齐家没有半点关系吗?万一齐家找上门来,那我们——” “让他们破产去!”叶茹怒喝道。 叶茹用力拍了拍小圆几,茶杯里的茶水都震了出来。叶茹说:“哪有这样的道理!江芙好歹也算是他们家的孩子,自己吃香喝辣,半点不顾,看把孩子苦成什么样了!哦,现在知道江芙和谢瀛在一起,然后就过来攀高枝了?还是不是人呐!” 谢瀛赞同极了,如果齐家找上门来,赶回去就是了,齐家还敢惹谢家吗? 谢谯一哽,虽然是这么个理,但是总不能闹得太难看不是。 谢谯说:“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总得明白江芙和齐家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嘛,比如齐家到底是为什么不认江芙,我觉得不可能完全因为江芙不是齐家的孩子。” “因为江芙的性别。”谢瀛说。 叶茹:“?” 叶茹:“什么意思?” 谢谯则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他摸着下巴,喃喃道:“难道是因为......?” 谢瀛看向谢谯,“嗯”了一声,然后和叶茹解释道:“因为江芙生来就是双性,他母亲不想要他,齐家也不要他,据江芙说,他外公外婆和他家那边的亲戚也不怎么看得上他。所以当时我第一眼看到江芙才会把他错认为女孩子。” 叶茹惊讶地叫了出来。 叶茹:“双性?!难怪了,我之前听人说宋家的小儿子也是双性,过得很不好,现在才安定下来。宋家那样的人家都不要自己的亲生儿子,江芙这......怕是更难了。” 谢谯见识过的则更多了,有一些不干净的店里还专门拿双性人做噱头,做些龌龊恶心的勾当,把好好的人都给毁了。 叶茹叹了口气,对谢瀛说:“你今天说这么多就是怕我们不同意吧。你放心,你爸你妈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人。只要你喜欢,我们就喜欢,江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下周你生日把他带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吧,有些话还是需要我们和他当面说。” 谢谯也说:“不错,你认定的人,我们都很放心。” 谢瀛这才舒了口气,真心实意地说:“那就谢谢爸妈了。” 傅云容从旁观的角度确实有点烦哈,但她其实是个苦恋不得的可怜人啊,也不会做什么恶毒女配行为,以后她遇不到比谢瀛更好的,不过会遇到比谢瀛更合适的。 进入论坛模式 3691/156/1 谢瀛和江芙说了生日那天去他家吃饭的事。 江芙正靠在谢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谢瀛睡衣上的纽扣,闻言顿时有点慌乱。他还没有准备好和谢瀛父母见面呢,而且一般上门都得带点礼物吧,送贵的他买不起,送便宜的又太掉价,万一谢瀛父母因此对他的印象不太好,或是压根就不喜欢他呢? 这么一想,问题真是太多了太麻烦了。 谢瀛无奈地把江芙往上抱了抱,让他枕着自己的胳膊,说:“不用想那么多,我和我爸妈说了我和你的事,他们都很喜欢你。” “真的吗?”江芙眼睛睁得大大的。 “真的。”谢瀛贴着江芙的额头说。 不需要任何言语,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然后自然地双唇相碰、厮磨。江芙温顺地分开了唇,让谢瀛的舌尖探进来,吻得他眩晕。 夜风呼呼地吹,房内温和的灯光下,除了浓到化不开的爱意,再无其他。 几日后,谢瀛生日前一天。谢瀛西装革履,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站在谢家门侧迎接参加宴席的宾客。 这场宴席说是谢瀛的生日宴,却并不会为谢瀛庆生。这只是社会名流借此拓展人脉、交际、与谢家交好的一次机会,交际重于祝福。 谢瀛风度翩翩,冷淡却有礼。家中尚有适龄女孩的人家免不得多和谢瀛寒暄几句,或是带着自家女儿没话也要找话地和谢瀛生拉硬扯,等到傅家的人来就忙不迭地跑了。谁不知道傅家和谢家是世交啊,何况傅云容早对谢瀛有意,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订婚了。 但今天傅云容见了谢瀛只勉强地笑了笑,一句也没说,提着过长的裙摆走了。傅夫人也叹了口气,拍了拍谢瀛的手,说:“这么多年,云容总算放下了,这次也多亏你能狠心拒绝她,她要是对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我给你道个歉,你别忘心里去,啊?” 谢瀛道:“你这说的哪里的话。云容是我的妹妹,她喊了我这么多年的哥哥,照顾她是应该的。就怕傅姨觉得我说话太狠,伤了她的心。” 傅夫人摆了摆手,说:“我知道你的为人,云容吃硬不吃软,你不对她狠点,她不会死心的。” 谢瀛转过头去,傅云容背对着他,始终没有回头。 傅夫人又说:“唉,等过了年,云容就要去美国进修了,再也不会过来烦你了。” 谢瀛:“我会一直把云容当妹妹照顾的。” “那就好啊,那就好啊。” 傅夫人不再说了,简单祝谢瀛生日快乐后拍着傅云容的肩进场了。 周雪松一把勾住了谢瀛的脖子,朝远去的傅云容努了努嘴,问:“真放下了?” 谢瀛“嗯”了一声。 “啧啧,你看看你多作孽,听说傅云容在家里哭了三天,到最后都哭到脱水了。”周雪松叹息着说道,然后又拿出手机给谢瀛看傅云容给他发的消息。连着好几天,傅云容给周雪松发了不下百句国骂,几乎隔几分钟就要发一条。 周雪松说:“明明是你造孽,结果被骂的都是我。” 谢瀛就说:“如果你没有告诉傅云容错误信息,她也不会到这一步。” 周雪松讪讪地挠了挠头,说:“那......那不也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和江芙真在一起了嘛。” 谢瀛懒得再和周雪松争论了。周雪松谈过几十个女朋友,却还搞不懂感情里的弯弯绕绕,一失恋就找他喝酒,喝到烂醉如泥,第二天又像没事人一样另寻新欢了。 周雪松又问:“明天我能来不?” 谢瀛:“不能。” 周雪松:“啊?为什么啊?我作为你最好的哥们不能来吗,叶阿姨之前还和我说好久都没看到我了呢。” 谢瀛:“明天江芙要来,你来干什么?当电灯泡吗?” 周雪松一哽,他才不想再体验一遍国庆的惨案。 “好嘛,有了爱人就忘了兄弟,原来——诶!”周雪松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贱兮兮地戳了戳谢瀛,问:“明 49 天你生日诶,你家那位打算送你什么呀?” 谢瀛看向周雪松,似笑非笑地说:“别逼我在这里打你。” “生日的时候来一发不是——嗷!!!” 周雪松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嘶嘶地吸着气,“我操,你还真打啊?!” “那还有假?”谢瀛拉着周雪松站了起来,说:“快点进去吧,宴席要开始了。” 谢瀛的生日宴就摆在谢家的草坪上。 蒙着白布的餐桌上有各式各类精致的甜点,穿着燕尾服的男侍者端着餐盘往来穿梭,草坪的一侧是奏响轻快乐曲的交响乐团。寒冷的秋风中,男士身着西装三件套,女士则十分不畏寒地穿着精致露肩的礼服,众人齐齐向本场宴席的主人公谢瀛举杯致敬,谢瀛简单说过几句后宴席就在悠扬的音乐声中正式开始了。 叶茹不耐地抱臂,和谢谯抱怨道:“真是冷死了,不知道每年都要办这么一场有什么意义,吃又吃不饱,光是卖笑去了。” 谢谯接过候在一旁的侍者递过来的披肩,绅士地给叶茹披上,说:“谢家总要交给谢瀛的,他现在积攒多点人脉,也是为了以后好。”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却总觉得谢瀛还是刚出国的年纪,没想到这么快谢瀛就要成家了。”叶茹说着说着就有点难过,可她扭头一看正低着脑袋吃东西的周雪松,顿时就无语了。 叶茹一拍周雪松的脑袋,周雪松懵懂地抱住了头,见是叶茹就有些委屈地说:“叶阿姨,你打我干什么啊?” 叶茹语重心长地说:“雪松啊,你也该努力了啊。” “我努力了啊,我投资的度假村马上就要开始正式营业了。”周雪松说:“你不能觉得我傻就忽视我的努力啊。” 叶茹还想说些什么,却见谢瀛冷着一张脸往这边大步走了过来,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诶?这是怎么了呀?”叶茹问。 周雪松也看了过去,好奇地问谢瀛:“怎么回事?今天有谁敢惹你生气?” 谢瀛没说话,只先猛灌了自己一杯酒,然后才说:“齐家今天来了。” “齐家?哪个齐家?”周雪松不知道江芙的情况,只奇怪地说:“齐家不是早就去英国了吗?” 谢瀛摆摆手,说:“不是你想的那个齐家。” 叶茹和谢谯却是立刻明白了,叶茹做出挽袖子的姿势,冷冷笑道:“好哇,居然主动撞上来了,我今天倒要看看他们是个什么货色!” 谢瀛立刻拦住了要往那边冲的叶茹,说:“妈!别去了,除了气自己一肚子火,你根本拿他么没办法,人家还根本不知道呢!” 今天来的人正是江芙的继父齐仁和江芙的生母杜若,以及算是江芙同母异父的妹妹齐乐乐。 谢瀛刚开始还没认出来,因为是长期和他有合作的王总亲自为他引荐的齐仁。他只觉得名字有些耳熟,却没有想到那一层。 王总哈哈笑着向谢瀛介绍了齐仁,说:“谢总啊,这是我在美国认识的齐仁齐总,他听说今日是您的生日宴,特意请我带他过来,说想和您认识。” 齐仁适时伸出了手,微微弯下腰,笑着对谢瀛说:“果然久闻不如一见呐,谢总不仅事业有成,还一表人才,我们这些中年人已经羞愧得五体投地了。” 谢瀛礼貌地和齐仁握了握手,客气道:“齐总言重了,我能走到现在的高度,离不了各位的帮助。” 王总:“小谢你这就是谦虚了,哎呀,那边有人找我了,让齐总和你聊吧。” 谢瀛和齐仁一齐向王总告别,然后才正式聊了起来。 齐仁一侧身,向谢瀛介绍起了从刚才就一直站在齐仁身旁的女人和小女孩。 女人身材苗条,容貌清秀,很有江南水乡的韵味,小女孩则十分可爱,眼睛大而圆,尚未褪去婴儿肥的脸蛋肉嘟嘟的。 谢瀛霎时就认出了三人。愿意无他,只因为小女孩齐乐乐实在太像江芙了,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江芙,特别是那一双眼睛,江芙抬眼看他时就是如此模样。何况江芙长得像他母亲,谢瀛和他日夜相对,怎么可能还认不出来。 谢瀛的笑容瞬间就冷淡了下来,齐仁却还未察觉,和谢瀛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妻子杜若——” 杜若:“谢总好。” 齐仁:“这位是我的女儿齐乐乐。乐乐,和哥哥打个招呼。” 齐乐乐:“哥哥好。” 谢瀛礼貌应道:“你们好,不过我还有事,齐总,不好意思了,我先失陪了。” 齐仁:“诶谢总——” 谢瀛利落转身,完全不顾齐仁的挽留。齐仁百思不得其解,刚才谢瀛还对他十分客气,怎么瞬间就变了脸色,难道真是有事? 齐仁却不知道谢瀛在认出他身份的那一刻有多想挥拳揍上去。谢瀛简直气到爆炸,他捧在手心舍不得弄疼一点的爱人,就是被他们这些人弃之不顾。美国多好啊,还生了个孩子,还带着来参加他的宴会,那江芙算是什么?只希望齐仁以后最好不要求到谢家的头上,谢瀛怕控制不住自己狠狠报复齐仁。 齐仁在谢瀛这里碰了个软钉子,心里有些窝火。这些年经济形势不好,他在国外的生意很受影响,他思来想去,决定把公司搬回国内,而谢家在商界有很大的话语权,他这才想着来参加谢瀛的生日宴,和谢瀛搞好关系,以后发展也能更顺利。谁知道谢瀛压根就不想理他! 不过没有谢家,那还有傅家,听说傅家的姑娘日后就要嫁进谢家,和傅家搞好关系,那也是一样的。 但齐仁没想到的是,傅云容也不想理他。 准确来说,傅云容谁也不想理,只一个人端着酒杯抱臂愣神。她伤透了心,今天是来见谢瀛最后一面的,她过了元旦就要出国了。 齐仁没掌握第一手资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他让杜若和傅云容聊天,想着女人和女人更有话聊,可杜若刚斟酌地提了一句她和谢瀛的事,傅云容就冷冷地放下了酒杯,说:“别来找我,要找就找江芙去。” 旁人谁知道江芙是谁,听一耳朵就不记得了,但杜若知道啊。 杜若惊异地看了傅云容一眼,心想那个“江芙”应该不是她认识的“江芙”吧。 可傅云容早就转过身走了。 明天就可以上本垒了 进入论坛模式 3550/133/2 齐仁在这场宴会上虽然没有和谢瀛搭上关系,但还是拓展了不少人脉。 宴席结束后,齐仁坐在车上,皱着眉思索道:“我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谢瀛吗?” 齐乐乐吃得很饱,靠着杜若消食,举着手机在玩游戏。消消乐BlingBling的音效响个没停,杜若慢慢揉着齐乐乐圆鼓鼓的小肚子,和齐仁一样陷入了思考中。 她已经很久没 50 有听过江芙的消息了,尤其是在生下齐乐乐后。这个前夫的孩子在她踏上美国的土地上时就自动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却始终占据着心房的一小块,像一个定时炸弹,平时沉寂不语,等她一回国就开始“滴滴滴”的报警。 杜若想,她应该去查查关于江芙的消息了。她如今也算是齐盛集团的股东,和齐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江芙真是傅云容讲的那个“江芙”,她必须和江芙好好谈谈。 翌日,谢瀛带着江芙去了谢家。 江芙刚刚下课,包里装着厚厚的法学书籍,谢瀛接过江芙的帆布包后往里看了一眼,随意问了句:“今天上刑法啊?” “对啊。”江芙关上了车门,说。 “学的什么内容?” 江芙说:“今天学的是犯罪的构成要件,还分析了几个案例。” 谢瀛慢慢踩住油门,往学校外开,说:“刑法老师是谁?是姓孙吗?” 江芙惊讶极了,问:“你怎么知道他姓孙啊?” 谢瀛回道:“孙老师之前是我家的法律顾问,和我爷爷关系很好,这几年醉心学术,就去京市政法教书去了。以后有机会,带你和他一起吃顿饭。” 我的天啊! 江芙这个学期最喜欢的课就是刑法课了。孙老师是学术泰斗,讲起课来旁征博引,妙趣横生,金句频出,还特别喜欢点江芙起来回答问题。因为江芙总是坐在第一排。 江芙用力点了点头,眼睛都要冒出星星了。他真的太崇拜孙老师啦! 谢瀛从车内后视镜看了眼江芙,笑道:“就这么兴奋?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准备好礼物了吗?” 江芙脸一红,状若寻常地说:“肯定准备了。” “有我送你的礼物那么好吗?”谢瀛问。 江芙底气很足地说:“绝对有。” 谢瀛:“哇哦,那我开始期待了。” 毕竟谢瀛送给江芙的生日礼物是一块江诗丹顿的手表,虽然谢瀛觉得价格还好,也才26万,但江芙生怕磕着碰着了,戴出去的时间很少。 谢瀛不由调侃道:“看来我也得备个香案,天天上香供着了。” 江芙:“......” 那他算是就地飞升了吗? 宾利驶进别墅区,车窗外是大片修建整齐的草坪,别墅门前还有个小喷水池。江芙有些不合时宜地觉得自己就像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实在是太大惊小怪了。 可是,一般人看到占地面积如此大的别墅,一定会大惊小怪吧!!! 谢瀛停车,牵着江芙的手走了出来,询问正在别墅门前等待的管家:“我妈在哪?” 管家答道:“夫人在舞蹈房。” “好,那麻烦你和我妈说一声我已经回来了。”谢瀛领着江芙直接走入客厅,上了楼梯,和江芙说:“先带你去我的房间看看。” 江芙小声说:“不用先去见见阿姨吗?我直接这么上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谢瀛:“没关系,我妈练舞不喜欢中断,你要是过去了我妈肯定得先拉着你说好一会的话,等下开饭就要晚了。” 江芙又好奇地问:“阿姨会跳舞吗?” “嗯。”谢瀛说:“我妈现在还在舞蹈团上班排舞呢,还是京市舞蹈学院的老师。” 等江芙红着嘴从谢瀛房间里出来见到叶茹时,觉得叶茹果真是练舞的,真的太有气质了。 叶茹年轻时绝对是位大美人,她眉眼生得极好,一颦一笑都是美景。谢瀛乍一看并不像她,但两人在某些神态上格外相似。 叶茹未施粉黛,头发只简单用木簪挽在了脑后,一见了江芙就亲切地挽上了江芙的手臂,笑着说:“你就是小芙呀,谢瀛和我说的时候我就想见见你了,今天总算是见到了。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漂亮。” 江芙从未和长辈如此亲近过,何况就在刚才他还和叶茹她儿子倒在床上接吻呢,亲得难舍难分,亲得他嘴巴都有点肿了。 他不太自然地说道:“阿姨好,我是江芙。” “叫什么阿姨呀。”叶茹挽着江芙往楼下走,说:“和谢瀛一样,叫我妈。” 江芙双唇开合:“m......m” 谢瀛咳了声,说:“妈,你和小芙才刚见面呢,别吓着他了。” 叶茹柳眉一竖,瞪着谢瀛说:“我长得很可怕吗?” 江芙:“不......阿......妈长得很漂亮。” 说完江芙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真的很不习惯。 叶茹亲热地应了声,然后变法术一样拿出了个盒子,放进江芙手里,说:“既然叫了我一声妈,那我得送个见面礼了,谢瀛这小混球平时肯定总欺负你,以后他要是再欺负你,你就来找我,啊?” 谢瀛无奈道:“妈,我疼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欺负他。” 叶茹:“我说有就是有!” 谢瀛:“......” 江芙大为感动,同时也小声给谢瀛反黑。江芙说:“谢谢......妈,谢瀛平时对我真的很好,也没欺负我。” 叶茹心想,没欺负你?没欺负你怎么嘴肿了?她也是谈过恋爱的人,一看心里就清楚了。不过她看江芙脸皮薄,也就没明说,只威胁谢瀛说:“要是让我发现你欺负小芙,看我不收拾你!” 谢瀛抬手求饶:“好好好,行行行,我要是欺负小芙,不要你动手,我自己先自裁好吧。” 叶茹“哼”了一声,这才放过谢瀛。 江芙心中又是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谢瀛还没这么吃瘪过呢。 谁知谢瀛话说完后偷偷勾了勾江芙的手指,还朝江芙眨了下眼,口型说着:“你是我的宝贝。” 江芙被撩得毫无还手之力,僵硬地转过了头。 情话虽土,但管用。 谢瀛的生日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叶茹本来让谢瀛带着江芙在家里四处逛逛,但江芙听叶茹说要亲自给谢瀛做饭,就跟着叶茹进了厨房帮忙。 江芙手脚利索,切菜炒菜都不在话下,原本只是给叶茹打下手,慢着慢着就掌勺做饭了。 叶茹羡慕地看着江芙,说:“小芙呀,你以后能教我怎么做饭吗,我学了这么多年,还是做不好。” “好呀。”江芙利落地起锅装盘,又关小了炖鸡汤的火,有条不紊,不慌不乱。 谢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斜倚着墙说:“小芙厨艺可不比什么大厨差,妈你和小芙学那就是在占便宜。” “去去去!”叶茹挥手驱赶谢瀛,气道:“厨房就这么大,还一个劲地往里挤,去给你爸打电话去!让他快点回来。” 谢瀛无辜摊手,问江芙说:“小芙,你觉得厨房大吗?” 江芙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如何回答,只低着头说 51 :“你......你先出去吧,菜马上就做好了。” 谢瀛笑了笑,一个闪身绕过叶茹,凑到江芙身前亲了他一下,说:“遵命。” 叶茹:“......” 叶茹:“你别让我抓到你。” 说完叶茹就不由得气笑了,和江芙说:“今天谢瀛他太高兴了,上蹿下跳的,没个样子。平时就没这么讨人厌。” 江芙说:“他......他为什么这么高兴呀?” 叶茹点了点江芙的鼻子,笑道:“你这是明知故问。” “哎呀。”叶茹突然站直了身子。 江芙:“怎么啦?” 叶茹笑了起来,说:“我老公回来了。” 江芙:“那,那我出去打个招呼吧。” “不用不用。”叶茹说:“等下在饭桌上就能见到他了,你先给谢瀛下碗长寿面,他爸换好衣服我们就开饭。” 江芙:“诶。” 叶茹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江芙转头往叶茹离去的方向望去,就见到了一位和谢瀛长相十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剑眉星目,身材笔挺,正低头吻着叶茹的唇。一旁的谢瀛见怪不怪,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电视。 隐约的谈话声传来,似乎是叶茹和谢谯在说“小芙已经来了”。 锅中的热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江芙把手擀的长寿面放进锅里,觉得谢瀛和谢瀛的家人真的太好太好了。 谢谯换好衣服下楼后就开饭了。 谢谯拉开椅子坐好,没有见到江芙的人,于是问:“小芙呢?” 叶茹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小声说:“别说话。” 这时江芙端着做好的长寿面慢慢从厨房走到了餐厅,叶茹戳了戳谢谯,拍着手唱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谢谯马上接上,低沉的男低音和叶茹的女中音形成两个和谐的声部,“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江芙双手递过装着长寿面的碗,笑着和谢瀛说:“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谢瀛接过碗放在了桌上,牵起江芙的手并落下一吻。 叶茹啪啪啪地鼓起掌,然后一挥手,说:“那我们开饭吧!” 江芙坐在谢瀛旁边,先朝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的谢谯说:“爸......爸好,我是江芙。” “嗯。”谢谯威严地一应声,然后也递给了江芙一个小盒子,说:“你的见面礼,收下吧。” 江芙接过,说:“谢谢爸。” 叶茹笑道:“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小芙啊,你既然是谢瀛认定的人,那就把我和他爸当成你的家人,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们。我和他爸都很喜欢你呢。” 江芙:“诶。” 谢瀛也说:“我们以后是你永远的依靠。” 谢谯赞同地点了点头。 叶茹:“对,就是这样。小芙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万事都有我们。” 江芙感动得无以复加,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眨了眨眼,把眼中的泪憋了回去,只笑着说:“那我给爸爸妈妈盛汤吧,我亲自做的呢。” 一顿饭和乐融融,因为江芙明天上午还要上课,叶茹就没有留江芙在这里过夜了,让谢瀛带江芙回去睡觉。 公寓电梯上行,江芙挂在谢瀛的背上,和谢瀛说:“爸妈真好呀。” 谢瀛:“他们很喜欢你,今天过后应该更喜欢你了。” 江芙:“为什么会喜欢我呀?” 谢瀛微微偏头吻了吻江芙的耳尖,笑道:“喜欢你还需要理由吗?我喜欢你,他们就喜欢你” 江芙说:“唔,其实我也想问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 谢瀛背着江芙进了公寓,说:“谁知道呢,可能是命运的眷顾,让我遇到了你。” “听起来好虚无缥缈。” “那你呢?”谢瀛问:“那又为什么会爱上我?” 江芙沉思了一会,说:“因为你对我很好,不知不觉就爱上你了。” 谢瀛把江芙抱到了身前,笑着说:“看来我必须要加倍努力了,要是有人比我对你更好,那你就要被抢走了。” “不会呀。”江芙抱着谢瀛的脖颈,说:“在我心里,不会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所以我只会爱你一个。” 谢瀛看着江芙笑,突然问:“我的礼物呢?” 江芙:“......” 江芙:“你、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谢瀛正经答道:“离午夜不远了,我还没有拿到我的礼物,我实在太好奇了,不知道明天要不要去买个香案。” 江芙说:“那......那你闭眼。” 谢瀛配合地闭上了眼。 江芙脸颊通红,鼓起勇气吻上了谢瀛,揭开了礼物的秘密,说:“你的礼物.....是我。” 谢瀛说:“可是你不早就是我的了吗?” 江芙:“那不一样,之前...之前我又没和你...那个。” 谢瀛:“那个?” 江芙不说话了,他说不出口。 谢瀛就托着江芙的屁股往房间内走,笑问:“你先去洗还是我先去洗?” “我.....我吧。” 谢瀛把江芙放在了床上,说:“今晚我拭目以待。” 啊啊啊啊啊啊—— 江芙坐在床上,全身泛红,内心满是土拨鼠的尖叫。 浴室哗哗的水流声不停冲击着他的心脏,他已经洗完澡了,等水声一停,谢瀛洗完澡,他就......成了案板上的鱼,然后谢瀛就会将他“煎”来“煎”去。 江芙打开手机,再次翻看备忘录里的几条注意事项。 一、注意扩张,不管多羞耻都要说! 二、注意配合,不能让谢瀛觉得无聊! 三、注意节奏,次数不能太多,要适可而止! 四、...... 五、...... 江芙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可他觉得还是不行,想下床拿出那本《结婚医学》再好好研究。这时水声一停,江芙心跳一滞。 啊啊啊啊啊啊啊—— 要来了!!! 谢瀛裸着上半身只穿着睡裤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见呆呆愣愣的跪坐在床上的江芙,“哟”了一声,说:“原来衣服没脱啊?” “不过这样也行。”谢瀛朝江芙走来,说:“一件件脱下来挺好,你觉得呢?” 江芙:“......” 我不怎么觉得。唉不过谢瀛的身材真好啊,有八块腹肌呢。 谢瀛笑着看向紧张到完全呆滞的江芙,捏住江芙的下巴,倾身吻了下去。 这个吻和之前一样也不一样,江芙能清楚地察觉到这个吻内含的情欲。不需要过多言语,江芙慢慢放松,张开嘴配合地 52 和谢瀛唇舌交缠。他对接吻已经很熟练了,等谢瀛稍微分开时还追着吻了上去,羞涩地碰了碰谢瀛的唇。 谢瀛发出一声轻笑,重新吻了上去,他顺势撩开江芙宽大的睡衣,温热的手掌触碰着白皙细腻的皮肤,慢慢往上移,一把抓住了他期待已久的小乳。 江芙的乳房不大,就像刚发育不久的少女的乳房,又像软乎乎的包子,一手就能完全包住。乳头也十分可爱,因为被情欲刺激所以挺立了出来,捏在指间很有弹性,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应该也不差。 “唔......” 江芙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他洗澡时也会碰到自己的胸,却从来都没什么感觉,谁知谢瀛只是简单地一碰他就不行了,整个身子都软了。 谢瀛慢慢将江芙放倒,然后把江芙的衣摆往上拉,露出了整个光洁的胸膛。在灯光的照射下,从来被隐藏在束胸带的小乳完全暴露了出来,右乳还被谢瀛握在手上。 乳房娇小,软软的,白白的,浑圆饱满,乳果嫣红,看起来就想让人咬一口,指尖一碰也不害羞,还更骄傲地挺立了起来。 真的太可爱了,就像江芙这个人一样可爱。 谢瀛情难自已,嗷呜一口咬了上去,江芙立刻呻吟出声,难耐地拱起腰来,却是将乳头往谢瀛嘴里送得更深了。乳头酥酥麻麻的,被温热的口腔包裹,被舌尖抵着,感觉有些奇怪,可是心里觉得好舒服。 谢瀛乐得配合。手中的乳肉从指缝中逸出又被收拢,嘴中的触感太过美妙,既柔又韧,被自己的舌尖舔抵时还能带来身下人的一阵战栗。 “呀......” 江芙难耐地呻吟,谢瀛只吃了他一侧,还有另一侧就更显空虚,巴不得也被吸一吸咬一咬。所幸谢瀛没有厚此薄彼,吃过右乳后又移到左乳,吃得左乳水红一片,吃得江芙浑身战栗,身下小小的阳物颤巍巍地挺立起来。 谢瀛声音变得粗重了起来,他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江芙害羞极了,听话地将衣服从头顶脱去,谢瀛又将江芙的裤子整个扒了下来,这样一来,江芙整个身子都赤裸着展现在了谢瀛眼前。 如羊脂美玉,从胸,到腰,到臀,到腿,到脚,没有一处不美,没有一处不可爱。软软的乳可爱,纤细的腰可爱,肉最多的屁股可爱,笔直的腿可爱,害羞到泛粉的脚可爱。 江芙羞涩紧张得闭紧了眼,全身都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是紧张的红,是情欲的红。江芙甚至拉过枕头蒙住了头,闷闷地说:“我可以一直这样吗?” 谢瀛拉开江芙双腿,让那处与旁人不同的地方露出,说:“你不想和我接吻了么?” 江芙:“可是......可是......唔......呀......你别舔......别舔那里......” 江芙完全没想到谢瀛会舔上自己的花穴,什么接吻,什么害羞,什么紧张,全都忘了。他最隐秘的地方被最爱的人舔上了。都是有“唇”,谢瀛吻不到上面的唇,自然要吻下面的“唇”。那狡猾的舌头舔过外廓,舔过已经情动汁水淋漓的内里,舔得隐藏得很好的阴蒂露出,再被包入口中舔抵,完全不同的接吻声啧啧响起。 江芙晕晕乎乎的,蒙着头像只小猫一样咿咿呀呀地呻吟起来。他的双腿搭在谢瀛的肩上,腰部悬空,而后很快被谢瀛塞了一个枕头,不至于那么劳累。 舌头又舔进更深的内里,柔软的内壁何曾受过这样的刺激,不停地收缩流水,想要排挤出异物,但不久就因为主人的意识明白那是能带来快来的物事,于是欢快地迎接它进入到更深处。主人已经快被舒服晕了,还想要更多,江芙不自觉地扭着腰肢,催促着谢瀛更进一步。谢瀛顺从地伸进一根手指,边舔边扩张着窄小的阴道,谢瀛硬件条件太好,想要完全进去还要花点功夫。谁知江芙完全不承情,蒙着头发骚,说还想要。 谢瀛拍了拍江芙的屁股,不让江芙乱动,依然按部就班地陆续塞进三根手指,模拟性器抽插,带出了不少淫水。江芙水太多了,受不得刺激,胸被碰流水,逼被舔流大水,被指奸了流洪水,不知道等会真正插入,床垫会不会湿透。 江芙只感觉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仅有的羞耻心迫使他抓紧枕头,不看同样已经赤身裸体的谢瀛。可这样一来,没了视力,其他感官就会放到最大。比如咕啾咕啾的水声,比如花穴明显被插入的触感,比如爽到天灵感的快感。 真的,太爽了。 等谢瀛硕大的龟头抵在阴道前即将插入时,江芙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备注第一条,扩张!可时间已经晚了,谢瀛半个龟头已经被饥渴的阴道容纳进去了。 江芙头皮发麻,根本停不下来,甚至配合地抬高了屁股,让谢瀛的性器能更顺利地插进来。现在谁还想什么备注不备注的,爽就对啦!尤其是整个性器全部放进来时,无与伦比的美妙席卷着江芙,好像真的能上天。 谢瀛抽出江芙松松捏着的枕头,说:“现在还不敢看我?” 江芙“唔”的一声,虚虚地睁着眼,张开手,说:“抱抱我,好不好?” 啪啪啪啪的拍打声响起,谢瀛只有两只手,两只手都还握着江芙的腰,完全空不出手来。他无奈地说:“不行。” “为什么不.....嗯.....啊......哈......” 谢瀛用力操进更深,说:“不行就是不行。” 江芙吸了吸鼻子,委屈,但不说。谢瀛对他从来有求必应,现在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谢瀛居然不管他了。算了,谢瀛不主动他,他可以主动抱谢瀛嘛。 江芙张开双手,抬高了身体,抱紧了谢瀛。 两人赤诚相对,肌肤相贴,江芙觉得很满足,他贴着谢瀛的脸侧,说:“好爱你。” 迎接他的则是更激烈的操干。 谢瀛用力吻住了江芙,没有用言语表达的爱意通过吻,通过性,全部传达给了江芙。 谢瀛和江芙说:“我也很爱你。” 终于...写完了,写得都快秃头了,实不相瞒,写到中途睡着了,醒来然后继续写orz 换了一种车的写法,要是不适应...我也不改了 进入论坛模式 6880/147/2 六点的闹铃准时响起。 谢瀛伸手按掉了闹铃,没有吵醒睡得正熟的江芙。 谢瀛觉得他可能真得买个香案了,供上昨晚没有用完的保险套,纪念他和江芙的第一次并保佑他和江芙以后的性生活和和美美。其实他昨晚是憋着劲的,以江芙舒服为第一准则,根本不敢做的太过分,姿势也传统,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没说。 江芙什么时候才能放寒假啊,他想试试其他 53 的play。 江芙也是真累着了,虽然没有梨坏的地只有累坏的牛,他爽是爽,可是为了配合谢瀛也很累啊!谢瀛体力也太好了,被谢瀛抱着去洗澡时江芙完全没有力气,任凭谢瀛摆弄,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但江芙今天也就比之前晚醒了十几分钟。 他刚一醒来,就察觉到谢瀛正玩着他的乳肉。大手包住,拇指和食指捏着乳头,按下去,又轻轻捏起来,而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抚摸着他的腰,再顺着腰线滑下去,拍了拍他的屁股。 江芙:“......” 江芙:“我醒了。” 谢瀛边玩乳肉边说:“醒了好啊,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江芙:“......你、你先把手拿开。” “好。”谢瀛放开了乳房,却继续拍打着他的屁股,臀肉被拍得一弹一弹。 江芙:“也别拍我的......屁股。” 谢瀛就停了动作,说:“这样行了吗?” “行了。”江芙问:“你想和我商量什么事呀?” 谢瀛说:“以后在家里就不要穿裹胸了,好不好?” 然后方便你揉奶吗? 江芙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说:“这不太好吧,万一家里来客人了怎么办?” “不会,只有我和你两个人。” 谢瀛状若心疼地揉了揉江芙的乳房,说:“一直穿裹胸对身体也不好啊,反正在家里,除了我又没人看到。” 江芙被谢瀛说得有些心动,他不怎么喜欢穿裹胸,总觉得勒得难受,而且他和谢瀛做都做过了,不让谢瀛揉奶好像也说不过去。反正......他也挺舒服的。 江芙:“那好吧,我就只在家里不穿裹胸。” 谢瀛笑了笑,说了声“好”。 不穿裹胸还可以穿其他啊,他和江芙还有这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纵使谢瀛想再多和江芙躺一会,但时间不允许。江芙要上课,他要上班,哪有这么多的时间给他们继续温存。 谢瀛开车把江芙送到了学校,临别前和江芙在车内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谢瀛说:“下课了就早点回家。” 江芙点了点头,他已经能懂谢瀛眼中的深意了。不要谢瀛说,他也很想啊。 杜若的车就停在对面,她戴着墨镜,看着江芙从宾利上下来,扶着车窗亲了下车内人的唇,然后脚步轻快地走进了京市政法。 宾利调头转向,杜若从宾利半开的车窗看清了谢瀛英俊的侧脸。 江芙真的和谢瀛勾搭上了。 杜若没想到自己今天这么幸运。 从谢瀛的生日宴离开后,她想了很久。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傅云容口中的“江芙”,就是她认识的那个“江芙”。杜若当晚就去搜索了云城一中的官网,一点开官网,她就看到了一排醒目的标题,上面写着:“......祝贺我校江芙同学被京市政法大学录取!” 于是杜若打算隔一天去京市政法找江芙聊聊。谁知她运气这么好,竟然真的碰上了江芙,还发现了江芙和谢瀛的私情。 杜若靠到了椅背上,心情有些复杂。她想不通江芙是怎么和京市的谢瀛肉雯群衣灵耙吾饲留遛粑肆巴勾搭在一起的,一个从云城毕业的高中生,怎么可能遇到谢家的天之骄子。不过想要勾搭富二代,手段多了去了,江芙长得又不差。杜若心想,江芙勾搭上谢瀛估计花了不少力气,但想要嫁入豪门,还是差点火候。 放在一旁的手机“嗡嗡”地震了起来。杜若拿起手机,是齐仁的电话。 电话接通,另一边的齐仁说:“你去哪里了?” 杜若:“我在京市政法。” 齐仁:“你去京市政法干什么?快回来,乐乐醒了一直找你,我哄不好她。” 杜若:“我等下再回来,我大概知道我们怎么得罪谢瀛了,我要确定这件事。” 齐仁:“真的?不过你还是早点回来,别忘了你今天下午还要带乐乐去看幼儿园。乐乐来,和妈妈说句话。” 齐乐乐:“妈妈,你去哪里了呀?我好想你。” 杜若笑了笑,语气温柔地答道:“妈妈在外面呢,等下妈妈回来了给你带一块蛋糕好不好?你想要吃什么口味的呀?” 齐乐乐欢呼道:“我要吃甜甜的草莓味的!” 杜若:“好,妈妈等下就给乐乐带草莓味的蛋糕,在家要乖乖地听爸爸的话哦。好啦,妈妈去忙去了,乐乐拜拜。” 齐乐乐:“妈妈拜拜~” 杜若笑着挂了电话,脸色却很快沉了下去。曾经江芙也这么甜甜地叫过她“妈妈”,她也真心实意地想过等有充足的钱了就给江芙做手术。可人总是善变的,不知何时,这个被她爱着的孩子成了她的负累。 好在她又生了个健康正常的孩子。 杜若等了江芙整整两个小时,下课铃声一响,下课的学生汇聚成洪流从教学楼中涌出。 杜若下了车,掂着脚从人群的洪流中喊住了正斜背着帆布包的江芙。 “江芙——!” 江芙顿了下,转过头有些茫然地往出声的方向望去,然后看见了一位打扮时髦、戴着墨镜的女性。 那是......谁? 他感觉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了。 杜若摘下了墨镜,朝江芙招了招手。 江芙疑惑地走了过去。 江芙变了不少。 之前只是远远一望,现在走进了,就与杜若印象中的孩子全然不同了。 相貌长开了,身高变高了,气质变好了,打扮也时髦了,手腕戴着的手表如果她没看错,是江诗丹顿的情侣表。谢瀛可真舍得给江芙花钱。 江芙走到了她身前,看着她与自己相似的眉眼,终于知晓了她的身份。 那是他的亲生母亲,杜若。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他从没想过和杜若再见,或许杜若刚离开时还想过,现在则完全忘了这个念头。如今再见,他居然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没认出来。才五年不到,曾经那么亲密相处过的母子,现在却形同陌路,这叫什么?最熟悉的陌生人么? 杜若同样不适应这样的氛围,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江芙了,但没想到有一天她还亲自来找他,求他办事。 杜若努力亲切地和江芙说:“小芙呀,妈妈从国外回来了,想不想妈妈呀?” 江芙:“还好。” 杜若继续亲切地说:“这些年妈妈没有来看你,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想到你一个人在国内生活得也很好,考上了京市政法,还交了男朋友——” 江芙脸色有些变了,他打断杜若,问:“你怎么知道我交了男朋友?” 杜若说:“今天妈妈来找你的时候正好看到你男朋友送你上课,我没来得及喊你就走了。你男朋友是叫谢瀛吗  54 ?” 江芙没说话,看着杜若强装出来的亲切,心里毫无波澜,唯一的一点波澜还是因为谢瀛。如果杜若只是突发奇想,想和他演一场久别重逢,那他没什么意见,如果杜若是想通过他认识谢瀛,那绝不可能。 杜若迟迟等不到回答,脸都要笑僵了,她再问了一遍:“小芙?你的男朋友是不是叫谢瀛呀?” 江芙:“你觉得是就是吧,我还有事,不好意思,先走了。” 江芙毫不留恋,转身就走。杜若想追上去,江芙却消失在了人群中,她已经认不出江芙的背影了。 昨天写太晚了,今天就提前睡啦,有没有闻到完结的气息呀? 进入论坛模式 2669/138/3 江芙没有把杜若来找他的事告诉谢瀛。因为这没必要,不管杜若到底想做什么,他不会让杜若接触到谢瀛。凑巧的是,谢瀛也没有把生日宴上碰到齐仁和杜若的事和江芙说,同样因为没必要,他不会让齐仁再接触到杜若,说了平白给江芙添烦恼。 两人默契地对此闭口不谈,只在家腻腻歪歪。 开了荤的情侣就是不一样,或许性的作用就是触碰爱人的灵魂,一个对视,江芙就能察觉谢瀛眼底的深情。情到浓时,除了说一句“我爱你”,好像就没有任何话能表达出内心的万分之一。 江芙倚着谢瀛在沙发上看电影,依然是恐怖片。他上身穿着谢瀛宽大的衬衫,内里理所当然的什么都没穿,两团乳肉半遮半掩的,下身穿着夏日的睡衣短裤,笔直白皙的长腿伸直了搭在沙发前的矮凳上。谢瀛则穿着居家服,揽着江芙的腰。 电影正反映至最高潮的部分——主角一行人遇见了神秘村落中的邪神,并开始疯狂逃离。 江芙:“为什么邪神不一击毙命,一定要一个个杀人呢?” 谢瀛:“可能有什么限制吧。” 江芙:“那这个主角,他之前明明触犯了村落的规矩,却一直没有被惩罚,之前那个剧情是不是暗示他让他的同伴成了替罪羊啊?” 谢瀛:“是的,到了结局肯定会反转,这个邪神就是村落的村长。” 江芙好奇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呀?我也是猜的邪神就是村长。” 谢瀛将江芙抱到了腿间,说:“你看前面的一段剧情,邪神的脚印是一深一浅的,而村里的人只有村长有点跛腿,所以这是一个暗示,而且村长其实是多年前奸杀村里留守少女的凶人,因为现在被村里人发现了,所以村长才反杀了他们,并以邪神降临的幌子糊弄过去了。主角的同伴无意间拍下了村长的杀人证据,所以村长要先杀他,而不是主角,同时主角也将自己的过错嫁祸给了同伴,村长就更有理由杀人了。” “啊,我居然完全没注意到。” 江芙佩服极了,仰起头吻了下谢瀛的唇角。 谢瀛笑了笑,说:“这是给我的奖励吗?是不是太少了。” 江芙:“那你还想怎么样嘛,说好了今天不做的。” 为了保证江芙的学习效果,江芙和谢瀛约定,做爱必须间隔两天及两天以上,单场不能超过三次,违约则间隔时间后延五天。 谢瀛乐得惯他,没有反对,但江芙只说不能做爱,没说不能做不是做爱胜似做爱的行为啊。 谢瀛顺着江芙腰摸了上去,目标是江芙的小乳。 谢瀛咬了下江芙的耳垂,说:“这才是对我的奖励啊。” 江芙自暴自弃,不答话了,算是默许了谢瀛的行为。反正谢瀛喜欢,就随他去啦。 电影画面正好转到了深夜的村庄,通过反光,江芙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谢瀛的手包着他的乳房揉捏的场景。原本羞涩缩着的乳粒被谢瀛揉搓得挺立了起来,被谢瀛捏在指尖把玩。谢瀛也察觉到了电视的反光,他笑着看向电视里江芙的双眼,同时凑在江芙耳边问:“满意我的服务吗?” 江芙:“......” 江芙涨红了脸,点了点头。 “真乖。” 电影行至尾声,剧情和谢瀛猜测得别无二致,江芙的注意力就渐渐不在电影上了,转而放在谢瀛身上了。 谢瀛的性器隔着衣服戳着他的屁股,却因为江芙的禁令不得释放,只好发泄在江芙的胸上。不知道是不是江芙的错觉,他的胸总被谢瀛这么玩,好像有点变大了,乳肉已经从谢瀛的指缝溢出一点了。 而江芙被谢瀛这么一揉,也很情动,不过他必须得克制。学习使人进步,他今天的四级卷子还没有做,这么一搞那么一搞,他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电影结束,谢瀛终于放下了手,满足地低头吻了吻江芙的额头,说:“双十一和我出去吧,我都好久没和你约会了。” 江芙不急着答应,先想了下,双十一那天是周末,没有课,也没有事。 江芙就说:“好啊,我们去哪里?” 谢瀛:“先不告诉你,等双十一那天你就知道了。” 于是江芙满怀期待地期待起了双十一,在床上也更配合了,谢瀛从没让他失望过,特别在制造情侣间的小惊喜上。 但这次......就有点超出江芙的预料了。 双十一,月老庙,人挤人,谢瀛护着江芙,以螃蟹移步的姿势,艰难地从人群中穿过。 江芙紧紧抱着谢瀛的腰,因为人太多太吵的缘故,不得不大声贴在谢瀛耳边询问:“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谢瀛同样大声地回答:“因为这是情侣必来打卡的地点!” 江芙:“可是今天人太多啦!!!” 谢瀛:“没有——关系!双十一!才灵!” 江芙:“我们——要干什么!” 谢瀛:“先别——问了!等我们——挤进去!” 双十一不仅有剁手网购,还有无数单身狗的呐喊,那就是——能不能赐我一个男/女朋友!京市的月老庙抓住机遇,以求签解签求桃花求姻缘为卖点,在双十一这天成了网红打卡地点,无数单身男友挤到月老庙求桃花求姻缘,然后在生长了上百年的神树上系上祈愿的红绸,诚心祈祷。本来只有单身狗会去月老庙,但渐渐的,有很多情侣也来打卡了,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月老庙太灵了! 签上说你几时能脱单,那就几时能脱单,红绸上写着什么愿望,那就基本能实现什么愿望,太离谱的不行,无关于爱情的不行。这可比一秒转发一次的锦鲤大王有用得多。 爱情的力量是强大的,脱单的愿望是猛烈的,月老庙的灵验一传十十传百,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在双十一这天来打卡了。 大名鼎鼎的月老庙神树上也系上了数不清的红绸,红绸配绿叶,风一吹起,漂亮得很。 不过旁边的大喇叭太破坏意境了。 “普通红布条10元一根!普通红  55 布条10元一根!普通红布条10元一根!” “金线红绸50元一根!金线红绸50元一根!金线红绸50元一根!” “记号笔10元一支!记号笔10元一支!记号笔10元一支!” “不要再问哪个好!不要再问哪个好!不要再问哪个好!” “请记住——心诚则灵!心诚则灵!心诚则灵!” 谢瀛牵着江芙挤进扎堆的人群中,准确拿起两根金线红绸加两支记号笔,“滴”地一声—— “微信到账,120元。” 江芙被挤得人都要傻了,好不容易从拥堵着的小摊前退出,又被拉着到了月老庙神树下。 谢瀛眼疾手快地占了块台阶,蹲下身把红绸铺开,拔开笔盖,在自己的红绸上写下了心愿,江芙则只想早点从拥挤的人群中离开,一点都不虔诚地在红绸上飞快地写下了自己的心愿,写完了就系在了树上。说来也是巧,江芙一起身,身前就有一根没有被系上红绸的树枝。 一阵微风拂过,红绸轻轻摆动,露出了江芙写在上的心愿—— 岁岁年年。 谢瀛这时也起身系上了自己的红绸,上书的心愿和江芙极其相似—— 上面写着:年年岁岁。 不过江芙不觉得他和谢瀛专门去一趟月老庙有什么作用,那时他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实在没那那个功夫心诚。 可月老庙的灵不是说说而已。 一个月后,江芙四级考试结束当天,一个云城的号码打通了江芙的电话。 号码的主人是江芙从前的老板,在江芙家的小区里开托管的。 老板说:“小江啊,你现在不是到京市上学去了嘛,我怕你不知道这件事,我就特意来和你说一声。” “就是我们那小区啊,要拆迁了,你记得早点回来办手续呐!大几十万呢!” 今天内容少一点,明天争取一章正文完结。 其实这篇文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正文多写了三万字的样子,再写下去就太注水啦 计划会写的番外是生子番外、丁夏和虞言的番外、傅云容的番外(这个有可能不会写)、宴会番外(比较短,有联动),如果大家没有特别想看的番外,基本就是这几个了 进入论坛模式 2736/132/2 “好的好的,谢谢您,我近几日就会回来。”杜若一边道谢一边挂断了电话。 齐仁系好领带,问:“谁打来的?” 杜若:“云城的电话,谁说有一套房子要拆迁了,让我回去办手续。” 齐仁有些奇怪地问:“哪套房子?是二环的那套公寓,还是城郊的那套别墅?” “都不是。”杜若撑着额头,说:“是我们出国前,转给江芙的那套房子。” 齐仁的脸色霎时就变得古怪起来。 他“嗤”了一声,没有过多评价了。 齐仁和杜若的感情如果从道德上去评判,是典型的渣男贱女的故事。男方是婚内出轨的渣男,女方是插足他人感情的小三,最终小三在渣男的帮助下,成功挤走原配上位,并和渣男出国生活在一起。 但齐仁对杜若是真爱,他看到杜若的第一眼就被这个美丽的女人吸引了,而彼时杜若刚结束了一段失败的婚姻,她同样完全无法拒绝高大俊朗的、来自上流社会的齐仁。两人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很快就在一起了。齐仁为了杜若,和原配离婚,和家里翻脸,甚至为了讨好杜若,装成爱屋及乌的样子,对江芙也很好。不过等他解决了各种问题,终于和杜若领证时,他对江芙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 齐仁不喜欢江芙,这种不喜欢称得上厌恶。江芙是他心爱的女人和前夫的孩子,身上流着前夫肮脏的血,这时时提醒着他,杜若和其他男人上过床,在其他男人身下辗转呻吟。齐仁无法忍受,但他不会对杜若发脾气,这种怒火就转而移到了江芙身上,尤其在他知道江芙是畸形的双性时,他几乎有了种报复的快感。 看吧,那个男人的血就是不干净,生出来的孩子都是个变态。 而齐仁也察觉到了杜若对江芙微妙的态度,临出国时,两人没有争吵,默契地达成了一致——江芙留在国内,给钱给房子。 几年未见,齐仁再度听到江芙的消息,还是和大人物谢瀛连在一起,就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要不是江芙,他至于看谢瀛的冷脸么? 杜若对江芙的感情则更为复杂,都说母爱是无私的,可不纯粹的母爱,就不一定是无私的了。 杜若对齐仁说:“过几天我回云城一趟,江芙应该也会回去,要是能碰上他,我想和他好好谈谈。” 齐仁不置可否,说:“到时候带乐乐回去玩一趟。” 杜若:“好。” 江芙接到电话后,过了一个多星期才回云城。因为几门考试都堆在了这个星期,考完后时间就充裕了些,过完元旦就只有一门考试了。 谢瀛和江芙一起回了云城。 他在回去的路上问江芙:“以后还会回云城吗?” 江芙说:“也许吧,不过大概率是不会回云城了。” 两人先去了江芙旧家小区。 寒冷的冬日里,老旧的小区里却不见冷清,旧家小区原本就不宽的通道挤满了搬家公司的货车,工人呼哈呼哈地搬着家具从楼梯上下来,其中还有回收旧家具的,小区业主三三两两地站在楼下聊天,言语间都是发了财的喜悦。呼出的白气交织一起,于空中升腾。 江芙在楼下等了一会,才和谢瀛一起上去。平时见不到面的邻居大敞着门,从门口望进去,房内已经空荡荡的了。 “家里的家具还要吗?”谢瀛问。 江芙摇摇头,打开了门,说:“家里的家具都烂的不成样子了,能卖掉就卖掉吧。” 谢瀛:“那等下我把回收旧家具的人喊上来。” 江芙:“好。” 江芙高考结束后的暑假就是在这个旧家里住着的,他离开云城去京市前已经大致收拾过了,因此家里除了积了点灰,还是比较干净。 江芙说:“直接进来吧,不用换鞋子了。” 反正他也不会再回来了。 谢瀛走进来四周看了一圈,说:“电视、冰箱、空调、热水器,还有沙发椅子,这些应该都能卖吧。” “不知道。” 江芙一指电视,说:“电视是以前老式的,不能联网。” 又一指冰箱,说:“用了十年了,冷冻功能基本用不了。” 再一指热水器,说:“非常耗电,水也烧不热。” 然后一指沙发椅子桌子等小家具—— “沙发崩了好几个弹簧,坐下去就会塌。” “椅子的螺丝松了,紧一紧应该还能用。” “桌子和椅子是一样的问题,因为靠着墙所以看起来  56 还行。” 江芙又走进房间,谢瀛跟着他进去。 江芙:“空调也没用了,制冷效果太差,修了好多次,师傅建议我换一个。” 谢瀛掸了掸床单上的灰,一时无言。 谢瀛是第二次来江芙的家,上次只在客厅里坐了会,没有去江芙的房间,这次倒是一览全貌。江芙的房间朝南,采光比较好,但房间就比较热了。房间布置得很简单,床、衣柜、书桌和书架,没有什么个人风格装饰。 江芙正站在书架前收拾书,他的衣物大多带去京市了,床套被褥也只在云城留了一套,除了书就没有好带走了。 谢瀛突然问:“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怕吗?” “很小的时候会,长大了就不会了。”江芙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全球通史》,回答说。 “你母亲对你怎样?”谢瀛又问。 “总的来说还不错。”江芙又陆陆续续地从书架拿下自己常读的书,边整理好边说:“她没有怎么亏待我,没有少我吃,没有少我穿,带我去学钢琴,带我去医院看病,家长会按时来,把我照顾得很好。” “所以我其实不恨她,当她告诉我她要和继父结婚时,我就有预料了,如果只能在我和继父中选一个,她绝对会选继父。后来确实如此,她和继父出国了,把我留在国内,没有再和我联系。” 江芙抬起头,看向谢瀛,说:“既然她先抛弃了我,我就不会再选择她。” 谢瀛心念微微一动,说:“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担心什么呢?担心谢家会看在江芙的面上答应齐仁和杜若提出的一些过分要求。 江芙笑了笑,说:“那就好。” 杜若把车停在了路边,牵着齐乐乐下车往小区里走。 小区里停的都是小型的货车或面包车,她生怕把车开进去不小心剐蹭了。这车好几百万呢,护理都要不少钱。 齐乐乐吃着棒棒糖,好奇地问杜若:“妈妈,这里是哪里呀?这里有游乐园吗?但是看上去好烂哦。” 杜若摸了摸齐乐乐的头,微弯下腰,回答说:“这是妈妈以前的家,这次带乐乐过来看看。” “哦,原来是妈妈的家呀。”齐乐乐又说:“那我们今晚要住这里吗?可不可以不住这里啊,我不喜欢这里,一点都不好看。” 杜若说:“不住这里,我们去住另一个漂亮的大房子。” 齐乐乐咬碎了棒棒糖,甜甜地应了声“好”。 杜若其实没必要回云城,房产证上填的是江芙的名字,她只是江芙的监护人,现在更是连监护人都不算了。但别人不了解他们家的情况,打了个电话到她这里,毕竟江芙才19岁,这个年纪大多还是靠父母的,房屋拆迁这么大的事做不了主。杜若也就将错就错,将这事应了。只是她不知道这次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再碰到江芙。如果江芙已经办好手续回京市了,那她算是白跑一趟了。 不过杜若的运气一直不错。 杜若快走到楼下时,看到了抱着书的江芙,以及江芙身边的谢瀛。 杜若不欲出声,但一旁齐乐乐对帅气哥哥谢瀛很有印象,她松开了牵着杜若的手,高兴地跳了起来,挥手喊道:“哥哥——!” 谢瀛正低头笑着和江芙说些什么,闻声也不甚在意,并没有因为齐乐乐的呼喊而停下脚步。谢瀛也就和齐乐乐见过一面,因为她是江芙同母异父的妹妹才稍微有点印象,齐乐乐这么喊,谁知道喊的是哪个哥哥呢。 倒是江芙看了过去,然后看到了一位满脸高兴的小女孩和站在小女孩身后想要把她抱起来的杜若。 江芙停下了脚步。 杜若抱着齐乐乐走了过来,先和谢瀛打了声招呼,然后说:“谢先生,能让我和我儿子说几句话吗?” 但不等谢瀛出声,江芙就道:“直接在这里说吧,我们马上就走了。” 杜若看了谢瀛一眼,朝江芙露出了个笑容,问:“你手续办完了,马上就要回京市了呀?不去看看你外公外婆吗?” 江芙:“看望过外公外婆了。” 谢瀛闻言笑了下,没有做声。江芙其实没有去,但杜若不会回去看望她的父母的,自然及无从查证江芙所说的真实性。 杜若有些尴尬,却继续说:“那这就走了呀,不去看望一下你的老师们吗?你能考上京市政法也离不开老师的付出呀。” “之后和朋友一起去,这次就不去了。” 杜若顿了下,又问:“那......你有时间和妈妈聊聊吗?” 齐乐乐回答说:“当然可以啦,妈妈你想和我聊什么?” 杜若没有回应齐乐乐,只看着江芙。 江芙想了想,说:“好,你定个地方,我明天下午两点过去。” 杜若:“就之前我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吧,你不是很喜欢吃里面的蛋糕吗?” 江芙:“那家咖啡馆换了个老板,味道已经没那么好了。” 杜若:“啊,要不我们换一家?” 谢瀛适时上前拦着江芙的腰,和杜若说:“不用,就这么定了,我和江芙先走了,回见。” 杜若还想和江芙说些什么,但江芙已经转过头去。 齐乐乐在一旁扯着杜若的衣角,问:“妈妈,那个哥哥是谁啊?” “他是你的哥哥,也是妈妈的孩子。”杜若说。 齐乐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个是哥哥,那个也是哥哥,可怎么又变成了妈妈的孩子?爸爸说妈妈的孩子只有她一个呀! 翌日,江芙在居委会办好手续后,谢瀛准时将江芙送到了和杜若约好的咖啡馆。 江芙快要下车时,谢瀛叫住了他。 谢瀛说:“我就在外面等你,回京市后我们和爸妈一起跨年吧。” 江芙“嗯”了一声。 谢瀛就解开安全带,凑上前和江芙接了一个长长的吻。他不愿江芙再见到杜若,虽然江芙总是表现得很理智,但心情总会被杜若影响。之前是,这次也是,江芙不告诉谢瀛,谢瀛难道就猜不到吗? 谢瀛抚摸着江芙的侧脸,又亲了亲江芙的眼睛,说:“解决好了,我们就一起回家。” 江芙用力抱着谢瀛,答应道:“好,我们一起回家。” 杜若坐在窗边,看江芙从谢瀛的车上下来,走进咖啡店,再坐到他身前。 江芙还是之前见面那副平静的样子,见面先递给了杜若一张银行卡,说:“这是这些年来你们给我的生活费,我都存在了这张卡里,之前没有带在身上,今天就全部还给你。” 杜若没有接那张银行卡,江芙就把银行卡放到了她的面前。 杜若今天表现得没有之前几次的刻意。 她慢慢用小勺搅拌着杯里的咖啡,和江芙说:“谢瀛应该对你很好吧?我看 57 他很舍得对你花钱,你手表是二十多万的江诗丹顿,戴着的围巾是四万多的巴宝莉,还有衣服、鞋子,一身下来估计好几十万。” 可实际上除了手表,其他的衣物都是叶茹送给他的。叶茹特意要了江芙的尺码,时不时给他送衣服送鞋子。江芙刚开始还很不好意思,但叶茹总笑着和他说:“我就是喜欢给人买衣服,不要剥夺我的乐趣嘛。” 说去来也是奇妙,杜若和叶茹都是舞蹈演员,都嫁入了豪门,两个人的性格却截然相反。 江芙静静地听着杜若的念叨:“......不过这些钱对他们这些人家而言都是小事,随随便便送你辆车,送你套房,零花钱几十万几百万的给,平常人家可能几十年都赚不到这么多钱。现在你也算是一只脚踏进豪门了,自然看不上我们给你的这点小钱,但以后要是被赶出去,你就会知道,手里有自己的钱才是真的。” 江芙回答说:“不是因为谢瀛,我之前就想把钱还你们了,但一直联系不到你们。”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缺这点钱?” 茶匙撞击上咖啡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估计是因为没有旁人在场,齐乐乐去了咖啡厅的儿童区玩耍去了,杜若今天终于回到了江芙熟悉的那副模样,温柔的时候很温柔,暴躁的时候又相当暴躁,转换全看杜若的心情,但江芙从来没有弄清杜若情绪转换的原因。 就如同这时,刚才还算得上温柔可亲的杜若,现在却抱臂冷冷地说:“你是不是特别恨我,恨我没有带你出国?我在国外穿名牌背名包,而你只能窝在小破楼里,用着那点小钱,紧巴巴地过日子。” “你弄错了我的意思。”江芙说:“我的意思是,我没有用你们的钱,一笔都没动,我的生活费都是我打工挣来的。” “哟,挺硬气啊。”杜若评价道。 “不过这又怎么样呢?你再怎么硬气,现在还不是勾搭上了谢瀛,和你最恨也最讨厌的人一样。”杜若往前倾身,盯着江芙,说:“说起来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怎么认识谢瀛的?我从没想过你勾搭男人的本身这么厉害。” 江芙不避杜若的眼神,不慌不忙地回答说:“因为我没钱,所以我得去夜店里打工,当陪酒女,结果上班第一天就遇到了去应酬的谢瀛,他对我很好,资助我上学,辅导我学习,我能考上京市政法,我不先谢谢老师,我要第一个谢他。后来再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就和他在一起了。” 杜若啧啧称奇,无比嘲讽道:“原来是靠装清纯,我说呢,谢瀛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哦不对,他应该没见过双性,他看过你畸形的身体么?” 这话说得就太无礼也太戳人痛处了,没有人比杜若更清楚江芙对自己双性身份的抗拒,她从前是安慰者,现在却转变成了中伤者。 江芙好像没有听出杜若口中的嘲讽一般,诚实地回答说:“他看过,他父母也知道。” 杜若:“哦?他们居然没有表现出厌恶?他们这种人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怎么想的你根本不知道,说不定人家觉得你好玩新奇,才假模假样地和你在一起。” 江芙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想,也不明白你今天怎么要表现成这个样子。说实话,我不恨你,不讨厌你,更没有看不起你,虽然也没有多喜欢你。我从来没有在谢家面前讲过你的不是,以后也不会让他们打击报复,更不会拿你的把柄骚扰你,你大可以安心和齐仁、和你的女儿好好生活。” 杜若冷笑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摆给谁看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江芙抿了口咖啡,说:“你爱信不信吧。” 杜若确实不相信江芙说的话。 怎么可能呢?她想,要是她碰上这样的事,她绝对让人不得好死,即使别人跪在她脚下求她,她也绝不原谅。 就好像杜若对她的父母一样。她的父母贪财、重男轻女、爱说刻薄话、总喜欢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杜若年轻时不懂,为了弟弟,差点放弃自己的舞蹈梦想,后来幡然醒悟,自己打工赚钱供自己读书,父母闹到学校里来让她给钱她都梗着脖子不给,但又因为父母的甜枣和威胁,她又努力工作,一直混到云城芭蕾舞团的首席,然后给弟弟买房,出彩礼钱,而她弟弟成天在家混。她多恨啊,恨不得生啖其肉,于是自从她勾搭上齐仁,明里暗里给父母使了不少绊子,出国了更是完全不管,让父母沦为其他亲戚口中的笑柄。 江芙是她的孩子,她明白江芙的脾气。她的服软已经够多了,只要现在她比江芙更硬气,江芙就不敢动她。 杜若说:“你看着吧,你是个什么身份,谢瀛又是个什么身份,别想着嫁入豪门,现在玩玩得了,多捞点钱,以后别后悔。” 江芙:“齐仁对你不好吗?难道说他又出轨了?你不是还和他生了个孩子吗?” 杜若冷哼一声,说:“齐仁对我很好,不像你,谢瀛出手是大方,但还是差了点意思。” 江芙认真地看向杜若,说:“我很好奇,真的,你为什么现在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你不觉得你的行为特别分裂吗?我完全不明白你的逻辑,一边要努力讨好我,一边又要努力贬低我,我甚至觉得你和以前的你不是一个人了。” 以前的杜若虽然有时对江芙不太上心,还比较暴躁,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发疯般地贬低他。江芙不觉得有什么愤怒,他只觉得疑惑。 但江芙不知道的是,杜若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外婆,就这么对待过杜若。有样学样,别说将江芙不明白,杜若也不太明白。 她觉得大概是因为她还把江芙当成她的孩子的,杜若想,这是为了江芙好,不然到时候江芙被谢瀛哄得团团转,再被谢瀛一脚踹开,江芙还不知道要怎么伤心怎么难过呢。要换了任何一个人,至于这么苦心费力地提醒江芙吗? 杜若就说:“我这是为你好,看你这样子,谢瀛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被他家一脚踹了,你还不知道找谁哭呢。” 江芙无法理解。 江芙说:“就像我无法理解你,你也无法理解我。我想问的问题你没有回答,你问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答。谢瀛对我有多好,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不过你也不需要知道,今天我过来只是想把钱还你,并告诉你,我不会报复你和齐仁,你大可放心,也不必再说些什么似是而非的话。” 杜若永远不会知道谢瀛对江芙的意义,这是爱情,却远不止爱情。 她仍旧在干巴巴地威胁:“你等着瞧吧。” 江芙顿了顿,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齐乐乐在江芙离开后跑到了杜若的身边,她趴在杜若的膝盖上, 58 看着美丽的妈妈,问:“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呀?” 杜若摸了摸齐乐乐的头发,又变成了在齐乐乐面前那副温柔美丽的样子,她说:“我们很快就回去了,乐乐想不想吃这里的蛋糕呀?” 门外,谢瀛靠着车门等待从咖啡馆出来的江芙。 谢瀛先抱了抱江芙,然后问:“和杜若聊了什么?” 江芙说:“一些毫无意义的废话。不过她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 谢瀛笑了起来,说:“确实不会了,齐仁刚到国内根基不稳,我要是搞点小动作,他们就完了。所以她想找你当说客,但实际上我压根就没有这个想法,也是难为他们想东想西,自己吓自己了。” 江芙:“不说这些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谢瀛拉开了车门,江芙和他一起坐了进去。 谢瀛边发动车边和江芙说:“我看天气预报,明天京市会下雪。” “那是今年京市的初雪吧?” “对,所以能和我一起看吗?” “当然啦。” 谢瀛笑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去年冬日,江芙没有和谢瀛一起看雪,今年冬日,他要补上这场初雪,他要和谢瀛长长久久,岁岁年年。 这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啦,明天开始更新番外 进入论坛模式 6699/138/3 江芙查出怀孕是在三月底,彼时谢瀛正在国外出差,接到消息后立刻买了最早一班飞机的飞机票,从国外飞回来了。 大清早的,一晚没睡的谢瀛匆匆赶回谢家,把清晨起床锻炼的叶茹给吓了一跳。 叶茹使劲打了下谢瀛,气道:“都到家了怎么不进去?就站在门外傻兮兮地笑,人都快被你吓死了!” 谢瀛说:“实在太高兴了,就在外面站了一会,我怕等下我控制不住,笑得太大声把小芙吵醒了。” “你看看你这点出息!有没有个当爸爸的样子!” 谢瀛挠了挠头,继续傻里傻气地听着笑着。 叶茹还想再骂,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哎呀真是的,别说你了,我也高兴得很。小芙那天突然和我说感觉身体不舒服,我就陪着他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结果一看报告——唉,不行了,我现在嘴都要笑僵喽!” “好了,你也别站在外面吹冷风了,小芙醒得早,你快点上去。”叶茹拍了拍谢瀛的肩,叮嘱道:“回来了就别再往外跑了,这几个月工作稍微放下一些,多陪着小芙,啊?” 谢瀛点了点头,说:“好,我会的。” 叶茹就转身去跑步去了。 谢瀛上楼进房间时,江芙还没醒。 房间拉着窗帘,光线很暗,只有床头的一盏壁灯发着暖黄的微光。江芙背朝着谢瀛,侧卧在床上,只露出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谢瀛轻手轻脚地脱下了衬衣、西装,去浴室冲了个战斗澡,围着浴巾出来后却一直找不到自己的睡衣。真是奇了怪了,谢瀛想,他记得他的睡衣通常都放在衣柜第三层,现在居然找不到了。 谢瀛遍寻无果,只好穿着一条内裤,裸着上了床。他慢慢地从身后抱住了江芙,闻着江芙发间的香气,满足地发出了一声喟叹。 他当爸爸啦! 谢瀛控制不住自己,又笑了起来。他真的太高兴了,即使身体非常疲倦,但仍然精神奕奕。 江芙却因为谢瀛闷闷的笑声醒了过来,他在谢瀛怀里转了个身,仰头吻了吻谢瀛冒出胡茬的下巴,很开心地问:“你怎么就回来了呀?我以为你明天才能到呢。” 谢瀛说:“本来就想回来了,妈又告诉我你怀孕了——” 谢瀛把手轻轻地贴到了江芙的小腹上,说:“我怎么可能不早点回来,我接到消息那一刻就买了最早一班飞机的飞机票,刚刚才到家呢。” 江芙不说话,抿着嘴朝他笑,眉眼弯弯。谢瀛亲昵地刮了刮江芙的鼻子,说:“现在满意了吧,一次中奖,接下来几个月我会尽量待在家里陪你,我也会和孙老师说一声,让他别压榨你了。” 江芙戳着谢瀛的胸肌,说:“孙老师对我还挺好的。” 谢瀛:“你觉得谁都对你好。” 江芙:“但只有你对我最好。” 谢瀛:“那当然。” 江芙抱住了谢瀛光裸的身体,“再陪我躺一会吧。” 这个孩子算是意外,也不算是意外。 起因可以往前推至江芙的一次饭局。江芙大学毕业后和谢瀛结婚,同时留在京市政法硕博连读,导师自然是对江芙照顾有加的孙老师。江芙人长得好看,气质又沉静,说话温温柔柔的,不像是专攻刑法的博士,不少人为他倾倒,即使他们知道江芙已经有了相爱多年的恋人,但仍然有人敢于作死。 就比如江芙的一位师兄。师兄博士毕业后顺利地进入了一家知名律所,江芙因为要准备博士毕业论文,就找这位师兄问了些问题,于是师兄特意约江芙出来,和他一起吃饭,在饭桌上解决江芙的问题。本来饭桌上还聊得好好的,但师兄送江芙到餐馆门口时,一把拉住了江芙的手,和江芙一述衷肠,说他暗恋江芙很久,虽然知道得不到江芙的回应,却仍然希望江芙能明白他的心意。 来接人的谢瀛顿时黑了脸,他拉过想甩开师兄手的江芙,说:“这位先生,江芙是我老婆,对别人老婆动手动脚的,你还要不要脸。” 师兄:“我还要脸面有何用,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你今天就算把我打死,我也无法改变我的心,而你也会受到法律的惩罚。” 谢瀛闻言就气得想冲上去打人,但师兄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任凭谢瀛如何,他就是喜欢江芙。 谢瀛为此气了整整一个星期,老婆长得太好看了是老婆的错吗?不是。可总有人明里暗里地对江芙起些不该有的心思。于是谢瀛严防死守,江芙出门回家必须他亲自接送,能带家属去的饭局他必须跟着去,江芙那些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一个个扫过去,亲自上阵敲打,摆出了正宫的架势。 江芙为了让谢瀛安心,那段时间在床上十分配合,几乎对谢瀛有求必应,也就怀上了这个孩子。 算算时间,这个孩子是在江芙最主动那天怀上的。 那天谢瀛很晚才从公司回来,他以为江芙早就睡了,但一走进家门就被穿着睡裙的江芙抱住了。 江芙抱着他仰头朝他笑,脸上还有些不自然的红晕,说:“老公,你终于回来了呀。” 谢瀛低头吻了吻江芙,说:“对啊,我回来了,等很久了吧。” 而后又问:“你喝酒了?” “嗯嗯。”江芙用手指比出一小截距离,红着脸和谢瀛说:“我喝了这么——一点点。” 谢瀛托着江  59 芙两条腿,往卧室走去,又问:“今天怎么想起来喝酒了?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嘿嘿。” 江芙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谢瀛的脸,甜言蜜语不要钱地洒,先是一句“因为见到老公就开心呀”,再是一句“一想到老公就觉得好幸福”,最后一句“真的好爱你”。 谢瀛被江芙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浑身躁动,但他还有工作处理,只好把江芙放在床上,忍着说:“这么晚了,你先睡觉吧,我还有事处理,等下我就过来了。” “不要,想要老公陪我睡。”江芙跪在床上,拉着谢瀛的衬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还说:“老公不爱我了吗?” 谢瀛闻言唧唧都要爆炸了,但他今天为了陪江芙特意带了没有处理完的工作回家,只好把江芙亲了又亲,说:“今天真没时间,宝贝先睡觉好不好?” 江芙状若乖巧地点了点头,可谢瀛一进书房江芙就跟着进去了。 江芙径直侧坐到谢瀛身上,搂着他的脖子,难得不讲理地和谢瀛说:“我就在这里等你。” 谢瀛被江芙挡住了电脑屏幕,处理工作也变得困难,可他完全不生气,反而说了声“好”,就让江芙窝在自己的怀里,玩他的衬衫纽扣。 家里的洗发水是江芙挑的,是很干净的柠檬香味,谢瀛用下巴蹭着江芙软软的头发,突然就能理解老总养小蜜的乐趣了。软香温玉在怀,时不时做个爱解个压,工作生活美滋滋。 但正玩着衬衫纽扣的江芙突然戳了戳谢瀛的胸肌,来了句:“老公的胸好大哦。” 谢瀛:“......” 谢瀛:“......彼此彼此,宝贝的胸也挺大。” “没有呀,我哪能跟老公比。”江芙一溜手就把自己身上的睡裙脱了,托起自己的胸,说:“你看,一点都不大。” 谢瀛:“......” 谢瀛呼吸一滞,说:“你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老公不喜欢吗?” 简直喜欢死了好不好!这他妈还能忍?这必然是不能的。 后来发生的一切就十分理所应当了,江芙实在主动,他光溜溜地坐在谢瀛身上起伏,浑身是汗,谢瀛几乎都要握不住他的腰。江芙一情动就容易流汗,在光线的照射下,就像在身上涂了一层蜜,非常漂亮,谢瀛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挺变态的,就算是江芙身上留下来的汗,他都觉得是香的,也难怪有一个词叫做“香汗淋漓”,古人诚不欺我。 江芙挺翘的乳尖被谢瀛捏在手心把玩,直挺着的性器从穴口中抽出又进入。江芙有些累了,哼哼唧唧地凑上去和谢瀛接吻,说:“老公帮我好不好,我好累哦。” 谢瀛:“现在知道老公平时有多不容易了吧。” 公狗腰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床上一小时,床下十年功,充足的体力和强健的体魄是和谐性生活的条件之二。 江芙体力渐渐不支,谢瀛就掐着江芙的腰,替他出力,间或满足江芙“一个亲亲”、“吃一吃奶头”的请求。啪啪啪的撞击声越来越响,江芙的臀尖都红了,等到谢瀛快要射精想将性器从穴口抽出来时,就用力往下坐,不让谢瀛动。 精要关头,谢瀛硬生生给忍着了,掐着江芙的腰,咬着牙说:“宝贝听话,射在里面会怀孕的,今天没有戴套。” “不要。”江芙摇了摇头,说:“就是要让老公射在里面,我想给老公生个宝宝。” 霎时间谢瀛精关失守,精液狠狠地冲刷着娇嫩的内壁,往更深的方向去。 谢瀛现在想起这事还觉得有些好笑,他捏了捏江芙的脸,问:“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江芙缩在谢瀛的怀里,说:“其实已经考虑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和老公说,我怕你不同意。” 谢瀛摸了摸江芙的头发,说:“之前结婚的时候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完全尊重你的意愿,你愿意,我肯定同意。” 江芙:“就算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会把家里的避孕套都戳个洞。” 谢瀛哭笑不得,说:“现在好了,我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江芙谦虚地恭维道:“那还是因为老公比较厉害。” “别招我啊。”谢瀛笑道:“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得清心寡欲的。” “老公不想......试试吗?” “你想什么呢你。”谢瀛捏着江芙的脸,说:“别和我说可不可以,只要有一点风险都不可以。” 江芙又问:“那这样......也不可以吗?” 谢瀛握住了江芙往下伸的手,飞快地打脸了,他说:“这样,还是可以的。” 江芙笑了起来,“老公是不是特别喜欢我主动的样子啊?” 谢瀛:“宝贝怎样我都喜欢。” 江芙:“老公求生欲好强啊,就算老公说实话我也不会生气的。” 谢瀛“吧唧”亲了江芙一口,说:“老公我说的是实话。” 确实是实话,他喜欢江芙所有的样子,安静的样子,笑着的样子,傻里傻气的样子,动情的样子,只要是江芙,他都喜欢。 江芙也不知道信没信,他只看着谢瀛笑,眼底都是情意。 因为江芙要养胎,江芙就搬过来和爸妈一起住了。 叶茹工作清闲,又有经验,每天带着江芙吃吃喝喝玩玩逛逛,疯狂买买买。因此前两个月谢瀛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试衣服,大到西装风衣,小到领结皮带,从春装一直到冬装,买到衣帽间都要放不下了。 谢瀛本想找个机会和江芙说不用买衣服,买点其他的也行,但他一对上江芙亮晶晶的眼睛,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婆喜欢,买! 叶茹后来买也衣服买腻了,就在家琢磨孕妇养胎食谱,变着花样地给江芙做饭,再加上谢瀛也会经常给江芙带江芙想吃的东西,江芙很快就胖了起来,脸颊变得圆圆的。江芙原本还担心自己变得太胖,谁知谢瀛却说江芙这样很好,平时回家后也喜欢抱着江芙,让江芙坐在自己腿间,和他天南海北地聊,说些毫无新意的冷笑话。 等江芙博士毕业,时间慢慢往后推移,江芙的肚子也一点点大了起来,然后开始涨奶。 这倒是苦了谢瀛,谢瀛每晚都要拿热毛巾给江芙胸部按摩,然后在心里默念大悲咒,孕期同房有很多禁忌,他和江芙平时做得又比较激烈,倒不如什么都不想。疏通奶孔后倒是勉强泄了点火,溢出来的乳汁全便宜了谢瀛,只是下面梆硬,就算被江芙用手纾解,也远比不上之前的负距离接触。 吃好几年肉的人哪里还肯啃骨头喝汤。 不过这都是甜蜜的烦恼,谢瀛每天先是抱着江芙亲了又亲,把“宝贝我爱你”重复无数遍,再贴着江芙的肚子听孩子的动静,有时还能感受  60 到孩子的小脚或是小手轻轻踢他的脸蛋。这时谢瀛就会傻兮兮地笑起来。 名为亲情的纽带系上了三人,从此不会分离。 天气渐渐转凉,秋叶飘零,大雪纷飞,江芙即将分娩。 谢瀛推了所有工作专心陪着江芙待产,他在江芙进了待产室时和江芙说了那句已经说了无数次的话:“万事有我,你不必担心。” 江芙抱着谢瀛“嗯”了一声,说:“我知道。” 谢瀛,他的爱人,他的丈夫,他永远的依靠。 在分娩的那一刻,江芙除了疼痛,脑海中还闪现了和谢瀛结婚的那一天。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和任何一天没有什么不同。谢瀛开着车,载着江芙去了欧洲一个不知名教堂,教堂的尖顶在阳光下非常漂亮。他们互相念了誓言,并无任何宾客见证,谢瀛把戒指推至江芙的无名指根,说:“......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 然后低头吻上江芙的唇,说:“我爱你。” 谢瀛吻了吻躺在病床上睡过去的江芙,轻声念着,而他怀中抱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 他们是一家三口。 本来想努力一把开个车,但是最近太过无欲无求,昨晚瞪着电脑发了三小时呆,今天才憋出来一点,早知道就应该在之前老色批状态下提前写出来,而且我还得了一种叫做“正文完结就不想写番外”的病? 进入论坛模式 4629/155/2 晚上八点整,京市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而谢家别墅漆黑静谧,只有一个房间透过厚实的窗帘照射出一点微光。 房间内,谢瀛和江芙裸身而对,面容严肃,暂无旖旎,全神贯注地辨别一旁婴儿床中的声音。 婴儿床中躺着个脸蛋肉嘟嘟的男孩,呼吸均匀,睡得正香,他集合了他父母的所有优点,眼睛大睫毛长,比例优越,才三个月大就看得出他日后的俊朗无双,不过也可能是旁人看他都带上了亲人滤镜。 谢瀛往婴儿床那边一侧头,以询问的眼光看向江芙,意思是:“睡着了吗?” 江芙没有说话,郑重地点了点头,无言地回答说:“睡了。” 两人飞快地用眼神及手势交流,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谢瀛:“球球白天睡了多久?” 江芙:“今天带他出去玩了,只午睡了三个小时。” 谢瀛:“等下应该不会醒吧,今天球球应该很累了。” 江芙:“难讲,球球没有和我们睡在一起,他睡婴儿床每次都睡不好。” 谢瀛:“......求求他睡够三小时。” 球球,既可指代球球如同球一般的形状,又可指代谢瀛心中无声的呐喊:求求你了——! 谢瀛已经憋了一年了,每次都靠江芙手动、嘴动、乳动。江芙怀孕的时候还可以不限场地不限时间,等球球一出生,谢瀛的苦日子非但没有结束,反而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球球正是粘人的时候,每天霸占着江芙,一秒见不到人都要哭,江芙抱得手都酸了。谢瀛疼老婆,就和江芙分时间带球球,结果球球不待见他,又是哭又是闹,扯着谢瀛头发示意他去找妈妈。谢瀛百思不得其解,虽说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确实会更喜欢妈妈,但也不至于打爸爸吧! 这还不算完,谢瀛任劳任怨地照顾球球,冲奶粉、换尿布、哄睡觉,任凭球球打骂,但等球球睡着了,他想履行一下丈夫的义务都不行了。球球几乎是掐着点醒的,谢瀛刚提枪上阵,耳边就传来一阵嘹亮的嚎哭。 谢瀛:“......” 谢瀛:“再这么搞下去我就要萎了。” 萎是不可能萎的。 谢瀛已经摸清了球球晚上睡觉的规律,只要他挑在球球睡着绝对不会醒的时间和江芙这样那样,然后他们再注意一点不要发出声音,那么就没有关系......个屁啊。 你怎么能要求一个三个月的婴儿按常理出牌呢? 所以谢瀛只能偷偷摸摸地和江芙时不时啾一口,都不像是在偷情了,搞得跟游击战似的。 江芙也很想要啊,但是他同样没有办法,于是和谢瀛约定好了,等哪天球球离开他们预计能睡上三个小时,就和谢瀛做爱。 今天,正是近一个月来的最好时机。 两人对视一眼,凝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下一秒—— 谢瀛迅速扑倒江芙,把他压在身下,二话不说先和江芙接了一个长长的,且无声的吻。没有花活,没有伸舌头,仅仅是双唇简单的触碰,却依旧让人心生荡漾。江芙伸手搂住了谢瀛的脖子,闭上眼贴紧了唇。 谢瀛的双手慢慢往下滑去,不轻不重地揉着江芙的腰,江芙细弱地哼奈嗏了一声,拱起了胸膛,示意谢瀛吸吸他已经溢出奶水的乳头。球球喝的是奶粉,江芙的奶就由谢瀛来喝了,虽然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奶水已经很少,但聊胜于无嘛。 谢瀛全靠多年默契接收到了江芙的信号,他移到江芙胸前,轻轻地包住了江芙的乳头吮吸起来,腥甜的奶水一束一束地涌进谢瀛的口腔。江芙用力抿着唇,腿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他快受不了了。谢瀛说他有时候情欲上头了,会叫得很大声,可他真忍不住了,只好不停地深呼吸,但吐气的时候一个没忍住,发出了一声类似小动物梦呓时的哼唧声。 “哼嗯......” 谢瀛瞬间心惊胆战地松开了嘴中的乳头,可乳头离开嘴中时又发出了“啵——”的声音。 江芙也屏住了呼吸。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婴儿床—— 球球没有醒,睡得很香。 幸好幸好,谢瀛松了口气,赶紧哼哧哼哧地咬住了另一边的乳头,迅速且无声地吸光了两侧乳房的奶水,前戏不能再长了,为了今天的性福,效率就是生命,时间就是金钱。江芙配合地张开了双腿,情动的小穴早已湿润,正无声地邀请着谢瀛。 谢瀛不再拖延,早就硬邦邦的性器立刻操了进去,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抽插了起来。没办法,力度太大会有肉体拍打声,啪啪啪的,球球绝对醒了。 暖黄的光温柔地倾洒在两人身上,江芙抿着唇看向伏在他身上的谢瀛,谢瀛面容严肃,一身肌肉因为这光蒙上了一层薄纱,就好像谢瀛正认真在做什么特别正经的运动一样。 可不是“运动”么?江芙红着脸想,还是正儿八经的活塞运动,特别标准,每一次的力度和深度都一样,插入,抽出,插入,再抽出。这个爱做的温情脉脉,柔情似水,一点都不激烈,可江芙也好喜欢这样的谢瀛。 江芙就无声地笑了起来。 谢瀛:“?” 谢瀛声音很小很小地问:“老婆,你笑什么?” 江芙也声音很小很小地 61 回答说:“笑你啊,老公。” 谢瀛:“......” 谢瀛心想,笑我老汉推车吗?但他有什么办法,他今天能吃上一口肉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又不是那种埋头狂干派,要不是老婆脸皮太薄,他也挺想试试入门级的dirty talk。 今天他是不得不成了埋头柔干派,一种姿势用到底,没接吻没揉胸没说骚话,重复着活塞运动,临到射精时才和江芙稍微大声说了一句:“球球醒了吗?” 江芙仔细观察了一下球球的睡姿,说:“没有。” “那要不我们......”谢瀛算是和江芙哀求道:“再来一次吧?去浴室行吗,老婆?” “不行啊,老公。” “为什么啊?” “因为......” 睡得正熟的球球皱着一张脸,小声哼唧哼唧着,但他哼了一会,却没有等来妈妈轻柔的拍打。球球好难,于是一瘪嘴,嚎啕大哭。 “哇——!哇——!哇——!” 在球球的哭声中,江芙补上了未说完的话:“因为球球马上就要醒了啊。” 谢瀛:“......” 求求球球了! 让爸爸爽一发吧! 其实不应该叫碰碰车,谁开碰碰车这么慢还这么短啊... 给大家磕头Orz 真的憋不出肉了,我不是个合格的老色批 进入论坛模式 2243/131/3 舔狗,指对方对自己没有好感,还一再地毫无尊严和底线地用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人。有人说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也有人说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对此,丁舔狗认为,舔狗也是有技巧的。 满打满算,丁夏从认识虞言到和虞言在一起,只用了一年的时间,更准确地说,从虞言掉马到追到虞言,丁夏只花了不到半年的时间。 虞言半开玩笑地和丁夏说:“我觉得当时我应该更矜持点,不该那么快就答应你。” 回应虞言的则是丁夏的一个吻。 丁夏心想,你也太贬低你老公了。 丁夏上初中混社会时,作为狗头军师,常被他一帮兄弟称赞说:“丁夏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句话不仅仅是说丁夏聪明,总能解决他们解决不了的难事,还指丁夏追姑娘就没有不成功的。丁夏都不需要正儿八经的表白,他往姑娘前面一站,姑娘那心就开始砰砰跳。 而英俊帅气,正是成为金牌舔狗的必备条件之一,帅哥舔狗和矮矬穷舔狗舔起人来,那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所以作为一个标准颜控,虞言碰上丁夏就先失了先手,而丁夏又被虞言的女装迷惑,虞言扳回一局。 在虞言没有掉马时,丁夏还是个正常舔狗。 他不是傻子,知道虞言在逗他玩,但他禁不住虞言老那么撩他,一天一个“小兔兔亲亲”、“小猫猫抱抱”、“小狗狗摸摸”。丁夏被他撩得浑身冒汗,睡眠质量也显著下降,穿着制服的虞言在他梦里变成了表情包中的小兔兔、小猫猫、小狗狗等,甜腻腻地朝他撒娇。 妈的,也太看得起高中生了吧!唧唧致敬! 丁夏明知虞言没那个意思,却还是腆着脸和虞言聊天,虞言随便说个什么就回复说:“妮妮好棒啊!妮妮最厉害了!” 虞言不回复,就每日准时发送: “妮妮早呀![小太阳]” “妮妮吃中饭了吗?要吃饱饱的哦!” “一天又结束了呢,妮妮晚安!” 每次虞言随随便便和他说一句话,丁夏立马兴奋地打滚,给虞言一连发十几条消息,然后得到虞言一个简简单单的“哦”。 丁夏没有半分不快,毕竟女神的“哦”,那能叫“哦”吗! 一个“哦”字,言简意赅,凸显了女神的高贵不凡,正如她的外表一般,凛然如霜雪不可侵犯,内心却如熔岩般火热。千言万语,就在这一个“哦”字! 什么叫热脸贴冷屁股?!他脸这么热,还怕不能把女神的冷屁股贴热吗!能贴女神的冷屁股,那是他的荣幸! 但丁夏舔得这么痴狂的结果就是,得知虞言是虞言时,整个人都出离愤怒了。 那短短的一秒钟,他想了千万种方法让虞言丢脸出丑,甚至想过把他和虞言的故事发到网上去,让所有人去谴责、辱骂他。 丁夏从来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爱情来得太快就像是龙卷风,他是真的很喜欢妮妮,他心甘情愿地舔她,爱她,收不到回复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总有个盼头。可是现在他才发现,他成了个笑话。 不过丁夏也就气了那么一小会,没办法,他成了虞言的专属舔狗,完全对他生不起气来。他想,妮妮是男生就男生呗,他愿意为了妮妮变弯。 也就是从这时起,舔狗丁夏变身了,变成了心机舔狗丁夏。 他尚不知道虞言从很早时就对他动过心,他只是凭直觉感觉到了虞言对他的一点莫名情感,特别是在他表现出初中毕业后就收敛了的痞气后,虞言的神色明显有些不自然了。 有没有可能......他也有点喜欢我呢? 心机舔狗丁夏有些迷茫地想。每个舔狗都会经历这么一遭,被舔者那些似是而非的表达总是会让舔狗觉得有希望,然后获得继续舔下去的动力与勇气。丁夏也一样,但他比其他舔狗多了点心机,他不能用常规的方式舔虞言,所以他大胆地和虞言提出了高考之约,即丁夏考得比虞言高,虞言就答应丁夏的追求。 这明显是个不平等的条约,不管丁夏是不是比虞言考得高,虞言只要不爱他,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可虞言偏偏就答应了,还答应得很爽快。 心机舔狗丁夏因此证明了自己的猜测,虞言是真的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意思。 丁夏开始主动出击,时不时骚扰一下虞言。 虞言被他烦得要死,可丁夏每次都有正经事找他,只得不情不愿地回复。 【夏夏】:这题有问题吧,必要的条件都没给。 【nini】:......是你太蠢了,我按题目给出的条件就做出来了。 【夏夏】:我看看。 【nini】:[数学题图片].jpg 【nini】:看清楚了吧。 【夏夏】:不对,你有一步写错了,而且这个推导过程有问题。 【nini】:??? 【nini】:你疯了吧,你说我写错了??? 【nini】:不可能,我跟你说,每一步都不可能出错。 【nini】:??? 【nini】:人呢? 【nini】:喂! 虞言被丁夏这话搞得抓心挠肺的,他相信自己是做对了的,但他又怕自己是真像丁夏所说的那样做错了。 虞言等了一会,丁夏拨了 62 个视频通话过来,虞言想了没想就接通了。 屏幕里,丁夏戴着眼镜,冷淡的面相被眼镜这么一衬,很有种斯文败类的气质。 虞言:“......” 丁夏就那么看着他,很冷静很学霸地说:“你稍微等一会,我把你刚刚的推导过程重新算了一遍,所以没回你消息,我很快就算完了,等下就告诉你哪里错了。” 虞言:“......哦。” 丁夏低下头去,继续算题。 丁夏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虞言亦不能免俗,他呆愣愣地看着屏幕对面低下头算题的丁夏,挺直的鼻梁上悬着金丝框眼镜,过长的睫毛像是成了精,往虞言心上挠。眼镜又一直往下滑,丁夏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伸手把眼镜往上推了推。 虞言:“!” 突如其来的手控福利! 完了,虞言心想,丁夏太戳他了。手杀、眼镜杀、智商杀......啊这个不能算,每一点都正中他的取向,他虽然不能完全算个gay,但也不排斥完全成为gay,如果丁夏再这么不经意地勾引他,他就,他就,他就......唉这个不行,高考完了再说。 正在算题的心机舔狗丁夏在心中暗暗发笑。 虞言被丁夏这么搞得心痒,却没有失去理智。 不就是偶尔视个频嘛,他是颜控,被丁夏撩到也是正常的,况且高考结果还没出来呢,到时候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心机舔狗丁夏则乘胜追击,每周周六下考后跑到附中去,站在附中门口给丁夏打电话。 丁夏:“你在哪儿?我已经到附中门口了。” 虞言:“你约架啊你!天天往附中跑,我几个同学都问我是不是惹你了。” 丁夏:“那就把他们叫出来呗。” 虞言警惕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丁夏笑道:“和他们一起吃个饭,说我想追你,让他们帮个忙。” 虞言:“......” 虞言:“你别想些有的没的,我马上出来。” 丁夏:“好,我等你。” 虞言的心就又中了一箭。 舔狗的苦,苦就苦在对方对自己没有好感,而舔狗还试图通过持之不断的示好打动对方的心。 丁夏是个比较高明的舔狗,在高考的重压下,虞言没有什么时间去想那些东西,丁夏也不可能天天撩一撩舔一舔,所以丁夏抓住每一次机会,虞言稍微展现出对高考的烦闷,他就不动声色地施展舔狗大法。虞言的好感也就因此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累计起来了。 出成绩那天,丁夏站在虞言家楼下喂了一小时蚊子,班主任一早就喜气洋洋地告诉了丁夏他的成绩,也顺便和丁夏说了榜眼只差他一分,而榜眼就是附中的虞言。 这是丁夏没有想到的,虞言和他实力相当,他并没有完全的把握考过虞言,现在这个成绩,真不知道算不算命运的玩笑。 丁夏看着虞言家的窗户,给虞言打了个电话。 虞言接起电话时,声音有些沉闷。 虞言:“哟,恭喜啊,比我高了一分的状元。” 丁夏:“我在你家楼下,你现在能下来吗?” 虞言轻轻笑了一声,说:“专门来看我笑话是吗,我会守约的,不劳你操心。” 丁夏:“我想看看你。” 虞言:“但是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丁夏沉默了会,说:“好的。” 丁夏就站在虞言家楼下,站了一个小时,还站在花坛附近,蚊子绕着他嗡嗡嗡地飞,丁夏两拳难敌无数只蚊子,被咬了好多个包。 虞言下楼买零食时被站在那里的丁夏给吓了一跳,他神色复杂地看着两腿起了不少红肿的丁夏,说:“我以为你早就回去了。” 丁夏没回答,对虞言说:“我想和你谈谈。” “我要买吃的。” “那你先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虞言顿了下,说:“你和我一起去,这里蚊子太多了。” 丁夏点点头,和虞言一起去便利店买了些零食,回来后坐在消防通道的楼梯上。 嗤地一声轻响,丁夏拉开可乐罐的拉环,递给了虞言。 虞言接过可乐,说:“你想和我谈什么?” 丁夏说:“和我试试吧,你要是不开心了,可以随时甩了我。” 虞言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可乐,说:“按照约定,我自然会当你的男朋友,你不用提醒我。” 丁夏就有些伤感地看着虞言,说:“可是你不喜欢我啊。” “所以我可以反悔是吗?”虞言问。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我穿女装,骗人,还让你出丑,一般人早就把我揍一顿了。” “因为我是你的舔狗啊。”丁夏说:“在舔狗眼里,你什么都好,颜值、性格、智商、成绩,没有一点不好。” 虞言:“那我还穿女装呢,你之前都还威胁我说要把这事给捅出去。” 丁夏诚恳道:“对不起,我那时是昏了头才这么说,不管你穿什么我都喜欢。” 虞言:“我要是什么都不穿呢?” “那能只给我一个人看吗?我就更喜欢了。” 虞言:“.......” 虞言烦躁地挠了挠头,说:“我性格也不好啊,动不动甩脸色,不尊重人,还喜欢看人笑话。” 丁夏说:“没有啊,我觉得你性格特别可爱,我很喜欢,而且你的性格哪像你说的这样,你明明特别照顾别人的情绪,能被你甩脸色的人都是你特别信任的人。”就比如我。 “所以我朋友很少,没有谁受得了我。” “那我算你的朋友吗?”丁夏偏头问。 虞言睨了一眼,说:“美得你,你想当男朋友吧!” “嗯。”丁夏说:“我是想当你的男朋友,你能和我试试吗?” 空旷的消防通道里,丁夏安静地看着他,眼神有些忧郁,真的像个被抛弃的狗狗可怜地望着他的主人。虞言心一颤,又说:“我不相信校园爱情,校园爱情没有好结局。” 丁夏握住了他的手,说:“那你信我吗?我会永远爱你,永远是你一个人的舔狗。虽然这话听起来很不靠谱,但我是真心的。” 虞言顿了顿,不合时宜地说:“那你汪一个给我听听。” 丁夏想也没想,张口就来:“汪汪汪汪汪——” 然后下一刻,丁夏就按着虞言的手,强行壁咚,低头吻了下去。虞言睁大了眼睛,用力推开丁夏,却发现......丁夏真他妈重啊,推都推不动。 丁夏不知道从哪里学的吻技,吻得虞言腰软腿软,虞言沉溺其中时还在想,就信丁夏这一回吧。 然后这一信,就信了一辈子。 丁夏低头看着正在给他打领带的虞言,夸赞道:“老婆,你真好看。  63 ” “现在夸奖都不走心了是吧?”虞言抬眼看他,说:“之前还会给我吹彩虹屁呢。” 丁夏嘿嘿笑,说:“我说的是实话,我见老婆第一面我就觉得老婆超好看。” 虞言:“那你给我汪一个。” 丁夏乖巧地汪了一声,说一个就一个,超级听话。 虞言笑了起来,踮脚亲了亲丁夏的下巴,说:“今天也很爱你。” 今天爱你,明天爱你,天天爱你。 之前的剧情(具体几章我忘了)写了丁夏和虞言的心理转变,这里就略写了 进入论坛模式 4300/118/0 “好了我们走吧,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虞言给丁夏打好领带,说。 丁夏“嗯”了一声,拉开家门,和虞言一起驱车前往谢家别墅。 丁夏大学念的商科,大学毕业后直接进入一家业界知名风投公司工作,因为出色的工作能力,短短几年就做到了合伙人级别,虞言则投身科研,和江芙一样留在校内任教,他嘴毒爱吐槽,颜值又高,倒是很受学生欢迎。 丁夏和谢瀛的相见非常具有戏剧性。 虞言和江芙是多年好友,但一直没有正式将自己的老公互相介绍认识,于是就约了一个时间把自己老公叫出来一起出来吃顿饭。 彼时虞言对谢瀛的描述是:“一个对江芙很好的总裁。” 而江芙对丁夏的描述是:“和我一个学校的同学。” 丁夏也就一直没有把自己的顶头大上司和谢瀛联系在一起,谢瀛同样也没把底下风投公司新晋年轻合伙人和丁夏联系在一起。 直到那天,丁夏去总部开会,礼貌地给谢瀛拍马屁并推掉了一场饭局时,谢瀛说:“今天大家就自己去聚餐吧,我老婆还在等我,就不和大家一起去了,大家玩得尽兴,结束了找小杨刷我的卡。” 众高管心里欢呼,忙不迭地送走了谢瀛。 丁夏就和谢瀛一起坐电梯去停车场了,和上司共处一室,丁夏简直浑身不自在,好在电梯运行速度很快,丁夏一坐进了自己的车,往虞言发给他的地点驶去。 等到了地方,丁夏停好车,回头一望,谢瀛也打开车门站了出来。 丁夏:“......” 丁夏:“......哈哈哈谢总真巧啊,没想到您也来这吃饭。” 谢瀛微一颔首,道:“确实挺巧,原来丁总也喜欢这里的锅包肉吗。” 丁夏诚实回答道:“其实我没来过,老婆让我来我才来的。” “哦?丁总已经结婚了啊。” “是的是的,大学一毕业就和我老婆结婚了。” 谢瀛颇为赞赏道:“我老婆一毕业也和我结婚了。” 丁夏顿时和谢瀛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惺惺相惜,我们都是有老婆的人,都是一毕业就结婚,老婆大人万岁! 两人边走边聊,走进餐厅时服务员上前来,询问道:“先生只有您两位吗,有提前预定包厢吗?” 两人异口同声道:“提前预定了包厢。” “啊,那您二位预定的是哪个包厢呢?”服务员问。 两人微妙对视一眼,丁夏做了个手势,意味谢总先请。 谢瀛回答说:“竹林溪水。”说完又一指丁夏,说:“这位先生和我不是一个包厢,我俩正好顺路。” “好的。”服务员看向丁夏,问:“那这位先生,您预订的是哪个包厢呢?” 丁夏:“......” 丁夏尴尬一笑,说:“巧了吗这不是,我也预定的是竹林溪水。” 谢瀛:“......” 服务员:“额......要不我把您二位直接带过去?” “......行,你先把我们带过去。”谢瀛说。 前往包厢的路上,两人一时无言,还是谢瀛先咳了一声,说:“原来丁总和小芙是校友啊。” 丁夏心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总裁,嘴上说道:“是啊是啊,我和江芙同学都是云城一中毕业的。” “这样啊。” “我和我老婆能在一起,还多亏了江芙同学的帮忙。” 谢瀛心想原来你老婆就是那个总约我老婆出去玩的虞言啊,却问道:“小芙帮了什么忙呢?” 丁夏就把自己和虞言的事情一讲,不动声色地夸大了江芙在当初劝阻丁夏时的作用,以及一起去旅行时江芙的助攻。但其实都是瞎讲,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管谢瀛是不是江芙的老公,他始终是丁夏的上司,和上司搞好关系可相当重要。 两人重新有说有笑地进了包厢,倒是让两位夫人大眼瞪大眼,不明白他俩怎么就认识了。 这次球球周岁宴则是丁夏第二次以虞言老公的身份接到邀请,谢家也非常重视。丁夏到谢家时,还有专人将丁夏的车停在谢家车库里,而一般的宾客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 丁夏牵着虞言下车,手里提着送给球球的礼物,没想到只走几步就又碰见了熟人。而那熟人同样也是刚下车,正弯腰从车厢里拿礼物呢,见到丁夏也很惊讶。 那熟人比丁夏稍矮,长得非常漂亮,白面红唇,一双桃花眼顾盼涟漪,美目含情。虞言顿时就有点吃醋,如果是女的那就算了,毕竟丁夏是个gay,但关键是,那熟人是个男的!男的! 偏偏丁夏还笑着说:“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宋总。” 宋总:“确实,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丁总。” 啧啧,听听这话,虞言酸溜溜地想,这个总那个总的,欺负他不认识人是吧,他搞学术也认识不少总呢! 宋总又望向板着个脸的虞言,朝丁夏说:“丁总,不给我介绍介绍这位先生吗?” 丁夏就一搂虞言,笑道:“这位就是我老婆。” 吼,现在知道我是你老婆了。 宋总礼节性地伸出了手,递给虞言自己的名片,对虞言说:“您好,我是宋时雨。” 虞言勉强扯出个笑容,和宋时雨握了握手,说:“您好,我是虞言,名片没带在身上,下次有机会再补给您。” “那我们先去拜访谢总吧?”丁夏说。 “好。”宋时雨说:“我老公和我儿子都还在等我呢,我走到一半才想起来礼物忘带了。” 宋时雨说完又笑着看向虞言,道:“说起来虞老师和我老公也挺熟的,还吃了好几次饭。” 这下吃醋的就换成丁夏了,丁夏搂紧了怔愣的虞言,说:“是吗,宋总怎么知道我老婆和您老公吃了好几次饭?” 宋时雨只说:“我老公是赵岘游。” 虞言:“......” 虞言:“啊,是赵总啊,哈哈哈哈,原来宋总是赵总的夫人啊,好巧啊好巧啊。” 虞言尴尬地和丁夏解释道:“我们正在研究的项目和赵总有合作,就  64 一起吃了几次饭,之前和你说过的。” 宋时雨笑而不语。他怎么知道的,因为他例行检查赵岘游的手机时发现了一张合照,一眼就注意到了颜值绝佳的虞言,赵岘游赶紧和宋时雨解释说虞言负责的科研项目和公司有合作,而且虞言还已经结婚了,宋时雨这才打消了让赵岘游睡书房的念头。 时下正值深冬,宋时雨因为只回车里拿个礼物,就没有穿上大衣下来,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寒风凌冽,三人未行至别墅,就有一位手肘搭着外衣的高大男人往这边急匆匆走来,正是宋时雨的丈夫赵岘游。 赵岘游顾不得和丁夏虞言打招呼,只先把外衣给宋时雨穿好,说:“怎么不穿外套就出来了,生病了怎么办,多让我担心啊。” 宋时雨说:“我身子骨还没有那么弱。” 赵岘游不赞同地看着他,说:“那也不行。” 宋时雨:“家里我说了算,你说了不算,而且——” 宋时雨朝旁边一歪头,说:“你也太不礼貌了吧。” 赵岘游这才往宋时雨身旁看去,虞言尴尬地“哈哈哈”,朝赵岘游伸手道:“赵总,这么巧啊,在这里见到你了。” 赵岘游和虞言握了握手:“好巧好巧,那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宋时雨说:“丁夏丁总。” 赵岘游一见丁夏如此相貌,神情礼貌却略带冷淡,说:“您好,我是赵岘游。” 然后宋时雨悠悠地补上了下一句:“同时也是虞言虞老师的丈夫。” 赵岘游握着丁夏的手登时热情了许多。 原来也是一位老婆奴啊赵总! 上一章加了内容,因为字数不多就没有单独更新了 进入论坛模式 2662/93/4 在尴尬的氛围中,四人裹着寒风进了谢瀛特意为球球准备的儿童房。 儿童房内暖气开得很足,宋时雨一进去就脱掉了才穿上没多久的外套,各式各样的玩具堆成小山,有国外教育大师倾力推荐的手工棉布球,有用来磨牙的橡胶球,还有婴儿专用小自行车;地上铺着地毯,柔软的长毛地毯赤脚踩上去十分舒适;边上更有一架三角钢琴,尖锐的地方已被包好,江芙正坐在琴凳上抱着球球弹钢琴。另有一名大约六岁的男孩坐在江芙一旁,手里拿着沙锤,时不时随着音乐的律动摇摆几下。 那名六岁男孩一见宋时雨就下了琴凳,喊宋时雨“妈妈”,喊赵岘游“爸爸”。 球球一听也抱住江芙喊“妈妈”,但就是没看见爸爸在哪里,他转过来转过去,最后盯着常见面的虞言喊了声意味不明的“baba”。 房内众人一下就笑开了。 宋时雨道:“谢总去哪里了,刚才不还在这呢?” 虞言笑着说:“谢总还是别在的好,听了伤心。” 三位夫人就又笑了起来,球球也不明所以地拍着手跟着笑,唯余赵岘游和丁夏大眼瞪小眼。赵岘游想起了伤心事笑不出来,而丁夏就是完全不明白笑点在哪,小孩子喊错人不很正常嘛,这有啥好笑的。 这时宋时雨拍了拍小男孩的头,说:“小云穿好衣服出去玩一玩吧,不过不要玩太久哦,外面太冷了。”说完宋时雨又看了赵岘游一眼。 赵岘游立刻心领神会,对小云道:“走吧,爸爸带小云出去逛逛。” 那名叫做赵云随的小男孩欢呼一声,穿好外套牵着赵岘游的手就出去了。 丁夏也是人精一个,登时就明白这是三位夫人有话要说呢,还不方便让自己听,于是丁夏对江芙道:“我先去找谢总了,稍后回来。” 江芙:“谢瀛在宴会厅,你直接去就好了。” 丁夏应了声“好”,和球球打了声招呼后也离开儿童房了。 “呼,总算走了。”宋时雨盘腿在地毯上坐下,对江芙说:“可以继续我们之前的话题了。” 虞言搬了把凳子坐到了宋时雨旁边,刚想坐下来,又觉得不太好,干脆也学着宋时雨席地而坐。虞言说:“小芙之前说了什么呀?” “刚把我和谢瀛的恋爱故事开了个头。”江芙笑着回答道,球球一扭一扭从江芙的怀抱离开,自己坐到玩具堆里开始拼积木了。 虞言拉长声音“哦”了一声,说:“那可真是跌宕起伏啊。” 宋时雨望向虞言,笑道:“你也知道他们的故事吗?” “那当然了。”虞言说:“我之前还是江芙的恋爱参谋呢,他们有什么事我不知道,当然有些事我还是不知道的。” 江芙坐到了他俩身边,对虞言说:“要不你来讲吧,我讲自己的故事感觉太不好意思了。” “那怎么行呢,要自己说。”虞言和宋时雨异口同声道。 “好吧好吧。”江芙苦笑着摆了摆手,说:“我自己讲吧,嗯......之前讲到哪儿了?” 宋时雨:“讲到谢瀛资助你上学,你住到谢瀛家了。” 江芙想了会,接上了之前打断了故事:“嗯......我接受了谢瀛的资助,住进了谢瀛家。现在回忆起来,觉得那时我就着了谢瀛的道,哪有资助学生还让学生住进自己家的,而我居然也同意了,还觉得谢瀛真是个好人啊。” 大概有江芙是大学老师的缘故,江芙讲起故事来有种娓娓道来之感,虞言和宋时雨一齐安静地听着,没有出声打断,即使虞言知道接下来的情节发展,从江芙口中说出也变了一个感觉。 江芙慢慢和两人讲着他与谢瀛的相处,讲着自己对谢瀛心迹变化。 江芙:“......或许从那时起,我对谢瀛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吧。会喜欢谢瀛简直再正常不过了,谢瀛身上集合了我想象不到的好,他陪我逛超市,陪我学习,送我礼物,每天放学回家看到谢瀛的那一瞬间,是我最放松的时刻。我们两个就坐在书房里,他处理他的工作,我做我的作业,一晚上几乎不会说上几句话,但我还是很开心,仅仅是知道他坐在那里。” 宋时雨回了一句诗:“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对,就是这样。到了那年春节前夕,他给我打视频电话,说想看看云城的雪,那么冷的天,我想也没想就下楼了。我还记得那天的雪景,雪花一片片从天上落下来,无声地融入地面,寒风一吹,呼啦一下全乱了。谢瀛就在屏幕里对我笑,我想问‘你笑什么’,但不好意思说出口,后来因为我要上去吃饭了,不得已挂了电话,而到了除夕那天,谢瀛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我是他第一个祝福的人。你们应该能想象当时我的心情......” 虞言笑道:“是心动啊。” 宋时雨也支着额头说:“谢瀛太会撩了吧,赵岘游就不这样,我要能提前遇到谢瀛,估计现在就没赵岘游什么事了。  65 ” 江芙继续说:“不过那时我高三嘛,压根就不往那方面想,每天只忙着学习,对谢瀛的态度是微妙不同了,但还没明白自己的心意。高考结束后,谢瀛带我去吃饭,在饭席上,我本来想感谢他对我的资助,结果还没开口就哭了,大概我怕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谢瀛了吧。而谢瀛在我说完后,真的和我说他要离开云城了,还马上就要走,我能说什么呢,就祝谢瀛一路顺风万事大吉。” 江芙说到这里,仍然能回忆起当时明明很难过却非要笑着的心情,语气不由也受了些影响,低落了下来。 “暑假发生的事就不详细讲了,那主要是虞言和丁夏的故事,不过因为这我终于开了点窍,去京市的时候又看到学校一对一对的情侣,太受刺激了,就和谢瀛打了个电话,也就是从那刻开始,我意识到我喜欢上了谢瀛。喜欢谢瀛,对当时的我而言不是个好事,我很悲观,对这段恋情并不看好,我和谢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几乎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但是谢瀛又太优秀了,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方面觉得喜欢谢瀛是天经地义的事,一方面又因为谢瀛的出众而感到自卑,就像飞蛾扑火一般” “我明白。”宋时雨说:“喜欢上一个优秀的人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顾虑,谢瀛的优秀从某个方面而言太不近人情了,除了仰望,根本毫无办法接近,除非和他是同一个层次的人,而想要打破这样的差距,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做到的。不过我觉得当时谢瀛对你明显就是有意思,主动出击反而会达到奇效。” 虞言接话道:“我也是这么劝江芙的,与其踌躇不前,不如主动出击。”说完虞言还和宋时雨一拍手。 江芙笑了笑,说:“马后炮我也会啊,那时的我是真没这样的勇气,能和谢瀛有联系就已经让我很开心了。那时我以为我和谢瀛就一直这样了,等资助结束和他偶然有点联系,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我成为了谢瀛名义上的男友。” 江芙隐去了与傅云容相关的事,毕竟傅云容和她的丈夫感情正好,没必要再提这些了。 江芙:“那一段日子算是苦涩的蜜糖吧,就像是一场美梦,知道迟早会醒,但难免沉溺。后来的国庆假期,我和谢瀛一起出去玩,我和他的关系到了必须要转变的地步,我们没办法再以名义男友假装下去。我很犹豫,也很痛苦,我想和谢瀛在一起,又不敢迈出那一步。那时我就是一个学生,没有钱,没有地位,没有家世,除了一张脸别无是处,和谢瀛在一起简直埋没了他。其实谢瀛一直不知道,啊不对,我觉得他肯定知道,我做出决定那晚主动吻了谢瀛,是想和他告别,但谢瀛说了一句话,就让我有了勇气和他在一起。” 宋时雨问:“是什么?” 江芙回答说:“谢瀛和我说,‘我只要你’。” 宋时雨道:“果然是这样。” 虞言:“嗯?为什么?” 宋时雨和谢瀛一样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孩子,宋时雨道:“可能谢瀛想追求始终是一份纯粹的爱吧,他不想找只看上他钱的人,也不想找看上他身后谢家的人,而江芙你能提供的,也只能提供的,就是这样的一份纯粹,你因为谢瀛的钱和他相识,却没有爱上他的钱,爱的是他的人。虽然钱也是谢瀛的一部分,但意义不一样,所以谢瀛才会对你说‘我只要你’。” 虞言笑道:“这么一听还挺感人。” 江芙点了点头,说:“确实,这句话起了决定性作用。我既然选择和谢瀛在一起了,就要好好负起责来,不能说些什么丧气话了,有差距就去弥补去培养,迟早有一天我要和谢瀛站在一样的高度。幸运的是爸爸妈妈都很喜欢我,对我也很好,和他们见过面后,我大部分顾虑都打消了。说起来也很惭愧,在这份感情中,我几乎没有起什么作用,一切多亏了谢瀛,我要没有和谢瀛在一起,我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宋时雨:“也不能这么说,看起来是谢瀛在主动推动这段感情,但我认为真正让谢瀛下定决心追求恰恰是因为你,没有你,谢瀛不会做这些。同样的,你看起来付出了很少,但你付出的正是最重要的,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宋时雨想了会,说:“爱是唯一。” “爱是唯一。” 江芙喃喃念道,说:“嗯对,爱是唯一。” “那你呢。”虞言看向宋时雨,问:“你和赵总的故事又是怎样的呢?” 江芙也看向了宋时雨,他从叶茹那儿听到了一些关于宋时雨的传闻,对宋时雨的故事十分好奇。 宋时雨闻言撸起了衬衫袖子,示意他们看他右手从手肘一直延续到手腕的长长伤疤。 宋时雨道:“这个故事就没有那么美妙了。” “......我远比时雨认为的还要爱他。”赵岘游说:“我不善表达,总没办法很好地照顾到时雨的情绪,你知道,语言的力量虽小,有时也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三人站在阳台上,寒风吹起他们的衣摆,缭绕的烟雾被阻隔在了室外。 他们本来好好聊着生意,结果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自家老婆上,赵岘游不似谢瀛和丁夏那样会说情话,正讨教时就聊起了自己和宋时雨的故事。 谢瀛摁灭了烟头,说:“宋时雨绝对知道你对他的爱,你为他做了那么多,却没有说,宋时雨也就不会再提了。” “是这样的。”丁夏道:“世上不存在最完美的爱情,只有存在心里的爱情,我觉得很多时候情绪到了,不必一定要完全表达出来,一个眼神就能获悉对方所想,这样的默契只有相爱的人才能体会,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赵岘游沉默地抽着烟,似乎是在思考丁夏刚才说的话。 “好了。”谢瀛拍了拍赵岘游的肩,说:“我们先进去吧,宴席马上要开始了。” 今天的周岁宴终于到了重头戏! 吃过饭后,主角球球坐在了一堆不同用具中,大人们围在球球旁边,紧张且期待地看着球球。 这可是最重要的抓周啊! 球球左看右看,犹疑不决,试探性地伸向了算盘。 宋时雨当即道:“算盘好啊!以后学金融!” 结果球球伸回了手,探向了一个航天模型。 虞言鼓起了掌,“好!以后做科研!为国家做贡献!” 球球再次伸回了手,坚定地伸向了一本法学书籍。 谢瀛激动道:“太好了!以后就像小芙一样学法律!” 但球球刚摸到书脊就缩回了手,反而拿起了书旁的一个水晶苹果,放在嘴里咔咔咔地咬。 众人:“......” 江芙悄悄拉了拉谢瀛的袖子,说:“老公,那好像是之前你送我的水晶苹果吧。” 谢瀛咬  66 着牙低声道:“怎么办,我总不能从球球嘴里抢回来吧。” 江芙想了想,示意谢瀛和他一起鼓掌,说:“球球将来一定会爱情美满、家庭幸福!” 谢瀛啪啪啪鼓掌:“好!!!!” 众人大笑。 虽然标题是周岁宴,但没多少周岁宴的内容呢。 宋时雨和赵岘游是下一本的主角,下一本将极其狗血(我理解的狗血),等我全文写完了再发上来,争取在11月份之前...... 然后到了例行的屁话时间~ 终于把这本写完啦,真的没打算写这么长的,本来只打算写差不多七八万字,结果多写了好多,而且这是我第一次尝试日更,之前两本都是保证了存稿量才开文的,所以在日更的情况下,有些问题我不太看得出来,希望大家多多海涵,鞠躬~ 接下来是一个简单的总结。这一本再次脱离了原先的设定,如果大家看了上一本《娇娥》(没看过的建议不要去看)还记得520小段子的话,就知道江芙最后是给谢瀛当了秘书,也确实是被谢瀛包养,但我还没开始写的时候,纠结了很久,决定砍了包养的设定,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资助设定。而秘书设定是写到一半时决定更改的,因为感觉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干脆就改了,而且又因为担心副cp抢了主角的戏份,很多想写的部分就都没有写了,大部分时候都是匆匆带过,丁夏和虞言的故事就会显得有些单薄,番外陡然饱满我也会觉得很奇怪,还是写的很淡。并且我还卡了他们一篇暑假doi的番外......说起来太不好意思了,有机会我再写吧,现在是真的肾虚写不出来了。 最后是感谢时间! 感谢大家近两个月的支持鼓励!其实每次看到大家的留言都很想回复,但我有点那啥...二次元社恐,不知道要怎么回复大家,就只好一个人在床上打滚远程感谢了!因为大家的支持,我才能一直坚持写下来,感谢感谢感谢! 完整的txt会发到微博上,大家想要可以去保存一波,微博搜索 橙汁酱鸭腿 然后也不知道要说啥了,就祝大家早日脱单,拥有甜甜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