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郡主她总克夫》 分卷阅读1 《听闻郡主她总克夫》作者:大糖歌飞 本文已完结,文案: 作为东启第一美人,昭禾郡主的前半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收到的嫉妒和酸水可以承包整个东启,自从她开始选夫,命运之神开始放弃对她的眷顾,由第一美人变成第一霉人,收获两技能:瞪谁谁倒霉,嫁谁谁暴毙 昭禾郡主视角: 家族落魄前——刁蛮任性的昭禾郡主日常是:养面首、摸鸡斗狗、碾压宿敌、顺便揩揩美男子的油。 家族落魄后——低调装怂的昭禾郡主日常是:帅哥我错了!美女我错了!看在我嘴甜的份上饶了我吧! 被欺负的人群蜂拥而至:报仇!揍她。 谢玉芝视角: 风华正茂的谢玉芝第一次见到昭禾:被调戏一番,反抗之后被她揍了! 被揍了一顿依旧风华正茂的他第二次见到昭禾:被她再次调戏,吃饭的家伙丢了。 饥寒交迫的他第三次......:没有第三次,谢玉芝表示从此看到昭禾便绕着走! 众人视角: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看戏!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昭禾,谢玉芝 ┃ 配角:盛嘉郡主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瞪谁谁倒霉,嫁谁谁暴毙 立意:缘妙不可言 ☆、大闹公主府 大闹公主府 元安十年,阳春三月,草长莺飞遇枯木逢春,京城一片春意。 与当今陛下一母同出的长公主——萱华公主,在自己的行宫设下百花宴,无数京城贵女争相拜访,一是攀附权贵,二是与其他闺中少女交流最近城中的趣闻艳事。 宴席上,胡姬献舞,乐师欢奏,侍女穿梭于盛席其中,殷勤斟酒宴客。长公主不喜虚礼,贵女帝姬尽情欢纵,席间欢乐无限。 ....... “那不是昭禾郡主吗?她也来了?”,一个穿着红衣,粉脸桃腮的少女伸出手,指着右席的昭禾取笑,眉眼皆是奚落:“她倒是心大,又死了一个未婚夫,还如此抛头露面。” 此言一出,无数贵女皆掩面失笑。 原来去年十月,和昭禾郡主定亲的御史大夫之子暴毙家中,这已是她第五个莫名身亡的未婚夫了。 “她可是长公主的座上客,你们小心一些。” 这时,一个紫衣少女淡淡开口,她的神情冷漠,眼中藏着不屑。 “盛嘉郡主你怕什么?是怕她把晦气传给你吗?”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掩唇失笑,就连刚刚冷漠的盛嘉郡主也勾起唇角,眉眼间皆是嘲讽。 笑声之大,掩盖了奏乐声,传到了昭禾耳中。她转头对上盛嘉目光,两人互相打量对方,眼神皆火光四射,恨不得在此干一架。 “郡主,莫要失了礼数。”,昭禾身边的侍女墨香也听到几人的取笑声,见自己家主子眼中满是怒火,似要压制不住,她连忙拽了下昭禾袖子提醒。 昭禾愤愤收回视线,接过玉色酒杯抿了一口酒,平复心中的怒气。白皙紧致的姣好侧颜映入盛嘉眼中,她含恨握拳。 一想起昭禾,盛嘉便如鲠在喉。她们两家祖父辈皆是帮助□□拨乱反正的功臣,因扶持□□登上帝位,两家分别被封为异性王。 论地位家世,两人不相上下,可恶的地方在于,昭禾的容貌、才情、甚至是诗书文墨处处压她一头,年纪轻轻就得“元安第一美人”的称号。 盛嘉过去的十多年处处被拿去和昭禾比较,世人耳中甚至母亲口中都说她不如齐王家昭禾郡主,自己比她的影子还不堪!每每想到此处,盛嘉便悲从中来,顿觉此生无望。 本以为自己一辈子要被她踩在脚下,可是天可怜见。昭禾郡主的未婚夫一个接一个暴毙,世人对这位才情貌美的郡主由褒奖变为嘲讽,她一夜之间成为了京城贵女圈的笑话。 而一向高冷的昭禾也仿佛自甘堕落,自我放弃。她近来频频被人看见借酒消愁,出入不可言说之处,还与守寡多年的长公主来往密切。盛嘉嗤笑一句,谁人不知长公主沉迷酒色,私养面首,权贵不齿。 近墨者黑,她齐昭禾能干净到哪? 想至此,盛嘉郡主开怀大笑,引起一旁的贵女问询。 “我笑有人自轻自贱,不甘寂寞。” 红衣少女附和:“是啊,还未出阁便有这么多的未婚夫,真是其乐无穷,某人好福气!” 左侧的昭禾郡主听了个一清二楚,不顾侍女墨香的阻拦,拿着酒壶冲到她们面前。 盛嘉和其他贵女皆吓了一跳,见她白嫩的面孔此刻因怒火染红,双眼瞪得宛如铜铃,似要吃人。 “你要干嘛?” 黄衣少女害怕地躲到了盛嘉背后,刚刚她们几人肆无忌惮,想着这是长公主的府邸,谁人敢当面造次,可这昭禾郡主不按招出牌,连名声也不顾,她真的疯了。 分卷阅读2 “既然敢背后取笑我?怎么不敢认?”,昭禾冷哼,居高临下地扫视几人,眼中浓浓的轻视,让这些贵女面红耳赤,不敢反驳。有几个胆大的想解释一番,可看到朝禾吃人的神情吓地说不出话。 “齐昭禾,你不是一向循规蹈矩吗?今日可是长公主设宴,你想干嘛?” 盛嘉反问,却被她扑面而来不怒而威的气势压制几分,心中有隐约害怕,为何她已落魄至此还这么高调,实在可恶。 “呵呵,不要和我转移话题,既然你们敢做不敢当,愿意做缩头乌龟,我也不和你们计较,不过下次还敢在背后议论我,绝饶不了你们。” 一群乌合之众,连头都不敢抬,昭禾不屑地摇头,眼中的冷漠刺痛了高傲的盛嘉,她心如针扎,胸中涌来的恨意淹没了理智,竟口不择言。 “你个残花败柳,未婚夫死了竟一点也不伤心,还敢出门招摇。” 什么?昭禾眼神一愣,随即染上浓浓的恨意,一副生人勿碰的阿修罗之感。她冷笑几声,一脚踢翻了旁边的茶几,吓得年纪小的贵女哭喊求饶。 “你什么东西!竟敢编排我!”,昭禾将酒壶对着盛嘉头顶浇下,腥辣的酒水立刻弄花了盛嘉精美的妆容。 “啊——” 她吓得尖叫,随即胸口又被踹了一脚,晕死过去。 周围的贵女们吓得四处逃窜,一边跑一边哭喊:“昭禾郡主打人了!” 公主府内顿时鸡飞狗跳,留下一地狼藉,长公主萱华脸色铁青,闷闷地饮下最后一口酒后摔烂酒杯,出门制止这出闹剧。 ........ 嘈杂的庭院逐渐安静,赴宴的贵女们慌忙驾车离去,公主府一片清冷。 昭禾此刻跪地不语,纤弱的身躯崩的笔直,正抿唇低头,看着长公主的玉鞋。 “为何?” “是昭禾没有沉住气,败坏了您的宴席,请您责罚。” “人言可畏,恐怕你除了克夫外又要加一个凶悍的名声了。”,萱华公主来回踱步,一番叹气后将她扶起,“天下之大难堵悠悠之口,你不该与她们动气,还是太年轻了。” 昭禾勾唇轻笑,双眼皆是淡然:“公主大度昭禾羡慕,但昭禾最爱较真。别人惹了我,我不仅要欺负回来,还要报复更甚,这样别人才不敢继续招惹我。” 她性情冷漠,但从未主动与人为敌,可这些人不仅爱看她笑话,还爱编排诽谤她,那么自己也不用多加忍将,况且忍让一点用都没有。 这东启国第一才女的名声谁爱要便拿走,曾经年少时昭禾觉得才女的称号是美誉,如今落魄时只觉得是一道枷锁,要人命的那种。 “世人最喜欢对我们落难女子品头论足、盖棺定论,真相确实不重要。” 萱华公主佩服面前这个倔强姑娘,她身上的执着坚韧吸引着随波逐流的自己,让自己在庸碌阴郁的宫室中见到一抹亮色,萱华亲昵地摸了摸昭禾的脸,满是宠溺。 “你快回去吧,一切有我。” —————————————— 马车一路颠簸,昭禾将果脯塞入口中,酸的眼角抽搐,滑稽可笑。墨香见她心情愉悦,幽幽道了一句:“郡主今日实在冲动,和那些贵女结怨更深,只怕以后她们更加关注我们一举一动,稍微不合礼仪便被大做文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她们都爬到我头上放肆了,我哪里能忍?”,昭禾安慰墨香,“我可是郡主身份,谁敢欺负我,况且又有长公主为我出头,她们嘲笑我一次我便揍她们一次,直到她们见了我绕着走。” 墨香:“......” 墨香表情幽幽,无可反驳。自从郡主第一任未婚夫暴毙后,她性情大变,宛如换了一个人,将从前攒下的声名、口碑、人缘丢得干干净净。 “长公主待我这么好,我也该好好报答她一番。”,昭禾唇角上扬,笑容明媚,眼中带着几丝古灵精怪和狡黠。 墨香沉默,主子又要四处搜寻美男子送给长公主了........好好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为何要干起老鸨子的活呢? 况且长公主声名狼藉,主子和她关系匪浅,肯定要被人说三道四,真是头疼。 市井喧哗嘈杂之声渐远,忽有一阵急促的鼓声由远而至,引起昭禾和墨香的注意。 掀开帘子,两人齐齐看向窗外,见一蓝衫束发男子,正在威严冷清的县衙门口奋力击鼓,他一连敲了数下,被赶来的衙吏拖到街边赶走。 不过衙吏还未走远,青衫男子又跑到门前再次击鼓,如此来来回回数次,衙吏一番恐吓威胁皆不管用,便闭门不出,任他随意敲鼓。 “有趣。” 昭禾眼中有光,踩着枣红色长凳下了马车。从围观的百姓口中听了个大概,她玩味地盯着蓝衫男子,见他剑眉星目,面色冷冽之中带着几分贵气,身姿挺拔如松如柏,虽着褴褛之衣,气质超凡脱俗。 看戏之人远去,昭禾兴致未减,墨香劝道:“郡主,我们该 分卷阅读3 回去了。” “不急,我正为萱华公主寻觅礼物呢。”,昭禾笑得如沐春风,仿佛看到了猎物上钩的得意。 她迤逦走向青衫男子,停在他身旁。 谢玉芝击鼓许久,早已汗流浃背,余光瞄到了一抹倩影。他转头看去,见一位青衫白裙的少女正笑盈盈地看着她,佳人杏眼桃腮,嫣唇翘鼻,眼如秋水,仿佛画中仙子,清冷明丽,有不属于他们这等凡夫俗子的贵气。 寥寥几眼,谢兰芝转头继续击鼓,不卑不亢的模样让昭禾更加感兴趣。 “公子,我可以帮你。” ☆、以色侍人 谢玉芝回头看向昭禾,如墨的眸子充满不解。 “公子,我乃是昭禾郡主,我可以帮你解决燃眉之急。” 昭禾红唇轻启,嫣然一笑,说完后迤逦离开,登上马车后她掀开帘子,见谢玉芝神情犹豫,正纹丝不动地看着她。昭禾对着墨香小声低语,随后马车启动,一名侍卫跑向谢玉芝。 “公子,我们郡主说了,明日巳时,让你拿着这块玉佩去齐王府,可帮公子解决眼下的难题。” 谢玉芝瞠目结舌,面目惊愕,盯着郡主乘坐的白马香车目不转睛,直到马车消失不见,他才回过神。 刚刚那位竟然是元安第一美人,昭禾郡主。她竟主动与自己搭话,还要帮自己! 谢玉芝一脸受宠若惊,拿着玉佩浑浑噩噩地回了家,回到房间便盯着玉佩陷入沉思。 他们萍水相逢,贵贱有别,为何郡主要帮自己? ........ 马车上的银纹铃铛叮叮作响,墨香看着昭禾笑得像只小狐狸,一脸得逞,眼中似星辰般明亮。 “郡主,为何您要主动帮那人?” “他长得人如其名,芝兰玉树,唇红齿白,萱华公主一定很喜欢。” “啊?他不会就是您送给萱华夫人的礼物吧!” 墨香惊愕,昭禾淡定地睨了她一眼:“大惊小怪,不然我为何平白无故,自降身份帮一个凡夫俗子。” 昭禾冷哼,眼中露出几分漠然和精明,让一旁的墨香有些惆怅,当年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长大渐渐消失了。 —————————————— 翌日天亮,谢玉芝早早起床帮义父谢翁添柴烧火,将磨好的生豆浆放入铁锅中煮沸,同时又将备好的豆腐、豆干齐齐放入铁桶中,下面埋冰,上面覆纱,再用棉被包裹,如此可保豆腐新鲜不腐。 一切装好,谢玉芝又一一将铁桶、木盒、碗勺搬于驴车上,身强力壮的谢翁坐上驴车,拉着缰绳,优哉游哉地离开,映着晨曦和烟火远去。 这时谢翁之子平安,睡眼迷离地推门走入院中,呵欠连连:“哥,听闻昨日你去击鼓鸣不平啦,都说了多少次你斗不过那些权贵,你非不听。” “锅中的粥快好了,我去看看。” 谢玉芝找个借口溜去厨房,平安紧跟其后絮絮叨叨:“我知道哥你才华横溢,夫子也赞你是可造之才,可是寒门难出贵子,哥你就不要妄想加官进爵的白日梦了,还是和我一起卖豆腐实际。” 平安喋喋不休,闻言谢玉芝眼神一暗,表情沮丧,极力克制自己的失落:“我没有妄想,只是他们盗窃了我的文章,狐假虎威仗势欺人,我实在气不过。那一群酒囊饭袋,哪里能忧国恤民........” “唉,哥这是什么?” 平安夺过谢玉芝腰间的玉佩,迎着阳光琢磨鉴赏,他是个俗人,看不出贵贱,却能看出玉质通透,雕功精巧,不像寻常之物。 “别动,快给我。” 谢玉芝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抢下玉佩塞入袖中,想到昨日那张惊艳倾城的女子,心跳极快,耳朵一红。 “小气鬼,我就看看。” 平安嘟囔一句,卷起袖子掀开锅盖,给自己舀了一碗粥:“哥,腌黄瓜在哪?” 无人应答,他回头发现谢玉芝不见人影。 —————————————— 春色明媚,碧空万里,宝华阁檀香袅袅,静谧无声。 昭禾平生所爱有三:春日、美酒、懒觉。 齐王最疼她这个长女,从不拘束虚礼,所以在宝华阁的每一天她都要睡上日上三竿,不许人打扰。 虽然她的继母齐王妃暗中数次告状,都被齐王糊弄过去,偏心地正大光明。 “郡主,昨日那个谢玉芝拿着玉佩求见,郡主见吗?” 墨香轻轻地摇动昭禾,她迷迷糊糊睁眼,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过了许久才起身下床,由侍女给自己梳洗打扮。 昭禾的肤色极白,好似三月飞雪,纯白没有瑕疵,桃花眼滟滟如波,红唇如砂,清纯中透着几分明艳。 她随意地选了一件鹅黄色的百褶束腰长裙,外罩一件米色纱衣,勾勒出纤腰盈盈一握若无骨。 “走吧,去见见他。” 分卷阅读4 正厅,谢玉芝端坐在一张海棠纹长凳上,面色平静地打量四周,堂屋古色古香,古董字画随意地放置,透着贵气和诗文气息。 昭禾悄悄走近正厅,让人不要通报,暗中打量谢玉芝的神情。他身着单薄破旧蓝衣,还打着几个补丁,可他笔直削痩的身体挺拔苍劲,如同西北的白杨。菱角分明的脸上面色坦然,眼神既无贪婪也无卑微,透着几分看不懂的沉重。 “谢公子久等了。” 女子细腻的声音响起,谢玉芝连忙起身,转头看向昭禾,拱手行礼。 “公子不必多礼。” 昭禾朝他微笑,笑容像阳光炽热灼烫,谢玉芝连忙低头,垂下目光。 “郡主,小人来此,确有一事想求郡主做主。” 昭禾拿过茶抿了一口,想起之间侍卫对他的暗中调查,心中了然。 这个名叫谢玉芝的男子,乃是官学里的一名贫寒学子,因为自己的一篇诗文被身为同窗的太尉之子借花献佛拿去邀功,几番状告无门不得已击鼓鸣冤。 “太尉之子家世显赫,没有人会为你得罪他,不过一篇诗文而已。” “可是那诗文是我亲手所书,还请郡主........” “我也不会为你得罪他!” 谢玉芝瞠目结舌,呆呆地看着昭禾,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脸颊露出一个浅浅梨涡,可说的话令人伤心。 “那么公主约我过来是.......” 谢玉芝愣愣地问道,眼神充满不解。 “我是为公子指点迷津的。”,昭禾朝他狡黠一笑,古灵精怪,“公子只是一介平民,诗文被人占为己有的事屡见不鲜,公子难道不想扭转乾坤吗?” “郡主的意思是?” “公子才华横溢,我可以和长公主引荐,荣华富贵或者官运亨通,任君选择。” 谢玉芝眼神渐冷,觉得昭禾郡主宛如美人蛇,正吐着蛇信子引他上钩。 昭禾察觉到他的眼神,心中诧异,这丰沃的条件他好像不怎么心动?莫非是胃口不小? 太过贪得无厌就令人憎恶了。 “公子?” 谢玉芝勾唇轻笑,眼中竟有隐约地自嘲:“多谢郡主抬爱,小人卑贱之身,哪能高攀郡主和长公主,容小人告辞。”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公子腹有乾坤何必妄自菲薄。”,昭禾起身朝他走近,纤长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眼神灼灼盯着他,灼热的呼吸喷向他的脖子,痒痒的像把小刷子轻扫肌肤。 距离如此近,谢玉芝面色一红,有些局促,眼神不知放于何处。 “我朝虽爱惜人才,可往往入仕之人十有八九乃由朝中显贵举荐,寒门子弟虽有忧国忧民之心,终无伯乐慧眼识珠,如今正有一个机会摆在公子面前,公子可不要痛失良机。” “机会?” 谢玉芝反问,眸中暗藏警惕,他从不相信天降大饼的好运。看面前的女子巧言如流,剑戟森森,并不像爱惜人才的伯乐。而且他也曾听过这位元安第一美人的风言雾语,比如克夫、颖悟绝人、声色犬马、无儒者之风....... “是的,公子可要好好抓住!”,昭禾调皮地朝他眨眼,可爱又迷人,谢玉芝转过脸,磕绊道,“请公主赐教。” 闻言昭禾踱步离开,谢玉芝松了一口气。 “我只是一个闺阁女子,哪能左右朝廷用人,不过你应该知道当今的长公主萱华公主与我交好,我爱惜公子的才华,愿为你引荐,不过.......”,昭禾顿了顿,尾音拖长,回首看向谢玉芝,“萱华公主你也听过一二,她孑然一身,最爱玉面郎君。若是得了公主宠爱,升官加爵指日可待......” 咯噔一声,心中若有巨石落地,振聋发聩,她竟然提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要求,绕了一圈竟然是让自己以色侍人。 谢玉芝面色发白,双手微颤,极力地隐忍:“多谢郡主美意,小人胸无点墨,难以堪当大任,请公主另择旁人。” 昭禾笑意渐无,他竟然拒绝自己?莫不是仗着自己有几分笔墨顾影自怜,孤芳自赏。 哼,这种人她见多了,以后还不是哭着来求自己。 “谢公子,你可要三思而后行,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东启民风开放,不拘英雄出处。谢公子平步青云后,就算有人说三道四,不过是公子春风得意时多了几分风流韵事而已,无足挂齿哦。” 昭禾用温柔的语气循循善诱,顺便打量他的神情,依旧很冷漠,啧啧啧,油盐不进。 “郡主不用再劝了!小人心意已决。” 他冷眼拱手行礼,转身大步离开,走至门外停步转身,盯着风姿绰约的昭禾神情莫测,昭禾不知所措,面色一红一股无名之火随之出现。 “谢公子有何指教?” 他沉默许久,随后铿锵有力地开口:“郡主文采卓然,秀外慧中,闺阁之中所著《离思赋》名震东启,小人也十分钦佩。如今有幸得见, 分卷阅读5 却大失所望,郡主自甘堕落为虎作伥........还望郡主自重。” 昭禾目瞪口呆,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敢严词厉色地教训自己? 他死了! ☆、二皇子 “你.......你说什么!” “望郡主洁身自好。” 字字铿锵,坚韧有力,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破血肉带来痛意,昭禾脸色发白,眼睛眯成一条线,冷哼道:“你一个卑贱之身竟敢对我指手画脚,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哪里没有洁身自好?我哪里为虎作伥?你倒是说说!” “郡主身为良家少女并不安于内室,四处抛头露面为当权者献媚争宠,实在有亏你腹中礼仪。” 昭禾:“.......” 好一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谢玉芝,不知天高地厚。 “我最恨别人以己度人,对我评头论足,你恨我厌我也不要当我的面说出来,谢玉芝,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偏偏我是个心胸狭隘的女子,有怨即刻要报。”,昭禾说完,派人将他拖了下去,赐鞭刑。 没一会,院中就响起了霹雳吧啦的鞭声,凄厉入耳,昭禾来回踱步,内心烦躁。 鞭声响起的同时谢玉芝的讽刺之言涌上心头,她一脸阴郁,一旁的墨香惴惴不安地看着昭禾。主子如今愈发好强,哪里忍得了这些刺耳之眼。 “墨香,备好马车,我要去兰桂坊听曲。” “小人这就去让人备马。”,墨香行礼后匆匆离去。 兰桂坊是城中有名的歌舞坊,区别一般的烟花巷柳,只接待身份尊贵的权贵,坊中女子也是清雅高傲,以乐会友并不卖身。 昭禾闷饮了几杯酒,平息了心中的怒气,大步流星的走出院门,余光瞥到院落右侧,那人身上被抽得伤痕累累、皮开肉绽,多看一眼就要心中发毛。 她收回目光,快步走出自己的院中,来到前庭,迎面就见到继母虞氏带着丫鬟仆人过来。 “昭禾给母亲请安。” “免礼。”,虞氏面色阴郁,一脸郁郁寡欢,嘴角似在抽搐,这表情昭禾一看便知,怕是这位胆小怕事的继母又要说教了。 “昭禾,你昨日大闹公主府已有许多人向我告状了,你怎么能作出如此不和礼仪之事。” “谁?谁告状了这么多嘴?” 昭禾眼神盯着虞氏身后的两个嬷嬷打转,两人齐齐低头。 “你可是王府的长女,一言一行皆是府中的表率,你怎么能在长公主的宴席上大打出手呢,若是长公主责怪下来.......” “长公主不会责备我,母亲您放心,下次母亲可以将前因后果打听清楚再问问罪,明明是她们先言语侮辱我的。”,昭禾漫不经心解释,看到墨香朝自己小跑过来,便朝虞氏福礼,“女儿还有要事,现行一步。”,随即拔腿离开。 虞氏眼睁睁看着她溜走,不甘心地叫住了墨香:“你主子要去哪?” “回王妃,郡主要去兰桂坊听曲。” “什么?这是哪门子的要事!” 虞氏咆哮,身后的两个嬷嬷轻轻拍着背安抚:“王妃别生气,郡主被宠惯了,别管她了。”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郡主总有一天要自讨苦吃。” “本妃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天高气傲的模样,不知谁欠了她的,半点礼数都没有,都怪王爷惯坏了她。” ....... 两匹棕色高马迈着优雅的小步子,溅起阵阵沙雾,稳稳地拉着华丽香车。熙熙攘攘的长街,路人看见装饰精美的宽敞马车,知道车内之人非富即贵,远远躲开。 “郡主,刚刚王妃的脸色比炭还黑,恐怕又要向王爷告状了。” “随她去吧,父亲才不会听她的,她管不了父亲,更管不了我。”,昭禾捻了一块枣仁丢入口中,看着窗外春意盎然,心情与之相反。 她的继母虞氏小心谨慎,万事就是忍,无论她如何被人欺负,都将错归于自己头上,一点王妃的气势都没有,想想就窝火。 昭禾入神的想着往事,突然车夫一阵疾呼,马车紧急刹车,她整个人往前冲去,幸亏墨香紧紧地拉住了她,否则她堂堂郡主就要翻出马车,滚落在地,真是要丢死脸了。 “怎么驾车的!” 墨香生气地骂道,突然车帘被揭开,一张俊美的脸映入眼中,桃花眼灼灼地盯着昭禾。 “参见二皇子!小人唐突了。” 墨香胆怯地看着昭禾,她面色冷漠咬牙切齿地盯着二皇子。 “墨香啊,你怎么和你主子一样,脾气变得这么大,旁边有个茶铺,你去买点清火的茶润润肺。” 墨香不知所措地盯着昭禾,二皇子的意思明明是打发她离开,可郡主一直厌恶他,这可如何是好。 “郡主.......” 昭禾看着她欲哭无泪的模样,瞪了一眼二皇子:“魏良越 分卷阅读6 ,你没腿吗,要喝茶不会自己去买,使唤我的人?” “巧了,我的腿这几日酸痛的很,你信你摸摸。”,二皇子嬉皮笑脸地反驳,乘机将车上傻愣的墨香拽下车,墨香跌跌撞撞地跳下车,就看见二皇子蹭地一下窜上马车,像个猴。 糟了,二皇子一向觊觎郡主,不会在马车里对她做什么吧? 墨香惊恐万分准备攀上马车保护主子,被一旁的几个侍卫拖走,像个鸡仔落入老鹰手中,可怜巴巴。 马车上的昭禾看个一清二楚,回头一拳砸向二皇子,被他侧身躲开:“你又打我?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你哪里是玉,明明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车外的二皇子心腹东明听到女子如此不屑的声音微微皱眉,这话旁人说早死无全尸了,也不知这个昭禾郡主有什么魔力,引得二皇子飞蛾扑火,还屡次被她嫌弃。 “石头便石头,反正和玉也是一家。”,二皇子悠悠笑道,丹凤眼火热地盯着昭禾,轻轻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听闻你昨天在长公主府被别人欺负了?” “明明是我齐昭禾欺负别人!”,昭禾冷哼,瞪了他一眼甩开二皇子不安好意的猪蹄,“没有人敢欺负我,除了你!” “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心疼你还来不及。”,他讪讪笑着收回手,放于膝盖上,“算命的都说我命硬.......” “嗯?” 昭禾幽幽地睨了他一眼,一脸看穿他的心思。 “你克夫的名声声名远扬,哪个男子敢舍命娶你?嫁给我不好吗?” “哼!我偏不!就算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嫁你!” 二皇子笑意渐无,眼神染上冷漠,古铜色的肌肤背着阳光扫下一片阴影,冷声道:“好,我倒是看看谁敢娶你!” “哼!” ....... 墨香远远看着二皇子脸色铁青地下车,侍卫将她松开,墨香慌张地登上马车,看到昭禾脸色愉悦地哼着小曲,颇为得意。 “郡主,二皇子离开地时候看着还是挺生气的。” “他哪次走的时候不生气,别管他。” “哦.......” 想想也对,二皇子被郡主气得脸色铁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知道二皇子吃了什么蛊,屡屡纠缠郡主,次次打脸,真不知道他图什么?莫非有受虐倾向。 墨香百思不得其解,这二皇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怒无常名声不太好,和她的主子一样。这么想来,两人还挺配?不行,不能这么想,被郡主知道,肯定要臭骂自己一顿。 ———————————— 谢玉芝踉踉跄跄地走出齐王府,满身是血,脸色惨白行走在长街上,吓坏了一众路人。 烈日炎炎,一层薄汗沁出额头和肌肤,打湿伤口,又痛又痒,忽然眼前一黑,他整个人栽倒在地,路人纷纷围了上去,焦急万分。 ....... 等谢玉芝再次醒来,便看见发黄的墙面和平安担忧的眼神,他还未开口,平安就急冲冲地关心问道:“你怎么了!收了这么重的伤,谁打得你,我们报官,光天化日竟敢打人。” 报官?谢玉芝心中苦笑,那些权贵视人命如草芥,随意生杀予夺,报官也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罢了。 “我没事,休息一阵子便好了,是我冲撞了别人,不要寻仇。” 他咳嗽几声,牵动身上的伤口,疼得□□出声。 “我去叫个大夫给你开点药,万一落下病根就追悔莫及了。” 平安健步如飞地离开,屋内留下谢玉芝一人,他细细打量自己的这间屋子,墙壁发黄有霉斑时不时掉落灰土,纸糊的窗户破洞无数,偶尔有风灌进来,发出呼啸之声,与早上齐王府的金碧辉煌相比真是云泥之别。 他和义父,和千万的普通百姓,用尽力气也只是过的没有太难堪,可生活往往不如人意。 没有权利地位,就连入仕报国都走投无路,更别谈宏图大志,报效朝堂。 而今日,他只是为了自己坚持的为人之道、立世之本与权贵相斥,便遭到了刻骨铭心的教训,他一个肉眼凡夫哪里能和王公九卿为敌,自寻死路罢了。 谢玉芝闭上眼,脑中浮现白日那张倾国倾城、张扬跋扈的面容,眉头紧蹙,情绪莫测。 ☆、借钱 最近东启城中贵女们流行穿着珍珠衫招摇,她们派人四处采购珍珠,让能工巧匠编制珍珠衫,流光溢彩美不胜收。一时间珍价供不应求,价值超过金价。 这股风气的由来又和东启第一美人昭禾郡主脱不了干系。 虽然她在长公主的宴席上大打出手,但是长公主不仅不责怪还将先帝赐予她的陪嫁之物——七彩珍珠衫赐予了昭禾郡主,可见这位东启第一美人独得公主甚宠。 这珍珠衫是当年萱华公主下嫁驸马时的三大珍宝之一,每一颗 分卷阅读7 珍珠都是采珠人在南海珠池冒险采得。 听闻每颗珠子非同寻常,不仅圆润光滑没有丝毫瑕疵,而且不同市面上流行的白色珍珠,有不同的颜色,在阳光的照样下耀眼夺目、璀璨非常,更难得是这件珍珠衫用特殊的手法保持并没有存储许久而变黄,色彩依旧。 一时间,城中贵女争相追捧,遍寻珍珠,只为织成一件向媲美的珍珠姗,而家境一般的少女只能望洋兴叹。 明王府内,一片愁云惨淡。 盛嘉郡主在院中大发雷霆,正怒气冲冲地责罚府中下人,只因他们没能按照要求帮她买到精美的珍珠,使得她在追逐珍珠衫的时尚潮流中落于人后。 “郡主饶命,奴婢赶去城中的几家珠宝铺中询问时,便得知珍珠很早就一扫而光了,实在买不到您要的七彩珍珠了,就连普通的白色珍珠都鲜有。”,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哭得苦心,极力磕头求饶。 “一群没用的东西,只会哭!” 盛嘉郡主一脚朝小丫头踹过去,她被掀翻在地。 “郡主莫生气,珍珠不是稀罕的宝贝,再让人去找总能找到的。”,身旁一个高挑清瘦的粉衣女子走上前安慰,她的肌肤白皙,眼睛很大,但是眼白很多,看着大而无神,有些可惜。 “你懂什么?”,盛嘉讥笑一声不屑地睨了她一眼,“目光如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穿珍珠衫的都是令人艳羡的,但第九十九个穿的人便是东施效颦、邯郸学步。” 粉衣女子尴尬地笑了笑,赔罪自嘲:“是柳玉孤陋寡闻了。” 盛嘉看着她,眼中隐约浮现一抹得意,瞥见跪着的丫鬟气上心头,又开始责骂。一旁的杨柳玉垂眸退至一旁,沉默不语。 “怎么回事?为何这么吵?” 一个温柔的男声从前方传来,众人抬头,只见一个身着茶色丝绸长袍的谦谦公子负手走来,剑眉紧蹙,似有不悦,身旁是一个蓝衣公子,容貌比之逊色不少。 一旁的杨柳玉抬头见到两人,面色一红,极力掩饰自己的羞涩和不安。 为首的身着茶色长衫的谦谦君子正是明王的嫡长子明若兰,盛嘉郡主的兄长。他三岁启蒙诗书,因为聪慧勤勉有幸入宫做太子伴读,不仅通读四书五经,丹青音律也天赋极高。 更难的是,这位天之骄子还生的一副好模样,唇红齿白,面如凝玉,眼如秋水,宛如诗中“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表明引用。被城中无数男女戏称为“画中仙”,不少闺阁少女望眼欲穿。 紧随其后的是明王的次子,明长元,长脸大眼厚唇,看着是个福气之人。 “见过明世子。” “杨姑娘有礼。” 明若兰朝杨柳玉微微点头,随后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面色清冷:“你这又是干嘛?哭哭闹闹动辄打骂,和你说了无故不得苛待下人。” 他边说边扶起跪倒在地的丫鬟,宽慰后让她们离开。 “大哥哥,你为何问都不问便说我的错,我只是让他们帮我买些珍珠都做不好,都是你太仁慈,所以府中这些下人才会蹬鼻子上脸。”,盛嘉郡主轻轻拽着他的袖子狡辩,嬉皮笑脸地撒娇。 “如今城中珍珠早已抢购一空,他们哪里帮你买来,岂不是强人所难,你呀......”,明若兰点了点她的额头劝道,“不如将心思放在丹青笔墨上,腹有诗书气自华,这才是你身为郡主相匹配的” 盛嘉被说道痛处,脸色一红,眼中有隐约气恼,这时一旁的明长元打圆场:“大哥,盛嘉说得没错,她可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天之娇女。想要点珍珠也无可厚非,你就不要讲大道理了。” 大哥就爱说教,天天夫子附体,明长元像其他的世家公子一样,皆爱玩乐享受,偶尔借用自身地位以权谋私,所以和妹妹盛嘉都对长兄的清高孤傲感到头疼。 “还是二哥懂我。” “你放心,我去找人给你弄些珍珠,我有法子!”,他信心满满地拉着盛嘉离开,“我们两个不听话的,离大哥远点,不然又要气到他。” 看着两人一溜烟地离开,明若兰欲言又止,好看的双眸充满惆怅,良久他才瞄见一旁安静的杨柳玉,她正捏着帕子,唇角微微带笑。 “让杨姑娘见笑了。” “没有,我只是羡慕郡主,有这么体贴关怀的兄长。” 明若兰不置可否,微微勾起唇角,朝她笑笑,转身离开。 杨柳玉看着明若兰远去的背影,目不转睛。一旁的侍女梅香轻轻喊道:“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闻言,杨柳玉笑容一滞,面色有些苦涩,无奈地点头答应。 —————————————— 天色暗沉,微风阵阵。 谢玉芝躺在床上许久,伤势渐渐好转。他正下床在院中走动,活动筋骨,突然平安慌张冲进来,面色惨白。 “哥!不好了!父亲出事了。” 他苦着脸,眼神慌乱,一个劲地念着糟了糟了。 分卷阅读8 谢玉芝连忙握住他的手安抚:“慌什么!一五一十告诉我,义父一向本本分分、循规蹈矩,到底出了什么事?” “今个赶集,街上人多,我和父亲忙的不可开交,也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人说我们卖给他的豆腐馊了。他大肆宣张赶走了不少人,我一时气不过便和他争执起来.......”,平安的声音渐渐小去,抬眸不安地扫视了一眼谢玉芝,吞吞吐吐道,“互相推搡中我一时没忍住,将他推倒在地,那人昏过去了。这时也不知从哪冒出一群人说是他的亲眷要让我们赔钱.......” 闻言,谢玉芝脸色缓和,依旧失望地朝平安叹了一口气:“我们做小本生意,重要的是以和为贵,义父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好在这次那人估计是谋财来着,能用钱化解。” 平安痛苦地哽咽:“我不该这么冲动,可是我实在忍不了这些人讹我们这点辛苦钱,一时没忍住,而且他们还狮子大开口.......” 狮子大开口?谢玉芝拧眉追问:“他们要多少钱?” “他们要二十两........”,平安吞了吞口水羞愧低下头。 什么? 谢玉芝愣住,这哪里是狮子大开口,这简直是抢劫! 义父三百六十五日从不停歇,起早贪黑忙活着豆腐摊,一个月也就挣三两多银子,再除去人情往来、医药花销,哪里有这么多剩余? “义父人呢?在哪?我去和那些人谈谈,这银子我们拿不出来。” “那可如何是好,他们说了如果我们不赔偿这么多银子就要去报官!而且讹我们的那人如今也未醒,还躺在医馆里面。” 平安憋不住吓得哭出来:“都怪我不好,可是哥我不想被关大牢!听说那里人进去了得褪层皮,你快想想办法可好。” “如今你知道怕了?”,谢玉芝瞪他,见平安不争气地哭成泪人,语气软下来,“看来他们是给我们设了局,打定了二十两的注意,不赔也得赔,只是银子.......” 银子从哪来?从天而降吗? 谢玉芝扶额,透着几分无奈,平安见一向足迹多谋的义兄露出这般神情,不免慌张:“哥,没有办法了吗?我们和周围邻居借一下,你看呢?” 近邻都是与他们一样的贫苦百姓,哪里有多余钱。 谢玉芝心急如焚,四处踱步,突然眼神一亮:“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 东启都城的长街最繁华之处,临近汾河,有一座金碧辉煌脂粉飘香的歌舞坊,里面的歌姬舞姬国色天香,诗词书画、歌莺舞燕十分精通。她们不同于一般秦楼楚馆的低贱烟花女子,乃是以诗文会友的清雅女子。 城中不少世家子弟趋之若鹜,与之交好,乃是东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此刻谢玉芝正站在赤金黑底的牌匾下,长身玉立,平静的面孔下双手紧握,隐忍不发。 伫立许久,他收回视线快步进入宽敞大门。 “哟,这不是谢公子吗?今日有何贵干?” 兰桂坊的管家赵三娘一眼就见到一个笔直修长的人影,她记得这人之前是坊主的座上客,于是客气一番,慌忙引荐谢玉芝去了坊主的书房。 谢玉芝在书房踱步不停,抿唇蹙眉。倏然门被推开,入眼便是一张清丽纯净的面孔。 “谢公子,好久不见。” “晴初姑娘,打扰了。” 谢玉芝拱手行礼,脸色有些愧疚。他故意敛去目光,不去看这位空谷幽兰的女子。 “谢公子,你何必与我见外?” 谢玉芝抿唇脸色有些紧张,第一次开口朝人借钱,实在羞愧...... ☆、酒鬼 元安十年,幕月初十。太子魏良卓迎娶国公嫡女谭闵月,十里红妆,冠绝京都。车马兵马络绎不绝,鲜花和彩带多不胜数,挂在沿街的枝条上,随风摇曳十分热闹。 文人墨客、市井百姓口口称赞,无不感叹两人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就连天公也作美,连下了几日的雨,今日突然放晴。 ....... 齐王府,庭院寂静安宁,唯有昭禾继母之子齐卓君笑语晏晏,五六岁的人儿不懂人生艰苦,活泼烂漫。 昭禾面色凝重,拿着罗扇斜躺在宽广的秋千架上,长街上的鼓乐丝竹声不绝于耳,她姣好的面容带着几丝烦躁。 墨香立在一旁轻轻打量,心中叹息不已,她的主子,无论身世容貌皆是百里挑一,可惜因为八字生辰与太子妃之位失之交臂,令人扼腕长叹。 “走!我们去兰桂坊!” 昭禾倏然站起,脸带笑意,拽着墨香出院门。 “姐姐!姐姐!” 五六岁的齐卓君左手拿球,右手握糕朝她跑过来,身后跟着的虞氏面色一沉,快步赶来。 “卓君,姐姐还有事,等姐姐晚点回来再陪你 分卷阅读9 可好?” 昭禾揉了揉他的额头,宠溺地抱起他。 “不要!我要和姐姐玩。” “你乖乖听话,等我回来我给你带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啊?最好吃的不是冰糖葫芦吗?” 齐卓君大大的眼睛盛满了好奇和渴望,连连点头。 真是个小吃货,昭禾笑了笑放下他离开,遇见迎面赶来的虞氏恭敬行礼,随后离开。 虞氏见她步履匆匆,还未来得及问询为何出门,就被卓君抱住:“母亲,姐姐要给我买最好吃的东西!”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 虞氏看着儿子口水连连忍俊不禁。 “小世子和郡主毕竟是亲姐弟,都是王爷的手心手背,所以两人才格外亲密吧。”,一旁的刘姑姑笑道,虞氏面露笑意点头同意。 —————————————— 汾河旁的兰桂坊,清歌缭绕,飘纱迤逦,精致的画楼映着河水汀汀,透着几分春意繁华。今日遇上太子大婚,显得几分清净。 昭禾是兰桂坊的贵客,她与坊主晴初关系颇深,坊主特意为她留了一间雅致套间日夜以待,她一入门便被奴仆引上二楼。 小巧精致的暖阁,铺着素净的地毯,屋内檀香袅袅,墙面挂着几幅山水画卷,一切都暗中透着屋主人的品味不俗。 “郡主久等了,是晴初有失远迎。” 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推门声,昭禾回首,见坊主晴初一袭烟色长裙,风流袅娜,脸上着淡妆,但是容颜更胜从前。 “是我来的突然,许久未见,你倒是漂亮了不少。” 昭禾盯着她打量,笑道:“莫非是最近有什么好消息?” “郡主说笑了。” 晴初摇头,替她斟茶,每次郡主过来都是有烦心事,自己则要为她弹琴开解做一朵不语的解语花。 “最近新得了不少曲子,看看郡主要听哪首?” “都行。” 昭禾怏怏不乐,看来没什么享乐的心思,晴初差人搬来古琴,走到屏风后慢慢拨弄琴弦,琴声空灵悠扬,如泉水叮铃、清澈宁静。 曲终,晴初走出屏风,见昭禾依旧面色怏怏,无精打采。暗想是否郡主遇到什么棘手之事,有如此神情。 她自感人微言轻不敢多言,陪在一旁伫立不语。 倏然,一阵急促的琴声从门外传来,似春雷惊天动地,映入心帘。昭禾抬眸似有诧异:“谁在外头演奏?” “郡主,那人是新来的乐师,每日下午来此奏乐两个时辰,这是他自己写的曲子。” “哦?新来的乐师?”,昭禾面色淡淡,呢喃道,“这首曲子倒是少见。” “是个普通乐师的曲子,不足为怪。” 晴初谦虚道,眼神有些慌乱,话说完就见到昭禾提着裙角出门,她紧随其后。 乐声来自一楼的大厅中,昭禾扶着楼梯慢慢下楼,就见到一个穿着蓝衣粗布的男子双手抚琴,舞台上是翩翩起舞的婀娜舞姬。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昭禾轻哼,盯着那蓝衣乐师神情莫测地伸手鼓掌,掌声惊扰了厅中众人,纷纷停下动作向她请安。 “郡主,这里人多口杂,怕叨扰了您的雅兴。” “晴初,兰桂坊什么时候连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 昭禾面色不悦,眼神灼灼地盯着那位蓝衣乐师,众人不知所措,不明白她的画外音。 “郡主与我的恩怨,还望不要迁怒他人。” 蓝衣画师走向前抬头,冰冷的眼神盯着昭禾,背部像松柏一样笔直,散着桀骜不羁的气息。 “谢公子,原本以为你清高孤傲不为三斗米折腰,没想到你也愿在此处卖弄才情?呵。” 昭禾轻哼,不屑的眼神透着嘲讽。 在东启,伶人的地位卑贱,次于商贾,即使是声名远扬的兰桂坊,留在此处的女子也是一些无所依托之人,除了歌舞技艺别无他法。 而这个谢兰芝,给他指明了一条康庄大道,可他装的清高孤高不愿侍弄权贵,还诋毁自己,实在可恶。 气氛沉闷,众人惴惴不安,皆偷偷散去,留下谢玉芝、昭禾、晴初三人。 “郡主,原来你认识谢公子,恐怕你们有些误会。” “没有误会,这人既嚣张又讨厌,我不想看到他。”,昭禾一甩袖子,冷冷下令,“将他赶走,以后不许他来兰桂坊。” “郡主.......” 晴初面色焦急地解释,被谢玉芝打断:“多谢坊主,小人现在离开,多有打扰。” 说完他抱起琴,踏步离开,修长单薄的背影远远看着有几分落寞。 “赶走了讨厌的人,心情也好了许多。” 昭禾展露笑容,松了一口闷气,她轻快地下了楼朝晴初招手:“快下来,我亲自为你弹奏曲子。” 晴初勉强笑道,余光瞥见门外,雨势渐大, 分卷阅读10 淅淅沥沥顺着屋檐流淌。 唉,不知谢公子如何了。她回眸看到郡主迷人美丽的笑容,心中生出一些反感。 ———————————— 突如其来的一场雨,打乱长街上行人的步伐,众人东逃西窜,商贩争分夺秒的用防雨的牛皮布包裹着货物,减少损失。 谢玉芝抱着琴不急不忙地往前走,偶有好心的路人路过提醒:“公子还不速速回家,跑起来快些。” “多谢。”,不过四方八面雨丝不断,小跑不如漫步,他淡淡一笑。 片刻后雨势减弱,滴滴答答不足为惧,谢玉芝走到长街尽头,拐弯处赫然看见一个昏迷在地的白衣男子。 他直挺挺地躺在泥水中,身上的白衣泥泞不堪,身旁还有几个酒瓶,看来是个醉酒之人。 刚刚大雨滂沱他竟没有醒,不会有事吧? 想到此处,谢玉芝蹲下身试图摇醒他:“公子,公子,你醒醒。” “酒.......酒.......” “真是个酒鬼。”,谢玉芝蹙眉不悦,“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 “酒......酒.......” “........” 谢玉芝抬头,天色渐暗,这酒鬼除了酒六亲不认,若是让他丢至此处....... “算你走运,今日遇上我。” 谢玉芝长叹一声,将他拽起背上身走去。 ......... “哥,他是谁啊?” 平安诧异地看着谢玉芝带回来一个满身泥污的酒鬼,不情不愿替他脱衣擦拭。 “一个酒鬼,让他借住一晚明日离开。” “哥,坏人这么多,你可不要引贼入门。”,平安嘟嘟囔囔,他刚经历一场碰瓷,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现在对周围极其不信任。 谢玉芝安置好床上的酒鬼,带上门离开,夜晚和平安挤在同一张床上。 月色靡靡,清美飘逸,可身边的平安呼噜之声时远时近,宛如镰刀碰铁墙,刺耳异常。 他捂着耳朵,痛苦睡去。 早知道还不如在自己的屋子打个地铺,后悔已晚。 ....... 翌日天亮,被雨水洗刷过的天空格外通透明亮。 被一身酒味呛醒的明若兰睁眼,头昏脑涨地四处打量,这破旧昏暗的屋子、潮湿的墙面....... 他怎么身在此处? 明若兰起身下床,迅速穿衣,果真是喝酒误事,他十多年来第一次借酒消愁便喝地酩酊烂醉。 自己的一双靴子溅满泥点,他四处打量,找不到干净的帕子,蹙眉穿上鞋,十分勉强。 一番收拾后他准备离开,路过窗前的书桌时目光被桌面上的一副诗吸引。 “男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功决不还。埋骨岂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 明若兰眼前一亮,这诗没有当今文人追捧的华丽辞藻堆砌,真情实感,气势磅礴,透着诗者的壮志凌云。 他拿起诗句推门而出,入眼便看见院中炊烟袅袅,左侧是一小块园圃,右侧小厨房炊烟袅袅,廊下有序堆放着新鲜的柴草。 平安从园圃中站起,握着碧绿的菜叶子,满身泥污,面色惊讶地看着酒醒的白衣男子。 这男子,好生的俊美,唇红齿白,比女人还美,他奶奶的,到底怎么投的胎? 明若兰看着面前平平无奇的男子,心中诧异,竟是他写出这样的诗句。大隐隐隐于世,如此深藏不露,胸中自有乾坤。 “多谢公子收留,公子不仅心善,而且文采斐然,今日遇见公子,三生有幸。” “啊?你说啥呢?” 作者有话要说:  “男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功决不还。埋骨岂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 引用伟人的一句诗。 ☆、天作之合 平安挠头,看着他又惊又喜疯疯癫癫的模样,心中感慨,不会是个傻子吧,真是辜负了他的长相。 “公子,这诗.......” “这诗是我写的。” 明若兰回头,见一位蓝衣公子从厨房中走出,衣衫褴褛却很整齐,气质如兰面色清冷,正入神地盯着他。 诗如其人,明若兰勾唇轻笑,眼神朝谢玉芝上下打量。 “多谢公子的收留之恩,不知该怎么报答。” 明若兰朝他走近,面色温柔地拱手行礼,谢玉芝见他气质翩翩,服饰精美,察觉他不是凡夫俗子,连忙制止他的客气。 “举手之劳而已,公子不必挂念,诗也是随心而写,不值一提。” 谢玉芝十分谨慎,既不想高攀也不想得罪他,一个昭禾郡主已是前车之鉴。如今他只想努力挣钱将平安签下的债务还清。 “世子,世子终于找到您了。” 几个墨衣束发小斯跑来 分卷阅读11 ,面色惊喜:“昨日你一夜未归,合府上下都很担心,您快回去请安吧。” 明若兰心中懊悔,朝谢玉芝鞠了一躬匆匆离去。 ...... 一行人离开,院内归于平静,平安盯着几人背影喜出望外:“哥,这人十有八九是个官宦子弟,你救了他,他应该会给我们谢礼吧。” “想什么呢?快去做饭。” 谢玉芝赏了他一个“板栗”,将他赶回厨房,眼神幽深抿唇沉思。 刚刚那奴仆唤他世子,想必此人不是皇子便是王子...... ———————————— 齐王府内,歌舞升平,袅袅之音从宝华阁传来。 长公主赐的几名舞姬,舞姿出众,一舞能解百忧,昭禾尤爱歌舞,今日正穿着修身飘逸的舞衣和舞姬们翩然共舞。 琴声急促,脚步翩翩,长袖滚动,汗水随着额头低落,绝美舞姿令人惊艳。 “郡主,郡主!” 墨香急促的喊声传来,乐声戛然而止,昭禾停下步子皱眉:“有什么事不能待会说,我正练舞呢。” “王爷回来了。” “什么,爹爹回来了!”,昭禾双眼放光,欢喜道,“我好久没有见到爹爹了。” “王爷还将王媒婆......带回来了......” 听到王媒婆的名字,昭禾笑容僵住,诧异道:“爹爹又想让她给我安排什么乱七八糟地亲事?” 墨香垂眸不敢言语,昭禾忍了许久,怒气滔滔地飞奔而出。 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嫁出去? 刚入王府前厅,便看见父亲和王媒婆相谈盛欢,笑声震天动地。 “王爷您放心,老奴从不信鬼神之说,郡主天人之姿,一般凡夫俗子岂能入眼,唯有麒麟才子相配。” “我家小女花容月貌,可惜总有一些不明传闻缠身,还望王媒婆好好挑选,男子一定要身体康健,家世不要强求。” 齐老王爷十分卑微,唯一的掌上明珠千娇万宠,以前总觉得天皇老子都配不上自己的女儿,可是这几年每每看中了一些适龄男子,总是暴毙,让女儿饱受争议。 他如今什么都不挑,只想挑一个命硬的,可以活着陪女儿一辈子。 “王爷考虑周全,城中王尚书的长子双十年华,身体贼棒,就是面容不太俊朗......” “无碍无碍,男子品行为重,与皮相无关。” 老王爷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金子嵌的假牙在闪着喜悦的光芒。 王尚书的长子......那个天生一口黄牙,脸上还有很多麻子,奇丑无比的家伙。 嫁给他自己宁愿绞了头发做姑子! “不行!” 昭禾匆忙现身打断,再不制止自己就要不明不白许给王家了。 “哎呦,是郡主啊。你放心,这会一定能成,那王尚书之子翻过墙、纵过火、跳过车,总是毫发无损,和郡主您啊一定能携手到老。” 呸! “爹爹,那人丑的人神共愤,我不要嫁给他。” 老王爷十分为难,就算你颜控也不带这么人身攻击吧。 “感情是培养出来的,你要透过皮相看本质,发现他的内在美。” “啊——我不要!” 昭禾气得发抖,捂住双耳跺脚大喊。 “昭禾,你怎么能如此没大没小。”,虞氏立在一旁隐忍许久,见她脾气冲天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模样,面色不悦开口相劝。 “夫人,算了算了。” 老王爷连忙打圆场,虞氏摇头失望:“昭禾你是高贵的郡主,岂能如此咋咋呼呼。城中那么多门当户对的闺阁小姐,你以后还是少和长公主来往,免得近墨者黑。” 昭禾抿唇不语,面色皱白,她倏然沉默向两人行礼,转身离开。 离开的一刹那,眼泪夺眶而出。 不是她孤傲清高不愿和城中贵女来往,而是自从克夫传言缠身,那些贵女为了撇清干系避之不及,甚至落井下石,拿着这件事情往她心中插刀。 她除了长公主再也没有朋友了。 昭禾擦干泪,撇开众人独自出府。 长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喧闹繁华。 昭禾身着舞衣,身旁并无奴仆相随,精致的面容引来无数探寻的目光。 不知不觉走到东市,一阵阵哭喊震天动地,人群围在一起,昭禾好奇挤入其中,只见许多木头桩搭成的高台上,一排老老小小伤痕累累被绑着依次跪在台前,脏乱拥挤散发着一股酸味。 台上一位肥头大耳红光满面的中年商贩拿着算盘笑容满脸:“这是刚从霍州新来的一批罪奴,价格低廉身强力壮,各位看官若是有中意的可以价格从优,三日之内若有后悔尽可退货。” 台下人群骚动,开始打量跪着的罪奴,顺便讨价还价,不一会一大半的罪奴被买走,剩下的几个不是老弱病残,便是 分卷阅读12 凶神恶煞让人望而却步。 昭禾津津有味地看了许久,也准备买个罪奴养着玩,不知与养猫养狗有何区别。如今平静的生活一眼望见头,她总觉得单调,时不时想玩点惊世骇俗的游戏。 恐怕继母又要念叨她不守规矩了。 她打量了一圈,剩下的个个面如菜色,像是饿扁的小虫子,丝毫没有兴趣。昭禾有些可惜,准备离开,突然台上一阵骚动,左侧一个被绑的罪奴突然挣脱绳子冲进人群。 众人惊恐,东逃西窜,乱成一锅粥,昭禾吓得跟着人群逃,长长的裙角被人踩住,没有防备地跌倒在地。 “啊——” 左手一痛,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踩她! 啊——右手也被踩了。 她睁眼便看见一堆鞋子,黑的、白的、臭的、更臭的,吓得抱住脑袋。 自己一世英名,不会惨死在一堆臭鞋之下吧?那样城中贵女一定会疯狂嘲笑,尤其是明盛嘉。 正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感到一双手触上自己的腰,将自己从人群中扶起拽出。 救了我的命,我便好好报答,昭禾心中暗想,起身感激开口:“多谢大——” 看到了恩公,她笑容戛然而止,对面那人也十分诧异,斜眉蹙起,有一丝悔意。 “是你?” “是你!” 昭禾和谢玉芝异口同声,接着又同时沉默。 昭禾:啊啊啊!怎么能让他见到我如此窘迫的模样,丢脸!要不要杀人灭口,防止他透露风声?算了,以德报怨小人所为。 谢玉芝:手贱!为何今日要多管闲事,救了旁人也罢了,非要救这个美人蛇!后悔,真是后悔!祸害留千年,古人诚不骗我。 “说罢,你想要什么?今日你提出来,我都能满足你。”,昭禾斜眼看他,一副“你走了狗屎运”的模样,那美丽又丑恶的嘴脸让谢兰芝气愤。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郡主不必放在心上。”,他边说边低头拱手,作出乖巧而卑微的模样。 “小声点!别喊我郡主!”,昭禾惊恐地四处打量,唯恐别人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她此刻灰头土脸蓬头垢面,被人知道脸面全无。 谢兰芝:“......” 死要面子,谢玉芝心中嘲讽,想要大肆宣告她的郡主身份,让她遗臭万年,可想了想自己的小命,叹气不语。 “你真的不要?珠宝?妻妾?官职?”昭禾狐疑地盯着他,观察了许久劝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今日的机会,你第一次错过了,可不要错过第二次。” 谢玉芝:“......” 这些达官显贵脑回路到底是什么?分文未取不好吗?非要自己要点什么才安心,那好吧。 “那烦请郡主送我二十两银子还清债务。” “啊?二十两?” 这人是不是眼光太浅,救命之恩就要二十两?不是胆小如鼠就是鼠目寸光,白瞎了今日的机会。昭禾心中吐槽,拔下头上的一支金簪丢给他:“我身上没有带钱,这金簪远远不止二十两,你拿去当了吧。” “是,小人告辞!” 谢玉芝握着冰凉的簪子准备离开,被她扯住袖子:“今日之事,不许透露一个字,否则要你狗命!” “是!” 他说完再次准备离开,转身看见刚刚逃跑的罪奴被五花大绑地抬了回来,架子和绳子上沾染了鲜血,显然罪奴刚刚遭遇了一顿毒打。 罪奴被捆在台上,左右各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看守,昭禾像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对着那罪奴就是“啪啪”几巴掌,惊呆了路边各人包括呆住的谢玉芝以及台上的商贩,这姑娘怎么打他的奴隶呢?怪心疼的,毕竟这罪奴刚刚吃了一顿毒打。 “姑娘!姑娘你住手!” 商贩跑过去制止,看着自己的罪奴脸颊肿起,一阵心烦,这姑娘好不讲道理。 “谁让他跑,害得我刚刚被踩了几脚!他该死!”,昭禾咬牙切齿,似要把他生吞活刮。 远处的谢玉芝本想离开,可目光盯着她的脸上挪不开,这个郡主怎么如此残暴,而自己竟然此刻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想继续留在此处看戏...... 他一定是嫌命长。 “哎呦,姑娘,您生气归生气,可他是我的奴隶,你把他打伤了,我怎么卖出去啊?” “卖?那干脆卖给我!我要好好□□他,让他知道尊卑有序,为奴之道。” “好咧!二两银子一口价!” 商贩喜笑颜开,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不知不觉走到台前的谢玉芝看着目瞪口呆,这郡主的心思实在不是一般人,为了出气竟然将这么凶残的罪奴买回去□□?原来嫌自己命长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郡主丫头。 她扬眉笑道,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金镯子扔给商贩:“诺,给你,不用找了。你帮我找几个壮丁将他送去齐王府,就说是郡主身边最得宠的婢女墨香姑娘买 分卷阅读13 的。” “好嘞!” 谢玉芝眼神幽深,灼灼盯着昭禾的手腕和发髻,这个郡主出手倒是阔绰,动不动就扔镯子扔簪子,金价之高,一个普通簪子手镯也值一座四合院。他上下打量昭禾,这郡主出门还带着不少套四室三厅啊。 ☆、罪奴 “郡主,是府中的侍卫不够勇猛吗?为何你买一个罪奴回来?他一直在瞪你,你发现了吗?” 墨香拽着昭禾的袖子,一脸恐惧,其他的侍卫丫鬟也躲得远远地,仿佛这五花大绑的罪奴猛于虎也。 “你怕什么?”,昭禾走至罪奴身边,伸出脚踩向他的一只手,勾唇轻笑,“就是因为他够凶悍,充满野气我才买下的他。将烈马驯服为自己所用,这过程一定很有趣。” “郡主小心,罪奴们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您若真的喜欢让别人来□□吧。” 墨香将她拽走,总觉得这罪奴眼中恨意绵绵,十分可怕,也嘀咕郡主近年来的爱好古古怪怪,剑走偏锋,害怕会出事。 “不,我要亲自□□!让人取一条粗壮的藤条来,这罪奴如果不听话,我便狠狠抽他,我倒要看看是他的皮厚还是我的鞭子厉害。” “好.......” 墨香无奈,郡主的脾气如今是越发古怪了,她只见过训狗训马,哪里还能训罪奴。 府中下人取来各式武器和工具,并加派了不少侍卫围在周围,生怕这罪奴伤人。 “你会说话吗?” 昭禾用藤条勾起罪奴下巴,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这罪奴进府后一直苦大仇深,红着眼瞪天瞪地,心事重重。 “不说话,那我便当你是个哑巴。小哑巴你可听得见?如今我买下了你,若是你再瞪着我,我打起人来可不会心慈手软。” 被称为“小哑巴”的罪奴闻言冷笑,依旧不屑地盯着昭禾,这幅不屈不羁的模样惹怒了昭禾,她甩着藤条朝他抽上去,顿时皮开肉绽,血迹染红了藤条和衣裳,四周的侍卫和丫鬟吓得低头沉默。 小哑巴瞬间跌倒在地,挣扎许久未爬起,昭禾见状冷笑:“为他松绑带下去看大夫,等他伤好我再重新□□。” 她的裙角溅起斑斑点点的血迹,回首时不少丫鬟吓得往后退步,昭禾心中苦笑,连她们都能骗过,想必也能骗过其他人。 昭禾心中难过,她扔下鞭子装出一副生气模样,大发雷霆准备离开,刚走了几步路,便看见周围的丫鬟尖声尖叫。 “郡主小心!” 什么?看到她们惊恐的目光,昭禾转身,随即细长的脖子吃痛,看清后发现那个罪奴不知怎么冲出来,正凶神恶煞地掐着她的脖子,他浑身臭气哄哄紧靠着昭禾,灵魂和□□的双重折磨。 “你.......你敢........” “我一条贱命,有什么不敢?” “你.......不是.......哑巴。” “是你自以为是,以为我是哑巴!”,罪奴情绪激动,手上的力气也加重,他瞪着周围拿着刀叉剑斧的侍卫冷笑,“你们全部退后,若是敢上前一步,我便杀了这个蠢女人。” “你骂谁蠢女人!”,昭禾激动,一巴掌朝他甩过去,她不容许别人侮辱她的智慧。 “你!”,罪奴怒不可遏地瞪他,“你是想死!” “呵,我死了你也得陪葬........我好心将你买回来,还准备给你疗伤,你竟然恩将仇报?你还不松手?” “废话少说,要么让我走,要么一起死?” 罪奴情绪平复,眼神坚定注视着昭禾,语气有些恳求:“即使我强迫我留下,可是我心不在此,你也不过是养了具行尸走肉,还请郡主您放了我。” 昭禾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有些动摇不过转瞬即逝,罪奴抓住那一丝的机会连忙松手跪下:“郡主,求你放了我,等我心愿了却做牛做马报答您。” “就算我放了你,你的奴籍未消,出跑后被发现抓回来可就要黥面了。” “即使黥面我也要出府,还请郡主开恩放了我。” 一无所有的罪奴,不寻个富裕宽和的主人家安度余生,一个劲的往外跑,图什么呢? “那你告诉我,你为何要出府?府外有你相好的?” “啊?不是!”,罪奴面色惊愕,连连摇头,“小人的亲妹妹才五岁,三日起被人买走了,她是因我罚入奴籍,我不能让她流露在外。” 原来是出府找妹妹。 “那你找到她又能怎么样?带她一起跑,然后一起被抓,鞭刑、黥面统统来一遍?” 罪奴不语,目光有浓重的悲戚和忧虑,显然昭禾说道他的痛处。 “我不知道.......可我要找到我妹妹.......她那么小.......” 昭禾笑了笑,蹲下身:“我来帮你找她,若是找到便赎回府中,你们兄妹团聚。” 罪奴双眼 分卷阅读14 放光,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他一言不发磕头道谢,被昭禾制止。 “我救了你妹妹是有代价的,以后我说什么你都要听从。” “在所不辞!” “若是让你杀人放火呢?” “从今往后只听您的!您让我杀谁我便杀谁。” “好!” ———————————— 谢玉芝将金簪送入当铺,听完报价,心中一惊,小小的一根金赞竟然因为上面镶嵌的宝石价值百金,远远超过二十两。 他本想用这个簪子还清兰桂坊的欠账,那日平安被讹欠下的银子是他向晴初开的口,如今昭禾郡主不让自己去兰桂坊演奏,还债的日子遥遥无期。 若是将这金簪当了,不仅还清债务,还能余下不少银钱替义父买间商铺,帮平安娶妻成亲,报答这些年的恩情。 罢了,还是将金簪当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在艰苦世间算不了什么?难不成还要留着这金簪还给她,他苦笑一声,将金子递给当铺老板。 ....... 从当铺出来后谢玉芝怀揣着几张巨额银票,街上人来人往店铺鳞次栉比,叫卖着点心、美酒、珠宝、香料......... 他咽了咽口水,将目光从烧鹅店铺挪回路前方,加快步伐往家赶过去。 如往常一样,他推门入内,却见到屋内乌压压的一群佩刀长袍的侍卫,他十分诧异驻足不前。 莫不是平安又闯了什么祸事?人这么多,肯定是大祸!平安!才还的债! 谢玉芝面色铁青,四处寻找惹事的平安,只见他容光焕发的与众人攀谈,瞥见自己后兴奋地冲过来。 “哥!哥!你遇见贵人了?” “贵人?” “是啊!还记得你之前救得那个醉酒的公子吗?”,平安激动地拽着他的袖子,手舞足蹈,“那人可是明王的嫡子,是王府的世子。他可是太子殿下的红人,今日他特向太子举荐了你,这些侍卫大哥就是过来传口谕的,哥你终于苦尽甘来了!” 谢玉芝瞠目结舌,丝毫不敢相信,正诧异时见一个身着玄衣绣着鱼纹官服的方脸中年男子朝他走过来恭敬行礼:“明世子和殿下力荐公子入伺东宫,与他一起为殿下效力,这是殿下的谕令。” 接过一道杏黄色信件,谢玉芝尚未回过神来,那侍卫又继续口若悬河:“为了表明太子殿下的惜才之心,特赏赐黄金百两、文房四宝一副,东市宅院一间、奴仆数十人。” 谢玉芝面色不变,只是眼神有隐约的不解,一旁的平安一个劲地拍着胸口,掐着人中,生怕自己晕过去。 那中年侍卫说完,恭敬地让人将赏赐之物搬过来,一会儿功夫,大大小小的宝盒木箱便堆满了狭小破旧的庭院,引起了一些周围邻居地围观,不过数十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往门口一站,吓得平民百姓一散而空。 “大人,明日酉时太子殿下邀您府中一见,您今日好好休息,明日自有马车来接。”,那人说完,朝左右侍卫一挥手,大家依次离开,顺便关上院门,驱散了远处看热闹的闲杂人等。 庭院逐渐回复平静,谢玉芝悠悠吐出一口气,被平安一把抱住欢呼:“哥!你要做大官了。以后谁也不能欺负我们了,我们终于可以过好日子了,我就知道哥不是凡夫俗子,将来必能登阁拜相。” “不要胡说!小人招惹是非。” 谢玉芝拽开他的手,失落地走到台阶上坐下,扫视着摆放的各色木箱,神情恍惚。 “哥,你怎么好像不是很开心!” 平安打开宝箱,拿着馒头大的金锭左看右瞧,不停地咽口水。 “天下从没有免费的午餐,太子和明世子他们图什么?” 谢玉芝抬头看天,双眼被阳光刺痛,随即闭眼。 “图什么?当时是惜才,哥你又聪明又有雄心抱负,简直是再世诸葛,若不是时运不济,早就入仕做官了,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你终于不用被官学里的那些纨绔子弟取笑了。” 是吗?平安想的太过简单,谢玉芝不想将往后可能遇见的困难和危险说出,打破他此刻的喜悦,于是对他淡淡笑道:“借你吉言,这些年辛苦你和义父了。你快去接义父回家,我们收拾一番,往后你们不用这么辛苦了。”,我来保护你们。 平安喜不胜收,连连点头:“我要跟哥住大宅子!吃香的喝辣的,有无数丫鬟伺候我!我不用再低三下四了。” 他开心的跑出去,谢玉芝的笑容渐渐敛去,随之惆怅涌上心头。 太子殿下谦和宽厚,可当今陛下一直偏心早逝的温懿皇后所生的二皇子,两人从朝堂内斗到朝堂外。太子殿下隐忍多年,如今又与国公府结亲,四处搜寻门客,想必要全力反击,扭转乾坤了。 不过太子殿下心系百姓,若能顺利继承大通,想必福泽东启百姓,他虽害怕但愿意追随。 一番自我开解谢玉芝终于释然,他起身拍灰,摸到袖中厚厚的银票,突然脸色一变,匆匆出 分卷阅读15 门。 ☆、避嫌 “郡主,这是这几日东市贩卖的罪奴去向以及购买的主人家资料。”,墨香朝昭禾递上一封白底黑字的调查信件。 昭禾一目十行,最终目光停在书信的最后几行,呢喃道:“魏良越?他买罪奴干什么?” “那不是很好,您向他开口要个罪奴,二殿下肯定愿意。” “哼!他才没有安好心,说不定得寸进尺。”,昭禾面色不悦,却让人备马车,前去拜访二皇子。 ....... 马车飞快,不一会功夫便到了宸王府,门口的小厮匆忙通传,片刻后管家出门恭敬迎接。 昭禾跟着管家进入王府,路过一片园林假山,池塘清澈,花开灿烂,她渐渐停下脚步。 浮夸奢靡的魏良越,没想到府中装饰倒是雅致清丽,不像他的性格。 墨香看见魏良越从远处走来,正准备行礼就被他摇手撵走,她才发现周围的管家小厮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离开。于是她悄悄看了几眼昭禾,在魏良越鹰隼般的注视下缓缓离开,没有惊扰到昭禾。 “河中的鲤鱼倒是鲜艳可爱的很。”,昭禾淡淡开口。 “你若喜欢,我捞几条给你带回去,或炸或煮都随你!” 昭禾:“?!” 她匆忙转身,就看见魏良越似笑非笑凝视着她,目光若火,灼烫地很。 “你怎么走路悄无声息,像个鬼似的。” 魏良越嘚瑟地摇头:“本来想给你个惊喜,让我的绝美容颜刹那间出现在你目前,令你惊艳不止。” “嗯,确实受到惊吓了。”,昭禾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嘴中没有一句正经话,根本不像皇子,像登徒子。 “说吧,今日为何找我,你肯定不是想我,莫不是有求于我,还是非我不可的那种。” 魏良越笑得得意朝她走近,准备伸头一亲芳泽被昭禾躲开:“你前几日府中买了一个四五岁的女罪奴,叫甜甜,可以转卖给我吗?” “一个罪奴?我倒是不知道,你若喜欢,送你便是。” 昭禾一副有诈的表情盯着他,不相信他这么好说话:“多谢二殿下,我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魏良越眸色幽深,拽住她的手挡住去路:“你可真是无情,利用我之后走得这么快,哪有这么好的事?” 哦?威胁我?昭禾笑笑:“那算了,罪奴我不要了!”,说完拔腿就走。 “哎——”,魏良越脸色一变,立刻拉住她,“好好好,不逗你了,脾气这么坏,我就是想和你好好说会话。” “你要说什么?”,昭禾回首凝视他,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莫不是嫌命长,非要毛遂自荐当我的夫婿,你愿意陛下也不会同意的。” “那可不一定!”,魏良越十分激动,眼神一亮,“你若愿意我即刻.......” “我不愿意!”,昭禾无奈地耸肩,“我都和你说了一百遍了,你我不是良配,我对你也不感兴趣。” “小小年纪,懂什么良配。”,魏良越脸色渐暗,冷笑道,“总有一天,你会发现除了我你谁也不合适。” 二殿下,你开心就好。 昭禾打了个呵欠,不想和他再争执下去。 “还请二殿下速速派人将那名罪奴找来,我在马车上等候。” “本王就这么让你避之不及吗?非要上你那破马车待着。”,魏良越骂骂咧咧,但是没有阻拦,一路护送她走出府,赶走了一旁伸手伺候的马夫,亲自搭着昭禾送到马车内,还不死心地掀起她的帘子,滔滔不觉地搭话。 “你不渴吗?安静些吧。” 昭禾蹙眉,一旁的墨香捂嘴偷笑,城中显贵都说二殿下冷漠高傲,可对着她们家郡主宛如他宛如地主家的傻儿子。 “不渴呀,年纪轻轻怎么会渴呢?” 昭禾:“......” “对了,你刚刚看到的鲤鱼你还要么,养的一米多长,我都养出感情了,送给你烤着吃吧,也是它的福气了。” 昭禾:“?” “不如你用过午膳再回去吧。” 魏良越撒娇,精明的双眼透着几分傻气,将头搁在车窗内请求,昭禾忍住打他的冲动,厉声拒绝。 “不了不了,孤男寡女,会起流言蜚语。” “哟?你还避嫌。”,他一副诧异的模样,“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名声有几分误解,你克夫的名声早就四海远扬了。” “你去死!” 魏良越正想解释,被赶来的管家打断:“殿下,这是府中前几日买的小罪奴,人已带到了。” 昭禾伸头看向躲在管家身后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她面黄肌瘦身量细小,撑不起身上的干净衣裳,正用恐惧的眼神打量周围。 “将她带上马车,我们走。” 小姑娘听话乖巧地钻入车内,车夫一甩鞭子,马车嗖地飞奔离 分卷阅读16 开。 魏良越驻足凝视许久,被管家劝了又劝才依依不舍地挪开目光返回府内。 ........ “小姐,刚刚那位好像是昭禾郡主,她怎么停在宸王府,莫不是她和二殿下的传言都是真的?” 长街拐角的一辆古朴马车上,杨柳玉和侍女梅香将刚刚的情景尽收眼底,相比梅香的诧异,她十分淡定。 “昭禾郡主毕竟是东启第一美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二殿下爱慕无可非议。”,杨柳玉盯着宸王府黑底烫金的牌匾眼神一暗,对这位名声复杂的郡主既羡慕又同情。 昭禾郡主家室显赫,容颜倾城才华出众,可天不如愿,连连遭遇克夫的惨事,恐怕她往后的婚事很难如意。 “有绝色美貌又怎样,她真是太倒霉了,都成了城中的笑话了。”,梅香叹气,语气充满可惜和同情。 “她再倒霉,也是王府嫡女,不是我们能议论的。”,况且她和盛嘉郡主一直是死对头,说不定有一日还得亲自对付她,还是离她远些,勿要惹祸上身。 梅香点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劝道:“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快回复吧。” “嗯。”,杨柳玉点头,她只是人微言轻的庶女,还没有生母的庇佑,祖父虽然是当朝丞相,可他的孙子孙女多不胜数,哪里能注意自己,往后只能靠自己了。 —————————————————————— 傍晚时分,炊烟袅袅,东宫的车驾早早来到谢玉芝门前,恭敬以待。 谢玉芝特意换上一身干净的冰蓝丝绸竹纹长袍,头上簪着一根玉质发簪,改头换面一改昔日朴素,周身透着几分贵气和雍华。 他一个市井百姓,往日虽然在官学见过不少达官显贵,但是今日见的是东启的继承人,不免心中有几分畏惧。 平安目送谢玉芝坐上马车,见一干人等消失在巷尾,他关上大门,开始指挥雇佣的仆人搬家打包。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谢玉芝一朝得到贵人眷顾,平安也较往日更加自信。 他穿着金丝长袍,手上戴着扳指,眉眼之间充满几分得意,双手负背颐气指使,似乎将往日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手脚都轻些,这都是我哥哥的真迹,小心弄坏了。” “遵命,公子。” “看什么呢?” 平安看到有几个仆人对着厨房东张西望,盯着破旧的厨具目露惊愕,似乎不敢相信这几位贵人所住之处如此破旧,他耳朵一红,有股恶气从心底冒气消失不见。 ....... 马车停在东宫门下,高悬的黑底烫金牌匾在余晖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左右两侧的侍卫精神抖擞立在一旁,面色警惕,眼露锋芒。 谢玉芝尚在沉思,东宫管家匆匆赶来将他请了进去。 “谢公子,太子殿下和明世子早已等候多时,老奴带您入内。” “多谢管家。” ....... 东宫宽大广阔,殿宇繁杂,纵横交错,仆人众多,穿梭其中,皆面色冷峻,不苟言笑。 穿过幽静小道,跨过一条长桥,桥的尽头赫然出现一座精致凉亭。 凉亭内一白一黑两位人影笔直挺立,想必就是太子和明世子了。 远处着白衣的明若兰看着他的到来,勾唇一笑,朝他走过去。 “谢兄,事情匆忙,还未来得及和你道清始末。” “多谢明世子引荐之恩,小人惭愧。” 明若兰淡淡一笑,引他走到凉亭。 太子回头,明亮的眸子灿若晨曦,白皙的面孔被黑色绣金常服映衬如雪,上扬的唇角使他看着温柔娴静,周身自有一股王者之气。 “多谢太子厚爱,小人愧不敢当。” “谢公子不必多礼,若兰对你赞不绝口,本王便想一见公子真貌。” 谢玉芝侧首,见明若兰眼神灼灼看着太子,信心满满。 “太子殿下信任,若兰不敢辜负,谢公子腹有才华,若是能得殿下赏识,必能献上一臂之力。” 谢玉芝暗中打量两人,一个雍容华贵,一个温润如玉,都谦逊有礼,让他受宠若惊,感到丝丝温暖。 几人谈笑风声,言笑晏晏,以诗文相会,谢玉芝不加掩饰,吐口而出的诗句令身旁之人惊艳,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一丝激动和惊喜。 “参见殿下。”,身后清脆甜美的声音传来,几人回首,只见一位身量娇小的清丽女子穿着一身红色宫服翩然而至,女子瓜子脸樱桃唇,充满少女的可爱。 ☆、掀风起浪 “参见太子妃。”,明若兰率先行礼,谢玉芝微微诧异连忙附和。 “不必多礼,天色已晚,我已备好酒席,不如殿下和几位大人移步前厅。” 谢玉芝不知如何应对,看向明若兰,他面色微白笑意全无,蹙眉婉拒: 分卷阅读17 “微臣还有要事,就不打扰太子和太子妃了。”,话音刚落便匆匆离去,并不理会一旁好言相劝的太子,谢玉芝有样学样连忙跟上去。 两人大步流星,穿过幽静小道不见人影,脚步随之慢下。 谢玉芝和太子以及明若兰聊得匆忙,还有许多一知半解,他侧首准备问询,见明若兰双眼无神看着脚下,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明明刚刚他们几人还相谈盛欢,为何现在满腹惆怅? “咳咳!”,谢玉芝捂口咳嗽几声,打破平静,“刚刚离开的匆忙,还未和太子妃行礼。” “无碍,太子殿下不在乎这些旁枝末节。”,明若兰淡淡说着,声音透着几分失落。 “听闻太子妃是书香世家的谭国公之女,想必腹有辞藻,能和殿下琴瑟和谐,真是一对璧人。” 谢玉芝感慨,说完后发觉明若兰的脸色更差,他连忙闭嘴,却不知哪里说错了。 一路上他小心翼翼,终于走至东宫正门,两人互相道别,各自上了马车离开。 马车刚刚启动,谢玉芝便闭眼松气,徘徊在权贵之中步履薄冰,殚精竭虑的滋味十分难熬,想到往后的日子他不免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 夜幕渐渐降临,华灯初上,宝华阁灯火通明,庭院四周也点着方形宫灯,恍若白日。 小罪奴甜甜见了熟悉的哥哥哭着跑向他的怀抱,抽噎:“哥哥,我害怕。哥哥——” “别怕,哥哥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 昭禾披着一件朱色牡丹纹路的披风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那桀骜不驯的罪奴此刻双目通红,面带愧疚地柔声安慰,染上几分好奇和趣味。 她呷了一口茶,等两人哭声渐停,人高马大的青年罪奴带着妹妹跪在昭禾脚下:“郡主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只要你愿意收留我和我的妹妹,小人愿意为郡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很好,记住你说的话。”,昭禾笑笑,来回踱步,“我喜欢忠贞之人,往后你得忠于我一人,若是敢背叛主子,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包括你的妹妹。”,绝美的容颜带着几分冷酷,她的话语让周围的侍从浑身一颤。 “小人遵命。” “好了,你起来吧。”,昭禾看向墨香,“将这小姑娘带去伺候卓君吧,以后让先生一起教他们读书写字。” “小世子年纪和她差不多大,有一个玩伴一定很开心。”,墨香微笑,牵起甜甜离开。 罪奴看着妹妹远去,回头神来发现昭禾眼神灼灼盯着他,似在思索。 “郡主.......” “你叫什么名字?” “旧主曾给小人赐名文秀。” “......” 昭禾神情莫测地看着他打量,他又黑又壮长得人高马大,哪里文哪里秀? 似乎猜到昭禾的心思,罪奴脸色一红,嗫嚅道:“还请郡主赐名。” “以后你就叫瑾瑜。” “多谢主子!” ....... 半个月后,时缝逢上泗佳节。有诗云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清澈宽广的汾河两岸吸引无数少年少女争相踏青郊游,临水饮宴。 而世家大族自成一派,避开平民百姓叨扰,邀约好友于优雅庭院,凉亭假山环绕,设好香炉屏风,持扇侍从一旁值守,饮酒作诗,自得其乐。 齐王府内,幽静冷静,并无任何节日将至的热闹喧嚣。齐王乃是个无趣不懂风情之人,从不参与任何附庸风雅的诗词歌会,现王妃听从夫嘱,肚中无墨,一昧小心谨慎,不爱张罗宴会歌舞。 而昭禾与之相反尤爱热闹,从小便是各种权贵会上的常客,王公贵族门前的红人。 往年的上巳节昭禾都是贵女们的座上客,邀请的红贴不计其数,谁的临水宴能得她的青睐,宴会主人便欢欣雀跃。 可今年的上巳节将临,她的宝华阁无比冷清,谁也不愿意邀约一个克夫狂魔。一是怕晦气,而是怕不合群,成为城中贵女的眼中钉。 “郡主,上巳节每年都是踏青饮酒作诗,毫无新意。不如我们去兰桂坊听曲,或者带着小世子放风筝。” 墨香一个劲地抨击上巳节,唯恐昭禾因为无人邀失约失落伤感。 可昭禾躺在秋千架上,神情莫测,不知在想什么。 “郡主…….” “你去租条船,要华丽壮观些的。再邀请兰桂坊的坊主和歌姬舞姬于后日一起上船共度上巳节。” “兰桂坊?”,墨香疑惑,“可是往日这些节日贵女们从不邀约兰桂坊的乐人,会不会被她们嘲笑?” 昭禾笑笑,抬眸看她:“我如今人厌鬼弃,她们又不带我玩,可是我偏不要安于家中让她们看笑话。兰桂坊的歌舞不比她们的差,后日我定要和众人不醉不归,气死她们!” 墨香一脸黑线,郡主怎么小孩子脾气,非要和别 分卷阅读18 人争个高低,现在她都被东启的贵女圈子孤立了,还这么高调。 “你怕什么?”,昭禾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墨香,知道她心中肯定在诽谤自己,这个胆小的臭丫头,跟着自己这么久,一点都没有长进。 被她盯得害怕,墨香尴尬笑了几下,溜了出去。 昭禾郡主租船的消息不胫而走,城中贵女圈子既好奇又嫌弃,对于这个标新立异的主翘首以待,看她有何妙招。 毕竟她已经被主流的贵族女眷孤立在外,人人皆把她的惨淡经历把笑话谈笑于宴会间,不过昭禾郡主总爱掀风起浪,前有珍珠衫之鉴,不知这次上巳节有何新意,大家激动满满,迫不及待。 ....... 哼!明明是个落汤鸡,还非要引人注目!”,盛嘉郡主气得牙痒痒,打翻了杨柳玉递上的茶水,使她躲避不及手腕被烫伤。 侍女梅香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见她眉头蹙起咬牙忍住,心中又气又急,真不知道为何小姐天天粘着盛嘉郡主,跟在身后不停地受委屈。 “我们世家女子上巳节一直热衷曲水流觞高雅之流,盛嘉郡主大张旗鼓泛舟汾河实在招摇,就算能引人注目也难逃口舌争议,还望郡主不用担心。” “可恶,她明明知道上巳节我早已邀约了无数贵女在府中举行诗会,还想和我争风头,她就这么不甘于人下嘛!” 盛嘉脸色气得通红,发髻上的流苏因为生气缠绕一起,十分凌乱。 杨柳玉立于一旁,见她正在气头上不敢言语,怕又吃力不讨好白挨一顿骂。 不过比起昭禾郡主,眼前的盛嘉气量、才情确实技不如人,若不是有求于人,自己也不愿意追随跋扈张扬的盛嘉郡主。 “你去帮我租条船,通知各位贵女,今年的上巳节我们也在汾河舟上欢度,除了歌舞字谜,还有各种礼物随机挑选。”,盛嘉对着杨柳玉颐气指使,她倒是看看,一艘船上皆是权贵,另一艘孤影自怜,谁是笑话。 杨柳玉:“……”,这是何苦呢?非要斗个你死他活,她顿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三月三,风和日丽阳气清明,一早汾河边围满了郊游踏春的百姓。她们手拿桃花腰佩香草,盛服而出。 昭禾一袭水蓝色锦绣华服,腰间丁佩作响,似春日般明艳,身后跟着一群衣裙飞扬的兰桂坊女眷,如同仙女落凡尘,眼花缭乱。 接近午时,昭禾乘坐的华丽巨船缠着彩带,御风而行,顿时成为汾河上一条夺目风景,吸引无数好奇目光。 欢乐清新的曲子从巨船上飘出,岸上的少年少女紧随其后,十分好奇。 一曲完毕,不一会身着各色飘逸华服的妙龄女子从船身依次走出,皆摆着同样的姿势,似要起舞。她们围成一个圈,等到鼓声有节奏地响起,伴着悠扬的琴声,少女们长袖一挥,翩然起舞。 此次同昭禾出行的妙龄舞姬乃是兰桂坊的翘楚,个个舞技精湛,身姿柔软,数不胜数的高超动作被她们尽情演绎,岸边的呼喊惊叹声愈发强烈,毕竟兰桂坊乃是东启权贵的销金窟,平民百姓哪里能欣赏到。 “郡主,你看岸边的人都在盯着我们这艘船,还跟着我们跑,不如我们停下让他们看个透彻!” “不行!”,昭禾站在船尾一角暂停截铁地开口,“我今日的这出船上舞就是为的夺风头,看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们才会恋恋不忘魂牵梦绕,茶前饭后谈论不休。若是让他们看得十分尽兴,恐怕效果差强人意。” 原来如此,墨香愣住半天才回味过来。她侧首打量面前的主子,这么多古灵精怪的主意到底是和谁学的? 不一会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响起,不知从哪也窜出一艘装饰华贵的巨船,岸上的人交头接耳表情喜悦,看来今年的上巳节汾河边尤为热闹。 “郡主!你看那船上的那女子!”,墨香惊愕叫到。 “哼!手下败将!学人精!讨厌鬼!”,昭禾咬牙切齿地盯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诗云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引用 世家大族自成一派,避开平民百姓叨扰,邀约好友于优雅庭院,凉亭假山环绕,设好香炉屏风,持扇侍从一旁值守,饮酒作诗,自得其乐。(引用) ☆、受宠若惊 昭禾口不择舌骂的人正是她亘古不变的死对头——盛嘉郡主,也不知道她哪里也搞了一艘比她还华丽的船只,正招摇地朝她们驶来。 “郡主,我们怎么办?”,墨香不安地询问,毕竟刚起的风头即将要被对家抢走,这个盛嘉郡主真是阴魂不散。 “可恶,我倒要看她们出什么幺蛾子!”,昭禾不屑,双手抱胸走到前方的甲板,枭视狼顾。 只见对面的巨船上也挤满了各色丽服的少女,随着更响亮的鼓声翩然起舞,同时五颜六色的花瓣自天空落下,随风飘扬,宛如九霄之景。 分卷阅读19 汾河两岸的围观百姓交口称赞,惊叹连连,见到此景,盛嘉郡主朝昭禾比了一个“技不如人”的手势,让墨香和船上的少女气愤不已。 她们竟然模仿自己准备的节目和舞蹈?真是不要脸。昭禾盯着盛嘉郡主眸色深沉,周身散发着隐约的怒意。 “主子,算了,我们不和他们计较。“ “不!我偏要计较!拿了我的计谋还敢班门弄斧,我一定要好好给她们几分眼色瞧瞧。” 昭禾眼中浮现一抹狠厉,墨香有些害怕,嗫嚅道:“主子,万事以和为贵,她们个个家世不俗,别再起冲突了。” “你去把瑾瑜喊来,让他叫上府中所有会凫水的家丁,并带上刀斧□□。” “主子……你要干嘛?” “笑看落水狗!” 昭禾朝她眨眼笑笑,全是得意和讽刺。 ........ 看到原本兴致高昂的兰桂坊女子被打压的低迷失落,盛嘉郡主一展笑颜,神清气爽,周围一丘之貉的高门贵女纷纷附和嘲笑,刺耳和低俗的言论从口而出,众人看着昔日好友形单可怜,越发得意舒爽。 她们和昭禾往昔虽一同玩乐亲密无间,但当时皆被昭禾处处压制,不免心怀嫉妒怨恨,如今总算大仇得报了。 “郡主,既然我们的节目远远超过了她们,不如停船靠岸,回府继续曲水流觞的游戏。” “不行!今日我都要紧紧跟着她们,难得能让齐昭禾吃瘪,可不能轻易放过。” 杨柳玉无语,假意遵从,随后退至一旁坐看水面风光。 盛嘉郡主不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恐怕依昭禾郡主的脾气,并不会轻易放过她,两人都是睚眦必报的主,她夹在中间还要受气。 唉,杨柳玉轻叹一声,想到自己身份低微,在家也不受宠,婚事更无人做主,比水面的浮萍还要孤单,若是能有盛嘉郡主一半的身世宠爱,也不用如此殚精竭虑了。 微风徐徐,乐声飘扬。 盛嘉的船只上歌舞不断,精彩异常,推杯换盏不亦乐乎,杨柳玉装出几丝笑意,饮了几盏酒,看到对面昭禾郡主的甲板上形单影只,只有几个值守的侍卫,其余歌姬舞姬全部藏于船舱。 难道昭禾郡主这是认输了?不愿再斗舞? 杨柳玉好奇,这不像传闻中那人的性格呀,思虑片刻她摇头一笑,市井传闻,哪里当真。 “嘭——嘭——” 突然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强烈的震动,整个船只剧烈摇晃,甲板上的贵女舞姬们惊慌失措,吓得四处尖叫。 “啊——” “怎么回事?” 盛嘉着急地四处张望,一脚揣向身边的奴仆:“还不快点派人查看原因,船怎么了?怎么不停摇动?” 杨柳玉面色着急,不安地看向对面昭禾郡主的船只,总觉得事发突然,十分奇怪。 “不好啦!船舱进水了!”,检查的奴仆慌张跑来,“船底不知怎么裂了好几个大口子,修补不了,水全部涌进来了,还请郡主和各位小姐快快停船靠岸。” “什么?” 周围少女吓得面色惨白,纷纷大喊我不会凫水,甚至有人开始口不择言,责怪盛嘉非要在河上庆祝上巳节,还偏偏租了一艘破船。 “还不快快停船靠岸,好好的兴致被破坏了。” “是啊!上船的时候也不派人好好检查一番!” ……. 周围的少女板着脸面色难堪,盛嘉心中有怨无法发泄,只能赔笑:“各位姐妹别急,汾河的水浅得很,我们不会有事,还请放心。”,随后下令让船只速速靠岸。 岸边的百姓也看出不对劲,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盛嘉郡主的船怎么不表演歌舞了?” “不对劲,你看那船怎么越来越斜了?” “是啊是啊,船上的人跑来跑去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咦,你们看昭禾郡主的船!” 只见到那原本安静的甲板上舞姬依次出现,随着鼓声响起,长袖一甩,翩翩起舞,衣诀翻飞舞姿轻盈。 原来盛嘉郡主的船板出现裂缝果然和昭禾有关,她派瑾瑜率人潜入水中用刀斧凿坏了船板,并在船舱中看着她们一群人乱成一团狼狈不堪时,带着兰桂坊的众人重振旗鼓。 “可恶!” 盛嘉郡主气得全身发抖,她们竟然……莫不是船底漏水是齐昭禾搞得鬼?怀疑像种子落地生根发芽,她脸色铁青瞪着对面,并牢牢抱着甲板上的船杆生怕掉下水面。 “她们在干嘛?” 杨柳玉不敢相信地盯着对面的船,发现那船正加速朝她们驶过来,距离越来越近,她们连对面昭禾脸上的嘲讽不屑尽收眼底。 “贱人!总有一天我要你好看!” 昭禾带着众人追着这群可怜兮兮抱着杆子不敢动弹的女子门,尽情耀武扬微,刚刚意气风发大放厥词的贵女只能咬牙切齿干看着,心中迫切希望船只早点靠 分卷阅读20 岸。 看尽了对面女子耻辱羞愧的表情,昭禾心中舒爽,她打了个响指,对面船只的女子们神情莫测不知她打得什么主意,正路思乱想之际,就看见一阵阵靓丽的烟火从上空绽放,五颜六色如梦如幻。 两岸的百姓沸腾了,烟火平时只有重大节日才能看到,没想到今日竟能有幸观赏。 盛嘉咬牙切齿,大骂道:“怎么还没有靠岸!” “啧啧啧,盛嘉郡主火气真大,要不要下水去去火。” 昭禾叉腰嘲笑,头上的流苏簪子摇曳不停格外刺眼,墨香见状连忙劝道:“主子,还是不要刺激她们了,你看盛嘉郡主的脸气得要变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您收手吧。” “不要!我要她气成猪头,哈哈哈哈哈。” 盛嘉气得胸口起伏不断,一旁的杨柳玉上前安慰,被她推开。 昭禾潇洒地伸个了懒腰,得意地离开,走至瑾瑜身边朝他使了个眼色,看清一切的墨香浑身一颤,觉得不妙。 果真如此,没一会她们这艘船快速地拐弯离开,与旁边盛嘉郡主的船只擦肩而过时溅起一摊水汽,将众位华服锦衣的少女浇成落汤鸡。 “啊——”,一个黄衣少女吓得尖叫起来。 “啊!”,一个红色少女挣扎之下掉入河中,奴仆慌忙跳下去施救,引起岸边百姓嬉笑围观。 尖叫连连,鸭雀挥翅纷飞。 ....... 傍晚,明王府内,灯火通明,威严肃穆。 东岳阁中喧闹嘈杂,盛嘉郡主因为船上受辱,回家后大发雷霆,又哭又闹,将阁中的花瓶杯盏摔个稀碎。她仍然不解气,拿着鞭子责打身边的侍从掉泪。 梅香扶着杨柳玉躲在一旁,生怕收到牵连,这个郡主发起火来比鬼还可怕,不吃人但能杀人。 “呜呜呜…….郡主息怒”,被鞭打的丫鬟仆人跪成一团,银练般的藤条落在柔软的肌肤上,瞬间粗布破开,血迹渗出。 杨柳玉吓得捂着胸口,悄声和身旁的梅香低语:“快去请明若兰世子,让他速速过来。”,再不过来,这群奴仆怕是要丧命于此了。 听闻妹妹又肆无忌惮苛责下人,明若兰匆忙赶到东岳阁,一入内便看见屋内一片狼藉,无数侍女仆人哭喊求饶。 他气得一把夺下鞭子扔出门外:“你闹够了没有,你看看你这副模样哪里像大家闺秀?” “大哥,你怎么一进门就骂我,你也不问我为何生气!” “无论你为何生气也不能拿下人出气,他们亦是有父母疼爱牵挂,若是传了出去,岂不败坏了府中名声。” 明若兰脸色气得泛红,好看的眸子皆是怒火,她这个妹妹被家长父母长辈娇惯地不知天高地厚,总有一日要吃苦头。 “不过是几个下人,大哥你为何这么骂我?”,盛嘉郡主红了眼睛,想起今日受的委屈鼻头一酸,眼泪簌簌下落,“我让母亲为我做主!”,说完哭着跑出去。 明若兰胸中烦躁,让人收拾屋子并送受伤的奴仆回屋,不经意瞥见角落的杨柳玉顿感羞愧疚。 “多谢杨姑娘提醒,让你看笑话了,盛嘉她.......她实在不像话。” “无事,我定不会多嘴,请明世子放心。不过郡主今日确实受了些委屈,还望世子代我安慰一番,天色已晚我便不打扰了。” 杨柳玉弯腰行礼,被明若兰制止:“杨姑娘多礼了,盛嘉嚣张不懂世故,有你这样的姑娘陪在她身边我倒是放心不少,只是少不得杨姑娘受些委屈。” 她耳边一红,有些受宠若惊,道下一句“世子谬赞了”,匆忙离开,心跳仿佛烧开的水,一直响起不停,细数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夸赞自己。 尘封已久的内心开始掀起涟漪。 ☆、礼物 昭禾兴高采烈地回府,准备沐浴休息,却听闻一个噩耗,弟弟卓君突发高烧,倒地不醒,到现在都查不出病因。 她吓得提起裙子疯了般跑向灵犀阁,不顾身后侍卫的呼喊。 刚踏入灵犀阁的院子便听见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昭禾愣了一会缓步进门,发现继母虞氏拿着帕子坐在卓君床头抹泪,几个大夫正在一旁争论不休。 “见过母亲!”,昭禾向虞氏行礼,她沉浸在悲痛中没有理会,良久才朝她点头。 “昭禾,你快来看看卓君,他怕是.....怕是不行了。”,说完她捂唇痛苦,屋内的侍女跟着抽噎。 “母亲不得胡说,卓君一直康健怎么会突然病重。”,昭禾咬唇微怒,走向一旁的大夫呵斥,“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查到病因,要你们何用!” 几个双鬓微白的大夫吓得跪地求饶:“草民医术不精,容我回去翻翻医书,小世子的症状实在奇怪,还望郡主海涵!” 昭禾闻言脸色更气,将他们赶了出去:“都给我滚!徒有虚名的庸医。” 大夫的话让虞氏更加伤心,昭禾连 分卷阅读21 忙上前安慰:“母亲放心,卓君不会有事的,让父亲去见陛下,赐太医给卓君诊治。” “王爷下午便进宫了,可是.......可是不巧的是皇后娘娘病重,太医们都值守在未央宫,王爷不敢打扰便回来了,刚刚又去拜访各家旧友了,看看他们府上是否有医术精湛的大夫,可是......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人影。” 什么?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东启最医术最精湛的大夫都在皇宫,其他世家大族并未听过有什么高人医者。 昭禾看向床上昏迷的卓君,心如针扎,五六岁的卓君是王府的唯一继承人,若是他出了事……昭禾不敢想,握了握手走出门外。 “郡主……”,墨香看着她惨白的面孔有些担心。 “你去拿我的腰牌,叫上瑾瑜,我们一起去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嗯,除了皇宫,就他那的医者最多。” 刻不容缓,几人驾着马车在淡淡的夜幕下奔驰,昭禾心焦似焚,看着窗外的灯火闹市更加烦躁。好在马车速度极快,不一会就到了东宫正门。 瑾瑜下车掀开帘子准备扶她下车,昭禾心急之下直接从车上跳下,匆匆跑到正门前。 “两位大人,麻烦和太子殿下禀报一下,就说昭禾郡主有急事求见。” 门口值守的侍卫知她身份不俗,匆忙跑进殿内。昭禾紧握双手在门口踱来踱去,时不时朝门内东张西望。 突然空中数道白闪划过,雷霆轰鸣,随后密集的雨滴从空中喷涌而出,带着丝丝寒意。 “主子!快上马车!”,瑾瑜拉着她的袖子被拒绝,只能从车上取出雨伞撑在她头顶。 “昭禾,夜晚来此有何要事?”,一袭墨色锦袍的魏良卓大步走到门前,见她的衣裙和发丝被打湿,连忙伸手想拉她进门,“雨下得这么大,快快进来。” “多谢殿下关怀。”,昭禾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家长幼弟昏迷不醒,听闻殿下府中有不少高人良医,望殿下救救幼弟。” “原来如此,昭禾你莫担心,我即刻派府中所有医者随你同行。” “多谢殿下!”,她重重行礼,随后撑伞上了马车,夜色迷蒙,看不清她的神情。 魏良卓长身玉立在檐下,眼神有些失落,他们两人也有许久没有说过话,今日昭禾来找他,他高兴不已,可才说了几句话而已。 他盯着雨中的马车陷入沉思,并未听见身旁的脚步声。 “殿下。” 太子妃温柔甜腻的声音传来,将他拉回现实。 “太子妃你怎么来了?雨下地这么大,快进屋休息吧。”,看着温柔的新婚妻子,魏良卓不免有些愧疚。 “殿下关心闵月,闵月也挂念殿下的身体,不如殿下和臣妾一起回屋吧,臣妾温了一些酒,准备和殿下一同畅饮。” “也好。”,魏良卓淡淡地睨了一眼雨中的马车,有些失落,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与谭闵月一同离开。 看着他不自然的神情,谭闵月有些狐疑地盯着那辆马车,依依不舍地离开。 ———————————————————————————— 狂风暴雨中,昭禾领着一众医者回到府中,他们不亏是东宫选中之人,几个大夫对着卓君一番查验便知道了病因。 “过敏?” 昭禾诧异:“卓君一直有贴身医官定期检查身体,从没说有过敏之症?是因何物过敏?” “桃树叶子。” 昭禾:? “这么古怪。不过府中后院确实有几颗桃树。那么卓君何时醒来呢?” “郡主莫担心,刚刚已为小世子扎针灌药,过个一两日他自会醒来,以后再也不要让小世子接触桃树叶子了。” 虞氏知道儿子性命无忧,热泪盈眶,感激连连:“多谢几位神医,请下去休息,会有重礼厚谢几位。” 送走了医者们,虞氏见昭禾面色疲惫关怀道:“昭禾也下去休息吧,今日多亏由你了,我自会好好照顾卓君。” “那辛苦母亲了。”,昭禾行礼后离开,一身轻松。不过一想到太子魏良卓她眼神一暗,本想和他互不干扰,还是打破了他安宁的生活。 “郡主,今日多亏了太子殿下,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他。” 感谢?昭禾苦笑,想起过几日是萱华公主的生辰,届时所有的世家贵族都会到场,太子也会出席,那个时候亲自和他道谢吧。 其余的时间为了避嫌还是离他远点,不再打扰他安稳的生活了。 过了半月,卓君身体渐渐康复,忌嘴了一段时间后馋的不行,天天躺在床上喊着冰糖葫芦桂花糕。虞氏紧张地很,又是责罚又是大道理,让五六岁的他委屈连连,昭禾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一暖,抱着他亲了几口,弟弟真是可爱。 “郡主,江南坊的管家来了,带了一些新鲜样式的布匹和珠宝过来,您看看留哪些,过几日要去参加长公主的生辰,您定要穿 分卷阅读22 得艳惊四座。” 昭禾:“……” “是长公主生辰又不是我生辰,穿得那么招摇干嘛?你去各色样式帮我留一匹,其他的让管家带回去。” “说的对!”,虞氏点头附和,“可不能抢了长公主的风头,而且这次昭禾你定要平心静气,不能扰乱长公主的生辰宴会。” 嗯,又要开始谆谆教诲了,昭禾恭敬点头:“母亲放心,昭禾这次一定全程不语,不理会其他人。” “那便好。” 出了灵犀阁,昭禾一脸冷漠,墨香跟在身后笑小跑跟上。 “主子,咋们准备什么礼物给长公主呀。” “她身世显赫,荣宠不断,没有什么宝贝可以入得了她的眼,除了美男子。” 墨香:“……”,笑容戛然而止。 “这个礼物可不好找。”,墨香呢喃,眼神有些羞涩。 “是啊,你有空带上瑾瑜去东市上看看,若是要貌美的罪奴,买下我□□一番,看看能否送给长公主。” “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昭禾疑惑:“你是说瑾瑜?” “嗯!” “哈哈——他是男子,可不是美男子。” ....... 半个月后,明媚的清晨,昭禾穿上一身鹅黄色长裙,挽着几支玉簪,装着简单难掩清丽之姿。瑾瑜牵上马车,将她载入马车,通行的除了墨香还有一个白衣少年,唇红齿白十分娇美,他与昭禾一起十分惹眼。 四月桃花纷飞,萱华公主的府邸前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无数华贵亮丽的马车停在四周,身穿各色华服,容颜姣好的公子少女从车上下来,三两成群进入公主府。 昭禾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看着周围贵族子弟女眷,等到人走得差不多才姗姗下车。 “主子,这不是前厅?” “我们现在去公主寝殿,我先将礼物送给萱华公主!”,昭禾忍笑睨了一眼白衣少年,他羞涩地低下头面红耳赤。 到了公主后院寝殿,墨香和瑾瑜停在院中,昭禾带着羞答答地白衣少年敲门入内。 屋内阵阵花香袭来,墙上挂着名家笔墨珍贵难得,碧玉色的窗纱被风吹拂翻动,一副恬静模样。 萱华公主披着素色单衣,未施脂粉,靠在贵妃椅上望着外窗的鸟雀入神。 “公主才醒吗?” 听见熟悉的声音,萱华转头,原来是昭禾。 “昭禾我是不是老了?昨日竟梦见我出嫁前的日子,让我十分怀念。”,她伸手抚上自己苍白黯淡的面孔,眼角的细纹加深了她的愁苦,加上她一贯放纵酒色昼夜不分,即使注重保养,肌肤还是逐渐透着衰老的迹象。 昭禾愣住,望着公主刹那出神,随即笑道:“我也经常梦见小时候生母在的日子,尤其是受了委屈时。人一生烦恼这么多,唯有那段时光无忧无虑,纵情享受。公主已然尊贵至极,东启的女子最羡慕最嫉妒的便是您了。” 萱华公主眼神一沉,淡淡笑道:“我也知道我投胎在帝王家是有多幸运,只是......一个人在深墙大院待久了难免会多想。” 昭禾挂着笑心中有几丝说不出的情绪,长公主自出生便得先帝宠爱,选的驸马也是朝中宰相之子,原本是举案齐眉的佳话,可惜两人成婚没多久便频频争吵,自长公主杖杀了驸马的几个爱妾后,两人一直分府二住。 二十年前,驸马染病身亡后,也没有留下一子半女,长公主便孤身一人至今。 原本以为离开了驸马长公主是开心的,可她现在似乎有无尽的愁绪。 ☆、口吐芬芳 萱华公主年愈四十,是个饱经风雨看淡生死之人。她很快调节好了情绪换上了一贯的雍容笑意,从榻上走下到梳妆台前由侍女为自己装扮。 这时屏风外的白衣少年引起了她的注意,萱华公主眼神一亮:“这个孩子哪里来的,面容倒是俊秀。” 昭禾抿唇,将少年从屏风外拉到内室。 “公主,他叫什么从哪里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孩子长相俊秀,脾气也温柔,愿意留在府中陪伴您。” 萱华公主莞尔,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见状昭禾和屋内的侍女悄然离开并阖上门。 ....... 出了庭院,昭禾有些倦意,制止了墨香几人的跟随独自往远处的花圃园庭走去。 春日的阳光温暖宜人,百花有仆人精心照料修建,枝叶整洁花朵绽放,姹紫嫣红夺人眼目,庭院四周还挂着各色彩带,迎风摇曳风情万千。 昭禾随意往前走着,透过重重树荫瞥见一抹宝蓝色身影,与记忆中的背影重叠,她绕过林木走向前。 “见过太子殿下。” “昭禾!” 魏良卓转过身,眼神透着几分欣喜,他往前走近想要拉近两人距离,却见昭禾有些诧异往后退了退,不免眼神一沉有些失 分卷阅读23 落。 “好久不见,不知小世子身体可好,刚刚听人说你去拜见姑姑了,便想着在这等你。” 昭禾点头淡淡一笑:“多谢太子殿下挂念,卓君身体已然大好,刚刚是去给萱华公主送礼物去了。” 听见礼物二字,魏良卓愣住,他想起之前的那些传闻……眼神变得古怪。 “我在此再次感谢殿下出手相助,救了卓君性命,今日在此重重谢过,以后若是能用得着昭禾尽管吩咐。” “应该的,你不用这么客气。”,魏良卓有些失落,看着眼前这个得体大方的姑娘,处处透着客气和疏离,他与她再也回不去了。 “快要开席了,殿下快去正厅入座吧,今日想必太子妃也同您一起来的,可千万不能冷落了新妇。”,昭禾福礼转身离开,魏良卓顿感无力,仿佛胸腔闷着一口气,无法发泄。 “昭禾,你……你要保重。”,他喊道,话到嘴边却改头换面,只见昭禾脚步一顿,随即离开。 魏良卓恍然若失,失神地朝前厅走去。一左一右两个淡淡的人影,越来越远。 躲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二皇子魏良越双眼冒火,拧眉握拳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他看到太子的人影消失,便从圆柱后面跑出去,三步两跨赶上了昭禾。 “你干嘛?吓了我一跳!” 昭禾恼怒地盯着他,魏良越像个拦路打劫的土匪,猛然出现能把人吓死。 “我干嘛?我刚刚看到了孤男寡女私会的场景。” 昭禾:“........” “哼?这么久了你还没有放下!” “你闭嘴吧!”,昭禾脸色绯红气恼地拔下簪子扔过去,“我只不是打声打呼,怎么在你口中如此龌龊,八百年前的陈年往事你记得比我还清楚!什么孤男寡女,难道我们不是吗?” “我看他的神情明明就是........” “你胡说!他都娶妻成婚了,难道让我做外室吗?” 昭禾摇了摇头,顿觉对牛弹琴,连忙外走。醋意消散的魏良越顿时清醒,急忙上前道歉。 “是我多心了,我这不是关心你吗?怕你被人蒙骗,毁坏你的清誉。” “你放屁!” 昭禾忍不住喷脏话,魏良越呆住,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你.......你和谁学的?你怎么变坏了!是谁!我要劈了他,竟敢........” 见他上跳下窜,昭禾恢复几分愉悦:“你给我走,你再不走,我还有更多的脏话喷你。” 她歪头挑衅一笑,魏良越吃瘪,不甘心放下一句:“我知道我惹你生气了,可你不可拉低自己的身份爆粗口,像什么样子。”,他说归说,终究害怕昭禾对他口吐芬芳,磨磨蹭蹭地走开。 ........ 看到讨厌的人离开,昭禾神情莫测,她抬起腿朝他的背影狠狠踢了一脚,骂了一声“神经病”。 “噗嗤!” 昭禾:“” “哪里来的声音?谁!给我出来!” 昭禾盯着远处茂密的树丛,刚刚的憋笑声就是从那里发出的,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在这偷窥。 “还不给我出来,好啊.......你猜猜我是打断你的腿还是砍了你的头?” 昭禾冷笑,一边威胁一边朝前走去,忽然一个人影从树丛中走出,正胆战心惊地打量她的神情。 昭禾见到来人,勾唇笑得诡异:“谢公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人你偏来。” 谢玉芝:“.......” “你三番两次撞见我的秘密,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谢玉芝:我错了,我也不想的,放了我吧! “是将你灌了哑药拖去做苦力,还是施以宫刑让你陪在我身边做个内侍呢?” 谢玉芝:你好毒啊! 昭禾越走越近,直到呼吸都能喷到谢玉芝的耳边,他吓得低头不语,这郡主笑得像条毒蛇,看来今日是万死难逃,早知就不该答应明世子帮他去寻太子,这不,不仅寻到了太子,还听到了不少秘密,这秘密可致死。 “你怎么不说话,谢公子,你不是一向牙尖嘴利吗?”,昭禾冷笑,伸手扭住他的下巴让他不得不看向自己。 “公主,男女授受不亲。”,他艰难地憋出一句话。 昭禾:“........” 昭禾无语,瞪了他一眼,悻悻放下手。 “公主,刚刚小人只是迷路了,就在这坐了一会歇息,我什么也没有听见。” “哦?那我和太子、二皇子的爱恨纠葛,缠绵悱恻欲断换休的对话你也没有听见?” 谢玉芝连连点头:“是的。全都没有听见。” “原来如此。”,昭禾声音淡淡随后语气突变,“可你现在听见了,我也饶不了你!” 谢玉芝:?那不是刚刚你自己说出口的吗! 他战战兢兢地抬头, 分卷阅读24 见昭禾眼神灼灼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终于明白她就是故意玩弄自己,可恶! “打扰郡主,小人有罪,可小人并未想要偷听,还请郡主宽宏大量饶过小人。” 谢玉芝拱手弯腰道歉,低下身子屈了许久,腰酸背痛双腿微微打颤,突然听见一声轻笑,整个人崩的笔直。 “不行,我小肚鸡肠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谢玉芝:“.......” “那郡主要打要杀悉听尊便!”,他恼羞成怒地起身准备破罐子破摔,知道昭禾不会轻易放过他,却不想低三下四委曲求全。 闻言昭禾有些诧异,眼神上下打量不知想什么,谢玉芝被看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地捏着衣角。 “那我就放过你吧。” 谢玉芝猛然抬头,她这么好心? “但是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果然没安好心。 “郡主衣食无忧......小人不知有什么能帮得上您?” 昭禾围着他绕圈踱步,蹙眉思考,嘴角微微抿起,看着娇憨可爱,谢玉芝凝视一会匆忙撇过头。 “你一穷二白,确实也没有什么能帮得上我,不如先欠着我吧,若是往后我想起来,便让你履行承诺。” 谢玉芝表情为难,有些不大情愿,这郡主鬼主意有许多,谁知道她日后一个心情不好便刁难与他。 “你不愿意,那就赐宫刑吧。”,昭禾表情不耐烦,长袖一挥,准备离开。 “唉——愿意愿意!” “哼!算你识相。”,昭禾斜眼睨了他一眼,趾高气扬地远去,留下憋屈不已的谢玉芝。 他看着昭禾背影长叹一声:“这女子真可恶!” 签下了丧权辱国的条约,谢玉芝愤愤不平,返回前厅的时候被明若兰看见,将他拦住。 “谢兄你怎么了?看着有心事?” “没……”,他扯了扯嘴角笑得勉强,“受了点风寒,有点腹痛。” “既如此我送你去厢房休息,前厅的歌舞热闹至极,你我是无缘观赏了。”,明若兰笑了笑有些不在意,他本就喜欢独处并不喜欢凑热闹,只是今日是长公主的生辰,他作为明王嫡子不得不来拜见。 谢玉芝兴致阑珊,又想到前厅都是权贵大族,自己一介寒门恐怕格格不入,还是去厢房待着休养生息。 公主府占地宽广,大小庭院繁多,今日宴客的是在正厅,正厅左右还各有一个小庭院,供客人休息散步。 ....... “贼喊捉贼!” 走近左侧庭院,突然听见一阵嘈杂之声,夹杂着女子的争吵,明若兰和谢玉芝对视一番往前大步走去。 好一番热闹的场景,庭院四周姹紫嫣红花团锦簇,除此之外还有一群穿红着绿珠光宝气的少女,正摩拳擦掌唇枪舌剑。 明若兰脸色刹白,他看到了自己的妹妹盛嘉正双手叉腰大放厥词,还有几个熟面孔……果然女人多的地方麻烦不断。 谢玉芝扫视一圈,看清一抹鹅黄色的倩丽人影,竟是昭禾郡主?怎么哪里都能看见她?一遇见她准没有好事,得赶快走。他转头看向明若兰想劝他远离是非之地,话还没有出口就见他朝是非之地走过去。 谢玉芝:“……” ☆、妹债兄偿 “路过此处竟然如此热闹,不知各位郡主小姐议论何事,看看本世子是否能帮上一二。” 明若兰挂着得体的笑容走过去,扫视了一圈女眷,不少女子看见他的出现纷纷红了脸,抿唇微笑偷偷打量这位画中仙,他的高雅之姿曾被不少文人赞叹,“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这句也是太子殿下夸得他,流传甚光。 盛嘉郡主一改张牙舞爪的模样,变成温顺的小绵羊,悄悄走到了杨柳玉身后,并要手肘推了推她的腰,杨柳玉知道她的心思,面色有些为难。 “哼!” 看着这群外强中干此刻变得唯唯诺诺,像个折尾的公鸡垂头丧气,昭禾不由得冷笑,手下败将屡战屡败。 明若兰见她笑得阴阳怪气,便朝她走近,询问道:“见过昭禾郡主,不知刚刚发生何事?” “没事,一群跳梁小丑自导自演而已,明世子仙人之姿,妖魔鬼怪见了你全都烟消云散了,多亏了明世子您这颗灵丹妙药。” 话中有话,还夹枪带棒,谢玉芝好奇地朝她瞄了几眼被撞见后连忙低头,这个女子可不是一般人,莫要惹事。 一旁的盛嘉听见兄长被言语侵犯不由得怒上心头,冲到了昭禾面前:“你的嘴真是刻薄,我哥哥又没有得罪你。” “盛嘉,不得无礼。” “可是你得罪了我,妹债兄偿,我算在了他的头上。”,昭禾朝她挑衅一笑,唇角弯弯,表情非常欠揍,站在一旁的谢玉芝看到众位贵女吃瘪的表情,强忍住笑意。 “你!”,盛嘉郡主气得朝她伸手准备呼巴掌被哥 分卷阅读25 哥明若兰拦下。 “休得无礼,退下。” “哥哥你不知道,明明是她有错在先!” “我到底有什么错,难道错在比你美你有有才华?” “你不要脸!” 盛嘉郡主气得面红耳赤,语气都拖着哭腔,任凭明若兰如何相劝死活不离开,闹得动静太大,将远处散步的太子夫妇、二皇子引过来了。 人越来越多,柳如玉有些紧张,事情闹得太大了就没有办法收场了。 “到底怎么回事?”,二皇子魏良越匆匆赶到昭禾身边低语道,“是不是她们欺负你了,我去给你做主。” “没有,我才不会让她们轻易欺负呢!” 昭禾挑眉一笑,魏良越十分欣慰朝她束起大拇指。两人亲密的模样落入别人眼中,一时间各种神情浮现,有不屑的、有羡慕的、有惊愕的……. 谢玉芝往后退了退,太子夫妇往前走了几步。 不想暴露自己的难堪,盛嘉郡主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走向杨柳玉,朝她使了个眼色。杨柳玉无奈往前走几步,缓缓道来:“今日长公主生辰,家长嫡姐生病托我带了一对珊瑚耳钏送给长公主,我听闻放在桃花树下可以消灾辟邪,就派人送到了长公主后院的那颗桃树下,刚刚去找的时候竟发现不见了。” “然后呢?” 太子神情严肃的问道,杨柳玉有些恐惧,低声回复:“所有赴宴的客人都在前厅,期间只有几位宾客去了后院,大部分都是男眷。” 指桑骂槐,明若兰实在听不下去,想到一向识大体的杨姑娘此番言论估计和妹妹脱不了干系,便瞪了一眼盛嘉,被她视而不见。 “所以你的意思是昭禾拿了你的那个破耳钏?”,魏良越十分不客气地嘲讽,杨柳玉面色一红,不再回复。 盛嘉郡主气不过冷笑道:“我们也没有怀疑,只是好奇问几句,再说她刚刚一个人在后院也没有人能证明,我们有些怀疑也是情理之中。我知道二殿下和昭禾郡主关系匪浅,你袒护她也是无可厚非。” 听见关系匪浅几个字,明若兰闭眼摇头,已经把控不住局面了。太子面色一冷,往二皇子旁看了看,他脸上竟带着几分得意,真是无语。 昭禾也有点生气,她这不是光天化日给她泼脏水嘛!虽然她现在是有点不爱惜名声,可二皇子的名声比她还要差,才不要和他纠缠在一起。 “谁说没有人能证明?” 盛嘉:“?” 柳如玉:“!” 众人诧异地看向她,魏良越有些狐疑随后有些惊喜,刚刚除了太子与她独处,剩下的便是自己了。昭禾不愿和太子扯上关系,恐怕要拿自己出来作证!他不免有些期待,眼神灼灼地盯着她。 昭禾也想到了魏良越,可是依照众人对他们两个的误解十有八九不相信,她扫视一圈,瞄到了角落里看戏的谢玉芝,他原本带笑的眸子看到一抹不和善的眼神浑身一颤,顿觉不妙,转身往后走。 “谢公子!你去哪?” 谢玉芝:“!” 二皇子和众位贵女惊愕地转头寻找那个陌生的名字,太子和明若兰一脸呆滞,想不通自己的门客和昭禾郡主还有什么关系? “昭禾…….你是不是认错了人?” 魏良越不死心地追问,被昭禾忽视,她自顾自地走向愣住的谢玉芝。 “今日我是一直在公主府后院,不过并不是孤身一人……”,昭禾笑着走到谢玉芝身旁,用他们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低语,“这是第一个条件!到了履行的时候了。” 谢玉芝:“……” “谢卿,是真的吗?”,太子脸色有些难堪,眉眼中带着狐疑,太子妃见他如此紧张不免往后看了看那两人。 “谢公子,你说呀!”,昭禾羞涩地朝他娇嗔,引得无数人遐想,谢玉芝面色通红,结结巴巴地开口,“我……”,看着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尤其是昭禾戏谑的眼神,他愣了半年咬牙切齿道,“是的,正是!” 话音刚落,二皇子虎视眈眈怒火中烧地盯着他,明若兰一脸困惑、太子神情莫测、盛嘉和其他贵女不屑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暧昧…… 完了完了,我死了!还是死的特别惨,扎心了。一个昭禾郡主已够头疼,还有一个声名狼藉的二皇子,一定会死得惨不忍睹。 “真的吗?谢兄?”,一旁的明若兰松了口气,这场闹剧终于可以结束了。 “在下托您的口谕寻找太子殿下入席,不曾想迷了路走到后院,确实遇见了昭禾郡主。” “那说不定是你走之后她........” “盛嘉住嘴!”,明若兰压制怒火,语气却有浓浓的严肃,盛嘉还想说什么,被杨柳玉轻轻拽着袖子提醒不要再出声。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我从小到大收到的奇珍异宝多不胜数,怎么会看上珊瑚耳钏?” 昭禾讽刺,杨柳玉强忍着羞耻,脸色顿白,在人群中不安地忍耐。 分卷阅读26 没过多久,在明若兰和太子的授意下遣散围观之人,昭禾路过谢玉芝身边意味深长地盯着他一眼,让二皇子气的握拳黑脸,瞪了他许久才离开。 “唉.......”,谢玉芝浑身松懈,无奈地长舒一口气。 “女儿家口角多,谢兄受苦了。”,明若兰知道他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安慰了一番,带着他先行离开。 左侧庭院烟消云散,顿时寂静,留下旁观全场的太子夫妇。 “殿下,你好像不太开心?” 谭闵月看着他眉头紧蹙,似在思索。 “无事,刚刚那些女子实在聒噪又无礼,令人头疼。亏她们还是东启的大家闺秀,高门贵女,实在不像话。” “噗嗤!”,太子妃抿唇而笑安慰道,“她们还年幼,尚在闺阁之中,想必成婚后会比现在沉稳。” “是吗?”,魏良卓表情淡淡有些不相信,瞥见了一旁的太子妃笑得可爱便揶揄道,“闵月在家也是这般?” “自然不是,父亲教导格言,一言一行皆要受礼,不敢放肆。”,太子妃吓得表情一肃,不想留下轻浮的映像。 “本王只是开玩笑,你不用当真。若兰风姿翩翩,恪尽职守,可你看他的亲妹妹.......”,魏良卓摇了摇头,不明而喻。 谭敏月想到了刚刚咄咄逼人的明盛嘉,眉头微皱,那个姑娘确实被骄纵地不识大体,可怜刚刚明若兰世子几番劝诫。 这两人投在同一个娘胎里面也是奇了怪了,一个如天上月,一个是地上石,判若云泥。 “不过她再怎么招摇放肆,遇上了昭禾郡主也是溃不成军。”,谭敏月笑道,见身旁之人唇角微微上扬,神情少见,整个人不由得一冷,一时间脑袋空空不知何故。 “一物降一物罢了。”,魏良卓目视远方摇头道,见谭闵月眼神顿住不知想什么,问道,“太子妃你怎么了?” “只是想到了臣妾还在闺中时听见昭禾郡主的一些传闻,一直很好奇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今日看到果然很不一样。”,她抬头笑道,表情有隐隐苦涩。 “不一样的女子.......只是比寻常女子更倒霉罢了。”,魏良卓苦笑,随后转身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几分落寞,谭闵月没有跟上,莫名的伤感缠绕她周围,神情失落。 太子对她一直彬彬有礼,可总却少了什么。莫不是太子殿下心中还有其他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引用 ☆、风流账 四月的都城格外明媚,天朗日清,暖意洋洋。 长公主的生辰较往年更为热闹,除了招摇放肆的昭禾郡主,还有一个人一举成名,此人是东宫太子殿下身边的一位门客,一个六品小官,听闻长得俊朗出尘,在长公主生辰那日与昭禾郡主双双幽会与后院。 市井酒肆皆乐此不疲地谣传,并加油添醋预测那位公子命格是否耐得住昭禾郡主的克夫煞气,一时间沸沸扬扬好不热闹。 “一失足成千古恨!”,十多年清白的名声毁于一旦,谢玉芝捶胸顿足快要吐血,还被二皇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实在得不偿失。 “哥,这是月楼刚出锅的桃酥你尝尝,和咱们小时候吃得完全不一样。”,平安献宝似的拿出冒着热气的点心,一张圆脸满是开心。 “我没有胃口。”,谢玉芝推开他,抬头瞥了一眼,发现平安的脸又圆了一圈,肚子也变得圆滚滚,短短时间长了一身肉。 “好吃的慢慢吃,没有人拦着你,你再吃下去就找不到妻子了。”,谢玉芝打趣,果然平安脸色沉了沉。 “小时候这些都没有吃过........哥哥你现在做官了,我们也要过过好日子了。” “那也要勤俭度日,你将来娶妻生子不费钱吗?若是你我有个小病小灾不费银子吗?最近我回来都没有看到你人,听义父说你都是在酒馆?并没有去店里帮忙?” “买了一个好铺子哪里还要每日去抢占位置,我又雇了一个人帮爹,没有那么多糟心事,你别担心了,店里面能忙得过来。”,平安满不在乎,“我也想和你一样,闯荡一番大事业,最近交了一些朋友,和他们交流一些生意上的经验,不去酒楼去哪谈?” “生意?”,谢玉芝面露怀疑,“你从没有学过这些,字都不认得几个,小心被人骗?防人之心不可无,不如让我和义父给你把把关。” 平安笑容一顿,眉眼有些不高兴:“我知道你们嫌弃我没用,可是我近来也是有长进的,总不能让你和爹养我,我自己也要做生意赚钱!哥你放心等着瞧吧。” 说完他握着点心匆匆离去,谢玉芝有些担心,这些日子平安一直在变,较之前的胆怯小心变得自满放纵,真为他捏一把汗。 还是等稳住脚跟后赶紧替他寻一门亲事,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旁提醒,能让他更稳重些。 齐府,气势低迷,有山雨欲来之势,后院的 分卷阅读27 争吵不绝于耳。 其中声音最大的正是齐王,他从仆人和虞氏口中得知女儿的风流账,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看看你现在哪有一点郡主的样子,太子的门客也敢肆意交往!你看看外面传成什么样了!”,齐王大手一拍桌子,“你简直胡闹,比我还要风流招摇,可你是一个女子!” “父亲你息怒,别听风便是雨,明明是别人诋毁我!我和那太子门客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匆匆见过几面而已。 昭禾撇撇嘴十分无奈,齐王听后胸膛更加起伏,虞氏连忙送上一杯清茶:“王爷您先冷静一会,事已至此,有话慢慢说。” “她这样不爱惜名声,还怎么嫁出去!”,齐王指着昭禾对虞氏控诉,虞氏瞥了一眼淡定的昭禾小心翼翼道,“听闻太子惜才,想必那门客也是有真才实学之人,不如让太子成人之美。” 昭禾:“!?” 齐王:“这.......倒是可以考虑。” 他面色缓和,双眼聚神有些许期待,昭禾连忙反驳:“母亲您别乱点鸳鸯谱,我和他八竿子打不着,都是别人乱嚼口舌。况且那门客家世低微,他养不起我,我才不要嫁给他!” “胡说!英雄不问出处,你就是投了个好胎才这么放肆!”,齐王指着她怒目说教,“我给你相了几门亲事你都推三阻四,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你难道要留成老姑娘吗!” “我一定要嫁人吗?留在府中陪您一辈子不行吗?”,昭禾走到齐王身边,摇着他的胳膊撒娇,被他嫌弃甩开。 “我的天呐,你怎么这么想,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那会被所有人取笑死!你看看东启几个女子不嫁人?” “长公主现在孤身一人不是挺好的吗?” “胡说,她也是嫁过人,守寡了才孤身一人的,你怎么好的不学学坏的!” 齐王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被她刚刚的言论吓得不轻,女儿的婚事一直不如意,没想到她竟然因此受到刺激不愿出嫁了,这可不得了。 “可就算嫁人也不一定能让我过得舒心。” “你......你.......” 一旁的虞氏看着两人针锋相对火光四射,连忙劝道:“不喜欢那门客也能理解,不过东启英年才俊如过江之鲫,不怕找不到。昭禾你也要给别人一个机会,很多男子你连见都没见便拒绝,万一错过良缘便后悔不跌。” 昭禾顿感无力,对于她们执意让自己嫁出去的迫切心情充满苦恼。她踱步到门前,看着远处的幽静小道漫不经心开口:“那也可以见见,不过我将来嫁的人一定要地位显赫、英俊潇洒、文采斐然.......” 齐王:“......” “明眸皓齿、从一而终、博古通今、身强力壮........” “你够了!你这要求比皇帝选妃还严格。” 齐王愤怒,见昭禾乖巧微笑道:“有吗?我觉得还不够呢。” “罢了,我让城中最有名的媒婆去说亲,定会满足昭禾。”,虞氏安慰脸色通红的齐王,心中想到昭禾毕竟是郡主,长得有貌美,有这些要求情理之中,就是克夫的名声有些张扬,怕男子惜命不敢接下这桩婚事。 “多谢母亲!还是母亲懂我。”,昭禾乖巧地行礼,飞速离开。 齐王夫妇看着她矫健身姿百感交集,不由得双双陷入沉思。 —————————————————————— 宸王府,肃穆清明。 魏良越矗立在庭院中,面色森森毫无笑意,看着冷峻凄厉。 东明一袭蓝衣官服立于身后启禀:“二殿下,臣已查明。昭禾郡主与那名叫谢玉芝的东宫门客确实有些来往,不过仇怨较多。” “仇怨?”,魏良越脸色微微好转,想到昭禾刁钻无常的个性,为了私仇调戏一个男子也确实像她的性格。 不过他还是很生气,一个七品小官哪里配和昭禾传绯闻!如今市井之间穿得沸沸扬扬,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男子搞的鬼!要给他一个教训以泻心头之恨。 “二殿下,那人是太子身边的人,请不要意气用事!” “嗯?” 魏良越一个刀子眼飞过去,东明立刻闭嘴沉默。 “.......” “我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还怕他一个门客?” 魏良越嘚瑟一笑,有些狂妄!太子不过是沾了长子的光才能被众臣拥护上位,父王根本不喜欢他悠游寡断的个性,况且他生母不受宠,若不是太子的外祖家一直苦苦支援,恐怕太子之位他早就丢了。 即便太子与谭国公联姻又如何? 启明心中叹了一口气,二殿下自视甚高,对太子屡屡不敬,虽然陛下偏爱从不追究他,但是若有一日太子继承大统,恐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去带几个人,盯着那个小官,待他从东宫出来时,给他一个教训。” “嗯......”,启明心疼那与昭禾郡 分卷阅读28 主由绯闻的男子,要被胖揍一顿,上一个和昭禾郡主相亲的人还躺在床上呢。 他拱手行礼后离开,一路上愁眉苦脸。要从东宫的地盘上揍人,并不是易事。 唉........ 相距甚远的谢玉芝殊不知危险将近,日日乘着马车去东宫早出晚归,除了太子殿下偶尔好奇他和昭禾郡主的一些传闻,一切如水般平静。 这日一早,阳光明媚天色晴朗,谢玉芝带着修改了多遍的治水条例前去东宫,与太子以及明若兰一起商讨。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时辰,接近午时,众人肚子都有些饥饿。 “听闻春月楼最近来了一位波斯的厨子,菜式可口,不如今日去尝一尝。” 太子兴致盎然,明若兰有些迟疑。 “殿下,若是想吃波斯菜式不如让人将厨子聘到府中几日,更安全舒心。若是我们几人一同去春月楼,加上随行的侍卫,人多势众实在招摇。” “明世子说的有道理,太子大驾春月楼,众人毕恭毕敬,并不自在。” 太子脸色惆怅,微微叹气:“我真羡慕你们随意来往市井之间,我日日困在这里,一旦出门声势浩大,拘束颇多。” 明若兰眼神一沉,幽幽道了一句:“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殿下是上天遴选之人,将来福泽东启。不过奸佞之人繁多,还望殿下保护好自己。” 谢玉芝看着明若兰眼神充满了心疼和无奈,感觉两人惺惺相惜之情深厚如斯,又为太子的举步维艰感到几分同情。 “殿下何不扮成平民微服出行,与我们一起。”,谢玉芝提议,太子眼神有微微亮光,“我日日驾车出入东宫,四周侍卫皆已熟知,想必不会多加盘查。殿下上我的马车与我一起,我和明世子送您出游半日再将您送回。” “这......恐怕不妥?”,明若兰摇头担心,却见到魏良卓眼中的神采吞下了后面的话语,“只此一次,再无下例。” ☆、第一美人 太子面露喜色,难得发出满足的笑容,他穿着一身略显朴素的碧色常服,玉冠粉面,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他欢喜地吆喝着出门,拉着明若兰和谢玉芝,三人说说笑笑地登上马车。 谢玉芝的马车并不宽敞,三人挤在其中有些局促,不过几人兴致颇高,听见马车吱吱呀呀地响起,太子唇角上扬,嘴角挂着一丝惬意。 “难得这么放肆一会,像一个平常男子出门游玩,多好。” 谢玉芝和明若兰对视一番,笑笑不语。凡间百姓羡慕皇室地位显赫,而太子饱守规矩约束又羡慕民间的自由洒脱, 马车在小道上奔驰,渐渐远离东宫的领地,突然一个急刹车,几人差点往前甩过去,太子被一左一右的两人拉住,艰难坐稳。 “怎么回事,驾车如此不小心!” 谢玉芝面有愠怒,帘外的车夫并未回复,几人有些狐疑。突然帘子被掀开,一个黑衣蒙面男子将头颅伸过来,露出一双凶恶的眼睛。 “你就是谢玉芝!” 蒙面男子大声呵斥,却看到车内坐了三人,眼神有些困惑,来回打量,发现几人衣着不俗,竟一时分不清。 “你要干嘛!”,正坐中间的魏良卓面色清冷,端着一贯的太子架子呵斥。 蒙面人看到他架势十足,便以为是谢玉芝,大笑一声:“谢公子,你沾染上不该染指的人,今日就给一个教训,好好反省一下!” 说完一拳过去对着魏良卓胸口锤过去。 谢玉芝:“!” 明若兰:“?!” 那人出招极快,魏良卓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中了一拳,痛得脸皱成一团,黑衣人第二拳过去,明若兰扑向了太子,替他生生挡了一拳。谢玉芝面色发白,看着中招的两人心中一紧,顾不得许多,一脚朝黑衣男子的脑袋踹过去,那人痛呼一声往后倒去,谢玉芝连忙下车补上几脚。黑衣男子被打得头晕眼花,顿觉这个帮手手脚不俗,便速速离去。 “殿下,明世子,你们还好吧。”,谢玉芝愧疚地看着两人,今日的歹人看情况是冲着自己而来,白白连累了他们。 “我们还是速速折返,让太医替殿下诊治一下伤势如何。”,明若兰捂着胸口说道,魏良越摇手,“我无碍,不过这路上怕有歹人的帮凶,先回去。派兵调查一下,玉芝你这几日暂时不要来东宫。” “多谢殿下。” 谢玉芝看向身后,想起刚刚歹人说的话,沾染不该染指的人?今日只是教训?他说的人到底是谁。 ———————————————————————— 平静安宁的傍晚,太子遇刺的消息不胫而走,让城中多了几分紧张和恐惧。东宫守卫森严,想必刺客背后定有显赫的指示之人,市井议论纷纷,传得沸沸扬扬。 “什么?打错了人?”,二皇子魏良卓惊得从凳子上跳起,暴怒道,“教训一个文官都做不好,要 分卷阅读29 你何用!” 东明畏惧开口:“臣也以为一个七品小官,往日也不带侍卫。便让手下去雇了一个市井打手前去教训。但是打手反应那日马车上坐了三人,他打了其中一个最为趾高气昂的。没想到当天就传出了太子遇刺的消息,东宫那边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我派人询问,发现打手打得正是太子殿下。” 魏良卓:“.......” 他张着嘴有些无语,打到谁不好,偏偏打到他那个装腔作势的太子哥哥。虽然自己也不怕他,可也不想惹事,并不想和太子遇刺扯上什么关系。他的名声虽不好,可也不想担上弑兄夺位不忠不仁的脏水。 气死了,一群蠢货,就会给他添乱! 还有那个谢玉芝,这次走运,下次绝饶不了他!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魏良越一脚踹向启明,气呼呼地离开。 ........ 在宝华阁挑衣裳珠宝的昭禾听闻太子遇刺的消息丝毫不受影响,近来父亲和母亲四处搜罗东启适龄的胆大男子,想把自己推销出去。 听说正好遇上一位家室显赫长得又俊的年轻男子欣然答应,还约了昭禾在月楼一聚。 头一次遇见长得帅还不要命的,若是真长得像画像上那样........昭禾捂脸一笑。 以往那些上门求亲之人,昭禾只看了他们的画像就忙不迭拒绝,这次莫非是老天开眼了? “郡主,都装扮好了。”,墨香的声音打破了她的遐想,昭禾对着长镜伸开双手转了一圈,对镜中自己的美貌十分满意,随后羞答答地拖着长裙出门。 墨香跟在身后,心中想着郡主什么时候开窍了,不过王妃送来的画像上,那画着的男子确实长得玉树临风,难怪郡主心动了,真是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春日晴朗,微风和煦,花香袭人。 喧闹的月楼人满为患,三楼却十分雅致幽静,那处是专门留给尊贵的达官显贵,凡夫俗子无法预定登楼。 昭禾从入楼的一刹那便吸引了楼内众人注意,无数道热络的视线盯着她迟迟不散,直到人高马大的瑾瑜朝大家凶恶地龇牙咧嘴,众人连忙转过头不去看,少数有眼力的人悄悄低语:“那是昭禾郡主!第一美人!” 屋内的气氛喧嚣几分,看观百姓谈论地热火朝天。 月楼掌柜将昭禾引到了海棠阁,那是月楼最大的一间雅座,面朝长街,能将长街和远处的汾河之景收入眼底,十分壮观。 昭禾心跳加速,屋内的一抹蓝色人影落入眼中,她听见一声清脆的问候。 “昭禾郡主妆安,在下赵蕴和。” 昭禾抬头,一张含笑俊朗的面孔撞入眼中,他真人比画像还要俊俏魁梧三分。 见她打量自己,赵蕴和面色一红,连忙开口打断她的目光:“还请郡主入座,窗前的风景极好。” “多谢赵公子。”,昭禾提起裙角入座,墨香站至身后陪同,瑾瑜悄悄关上门,守在一旁。 “在西北待了许久,才回到都城,若是有礼仪不周,还望郡主谅解。” “哦?你是在西北长大?”,昭禾有些好奇,怪不得他的肤色不似江南白嫩,多了一些不符合年纪的纹路和红晕,使他看着成熟男子汉气味十足。 “正是,我从五岁就跟着外祖父在西北定居,三个月前才回到故土。”,他微微笑着,双眼盯着长街,神情淡淡。 “西北是什么样子?”,昭禾脸上浮现一抹向往,“我听说书人提起,那儿有成群的牛羊烈马,大片大片的沙漠、草原,夜晚可以围着篝火跳舞,白天待在帐篷中休息.........” 赵蕴和静静听着,看着她向往的模样,唇角上扬:“说得也没有错,不过那是草原牧民的生活,你听着自由多彩,其实要比中原百姓更加艰辛。” “为何?”,昭禾不解。 “草原气候多变,晴天也可瞬间下起暴雨,牧民既要保护牛羊,又要担心它们淋雨生病。即使住在帐篷中,也要根据草地的消耗迁徙,不停搬家。” 她听得静静有味,赵蕴和的声音轻轻柔柔,像是躺在棉被上舒服。 “虽然艰苦,那儿确实很自由。” 他的语气有些惆怅,昭禾听得出来里面有些故事。不过谁没有过去呢?她若没有难以启齿的过去,也不会坐在赵蕴和的面前。 想到今日来的目的,昭禾勾起了往日甜美而疏离的笑容:“赵公子,你来到都城三月,应该听闻我的一些陈年旧事,你不害怕吗?” 说完,她歪歪头,十分调皮。 赵蕴和淡淡笑了笑:“我从不信那些,我只信我看到的。而且........”,他顿了顿,笑容敛去,“我不怕死。如果心中无憾,死亦不惧。” 心中无憾,死亦不惧,昭禾重复一句,她转头看向窗外的长街,陷入沉思。 长街上的百姓,庸庸碌碌一生,为温饱、为财富、为盛名。这些她自出生伊始全都不劳而获,长久的幸福与平和并没 分卷阅读30 有太大的遗憾。 若是有,便是得了克夫的称号。 赵蕴和的话一语中的,昭禾不免细细看着他的眉眼,重新打量。他察觉到烈烈的视线,转眸一看,与她对视,良久双双低头轻笑。 “赵公子,天色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他们初次相见,已经聊了许久,十分难道。赵蕴和连忙起身行礼,送她出门。 “赵公子,月楼的点心极好,我看你刚刚并未动筷子,不如一边欣赏窗外美景,一边尝尝这里的点心。” 赵蕴和回头望了望方桌,有些诧异,又听见昭禾开口:“你不必送我,我身边照顾之人繁多,不需虚礼。那么好的点心错过了真是可惜。” 昭禾淡淡笑着,眉眼间一片少有的温柔,赵蕴和点头一笑,随后进入海棠阁。 墨香跟在身后,看着昭禾今日一整天和和气气,面色也透着少女的娇媚,不免面露喜色,看来府中大喜将近。 主仆三人愉快地沿着长廊行走,走之倒数第二间的水仙阁,突然大门打开,昭禾差点撞上去,幸亏瑾瑜机警,一把拉住了她。 “郡主没事吧?” 墨香着急地围着她盘问,昭禾摇摇头,抬眸一看,竟然是明若兰兄妹和谢玉芝。 这三个人中有两个她讨厌的,真是孽缘。 ☆、好事将近 盛嘉也看到了她以及她眼中的愤怒、厌恶。她又想到上次长公主的生辰宴上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新仇旧恨齐齐涌来。 而谢玉芝面色更白,他每次遇见昭禾郡主总没有好事,这次恐怕一如既往,心中一紧,恨不得将头埋在土中。 “自己走路不长眼睛,非要往门上撞,还怪我开门不知会人。”,盛嘉讽刺,瞥见明若兰不悦的眼神赶紧闭嘴。 “昭禾郡主,你还好吗?可有哪里受伤。” “没事,是我不小心,差点撞上去,与你们无关。” 明若兰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昭禾对着他发不了火,况且刚刚确实是自己没有注意,怪不了其他人。 不过谢玉芝怎么会在这?知道他和明若兰的关系匪浅,不过为何他们兄妹出门还要带上谢玉芝?难道........ 昭禾暧昧地笑了笑,眼神在盛嘉和谢玉芝身上打转。 “看来明王府的喜事将近,恭喜明世子和郡主了。” 明若兰有些惊讶,竟然被她看出来,蒙在一旁的盛嘉皱着眉:“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喜事?” 谢玉芝微微撇头,这盛嘉郡主怎么反应如此迟钝,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清楚。 孤男寡女有别,他一个外臣,明若兰若不是想撮合他与妹妹盛嘉,又怎么会在月楼带上他? 可怜盛嘉郡主仍蒙在鼓里,不过她的骄纵性格实在令人惧怕,明世子的这番好意只能心领了。 昭禾笑得眉眼上扬,突然背后被人一拍,她回首一看,竟然是赵蕴和,他微微笑着,眼神灼灼。 “郡主,点心已尝好,我送你回去吧。” 看到他与昭禾略显亲近,对面三人表情各异,明若兰面露好奇,盛嘉一脸暧昧,谢玉芝胆战心惊,时不时撇几眼赶紧挪开。 “原来好事将近的是齐王府,恭喜昭禾郡主呀。”,盛嘉笑得晦涩,眉眼皆是幸灾乐祸,她看着困惑的赵蕴和重重开口,“这位公子,真是好胆量。” “盛嘉!”,明若兰瞪了他一眼,随后借故离开,盛嘉郡主依依不舍,磨磨蹭蹭地上了马车,和谢玉芝分道扬镳。 目睹一切的赵蕴和似有疑惑淡淡开口:“她好像对你并不和善。” “她的语气你听不出来吗?是嘲笑你胆大无知,毕竟我克夫的名声四海远扬。”,昭禾语气惆怅,刚刚明明能讥讽一顿盛嘉,没想到赵蕴和的出现让她因此被讥讽,真是可恶。 “嗯.......你也不喜欢她。”,赵蕴和勾唇一笑。 “我和她从小斗到大,一直都是我压着她!”,昭禾得意面露喜色,“后来与我定亲的男子频频死亡,她便拿这个压着我!”,说完面容有些惆怅。 “这不是你的错。” “当然!” 赵蕴和看着她得意自信的面容弯弯唇角,心中有些好笑。遇上此事还能这么趾高气昂,非一般女子,心中生出几分佩服。 ....... 明王府的马车摇摇晃晃,盛嘉郡主一脸得意,似乎觉得刚刚她的善意“提醒”,一定能搞黄昭禾的亲事。听闻最近齐王府四处招揽媒婆,想必是想把这颗烫手山芋赶紧送出去。 明若兰蹙眉不悦,看着她频频摇头,长叹一声。 “我又哪里做错了,哥哥为何这么看着我?你不会心疼那个齐昭禾吧!她以前一直欺负我,我今天只是反击。”,盛嘉说着说着眼神一暗,“哥哥,你不会对她有什么心思吧,那个女人不详,你离她远点。” “胡说八道!”,明 分卷阅读31 若兰瞪了她一眼,她淡淡低下头不再言语。 罢了,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问问她的想法。 明若兰一直担心她这个蛮横的妹妹嫁出去吃苦,又看到谢玉芝文质彬彬、坚韧上进。若是妹妹嫁给他,想必以后他看在自己的提携份上,谢玉芝能容忍盛嘉几分。 “盛嘉,你觉得谢玉芝怎么样?” “啊?”,盛嘉讪讪应了一声,眼中有些迷茫,话题岔的太快了吧。她想了想谢玉芝闷闷的个性、俊朗的面容淡淡回复,“挺好的,话少不爱搬弄是非,也不谄媚惑主。人长得也不错,英俊瑞朗。” 那就好!明若兰唇角上扬,眼中有星光闪烁:“如果我将你嫁给他如何,你可愿意?” “什么!” 盛嘉小脸一白,眼中还有惊恐:“我不要!他一个穷酸小官,一年的俸禄都不够我一个月的花费!嫁给他岂不会被东启的贵女笑话。” “什么笑话!择婿当看着人品才能,他现在虽然官职较低,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不出三年他必能大展鸿途、加官进爵。一旦太子继位,他登阁拜相也是有可能的。” “那也不行!我听闻他家中是卖豆腐起家的,说出去都丢人,一点文化熏陶都没有,反正我死活也不嫁给他!要嫁你嫁!”,说完她转过身不看明若兰气愤的神情。 “你........你太肤浅,总有一天会后悔的!”,明若兰气了半天,无奈地吐出一句话。 “哼!” ———————————————————————— 昭禾和赵蕴和接下来的相处一直很融洽,双方都没有刻意迎合,却能水到渠成般令对方惊喜。 齐王和王妃面色欣喜,挑三拣四的女儿终于开窍了,府中上下喜气洋洋。 “郡主,听王妃说,赵家来人商量纳采问名,说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昭禾神色淡淡,唇角往上勾了勾:“这么快。” “那当然,赵公子喜欢你,当然想早点和您定下亲事才能放心。”,墨香双手合十,神情激动,赵公子身体这么棒,定亲后肯定依旧康健,那么郡主背负的克夫传闻也会烟消云散。 “喜欢我?”,昭禾蹙眉重复,神情有些泄气,墨香不解,喃喃问道,“郡主,怎么了?” “没什么。赵公子性格纯良,想必成婚后也能善待我。”,她笑了笑走向镜子,镜中倩丽人影修长婀娜,双眼幽深看不清神情。 “郡主!郡主!” 一个惊恐的声音闯进来,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墨香被吓了一跳,大声呵斥:“怎么回事,大吼小叫的!” 年轻家丁神色惶然,嗫嚅道:“二殿下在门外说要见您,我按照您的吩咐称病不见,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您执意不见他,他去派人将赵蕴和打一顿!” 昭禾:“........” “郡主,二殿下的性格肯定能做得出来!怎么办?”,墨香有些害怕,盯着昭禾问道。 “打就打呗,两个男人为我争风吃醋传出去我也不算亏,看着什么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大众皆不会诧异。” “可赵公子.......您不心疼赵公子吗?” 昭禾笑笑,双肩一耸故作无奈:“他既敢娶我,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应对这些,我好歹是东启第一美人,有些护花使者无可非议。” 墨香:“........”,郡主的想法果然和常人不一样。 ....... 夜晚,皎月莹莹,清风徐徐。刚刚洗漱完毕的昭禾穿着米色纱衣躺在榻上,脑海中浮现赵蕴和的淡淡笑容,如果没有意外,下月初三就要正式定亲了。 想到此处,昭禾脑海中竟浮现一丝不相干的想法,她很好奇赵蕴和会不会和其他倒霉鬼一样,订了婚后暴毙,若果真的发生,她就要考虑落发成尼出家免得祸害男子。 别人都说她克夫,她根本不信,可是巧合太多了她的坚定信念也开始动摇,但愿赵公子能长命百岁。 一番胡思乱想,昭禾往外翻身,赫然发现屏风后有一个黑色的高大人影,她吓得坐起抱着被子哑口失声。 鬼!有鬼! 她可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也没害死什么人。这鬼可是找错门了? 门外灯影重重,风声萧萧,屏风的人影越发诡异,他竟然动了动,朝床边走去。 “啊——”,昭禾头皮发麻,扯着嗓子准备叫,被冲进来的鬼一把捂住口。 “别叫,是我!” 昭禾:“?”,这鬼的手是热的?不对,这个声音很熟悉,是......是魏良越! 她惊愕之中没有挣扎,魏良越松开手,柔声说道:“我是良越,今日你不肯来见我,刚刚不得已□□进来的,别害怕。”,他的声音透着不寻常的温柔与纯净,和往日的沉闷凶恶截然不同。 夜色深深,这个二皇子和贼一样,竟然□□进入 分卷阅读32 她的闺房,岂有此理!昭禾怒气从丹田袭来,涌向四肢。突然她又想到,府中侍卫和宝华阁守夜的人干嘛吃的,这么多人看不到他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进来,明天要重重责罚这群没用的家伙! 站在一旁的魏良越见她不声不响,还以为被吓到,连忙坐在榻上握着她的肩膀着急问道:“是不是吓着了,要不要传太医,变成二傻子可怎么好?” 昭禾:“?!” ☆、流氓 “呸!你才二傻子!死变态!”,昭禾甩开他的手,一脚踢过去。魏良越猝不及防胸口挨了一脚倒在地上。 “你下手也太狠了,亏我刚刚这么担心你!” 昭禾双手叉腰,脸气成猪肝色,可惜夜晚无人看见这幅囧样:“整个东启,恐怕只有二皇子才这么猥琐夜闯我的闺房,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赶紧给我出去,若是别人发现........” “别人发现那我就娶你!”,二皇子捂着胸口笑呵呵,宛如二傻子附体。 “呸!我才不要嫁给你!” “那你要嫁给谁,那个赵蕴和?” 他语气倏然变得冷漠,夹着几分妒意,闻言昭禾沉默。 “怎么?你不说话难道是真的?” 夜幕深沉,廊下的灯火照不清屋内魏良越的表情,但是声音透着几分不敢置信。 “你回答我!” “真的,我会嫁给他,你也不要再找我了,我不想让他难堪。” 昭禾冷声说道,听见魏良越一声冷笑,他从地上爬起朝床边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不可以,我不允许。明日我便派人让他知难而退!”,魏良越语气充满凉薄和坚定,他转身地刹那被昭禾拽住衣袖。 “没有赵蕴和,也会有李蕴和、孙蕴和.......你不要为难他,也请放过我。”,昭禾软了语气,带着几分请求和无奈,魏良越吃醋,转声将她压在床下,紧紧贴着她的柔软身体。 “除了我,谁也不许嫁她,我说过。” 温热的呼吸灼烫着昭禾的脸颊,她想要挣扎却被禁锢得纹丝不动。 “你知道的,我是进不了你们皇室的门,况且我背着克夫的名声,陛下不敢人让我祸害你,我怎么嫁你,你让我等到七老八十吗?” “你——” 昭禾连连质问,魏良越哑口无言,手上的力气也渐渐松懈,被昭禾猛然挣脱。 她从床上跳起,跑到屏风另一侧,呼吸急促:“你先冷静,赵蕴和的命也不知硬不硬,说不定下场也和我往日的未婚夫一样。”,她语气顿了顿,“不过无论怎么样,我不会嫁你。东启的女子众多,二殿下不用死守在一棵树上。” “哼!” 魏良越脸色铁青,气呼呼地负手离去,昭禾远远地看着他□□而出,心里骂了一声。 确认他彻底离开昭禾才胆战心惊地合衣入睡,翌日天微亮,她就敲锣打鼓闹得宝华阁鸡犬不宁。 “郡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墨香睡眼惺忪,看着昭禾一手拿铁棒,一手拿锣,怒气冲冲地看着进来的侍卫侍女。 “你们一个个的睡得跟猪一样,昨晚院中进贼了都不知道!昨晚值夜的人通通罚俸半年。” “贼?什么贼?怎么进来的?在哪呢?” 墨香大声嚷嚷,对着昭禾就是上下一顿检查,唯恐受伤。 “睡得这么迟!贼都被我打跑了!气死我了!” 昭禾骂骂咧咧,拿着桌上的杯盏碗碟往外砸,吓得众人跪成一团。 她将心中怒气全部发泄一通才梳妆出门,早膳都没用黑着一张脸,连瑾瑜看着都有几分害怕。 瑾瑜不知一早她要去哪,驾着车拉着她在长街上漫无目的游走,初阳微露,点亮长街的繁华和忙碌。 来来往往摆着简易摊子的店主抽着嗓子吆喝,卖货郎挑着扁担,一边是粥一边是点心,精神抖擞地沿街叫卖。 富有烟火气息的声音慢慢平息了昭禾的怒火和烦躁,她掀起帘子细细打量周围的早点摊子,不知不觉肚子有些饿。 “停车!” “郡主怎么了?” “我下车走走。” 瑾瑜牵着马车绳跟在她的身后见她津津有味地看着路两旁的包子铺、面条摊、油条店......原来主子是饿了。 “郡主,前面有一家新开的豆花铺子,听闻口味极好,您可以尝尝。” “可我不喜欢吃豆花,总有一股怪味道。” 昭禾摇头似有嫌弃,可瑾瑜极力推荐:“那豆花口味非同寻常,清新爽口,用鸡汤调制,我之前来尝过一次,名副其实。” “真有那么好吃?那我们就去尝尝。”,昭禾挑眉笑笑,步伐加快往前跑去,轻快的身影让瑾瑜忍俊不禁。 她的气来得快去得快,倒是个好性子。 那豆花铺子在长街的十字路 分卷阅读33 口旁,地理位置极好。走南闯北的人都必经此处,昭禾到了铺子前就看到店内坐满了宾客,门外还不停的往里进人。 这么热闹,看来口味极好。 她站在门口,四处寻找可坐之处,瞥见前面的角落还有一个空位,昭禾拎着裙角挤过去。 她穿得华丽,又长得标志,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 殿内人虽多,但是小厮的手脚十分利落,急匆匆的跑过来帮她点好推荐的豆花以及酱料,又急匆匆地离开接待下一桌的客人。 “瑾瑜,你也坐下吧。” “不用了,等郡主吃完我再吃。” 瑾瑜摇头,面色冷冷。昭禾笑了笑:“那也好,不过我还想吃路上看见的汤包和红豆酥,烦劳你帮我带点过来。” 瑾瑜点点头,匆匆离去。 昭禾回过神,安静地等着豆花的到来,她双手托腮想着昨晚二皇子的话,心中一阵烦躁,倏然注意到一个高大肥胖的人影冲了过来。 “姑娘,你是一个人吧,我也是一个人,咱们挤挤!” 不请自来的是一个长着一脸痘的胖男子,说了话也没得到昭禾同意便一屁股坐在对面。 昭禾抬头,见他龇牙咧嘴笑得猥琐,刚刚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本想将他赶走,可一想到瑾瑜不在身边决定忍耐一刻。 这人长得丑陋猥琐,还一个劲地盯着昭禾打量,她单手撑头,转过头不去看他。 “多谢小娘子的谅解,姑娘的早膳在下请了。”,他嘿嘿一笑,引得昭禾抬眸看他,穿金戴银俗不可耐,满身的铜臭味。 她冷淡地一瞥,这男子异常激动,开始热切攀谈:“小娘子姓谁名谁,家住何处?最近治安不太好,不如用完早膳我送姑娘离开,举手之劳而已。” 昭禾并未搭话,他自顾自笑得四仰八叉,活像个神经病。 她忍了又忍,怒气快要攀到顶峰抑制不住,恰好店小二将她点的豆花送过来。昭禾松了一口气,准备享用美食。 昭禾用勺子舀了一小口送入口中,豆花鲜嫩鸡汤入味,还有虾仁和肉末调味,一口入肚唇齿留香,她弯了弯唇角心情愉悦。 “姑娘吃相极美,不像我们糙汉火急火燎的。”,那猥琐男子嘿嘿一笑,将凳子超前挪了挪。 昭禾脸色大变,忍无可忍一把将勺子摔在桌上,怒骂道:“死流氓,真不要脸,给我滚。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刚落,周围人的目光朝他们看了过来,男子连忙解释:“呦呦呦,我在这坐的好好地,你偏来勾引我,我不理你就故意大庭广日下让我难堪,姑娘是哪个楼的,手段这么低劣。” 可恶,竟然诬陷她是个滥情的烟花女子,昭禾气急,拿起桌上热乎乎的豆花盖在他的脑袋上。 “啊——”,他被烫的嗷嗷叫,脸色扭曲,更加丑陋可怕。 昭禾冷哼一声,这一碗豆花不让你毁容也能让你秃头。 那男子一边摸头大哭一边骂骂咧咧,各种难堪的词语脱口而出,昭禾摇了摇头一脚踢向他的下身,男子顿时倒在地上挣扎嘶号。 这模样真惨,昭禾看着他像泥鳅一样滚来滚去,十分恶心,抬起脚就朝他的肚子踩过去。 还没下脚,身子就被别人扯开,她回头一看,谢玉芝? 谢玉芝脸色铁青,拉着愣神的她往外走,一直走到长街角落,昭禾渐渐回过神将手挣脱开。 “大胆,你放开我!谁允许你碰我的手!” “放放放!”,谢玉芝不耐烦的呵斥,瞬间送开她的手,昭禾重心不稳,往后踉跄了几步,踩在一块石头上摔倒在地。 谢玉芝面色愣住,他根本没有想到会让她摔倒,看着地上昭禾愤恨吃人的眼神,谢玉芝心中一紧。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推我!” 昭禾怒气冲冲地指着他,张牙舞爪像个发狂的兔子。 谢玉芝:“” 他皱了皱眉:“我哪有推你,明明是听你的吩咐放开你的手,是你自己摔倒在地的。” “你!” 怒不可遏地昭禾准备起身动手教训,却小腿一痛,往地上跪去。辛亏谢玉芝眼尖一把搀扶住她。 “郡主你的腿.......怎么了?扭伤了吗?” “啊——痛痛痛!”,她龇牙咧嘴痛呼,粉拳重重砸在谢玉芝的胸口,“狗贼我饶不了你,都怪你!你明明看到我在殿内被欺负了,不帮我还拉我出来,你是何居心。” 谢玉芝握住她的拳闷哼一声,淡淡道:“郡主手脚灵活自己便能报仇,我若再不出手,你毁了我家的铺子事小,把那人打死事大。”,他蹙眉看着她的双手,“你身娇体弱怎么力气如此大?” “与你何干?”,昭禾抽出手活动手腕,突然愣住,“那铺子是你家的?” “正是。” “你是怎么招揽客人的,那么猥琐的食客就该赶出去!你连一家店都管不好还怎么帮太子殿下分担政务!” 分卷阅读34 谢玉芝:“......” ☆、婉拒 “郡主教训的是,小人一定整改!” “哼!” 昭禾斜眼睨了他一眼,满脸傲娇不屑,忽然想起自己行动不便随后唇角一沉:“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通知人来接我!让我陪你在路边吸灰吗?” “郡主稍等,我这就去派人牵马车来。”,谢玉芝拱手行礼后拔脚就走,这个母老虎惹不得惹不得。 昭禾双手抱胸看着他一路小跑有些好笑,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不禁眼神戚戚,不大开心。 这个黑心的谢玉芝,开的什么破店。 ........ 昭禾在宝华阁歇了半月,期间加强了周围的安保,成群的侍卫四处巡逻,天罗地网连个苍蝇都进不来。 她腿脚不便无法出门,赵蕴和隔三差五派人来慰问,并送上各种精致点心和玩具让她解闷,昭禾逐渐习惯他的陪伴,岁月静好安然若素。 但二皇子就像是无孔不入的苍蝇,用各种手段通风报信要求见面,昭禾不肯,他又派人送了各种书信,打开就是赵蕴和的各种坏话........ “郡主,二皇子又派人送了信件过来。” “拿去烧了。” 墨香表情戚戚,慎重道:“二皇子特意强调了这封信意义非凡,让你无论如何也要看。” “肯定又是许多无中生有的事,强加在赵公子身上,他怎么这么幼稚!”,昭禾恼怒,对着桌子就是一顿锤。 “二皇子说了让您看清赵公子的真面目。”,墨香胆怯地举起信件递过去,在昭禾面前晃了晃,昭禾怒视了许久,片刻后勉强地拿起信件拆开。 墨香站在一旁细细地看着昭禾红润紧致的面孔,忽然发现她的眼神一暗,脸色也煞白,一副震惊的表情,难不成这信里面真有什么骇人听闻的真相? “备马!我要出府。” “啊?”,墨香愣住,随后又听见她大声命令,“傻愣着干嘛,备车!” 昭禾神神秘秘,不让墨香跟随,只唤了瑾瑜帮忙驾车,匆匆忙忙离去。 马车飞奔,风驰电掣,犹如惊雷,溅起阵阵灰土,最终停在月楼门前。 瑾瑜扶着昭禾下马车,被制止跟随,她独自一人面色匆匆地进入酒楼。 “那不是昭禾郡主吗?她怎么在这?”,眼尖的杨柳玉指向月楼,盛嘉只看到她焦急的侧脸一闪而过。 “她怎么看起来忧心忡忡地,发生什么事了?”,盛嘉盯着她的背影疑惑说道,随后眼神一亮,“我们也跟过去看看,瞧瞧这个晦气女人遇上什么棘手之事。” 杨柳玉愣住,眉头微微蹙起,不安地劝道:“若是昭禾郡主发现了,恐怕.......” “有什么好怕的,月楼也不是她家开的,难道我不能进去吗?”,盛嘉瞪了一眼杨柳玉,神情皆是鄙夷,“胆小如鼠,难成大事。” 杨柳玉垂头不语,默默听着训斥,手中的帕子被捏得紧紧地,良久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两人做贼般跟在昭禾身后,一路尾随见她走到牡丹阁前驻足不前,她面色踌躇随后轻轻贴上耳朵细细探听,动作古怪反常。 嘉盛和杨柳玉对视一番,皆面色诧异,盛嘉勾了勾唇角,眼中冒着惊喜。 “她在偷听什么,一定有大事!” 杨柳玉点点头,还未回过神就被她拉扯着进入牡丹阁左侧的凤仙阁。 两人紧张地合上门,回头一看明若兰和谢玉芝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两。 明若兰:“?” 谢玉芝:“!” 杨柳玉最先反应过来,连忙福身行礼:“柳玉见过明世子、谢公子。” “不必多礼。”,明若兰摆手,随后面色冰冷地走到盛嘉面前,语气不悦,“你鬼鬼祟祟跟着我干嘛?怎么跑到这来?” “我可没有跟你,我是跟着齐昭禾过来的,她躲在门外神秘兮兮地在隔壁偷听,我有些好奇而已。” 谢玉芝听到昭禾的名字,抬头看了看一脸雀跃的盛嘉,她话说完便走向白墙,将挂着的书画全部摘下,耳朵贴着墙,动作猥琐。谢玉芝暗暗庆幸她拒绝了自己,转眸看向明若兰,见他神色淡淡,眼中怒意滔滔,不免为他感到同情。 自己气质如兰文质彬彬,妹妹不失礼数枉顾礼仪。 杨柳玉立在一旁面色羞红,一想到刚刚这番逾矩行为落入明若兰眼中,不免羞愧不已,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门外昭禾静静听着屋内的谈话,脸色越发惨白,表情戚戚失魂落魄。过了一会她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那扇门神情悲戚,准备离去时被不知从哪冒出的二皇子一把拉住胳膊,拉着她就往右侧的凌波阁走去。 “现在你该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魏良越没有看到她的失落,一上来就是献宝卖弄得意洋洋。昭禾闻言蹙眉往后退了几步,抽出自己的胳 分卷阅读35 膊。 “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我这是将你从深渊边拉开!你知道嫁给他会有什么后果吗?” 二皇子面色肃然,笑意敛去全是怒气。 昭禾沉默,他说的没错,谁也没有发现赵蕴和身上藏着这么多秘密。他文质彬彬,见识又广,说的话天衣无缝。 昭禾面色失落,无力地瘫坐在方凳上,魏良越见她如此心隐隐作痛,坐在一旁柔声安慰:“你别怕,好好地婉拒这桩婚事,对你们都好。” “也只能如此了。”,她苦笑一声,眼泪躲在眼眶打转,魏良越不由自主地握住她的手,“昭禾,为什么你看不到我呢,只要你同意我便和父皇求亲。” 求亲?昭禾默默转过眸子看他,心中长叹一声。自从她因为生辰八字和太子殿下相克,被陛下婉拒了这桩婚事,她就知道此生都不能嫁入帝王家。 为何她一个女子如此清楚,他们这群男子还执迷其中。 “多谢二殿下厚爱,昭禾可以和你成为挚友、兄妹,却不能和你成为夫妻。”,昭禾抽开手,故作冷漠,“我喜欢温柔善良的男子。” 魏良越面色越发冷漠,这些年他和东宫争权夺势,为了不断上位,喜欢武力征服,用的手段也残忍跋扈。因此得罪了不少文人墨客,明里暗里将他贬得凶神恶煞、臭名远扬。 他细细打量昭禾,面前的女子坚韧无畏、机灵聪慧,他喜欢这样的女子。即使身边之人为了笼络他的喜欢进献了无数温婉美丽的女子,在自己看来也不如她的一丝一发。 可她真的很厌恶自己。 “除了夫妻我不愿和你有其他的瓜葛,你喜欢也罢讨厌也罢,娶你的人只能是我。”,魏良越勾唇微笑,带着几丝冷意,他紧紧勾着昭禾下巴,令她不得不看向自己。 “放开我!” 看着她用力挣扎,二皇子胸口涌出一股无名之火,盯着她殷红的唇瓣吞了吞口水,低声轻哄:“让我看看你,就一会儿。” 昭禾动弹不得,只能张大双眼瞪着他,渐渐发现他的神情不大对劲,他的身子向自己靠得越来越近,目光对着自己的唇角紧紧不放。 “我我我......我饿了!” 昭禾抽着嗓子大叫,害怕他一时兴起想做什么,却见他淡淡一笑,一副看透的神情,挑眉道:“饿了正好减减肥,叫什么。” 昭禾:“.........” “我不胖,我不减肥!” 话音刚落,就听见隔壁的屋子一阵嘈杂,昭禾和魏良面面相觑,又听见一阵吵闹声,昭禾连忙起身奔出去,就看到赵蕴和所在的牡丹阁大门敞开,里面各种声音传出。 她慢慢往前走进,就看见屋内地上全是摔碎的杯碗盏碟,赵蕴和和一个年轻的华服少年对立,皆面色不佳。 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赵蕴和率先回头,见来人正是昭禾,他神情有些慌乱,随后恢复平静,换上往日温和的语气说道:“昭禾,你怎么在这,这位是我在西北长大认识的朋友,叫贺照韫。”,他扫视了一圈周围,蹙眉解释,“我们刚刚有些争执,他脾气不太好,请不要见怪。” “没事就好。”,昭禾语气有些淡然,打量了一旁的少年,年轻俊美带着一丝阴柔,他眼神暗暗也在默默打量昭禾。 昭禾婉拒了赵蕴和相送,转身离开就看到盛嘉郡主从隔壁飞奔过来,她面色不善指着赵蕴和破口大骂:“你骗得别人骗不了我,我在隔壁听得清清楚楚,你和这个男人根本不是普通朋友,他是你姘头!” 屋内两人面色煞白,宛如被雷劈过,年轻的贺照韫握拳往后退了退,不安地看着赵蕴和,极为恐惧。 “盛嘉郡主,莫要胡说,小人并不曾得罪过你!” 赵蕴和眼神冰冷,连忙呵斥。 盛嘉不为所动,面色嫌弃地退了几步:“你这种人别和我说话,我都嫌你恶心!又不是我一个人听见你们刚刚的争执,她也偷听了,不信你问她。” 盛嘉得意一笑,手指着昭禾,赵蕴和面色戚戚不忍相信,却看到昭禾淡漠的神情恍然失措,他整个人仿佛被雷击过差点倒下,辛亏被贺照蕴一把拖住。 “蕴和,你还好吧。” 贺照蕴面色着急,昭禾看着两人惺惺相惜,既感到好笑也为自己感到可怜。 这时,明若兰从屋内冲出来,身后跟着谢玉芝和杨柳玉一大群人,这么多目击者的出现让屋内的两人慌乱不已,他们正踌躇时却看到明若兰一把拖过盛嘉大吼:“你给我滚出去!” ☆、狗男人 他表情凄厉、面色狰狞、双眼通红看着周围,丝毫没有口口相称的君子风度,不禁吓到了在场的所有女眷,包括亲妹妹盛嘉。一旁的谢玉芝也略显惊讶,虽然盛嘉郡主闯出来揭破这种真相,略显无礼却无伤大雅,他为何如此生气? “哥哥,你.......你怎么了。” 盛嘉郡主被吓得话都 分卷阅读36 说不全泪流满面,还未继续开口就被明若兰拖下楼,见两人离开杨柳玉淡淡瞥了一眼昭禾也迅速跟了上去。 谢玉芝看着昭禾愣愣立在一旁略显局促,不知不觉走上前柔声安慰道:“郡主的鞋子有些脏了,不如回去梳洗一番。” 他是在为自己解难,昭禾抬头凝视他一眼,点头应了一声匆忙离去,谢玉芝跟在她身后,留下屋内措手不及的两人。 四周恢复一片死寂,贺照蕴周身一松,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悲凉:“蕴和,你说我们怎么办?这么多人都听见了。” “我不知道.......昭禾怎么突然在此........她全部知道了。” 听到一向注意颇多的赵蕴和手足无措,贺照蕴唇角一弯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找你,我是个祸害!我只是想.......在你成亲前再看看你.......” 知道他的后悔和无奈,也理解他的恐惧,赵蕴和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可一想到局面棘手也神情低迷地叹了口气。 在另一侧的凌波阁,二皇子旁听发生的一切,正悠然自得抿酒自乐,正愉悦地看着暗卫四处搜集的秘信,笑意越来越浓。 —————————————————————————— 昭禾失魂落魄走到月楼外,守在马车旁的瑾瑜面色紧张赶上来,严肃问道:“郡主发生何事了?是否有人欺负你!” 他拖着尾音,直直看着谢玉芝,一副护主的模样。谢玉芝面色戚戚十分无奈地往旁一站,准备目送昭禾上马车。 “多谢。” 昭禾转过身呢喃,谢玉芝面色微楞,似乎不太习惯她这幅知书达理的模样,连忙拱手道:“举手之劳。” 他抬起眸子,见昭禾眼中哀戚,心中悸动不由自主道:“郡主的腿伤可还好。” “嗯?已经无碍了。” 她叹了一口气对上谢玉芝的眼神,发现他隐约透着几丝同情,连忙厉声呵斥:“你干嘛,是在同情我吗?管好你自己,我不需要!” 谢玉芝:“?” “我不过识人不清,不要这么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让我生气!” 谢玉芝:“.......” “今日的事情你不许透露一个字,否则要你狗命!” 说完她气呼呼地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谢玉芝呆在一旁,看着她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街尾才喃喃自语:“脾气真臭,哪里是同情,明明是.......心疼。” 心疼?谢玉芝猛然摇头,这不可能。这刁蛮跋扈的郡主穿金戴银,挥金如雨,哪里需要自己心疼,还是心疼一下自己吧。 他冷哼一声,独自走向长街的另一侧。 ......... 昭禾回府后第二日便主动让齐王婉拒这桩婚事,她顾念赵蕴和颜面并未说出实情,随便打发了一个他有脚臭的借口,让齐王夫妇怒不可遏。 他们轮番劝诫威胁,可昭禾油盐不进,一心不想结亲。气得一向爱女心切的齐王将昭禾禁足,不给吃喝。 在他们看来,赵蕴和家室显赫,长得英俊举止有礼,并无一丝纨绔子弟的不务正业。最重要的是他不畏惧昭禾的克夫流言,简直是天赐的姻缘,可生生被女儿的娇惯糟蹋了。 昭禾叹气,赵蕴和确实样样出众,可他已经有了意中人,还是个漂亮的男人,她难道要和一个男人抢男人吗? 她躺在榻上翻弄着书卷,想着父亲生气几日便消气,后面再乖乖地听他的吩咐见见其他不怕死的男人。 东启那么多男人,总能找一个不讨厌的。 至于赵蕴和,昭禾冷哼,他让自己如此丢脸,还被不少人看见,等最近风头散了饶不了他。她脑中想着许多折磨他和那个姘头的法子,不知不觉笑起来,随后又脸色一白,想到被一个男人如此欺骗,气不打一处来。 男人都是狗东西,除了父亲。 “郡主,赵公子送了信来,想求见您一面。” 墨香将收到的第三封信件递过来,昭禾瞥了一眼,淡淡开口:“拿去烧了,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人以及和他任何有关的东西。” “郡主,赵公子说了他诚心求见您,愿意告知您一切真相。” “真相?都不用他说,我自己能看见!”,昭禾像窜天猴似的跳起来一把抢过书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并用脚踩了又踩,“卑鄙小人,骗婚渣男!去死!怎么会有如此奸诈之人!” “郡主莫生气,生气伤身体。”,墨香吓得连连摇手,想让她冷静几分。 “身边怎么都是这么讨厌的人!”,昭禾气得一脚踢翻矮桌,双手叉腰悲鸣,“出府,去找长公主。” “可您是在禁足呀。” 墨香善意提醒,昭禾一个刀子眼扔过去。 “我偷偷摸摸出门不行吗?只要不让父亲发现就可以。” “好吧.......”,说好的乖乖禁足呢。 昭 分卷阅读37 禾换上一身侍女服,带着墨香和瑾瑜偷偷从后院围墙翻而下,偷偷摸摸出了门。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昭禾三番两次躲着赵蕴和,好巧不巧在侧门撞见了截然一身翘首等待的他。 四目相对,他面色一喜,匆忙朝她们走过来。 墨香转眸看向昭禾,她脸色又黑又臭,看着能吃人。 “你怎么在这?” “守株待兔。”,赵蕴和苦笑一声,目光似有歉意,“郡主可否给在下一炷香时间,容我解释。” 他就像一块狗皮膏药,死死黏着昭禾,昭禾又气又无奈,一甩袖子走到了巷子深处,赵蕴和跟着过去。 走到巷子尽头,两人停下步子,赵蕴和刚想开口,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得晕头转向。 “打人不打脸,可你这是应得的。”,昭禾冷哼,双眼充满怨恨,这一巴掌打得自己也很痛。 “在下知道。” “那你还敢骗我?我有仇必报,是个心胸狭窄之人,你还敢招惹我!” 赵蕴和捂着脸微微垂眸:“是我骗了你,郡主生气也是情理之中。” “那当然。”,她抱拳冷笑,眼中全是不屑,“你这几日频繁找我,不就是想让我帮你保守秘密嘛,不过你可算打错算盘了,我啊现在正商量怎么对付你和你那个小白脸。” 敢给我戴绿帽子,找死! “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还求郡主不要牵连其他人。” 呵呵,不要牵连你的心肝宝贝小白脸是吧,昭禾眯眼,这男人虽然混蛋但还是痴情种,可惜惹错了人。 “我和他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不仅令我赵家全族蒙羞,还会牵连贺家,请郡主开恩。”,赵蕴和跪倒在地,表情视死如归,“我愿以死谢罪。” “你——”,昭禾愣住,听见以死谢罪几个字浑身一冷,“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快起来,我也不想要你的命。我也要顾全我的声誉,不会将此事传出去。” “真的?”,赵蕴和面露欣喜,抬头看向昭禾,双手朝她行礼,昭禾见他婆婆妈妈无奈地将他从地上拽起。 “那日很多人都听见了,我和二皇子定不会说出去。明若兰生性高洁想必不会掺和这件事,至于他身边的那个姓谢的小官也不会乱说,至于明若兰的妹妹明盛嘉........” 昭禾面色踌躇,带着无奈:“她和我一向势同水火,我担心她会大肆宣扬用此事令我难堪。” “那可如何是好.......不如我前去拜见请求她?” “无用之功。”,昭禾摇摇头来回踱着步子,“都怪我往日处处嘲讽打压她,如今她有把柄在手肯定要绞尽脑汁反击。我即将要订婚的男子是个断袖,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消息让我难堪?” “如果在她揭露之前,我就被冠上负心汉或者移情别恋的身份呢?” 赵蕴和眼神灼灼,似有妙计。 “你的意思是.......故意暴露自己是个玩弄女子的渣男或者已有其他爱慕之人,并被多人发现?” “正是!” “那也没有什么区别,都会让我头顶发绿!”,昭禾撇嘴,瞄见赵蕴和尴尬的眼神连忙改口,“也罢,反正我声名狼藉,也不在乎未婚夫朝三暮四。此事我来安排,我会去请求长公主设宴,让你在大庭广众下露马脚,届时众人只会看你我笑话,想必明盛嘉说的话也不会信。” “多谢昭禾郡主。” 赵蕴和拱手,露出一丝愧疚。 昭禾郁闷,就这么妥协了,还要替他掩饰。想到自己差点被他拿去当挡箭牌,不禁怒火中烧,一脚又朝他踢过去。赵蕴和吃痛,诧异抬头,明明她的火气已经歇了,怎么又生气了。 “狗男人,东启那么多女子,为什么你偏偏找上我做挡箭牌?” ☆、贼喊捉贼 “因为郡主声名狼藉,若人如其名的话我心中也能好受些。” 昭禾:“........” “你给我滚!” 赵蕴和面红耳赤地出了巷子,墨香轻轻一瞥吓得往瑾瑜身后躲了躲,郡主火气也太大了。 没过一会昭禾一脸冷漠地走出巷子,墨香和瑾瑜亦步亦趋,朝萱华公主的府邸过去。 过了几日,时近立夏。长公主广派名帖,邀众人观赏歌舞,城中攀炎附势者趋之若鹜,清高亮节者不悦她的奢华做派却畏惧长公主的权势不得已而去。 听闻宴席上除了二皇子还有太子夫妇,不少想要结识两位皇子的朝臣皆让家中女眷争先夺后抢夺长公主的拜帖。 往日长公主的宴请,昭禾皆是锦罗玉衣,珠钗环绕欣然前往,不过今日墨香暗暗打量,郡主面色淡淡略有失落,想必是和赵公子有关。 “郡主,马车备好了。” “嗯,走吧。” 马车摇摇晃晃,昭禾一想到待会要演一出好戏骗过众人,她就一阵晕眩,该死 分卷阅读38 的赵蕴和。 ....... “今日并未看到昭禾郡主。”,杨柳玉摇头说道,不知盛嘉郡主打得什么主意,上次两人冒然揭露赵蕴和之事,惹的明若兰不悦,她不想再附和盛嘉胡作非为了。 “她肯定是怕了,今日这么多人,她若出现我便告诉众人真相,看她如何招摇得意。” 盛嘉勾唇一笑,看着远处交头接耳的贵女门心中一喜。 “可是明世子........” “你管我哥哥干嘛?他整日开口就是礼义廉耻,既无趣又胆小,就算他知道又奈我何。” 杨柳玉面色一沉,低头不语。 “太子妃过来了,我们过去吧。” 盛嘉开口说道,华丽的裙摆随着走动微微摆动,远处的太子妃一席鹅黄色宫装,珠钗环绕,明艳动人。她身边围满了来者不善的贵女们,盛嘉的到来将她们挤至一旁。 家长父兄的嘱托历历在目,不少贵女面红色焦躁,手足无措。 “拜见太子妃。” “不必多礼。” 太子妃抬唇微笑,将两人扶起。盛嘉郡主还是明世子的妹妹,而明世子又是太子的得力门将,东宫夫妇一体,她需得笼络好这位郡主。 “太子妃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真是令我们见之惭愧。” “妹妹谬赞了,你今日这身落霞锦,衬得你姿容清丽。想必明老王爷和世子一定将你视若珍宝,才会为你搜寻如此美丽的绫罗纱衣。” 盛嘉郡主姿容寻常,但是她的锦衣华服、珠钗佩玉皆精心寻求,如此装扮下倒是有几分华丽的美。太子妃左思右想才想出既得体又如实的夸赞,着实不易。 听到太子妃盖章夸赞,盛嘉有几分得意。正沾沾自喜时听见了前方一阵骚动,不少女眷唤着“昭禾郡主过来了”,连太子妃都忍不住看过去。 贱人,每次出现都闹得鸡飞狗跳,盛嘉笑意消失,不甘心地拽着帕子。 人群散开,露出昭禾姣好的容颜,今日她穿着一改往日华丽之风,只着一席烟云色束胸长裙,发髻上斜插着一排步摇,妆容清淡,她微微笑着露出可爱的梨涡,让众人心中一静,目不转睛看着。 盛嘉看众人羡慕惊叹的眼神,越发生气。往昔昭禾都是绫罗缠身,珠钗满头,看着美艳诱人却拒人千里之外,自己也是为了一较高下,特意选择的奢华迤逦妆容衣着。可她今日打扮得雅致清丽,露出精致美丽的五官,更加让人挪不开眼,想比之下自己的浓墨重彩略微失色。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太子妃笑着夸赞,昭禾闻言朝她微微一笑,往这个方向走来。 盛嘉脸色一白,太子妃竟然也被这个贱人蒙蔽了。 “昭禾见过太子妃。” “不必多礼,妹妹貌比嫦娥,不亏是东启第一美人。”,太子妃不吝啬地夸赞,让一旁的盛嘉气地怒火中烧,昭禾瞥了一眼笑道,“心存善念,心善则美,心纯则真。人之靓丽,并非容颜,而是内心,心存善念,非靓也美,非富也贵,太子妃平易近人璞玉浑金想必正是如此上天才赐给您倾国之貌,我哪敢和您相提并论。” 听到这番解释,太子妃忍俊不禁,盛嘉恼怒,这不是说她恶毒不善,所以没有好容貌吗?齐昭禾,你欺人太甚。 “昭禾郡主最近春风得意,听人说好事将近了。”,盛嘉郡主故意捂口笑道,惹得太子妃好奇。 “听人说?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昭禾笑意敛去,露出好奇不悦的神情,“人言可畏,很多事情八字还没一撇,盛嘉郡主千万不要以讹传讹。” 盛嘉:“.......”,贼喊捉贼,谁不知道赵蕴和和你的那些事。 “我看赵公子的座驾频频出现在齐王府,不少人就猜测一二,若是郡主好事将近,我们也方便提前备贺礼。” 盛嘉捂唇而笑,顺便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王府的座驾每日多不胜数,盛嘉郡主好眼力,竟然能分得如此清。赵公子此前一直住在西北,回到都城时日尚浅,我对他的了解还未盛嘉郡主的清晰,实在惭愧。” 装,你接着装。盛嘉表情僵滞,看昭禾疯狂撇清她和赵蕴和的关系,还暗搓搓地诋毁自己便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想以赵蕴和的癖好要挟于她,可她非要解释两人清清白白,那么赵蕴和的癖好被揭露根本牵连不到她。 “呦呦呦,原来赵公子是从西北长大的,我们这些安于闺阁的井底蛙竟不知,还是昭禾郡主有魄力。” 昭禾:“........” 盛嘉抓住漏洞,奋力反击,昭禾愣住,气地咬牙盯着她。 看着两人名刀暗枪,相互交锋。太子妃微微蹙眉,她知道两人势同水火,一向不和,还曾经在长公主的宴席上大打出手,这斗嘴的样子看着要重蹈覆辙,得赶紧想个法子。 “哎呦,我的头。” 太子妃抚上额头,装出晕眩的模样,众人见状围了上去嘘寒问暖。 分卷阅读39 “无事,我近来睡不安稳,站久了便有些头昏,不碍事。” “太子妃千金之躯,还是请太医来为您把脉。” “是啊,若是积劳成疾便更难治了。” 太子妃笑着点头:“就听两位妹妹的,让太医为本宫诊治一下。盛嘉妹妹可否陪我一起?” 盛嘉看了一眼昭禾慢慢点头:“妹妹也挂念太子妃的身体,正有此意。” 太子妃拥着奴仆离开,昭禾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回过神看到周围贵女的交头接耳,朝她们冷笑几声飞了几个白眼离开。 西侧厢房,龙涎香淡淡,纱帐将寝室隔开,一柄白马屏风后跪了一群太医侍女,声势浩大。 太医蹙眉思索手中的脉象,神情莫测,那一张褶皱丛生的脸看不出表情。 盛嘉扯着手帕无聊地盯着窗外,乐声从屋外传进,她有些焦急,倒是一旁的杨柳玉表情淡淡,盯着内室的太子妃眼神灼灼。 “恭喜太子妃。” 太医沉闷的声音打破宁静,所有人看向内室。 太子妃心中一惊,她不过随口传召太医,有何喜事? “太子妃已有身孕,还未满一月。” 众人一楞,随后反应过来跪地恭贺。突然起来的喜事让太子妃脸色一红,她又惊又喜,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良久后才淡淡道了一声:“有劳太医了。” 她身边的侍女丁香激动地小脸通红:“此等喜事当告知陛下皇后和太子。奴才这就派人去请太子过来。” 太子妃淡淡笑着,纱帐掩饰了她的娇羞和期待。 “娘娘既然有孕在身,还得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娘娘了。”,盛嘉趁机溜走,太子妃还沉浸在喜悦中,并不在意。 ....... 盛嘉匆忙离开,往后院过去,想起太子妃的身孕她不禁感慨:“太子妃嫁入东宫半年不到就有了身孕,真是上天庇护,若是生下的是个男孩,届时母凭子贵,富贵至极。” 她一脸羡慕,杨柳玉打趣:“太子妃身份虽然贵重,可是太子于她而言更是君,往后太子继承大统,三宫六院佳人在侧,能陪太子妃的时间少之又少。” “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只要是正妻能与之并肩而立,共享荣华富贵便可,情情爱爱不过过眼云烟。你见识浅可不要被文人书生写的才子佳话给骗了。” 盛嘉讥讽道,杨柳玉羞红了脸,她想到自己的父亲妻妾成群,嫡母和其他姨娘看到他的时间寥寥无几。后院总是源源不断看见父亲纳的妾室,她们刚进来总是趾高气昂面带娇羞的,可时间一久遭到父亲厌弃便同霜打的茄子,死气沉沉。 她宁愿要一个一心一意待她的夫君,也不想珠钗美婢环绕孤生一人。脑海中浮现一张俊朗清秀的脸,杨柳玉脸色一红,半分羞涩半分惆怅。他那样的男子,又怎么能注意到自己。 “不好啦!不好啦!” 前面吵闹的声音传来,引起了两人好奇。盛嘉抓住一个尖叫的侍女,匆忙询问:“前面出什么事了。” “昭禾郡主的婢女......私会外男被抓到了。” “什么?”,两人对视一眼,觉得有些古怪,“和谁私通?” “是长公主邀请的客人赵蕴和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引用 心存善念,心善则美,心纯则真。人之靓丽,并非容颜,而是内心,心存善念,非靓也美,非富也贵 。引用 ☆、私会 “不可能!” 盛嘉气地破口大骂,吓到了一旁的侍女,杨柳玉挥了挥手遣走她。 “郡主,注意言行。” “齐昭禾又在搞什么鬼!上次在月楼你我都看得清清楚楚,赵蕴和私会男子,齐昭禾就在门外抓奸,这会儿怎么可能私会一个侍女!” “郡主小声些。” 杨柳玉四处观察,面有惧色。 “怕什么!我们知道真相,现在就过去戳破她!” 盛嘉郡主气势汹汹离开,杨柳玉跟在身后,她脑中思来想去,终于想明白了今日昭禾郡主撇清她与赵蕴和的关系,恐怕为的就是这出私会戏码。 后院的大厅内围了不少人,除了女眷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前厅男子,皆看着厅中两人面露好奇。 墨衣束发的高挑男子面色淡淡,身旁的女子身量纤纤,娇小可爱,长得明眸皓齿,脱尘出俗,虽然穿着简单的仆人服务却难掩天姿国色,怪不得令一个贵公子魂牵梦绕。 长公主坐在厅前的一张海棠木椅前,正悠闲地抿茶,似乎好心情并未受到此事影响。 盛嘉环顾一圈,昭禾就站在长公主身旁,面露得意,她看到自己后故意勾起唇角,似是嘲讽。 盛嘉握紧了拳头,准备随时拆穿这个可恶的女人。 “在下御下不严,管束不力,破坏了长公主的兴致,还请萱华公主责 分卷阅读40 罚。” 昭禾跪下请罪,表情戚戚,长公主挥手让人扶起她:“情之所向,来之汹汹,这又不是坏事,你无须为此自责。不过春桃在你身边服侍这么久你竟没有发现她的这点小心思,倒是大意了。” “是的呢,怪不得赵公子前段时间频频来我府中问安,原来是别有用心。”,昭禾笑笑,瞥了一眼盛嘉,见她死死盯着自己,眼神像条毒蛇。 “是在下唐突了,冒犯了昭禾郡主和萱华公主,还请恕罪。不过小人对春桃姑娘一见钟情,还望两位成全。” 赵蕴和跪下请罪,身旁被唤作春桃的女子泪眼连连,齐齐跪下。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赵公子诚心感天动地我倒是想成全,不过要问问昭禾郡主了。” 长公主笑笑,看向昭禾。 “不过是一个婢女,有必要如此绞尽脑汁吗?恐怕赵公子别有用心,想要掩饰什么呢。”,盛嘉郡主往前一步,冷笑道。 “是啊,赵公子,你若真是喜欢春桃不如大大方方求我,我赠送与你便没有了今日的波折,莫非真如盛嘉郡主说所,公子另有隐情?” 昭禾故作为难,姣好的面容带上几分狐疑。 “确有难言之隐,我爱慕春桃姑娘,却不仅仅要纳她为妾,想要明媒正娶春桃姑娘。” 此言一出,满座俱惊,堂堂兵部尚书之子竟求娶一位低贱奴仆为正妻,不仅闻所未闻,更不会被俗世所容,恐怕赵老爷是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你和春桃身份悬殊,令尊不会同意她进入赵家的。” 昭禾摇头说道,眼中流露一丝同情,看着她们一唱一和盛嘉郡主后知后觉,众人都被他们耍了,她气不过往前冲了几步,冷哼:“赵公子身份贵重仪表堂堂,从小到大什么样的女子未见过,怎么就被一个低贱女仆迷住。若赵公子没有隐情,那么便是这丫头心思深沉勾引赵公子攀龙附凤。” 既然拆穿不了他们两个,那么便把脏水泼给昭禾,定不能让她毫发无损。 众人闻言盯着跪下的春桃打量,此女子虽然容貌倾城,可赵公子人中龙凤,见过的美貌女子多不胜数,怎么会鬼迷心窍,若是喜欢上昭禾郡主倒是情理之中。 人群骚动,盛嘉挑衅地笑笑,昭禾瞪了她一眼,不再言语。一旁的长公主悠悠站起来,漫不经心走到春桃面前。 “春桃啊春桃,都怪本宫没有教好你,本想将你赐给昭禾郡主好好照顾她,没想到你不仅没有尽本分,还将她牵扯到了你的桃花情史中,唉!都是本宫的过错。” 什么?这人是长公主赐给昭禾的?盛嘉郡主愣住,立在一旁面色踌躇,不知是道歉还是解释。 “婶婶也是一番好意,春桃姑娘命中有一桩桃花劫数,自然与姑姑和昭禾郡主无关。” 杨柳玉上前开口,讨好般的解围,长公主嘴角挂着淡淡笑意轻轻睨了她几眼,似乎是打量她。 驸马早逝,可长公主毕竟是宰相家的儿媳妇,而杨柳玉又是宰相的孙女,她这一声婶婶也是叫得。 “罢了,本宫从不喜欢棒打鸳鸯,既然你们两郎情妾意,那春桃便由赵公子带走,至于她做妾做妻,是赵公子的家事,本宫就不便多言。”,长公主回头问向昭禾,“你说呢?” “自然是长公主想得周全,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春桃和赵公子有缘,便由赵公子带走。” “蕴和感谢不尽。” “春桃感激不尽。” 众人散去,赵蕴和离开时朝昭禾微微点头道谢,昭禾淡淡点头,随后无力地瘫坐在红椅上,神情愣愣。 “本宫想不通你为何要演这出戏?赵蕴和博得一个痴情的名声,你只有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笑话。” 长公主表情淡淡,把玩着手中的宝石戒指好奇道。 “多谢公主相助,如果没有今日这场戏,我和他都有更大的危险。”,昭禾挣扎着站起望向远方,晴空万里,染着淡淡的金黄色,明媚朝阳,她勾起一丝苦笑往前走去。 墨香跟随被她制止,只能看着她渐行渐远。 —————————————————————— 盛嘉一败涂地,并未扳倒昭禾,不由得火冒三丈,气冲冲地跑出去。杨柳玉跟在身后,快步跟上前。 “郡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不用太过忧虑。” “你一点用都没有,半点忙都帮不上。” 杨柳玉沉默片刻开口:“昭禾郡主身后有长公主帮衬,实在很难对付她,除非.......” “除非什么?” 盛嘉郡主停下步子,面有急促:“你快说啊。” “除非我们也有一个地位贵重的皇族女子相助。” “那找谁呢?” 杨柳玉环顾四周,见无人在侧便低声道:“太子妃可助郡主一臂之力。” 盛嘉眼神一亮,扬唇笑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太子妃可是未来的皇后,此刻又怀了身孕。长公主虽然是 分卷阅读41 陛下嫡姐,可这些年来她纵情声色陛下对她颇有微词,不过顾念着手足之情罢了。” 杨柳玉点头,心虚地看着脚下。她让盛嘉郡主接近太子妃并不是完全为她着想,也藏了自己的私心。 明世子和太子关系匪浅,若是盛嘉郡主和太子妃往来密切,那么她见到明若兰的机会也会更多。 盛嘉郡主笑得信誓旦旦,准备重整旗鼓再次出击。心中愉悦,她脚步也格外情况,自顾自地沿着长长的河岸散步,前方杨柳依依,河水叮叮,一旁的树下惊现两个熟悉的身影。 “你看!是齐昭禾那个贱人,她怎么和太子殿下偷偷摸摸在此。”,盛嘉恼怒,愤愤不平道,“她怎么连有妇之夫都勾引。” “郡主小心,也许他们有事情商量,并不是郡主所想,有关太子殿下的流言不可外传。” “孤男寡女,他们两人连个奴仆都未带,没有猫腻鬼信。”,盛嘉冷笑,往前走去,“我们过去瞧瞧。” “啊?太子殿下若看见.......” “我就是要恭喜太子殿下,不用偷偷摸摸。” 两人趾高气扬地走过去,昭禾见到厌恶的人影过来,面色一变匆忙道:“刚刚听闻太子妃有了身孕,太子看过娘娘了吗?” “本王知道了......待会就过去。昭禾.......本王........” “太子妃有孕是大事,殿下不如早些过去,想必太子妃看到您也会心情愉悦,对孩子也好。”,昭禾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个人影,撇撇嘴角,“殿下以后不用再找我,也不用向我解释任何事情。您的一点善意和爱慕与我而言皆是负担和伤害。而且昭禾声名狼藉不想拖累殿下。” 话音刚落,盛嘉的声音响起:“参见太子殿下,原来殿下在这里。” “怎么了,找本王有何要事?” 魏良卓恢复淡漠的神情,淡淡一笑,一如既往的温柔。 “刚刚太医来报太子妃有了身孕,特此来恭喜殿下。” “多谢郡主好意,刚刚昭禾郡主已向我禀明此事,本王挂念太子妃就先行离开,你们随意。” “恭送太子。” ....... 太子背影消失,盛嘉和昭禾双双变脸,皆摆着一副臭脸看向对方,双方都很不爽。 “盛嘉郡主果真无所事事,哪哪都看到你。” “有人做贼心虚当然怕人看见。” 昭禾:“........”,大爷的,闻言昭禾别过脸,不想搭理她。 “别以为有长公主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千万别让把柄落入我手中,否则.......” “否则你能怎样!”,昭禾转身质问,盛嘉郡主面色一滞,竟愣住。 “你和赵蕴和的事情瞒过其他人瞒不过我,今日算你侥幸,不过劝你少和不清不楚的男人勾勾搭搭,否则惹得一身臊。” 昭禾:“.......”,拐着弯的骂我,她奶奶的。 “明世子怎么算得上不清不楚的男人呢?”,昭禾伸出纤细的手指抚上发髻,装出一股为难的模样,“明日还要和明世子赏花,我得早点回去准备。” 盛嘉:“?” 杨柳玉:“!” ☆、孤男寡女 两人吓得脸色惨白,盛嘉尤为厌恶昭禾,哥哥白玉般的男子可不能和她扯上关系。而杨柳玉的一点痴心妄想在得知昭禾郡主和明若兰有了纠葛,内心开始崩塌。 “你敢勾引我哥哥,你死了这条心,你一辈子也进不了我家的门!” 盛嘉气地叉腰破口大骂,她本以为昭禾会朝自己翻白眼,却看到她脸色一白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好奇地回头一瞧,正好看到哥哥明若兰和谢玉芝站在身后,两人神情莫测,看着颇为严肃。 她这才反应过来又被昭禾郡主戏耍一番,气地拔下金簪准备朝昭禾扔过去,被谢玉芝一把夺过。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盛嘉气地口不择舌,被明若兰呵斥:“盛嘉!住嘴!不得无礼!” “哥哥,他刚刚抢我的簪子你没有看到吗?”,盛嘉郡主十分委屈,双眼通红不甘心地反问。 杨柳玉也心痛的看着明若兰,不知他的怒火是因为盛嘉不识礼数还是因为和昭禾郡主关系匪浅,维护她开口。 谢玉芝面色淡淡,侧过身看着河堤的长柳,不想插手其中。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袭来,他微微侧过头,见到昭禾略带诧异地考究眼神。 “你永远都帮着外人,我还是不是你的妹妹。”,盛嘉郡主双眼通红哭着跑开,落魄可怜的背影有几分心疼。 明若兰担心之下追了过去,杨柳玉也跟上去。顿时明媚的河堤只有昭禾和谢玉芝两人。 “刚刚多谢你出手相助。” 昭禾朝他走近低下声音道谢,却见到谢玉芝往后退了退几步,她不由得脸色一沉,“你 分卷阅读42 什么意思?” “郡主金枝玉叶,你我两人孤男寡女当保持距离,若别人误会,损毁公主清誉。”,谢玉芝双手拱起朝她行礼,看着落落大方实则疏离。 “清誉?”,昭禾朝他冷笑,“我的清誉悔不毁着实不重要,谢公子芝兰玉树近来颇得太子殿下器重,加官进爵指日可待,所以谢公子可要好好保护自己的清誉。” 一顿讽刺,谢玉芝动了动嘴角最终没有开口,他抬了抬眼皮,盯着昭禾不悦的面孔微微打量,被她美目一瞪,慌忙低下头。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抬头就看见昭禾提着裙角形单影只地离开,那背影单薄萧瑟令人有些心疼,早知道就不说那番话,白白让她伤神。 谢玉芝回过神,朝着明若兰离开的方向走去,想到那个骄纵的盛嘉郡主,他一阵头疼。 —————————————————————— 宴席结束,长公主府停满的大大小小奢华气派的马车渐渐离开。 因为太子殿下之前险先遇刺,这次回府两旁的护卫尤为繁多,华丽的马车彩带飘扬,银铃作响,四周挂着烟色的罗纱,迤逦雅致。 太子妃捂着小腹依偎在太子怀中,笑容明媚,巴掌大的脸庞充满了幸福。 “殿下,听闻城外的蝉隐寺求子尤为灵验,不少民间百姓前去求子。不如择一个吉日殿下陪臣妾一同前去,向菩萨祈求一个小世子可好?”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魏良卓微微笑着,眼神看向窗外,神情莫测。 “嗯,可是臣妾还是希望先替殿下生个小世子。”,太子妃羞涩将头埋在他的怀中,魏良卓低头看见她的娇羞心中一软,伸手将她搂紧。 “好,都听你的。” “殿下.......”,太子妃柔柔唤道,目光有万千深情,“闵月会拼尽全力让殿下得偿所愿,我会一直陪着殿下。” “一直陪着我.......好。” ...... 太子妃有孕的消息传入宫闱,陛下和后妃喜出望外。 陛下子嗣不济,十几年夭折了许多皇子公主,如今只有太子、二皇子还有一两个年幼的皇子公主顺利成长。听闻太子妃怀了了小皇孙,可把陛下以及后宫一群寂寞的妃嫔娘娘开心坏了。 陛下圣心大悦,大手一挥,流水般的补品和赏赐送入东宫,连太子的生母淑妃也也晋封贵妃,在后宫大放异彩。 东宫荣宠在身,前来巴结的官吏世家入过江之鲫,浩浩汤汤,各色各样的马车堆在东宫门前挤得水泄不通。 太子不为所动,谁都不见,急坏了一群捧着银子珠宝求见的朝臣。时间一久,他们竟把注意打在了太子身边之人上,巧言令色勾搭明若兰和谢玉芝,只为踏入东宫的门槛。 可惜这两人和太子臭味相投,三个人一个鼻孔出气,气坏了望眼欲穿的那群小人。 ........ “我衣服都要被门口那群人拽破了。” 谢玉芝看着自己烟灰色的长袍上蹭到的几个黑色巴掌印,面色难堪。这可是他新做的衣服,贵不贵的无所谓,可今天是第一天穿,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谁说不是呢,前日我被扒下了一只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进门。真是从没有过的滑稽荒唐。” 人情莫道春光好,只怕秋来有冷时,门外的那群人为了利益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真是避之不及。 “不过东宫有喜,我们也是否准备贺礼?” 谢玉芝看向明若兰,他脚步停下,眉眼紧锁似在思虑。 “多亏了谢兄提醒,是该好好准备一份贺礼。” 语气中透着几分说不清的情绪,谢玉芝好奇地瞥了他一眼,以为是他羡慕太子夫妇举案齐眉琴瑟和谐,便笑道:“城中女子对世子望眼欲穿,世子年纪也到了成家的时候,也该好好考虑一番终身大事了。” “男儿当先立业再成家,太子根基还未稳妥,在下不敢安于内宅享乐。” “成家立业,互不干扰。明世子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谢玉芝摇头坏笑,眼中如同星辰闪耀,“明世子此刻正直青春年少,东启的女子尽可让你好好挑选,若世子拖到了而立之时,东启的后起之辈备出,可没有多少妙龄女子等候你了。” 被他打趣,明若兰也不生气,只是抿唇一笑:“谢兄怎么也变得如此调皮,我看谢兄年纪也不小了,可是有意中人了,我愿为谢兄保驾做媒。” 两人一路你来我往,难得放纵打趣,穿过幽静小道走向书房,他们还未走进就被东宫管家打断:“二位大人,太子此刻正在院内陪太子妃,还请稍等片刻。” 谢玉芝往前伸头一瞥,远方绿意盎然的院子里面一黑一粉两个人影依偎在一起,看着般配和谐,宛如神仙眷侣。 “看来太子今日是没有空见我们了,不如我们先回去,改日再叨扰太子。” 明若兰面色淡淡盯着前方的院子,没有转身的动作,管家又鞠躬道歉:“有 分卷阅读43 劳两位大人了,太子妃最近身体欠安,太子一直陪着她,还请两位见谅。” “这有什么抱歉的,太子妃怀着小皇孙,需要太子多照看。”谢玉芝看向明若兰说道,“世子,我们先回去,今日不要打扰太子,你看如何。” “好。” ........ 谢玉芝和明若兰分道扬镳,一看天色竟还早着,便想去城中商铺看看,为太子送上一份得体的贺礼。 思前想后,他骑着马停在了八宝斋门前,望着烫金的牌匾出神。 太子身份贵重,府中的珠宝字画多不胜数,他送上的贺礼不能太过寒酸也得有些重量显得真心诚意。 八宝斋盛产珠宝金银玉石,价格昂贵,品质高端,口碑在东启蒸蒸日上,不少王公贵族喜欢从中挑选各色精致礼物送人,今日也来瞧瞧。 他下马进入屋内,瞬间被屋内陈列的各色金银首饰、玉石玉佩耀花了眼。屋子里面左右两侧各摆满了珠宝美玉,皆用红布垫着放于透明的琉璃桌上。左右两侧各有一面莲花镜子摆在一旁,恭候客人的试戴。 店铺掌柜不似寻常掌柜一个劲地叫卖推销,而是热情朝他介绍了一番各种珠宝玉石的摆放位置便立在一旁,不再看他,任由他自己挑选打量。 许是八宝斋价格高昂,屋内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看她们的穿着精美华丽,可知地位不俗。 谢玉芝站在左侧慢慢看过去,做工精细的各色簪子步摇令人惊叹,上面的花朵动物栩栩如生,不用问价格肯定高昂。他挪回目光,心想这一侧应该不会有合适的贺礼,便朝右侧走去,随后盯着眼前摆设的各色剔透的璞石入神。 也不知道太子妃府中的孩子是男是女,不如买一块原石,等到太子妃生下孩子,再请能工巧匠雕刻成合适的图案形状岂不合适。 他暗暗想着,开始挑选璞玉的颜色,从右侧慢慢挪着步子,流光溢彩让他看花了眼,没有注意到身边之人朝她撞了上去。 “啊——” “姑娘对不起,姑——” 声音渐染而止,被撞到的女子竟是......昭禾郡主。 怎么哪哪都有她?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 昭禾揉着胳膊面色不悦,看着他手中拿着的玉石脸色逐渐变得微妙,她轻轻挑眉露出一个暧昧笑容:“哟,这是为谁挑选礼物,谢公子也有了心上人,请问是哪家的姑娘呢?” 谢玉芝:“........” ☆、君子不夺人所爱 他悻悻放下玉石解释道:“东宫有喜,在下特意为太子未出世的孩子挑选贺礼,不想在此遇见了郡主。” “原来如此,亏我还以为谢公子好事将近,叫我白开心一场。” 谢玉芝:“?”,我的好事与你何干? 昭禾嘴角一垂,面色有些不耐烦,转身看向身前陈列的首饰,一会儿拿起一块精致的银质平安锁递给他,努努嘴:“你手中的那块玉不合适,这个锁送给婴孩允理惬情。” 谢玉芝看了看昭禾手上的精致平安锁,样式可爱做工精美,让人眼前一亮,可是软银质地,莫不会太过朴素。 他再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块红色宝石,晶莹剔透流光溢彩,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审美。 “多谢郡主好意,在下会仔细考虑。” 昭禾笑笑,他这幅模样看来是对自己的建议并不买账,她目光扫视了谢玉芝手中的红宝石后勾唇一笑,这个家伙初入官场勉强有点积蓄,恐怕还不知道八宝斋的天价,得好好敲打他一顿。 “老板,这块红宝石质地莹润,还有第二块吗?我买了。” 昭禾指着谢玉芝的手问道,掌柜上前拱手一笑:“郡主好眼力,这块红宝石乃是从西域的宫廷流出,价值黄金一百两,仅此一颗。” 谢玉芝:“!!!”,黄金百两!这么贵!把他卖八遍也赔不起!他一个七品小官一年各种俸禄和赏赐加起来也不过四五百两白银。 他惊悚地看着手中的红宝石,颤颤悠悠地朝昭禾递过去:“君子不夺人所爱,在下不懂玉石之美,这块红宝石应由郡主收为麾下。” 昭禾笑笑收下红宝石,接着又看到他心虚地拿着那块平安锁问道:“请问这块银锁的价格........” “哦,那个便宜,二百两白银。” 谢玉芝:“!”,哪里便宜!一块银锁而已,轻飘飘地为什么这么贵! 看到他狰狞的脸色,掌柜的连忙解释:“这是第一巧匠余杭吴千手师傅亲手打造,仅此一个。” 仅此一个,又是仅此一个!好贵好贵的! 他面色惊滞,看着又呆又可爱,还有几分可怜巴巴。 昭禾忍住笑意,淡淡道:“掌柜还不快点帮谢公子包起来。” “好咧!” 谢玉芝提着包裹失魂落魄地出了门,双眼无神看着楚楚可怜。他一直捂着胸 分卷阅读44 口,似乎要窒息。 啧啧啧,不就花了二百两银子吗? “呆子,你去哪?” 谢玉芝回头,见昭禾嫌弃地指着相反的方向,“你家那个豆腐店在另一侧,你走错了。” “多谢郡主提醒,告辞。” 谢玉芝深呼吸,尽力回过身,昭禾远远看着直到他背影消失不见才登上马车离开。 “他们两个怎么会一起!看昭禾的那眼神!” 二皇子魏良越在长街的马车间,透过掀起的帘子将刚刚两人说话的场景看个一清二楚,气地拳头握得咯滋作响。 “殿下,跟着明世子的暗探来报,今日他和谢玉芝分道扬镳后独自进入月楼饮酒,表情戚戚满腹心事。” 闻言,二皇子脸色一滞眉头微微拧起:“他不是滴酒不沾得吗?最近东宫春风得意,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心烦意燥?” “属下并未从他身边查到蛛丝马迹。” “实在可疑。你去将他左右两侧的雅座全部清空,本王待会上去关心关心他。” “是!” ....... 明若兰心事重重地走入月楼,他长得脱尘出俗,气质如兰,在人群中很是惹眼。盛嘉郡主与杨柳玉正和其他贵女结束今日的友人小聚,花朵般的女子三三两两和仆人离开。眼尖的杨柳玉一眼就看见了对面还未掩上的门缝,透出明若兰的面孔。 “郡主,你看,明世子也在此处,应该和他招呼一番再离开。” “招呼什么!他有拿我当我是亲妹妹吗?” 盛嘉郡主咬牙切齿道,一想起他在外人面前斥责自己,令自己颜面尽失的模样就怒上心头。 “可是.......” “别废话,快走。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他。” 盛嘉气势汹汹拽着杨柳玉离开,杨柳玉左顾右盼频频回头,差点摔倒。 见到两人出门,一旁等候的侍从牵着马车上前,盛嘉面色不悦地登上马车匆匆离开,对杨柳玉的作揖也视而不见。 “小姐,她总这样给你脸色,你别帮她出谋划策了。”,梅香心疼地扶起她,却见她摇头苦笑,“我身份低微,家长嫡亲姐妹从不愿搭理我,盛嘉郡主虽然待我颐气指使,但跟着她可以结交东启所有贵女。” “可是她总对您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低微不如她,只能忍受。” 看着自家小姐孤苦无依,梅香鼻头一酸:“那我们去找长公主可好?她身份贵重,还是您的婶婶,昭和郡主就是仗着她才胡作非为。” 杨柳玉摇头,眼中有淡淡的失落:“我难道没有想过吗?驸马去世后,长公主对我们杨家一直心有埋怨。况且祖父的孙女加起来二十多个,长公主哪里还愿提携我一个无名的庶出女子。” 听到她这番分析,梅香垂头。小姐的处境真是如履薄冰,跟着盛嘉郡主也许是她最好的依靠。 “那我们便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小姐总会出头的。”,梅香擦擦眼泪准备扶杨柳玉登上马车,却见她望着高高的月楼沉默。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你在这等我,我丢了一块帕子,去去就回。” 她脸色一红,说完匆匆上楼。 杨柳玉紧张地吐咽口水,她从小谨慎细微,步步小心,唯恐出错让嫡母惩罚。今日她想顺从本心,出格一次为自己的前程奋力一搏。 东启对女子约束泛泛,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除非是定下婚约之人,否则女子名节不保,轻则流言蜚语缠身,重则被家族抛弃,青灯古佛一生。 她咬咬牙走至门前,微张的门缝中看到红色绯红的明若兰,他单手支着头,一手拿着酒壶对着嘴畅饮酒。许是饮酒过急,他时不时咳出声来。 杨柳玉一脸担忧,烈酒伤身,而明若兰不会饮酒,他为何不爱惜自己。 她悄然进入雅座厢房,轻轻合上门。明若兰听到动静转过头,昏昏沉沉地看向来人:“谁.......谁.......” “明世子是我,我看你醉酒在此,担心之下过来看看你......” 明若兰眼神黯淡,神情失落自言自语,并没有搭理她,杨柳玉见他醉得不知天南地北,大着胆子将他手中的酒壶抢下。 “明世子,你别喝了,你身体受不了了。” 男人的力气要远远强于女子,即使醉酒。明若兰护着酒壶不松开,脸上浮现一丝害怕,喃喃道:“别拿走他,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想陪着他保护他.......” 陪着他保护他 杨柳玉心中一紧,慢慢松开手,双眼泛红十分伤心,恐怕明世子早有了心上人,那人会是会?她想到上次在长公主的宴席上,昭和郡主说的话,难道明世子的心上人是她? 不可能不可能? 他翩翩有礼,恪守家规之人,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克夫传闻缠身,还与男子不清不楚的昭和郡主? 她忍 分卷阅读45 不住哽咽出声,哑声道:“世子心中挂念的人是谁?是她吗?” “我不能说,我不能说.......”,明若兰双手捂着耳朵,面露苦色,十分痛苦的模样,“否则我一定被当成怪物........” 他双眼通红,眼角挂着一丝晶莹泪珠,杨柳玉又心疼又难过,哭道:“明世子,天下女子众多,你为何喜欢那个人,你好好看看,有一个人一直在你身边。” “头好痛........” 明若兰蹙眉□□,突然往后倒去,杨柳玉连忙接住他。看着怀里酒气熏天的男子,她心如针扎,原先谪仙人一般的谦谦君子,如今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落魄放荡至此,她擦去眼泪将他放于地板上,随后失魂落魄地离开。 魏良越玩味地看了一出痴男怨女的戏码,躲在一角等杨柳玉离开后才悠悠地走至微敞的门前,看着醉倒在地神志不清的明若兰笑意越浓。 他最讨厌装模作样,为了俗世目光而隐藏本意之人,活得像个提线木偶。明若兰在他看来就是这种虚伪之人,装得一尘不染,可还是为了凡夫俗子的情爱纠缠沉醉。 身边的幕僚都说明若兰是太子身边最为宝贵的利刃,而他坚信一旦找打利刃的致命处,便能一箭双雕,重创东宫。 “明若兰,你竟有心上人?莫不是她看不上你?”,魏良越一脚踩上他的胸口,他发出闷哼一声,依旧睡得昏昏沉沉。 “世上竟有人能拒绝你这个画中仙?我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他勾起唇角眼神放光,随后垂首不解地扫视了一眼风度全无的明若兰,面露嫌弃,“被一个女子拒绝就这么要死要活,实在软弱,活该那女子看不上你这个软蛋。” 魏良越轻哼,转身准备离去,推门地刹那,他听见一声轻微的:“玉奴.......” 什么? ☆、兰桂坊 魏良越诧异地回头,走上前屈膝蹲下,安静听着明若兰痛苦的□□:“玉奴.......” 看着明若兰因醉酒通红的面孔,紧蹙的眉头,皆显示出他的痛苦和无奈。 世人皆说酒后吐真言,可他叫的名字不是思慕的女子.......脑海中迅速想到了当时调查出的赵蕴和之事,魏良越逐渐勾唇。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这么痛苦、克制,他爱慕的竟是男子?好一个芝兰玉树皎若云间月的贵公子。 ........ 翌日天亮,醉酒后的明若兰昏昏沉沉醒来,赫然发现身边多了一枚女子的耳钏,蓦然想起昨日昏睡时迷迷糊糊中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似乎非常熟悉。 “是谁?” 他捂着头沉思,依旧想不起,难道是个梦,可这个珊瑚耳钏怎么解释? 明若兰长叹一声爬起,一番梳洗后乘马车离开,心中不知为何隐隐作痛,这般放肆借酒消愁已是第二次,事不过三以后再也不能如此。 明王府中,一片欢歌笑语。 最近大业国因为国破,不少美丽的歌姬舞女逃至东启避难,明王次子明长元,购买了不少妖娆舞姬,此刻正在院中表演。 明长元和明盛嘉是对纵情享乐的兄妹,哥哥买了舞姬,妹妹则广邀好友观赏大显风头。 明若兰循着歌舞声走来,院中少女穿红戴绿,环佩叮铃,舞台上的舞姬腰肢纤细,舞姿翩翩。 驻足片刻他垂眸不前,当今陛下疑心颇重,就连亲生的太子也不愿放权与他,使得东宫上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出错。 他在东宫兢兢业业多年,侥幸得到太子提醒,陛下一直对明王和齐王这两个异性王忧虑重重。所以他一再劝谏府中上下务必低调谦虚,不要惹怒当今天子。 看到妹妹笑靥若花春风得意,谢玉芝神情凝重。 道理和告诫他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恐怕盛嘉早已厌烦,两人之前的冷战还未和解,今日的盛会她如此高兴,为了兄妹之情,他不愿前去打扰。 谢玉芝转身离开,路过时瞥见了远处凉亭内形单影只的杨柳玉,倏忽间脑海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浮现,他想起那日醉酒听见的声音仿佛和杨姑娘一般。 为了求证他快步上前,杨柳玉见到他的到来面有诧异,连忙起身福礼。 “杨姑娘,不用多礼,为何你一人在此,前面的歌舞非常热闹,为何不同乐。” 杨柳玉尴尬地笑了笑,她从小无依无靠,父亲只是让人教她识字作诗,不要丢了杨府的脸面,其余时间她都是埋在自己的屋子里刺绣打发时间,除此之外琴棋书画她并没有精心学过。 父亲子女众多,精心调养的唯有嫡母的子女或者颇得宠爱的妾室子女,其余姐妹和她一样放养。 所以贵女们谈到歌舞诗画,她只能默默听着,无法融入。 “多谢明世子关心,我不爱热闹,在这里看看就好。”,说话间她有些心虚地低头。 明若兰点头,这点倒是和自己不谋而 分卷阅读46 合。 “对了,还有一事想打扰一下杨姑娘,请问这个耳钏是否是杨姑娘所有。” 明若兰从袖中掏出珊瑚耳钏,杨柳玉脸色微变。 “明世子是从哪里捡的,也不知我什么时候丢的。” 明若兰眼神一暗,既然这耳钏是杨姑娘的,那么昨日醉酒身边的女子也是杨姑娘,他模糊地想起昨日耳边听到的话,再打量杨柳玉绯红的脸庞,一丝不敢置信的想法袭上心头。 莫非她......她钟情自己?真是罪过。 “我从府中捡的,不是盛嘉的,想着便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了。” “多谢明世子。” 杨柳玉悄悄抬眸看他,心中浮现一丝喜悦,也许他对自己,并不是全然不在意。 最近破财的谢玉芝郁郁寡欢许久,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走出同痛失两百量的悲痛,今日刚下车回府,便看见义父谢翁容光焕发,身边围了一个花枝招展的中年丰腴女子。 难道义父老树开花,要续弦。 谢玉芝略有差异,匆忙朝义父走去。 义父安守本分老实巴交,如今晚年想找一个老伴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千万不要被人哄骗了。 “玉芝,你终于回来了!” 谢翁朝他招手,脸上皱纹因笑容挤成一团。 “义父,这是.......” “玉芝,大喜事啊!太医院的张院判家中的二姑娘看中了你,让王媒婆来问问我们可愿喜成连理!” 谢翁手舞足蹈地比划,眼中放光:“听闻张院判家中只有两个女儿,若是你同意,以后的仕途可以多多被提携,一片光明啊。” “是啊,谢公子,你可是三生有幸。张家二小姐貌美如花知书达理,和你简直是天赐的良缘。” 王媒婆扭着丰满的腰肢挤过来添油加醋,谢玉芝愣住,眼中一片诧异。 “张院判的女儿......她何时见过我?怎么就相中我了。” “哎呦,说来话长,你家的豆花铺子闻名遐迩,张家二小姐前去品尝时,恰逢看到了你。她对你一见倾心,回家便让人调查打听,又听见您在太子门下务事,品行高洁为人踏实.......” 谢玉芝听清了前因后果依旧蹙眉沉思,自己竟被人当成了盘中肉,暗暗打量指指点点,不免心中吃味,不太高兴。 “玉芝,你还不赶紧答应,张院判可是六品正职,又能在宫中结见许多显贵,与他们结亲可是百利而无一害呀!” “义父莫担心,事发突然,还让我好好思虑。不如先给平安娶亲吧,成家后他性子也能沉稳些,让您少操心。” 说道平安,谢翁脸色一变,骂道:“他只会吃喝享乐异想天开,纵然成家也是枉然!” 听到义父痛心疾首地责骂,谢玉芝脸色一变,莫非平安最近惹祸了? “义父,平安最近怎么了?” 身边王媒婆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谢翁支支吾吾不愿多说,谢玉芝连忙打发了她,邀谢翁走至书房详谈。 “义父,一五一十告诉我吧,最近我忙地分身乏术,确实没有多少时间教导平安,是我的过失。” 谢翁朝他摆摆手,苦大仇深地叹气:“也不知他何时结交了一些朋友,总嚷嚷着做大生意,频频将豆花铺子的盈利拿去挥霍,有时接连几日也不回府。前几日他醉酒回来又嚷嚷着拿钱,我大声责骂了他,他说看上了一个女子,这钱是要用来娶亲的。” “娶亲?”,谢玉芝微微蹙眉,“他哪里认识的女子,需要多少钱娶亲?为何从我和我说过?” “他翅膀硬了,娶妻这等大事也不告诉我!”,谢翁伤心道,“上来就和我要三千两银子,我就算砸锅卖铁也凑不了这么多。” “什么!三千两!”,谢玉芝惊愕出声,“义父此事我会和平安详谈,你不必挂念。” 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谢玉芝安慰了伤心的义父,匆忙离开,询问了平安院中的仆人,得知了他经常的去处。 “兰桂坊?平安怎么会去那儿,”,谢玉芝喃喃自语,那儿一向接待达官显贵,依平安的身份绝无可能进入。 来不及多想他骑着马飞奔而去,扬起一阵尘土。 兰桂坊歌舞升平,还未踏入门槛便听闻其中阵阵乐声。 谢玉芝握拳长叹一声,踏步入内,兰桂坊的管家一眼便看到了身材修长的他,知道他和坊主有些渊源便恭敬迎了上去。 “见过谢公子,不知谢公子来此有何要事。” “麻烦通传一下坊主,在下有要事相告。” 片刻后管家将他带入坊主的书房,依旧是记忆中古朴雅致的装扮,谢玉芝在此踱步许久,坊主姗姗到来。 “晴初姑娘,打扰了。” “不必多礼,不知谢公子今日拜见有何要事?” 晴初眉眼 分卷阅读47 间神采奕奕,白皙的面容较往日有些消瘦,多了几分柔美,举手投足间皆是温柔。 “在下特来询问舍弟平安是否在此。” “平安公子确实多次来过此处,不过今日并不在此。” “请问平安是如何进入此处,依照兰桂坊的规矩他是无法入内。” 晴初面露为难,摇头道:“谢公子,你知道兰桂坊的规矩,这里所有客人的信息我们皆不能泄露,不如你回去细问平安公子可好?” 谢玉芝薄唇微张,入神地想了片刻点头:“是在下唐突了,多有冒犯,不过想和晴初姑娘确认一件要事。” “谢公子直言。” “平安他最近是否和兰桂坊的女子有来往?他好像有意中人了,神神秘秘不肯透露。” 晴初美目蹙起,红唇一张一合:“不瞒谢公子确有其事,平安公子他经常求见我们这一位名叫蔷薇的舞姬,听管家说还想为蔷薇赎身。” “赎身?” 谢玉芝加重这两个字,细细回味,怪不得他三番两次和义父要银两,不是娶亲而是赎身。 “不过兰桂坊的规矩森严,女子一旦进入此处,身家性命皆在坊主手中。而他们依照旧例需要年满三十才能赎身,恐怕要让平安公子失望了。” 三十岁?还有十几年的时间需要等待,这....... ☆、流民 “若是加大赎金呢?”,谢玉芝恭敬问道,他担心平安闻此消息悲痛消沉,便妄想有一线希望。 “时间不到,再多的赎金也枉然。”,晴初垂眸略有一丝歉意,也为身为女子的蔷薇感到一丝同情。她曾在父亲面前质问过为何兰桂坊的女子一定要满三十,父亲当时笑了笑,对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兰桂坊的女子本就可怜,她们引以自豪的花容月貌既是傍身利器也是致命遗憾,因此所有进入兰桂坊的女子需要断情绝爱,抛开儿女情长。” 她做不到,这里的许多女子做不到,尤其是十多岁青春明媚的少女,她们收到无数的夸赞和追捧,也能遇上不计其数优秀的公子,哪里能做到心如止水。 “在下明白了,多谢晴初姑娘。” 谢玉芝拱手道谢,说完就转身离开,步履匆匆。晴初连忙跟上去,慌忙间踩到了裙角,跌倒在地。 娇嫩的手心擦伤,她捂着手抬眸,四周一片空寂不见人影。 “谢公子,你走得为何这般快,我还有许多事想和你说.......” 出门后的谢玉芝面色凝重,心事重重地往家赶,未走多久发现长街前人声沸腾,怨声载道。 谢玉芝驻足凝视,见一辆熟悉的白马香车前,昭禾郡主面色戚戚不安地注视前方,而她洁净的长裙染上了大片污渍,身旁的侍女正拿着帕子细心擦拭。 她周围皆是一片狼藉,围着不少哭喊的百姓,许多精致的商品丢落在地,不少人正慢慢捡起。 谢玉芝想了片刻走过去,昭禾茫然的神情见到他时变得微微明亮,谢玉芝心中一紧,不由自主握起拳头。 “见过昭禾郡主,你这是........” 她看着灰头土脸,像是被狼追过的兔子,和她往日高高在上气势昂扬的模样截然不同。 “刚刚不知从哪里窜来了一伙流民,将我的钱袋抢过去,还让我摔了一跤,真是可恶!” 昭禾表情郁闷,纤长的柳叶眉蹙起,既滑稽又可爱。 “流民?这儿是天子脚下,怎么会有如此胆大妄为之徒?” 感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谢玉芝蹙眉,他目光扫视周围一群商贩,细细询问,才得知内情。 “公子有所不知,大业国国破之后,亡国的难民为了躲避战乱皆往我们东启赶来,城中不少铺子雇佣了一批人,可还有一批人没有去处,只能在城中乞讨抢劫........我们原来的生活被他们搞得一团糟,真该把他们赶出去。” 这位受到牵连的商贩表情阴郁,愤愤不平说道,并得到其他人的附和。 城中流民竟如此严重,谢玉芝表情严肃,预感到危险的临近,他回首走近昭禾温温柔柔开口:“城中最近不太平,郡主还是少出门为好。那群亡命之徒以命相搏,最好不要和他们遇上。” “知道了,大业国紧靠我们东启,恐怕流民还会源源不断地赶过来,也不知道要躲在家中多久。” 谢玉芝眼神一沉,和她叮嘱了几句再次离开。 “这个家伙神神秘秘地,干嘛呢?” 昭禾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咬唇道。 东宫,气势森森,一片肃穆。谢玉芝紧急拜见太子于书房,将大业国国破后的流民一事报于他。 “看来谢卿和若兰心有灵犀,前不久若兰也向我提起此事。” 话音毕,谢玉芝看向明若兰,见他 分卷阅读48 眉眼带笑正朝魏良越点头。 “原来如此,大业国的难民最近越来越聚集,已经影响城中百姓的正常生活,只怕长此以往,会有更严重的事故。” 太子叹了口气,背过身去:“边界的流民甚多,将士阻挡不了源源不断的人。如今只有两种方法,一个是将城中的流民全部遣送回原籍,还有一种是接纳这些无家可归之人,你们怎么看。” 谢玉芝和明若兰双双对视,明若兰上前一步说道:“我东启以仁义治天下,大业已然国灭,送他们回去便是飞蛾扑火。” “臣附议。”,谢玉芝点头。 “可是城中的流民不计其数,如何安顿?既不能影响城中百姓,也能抚慰大业难民。” “与百姓而言,衣食为天,若是衣能蔽体饭能饱腹,可让这些流民为我们东启所用。至于如何安置,北侧有无数的荒山田地,可让官府雇佣城中流民日夜耕种,由官府统一安置。” 谢玉芝言之凿凿,明若兰和太子听之入神,频频点头附和。 “此法倒是可以考虑,只是开垦荒地、安置流民,需要大量银钱,需要陛下的首肯。” 明若兰一语中的,指出弊端,几人沉默。太子长叹一声:“此事从长计议。” ....... 傍晚,月色朦胧,星辰点点,谢玉芝疲倦地坐在院中的一方石凳上。今日发生了许多事,如海水般朝他涌来。 流民、开垦、平安、蔷薇........ 他额头隐隐作痛,手轻轻抚上眉骨,轻轻按摩。 “二公子回来了!” 管家低沉的声音传来,谢玉芝双眼一睁,迅速起身赶过去。 夜色下,平安敦厚的身影跌跌撞撞,走路东倒西歪,谢玉芝健步走至他面前将他扶起。 “你怎么满身的酒气?去哪了?” 他蹙眉不悦,醉醺醺的平安挣脱开朝他摇手:“没事没事,这点酒醉不倒我,我千杯不醉!” 平安边说边给自己举起大拇指,时不时发出得意地笑声。 “你和谁喝的酒?” 谢玉芝追问,以前的平安单纯朴实,现在不知经历了什么,频频出入月楼、兰桂坊等场所,若非有人带着他,以平安的身份实难进入。 “哥!你别担心,我和一个贵人喝的酒.......嗝.......” “贵人?”,谢玉芝双眼眯起,一把扼住他的手腕,平安吃痛,“哥,你干嘛?手......要断了。” “天下不会掉馅饼,那贵人无缘无故找上你,你一点防备都没有吗?” “哥,你什么意思?你能有今日不也是遇上了贵人吗?怎么到我身上就不行!”,平安一把推开他,气愤地喘着粗气,双目似要喷火,“我知道我现在吃你的用你的,不过我很快就能还给你,你放心。” “平安,你我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会嫌弃你,我只是担心你单纯被人利用。” 谢玉芝上前解释,平安噗嗤一笑,指着自己十分得意:“我被人利用?我难道不会分辨是非吗?哥,你放心。” 他说完摇摇晃晃地离开,谢玉芝看着他的背影提心吊胆,思虑许久才离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比邻的西幽国一举攻下大业国后蠢蠢欲动,开始挑衅与东启交好的南阳国,朝中上下惶惶一片。 昭禾在府中乖乖的待了好几日,外面繁华的长街近来频频□□,物价上涨,贼寇流窜,乱成一团。 齐王前几日匆忙出门后一直没有音讯,在这个紧急地节骨眼让人格外担心。 以往他也常常在外一待数日,可都留下踪迹可寻,这次格外奇怪。 “母亲,不用担心,父亲见多识广、随从众多,定能保护好自己。” 虞氏郁郁寡欢,因为担心忧虑脸色格外苍白,偶尔小世子卓君的到来才能让她喜笑颜开。 “这次不知为何,我心中总是七上八下,睡也睡不踏实。”,虞氏捂住胸口喃喃道,“王爷也不派人传个信回来.......” 昭禾沉默,她的顾虑和虞氏不谋而合,总觉得冥冥之中有大事发生。 “听闻城外的长安古寺香火旺盛,祷告十分灵验,前去拜见之人多如牛毛,我明日上柱香添些香火钱,也能定定心。” “最近城中不大太平,母亲........” 昭禾话未说完,虞氏猛然站起面色凝重:“为了王爷的安危,我必须去一趟,你莫担心,我会带好奴仆。” 一向胆怯柔弱的虞氏竟如此坚定,昭禾面露诧异,心中染起一丝感激。 “母亲说得对,不如让我明日前去。城内外各处我了如指掌,定能早去早回。” 昭禾说得没错,虞氏点头:“那你多带些侍卫,明日出门不要招惹是非,千万不要引火上身。” 翌日天亮,灰蓝的天空上还挂着微弱的月色,瑾瑜牵好马车,带上五六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护送昭禾前去城外的长安寺。 分卷阅读49 长街不似往日的繁华热闹,安静阴森。昭禾透过帘子看向沿路的店铺,皆闭门不开,唯有一些身强力壮的男子挑着包子馒头沿街叫卖,窝在街边的流民眼巴巴地望着冒着热气的食物,不停吞咽口水,眼神赤露凶恶。 昭禾连忙收回视线,心有胆怯。一旦食不果腹,律例道德皆不能约束百姓,近来发生了不少流民哄抢、偷盗,让城中百姓心有余悸。 马车前进不停,吱吱呀呀的声音格外响亮,不知过了多久,四周不见熟悉的屋宇,满目皆是杂草高树,想来已经出了城。 昭禾沉思时,瑾瑜惊慌的声音传来:“郡主,大事不好,前方有□□!” ☆、灰头土脸 “暴/乱!”,昭禾心中一沉,她迅速掀开车帘,赫然发现前方衣不蔽体的流民将一辆华丽宽广的马车围住,纷纷叫嚷着拿出银钱。 “郡主,我们还是迅速回去,流民目无纪法,您千金之躯万不能受伤。” 瑾瑜和周围的家丁拔出刀剑面色凝重守在马车旁,昭禾心慌意乱连连答应,她一个女子,遇上了流民,破财是小,清白为重。 “快快掉头,以最快的速度回去!” 昭禾放下帘子,刹那间一抹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 不好,那马车是东宫的车驾!昭禾颤抖着再次掀起帘子,果然没错,那辆马车她如果记得没错是太子妃的座驾,那么车上的是太子妃? 恐惧从心房传至四肢百骸,她目视前方脸色煞白,瑾瑜见她表情莫测,重复道:“郡主,我们即刻回头?” “不能!”,昭禾摇头,她颤抖着指向前方,喏喏道,“瑾瑜你看,那是太子妃的马车,我们不能如此离开。” 瑾瑜脸色一沉,前面的流民估摸着有七八十,因为饥肠辘辘穷凶极恶,正围在太子妃的马车四周敲打怒吼。 “郡主,请将身上所有的银钱递给我,并迅速换上我们的衣裳下车。” “这是何意?” 昭禾脸色惨白,勉强让自己冷静。 “来不及和您解释,您快快下车。” 昭禾点头,拉下帘子哆嗦着换上家丁的粗衣麻布,被瑾瑜扶下车叮嘱道:“您待会藏于树后,我和其他人引开那群流民,您乘机跳上东宫马车,和太子妃一起离开。” “那你怎么办?” 瑾瑜笑笑,“您放心,小人命硬,那群面黄肌瘦的流民伤不了我们,您是女子,名节重要。” 昭禾感动,自从将瑾瑜买下后他一直任劳任怨,守时有信,今日的脱困更是依靠于他,一时间千言万语皆无法表露感激之情。 “郡主,快快躲起来。” 瑾瑜将她推至浓密的树丛后,窜上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朝前方奔去。 空旷的野外风声阵阵,夹杂着无数人的吼叫、厮杀....... 昭禾不敢睁眼、不敢呼吸、不敢抬头,只能紧紧捂住双耳,祈祷这可怕的瞬间快过。 没过多久,面前传来车马飞驰以及追赶的脚步声,从前往后传来,昭禾微微眯起双眼,看到瑾瑜的车驾东倒西歪奔向远方,身后跟着一群追赶不停的流民。 调虎离山? 昭禾心中了然,急忙奔向太子妃的车驾,手忙较快地窜进了车内,因为他穿着男装,躲在草中显得灰头土脸,吓得车内的太子妃主仆抱团惊叫。 “太子妃,我是昭禾郡主,不要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惊魂不定的太子妃这才定下心,抓着昭禾的手腕哽咽:“快快救我,那群流民杀人不眨眼,他们杀了我的车夫和侍从。” “我的人已经将他们引开,暂时不会有危险。”,昭禾看着她微微凸显的小腹蹙眉,“太子妃您的身体如何?我们要快马加鞭离开此处。” “可以,妹妹放心,我一切安好。” 侍女丁香钻出帘子外,甩起马鞭扬长而出,小路崎岖,马车摇摇晃晃,太子妃靠在窗前抽噎,似乎还未冷静。 “太子妃别担心,我们没有危险了。不过您今日怎么会出城?” “我听闻平安寺的祈祷十分灵验,所以今日想去上柱香。”,她的语气渐小,有些许胆怯,“我们出了城,看到路边皆是面黄肌瘦的流民,我见她们可怜.......便让仆人给了一些银两。” “然后呢?” 昭禾追问,见她眼神躲闪,有些许心虚:“没想到追着我们乞讨的流民越来越多,而我们带的盘缠不够,那些人......竟恼羞成怒开始抢夺我们的马车,甚至大打出手,都怪我妇人之仁,我不该招惹他们。” 一念成仁一念成魔,太子妃仁善,可一丝善意于千万流民而言只是杯水车薪。 “这不是太子妃的错,也不是他们的错,若不是战乱,他们也不会疯狂于此。” 昭禾叹气,两人双双沉默,耳边风声呼啸,带着冷寂。 ........b 分卷阅读50 r   “什么声音?” 倏然,太子妃惊恐地叫道,昭禾立刻掀开帘子,发现身后的流民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上来,离他们的距离越来越快。 “丁香,快点加速!”,昭禾紧张地催促,这次再也没有他人相助,若是被那群流民赶上,她们几个女子恐怕....... 昭禾不敢再想,脑中空空不知如何?而太子妃看着窗外的流民越来越多,吓得哭出来。 “都是我不好,我为何今日非要出来,为什么要大发善心.......我死有余辜,可我腹中的孩子.......”,她哭得伤心欲绝。 “麻烦太子妃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什么?”,太子妃茫然无措看着她,见她再次重复,“银子、首饰、珠宝,全都给我。” 昭禾边说边从将自己的耳坠、项链、手镯、玉佩全部摘下,统统扔向窗外。 太子妃瞬间明了,也摘下自己的首饰扔出去。 果不其然,那群流民见到丢落在地的珠宝连忙停下争抢,因为分配不匀甚至大打出手,抢得你死我活,不再追赶马车。 “丁香,你再快点,等到入了城我们就安全了。” “多亏了昭禾郡主,今日若不是有你在......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妃垂眸哭泣,素净的小脸皆是泪珠,昭禾搭上她的肩轻轻宽慰。 ....... 破败不堪的车驾停在了东宫前,昭禾将惊恐不定的太子妃送入府中。 太子妃刚踏入门口,便晕倒在地。 “太子妃!快来人啊!” “怎么回事!” 墨衣高冠的太子匆忙而出,并未在意院中其他人等,只看见晕倒地上的太子妃一把抱起她往内间赶过去:“还愣着干嘛?快去传太医。” 一行人匆匆离去,院前恢复冷静,昭禾站了许久,垂眸转身离开,却见到一双黑色长靴映入眼帘。 “谢公子,你也在这。”,昭禾淡淡一笑,眼神如往日般狡黠。 “刚刚听闻前院有动静,我随太子前来,郡主你.......没事吗?。”,谢玉芝上下打量她,见她穿着男仆粗布衣衫,灰头土脸,看着有几分可怜。 “多谢谢公子好意,我并无大碍,不过太子妃怀着身孕刚刚一路疾驰,我担心她的身体。” 昭禾转头看向院后,忧心忡忡。 “你们发生了何事?” “我出城时看见太子妃的车驾被成群的流民围堵,将她带了回来,她处于深闺看见这些难免害怕。” 谢玉芝垂眸,低头看到她手背一片擦伤痕,惊愕道:“郡主,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无碍。” 昭禾将手收回袖子,谢玉芝抿唇,往前走了几步,“那我送你回去。” “多谢。” 东宫内,太子妃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时不时梦魇发热。太医跪了一群,皆胆战心惊、面色戚戚。 “太子妃睡了两个时辰,怎么还不醒?” “回.......殿下,太子妃受惊胎像不稳,恐有滑胎迹象.......” “滑胎?”,魏良卓脸色一变,“不行,用尽所有办法帮太子妃保住这个孩子。” “这.......”,太医双双对视,眼神皆心虚闪躲,“微臣尽力。” 魏良卓摇手,众人退至门外。他垂眸看着脸色苍白的太子妃心绪不宁,坐至床边握起她的手,叹气不语。 夜色沉沉,红烛摇曳,窗外的风将屋内的纱帘卷起,蕴量着寂静和清冷。 “殿下.......” “闵月,你终于醒了。”,魏良越眉头舒缓,见她挣扎着起身连忙制止,“不必多礼,你好好休息。” “臣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殿下了.......今日之事,臣妾心有余悸........”,眼泪止不住从她的眼中流出,像是死里逃生的兔子瑟瑟发抖。 “闵月你福泽深厚,不会有事的。” 太子妃双眼通红,一想起白日的场景全身忍不住发抖,魏良卓心疼握住她的双手柔声安慰。 “今日多亏了昭禾郡主,是她救了我,我定要好好道谢。” “昭禾?今日并未看见她啊。”,魏良卓心中一紧,有隐约忧虑。 “昭禾郡主为了脱身扮成男子,是她送的我回府。” 男子?魏良卓抿唇思索,当时太子妃身边确实有一男仆搀扶,自己只顾担心,并未关注。 “你别担心,我过些时候好好拜谢她。你先养好身体,无需操劳。” 太子妃见他言语之间皆是关切,心中歉意更浓,除此之外更坚信了自己所嫁良人,之前的顾虑皆烟消云散。 她正暗自感慨时,倏然小腹一痛,感到一股热流于双腿 分卷阅读51 之间流出。 “我的肚子.......” “怎么了!” 魏良卓双目失神,急忙掀开被子,见她的身下全部都是血,不免吓得面色惨白。 “太医!传太医!” ☆、寻宝宴 门外等候的太医慌忙进屋,看到床上太子妃血流不止吓得全身颤抖。 “快去准备热水、棉布、被子!” 妇人出血,乃是不吉之兆,侍女将太子请出寝殿,在外等候。 屋内女子痛苦呻/吟、丫鬟仆人进出匆忙,魏良卓心绪不宁来回踱步,片刻后房门打开,丁香泪眼汪汪地跪下磕头。 “禀太子,娘娘受惊过度,腹中胎儿保不住了。” 闻言,魏良卓胸口一痛,他双眸看向屋内,屏风后太子妃沉睡的身影若隐若现,他双眼通红抬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夜幕,顿感无力。 ....... “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消息吗?” 洗漱一新的昭禾在厅中焦急不安,天色昏暗瑾瑜依旧下落不明,派出去的家丁也没有丝毫回应。 “郡主别着急,我们再等等,瑾瑜他身强力壮,定能平安无事。” 墨香端来一盏茶,被昭禾推开,“你不知道,今日那群流民人多势众,为了钱财穷凶恶极。” 主仆两人心事重重,墨香跟着她走至空旷的院中,月色朦胧美丽,更显得心烦意燥。 ....... “瑾瑜回来了!” 管家喜悦的声音传来,昭禾起身赶过去,“人呢?瑾瑜呢?” “郡主不必担心,小人一切安好。” 昭禾急忙扶起他,见他蓬头垢面、鼻青脸肿,脸上还挂着伤痕,心生歉意:“伤得可严重?快传大夫瞧瞧,今日我和太子妃都托你的福才侥幸捡回一命。” “郡主多虑了,小人的命是郡主给您,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瑾瑜面色不变,依旧清冷少语,昭禾心中一暖,朝他来回打量,却发现他的左手袖口全是血。 昭禾面色一沉,愣住道:“这.......你的手怎么了?” “受了刀伤。” “快去传大夫!” 这么多的血,哪里会是小伤。昭禾心越来越寒,看着瑾瑜的脸色也越来越白,心中恐惧渐渐加重。 她整个人似要往后倒去,辛亏墨香一把扶住,将她送往后院。 昭禾无力地依偎在床边,脑海翻涌。如今才入夏,为何东启内漫步着一股寒意,吞噬着城内众人。 大夫诊治的消息稍稍送入寝室,瑾瑜的左手静脉被砍伤,再也用不了力,拿不了任何东西、包括筷子。 对不起,昭禾无力地看向窗外。 ........ 太子妃流产的消息随后传入皇宫,陛下和后妃大为失望,这是皇室的长孙,陛下盼望许久,甚至为了这个没有出世的孩子大肆赏赐,没有想到....... 皇帝不免失望,连带着太子生母淑妃娘娘都收到冷落。 二皇子魏良越联合皇后趁机中伤太子子嗣不济,皇后为了昭显大度仁慈,特意请求陛下将进贡的大业国美女送入东宫,旨在为皇室生下长孙。 陛下同意,于是十五六个花容月貌的大业美女被抬入了东宫,浩浩汤汤十分热闹,让小产的太子妃心慌意乱、惴惴不安。 ...... “娘娘,快把药喝了。” 太子妃神情怏怏,就连丁香什么时候走至身边都不知,她双眼哀戚,想必还在为赏赐的美人担忧。 “娘娘,您不要胡思乱想,您这么年轻,早早养好身体定能生下小皇孙。” 听到小皇孙,太子妃终于抬眸,眼角再次泛红,哑声道:“都怪我,非要那日出门.......太子和陛下那么重视这个孩子,可我.......” “娘娘,您别哭了。”,丁香连忙递上帕子,着急地给她抹泪,“太子殿下天天过来看您,就说明他根本不怪您。” “可是皇后娘娘给殿下送了那么多美人.......若是她们有了身孕。” 原来太子妃担心的这个,丁香安慰:“皇后娘娘和二皇子关系匪浅,太子殿下怎么可能真心喜欢那群亡国女子,不过是为了搪塞皇后不得不宠幸而已,娘娘莫担心。 太子妃垂眸不语,连丁香都懂得道理她如何不懂,可她一想到太子殿下要和那群女子亲密,她的心就像被撕开了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娘娘日后是要母仪天下统领后宫,那些女子根本不足为据。您生病的这段时间,昭禾郡主、盛嘉郡主和许多夫人小姐都让人送来问候,可见孰轻孰重,众人心中了然。” “昭禾郡主.......”,太子妃眼神一亮, 分卷阅读52 突然惊呼,“我在家中躺了许久,都忘了要和她道谢,她于我有大恩,我需要亲自告诉道谢一番。” “是啊,太医也说了您需要多走动!我去给您备好车马。” 丁香开心,脚步轻快的跑出了门。 ....... 太子妃着淡妆,穿一袭烟色宫群,迤迤然来到齐王府。 昭禾略感诧异,连忙起身相迎。 “参见太子妃。” “郡主不必多礼,我特来和你道谢,若不是郡主,我怎么会安然无恙。” 太子妃面露感激,并回头招手让人将带上的谢礼统统搬到院子中。 仆人将宝箱堆齐,然后依次打开。手腕大的珍珠、馒头大的宝石、华丽的布匹、精致的首饰,多不胜数,令人眼花缭乱。 “娘娘实在客气,这些谢礼大可不必。” 见到昭禾诧异的神情,太子妃亲昵地握住她的手感慨:“若不是郡主相救,恐怕我和太子殿下早就阴阳相隔,死倒是小事,若名节被毁,有损太子殿下清誉。” 女子因为□□而死,对于看重名节的皇室,不仅得不到宽慰,反而会受到责罚。 “您和太子夫妇一体,齐心协力定能渡过难关。” 昭禾柔声宽慰,太子妃滑胎一事,太子和太子妃收到不少指指点点,倒是有些可怜。 闻言太子妃的笑容越发苦涩,她转身踱步叹气道:“殿下并未怪我,更让我于心不安。他在朝中举步维艰,前不久更因为上奏流民□□一事,陛下让户部拨款一百万两给殿下处理此事。流民多不胜数,这钱之事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昭禾略有耳闻,也不免惊讶,流民一事若太子处理不好,恐怕牵连甚广,带来的诋毁更胜于太子妃滑胎一事。 “为了凑安置流民的费用,太子当掉了许多库房的宝物,我也让人处理了大部分嫁妆,只求能为他解困。” 太子妃淡淡说着,竟挂着一丝幸福的笑意,昭禾感叹,连嫁妆都能随意变卖,太子妃倒是对太子一往情深,甘之如饴。 “娶了太子妃是太子之幸。”,昭禾由衷地笑道,却见她面色踌躇,仍有余悸。 “东宫如今倒是家徒四壁,可还是差一些银两,若是能替太子分忧........”,她说话间有隐隐自责。 “太子乃是千金之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如以身作则让朝臣按例进行捐赠,前朝军饷吃紧时也有此举。” 太子妃摇了摇头:“我也曾提议过,可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人心不齐。太子根基不稳,若是为了此事等罪他们倒是得不偿失。” 原来如此,昭禾无奈。可是安置费用不少,缺口必须要从东启权贵中吐出,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交出这笔钱呢? “朝中立场无论是相同还是相反之人一旦涉及钱财便斤斤计较,喊着囊中羞涩,丝毫不顾及他们的官银俸禄也是天家所赐。” “他们这么抠,让他们捐赠善款倒是不可能了。”,昭禾笑笑,“若他们头脑简单,到可以口若悬河从他们那骗些钱。” 太子妃惊愕,哭笑不得道:“太子注重礼仪,哪里能骗他们,况且那些大臣心思深沉,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哪里能骗到?” 小姑娘?昭禾灵光闪现,惊喜道:“我有一法子可以助太子和娘娘解困。” “什么!妹妹你是说真的?没有骗我。”,太子妃喜上眉梢,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事关东宫安危,若妹妹能雪中送炭,姐姐大恩大德不敢忘记。”,她说完竟自降身价要跪下,被昭禾一把扶起。 “我虽然不学无术,可知道太子心系天下,也想助他一臂之力。” 太子妃笑着点点头,太子胸怀坦荡,是东宫正义之人的表率。 “那妹妹的解困法子是什么?” 只见昭禾神秘一笑,凑到她耳边嘀咕,窸窸簌簌。太子妃听得蒙头转向,眉眼皆是疑惑。 “这个可行吗?” “您放心吧娘娘,定能成功。您最近就下旨,以‘寻宝宴’为名,邀朝中各位大臣的夫人女儿赴宴,并让她们带上眼中最为珍贵的东西,不限首饰、字画、玉石。告诉她们宴会上会选出众望所归的珍宝,并奉上重赏。” 见她信誓旦旦,太子妃才稳下心,露出得体的笑容:“妹妹素来聪慧,我年少时便听得妹妹的诗情美名,上次你又救了我,我还有什么不相信妹妹的呢,真是不知如何感谢了。” “娘娘今日送的这么多宝物就足够了。”,昭禾挑眉一笑,“娘娘安心以待,准备好那日大开眼界。” ☆、巾帼不让须眉 伏月初十,太子妃开设‘寻宝宴’,广邀东启权贵女眷,并精心准备了豪华宝物。 恰逢城中流民暴/乱逐渐好转,困守家中不得出的女眷们纷纷应和赴宴,为了一争高下皆带了珍宝相随。 太子妃身体刚刚痊愈,今日穿着一袭朱砂 分卷阅读53 色宫袍,簪着金丝八宝如意步摇,娇媚可人看不出丝毫病意。 “娘娘身体终于安好了,我们也放心些。”,乐声袅袅,盛嘉郡主起身问候。 “多谢郡主关怀,快快坐下。” “听闻娘娘今日是寻宝宴,不知娘娘今日带的什么让我们大开眼界。” 说话的是张院判的小女张宛凝,她今日听闻谢玉芝也来此赴宴,便拿着拜帖赴宴。 “是啊,我平时见的举世珍宝多不胜数,也不知今日的寻宝宴能有什么惊喜开开眼。” 昭禾勾唇轻笑,伸手抚上精致的玉簪,一副骄傲不可一世欠揍的模样,对面的同龄少女笑容一滞,眼带敌意。 她这副招摇的模样被人不齿,盛嘉见此嘲讽:“这席上见过珍宝的又不止你一个,得意个什么劲?”,说完对着昭禾翻了个白眼,得到众人的一致好评。 太子妃见席间□□味甚浓,连忙转移话题:“不如由我先抛砖引玉,给大家展示我带来的宝物。” 话音刚落,侍从将装着宝物的盒子搬了上来,盖子被掀开。一樽流光溢彩的飞马追蝶雕像映入众人眼中。 惊叹之声响起,这飞马雕像竟然是整块的琉璃雕刻而成,天然的璀璨和绚丽的颜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栩栩如生。 “这琉璃质地纯净,雕刻地鬼斧神工,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宝物。” “还行吧。”,昭禾双手抱胸懒洋洋地评价。 “哦?那昭禾郡主你准备的宝物是?” 盛嘉反问,见她挑眉一笑,招手让人带来宝物。 “这是我父亲游历邻国时带来的一件他国珍宝,凤凰于飞。” 红色的帕子被掀开,只见雪白的屏风上用各色丝线绣着一只金色红尾的凤凰,再用细小的各色宝石勾勒,流光溢彩栩栩如生,凤凰脚下还有两颗夜明珠装饰。这副等人高的屏风光是用的珠宝材料便价值不菲,跟不用说匠人耗时许久。 不少人面露惊羡,太子妃也连连快赞。盛嘉一脸不屑,被杨柳玉悄悄提醒。 “小小屏风,让各位见笑了。不知盛嘉郡主您带来的宝物是?” 昭禾看着她不屑的神情,就知道她带来的宝物一定非同寻常,心中得意,待会让你哭! “我带来的宝物是我母亲送我的生辰礼物,一件白玉腰带,这块腰带不同于平常的小块白玉串起成一条,而是由整块的汝南软玉切割成,不仅触手生温,还能调整腰围长短,生肌养肤。” 众人目露惊愕,竟然有如此腰带,真是闻所未闻。不免想起自己带来的宝物,暗暗打量是否能一较高下。 前面的宝物逐渐揭开面纱,随后其他女眷们纷纷自报家门,有拳头大的夜明珠、前朝消失的碧玉剑、长明不灭的人鱼烛........令人眼花缭乱。 “嗯,这些宝物都是难得的精品,真不知道选择哪一件为宝中之宝。” 太子妃十分为难,周围的女眷也十分期待,昭禾巡视一圈笑道:“不如每人将中意的宝物名字写在纸上,投入笔筒。再让太子妃和两位姑娘一起计数,如此公平公正。” “极好!快快让人拿纸笔。” 笔握在手中,众人互相打量,皆不知如何下笔,见盛嘉郡主淡淡地睨了自己一眼,昭禾轻笑,就写你吧,但愿能让你赢,只是待会有的你哭的时候。 果不其然,所有人的投票结束,太子妃统计结果,盛嘉郡主的白玉腰带得到三十二的票数,远高于第二名。 “恭喜盛嘉郡主。” 坐席上的女眷们纷纷道喜示意,盛嘉勾唇轻笑,朝昭禾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昭禾回之一个白眼。 “有目共睹,今日盛嘉郡主的白玉腰带拔得头筹,所以我备下的宝物要送给她。” 太子妃眼神示意,婢女将红色漆盒搬进来,围着人群走一圈示众。 “什么宝物呢?” “难道会比刚刚所见的宝物还要珍贵吗?” ...... 众人窃窃私语,很快红色漆盒的绸缎被揭开,是一尊五寸长的红珊瑚。 “这珊瑚是沿海采珠人潜于南海完整地将整柱珊瑚采下,是我母亲几年前花重金购买,红珊瑚能辟邪除祸,就送与盛嘉郡主。” “多谢娘娘。” 盛嘉神采奕奕地盯着红珊瑚挪不开眼,眉眼皆是骄傲。以前都是她齐昭禾引人注目,今日搓搓她的锐气也是好的。 “一件宝物而已,瞧盛嘉郡主开心的。” 昭禾嘲讽,盛嘉满是笑意的脸顿时一滞,甚至想和她大打一架。 “你........你实在无礼!” “各位妹妹各退一步,别伤了和气,都是旧相识低头不见抬头见。” 昭禾和盛嘉齐齐撇过头去,谁也不想见到对方。 “听闻太子殿下最近在处理城中作乱的流民,怪不得近来安全许多,见不到成群哄抢乞讨的流民了。” 昭禾眼中一喜,原来是张宛凝为 分卷阅读54 了缓和气氛主动讨好太子妃。 “是啊,那些成群扎推的流民流窜于城中祸害无穷,殿下奉陛下旨意安置他们。”,太子妃忽然叹气,眉眼透着几分哀愁,“流民之多,恐怕户部拨下的银两远远不够,可怜这些无家可归之人风餐露宿,给他们点点希望又要落空。” 此言既出,众人皆面色戚戚,为这些流民感到同情。 昭禾扫视一周,慢慢勾起唇:“这些人日日聚集在城中,看着倒是有些碍眼,若是能早日被朝廷收服管治,倒是与我们与他们都是好事。我一介闺阁之人,就把今日带来的凤凰于飞的屏风捐献给朝廷,为殿下和陛下尽一份心意。” 话毕众人颇为诧异地看着她,太子妃连连称赞,让她瞬间抢了盛嘉郡主的风头。 “昭禾郡主不仅面容美丽,心底也如此善良,虽在闺阁却心怀天下让我等愧不敢当。今日我也踵武前贤,将今日来带的飞马追蝶像捐赠与朝廷。”,太子妃说完朝昭禾举杯示意,“巾帼不让须眉,我们虽为女子却不是只顾享乐、相夫教子,也能为陛下分忧朝廷效力。” 周围众人面面相觑,看着太子妃和昭禾一唱一和不知如何回应,今日她们为了参与寻宝宴带来的宝物万里挑一,若是白白捐赠了心头非要痛上几日,可若是不捐就显得冷血无情。 女眷们面色铁青笑意全无,看着还差一些火候。昭禾思虑片刻转头看向一旁摸不清情况的盛嘉,眼神皆是嘲笑得意。在盛嘉看来这是对她的挑衅,抢了她风头的挑衅,这岂能忍受? “我也愿追随娘娘的步伐,不仅将今日带来的白玉腰带捐赠给朝廷,娘娘赏我的红珊瑚也愿一同捐赠。” 太子妃笑意更浓,其他女眷面色凝重,有人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哎呦,盛嘉郡主真是大方,两个稀世珍宝都捐赠了?”,昭禾的眼神都是不可置信,在盛嘉看来这就是□□裸的嫉妒! “呵——再怎么珍贵也是一件摆设而已,怎么能抵得上那么多流民的性命,况且今日赴宴之人有几人在意这些俗物。” 众位女眷:........ 昭禾心中忍笑,这个蠢家伙为自己搭桥牵线,倒是要谢谢她。 盛嘉郡主的话深深刺痛了不少人的心,如果她们再不追随捐赠,不仅显示她们的穷酸、对几件俗物在意,还会透露她们的冷漠........ 心好痛,女眷们捂着心口暗嚎。 “小女也愿意将今日带来的珍宝捐出........” “这颗夜明珠也愿意捐........” ......... 人群动摇,众人开始强撑起笑容追随三人进行捐赠....... 太子妃侧首看向昭禾郡主,两人相视一笑。 经历了捐赠风波,女眷们赴宴的喜悦和兴奋消失殆尽,宛如胸口压着石头透不过气,皆三三两两围着园林溪流假山散步,似乎再多看一眼厅中摆列的宝物就要失去呼吸。 收获了一群珍宝的太子妃,正在厅中来回巡视,暗暗打量四周的宝物,将它们折合成相应的银两,面色欣喜笑意连连。 今日的寻宝宴,一共得了四五十件珍宝,全部典当出去,安置流民的缺口完全可以补上。 想到能助太子一臂之力,她不免欢欣鼓舞。 “昭禾郡主在哪?我定要好好和她道谢一番。” “回娘娘,昭禾郡主刚刚往五彩池的方向散步了,需要唤她回来吗?” 太子妃摇手,“不要扫了她的兴致,再寻一个良辰吉日我们再去道谢,今日人多三言两语难以说清。” ....... 昭禾忽略周围冷若冰霜的眼神,脚步飞快地离开愁眉苦脸的人群,今日都是她开的头让这群贵女赶鸭子上架不得不捐出视若珍宝的心爱之物,为了清净她这个眼中钉还是速速远离此地。 绕着河堤往前走,透过飘扬的柳枝依稀可见,前方的拱形长桥上,一男一女立于桥上。 那男子着月白色长袍,墨发用玉簪挽起,远远看着丰神俊逸。 “谢玉芝........”,昭禾呢喃,“他身旁的女子........好面熟,是张院判之女张宛凝。” 她红唇微微上扬,嘴角挂起戏谑,“铁树开花了,我倒要看看。” ☆、正人君子 昭禾躲在一旁偷偷张望,表情猥琐且好奇,让墨香不忍直视。 “郡主,你为何如此偷偷摸摸,像是做贼一般。” “对哦,不就是看戏吗?我干嘛这么小心翼翼。”,她挑眉一笑,“我正大光明地看,即使被发现他们又能拿我怎样!” 墨香:emmm,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昭禾面色欣喜地走至长桥边,对面的谢玉芝率先看到她随即面色 分卷阅读55 一滞,见他如此张宛凝也回头看去,发现被人撞见后羞得面红耳赤快速地往桥另一侧跑过去。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早知道我还是躲起来,说不定能看到更刺激的!”,她微微叹气,面色有失望。 “啊——郡主你在胡说什么!谢公子乃是正人君子,发乎情止于礼,才不会做什么违背道义之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墨香啊,你还是太单纯了。” 调侃完了墨香,就发现谢玉芝朝自己走来,他神情莫测,眼神淡淡,昭禾竟感到几分紧张。 “你.......你怎么在这?” 谢玉芝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这话该我问郡主吧?行迹鬼祟,畏畏缩缩。” “明明是我正大光明地散步至此,见某些人青天白日私定终身,恭喜你啊!张二姑娘长得闭月羞花.......” 她双手抱胸一脸暧昧,谢玉芝气不过转过身眼不见为净,“还望郡主莫要胡说,败坏人家姑娘清白。”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谢公子不必害羞,这么好的姑娘你若是不珍惜可要后悔莫及了。” “张姑娘是很好,可惜我配不上,郡主莫要说笑了。” 见他绷着冰块脸,昭禾愣住。这傻小子莫不是不愿意?真不识货。 “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你可要再考虑考虑!” 他皱眉不悦地盯着昭禾,开口道:“我的出身、家世样样拿不出手,她恐怕只是看上我这副皮囊,想要婚后风花雪月、琴瑟和谐,可是我还有父亲和弟弟需要照顾,只想我以后的夫人能贤良淑德、相夫教子、操劳教务。” 昭禾笑意敛去,谢玉芝说得没错,他清楚地熟知自己的家境普通,若要光耀门楣,必定要找一个和他共进退不畏流言贫困的大度女子。而张宛凝之类的闺阁少女,恐怕看中的是他的诗情品德、完全没有想到婚后的柴米油盐。 “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可要好好和人家姑娘说清楚,免得藕断丝连耽误人家。” 闻言,谢玉芝面有苦涩,他转身十分不解:“我已清楚地向张小姐表明我的态度,可她依然愿意.......” “原来谢公子的魅力这么大,张小姐宁愿下嫁吃苦都要追随与你。” 他面色一红,有些许恼怒:“够了,郡主若是看笑话也要分场合。” “你凶什么凶,不就是拒绝一个女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谢玉芝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弱弱问道:“莫非郡主有法子?” 她点点头,笑得调皮:“你求我呀!” “你.......”,谢玉芝面色一滞,十分无奈。他耳朵泛起可爱的红色,踌躇道,“那我求郡主,请郡主帮忙解围。” 昭禾见他面红耳赤快要滴出血来,便不再为难他,让墨香去将张宛凝请来。 “郡主请她过来是?” “演戏!” 昭禾笑笑,长眉一跳。 谢玉芝:“.......” ....... 心情沉重的张宛凝得知昭禾邀请自己一见,非常诧异。刚刚她偷会谢玉芝被昭禾郡主撞见,莫不是与此相关。 她惴惴不安地跟着墨香前去,发现这场景十分熟悉,竟是刚刚几人撞见的长桥处。 昭禾郡主为何挑在此处 ....... 谢玉芝陪昭禾在长桥上吹风许久,见她让人送来鱼竿、鱼饵,心情愉悦地在此钓起了鱼。 “郡主,此处清河,并没有鱼苗。” “哦。”,昭禾置若罔闻,继续抽动鱼竿,谢玉芝以为她没有听清,又准备提醒,“郡主!这里........” “我知道!”,昭禾猛然回头,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这儿水这么清,有没有鱼我不知道吗。你别管我,我自有我的想法。” 训斥了一顿谢玉芝,正好看到远处有隐约的人影,估摸着张宛凝就要到了,昭禾连忙转身吩咐道,“抱着我!” 谢玉芝:“?” 他呆若木鸡重复道:“抱着你?男女有别,不可不可!” 昭禾嫌弃地看了一眼他,眼中有浓浓鄙视:“你想不想甩掉张宛凝了?又不是占ni便宜,磨磨唧唧的。”,话说完,她就拉起谢玉芝的双手环住自己的纤腰,而自己依旧拿着吊杆‘钓鱼’。 远远看着,像是谢玉芝环抱着她,两人耳鬓厮磨,虽是钓鱼却更像窃窃私语调情。 越走越近的张宛凝和墨香双双吓了一跳。墨香想着这就是郡主所得方法?太嗖了吧。 一旁的张宛凝双眼通红,正咬牙看着长桥上亲密的两人,心中又气又羞。谢玉芝三番两次拒绝自己,还以为他是怕拖累自己,没想到.......他也是个见色忘义的混蛋。 她捂唇跑走,墨香还未反应过来,长桥上的昭禾一把推开谢玉芝,面色淡淡:“好了,这戏结束了,以后她不会再烦你了。” 分卷阅读56 说完见谢玉芝没有反应,昭禾回眸看他,见他双眼张大、面无表情,活像一个呆头鹅。 昭禾:“书呆子。” 她甩袖离开,待她下了长桥,谢玉芝才反应过来,霎时面色微红,斜眼看向远处的昭禾心跳地飞快。 不是他流氓,只是他满脑子都是那微热的触感、那柔弱的芊腰....... 不行了,不能再想!他闭上双眼,用力摇头。可一片黑暗中总有一个明媚的笑容无法忘记。 日复一日,东宫上下全力安置流民,效果显著。城中流浪乞讨之人越来越少,都接受了东宫的调度在城外开垦荒地,修筑水利。 由此一事太子的名声渐渐传开,再次得到陛下重用,朝中大臣也不敢多加为难。 二皇子一派不甘于此,恰逢连灭三国的巨力国再次讨伐西秦,而西秦一旦被灭,东启岌岌可危。所以二皇子立刻请旨亲自帅兵助力西秦,共同剿灭巨力国。 ........ “郡主,二殿下在门外求见。” 昭禾甩开脸上的书册,满眼疑惑:“他不是要出征巨力国吗?怎么还有时间四处乱逛?” “啊?”墨香一愣,“他找你应该不是乱逛,肯定是出征前和您告别来的。” 昭禾撇嘴,又不能装病不见,可见了真怕他又要各种警告,“你让他去偏殿等我,我收拾一下就来。” ........ 昭禾在殿内休息了片刻,慢慢悠悠地走至偏殿,今日的魏良越墨衣玉冠,配上腰间的白玉腰带显得风度翩翩。可改变不了他人面兽心的本质。 “好久不见了,可有想我。” 昭禾:“?” “我什么时候想过你?”,昭禾无语地看着他,默默走向了一旁。 “离我那么远干嘛?” 昭禾:心里没有那个数吗? “这是你家,我又不可能对你做什么?” 昭禾:好像是有点道理。 “你应该知道我要出征巨力国了吧,可至今还没有为我送别?可太让我伤心了。” 魏良卓慢慢朝他走近,嘴角挂着一丝戏谑,昭禾往后退了退双手交叉朝他比了一个‘不要’。 “罢了不戏弄你了。”,魏良越转身走近门前,漠然道,“此去危险重重,战场无情也不知能否平安归来。” “会的,祸害留千年,你会和我一样长命百岁。” 听着昭禾非同寻常的鼓励,魏良越心情舒畅,转过身朝她点头示意:“你说的对,我定会平安归来,到时候娶你过门。” 昭禾:“........” “你怎么又提起此事,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昭禾脸色一沉,嘴巴撅的老高,十分生气的模样。 “此去我若是大胜而归,我便向父皇讨一个求婚圣旨,他若不愿意我便将你抢入府中,生米煮成熟饭,不行也得行。” “你混蛋、流氓、去死!” 昭禾生气,双手推着他往门外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走就走!”,魏良越头也不回地离开,昭禾愣住一旁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这么听话,既没有威胁也没有调侃就回去了,不像他的行事风格啊。 算了,男人心海底针,想不通就不去想了。 昭禾回头朝墨香招手:“让母亲去找王媒婆,速速替我找寻适龄的公子,我要相亲——成婚!” “啊?郡主您不是不喜欢包办婚姻吗?” “魏良越对我纠缠不休,我要趁着他出征在外鞭长莫及之时赶紧嫁了,免了他真的对我做出什么出格之事,那我真的要哭死了。” 墨香点点头,回首看着二皇子的背影沉思,原来二皇子这么可怕,连老爷夫人都说服不了她相亲,却让二皇子做到了。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嘻嘻! “不过话说回来,父亲到底去了哪里,为何到现在都不回家,也不派人送信。” 昭禾面有忧虑,墨香安慰道:“王爷潇洒风流惯了,说不定看到什么美景,遇上一些故人待得久了,往日一别数日不着家也是有的。” “也是.......” 她点点头,眉眼之中依旧充满担忧。 ☆、斜视眼 谢玉芝自从拒绝了张院判之女,谢翁异常惋惜,感叹错过了一段大好姻缘,他又忽然想到谢玉芝年岁已高,寻常同样年纪的男子早已娶妻生子,便商讨着要让媒婆为他说亲。 “不急不急,再等等。” “要等啥,再等下去你成了糟老头子,谁家将女儿嫁你!” 谢翁表情严肃,一脸的语重心长。 谢玉芝淡淡扬唇,负手走向屋外,正好撞见了一脸惊恐的仆人,他见状不对劲 分卷阅读57 连忙制止了仆人的惊叫。 “发生何事了?” “赌坊派人传话,说是平安少爷欠了他们许多钱,被扣押在赌坊,让我们速速去赎人。” 谢玉芝心中一紧,立刻吩咐道:“此事不许透露给老爷,让管家带上银钱随我一起去赌坊。” “是。” ........ 谢玉芝心中七上八下,脑海里思绪翻涌。一会儿担心自己的赎银不够,一会儿担心平安的安危,时不时又悔恨自己为何没有早早管教平安,让他立于危墙之下。 “公子,到了。” 谢玉芝回头神,迅速跳下马车,到了赌坊自报家门正想进去,却被制止。 “王掌柜的有吩咐,不许让您进去,待会他自会带着您的兄弟过来。” “什么!你这是故意刁难!”,谢府的管教气得胸膛起伏,赌坊设于长街上,来来往往不少人,这不是存心让公子丢脸吗? “不得无礼,就依他们。” 谢玉芝安抚管家,随后立于大门右侧一旁,静静等候。他面色淡淡身姿站的挺拔,负手看着长街行人车马,散发着一股漠然高贵气息。 片刻后,一个衣着金贵穿金戴银的壮硕男子走了出来,想必就是王掌柜。他左手拿烟袋,右手拿核桃,眼神朝左侧看去,就是不看谢玉芝等人,满满的都是高傲不屑。 “哥!你来了!” 哭喊的声音响起,谢玉芝看了看王掌柜身后,弟弟平安被揍得鼻青脸肿,连五官都看不清,身上的衣物充斥着血迹,想必收到了虐待。 “你们怎么滥用私刑!” 谢玉芝发怒,一把推开王掌柜扶住平安,“你还好吗?” “哥,我没事,你快接我出去。” 平安语气虚弱,无力地哀嚎。 “想出去?先把钱还了!”,壮硕的王掌柜吐了一口烟,拉着谢玉芝的领子推出了门外,“你这个弟弟,不仅欠钱,还出老千,揍他一顿算是警告,下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王掌柜冷笑,依旧斜眼看着左侧。 管家见他气势汹汹、咄咄逼人,气道:“有话好好说,你一上来连正眼都不给我们!这是哪门子道理!” “嘿,老头,我哪里没有正眼看你,胡说。”,王掌柜宛如收到了侮辱,回头问周围的仆从,“我是不是一直正眼看他们,竟然连这个都胡邹。” “是!您一直看着他们的眼睛,真诚的说话。” 谢玉芝:“........” 谢玉芝叹气,制止了管家的气恼,自觉地站向了门口左侧,也就是王掌柜面前,想和他好好沟通讲道理。 “嘿,你这家伙,刚刚诬陷我不正眼看你,现在还故意站在我斜对面,你才是故意的吧!” 看他一脸气愤的模样,不像作假。谢玉芝和管家震惊地对视一眼,随后才明白,这掌柜的是有斜视眼.......怪不得斜着眼睛看人。 “好好好,我站回远处!”,谢玉芝退至右侧,继续问他,“我弟弟破坏了赌坊的规矩,我替他道歉赔偿。不知他一共欠你们多少钱。” 傲慢地王掌柜伸出三个手指,哼了一声,“不多不少,一共三万两。” “什么,三万两!”,管家吓得瞬间晕死过去,谢玉芝也吓得面色煞白。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谢玉芝忽略王掌管不可一世的嘴脸,看向平安,“平安,你真的欠了这么多钱?” “哥,你救救我吧,我再也不赌了。”,平安哭喊,间接地承认了此事。 “在下来的匆忙,先付五千两,等我带舍弟回府,自会补齐余下的银两。” 谢玉芝后退两步,拱手行礼请求,王掌柜眉头蹙起,不悦地喊道:“五千两?你就带了五千两!我听你弟说你也是个当官的,怎么就带了这点钱,是看不起我这赌坊还是不想救你弟的命!” “掌柜息怒,在下保证一分都不会少给你。” “那不行!你什么时候交清三万两,什么时候把人带走。” 王掌柜油盐不进,双手抱胸冷哼,身后的仆人见势准备将平安拖走。 谢玉芝心焦气躁,竟想闯进去,直接被两侧的护卫拦住。 “不就是三万两吗?我来替他还钱。”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门前站着的一堆人齐齐往前看,只见一女子锦衣华服,玉带珠钗,美得不像话,王掌柜看得晕晕乎乎,当下软了语气。 “姑娘,你要替他们付钱?” “正是,这两人我认识。” 昭禾看向谢玉芝,朝他悄悄眨了眨眼。 “那好吧,算你们命大,今日遇贵人了。” 王掌柜不开心地嘟囔,向身后一挥手,仆人替平安松开绳索,谢玉芝上前接住了他。 一行人拿到了赎金,迅速地进屋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只留谢玉芝和昭禾几人面面相觑。 “需要我送 分卷阅读58 你们回去吗?” 昭禾看着伤重无力的平安像个吉祥物一样挂在谢玉芝身上,便多嘴一问。 “这.......”,谢玉芝犹豫,他刚刚如此丢脸的模样被她瞧见,眼下真不知道如何面对她,还有她的那笔钱,真不知何年马月还清。 “多谢郡主好意,我的马车就在旁边,就不打扰郡主了。” “那好,我先回去了。” 昭禾笑得云淡风轻,转身登上马车。 “郡主........”,倏然谢玉芝加大了声音呼喊,昭禾掀开帘子探出头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那三万两......我定会还你,还请多给我一些时间。” 他往日神采奕奕的眼神此刻格外黯淡,苍白的脸色透出他的无奈、落魄,不过他依旧将背崩的笔直,宛如初见。 “不急,你看着办。” 昭禾勾唇笑笑,随后乘着马车疾驰而去。 ....... 平安伤痕累累地回到了府中,终是没有瞒过谢翁,他得知儿子惹怒了赌坊,欠了一笔巨款,吓得晕了过去。 府中乱成一团,父子二人同时病倒,谢玉芝只能派人精心照顾平安,自己亲自在床前伺候谢翁。 过了几日,谢翁精神渐好,虽然他醒来就是一阵啼哭悲伤,可谢玉芝温柔地开解安慰后谢翁渐渐想开,却依然对那三万两十分执念。他起早贪黑做一辈子豆腐花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可平安短短几天输了精光。 “不好了不好了!” 管家从门外闯进来,谢玉芝连忙呵斥,见他面色惨白急忙对他使了个眼色。 现在义父的身体虚弱,再也受不得其他惊吓了。 “回......公子,厨房的墙倒了,您快去看看。”,管家连忙编出一个借口。 “这等小事,有什么好惊慌的。”,他淡然开口,安顿好了谢翁快步走出了门。 ........ “到底发生了何事?” “平安少爷上吊自杀,辛亏发现及时,并无大碍。我们放心不下,请您来看看。” 什么?平安自杀。他最近的噩耗接而连三,这个却像刀子直接戳向他的心。 谢玉芝横冲直撞地赶到平安的房间,见他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眼失神看着头顶的鹅黄色纱帐,一旁的仆人拿着药碗在一旁苦劝,可他无动无衷。 “我来喂药,你们都下去。” 听见谢玉芝的声音,平安表情松动,可看到了他手中的药碗,平安痛苦地闭上眼。 “为什么救我?都是我拖累了大家,他们说的没错,我就是废物。” “你是我弟弟,你有我和义父,难道你要抛下我们去寻死吗?” “可是我欠下那么多银子,就是卖了我们全家都不够还。” 平安泪流满脸,懊悔地锤着自己的胸口,被谢玉芝出手阻止。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自会解决。知错就改善莫大焉,道理讲得再多也不如你自己经历后明白,以前的事情过去便过去了,未来很长,你还有一辈子要活。” “哥,对不起。”,听到谢玉芝平静鼓励的话语,他心头一酸,“以后我都听您的,脚踏实地再也不想浑水摸鱼了,那些酒肉朋友我也全部断了,都是他们让我落入这个地步。” 谢玉芝蹙眉,询问道:“是他们引诱你赌博?那些人你怎么认识的?” “那些人主动找上我,他们说知道我的兄长在东宫为太子效力,我便以为他们想和我套近乎。后来他们为了笼络我,答应带我做生意,还带我去兰桂坊.......”,平安顿了顿,语气踌躇,“我想为蔷薇赎身,也想筹本金做生意。” “后来他们便带你去赌博?” 谢玉芝反问,平安点点头,“刚开始我连嬴几把,他们就怂恿我加大本金,我想尽快筹钱,便和赌坊借钱想大赌一把,可是后面接二连三的输......那群朋友无论我怎么求助他们都分文不借。” 听完了平安的陈述,谢玉芝心中涌起无数的疑惑,那群人认识自己,引诱平安陷入赌博,这一切细细分析是在对付自己,自己才是他们的目标。 到底是谁?谢玉芝沉思。 ☆、知恩图报 巨力国和西秦边界,长烟弥漫旌旗飞舞,不计其数的牛皮帐篷驻扎在西秦城外,千千万万的士兵在在一旁操练、巡逻,气势威武,呐喊之声震天动地。 一顶装扮贵重的帐篷中,二皇子一袭黑色铠甲神采奕奕,他正一字一句看着书中的密信,越看笑意越浓。 “做得非常好,我看谢玉芝怎么收场。”,他将手中的密信丢进香炉,漫不经心道,“再让人造势上奏,就以太子疏于管理下属,纵容下属烂赌,堵死谢玉芝的官职。” “遵命。”,东明抬头,询问道,“那么明世子那边?” “查,继续 分卷阅读59 查。将他两年内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情统统调查清楚,并盯好他和太子,一有发现立刻向我禀高。” “遵命。” ........ 正为了平安的欠债焦头烂额之际,谢玉芝又收到了二皇子党羽对他的参奏,他为了护全太子以及东宫众人的名声,自请离职谢罪。 “哥,都是我不好,害你丢了官,没有俸禄我们怎么办?那银子怎么还。” “此事你不用担心,我们不是还有一家豆腐花铺子吗?那位置四通八达极好。” “你.......你是要卖了铺子!” 谢玉芝缓缓点头,安慰道,“虽然没了铺子,可是义父的豆花口味乃是城中一绝,你好好跟随义父发扬光大,时日一长自然能重新买回来。” “哥,我都听你的。”,平安表情丧丧地点了点头,一脸的懊悔。 谢玉芝转身出门,无力地长叹一声,随后步伐加快走进了自己的寝室,从书架上拿出了一方手掌大的黑色漆盒,打开后赫然一枚精致的金色发簪。 “对不起了.......” 三万两靠自己不知何年马月才能还清,就算当了家中的铺子也是杯水车薪。 而这金簪价值连城,可解眼下困境,只是需要它在当铺待一段时间,等以后筹得了钱,再将它赎回还给昭禾郡主。 他自我安慰,可心中却隐隐作痛。 ........ 三日后,齐王府。 昭禾连续多日接受相亲,可只见到了一群歪瓜裂枣,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纨绔风流。气得她赶走了不靠谱的王媒婆,准备自己亲自挑选。 不就是挑一个正常的男人嘛?有何难? “你去让人取来所有媒婆处的适龄男子画像以及介绍评价,我要亲自筛选!” “遵命,奴婢现在就去!” 墨香看到自己的郡主如此听话恨嫁,不免喜上眉梢。风风火火地带上了许多家丁,打劫似的将所有媒婆处的男子资料画像洗劫一空,别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们脚底抹油似的逃走。 ........ “郡主!画像给您抱来了,您慢慢选!” 墨香累得喘气,将怀中的画像一股脑地倒在了石桌上,做出一个您请的手势,“天下美男尽在此,郡主慢选!” “不错,干得好!” 昭禾朝她竖起大拇指! “郡主郡主!谢公子在门外求见!”,家丁匆忙赶来回禀。 “谢玉芝?他来干什么?你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谢玉芝快步踏入内院,他今日穿得一袭烟色常服,白皙的脸颊带着几分憔悴,看着竟有几分可怜巴巴。 “谢公子求见我何事?” “上次公主及时解围,今日特来感谢公主,顺便将钱还给您。” “还钱的?”,昭禾漫不经心推开桌上的画像,敷衍道,“可是我听说你被罢职了,还了钱你那里还有银子生活。而且这钱对我来说只是牛毛一角,不用如此着急。” 谢玉芝面有羞涩,顿了顿径直走到昭禾面前,将叠好的银票递过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郡主请.......”,他忽然看到桌面上一群群各色各样的男子画像,顿时不知所措。 “这是.......” “啊?”,昭禾回头看着他诧异的眼神解释,“这是我从城中的媒婆手中抢的画像,他们总介绍歪瓜裂枣的给我,或者胡编乱造与那些男子本人一点都不相符的信息。现在我自己动手!” 谢玉芝:“!” 他震惊地看着她云淡风轻地说出此言,愣了半天,缓缓回头盯着石桌上的那群画像,高矮胖瘦,应有尽有。这架势,大有皇帝选妃的气派。 “宋子陵,年十九,县城长子。喜好歌舞、美食、华服.......”,这个画像上俊美的男子吸引了昭禾的注意,她放下了画像自言自语,“这不是和我一样是个妥妥的败家子吗?可是他爹只是一个县丞,能养得活我们吗?” 谢玉芝:“.......”,他宛如被雷劈,久久缓过神,指着画像上介绍的那几行字说道,“郡主,还有最后一句。” 昭禾擦了擦眼角,看清了最后的一小句:尤爱女装。 昭禾:“.......” 她啪得一下摔下画像,用力地踩了几脚:“死变态!臭变态!让你爱女装!是男装不够穿还是想和女人做姐妹。” 墨香往后退了退,郡主这副模样真是够可怕。 “郡主莫生气,相亲本就是你情我愿,既然你不满意宋子陵公子,另择他人便可。”,谢玉芝说完就放下银票拱手行礼,“多谢郡主解困,在下告辞。” 他转身离开,昭禾看了他几眼倏然叫住,“慢着!” 谢玉芝顿住,不知她想的什么。只见昭禾嘴角浅笑围着他打量,良久坏笑道,“谢公子现在闲散在家,这么匆忙干嘛?不如抽空帮帮我,也 分卷阅读60 算是你知恩图报。” “帮你?帮什么?” 看她笑得一脸猥琐,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帮我选男人!” 她笑得眉眼弯弯,张狂又纯真。 “什么!选男人!” “是啊!”,她指着那堆画像略显苦恼,“那么多男子,被包装地不识真面目,你与他们同为男子,不如帮我仔细筛选。若能真的促我一段好姻缘,别说三万两,十万两我都给你。” 谢玉芝:“.......” “你不愿意?”,从他的脸上看到了许多表情,惊愕、气愤、无奈、胆怯.......交错万变。 “这......婚姻大事,在下不敢胡乱牵线搭桥。” 昭禾脸色一沉,朝他左右打量,看得谢玉芝心跳加速,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愿意也得愿意,这是我借你的三万两的利息。” 谢玉芝:“.......” “郡主为何要为难在下?”,他拧眉垂眸,十分沮丧。昭禾解释道,“我根本没有为难你?我明明是请求啊。” 闻言谢玉芝长吸一口气,挣扎着负手行礼,“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生活中总有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既然阻止不了,只能平静接受。 “那你快来看看!”,昭禾一激动拉着他的袖子跑到石桌前,指着多如牛毛的画像苦恼,“这么多男子,你帮我挑挑品行端庄者、但是他们不能太矮、不能太胖、不能太丑.......最重要的是不能太穷,否则根本养活不了我。” 谢玉芝:感觉受到了冒犯...... “郡主要求.......” “嗯?”,昭禾勾唇带着一丝危险气息看着他。 “要求不高......不高。”,他迅速改口。 “那是!” 他无奈地轻叹一声,双手抚上画像仔细打量斟酌,看得聚精会神,拿出了处置公务的态度来,昭禾扫了他几眼,见他一本正经的呆头鹅模样不免弯了弯嘴角。 “这个刘有竹,郡主觉得这么样?” 昭禾接过他递上的画像,细细打量,画像上是一个穿着金色盔甲的墨发少年,长得宇轩轩昂。 “镇国大将军幼子,年二十有三,文武双全,曾多次随军出征,屡次建立功勋。” “哇哦!这个男子不错,倒是很符合我对未来夫婿的期待,就是年纪有些大,美中不足。 谢玉芝嘴角抽了抽,指着画像上的最后一行字念道,“我还没有说完,他成亲三次,每一任妻子都是不到半年离逝,也略有克妻的名声在外。” “什么?克妻!”,昭禾吓得往后躲了躲! “郡主克夫,刘将军克妻,在下倒觉得两位说不定正是天作之合!”,谢玉芝有些好笑地调侃,回头一看,她面色黑得吓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郡主若不满意......再看看其他的,还有很多的。”,他有些怂地指着成堆的画像尴尬笑道。 “你知道就好!”,万一他克妻的威力要比自己克夫的威力大,自己被克死了如何是好! “郡主再看看这个孟景明,富商之子,家财万贯,精通琴棋书画。”,谢玉芝发自肺腑地感叹。 “这是他长得......有一丝不太聪明的亚子。圆脸厚唇、浓眉大眼,还有点龅牙。”,看着丑丑的。 “看着倒是福相,想必是个有福之人。” “福相?”,昭禾震惊地看向他,他什么时候养成的睁眼说瞎话,“这福相和你换要不要啊!” “你......” ☆、郡主的癖好 “你长得这副容貌从小到大一定很多人夸过你,你愿意和他换吗?” 昭禾气不打一处来,夫君是要相处一生,同床共枕的,若是长得太寒颤如何日日看着他。 “男子又不是女子,要美貌作甚?”,谢玉芝一想到自己的这副模样从小到大招惹了不少登徒子烂桃花便反驳道。 “无论男子和女子,我只喜欢好看的。若是两个男子所有的背景都一模一样,可是一个丑,一个俊,那你会选谁?” 昭禾抬头,眨巴着大眼看他。 “如何是一模一样,明明是郡主强词夺理。” “算了,我不和你饶舌。”,看着谢玉芝气得面红耳赤,昭禾悻悻转过话题,双手拨弄桌上堆积的画像,走马观花地一扫而过。 突然,一个熟悉的画像映入眼帘,昭禾惊叫:“这人怎么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谢玉芝愣住,拿起画像打量,岂止一模一样,这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谢玉芝’三个字,就是自己啊。 “谢公子,你怎么也要相亲啊?” “我......我不知道,恐怕是家中老父做的主。”,义父怎么自作主张? 谢玉芝嗫嚅道,面有羞愧,紧紧 分卷阅读61 握着那副画像不知所措。 “我来看看谢公子上是如何自卖自夸的!”,昭禾坏笑,抢走他紧握的画像,看清了上面的小字备注大声念道,“谢玉芝,年十七。面容俊美,身材颀长,文墨精通.......” “你别念了!” 谢玉芝准备抢下那副画像,却被矫健的昭禾一躲而过。 “别害羞呀,我继续念了!”,她脚步灵活地站上了石桌,高举画像念道,“性格柔顺,品行纯良,略有官名.......” 越听谢玉芝脸越红,像是成熟的柿子,吹弹可破。 “看不出来,你有这么多优点。”,昭禾将画像卷好丢给墨香,“替我好好收好,作为纪念。” “是。”,墨香忍俊不禁,看到谢公子慌张失搓的模样不由得暗暗发笑。 “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不奉陪了。”,他说完气呼呼地离开,留下哈哈大笑的主仆二人。 ........ “郡主,你干嘛气跑谢公子,不是让他帮你挑选吗?” 昭禾歪头笑道:“也不知为什么,每每看着他一本正经地模样,就想揭破他这副面具,让他气急败坏。” “郡主这癖好.......真独特。” ....... 还清了欠债且遭受了一顿屈辱的谢玉芝满腹怨气的回到府中,就看见谢翁和平安带着一群人在院中攀谈,地上堆放着各种木盒。 “哥,你回来了?” “这是做什么?” 他指着地上堆放的各种箱子,以及箱子中盛放着各类古玩宝物。 “这都是我和爹往日积攒的一些古玩,让当铺的人上门看看值多少钱。” “你要当了这些?不是有我吗?” 平安挠挠头,愧疚道:“我闯了这么大祸,总不能全让哥你来收拾,这些东西虽然谈不上名贵,到底还值点钱,能补一点是一点。” “是啊,玉芝,不能让你一个人抗上!”,谢翁杵着木棍对着他劝说了一顿,又急匆匆地拉着那群人挨个估价。 谢玉芝顿感欣慰,心情也逐渐晴朗,他拍拍平安的肩膀宽慰:“你若如此想,我便放心了。义父年纪大了,再也忙不动家中的豆花活计,以后都靠你了。” “哥,你放心,以后我定要将我们的豆花生意发扬光大,再把铺子买回来,到时候再给哥娶一个漂亮媳妇。” 听到‘漂亮媳妇’,谢玉芝面色一红,急忙改口,“我不急,倒是你性格鲁莽,要尽快娶一个贤淑的媳妇帮衬你。” 平安笑意渐无,谢玉芝突然想到他心中恐怕还想着蔷薇,顿感后悔,“兰桂坊的姑娘且不论赎金,赎身嫁人至少要年满三十,你真的要等她十五年吗?若是你们真的两情相悦,那我和义父.......” “不必了。”,他猛然摇头,“蔷薇姑娘是镜中月,水中花,可望而不可即,从来都是我一人胡思乱想,现在也该醒了。以后我的婚事就听哥和父亲的,品行端正就好。” “好,我定会帮你选一个好妻子。” 在府中挑挑选选、评头论足了许久,昭禾终于选好了要相亲的人选,一个叫卫正文的文官,长相端正,父族和母族皆是高门大户,唯一的缺点是自小有心疾,不能太操劳,于是家长事务皆有长兄处理,他封了个闲职后到处吟诗作对、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昭禾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身体不好,可其他的都能达到自己的要求,先见上一面再说。 于是让媒婆快马加鞭约好日期,会一会这位卫公子。 ....... 过了几日,媒婆来传话,听闻那卫正文也极为满意昭禾,想在月楼见上一面。 “凡夫俗子。”,昭禾唇角含笑地对着镜子摇头,甚为满意这个答复,依她的容貌才情家世,谁能抵挡,可就是有些倒霉,惹上了几个短命的未婚夫。 昭禾的华丽白马香车招摇出街,在长街上异常夺目,吸引了不少平民百姓的注视和羡慕,也吸引了她的死对头,盛嘉郡主的主意。 “那不是齐昭禾的马车吗?她风风火火是要赶到哪去?” “看着好像是去往月楼的方向。” “那我们可要去看看,月楼和她和我都有缘。”,盛嘉郡主一个不明觉味的眼神递给杨柳玉,她双眸一沉乖巧地点了点头。 ....... 听闻那卫正文定了月楼最为豪华的芙蓉阁,昭禾略带欢喜地快步走过去,到了门前又极为谨慎地整理了衣冠妆容,生怕露出一丝不完美的地方。 “郡主,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儿味道?” 墨香像狗似的四处嗅,昭禾吸了吸鼻子,诧异道,“好像是中药的味道,不会是我闻错了吧。” 来不及多想,她礼貌地敲开门,带着墨香进入屋内。 她酝酿着单纯的 分卷阅读62 眼神,一抬头就被屋内乌泱泱的人群吓了一跳! 茶案对面坐着穿金戴银的七八个中年女子,皆津津有味地打量着她。 “卫......卫公子呢?我是不是走错了。” 她尴尬地指了指门外,想要立刻溜走。 “没错没错,你就是昭禾郡主吧!我是卫正文的母亲,今日我来替他先和你聊聊。”,说话的是一个保养很好的丰腴妇人,她穿着绛红色芙蓉锦,一脸精明地看着她。 昭禾:“.......” “郡主百闻不如一见,果然美貌动人。” “咳咳——”,昭禾捂唇,“不知卫公子可如画像上那般?为何今日不来相见,莫不是有急事?” “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我东启民风开放,男女可以自行定下婚约。可是正文年纪轻,怕他识人不清,我特来帮他考察考察。” 呵呵,昭禾无语,原来这个卫正文是个妈宝男,恐怕以后嫁给了他还得被她的这个厉害母亲处处拿捏。 “虽然郡主你容貌美丽、琴棋书画皆通,可是若要成为正文的妻子,这些都不重要。” 昭禾来了兴致,勾唇笑道,“那需要什么?好生养吗?三年抱两?” “那是最好不过了!” “可是我听闻卫公子自小有心疾,药不离身,他.......”,昭禾捂唇欲言又止。 “你......正文他身体一切安康。”,卫夫人不悦地看了她几眼,有股无名之火,“正为自小金枝玉叶,十指不沾阳春水。以后他的妻子不仅要细心缝补洗漱他的贴身衣服,还得亲自熬汤、熬药,不能假手于人。” 昭禾打了个呵欠,有些不耐烦道,“哦,那可以给他纳几门小妾,一个专门熬汤,一个专门熬药,一个专门洗衣服,一个再帮他锤腿捏肩,一个暖床!” “什么!你......要妻子何用!”,卫夫人怒目而视,脸色气得煞白,喘气道,“妻子应该相夫教子,什么都不做,留着当摆设吗?” “就是啊,卫公子身体虚弱,既不能担起一家之主,恐怕家重大事得依靠妻子,既然妻子承担了那么多,那么其他的琐碎事务当然无法分担。” “好啊,郡主真是......真是不一般的奇女子,恐怕和我们家正文没有缘分。” 卫夫人冷冷说道,眼神皆是鄙夷和冷漠,身旁的几个贵妇人也是同样表情。 闻言昭禾伸了个懒腰自顾自起身,“我也正是如此想的,毕竟我脾气不大好,若是夫妻之间有了争执,不小心一脚过去,恐怕卫公子一命呜呼了,那我岂不是罪过。” 话说完她像是踏了风火轮似的跑出去,留下捂着胸口的卫夫人倒在一旁。 “夫人——您怎么了——夫人” 听到屋内丫鬟婆子的叫唤,昭禾乐得大喊:“原来心疾也是能遗传的!” ....... ☆、继室 昭禾发泄一通后面色平静地下楼,经过二楼的楼梯,就看见折桂阁大门敞开,里面坐着一个她最讨厌的人——盛嘉郡主。 她怎么和个鬼似的,阴魂不散,哪哪都有她,真是晦气。 “昭禾郡主脸色怎么不大好?” 盛嘉郡主朝她举杯,语气欠揍表情嘚瑟。 “还不是看到了一些丑东西,伤眼睛。”,她说着就装模作样的捂住双眼嘟囔道,“墨香,待会我们去兰桂坊,去看看漂亮的小姐姐洗洗眼。” “你——”,盛嘉气得猛然站起,她的容貌在城中贵女圈只能勉强排上中等以上,虽然她拿家世压人一头,可打心底里在意别人说她容貌。 “我不和你耍嘴皮子,你长得再美有什么用,未婚夫一个接一个死,如今找到的男人不是癖好独特就是歪瓜裂枣,需不需要我帮你介绍啊?”,盛嘉捂唇笑得花枝乱颤,气得对面的墨香身子发抖。 昭禾冷笑,可是她说得话没错,高门大户结亲最看重家世品行,容貌并不重要,自己臭名昭著,很早就被这些世家大族排除在外。 “以我的容貌家世,就算我一辈子不嫁,也定会过的风光无限。依旧是你们这些胸无点墨、姿容平平女子可望而不可即。” “你这话鬼信,如今你还年轻,这张脸还能骗的一些男人为你头破血流,再过个十年,美人如云,你只能自己在家对镜叹气。一没男人二没子嗣,你才是最可怜的人。” 盛嘉双手抱胸,冷冷嘲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只高傲的孔雀。 “滋——啦——” 倏然,楼梯转角左侧的门被打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打着哈欠慵懒推开门。 “吵死了,好好的一顿饭被打搅的兴致全无。” 长公主?她怎么在这? 盛嘉和昭禾连忙福礼,“参见长公主。” “不必多礼,你们继续,让我这个既没有丈夫有没有孩子的女人好好听 分卷阅读63 听两位高见。” 长公主扫视两人,目光对上昭禾悄悄地眨了一下眼睛,她这番话显然说给的是盛嘉听。 “回.......长公主,不是这样的。”,她羞红了脸,结巴道,完全没有想过刚刚的话正撞上长公主的痛处。 昭禾勾唇轻笑,看着她此刻落汤鸡的模样感到一丝可笑。 “那是怎样的?” “回长公主,刚刚我和盛嘉郡主再此相会,恰好看到昭禾郡主相亲离开,便想关心一二,并没有讥讽嘲笑之意。” 杨柳玉看到盛嘉慌张地说不出话,只能挺身解围。 长公主对她略有影响,也是丞相的众多孙女当中一个,论起来倒是和自己有一些远亲。 “你倒是伶牙俐齿,既然解除了误会,都各自散了吧,让我也好好休息。” “多谢长公主。” 话毕,杨柳玉扶着盛嘉郡主快步离开,一口气下了楼梯攀上马车,盛嘉才放下心来,脸色也终于缓了缓。 看着两人落荒而逃,昭禾与萱华长公主相视一笑。 “这些心肠狭隘的女子真是令人讨厌,若是十年前我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萱华公主目露嫌弃,鄙夷说道。 “长公主莫生气,上品闺阁女子家世显赫、衣食无忧。除了听歌赏曲、争风吃醋,也没有什么可以有趣的事,日子太平淡总要做些出格的事,无可厚非。” “也是,她们也就现在还能出出风头,纵情享乐。一旦成婚嫁人,就要相夫教子克己守礼。” 昭禾垂眸,这样还不如不嫁人,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和长公主一样,嫁了人不需要侍奉公婆、伺候夫君、处理后院杂事。 ....... 上了马车仍心有余悸的两人在车上议论不休,尤其是盛嘉郡主憋了一肚子委屈,气得骂骂咧咧。 “那贱人就是好运,今日竟然能碰上长公主帮她。” “昭禾郡主心思剔透,注意颇多,以后还是别正面和她起冲突。” 盛嘉闻言脸色一沉,不悦道:“怎么?你觉得我斗不过她?她不就是作风不正,和长公主一丘之貉。倒是你该帮忙的时候一言不发,就会退缩。” “我......”,杨柳玉动了动唇,不敢再言。 ........ 受了一肚子气,杨柳玉心情沮丧的回到了后院,才走了几步就听见后院的西边屋子传来了一阵哭声。 她看着梅香,两人摸不清头脑。这时赵嬷嬷从西侧一边抹泪一边走来,她拦住细问。 “里面怎么了?是谁在哭?” 刘嬷嬷捂着胸口,哽咽道:“是九姑娘。” “九姐姐,她为何哭?”,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她颤着声音问道。 “老爷和夫人做主,要将九姑娘嫁给司马将军做继室。消息一传来,九姑娘就闹着要寻死。”,刘嬷嬷抹了一把泪,叹气道,“那司马将军四十有余,妾室子女如云,九姑娘才十七岁出头......唉。” 什么?杨柳玉身子一软,差点要倒下。前不久就听闻父亲要给九姐姐议亲,她也隐约担心过。可是想到九姐姐容貌是几个姐妹中最出众的,她的生母也在后院,偶尔还能在父亲面前说上话,便没有多留意。 可父亲竟然让她嫁给一个年纪如此大的男人。 “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吗?我们再去求求爹爹呢?” 听到杨柳玉要去求情,侍女梅香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九姑娘再可怜也有生母护着,而她人微言轻和老爷求情也只是吃力不讨好。 “不行了,老爷连聘礼都收下了。”,刘嬷嬷抹了把眼泪,痛心疾首,“可怜我们九姑娘长的花一样,怎么就......” 是啊,九姐姐长得那么美,本以为能用美貌换的一副好前程,没有想到嫁得还不如其他庶出姐姐。 “听说这婚事是由夫人提议的,她的二姑娘三姑娘嫁得不如意,难道就让其他姑娘嫁不了好人家吗?”,刘嬷嬷朝着左侧卒了一口,愤愤不平地说道,也自言自语地说了不少嫡母的坏话才离开。 杨柳玉听了个七八成,心中大致明了。嫡母本就厌恶后院的姨娘和庶出的子女,加上她的两个亲生女儿这两年在夫家也过得不顺,便心有恶气拿后院的庶出孩子们出气。 九姐姐本就美貌,若是认真挑选夫家,也能挑选一个旗鼓相当的家世,可嫡母有意为难,最终也是将她嫁给了一个要入土之人,真是又可惜又可怕。 西边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柳玉身子越来越软,暗想自己的婚事也必须尽快定下,如果由嫡母做主,指不定比九姐姐更差。想到此处,她双眼一红感到绝望。 “梅香,你明日将我屋里面所有的首饰、字画、古籍全部拿出去变卖,要悄无声息不要被发现。”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当了的钱你亲自给嫡母身边的赵嬷嬷送去,请求她提点一二,就说提及了任何有关我的 分卷阅读64 事务必告知。” “好。” 梅香忽然想到了什么,没有再问。 ....... 六月初始,天气逐渐炎热,少女们的衣衫变得轻薄,艳丽多姿的颜色穿在身上充满青春明媚。 谢玉芝停职在家并未松懈,日日监督平安大小事务,唯恐他卷土重来。 这次的过失也让平安彻底成长了不少,日日跟着谢翁早出晚归,不喊一声疲惫,谢玉芝看在眼中,喜在心中,也让王媒婆为他挑选合适的妻子人选,准备让他早日成家。 谢家并不是什么新贵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对于新妇的要求也并不高,和大部分百姓一样,样貌端正、品格纯良便好。 这些的女子一抓一大把,从王媒婆送来的画像里面,他们赫然看见了以往住在城中郊区的旧邻赵婶婶的小女儿,赵小荷。 小荷十六岁刚过,身体高挑健康,人也灵活勤快,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虽然长相普通,但是胜在肤色白皙显得清秀。 几人一番商量,平安也点头同意,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喜欢也看不出讨厌。 谢玉芝担心,恐怕他还没有放下兰桂坊的那位姑娘。不过世事无常,哪里能称心如意过一生。 “平安,成亲是大事。你若实在勉强,我们重新商讨不着急定下,你再好好考虑。” “哥,就这么定吧,你莫担心。我只是在想如今家中贫瘠,我若成婚又要耗费不少,我实在过意不去。” 平安边说边编织竹篮,手并不停下。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只要我们一家人团结勤劳,这钱总有一天能还清。” 平安脸色缓了缓,看向谢玉芝,“那好,就由哥来安排我的婚事。这世上谁都会骗我,只有哥哥不会骗我。” 谢玉芝心中一暖,勾唇笑道,“你我兄弟二人,不用这么客气。” “公子!公子!东宫的人来传口信。” 管家声音喊着跑进来,谢玉芝拉住了他询问道,“怎么了?发生何事?” “东宫派人让您即刻过去一趟,太子有要事相商。” ☆、你家开分店啦 谢玉芝还未多想,便被簇拥着登上马车。他心中疑惑,近来东宫较为平静,并未有什么大事发生,而自己近来被人参奏不得已闲职在家,太子为何这时候召见自己。 他下了马车一入东宫,就看见府中的门客官员步履匆匆进进出出,皆面色紧张神情严肃,看来有大事发生。 “参见太子,参见明世子。” “不必多礼。” 太子将他扶起,谢玉芝看着明若兰和太子两人面色凝重,愁云惨淡。 “不知太子和明世子唤我过来有何要事?” 魏良卓轻叹一声,摇头道,“幽州盗贼横行,昨日抢夺了一批官银,杀了护送的官差,而青阳县昨日也突发洪灾。两件急事交错复杂,我需要你们帮忙分担,尽快处理此事。” “太子殿下需要留在城中处理流民之事,我打算联和幽州县丞查清官银被盗一事。而青阳洪灾,需要派人前去赈灾救济灾民,我和殿下担心随行之人有奸细,需要你前去协助,务必不能出错。” 明若兰拍拍谢玉芝的肩,一脸恳求,眼下东宫可用之人寥寥无几,而他孑然一身没有任何势力挂钩,是最好的人选。 “殿下和明世子对在下有知遇之恩,若是能帮上两位在所不惜。” 谢玉芝一直感念他们的伯乐提携之恩,即使知道此事事态严重,一个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卖烧饼喽~” “卖豆花,鸡汤熬制的豆花!” ...... 临近傍晚,长街两旁围满了不少挑着扁担的挑夫,叫卖种类丰富的点心小吃,经历了流民的流窜动乱,长街渐渐恢复往日生机。 这个时间点义父和平安应该出来摆摊了,谢玉芝喊停东宫送他回府的车驾,向义父的摊子方向走过去。 “一碗鸡汤豆花。”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听着十分熟悉。谢玉芝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鹅黄长裙的女子正背着他歪头坐在桌前,纤长高挑的背影十分熟悉。 昭禾郡主!是她?怎么也在此?谢玉芝不知不觉勾起唇角走去。 “客官,你的鸡汤豆花。” “多谢。”,腹中饥饿的昭禾略显兴奋的舔了舔唇角,突然想起刚刚的声音似曾相识,她抬头一看,竟然是谢玉芝,这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模样.......可爱又欠揍。 “参见郡主,您怎么在这?” “我不能在这吗?”,她喝了一口豆花心满意足,斜眼打量他,“倒是你,怎么在这?” “我家的铺子我在这有什么问题吗?” 分卷阅读65 昭禾:?? “你家开分店啦?” “咳——咳——”,谢玉芝捂唇咳嗽,随后解释道,“之前的铺子卖了,这是新开的。” “哦~原来如此”,昭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原来的铺子位置极好,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谢玉芝心中苦涩,无奈地笑了笑。 “我倒是有个主意。” “请郡主赐教。” “我可以把那间铺子买下来,让你们继续开铺营业,我呢”,她狡黠一笑,“要和你们合股,每月的租金算入入股的钱。” 谢玉芝:“......”,每次她一笑就没有好事。 “在外摆摊既要忍受刮风下雨,还得日日早起抢占摊位,可是非常辛苦哦~” 昭禾吞了一口豆花,摇头晃脑道:“真是美味呀。” 谢玉芝叹了一口气,坐在她身旁,“我答应郡主,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好说好说。” “我奉太子旨意明日出发去青阳县治理洪灾,时长有一月之余,在此期间,我家中父亲和兄弟就劳烦郡主多照顾。” “啊?”,昭禾表情怏怏,“那好吧,他们若是遇上麻烦尽管让他们找我。” 她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慵懒道,“我吃饱了,就先回去了,这碗馄饨就当是你拜托我的一点心意。” “那自然,以后店里的馄饨只要你一声吩咐,便让人即刻煮好送到齐王府。” 昭禾脸带笑意,露出满意的神情,一脸的算你小子识相。 “对了,我幼时曾听父亲提起,每当洪灾过后,便会有大肆疫情出现,谢公子可要提前做好准备,多备些防治疫症的药物。” “多谢郡主。”,谢玉芝眼露惊喜,朝她点头道谢,这昭禾郡主一向傲慢自负,没想到她今日大发善心,倒是又惊又喜。 此刻看来,她骄纵美丽的面容也显得可爱异常,令人舍不得挪开目光。 ....... “郡主,二皇子派人送了东西给您。” “他不是在作战打仗,怎么想起来给我送东西,是何物?” 仆人将礼物呈上来,昭禾掀开红绸一看,是一颗馒头大的夜明珠。 “好大的夜明珠!” 昭禾点头,夜明珠不算贵重,可这个尺寸倒是很难得,不过这东西不算稀罕,二皇子送自己这个为何。 她转眸瞥到了一旁的红色笺纸,打开一看:愿君如月我如星,夜夜流光相皎洁。 一抹红晕袭上昭禾面颊,她气急败坏地撕碎手中的笺纸:“把这颗珠子还给他。” “啊?二皇子此刻正在战场之上,除了使者和将士,一般的差役到不了。” 昭禾:“.......” “从明天开始,让王媒婆一天至少约八个人与我相亲。” 这二皇子以诗来提醒自己‘安分守己’,可恶。 “郡主,是不是太快了,一天八个,你怎么看得过来。”,墨香掰着手指头一惊一乍。 “就是要越快越好,我等不了了。”,一定要在魏良越回来前觅得良人。 墨香点头,心中却疑惑,郡主什么时候如此恨嫁,以前一提起相亲便闹得鸡飞狗跳,如今倒是十分积极。 宰相府,后院内,丝毫没有出嫁的喜悦,九姑娘自从反抗不了这桩婚事,便安安静静地准备出嫁,府中的姐妹们悄悄看了几眼,她原本娇嫩的面颊日渐消瘦,短短数日便生了许多老态。 杨柳玉看着后院张贴的喜字胆颤惊心,唯恐下一个便是自己。 “姑娘,赵嬷嬷刚刚送了话给我,事关姑娘你的婚事。” “什么!” 杨柳玉猛然抬头,看到九姐姐的不幸,她总有预感,可竟然来得如此快! 梅香红着眼睛,哽咽道:“前几日二小姐回府找大夫人哭诉,说二姑爷和婆母因为她进门两年没有生育闹着要纳侧室。” “男子三妻四妾寻常地很,二姐姐为何不肯?” “二小姐想要把陪嫁丫鬟给姑爷做妾,可是二姑爷看重了他的表妹王姑娘,听说那王表妹长得花容月貌才貌俱全,二小姐不同意。” 杨柳玉冷笑:“二姐姐不就是担心那王表妹美貌受宠,不受她的控制。” “是的,所以......”,梅香哭道,“大夫人想把您送去当二姑爷的妾室,为大姑娘生下孩子。” “可恶!”,杨柳玉眼泪夺眶而出,明明是初夏,却感到天寒地冻。 “姑娘,我们怎么办?二小姐有那么多妹妹,为何要选择您?” “我既没生母庇护,容貌也并不惊艳,嫁给二姐夫,不仅能帮二姐姐解决燃眉之急,也并不会对她有太多威胁,若是我生下孩子,她用孩子拿捏我的软肋,我更没有办法。” 分卷阅读66 梅香吓得七魂没了一魄,妾室低微,处处受制于正室,就连自己孩子的婚事也不能做主,若真的如此,那么还不如九姑娘,好歹是个正室娘子。 “姑娘,我们怎么办?”,她摇着杨柳玉的袖子,想要得到一丝安慰。 “二姐夫就是个纨绔享乐的混蛋,我死也不要给他做妾室。” 她轰然将桌上的杯盏推下,发泄心中的怒火与恐惧。 她该怎么办?没有人能帮她。 “不如我们去求求盛嘉郡主,好歹您一直帮她鞍前马后。” “盛嘉郡主......”,她喃喃道,眼中出现一抹痛苦,“她帮不了我。” “那该就求谁?” “你明日亲自买一副喝了头晕目眩,需要卧床养病的药。” “啊,那不是毒药吗?”,梅香害怕地退了退。 “你必须买到,如果我一直卧床,说不定大夫人便会放过我,选择其他的姐妹。” 杨柳玉垂眸,她话这样说,心中却不抱太大希望,只想拖着病躯等明若兰速速回来,如果此生注定要给他人做妾,那宁愿那个人是明若兰。 ☆、抄家 为了躲避二皇子的强烈攻势,昭禾不得不赶鸭子上架,日日早出晚归,在月楼长期驻扎,只为相得一如意郎君。 这日上午,才相见完四个公子,她一身疲惫的走至阳台透气,准备养精蓄锐,接见下午的四个。 “郡主,那几个公子如何?” “别提了。”,昭禾嫌弃地摆手,“纨绔子弟,狗仗人势、爱慕虚荣!” “郡主别泄气,我们继续加油相亲!”,墨香朝她鼓掌,希望能提起她的兴致。 ‘噗嗤’,一个憋笑十分尴尬地打破了主仆两人的鼓舞士气。 昭禾循着声音看去,竟然是太子妃?她也在月楼。 左侧的太子妃朝她点头示意,随即转身进屋不请而至。 “参见太子妃。” “妹妹不必多礼,你对我有大恩。”太子妃拍拍她的手笑道,“看样子妹妹是在相亲。” 昭禾尴尬地笑了笑:“家中催得频繁,实在抗拒不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妹妹如此花容月貌,不知便宜了哪个小郎君。” 太子妃捂唇而笑,昭禾敷衍地点了点头,不知是哪个不怕死的小郎君便宜自己。 “呕!”,突然太子妃捂唇干呕,昭禾不知所措急忙替她拍背。 “快去请大夫!” “妹妹莫担心。”,太子妃摇头一笑推辞道,“我没有生病。” “那你是.......”昭禾狐疑地看着她,好端端地怎么会干呕?难道! 昭禾将目光挪到她的小腹上,太子妃娇羞袭面,“妹妹想的没错。” “那恭喜太子妃,太子妃果真是福泽深厚之人。” 虽然才失去了第一个小皇孙,可没过多久又怀上了一个,对于皇室中人来说,倒是福气。 昭禾温柔地看着他的小腹,笑得真挚。 “才一个月。”,太子妃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面色温柔。 “郡主!郡主不好了!” 一声惊恐急迫的嘶吼冲进了屋内,昭禾缩回手回头看到瑾瑜面色慌张。 “怎么了?发生何事?” “还请郡主速速回府。” 一向冷静的瑾瑜都如此慌乱,昭禾顿感不妙,匆匆拜别太子妃离去。 “妹妹路上小心,若是有麻烦可到东宫找我。” ....... 一路上瑾瑜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昭禾一头雾水,直到下了马车,赫然发现王府门前围满了穿着盔甲手持兵器的侍卫。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郡主,您终于回来了。” 管家连哭带喊地朝她奔过来,哭诉道:“他们说王爷通敌叛国,正在抄家查找证据!” “荒谬!父亲怎么可能通敌!”,昭禾心慌意乱跑进王府,看到周围乱成一片,无数的侍女小斯被羁押跪地哭喊一片。 面带杀意的锦衣卫们肆无忌惮地翻箱倒柜,四周一片狼藉。 为首的一个穿着明黄色飞鱼服的大胡子男人,昂首挺胸面带高傲地盯着四周,想必他就是这次奉旨抄家的指挥使,昭禾迅速朝他奔了过去。 “这位大人,这其中定有误会,我父亲一心效忠陛下,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郡主,齐王已然在狱中认罪伏法,此次不过是奉陛下口谕来收集通敌信件,还望你不要妨碍公务。” “你胡说什么?”,昭禾面色煞白,双眼睁得许大,随后扯着他的衣领嘶吼,“你们把我父亲怎么了!你们想屈打成招,你们罔顾人命!” 恐惧和害怕令人丢失理智和仪态,嘶吼的模样像极了市井的耍泼女子,昭禾顾不得太多。 “给我拉开她! 分卷阅读67 竟敢对指挥使大人动手,命不想活了!” 一旁的锦衣卫毫不客气的一脚踹走昭禾,语气不善:“现在你们都是卖国贼的家眷,还耍什么威风!” 大胡子指挥使摆了摆手:“罢了,陛下说了不为难府中女眷,本次只是抄家不伤人。” “郡主!您先别着急。”,瑾瑜抱住了疯狂的昭禾,连拖带拽拉到后院,随之还有无数奴仆的哭喊尖叫。 昭禾宛如傀儡般失神落魄地看着这些人来来往往,打杂抢夺,这就是所谓的收集证据。 “对了,卓君和母亲呢,她们怎么样了。” 昭禾突然想起年幼的弟弟,随之朝灵犀阁跑去,那边早就被洗劫一空,人也不见一个。 “卓君!卓君!” “郡主,夫人和小世子在那!” 瑾瑜指向书房,虞氏坐在地上正抱着卓君嚎啕大哭。 “母亲,你没事吧,卓君你怎么样了。” “昭禾,那群人突然闯了进来,说是王爷他通敌叛国,要抄我们的家......我们往后怎么办啊!” 昭禾哽咽,不知如何安慰虞氏,今日这种状况她实在不知如何处置,许久没有见到父亲,今日一听到他的消息便得知他惨死狱中。 “父亲一定是冤枉的!” 虞氏听不进去,一个劲地流泪哭喊,怀中的卓君也在小声啜泣,紧紧地缩在母亲怀中。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昭禾抬头,刚刚争吵的指挥使正朝她们走来。 “大人有何赐教!” 昭禾语气不善看着来人。 “奉陛下口谕,齐王犯下滔天之罪,依法当株连九族,可陛下感念齐王先辈立下的功勋宽恕府中众人,仅撤销王府世袭之位,收缴通敌叛国所获的不义之财。” “哼!还有呢!”,昭禾冷哼,似要发怒的狮子,被瑾瑜狠狠拉住。 “您的郡主称号依然保留,不过俸禄全部取消。” 锦衣卫指挥使说完便一挥手,浩浩汤汤地离开,留下了一座破败的王府。 “郡主,你没事吧。”,瑾瑜担心地问道,她一个小姑娘受到如此打击,往后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想逼死我们,可为了堵悠悠之口,还假仁假义的保留我的郡主封号,真是笑话!” 瑾瑜知道她口中的‘他’是何人,不由倒吸一口气提醒,“郡主,小心隔墙有耳。府中上下还有一百多人需要你来照顾,小世子还年幼。” 昭禾痛苦地闭上眼,还有卓君....... 本以为这辈子惹上克夫的名声就是老天爷的玩笑,没想到最大的玩笑还在后面,父亲不明不白的惨死,不仅不能调查原因,还得忍气吞声的活下去。 “夫人!夫人!不好啦!” 后面传来管家惊恐的喊声,昭禾回头发现母亲虞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快点传太医!” ........ 短短一日的时间,她便家破人亡,从高高在上的高贵郡主变成人人唾弃的罪臣之女。 忧愁像乌云似的笼罩着她,让她无处可藏,不得不亲自面对一切。 “郡主,老奴刚刚轻点了咱们府中的库房和各院的财务,发现那群锦衣卫把咱们府中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字画古董、夫人的嫁妆、女眷们值钱的首饰.....全都收缴了,我们可怎么过啊!” 管家伤心的哭着,周围的侍女小斯也面带悲伤,不知所措。 昭禾看着被践踏的后院,心生无力,那高位上的人想慢慢折磨死她们,王府上下都是享受了锦衣玉食之人,没有了银两如何度过往后的日子。 “母亲的嫁妆也被抄走了吗?那我府中的首饰呢?” “放在库房里面都搬走了,郡主您的寝室也空了,除了衣服什么也没剩下。” 闻言,昭禾沉默了许久,将手腕上的镯子、发间的簪子全部褪下递给管家,“拿去当了,还有我屋里值钱的衣服全部当了。” “什么?您可是郡主啊,当了这些,可不是让人笑话。” 笑话? 昭禾冷笑,环顾四周悲凉道:“如今我是罪臣之女,空有郡主的名号只是屈辱,眼下母亲病了,总得看病吃药。” 管家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后跑了出去。 ....... 入夜,皎洁的月亮格外明亮,照进屋内的地板上。昭禾思念着父亲,挂念着母亲和弟弟,躺在榻上默默流泪。真希望夜晚一直持续永远不要天亮,只要不到天亮,那么她便不再面对这一切,也许这是个梦,醒来便好了。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锣鼓敲打声,还有管家的呐喊,昭禾惊恐地起身,迅速合上衣服打开门。 “出什么事了?” “郡主,这小子勾结外人竟然想偷窃府中的衣物。”,管家咬牙切齿地踢打着被捆绑住的一个小斯,“臭小子,王爷待你不薄,眼下他尸骨未寒你就打府中的主意! 分卷阅读68 你还是人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这些下人也要生活,我母亲还等着钱看病呢!”,小斯昂头怒喊! “你!” 晕眩和胸闷袭来,昭禾扶着门框强忍住,面带冷色发号施令:“我最恨背叛我的人!白天我才遭困,晚上你就勾结外人。恐怕不是为你母亲看病,是想乘火打劫!将他带下去,砍断一只手关在柴房!” “什么?郡主饶命!我错了!”,犯错的小斯惊恐的求饶,不敢相信一个闺阁女子这么残忍,吓得尿了裤子哀嚎。管家解气地朝他踹了一脚,将他拖了下去。 众人离开后,昭禾颤抖着关上门,却喉咙一痒,吐出一口血水。 “郡主!” 墨香惊恐地尖叫。 ☆、红玉步摇 昭禾敷了一夜的帕子,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翌日天亮挣扎着起身。 墨香见她面无血色,巴掌大的脸上充满疲惫,不由得心疼。可昭禾面带坚韧,令人上好妆后,将府中所有的侍从丫鬟全部召集到院中。 管家依照吩咐带来了众人的卖身契,依旧不知道昭禾打得什么主意。 瑾瑜搬来一张海棠椅,昭禾像往日般穿得光鲜亮丽,妆容得体。她绕着人群高冷地扫视一圈,随后缓缓坐下,睥睨众人。 “我知道你们此刻想的什么,王府被抄了,你们想背主求荣!”,昭禾抚上殷红的丹蔻似笑非笑,“我最恨背主之人,昨晚的惩罚只是提醒,下次若是再有人作出此事,我有一百种法子让他死。” 闻言,所有奴仆战战兢兢地发抖,高坐上的人明明是个年轻小姑娘,可发号施令的模样让人深信不疑,有几分王爷的风范。 昭禾十分满意众人的表情,淡淡勾起唇角,“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王府现在不似往日辉煌,你们的衣食俸暂难发放,念在我们主仆一场,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她拿起管家捧上的木盒,打开展示众人,“这里面是你们所有人的卖身契,今日若是有人想要离开王府另谋出路,我定答应并不会为难大家。” 话音刚落,站着的奴仆们交头接耳地骚动,他们看着盒中的卖身契面露惊喜,皆蠢蠢欲动。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给你们半个时辰考虑,想要离开王府寻找生路尽可离开,愿意留在府中同甘共苦我必护你们周全,只是前途迷茫不可知,或走或留都由你们自己做主。” “郡主仁慈,我留在府中,哪也不去!”,一把年纪的管家伤心的抹着泪,想到昔日辉煌的王府此刻人走茶凉不免心生凄凉。 “多谢郡主好意,小人.......小人想回家照顾病重的母亲,请容小人离开。” 一个高瘦的男仆支支吾吾地开口,羞愧地面红耳赤,管家愤愤不平地瞪了他几眼。 “好,让管家将你的卖身契取给你,今日便收拾回去吧。”,昭禾话音温柔,其他人见之也一拥而上,想要出府。 ....... 乌泱泱的人群轰然散去,一百多号家丁只剩下七八个贴身侍从依旧坚守王府。 “郡主,您让这么多人离开,剩下的人哪够维持府中的家务啊!您和小世子金枝玉叶,少不得人服侍。” “管家,以后我们就是普通人了,没有郡主没有世子。弟弟和母亲就各让两个侍从服侍,我这边留墨香便好,其他人由你安排。” 管家面色愁苦地离开,昭禾看了看手心的汗轻叹一声,抬眸的刹那看见瑾瑜正神情莫测地看着她。 “瑾瑜,如今的王府不似往日,我恐怕留不住你了,我会把卖身契给你,以你的本事,去何处都能大展身手。” “属下不去,郡主对我有大恩,我不会离开王府。” “你知道留下意味着什么吗?”,昭禾泪眼朦胧看着她,“也许活着也是奢望,现在的我保护不了任何人。而且我在城中树敌颇多,光是他们的冷嘲热讽就难以支撑。” 昭禾小声哽咽,她太害怕了,没有父亲的保护,没有王府的依靠,她只是个声名狼藉的卖国贼之女。 “郡主,活着也有千万种活法。您不要害怕,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会拼尽全力帮你。” 瑾瑜朝她走来,蹲下身柔声安慰,不似往日的少言沉默,漆黑的眸子充满星光,多望一眼便多一分信心。 “多谢。” 昭禾心中一暖,还未来得及松开紧张地心,管家匆匆来报,“夫人病的严重,大夫开的方子需要人参、冬虫夏草入药引,可眼下府中的银子都已经用完了.......” 管家沉默地拍手,昭禾轻叹,以往她一掷千金,奢靡浪费,如今母亲病重自己连买药的钱都拿不出。 “瑾瑜,你陪我去一趟长公主府。” “好。” ........ “参见昭禾郡主,长公主并不在府中,前几日太后身体欠安,传召了长公主去惠城行宫修行。” 分卷阅读69 “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太后说了不想惊扰众人,此次去的匆忙,长公主还未告知城中好友。” “多谢,那打扰了。” 昭禾拜谢了公主府管家,与瑾瑜对视一眼,疑惑涌上心头。 “郡主,您想到了什么?” “长公主爱热闹喧哗,去惠城定不是她的本意。不知是否我多心,总觉得是有人故意支开她。” 她神情悲戚,瑾瑜安慰道,“就算去惠城也总有回来的时候,莫要担心。不如我们再去东宫求求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您好歹冒死救过太子妃一命。” 昭禾点点头,可心中却没有把握。毕竟陛下下旨抄的齐王府,恐怕东宫此刻不想和她扯上关系。 主仆两人走了许久,在东宫门前被拦下。 “这位大人,麻烦通传一下,就说昭禾郡主求见太子妃。” 片刻后,东宫管家走至两人面前,略带歉意道:“太子殿下这些日子都在城外安置流民还未回府,太子妃胎像有异正在修养,娘娘说您的来意她已知晓,只是她一介妇人帮不上您。” “什么?连见一面都不可吗?”,瑾瑜语气不善,表情出现一丝气恼。 “多谢大人,瑾瑜我们回去罢。” 长街一如既往地喧哗热闹,瑾瑜担忧地跟在身后,怕她多重打击下抵挡不住。 “人情似纸张张薄,太子妃太凉薄了,见都不愿见您。”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她是东宫的人,不能为了我的私情而违抗陛下的旨意。”,昭禾表情淡淡,垂眸低语。 走着走着瞥见了当铺,昭禾看了看自己的全身上下,值钱的早就被用尽了,她轻叹一声扯下自己的香囊朝当铺走进去。 “走走走!这破香囊也敢当,是不是捣乱的!” “你再看看,这布料十分少见,乃是汝海的鲛纱。” “去去去!拿着你的破玩意滚出去!” 昭禾被轰走,踉跄着倒在地上,瑾瑜心疼地扶起她。 “哟!这是谁啊!” 一声讥笑声传来,昭禾浑身一震,明盛嘉的声音,回来看去,她坐在奢华的马车上,正掀起帘子肆无忌惮地打量昭禾。 “郡主,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回去。” 昭禾转身离开,被盛嘉的侍从拦下。 “这是去哪啊?” 盛嘉兴致高昂,跳下马车围着昭禾讥讽,被她翻了几个白眼。 “死到临头还嘴硬,你如今家破人亡不过就是名义上的郡主,恐怕还不如我府中的一个下人。我劝你还是求求我,说不定我发发善心还能施舍你几两银子。” 盛嘉郡主嫌弃地扫视她的衣裙装扮,嘴角却挂着幸灾乐祸的喜悦。往日她总是招摇华丽,戴最金贵的珠钗,穿最时髦的衣裙。今日她发髻上空空是也,衣裙也是往日穿旧的,即使她依旧高傲,可终究是条落汤鸡。 早已料到今日,昭禾对她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准备让她发泄一通再离开,却被她三番两次阻拦,不免心生怒火。 “你看看你自己,即使没有我的威胁,你依旧眼光短浅,审美堪忧。”,昭禾嫌弃地盯着她发间的金丝红玉步摇,“你的红玉步摇和你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丝毫不搭配,显得杂乱无章毫无重点。你身上这块七彩锦,虽然华丽选了可容易褶皱,根本不适合做成外袍,你看看你的屁股蹲那块有多少褶皱,难堪极了,亏你还沾沾自喜。” 盛嘉听得又气又恼,大喊闭嘴,却见她依旧不依不闹,“你的这身搭配简直见鬼了,那红玉步摇老气横秋,我母亲都不会戴。” “你闭嘴!”,明盛嘉气得拔下头上的步摇朝她扔过去,与她的面庞擦过,划伤她的耳垂。 “死鸭子嘴硬,你就是嫉妒,今日我便放过你,等过几日我可要好好看看你落魄成什么模样。” 盛嘉咬牙切齿,今日众目睽睽之下被她讽刺穿搭,心中气愤不已,暗暗下决心要给她好看。 “终于走了,可她张牙舞爪的模样,恐怕还会找你麻烦。” 瑾瑜看着马车的背影目露担忧,一回首就看见昭禾蹲在地上津津有味地打量那支红玉步摇。 “这红玉晶莹剔透,金簪的雕刻也栩栩如生,定能值不少钱。” 瑾瑜愣住,见她急匆匆地跑向当铺,连忙跟上去。 花了钱,吃了药,虞氏的病情逐渐减轻,昭禾松了一口去。 走至庭中,抬头望见圆月忽然想起十五人月两团圆的盛况,如今已是奢望。 爹爹不明不白地冤死,因为通敌叛国的臭名,她都不敢正大光明地为爹爹办一场丧礼。 早知道,就不总惹他生气了。若爹爹地下有知便保佑她早日查明真相,洗刷冤情。 “不好啦!快来人啊!” b 分卷阅读70 r ☆、宫廷秘史 不知哪里传来的哭喊,昭禾听清声音,是灵犀阁那边传出的,莫不是卓君出事了! 来不及多想,她拔腿就跑,冲进灵犀阁。 “出什么事了,卓君呢!”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照顾卓君的乳母此刻七窍流血躺在屋内的地板上,已无生机。 昭禾吓得往后倒去,辛亏扶着门框不至于倒下。 “这是怎么回事?” “回郡主,刚刚乳母喂小公子喝汤,正帮筱公子尝咸淡,不知为何就突然吐血倒下了。” 这乳母的死状,明明就是中毒。 是谁要害卓君,要害父亲唯一的男嗣。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她不敢再想。 “收拾好这里,以后卓君的吃食只许管家一人照看,并将卓君送到我的侧殿,以后他住在我那。” 昭禾魂不守舍地离开,背后沁出了一身汗。 “郡主,你还好吧,你的脸色这么差,还是早点休息吧。” 墨香担心问道,却见她眼神一亮开口道,“去唤瑾瑜,我有要事和他商量。” ....... “不知郡主诏我何事?” 昭禾将刚刚写好的信件用蜡密封,随后递给他,“瑾瑜,麻烦你明早启程,将这封信亲自送给长公主,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她。” 她面色焦急,双眼充满祈求,瑾瑜接过信行礼,“郡主放心,小人一定不误使命。” 数日后,昭禾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战战兢兢等着瑾瑜的消息,却见到他负伤归来,不由得惊愕难过。 “怎么回事,是谁伤的你?”,昭禾看着他脸上的划痕以及身上渗出的血迹心疼道。 “属下千辛万苦来到了惠城行宫,说明来意后护卫军说是太后旨意不见他人,我没有办法只能硬闯,虽然受了伤,可也见到了长公主,将信件递给了她。” “长公主呢?” 瑾瑜面有疑惑,一字一句道:“长公主好像顽疾在身,浑浑噩噩卧床,也不知那封信她是否查阅。” “怎么如此巧?”,昭禾愣住,陷入沉思。 “郡主,是在担心什么?” “父亲死因成迷,我怕有人想斩草除根,不想放过卓君。”,昭禾捂住额头,面露疲惫,“以后你便留在卓君身边寸步不离。” “郡主你怎么办?谁能保护你?”,瑾瑜急切问道。 “我.......没事。” 宰相府后院,装病在床的杨柳玉亲眼目睹九姐姐欲死不活地上了花轿,父亲大夫人没有一丝伤心,让她失望之余更添了几分恐惧。卧床期间,和她万年不说话的二姐姐突然回了娘家大发善心地来看她,还带来许多补药、首饰、布料。 杨柳玉心知肚明,大夫人解决了九姐姐,也要开始将自己推出去给二姐姐当傀儡。 她只能日日对着上天祈求,希望明世子能早些回到城中,好在上天保佑,从盛嘉郡主的口中得知明若兰成功查清幽州官银被盗一案,已在回程的路上,不日便到。 杨柳玉喜极而泣,派人日日守在明王府门口,只为见到明若兰一面。 ....... 半个月后,看似平静实在波涛浪涌的东启城中传来长公主病重,回府修养的消息。 一时间众说纷纭,对这位备受宠爱而生性放荡不羁声名的公主褒贬不一。 “郡主,门外有人说要见您一面,不肯透露姓名。” 墨香形容那人的穿着,一身平民打扮,可举手投足间透着宫廷的礼仪,而他不肯说出身份搞得神神秘秘。 “不肯透露姓名?”,昭禾好奇地思考片刻,随后朝正门走去。 “参见昭禾郡主,主人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那人从袖中掏出一张巴掌大的纸条递给她,昭禾打开看了几眼面色大变,这字迹是长公主无疑。为何她要见自己一面也要如此神秘? “主人说了,您若想过去见她一面便独自一人。” 墨香摇头,拉住昭禾喊着不要,“您一个人遇到危险怎么办?让瑾瑜和你一起吧。” 昭禾松开她的手安慰道:“我没事,我去去就回不用担心。” 团团疑云在她胸中氤氲不散,她要尽快弄清一切。 下定决心,那人领着昭禾匆匆登上马车。 “郡主,马车内有一套内官衣物,麻烦您换上。” 昭禾拿起衣物反复打量,她和长公主关系匪浅,为何去见她一面都要如此改头换面,难道长公主出了什么事? ........ 换上一身内官衣物,她弯着腰跟着那人进入长公主府,一路上她悄悄打量,发现府中四周多了不少佩刀的侍卫,这森严的气势,皇宫大内也不过如此。 走至长公主寝殿 分卷阅读71 ,门口赫然两人人高马大的侍卫看守,她和小斯提着食盒被询问一番才放入通行。 “公主!公主!” 门刚阖上,昭禾便冲向屏风后那躺的人影,担忧和委屈齐齐涌入心中,她扑到床前,却看到昔日风华绝代的萱华公主面容枯槁,神色萎靡躺在床上。 “昭禾.......你终于来了。” 长公主艰难开口,唇角渐渐上扬。 “公主为何变成这样,出了什么事?” “你遭遇的一切我都知晓了,可本宫如今自身难保,护不了你了。” 长公主说完剧烈咳嗽,喷出一口血。 “无妨,长公主要照顾好自己。您不是和太后去行宫修行了吗?怎么变成这样。” “哼,修行!” 长公主冷笑,神情变得激动,“他们是软禁!软禁我!” “是谁要软禁你?太后?陛下?他们为何这么做。” 眼泪汩汩流下,长公主面有悲戚,双眼失神地盯着头顶的纱帐,良久才开口,“愿来世不生在帝王家,不遇见杨文轩。” 杨文轩?那是先驸马,长公主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主莫说气话,您养好身体,还有许多人在意您,希望您平安康健。” 昭禾说着红了眼,长公主哆嗦着将手抚上她的脸颊,伤心道,“这世上没有人真心待我,只有你一人。父皇不曾、皇帝不曾、驸马不曾......咳咳.......” 她吃力地吐出血水,胸口剧烈起伏,良久才微弱开口,“当年父皇病重,皇弟年幼。父皇担心权臣扰乱朝政,协天子以令诸侯,他为了笼络位高权重的宰相,尽心辅佐皇弟继位。便让我嫁给了宰相的长子杨文轩。我满心欢喜期待父皇口中文武双全才高八斗的未来驸马,可是.......” “可是什么?” “原来杨文轩在娶我之前已有心仪之人,他不想委屈那女子便准备抗旨不从,宰相大怒,让人杀了那女子。” 什么?昭禾心中一紧,那女子何辜!公主何辜! “驸马是不是因为此事怨恨您?” 长公主含泪点头,“自从新婚之夜后他便日日混迹花街柳巷,不愿回府。我又气又怒去父皇面前告状,可换来的只是一次一次争吵,看着他带着一个又一个女人进府。” 昭禾眼泪止不住,从头到尾长公主都不知自己为何遭到厌弃,却要受一个又一个孤寂的日子。 “我讨厌他宠幸的女子,便让人打死了她们,他说我恶毒,我恨他薄凉。我受够了这种日子,便想和离,可父皇无论如何也不同意.......终于一日驸马醉酒说漏了嘴我才知道一切........从那以后我便知道我一辈子也摆脱不了宰相府,也许是父皇愧疚,他竟纵容我和驸马分府别住,一直到驸马去世。” 昭禾擦擦泪,心疼道:“这些您纵情风月,也只是借酒消愁自欺欺人,是陛下和先帝亏欠了您,可如今您变成这样陛下难道见死不救吗?” 长公主冷笑,“愧疚让他这些年来对我的所作所为不愿多管,我本以为能这么自由自在过一辈子,可是我竟发现了他.......他与太后的私情,真是荒唐!” 什么!昭禾吓得六魂无主,皇帝.......太后,这两人是东启最贵重的两人,他们竟....... 太后当年入主先帝后宫时只有十五岁,宠爱加身不过三年先帝便撒手归去,留下她年纪轻轻登上太后之位。 民间皆传闻陛下对这位大自己八岁的庶母太后孝顺尊重,没想到其中竟然如此肮脏。 “您病重不得外出是因为此事?” 昭禾突然想通为何长公主府有许许多多的侍卫把守,她病入膏肓难道也是陛下所为? “他们的丑事怕我泄露,不敢正大光明赐死我,便将我软禁下毒.......我恐怕时日无多了,你也要保护好自己。”,长公主紧紧握着她的手提醒,“皇帝怕人揣测,不敢正大光明再对齐王府下手,可是你还要想好完全之策.......保护好自己。” “多谢公主,我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公主你......你也要保住好自己。你和陛下是亲姐妹,不如向他求饶,多年的血缘之情,陛下也许会放过您。” 长公主苦笑,双眼皆是苍凉,“帝王家哪里有亲情可言,他是君我是臣,他不会容许一丝伤害他帝王威仪的机会。” “公主,时间到了,请让我速速送郡主回府。” 刚刚送她进府的小斯提醒,长公主不舍地拉了拉昭禾的手,叮嘱道:“你快回去,万事小心,也不必挂念我,我终于解脱了。” ☆、狸猫换太子 三日后,长公主薨,陛下伤心欲绝,罢朝三日。并以皇后规格举行葬礼,众人皆说陛下重情,姐弟情深。 昭禾冷笑,好一个姐弟情深,为了权势不顾骨肉亲情装模作样,真是一个口腹蜜剑的小人 分卷阅读72 。 若有来世,希望长公主生于寻常家庭,父母疼爱,手足情深,夫妻和睦,弥补这辈子可望不可求的情意。 悲痛还未消散,她便想到了长公主的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卓君这个威胁在,那高位之人恐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弟弟了。 “郡主,最近王府周围多了些生面孔,他们竭力扮成商贩的模样,但神情古怪,一直留意府中的动静。” 瑾瑜打断她的思绪,昭禾冷笑,说曹操曹操就到,倒是真快。 “这些人十有八九冲着卓君而来,我们该怎么办?” 昭禾抬头,无助地看着他,透出少有的无力,瑾瑜垂眸,暗恨自己不能分忧。 “如果他们要伤害卓君,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我会好好保护卓君的。” 昭禾自言自语,好似再给自己鼓励。 “郡主,属下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能救小公子一命。” “你快说!什么法子!” 昭禾猛然站起拉着他的袖子,神情异常激动。 “郡主可曾听过狸猫换太子的故事?” “狸猫换太子?” “那些人是冲着小世子而来,小世子一时不遇害,他们一时也不离开,若让他们亲眼目睹小世子身亡,或者亲手杀害小世子。” “你是说让卓君假死,怎么可能骗过他们?”,昭禾有些些泄气。 “并不是假死,而是真死。”,瑾瑜眼眸一沉,“需要找一个与小公子相似的男孩假替小公子赴死。” 昭禾无力地坐下,呢喃道:“那么卓君以后都不能出现在府中吗?” “是的,需要郡主忍受手足分开的痛苦,方能掩人耳目。” 昭禾思前想后,恐怕一时半会没有更好的法子。 “我去见见母亲,此事需母亲同意。” ....... 昭禾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后院,虞氏身体刚刚痊愈,失去了丈夫若是再得知要和卓君骨肉分离,真怕她熬不下去。 “昭禾,你怎么来了?” 虞氏额头敷着帕子,躺在榻上有气无力,自从王府被抄,她整个人浑浑噩噩陷入王爷的死讯中无法自拔。 “母亲,我来找你,是想和你商量卓君如何安置。” “安置?卓君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虞氏面露惊恐,挣扎爬起,昭禾走过去将她扶起安慰道,“母亲莫担心,卓君一切安好,只是........” “只是什么?” “父亲不明不白地背上通敌叛国的罪行,卓君年幼,恐有不轨之人想对他下手。” 虞氏也是官宦之女,从小便耳濡目染朝政纠葛、党派之争。齐王桀骜自负,多年来结怨之人繁多,如今他死得蹊跷,万一还有人要斩草除根,难保他们对卓君下手。 “我不能让他们伤害卓君!我要带他走!远离这里!” 虞氏有些疯癫,话音刚落就开始翻箱倒柜收拾行李。昭禾不忍,打断道,“母亲要带卓君去哪?谁愿意和罪臣家眷扯上关系?” 闻言,虞氏手一松,衣服全数掉落在地,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频频落泪,她做了十多年的王妃如今一朝变成庶民,不仅看人脸色,就连孩子的安危都护不了。 “即使外祖父不惧流言愿意接纳我们,可这儿离外祖父处有半月的路程,这一路山高水远,谁也不能保证卓君安全到那。” 昭禾目光悲戚,嗫嚅道:“我有一个法子可以保卓君安全无忧,只是.......母亲难续天伦。” “什么?”,虞氏惊愕,昭禾咬了咬牙将心中计划脱口而出,还未说完,虞氏便神情崩溃,大吼大叫,“绝不可以,卓君是王爷的嫡子,怎么能普普通通了此一生,还让我此生看不到他。” “母亲,你冷静!卓君不仅是你的心头肉,也是我的。你是留他在身边生死不能保证还是让他藏于市井永保平安。” 虞氏愣住,眼泪渐渐止住,她沉思许久最终痛苦闭上双眼点头,“都听你的,别因为我的妇人之仁断送了王爷最后的血脉。” 昭禾哽咽,柔声安慰她,“母亲您放心,等将来父亲沉冤昭雪,我们再将卓君接回来,再继续共享天伦。” ........ 劝服了虞氏,昭禾开始马不停蹄地着手狸猫换太子之事。当务之急,便是让瑾瑜找一个和卓君身高面容相似的男婴,李代桃僵寻求合适之时将两人互换。 “若能找到卓君的替身,给那孩子的父母多补偿一些银子,就说是死契,死生不见,但愿他们心里会好受些。” “郡主放心,人各有命,有人生来低贱有人生来高贵,各人的命运早已注定。” 昭禾抬眸,冷漠摇头:“高贵之人行卑贱之事,低贱之人舍身取义,恐怕很难分清高低贵贱,但愿问心无愧。” 分卷阅读73 杨柳玉在病榻上望眼欲穿,终于听到明若兰归府的消息。机不失,梅香遵从她的指令在明王府门口苦苦等待,终于看到明若兰出府的马车,便猛然冲了出去,挡住了疾驰的马车。 “大胆刁民,连我们世子的马车也敢冲撞,快滚下去!” “不得无礼。” 清冷的声音透过帘子,梅香随即跪下哭求,“小人见过明世子,我是杨姑娘身边的侍女,有要事要拜见世子。” 明若兰拉开帘子,眉头微微蹙起,片刻后下了马车。 “你找我有何事?” 扑通! 梅香突然跪下,朝他连连磕头。 “你快起来,有话好好说,可是杨姑娘出了什么事?” “世子明智,我家夫人要把姑娘送去给二姑爷做妾,那二姑爷生性风流、心狠凉薄,我家姑娘嫁过去定没有容身之处。”,梅香嚎啕大哭,“她为了躲避这桩婚事,背着夫人偷偷服用五石散,整个人病得昏昏沉沉,还望世子救救我家姑娘。” “竟有此事!”,明若兰恼怒,转瞬变得为难,“杨姑娘善良谦和,我倒是想出手相助,可这是宰相府的家事,我一介外男怕是鞭长莫及。” “不会的!”,梅香双眼一亮,抓着他的衣角哭求,“今日我偷偷背着我家姑娘出门,就是想成全她。世子你有所不知,我家姑娘一直爱慕公子,只是她担心自己身份低微高攀不上。世子是心善之人,定能善待她。” 明若兰脸色煞白,又羞又愧,往日他对于杨柳玉的情意隐约能感知,却不想今日被人提起。 “多谢杨姑娘美意,可感情的事要讲究你情我愿,况且我只是略有薄名,却不是个好夫婿........” “我家姑娘不求能当世子正妻,哪怕是个贵妾也愿意。”,看到他拒绝,梅香拉着他哀求,“明世子,看在我们家姑娘对你一片痴心的份上,你成全她吧,不然她会死的!” “婚姻大事哪能如此交易?”,明若兰退了几步,面色无奈,“我会想办法替杨姑娘寻一门好亲事,你且回去看住她,让她不要再服用五石散。” “世子.......” 明若兰没有再理,步履匆匆离去。 ........ “他当真这么说?” 杨柳玉眼泪顺势而下,不敢置信,就连妾室的位置他也不愿意吗? “不过明世子说了,会帮您选一门好亲事,他一向言而有信,您不会嫁给二姑爷的。” 梅香安慰,可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都怪我痴心妄想,竟然肖想明王嫡子。” “姑娘,您别妄自菲薄,明世子只是心中没有你,并没有看轻你。” 是啊,他心中没有我,即使自己哀求成为他的一个妾室。 “我是个卑贱之人,即使生在宰相府中,可父亲无视母亲不在,就连婚事也无人张罗,我早该认命的。”,她边说边流泪,双手紧握,指甲盖将手心划出血痕,“明世子不喜欢我,我早就该知道,可还对他有不明不白地奢望,令彼此难堪,都是我自己的错,是我活该。” “姑娘,你别再说了!是上天亏欠了你,你很好很好.......” ☆、摆地摊 虞氏同意了狸猫换太子的计划,瑾瑜马不停蹄地四处搜寻卓君替身以及可以收养卓君之人。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只是昭禾手中的积蓄日渐消耗,没有银钱一切都难打理,计划似乎陷入了僵局。 “郡主,我会些针线活,明日我就去摆摊卖手帕荷包........” “杯水车薪,一块手帕才几个铜板,远远不够。”,昭禾垂眸,“我的仇家甚多,不少人盯着我们,若你去摆摊,定会遭到他们为难。” “我也不怕,他们不过是要看热闹,说不定会用银子来侮辱我,我才不怕,给银子就行。” 墨香滔滔不绝开口,昭禾惊讶抬眸,忽然眼神一亮,面露惊喜道:“明日我亲自摆摊,就在长街正中,你去虚张声势,务必让那些高门贵女到场。” “什么?您是郡主,怎么能抛头露面呢?” “没有什么不行,我的仇家甚多,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墨香担心地睨了她一眼,退了下去。 ........ 翌日天亮,长街的十字路口八宝斋旁多了一个天仙般的女子,她穿着一袭红裙鲜艳如火,面色却清冷高傲,守在丝帕摊子前沉默不语。 这处乃是市井繁华处,来往之日繁多,不过两个时辰就传遍了城中内外,原来昔日的齐王嫡女昭禾郡主,沦落至市井靠贩卖丝帕谋生,不禁令人惋惜,更有不少登徒子围了过去一睹姿容,言语之间多风流。 看着这些人打量、讥笑、探寻的目光,昭禾一概不理,冷冷地看着手中的丝帕,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 分卷阅读74 和搭讪。 等了许久,往日的死对头一个也没有出现,昭禾有几分灰心,那些女子真这么大方,不借此机会嘲笑她? “什么时候此处多了一个美娇娘在此买帕子?” 熟悉的讥笑声传来,昭禾掩盖心底的欣喜抬眸,盛嘉郡主带着张姑娘、赵姑娘、宋姑娘.........一大群昔日结仇的姑娘,这浩浩汤汤的一大群来报仇了。 “原来是昭禾郡主?怎么做这低贱的手艺。”,说话的是张院判次女张宛凝,她对谢玉芝有意,被自己搅和了,怪不得这么苦大仇深地看着自己。 “郡主?那是陛下仁慈没有撤销她的封号,她一个罪臣之女用不着这客气。” “说够了吗?那就给我滚,别妨碍我做生意。” 昭禾冷冷扫视了一圈,留下了几个白眼。 “生意?你这破玩意也叫生意,不知你这最贵的帕子是多少钱?” 盛嘉勾唇嘲笑,昭禾抬眸冷冷道,“盛嘉郡主你是要买吗?不买就离开,笑话也看够了。” “买买买,当然买。” 张宛凝和几人对视,漫不经心走到昭禾面前,嫌弃地看着红布上的各色罗帕。 “这帕子我家下人都不用,不过我们和昭禾郡主也算是故人一场,就当施舍了。” 昭禾心底微微发笑,面色依旧冰冷,“哦,也不知你们买不买得起?我的帕子可是很贵的。” 盛嘉郡主摸了摸发髻,拔下一根金簪丢到昭禾脚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这个金簪就当施舍你了,也够买你所有的帕子,还不赶紧捡起来。” 张婉凝勾唇面露同情:“还是盛嘉郡主胸怀坦荡,不和你计较。你的这些帕子我是看不上的,不过相识一场也该表示表示。”,说着她褪下手腕的金丝八宝镯,故意掉落在脚下,“哎呀,不小心掉了,劳烦昭禾郡主捡起来,否则到嘴的鸭子飞了。” 昭禾:........ 昭禾面色一沉,咬牙切齿地蹲下身准备将金簪和手镯捡起,却见张宛凝前脚一伸故意踩住金镯。 “你.......” 昭禾恼怒地抬头,见她挑衅一笑,“愣着什么,还不快捡起来。” 韩信也曾□□受辱,自己比起来算不了什么。 昭禾咬咬牙,用尽力气拔金镯,张宛凝见她面红耳赤忽然脚一松,她整个人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 周围人群轰然爆笑。 盛嘉等人大仇得报,不由得神清气爽准备离开,临走前还有不少昔日对头纷纷丢金送银只为讥讽嘲笑。 人走后,墨香将昭禾扶起,赶走了看笑话的围观群众,看到昭禾的手心被划破心疼道:“郡主,我们快些回去上药。” “不急,先把这些东西当了,应该能值不少钱。”,昭禾勾起唇角,将地上的首饰捡起,对着阳光仔细打量,珠玉通透,做工精致,还算他们大方,没有白受气。 昭禾看着玉簪出神,淡绿色的玉质通透明亮,从中看到来往的行人屋舍,以及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眉头微微蹙起,将玉簪藏于袖中,打量对面的谢玉芝,他骑着黑色骏马,身着蓝衣,威风凛凛地凝视着自己。 不知刚刚的情景他是否看见,昭禾垂眸心中升腾起一阵羞愧,“我们回去吧。” ........ 阳光渐渐消散,夜幕开始降临,昭禾数了数当得的银两,一共五万两,足以应对狸猫换太子的计划。 “郡主,我已找到合适的人选。” 瑾瑜风尘仆仆赶来,带着欣喜和笑意,“城外蝉隐寺的农户有一个天生心疾的孩子,样貌和小公子有七八成相似,大夫曾经说过他活不到十五,那农户家贫愿意卖掉这个孩子。” “天生心疾?” “是的,那孩子汤药不离身,农户实在支撑不住,若能在府中过些衣食不缺的日子也算是这个孩子的造化了。” 昭禾摇头,扬起淡淡的笑容,“心疾也许能帮这孩子躲过一劫。” 瑾瑜眯眼似有不解,“郡主的意思是?” “若世人皆知齐王独子心疾在身,药石无医活不过十五,恐怕也不用想着置他于死地。” 如此不仅能保全卓君,也能保全这孩子一命,让自己少些罪恶感,一命换一命本就不公平。 “郡主,谢公子在门外,要见您一面。” “谢玉芝?他来找我干嘛?”,昭禾疑惑,白皙的面容微微发烫,“让他进来吧。”,谢玉芝在朝中近来风头正盛,也许日后可以帮自己一把。 ........ 谢玉芝跟着管家进了庭院,因为削减了不少侍从,府内的花园、假山没能及时清理,多了不少落叶显得冷静萧瑟。 庭院宽广,并无侍从来回巡视,唯有高挂在廊下的宫灯带来丝丝暖意和光明。 “谢公子,好久不见,还未来得及恭喜你升官加爵。” 分卷阅读75 昭禾挂着得体的笑容,面色淡淡,少了一丝往日的骄傲明媚,多了几分成熟。 “齐王府发生的事我听说了,还请郡主节哀。” “多谢,不知谢公子是否还有其他事?” 谢玉芝面色踌躇,开口道:“昔日郡主曾送在下一支金簪,在下靠那支金簪度过不少危机,如今完璧归赵希望能再帮郡主度过眼下困境。” 金簪,昭禾一头雾水,自己何时送他金簪? 知道谢玉芝从怀中掏出,她才豁然开朗。这金簪乃是当时在集市收买他所赠,没想到他记到现在。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昭禾摇头笑笑,觉得他充满傻气。 “那我便将金簪送给你。”,谢玉芝耳朵一红,逞强道。 “既然谢公子愿出手相助,那我收下。”,昭禾接过钗心中一暖,抄家以来他是雪中送炭头一个,真是后悔往日对他有些苛刻无礼。 “天色已晚,便不打扰郡主休息了。”,谢玉芝抬眸看了看月亮,皎洁纯净,洒落在面前之人身上多了几分清冷明丽,她依旧和往日般看着远不可及,“这段时间,郡主若是还有其他苦难尽可让人通报一声,若是在下能帮定赴汤蹈火。” “多谢。”,昭禾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却装得无动于衷,“谢公子此刻春风得意,还是少和我来往,今日能送我金簪已感激不尽了。” 这个呆子面冷心热刚正不阿,还是少给他添麻烦。 昭禾和虞氏商议,准备在下月初十花灯节的时候,将卓君送走。 分别临近,虞氏昭禾日日陪着卓君,一刻也不想分离,看着他无忧无虑的模样不敢将计划告知与他,但愿余生还能相见。 可怜虞氏日夜忧虑,每到夜晚便痛苦不止,身体也日渐消瘦快要病倒。 ....... “都准备好了吗?” 昭禾看着卓君开心地荡秋千,心如刀割,虞氏也在孩子背后偷偷抹泪,过了明日便再也看不到他了。 “郡主放心,那个孩子已经安置在城内,只待明日天黑,穿成小公子的衣服混入马车。” 昭禾长叹一声走向庭中,卓君看到她的到来,欣喜地跳下秋千朝她扑过来。 “姐姐,你也荡秋千,我去推你。坐在秋千上什么烦恼也能忘记。” “我和卓君一起荡秋千!”,昭禾笑笑,抱起他坐在了秋千上,将他搂在怀中,“明日有花灯节,卓君要出去看吗?” “好啊好啊,我还要吃冰糖葫芦。” “好,卓君很乖,姐姐要送你一件东西。” 卓君眼神一亮,激动地拍手:“是什么!吃得吗?” “你啊就知道吃。”,昭禾无奈笑笑,从袖中掏出一块红绳绑着的玉佩,将之系在他的脖子上叮嘱,“这个你千万不可以丢,若是哪天我们走丢了,姐姐可以用这个找回你。” “我认识回家的路,才不会丢呢。” ☆、分离 花灯节乃是一年一度祭祀花神祈求福祉的重要节日,一早商户们便攀登□□装饰各种样式的花灯,天微微暗几分,里面的烛芯被点起,五颜六色的灯光照耀路两边,热闹又明亮。 昭禾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衣服给卓君换上,牵着他登上了马车,虞氏扶在门框边哭得肝肠寸断差点晕倒。 “待会姐姐给你去买糖葫芦。” “姐姐真好!” 卓君透着帘子看窗外,小脸洋溢着开心和激动。一看到糖葫芦摊子,他猴急猴急地窜了下去,一口气吃了两串,走得时候手中还握着四串。 “吃完了冰糖葫芦,姐姐和你做一个游戏可好。” “什么游戏?” 卓君眨着大眼睛好奇问道。 “这里有一辆马车和我们乘坐的一模一样,就在这附近,我们比比看谁先找到它?” “一定是我!” 卓君开心地蹦起来,抓着糖葫芦就往人群中跑去,这时瑾瑜朝昭禾使了个眼色暗中追了上去。 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昭禾心痛至极地转身离开,脑海中翻涌着卓君的笑容,终于坚持不住蹲倒在地大声哭出来。 此招虽然能保他一命,可他一生都要隐姓埋名和至亲之人分开,想到此处昭禾心痛至极,眼泪夺眶而出。 花灯节热闹喜悦,可路边的美貌女子嚎啕大哭,令人惊愕,往来的游人皆驻足围观。 “姑娘,你怎么了?” “难道是丢了东西吗?” 围观群众好心劝解,她不为所动嚎啕大哭。 “各位让让,没什么事,都散了吧。” 一个纤长的人影挤开人群,将哭泣的昭禾拉起。 “你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熟悉的 分卷阅读76 声音在耳边响起,昭禾泪眼迷离的抬头,竟是谢玉芝?他怎么在此?自己这副糗样岂不是被他看个一清二楚。 “我.......我没事。”,昭禾连忙擦掉眼泪,甩开他的手跑了出去。 眼泪是留给自己的,永远不要被其他人看见。同情、安慰、讥讽,这些她都不要,也不能忍受。 “郡主.......” 担心之下谢玉芝追赶上去,她像一个惊慌失措的白兔,腿脚飞快,直奔到了流光溢彩的河边。 此处都是两情相悦的少年少女,同在此处放花灯、看烟火,甜蜜温情,河面上的各色莲花灯盏随着水流飘走,带走彼此美好的心愿。 昭禾无路可退,回首发现谢玉芝还是跟了上来。 “都说了我没事,你跟着我干嘛?” “你是真的没事?那为何落荒而逃。” “干嘛告诉你?”,昭禾讨厌他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气势汹汹地怒吼,和刚刚伤心的模样截然不同。 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谢玉芝摇头,明明家道中落,这大小姐脾气倒是丝毫未改,恐怕苦头还在后面。 “你没事就好,今日花灯节热闹非凡,不如你也买个花灯许愿。” 昭禾凝视着河面数不清的莲花灯,冷哼一声:“我才不要,花灯许愿不过是自欺欺人,一点用都没有。” 谢玉芝愣住,这天怎么聊,都聊死了。 “在下不才,言辞不善容貌粗鄙屡屡惹郡主恼怒,不如我送郡主回去,你也能眼不见心不烦。” 这人这么如此妄自菲薄,昭禾表情松动,有些许踌躇。如今自己家徒四壁,被人深恶痛绝,他的关心难能可贵,自己不该这么对他。 昭禾态度一软,垂眸跟着他穿过人山人海,耳边皆是欢呼和嬉笑声,灯火照耀下,谢玉芝的神情清冷疏离,让自己有一丝愧疚。 “谢公子,刚刚是我想到了一些伤心处,一时情难自抑,才对你出言不逊,还望你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计较。” 谢玉芝并未回头,径直向前方的买糕点的摊贩走去,折返时将一包热腾腾的红豆糕递给昭禾。 “这家的红豆糕香甜软糯,甜而不腻,吃了它心情很快便好。”,谢玉芝朝她点头笑笑,“郡主不必自责,我从未生气,家中发生剧变你克制如此我已很佩服,有些伤痛需要埋在心头,有些伤痛却要一吐为快。” 昭禾鼻头一酸,心中绵绵的委屈和惊慌渐渐消散,一路上咬着红豆糕听着谢玉芝絮絮叨叨说着他这些年的遭遇,他说的云淡风轻自己听着触目惊心,内心也逐渐变得平静。 抬眸一看,自己的马车停在路口,那里再也没有卓君的身影,昭禾叹气。 “怎么了?心情还是不好吗?” 谢玉芝微微蹙眉,语气中有浓浓的担忧。 “不是,红豆糕很好吃,只是自己活了这么久今日才尝过,真是可惜。” “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他看到了马车,朝昭禾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 “郡主,人已在车内,我们回去吧。” 昭禾挪回眼神,沉默地看了看马车,踏步进入。那个和卓君长得七八分相似的孩子正躺在车内酣睡,他的衣物和卓君一模一样,若不是仔细打量根本分不清。 看着他眼角的泪花,昭禾心软替他掖掖被角,握住他的小手,希望能给他一丝暖意。 农户的孩子在府中待了几日,明明和卓君一样大,却乖巧懂事地让人心疼,不哭不闹,见到昭禾怯生生地喊着姐姐,看到虞氏恭敬行礼叫母亲,看来他被教的极好,昭禾感到欣慰。 可虞氏只见了他两次,每次都忍不住痛苦流涕,从那之后再也不许这孩子出现在她面前,毕竟他和卓君那么相似,多看他一眼便多一分心如刀绞。 而这孩子因为心疾时不时吐血昏睡,痛苦□□的模样令人动容。想起大夫对他的预测,缠绵病榻也活不过十五。 “墨香、瑾瑜,你们广招城中大夫,上门为卓君诊治。并让人四处散播消息,说齐王幼子因为家中大难,吓得心疾复发卧床不起,正四处寻求神医。” “是。” “遵命。” 希望这样能免你一死,昭禾看向床上的‘卓君’面露同情。 正如预料,齐王幼子病危的消息传遍了东启,甚至惊动了当今陛下。 市井之中议论不休,齐王虽犯下滔天大罪,但陛下仁慈并未对责罚他的一双儿女,可天有不测,没想到年幼的小公子竟然复发心疾,看到城中大夫透露的消息,是活不了多久了。 那座华丽壮观的王府,不禁添了几分阴霾、灰暗,让人同情。 “郡主!陛下有旨!” 瑾瑜难得面色紧张,将昭禾匆匆唤出来。她抬眸看清了瑾瑜身后的几个白发无须的老 分卷阅读77 太监,心中一紧,匆忙行礼。 “几位公公到访,不知有何要事?” “回郡主,陛下听闻小公子换上心疾,关切之下特派了宫里的太医为小公子诊断。”,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听着阴阳怪气,“市井的大夫再好也抵不过皇宫大内的太医们,千万不可让小公子被庸医耽误了病情。” 昭禾转了转眼眸,几个太监身后果然站着两个穿着藏蓝官服的中年太医,透着几丝精明,正锐利地看着昭禾。 “多谢陛下关怀,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若是太医能指点一二我们必感激不尽。” 昭禾装出激动的模样,带着他们前去卓君的寝室。 刚推开门就闻到浓浓的药香,两个太医互相对视了一眼,快步朝床榻走去。侍女悠悠掀开纱帐,露出一张苍白昏迷的面孔。 太医们打开医箱,拿出长针对准‘卓君’的脚底,昭禾不忍转身无视。 .......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太医们面色逐渐变得凝重,一旁观望的太监神情莫测,似乎比昭禾还要紧张。 “两位大人,不知我弟弟的病到底如何?还有救吗?” 想到卓君,昭禾心痛,眼泪顺势留下,梨花带雨令人动容。 “唉.......还请郡主节哀,小世子他.......确实心疾复发。” “什么?往日他还好好的,现在可有救,还请两位太医看在他年幼的份上不吝赐教。” 太医摇了摇头,拱手道:“小公子的心疾乃是先天之症,之前调养的好,并未发作重视。近日受了打击,心疾便一发不可收拾,此病无解,唯有人参、雪莲、燕窝等珍贵食材减弱小公子心疾之痛,但治标不治本。” 话音刚落,昭禾倒地大哭,一旁的太监连忙安慰:“郡主节哀,天意如此。老奴回宫必定和陛下禀明此事,让陛下多赐些滋补的药材给小公子,免受些皮肉之苦。” 昭禾没有回应,依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见状瑾瑜将几人带了出门。听到脚步声远离,昭禾停止哭泣擦干泪眼,闭眼无奈道:“这下他的疑心可以解除了。” “咳——咳——” 病床上传来‘卓君’的咳嗽声,昭禾走至床前,看到玉色的锦被上喷出了点点血迹。 “是不是很痛,别怕,姐姐会为你买珍贵的药材缓解你的痛苦。” 床上的小人缓缓睁开眼,无力地笑了笑,“多谢姐姐。”,随后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狗屁缘分 有了御医亲自盖章,齐王嫡子身体孱弱活不到加冠之年的消息一泻千里,传得沸沸扬扬。 众人议论纷纷,齐王犯下大罪,即使陛下仁慈子嗣也难逃一死,真是罪无可恕。 昔日这座华丽的王府如今大门紧闭,在繁华的闹市中显得略微凄凉。 “郡主,宫中又赐了不少人参和灵芝。” 昭禾看到墨香激动地捧着一盒盒药材,眉飞色舞,想到‘卓君’的命勉强保住,她难得唇角上扬。 “那就都收好,留给卓君补身子。” “啊?全部吗?”,墨香面色为难,那卓君可是一个市井小儿,根本不是郡主的亲弟弟,而且吃了这些也于事无补,何苦浪费这些宝贵药材。 “墨香,以后他就是卓君,你以前如何对卓君以后也一样,我亦如此。” 昭禾面色凝重,严肃地敲打,墨香嘴一撇不情愿地点点头。 “郡主!二皇子求见!” 瑾瑜匆忙闯进,昭禾闻言猛然站起。 “东启的大军不是刚刚启程回国吗?他怎么到的这么早?” “二皇子看着风尘仆仆,脸色也很疲惫,却还是硬闯了进来,管家拦不住将他请到前厅稍做休息。” “我去见见他。” 犹记得他曾说过这次战胜便求陛下赐婚,可如今她沦落为罪臣之女,他再如何请求,陛下也不会同意,如此自己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 “好久不见,恭喜二殿下大胜而归。” “昭禾,你还好吗?没想到我走后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魏良越面色急切,想握住她的手却被昭禾躲开,她面色淡淡笑了笑:“一切安好,多谢二殿下挂念。” “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淡?是怪我没有及时回来保护你?” 他面色自责,担心的神情无法作假,昭禾解释:“齐府发生的这一切二殿下就算赶回来也于事无补,你没有和其他人一起落井下石我已感激不尽。只是齐王府如今是人人喊打的老鼠,二殿下还是别牵扯其中。” “我偏不!其他人的看法我才不在乎,以后有我保护你。” “那陛下呢?陛下的看法你也不在乎吗?”,昭禾抬眸,魏良越愣住,良久才悻悻道,“我立下大功,父皇不会责怪我的。” “二殿下何时这么任性了?”, 分卷阅读78 昭禾摇头面露无奈,“你的心意我很感谢,我从未怪过你。如今你才回到都城,还是快快和陛下请安,免得又被别人参奏傲慢无主。” “也好,等我述职后再来找你,以后有我在,别人欺负不了你。” 魏良越夸下海口后信誓旦旦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昭禾摇了摇头,眉眼充满忧虑。 “郡主,眼下我们无依无靠,任人欺负。二皇子愿意出手相助,你为何一再拒绝。” 墨香不解问道,小心翼翼地提醒昭禾他们的处境,希望她认真考虑。 “他天潢贵胄,我们高攀不上。”,也不想引起那高位上之人的关注,他好不容易放过自己和卓君,还是低调行事,莫让他误以为自己攀龙附凤有不轨之心,那人疑心颇重,连亲姐姐也不放过何况自己? “可是小公子日日用参汤吊着命,皇宫送的那些快要用完了,我们哪里还有银子?” “有钱就用好药,没钱就用次药,卓君不会怪我们的。”,昭禾冷冷道,心中却十分纠结,那孩子是个药罐子,若是从前十个他也养得起,如今家财尽散,该如何是好? 兰桂坊,琴音缭绕,歌舞不绝,清幽的乐声伴着婀娜的舞姿令人乐不思蜀。 昭禾一袭素服,正在大厅的一角将自己的来意全部道出,晴初似有为难。 “郡主,这里乃是权贵消遣之处,若是让他们知道您在此,恐对您的名声........” “名声?我早已没有名声了?现在我就是罪臣之女,也并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 昭禾瞥向远处嬉闹的权贵,面露憎恶,“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出现影响兰桂坊,你放心我只是在此遮面奏乐,不会让他们看出我是谁。” “这......”,晴初抱歉地摇头,“兰桂坊从成立时便有规矩,除了卖身在此的女子,其他人一概不得入内,我实在帮不了郡主。” “没事,是我唐突了。” 昭禾勉强笑笑,双手抱着琴谱失魂落魄往外走,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如今自己挣钱倒是难于登天。 她像个傀儡似的穿过长长的前厅,肩膀感到一痛,来不及反应便摔倒在地,手中抱着的琴谱漫天飞扬。 “哎呦,我当是谁呢?” 嚣张跋扈的声音传来,昭禾抬眸,又是她的冤家——明盛嘉,还有......张宛凝。 真是什么狗屁的缘分,这也能遇上。古话说的不假,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 息事宁人还是赶紧跑,昭禾匆忙捡起一张张琴谱,却见一双纤长的手将其余的琴谱递过来。 “多谢!”,昭禾感谢地抬眸,却发现那人正是太子殿下,他身旁正站着太子妃谭闵月。 昭禾笑意全无,打量了一圈这两人的神情,太子脸色不善,冰冷中夹杂着怒意,太子妃眼神闪躲,似乎不敢直视她。 “拿来我瞧瞧!”,盛嘉说完就将她手中的曲谱躲过去,一边打量一边讥讽,“这小曲到不错,昭禾郡主最近怎么还有闲情逸致,看来心情不错。” 昭禾翻了个白眼,一把抢夺曲谱,“是啊,论才艺,某人永远在我之下!” “你你......”,盛嘉暴怒,似要发作,被张宛凝扯了扯袖子提醒,“再好的谱子也是用来享受的,我们又不是低贱的乐人靠华丽的乐谱谋生。昭禾郡主,你说是不是?” 此言一出,盛嘉朝她仔细打量一圈,今日她穿得简朴,又拿着谱子来此处,莫不是想要揽乐师的活? “昭禾郡主,我们好歹相识一场,你怎么能自降身价跑到此处做此低贱之事,同那些乐人厮混,还不如求求我,说不定我大发善心能赏你一些银子。” 听到低贱,晴初身形一阵,浅浅的笑意出现裂痕。 “哦,盛嘉郡主是打算发多少善心,赏我多少银子。你家世显赫,出手如此阔绰,恐怕不是一万两便是两万两吧。”,昭禾脸色一喜,双手叉腰加大嗓音,“多谢盛嘉郡主,赐我万两,多谢多谢!真是人美心善,九天仙女!” 盛嘉:....... 显然盛嘉郡主低估了她的无耻,给她挖的坑被她四两拨千斤解开了,还坑了自己一万两,贱人!混蛋! “你......你穷疯了!” “是啊!家里面还躺着药罐子,可不是穷疯了吗?你要不要善心再发一些,两万两!” 昭禾眨巴着大眼睛,做作地伸出两个手指,盛嘉气得嘴角抽搐! “难道你后悔了?还是你拿不出这么多钱?” 昭禾脸色一变,大声嚷嚷面露惊愕,盛嘉郡主紧张地看着众人的目光连忙解释,“我怎么可能没有钱!我即刻让人送去你府上!” “多谢多谢!盛嘉郡主真是慷慨善良!” 昭禾拱手福礼,准备离开,却被张宛凝伸手拦住。 分卷阅读79 “盛嘉郡主大发善心,慷慨解围。昭禾郡主怎么能几声谢谢就还清恩情。” “就是就是!”,盛嘉郡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那你要怎么样?”,昭禾双手抱胸,眯着双眼打量她,这姑娘心眼贼小,因为谢玉芝的事情记仇到现在。 “听闻昭禾郡主舞姿出众,不如在此表扬一场就当是谢礼了,也能让大家一饱眼福,就表演金蛇舞吧。” 四面的歌姬舞姬小心翼翼盯着昭禾,唯恐她生气。刚刚张宛凝的提议明明就是羞辱她。堂堂的郡主身份哪能自降身份在此处跳金蛇舞,这可是闻名花街柳巷的艳舞。 昭禾冷笑,这姓张的也太歹毒了,比盛嘉还要可恶一百倍。 “够了!” 太子不悦的声音传来,“金蛇舞乃是前朝昏君宠妃的艳舞,我朝河清海晏,不许再跳这只舞。” “殿下说的对,是小女思虑不周。”,张宛凝面色惶恐,匆忙认错没有再为难她。 昭禾冷笑,漫不经心甩开袖子,慵懒道,“我便为各位献上一支踏春舞,表达谢意。”,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张宛凝,想让自己出丑,做梦! 晴初命乐师奏乐,昭禾站在大厅之间翩然起舞,舞姿翩翩身姿矫健,像是月宫的仙子,脱尘出俗,众人看着目瞪口呆,尤其是张宛凝,惊愕之余藏着几分嫉妒。 太子神情莫测,默默转过头不去看她的舞姿,似有心事,太子妃扫视他的表情面有疑惑,可看到昭禾起舞时更感到一丝愧疚。 这舞跳的惊心动魄,五味杂全,几人都想快点结束。 舞毕,昭禾拿着乐谱福礼后匆匆离开,兰桂坊恢复如初,盛嘉吆喝着众位权贵踏上楼梯,张宛凝咬牙看着昭禾离去,面露生气。 ☆、你——不——要——脸 跑出了兰桂坊的大门,耳边仿佛依然被嘲笑声包围,昭禾冷得全身发抖,只想回家盖上被子忘记这一切,屈辱、嘲笑、讥讽....... “昭禾!” 她回头,见太子殿下不知何时跑了出来,面色忧虑地看着她,长街来往之人繁多,太子蹙眉,拉着她走到小巷中。 “放开我!殿下你要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倒是要问问你干什么?”,太子生气地放开她的手,痛心疾首道,“这些日子,我听闻你为了银两自轻自贱,在长街行商,今日竟在兰桂坊毛遂自荐,你难道忘了你是大家闺秀吗?昔日的诗书才情就是为了铜臭?” “大家闺秀?”,昭禾冷哼,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我如今不过是个罪臣的家眷,陛下可怜我没有撤去我的郡主封号,可是我家财散去,母亲弟弟都卧床不起。若没有银子我如何救她们,是每天为她们念一首诗,还是跳一支舞?” 太子眼神一暗,似有惊愕心疼,“昭禾.......你.......你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难道太子妃没有和你说过我曾去过东宫吗?”,看到他的震惊,昭禾勾起唇角,“太子殿下,我需要活下去。我自轻自贱还是不知羞耻都与你无关。” 将心中的怒意发泄一通,昭禾转身想离去,不曾想袖子被他拉住,昭禾回头,见他双眼愧疚地看着自己,嘴角动了动,“昭禾,我们还能回到往日吗?” “不能!再也不能!”,她抽开袖子冷笑一声,“从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有喜欢过你,你喜欢的我也是你眼中的我,从不是真的我!如今殿下有善解人意的太子妃在侧还是好好珍惜吧。” 她的态度决绝而坚韧,言语之中充满敌意和冷漠,太子捂着胸口,心痛而伤心。 ....... 宸王府,月色如水,一位姿容清丽的舞姬正在院中翩然起舞,她目光一直盯着凉亭内饮酒的二皇子,柔情似水温柔醉人。可二皇子一杯接着一杯下肚,不曾看她一眼。 魏良越心烦气躁,本来这次战胜过来他的威名更胜从前,父皇也对他刮目相看,可一向温顺好拿捏的皇后竟然提出赐婚,要将她母族的侄女嫁给自己。 他心中王妃之位除了昭禾断不可给其他人,而皇后也并不是真心为自己着想,不过是想放一个眼线在自己身边。若不是她还能为自己的储君之位帮上几分,哪里看她的情面。 魏良越幽幽叹了一声,若是自己的母妃还在世,以父皇对她的宠爱,太子之位又何必苦苦相争? “二殿下为何叹气是有心事吗?” 刚刚起舞的女子走至他身边,面色戚戚,眼中似有心疼。 “无事,只是一些朝政之事,天色已晚你早些歇息吧。” 魏良越看着她眼神有丝丝沉迷,不知为何她看着总与昭禾有几分相似,尤其跳舞的时候,仿佛昭禾真的在身旁。 “我不累,若不是二殿下出征西秦时救了我,桑尔早就不在人世间了,不如再让我为殿下跳支舞。” “也好。” 乐声响起,桑尔衣袖飘飘, 分卷阅读80 舞姿翩然,魏良越单手支着头,盯着她的舞沉思。 “二殿下!有重大发现!” 东明悄然走至魏良越身边,将手中的一个漆盒递给他,“我买通了明若兰身边伺候的侍从,这是从他书房搜到的东西,有些蹊跷,您看看。” 闻言,魏良越神色恢复往日的严肃,挥手让桑尔退下。待闲杂人等离开后,他打开漆盒看见里面层层叠叠的画像、写下的诗词,拿出其中几幅细细查看,嘴角开始上扬。 “你办的很好,去知会明若兰,就说我明日在月楼见他,让他务必要来,否则他的秘密就要公之于众。” “是!” 翌日天亮,激动的魏良越一早便起身赶往月楼,仿佛明若兰已是他的掌中之物,随意拿捏。 他们约的是巳时,距离明若兰到这还有一个时辰,他便点了一桌美食美酒,边喝边畅想着待会如何羞辱他,如何让他背主为自己所用,想着想着仿佛看到太子被拉下马,他登上了东宫之位,不免兴奋起来。 “二殿下,明若兰心高气傲,对太子忠心耿耿,您真有把握能让他背叛太子吗?” “什么忠心耿耿?那是没有拿捏他的软肋,明若兰表面清风朗月,背地里面比所有人都龌龊!” 魏良越眼神一暗,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笑容。 等了许久,明若兰姗姗而来,表情十分凝重,他推门看到魏良越的刹那,魏良越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嫌弃和憎恶。 可恶!他磨了磨牙,决定待会□□的时候下手重些。 “明世子用完膳了吗?若是空着肚子不如和我一起尝尝这些。” 明若兰垂眸,看着一桌的残羹冷炙,面色更加阴沉。 “不知二殿下唤我前来所谓何事?”,他盘腿坐下,将面前的杯碗往前推了推。 “当然是有关明世子的事!”,魏良越笑了笑,让屋内其他人退下,随后从袖中掏出一叠画像字帖对着他摇晃。 “这是什么?” “这是从你屋内找到的好东西!”,魏良越龇牙一笑,恬不知耻。 “你!你竟敢派人搜我屋子!” 明若兰气得脸色发白,蹭的站起来,心跳地加快十分紧张。 “别激动,坐下坐下!”,魏良越坦然地安慰他,拉着他的袖子拽他坐下,“我不过是爱慕你的才华,想珍藏几幅你的墨宝,不用激动,都是读书人。” “读书人?你脏了这三个字。” “好好好,我是不要脸的读书人!”,魏良越耸耸肩,眼神一亮,“可是我发现你也不要脸,不对,是比我还不要脸。” “你胡说什么!” 明若兰被气得头晕目眩,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你——不——要——脸!”,他脸色一沉,一字一句冷哼,“怪不得你对我那个软弱的太子大哥忠心不二,原来是存了染指他的心思,可怜我那笨哥哥至今还被你蒙在鼓里。”。 闻言明若兰脸色惨白,甚至忘记了反驳,仿佛被雷劈过动弹不得,魏良越又继续嘲笑,“日日陪着心上人,这感觉怎么样?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倒是羡慕你。” “你......你胡说。” “胡说?那你看看这是什么?”,魏良越脸色一沉,将手中的一沓画卷笔墨扔过去,砸向他的脸嘲讽,“上面所有的诗句最后一行写着‘赠’玉奴,那可是太子的小字,极少有人知道,可见你们二人关系匪浅呀。” 他笑得暧昧,眼神充满戏谑,明若兰面色一红辩解道:“只是几幅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我和太子志气相同,赠与他无可非议。” “好!那这些画像你怎么解释?你堂堂一个血气方刚的世子,既没有娶妻也没有纳妾,反而偷偷摸摸藏着太子的画像,不——我猜这些都是你画的,倒是痴情种。” 明若兰面如死灰良久才颤抖道:“不,这不是我画的。” “你想撒谎?你觉得他们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除了这些,我可是在你屋中找到不少太子的贴身物件,你觉得东启会有些相信你吗?”,魏良越十分得意,勾起一个玉色香囊把玩,“东启是有不少纨绔子弟私下玩弄男宠,不过你作为明王嫡子竟敢觊觎太子,众人皆知你们两人形影不离,恐怕我放出风去,他们只会深信不疑,谁会相信你一言之词。” “不可!” 他不敢相信若自己的癖好被大众知道,那么明王府会陷入何种境地?东宫又会被如何嘲讽?太子又会怎么看他? “芝兰玉树、空谷幽兰的明世子怎么能变成脚下的淤泥?我也是于心不忍呐!”,魏良越装出不忍的模样摇头,“若是明世子愿意弃暗投明为我所有,那这一切依旧无人知道,等你助我完成大业,届时魏良卓任你处置!” 蹭地一下,明若兰站起,双眼通红地盯着他嘶吼:“你做梦,我不会助纣为虐帮你陷害太子,你死了 分卷阅读81 这条心吧!” “助纣为虐?” 魏良越似笑非笑仿佛听见天大的笑话,他幽幽站起身漫不经心地四处踱步,良久开口道:“既然明世子执意要和我作对,那么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你一向诋毁我心狠手辣,那我........” “你想干嘛?” “让你和太子身败名裂!” 魏良越眼神幽暗,冷冷开口。 “他们不会相信的!你这是污蔑!” 明若兰脸色通红地解释,双眼皆是恼羞成怒。 “污蔑也好,脏水也好,我就是和你们东宫过不去!父皇最恨断袖之癖,我倒是看看他会如何处置我的太子大哥。太子又会如何处置你?” ☆、三媒六聘 明若兰浑浑噩噩的回到了王府,看着府中高挂的宫灯、华丽的阁楼、来来往往的奴仆,恐惧着一旦自己私密之事被宣之于众,那王府的威严、太子的期许、父母的脸面....... 不行!他决不能允许此事发生,一定要趁二皇子将此事公布前想出对策。 倏然一个念头涌上他的心头,明若兰思虑片刻似是下定决心。 ........ 宰相府,冷冷清清,丝毫没有嫁女不久的喜悦。 杨柳玉用药让自己缠绵床榻,看似病得晕晕乎乎。前几日,九姑娘回门,整个人面色怏怏,丝毫没有新婚的喜悦,听下人说,她的身上全是伤痕,也不知受了什么折磨。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杨柳玉宛如惊弓之鸟哭得不能自抑。 “姑娘,明世子派人送信过来,想见你一面。” “见我?是可怜我吗?” 杨柳玉痛苦地闭上眼,眼角掉落一滴泪珠。 “姑娘,说不定明世子真的想要帮您摆脱苦海,我们去见见吧。” 她微微睁开眼,望着鹅黄色的纱帐出神,“好。”,但愿他能解救自己,还有什么比嫁给二姑爷做妾更难以忍受的呢。 一个时辰后,在月楼的二楼,明若兰翘首以待,往常温柔疏离的面孔此刻竟有几分焦躁不安。 “见过世子。” 杨柳玉看到他的模样双眼一红忙不迭垂下头,而她憔悴的面容也让明若兰心中一紧,略有不安。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一些话想单独和杨姑娘说。” 撵走了服侍的随从,杨柳玉有些惊讶,他们之间有什么不能告诉其他人? “不知明世子约我来有何事?” 杨柳玉自顾自坐至一旁,面色清冷。 “杨姑娘,你的心意我已知晓,在下不才难以回报。” “够了,明世子。是我痴心妄想,你我云泥之别,我早就应该清醒不要奢望。” “爱无高低贵贱,杨姑娘的赤子之心难能可贵,是我不知好歹。”,明若兰看着她泫然欲泣委屈的模样,艰难开口,“我愿三媒六聘迎娶杨姑娘入主王府做我的王妃。” “你说什么?” 杨柳玉双眼睁大,震惊不已。 “杨姑娘,你可愿成为我的王妃?” “愿意,只要能陪着世子,即使是妾我也愿意。”,她喜极而泣,幸福的泪水悄然滑落,可还没有开心多久又听见他为难地开口,“我心中已有一人,此生无法和他厮守,但我会将他埋于心中,永不会背叛我未来夫人,这些杨姑娘应该知道,不知你是否还愿意。” 她无力地笑了笑,流泪道:“我早知世子心中倾心他人,我不会吃醋,此生能有幸陪在你身边便已知足。”,她有一生的时间对明若兰好,温暖不属于自己的那颗心,也许有一天明世子会发现自己虽然容貌普通、家世普通,可比任何高门贵女都爱慕他关心他。 “既然杨姑娘愿意,我这就上杨府提亲。” 太好了,自己不用吃药,不要小心夫人的眼色,不用忍气吞声苟且度日。 东启最近十分热闹,明王嫡子娶妻,竟然不顾身份地位强娶一位小小的宰相之子的庶女,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同时,至今膝下无子的皇后要为战功赫赫的黎王赐婚,殊不知是哪家贵女? 市井百姓议论不休,谈起皇家贵族的八卦面色欣喜。 ........ “二皇子不是一直喜欢我们郡主吗?怎么转头就要娶别人了?”,马车晃晃悠悠,她与瑾瑜牵着缰绳并肩行走,巴掌大的面上因为气愤变得通红。 “不许胡说,小心被郡主听见。”,瑾瑜瞥了一眼马车内的昭禾面色警惕。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说变心就变心。” “皇家的事情容不得我们议论,况且这是皇后赐婚,也不知是不是符合二皇子心意。” 两人一言一语,赫然发现面前被一辆高大马车挡住,瑾瑜看到马车上宸王府的标识, 分卷阅读82 立刻掀开昭禾的帘子禀报。 昭禾面色冷冽,看着对面魏良越跳下马车匆忙向她走来。 “让开!” 发现他要上马车,瑾瑜连忙伸手拦住他却被二皇子呵斥。 “瑾瑜退下吧。” 他的脾气又毒又辣,昭禾不想和他对立。 钻入马车的魏良越让他们继续赶马车,毕竟这么显然的马车躺在路中央太惹人注意。 “昭禾,你是否都知道了。” 他面露愧疚,想牵上昭禾的手,被昭禾甩开袖子。 “哪件事?是皇后要给你赐婚吗?” “你听我解释,此事并我所求,是皇后数次相逼。我实在推辞不得,不过你放心我只是让那个女人做侧妃,正妃之位我只会为你保留。” “二殿下,我曾说了数次我不会嫁给你,为何你纠缠不休。无论家世地位,甚至生辰八字我都与你不合。最重要的是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没有一点男女之情。” “你闭嘴!” 大受刺激的魏良越一拳砸向昭禾身后的木板,她吓得捂唇失言。 “我看你才是油盐不进,我说了你是我的,你就不能嫁给其他人,若有我便杀了他!”,他看到昭禾惊恐的模样冷笑,面色阴鸷,“待我时机成熟,我便娶你为正妃,在此期间不许和其他人勾搭,否则........” 他冷笑,眼神仿佛淬了毒,可怕阴森。 魏良越威胁完便下了马车,瑾瑜连忙掀开马车帘,却看到昭禾面色呆滞,神情恍惚,一脸的惊恐未定。 “郡主,你没事吧?刚刚发生了什么?” “无事........”,她艰难地摇头,“我们快回府,我想休息。” 夜色靡靡,昭禾坐在庭院中心神不宁,当初她风光无限时,魏良越好歹迁就她片刻,如今自己无依无靠而他权势滔滔竟要强娶。 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嫁给他。 “郡主,谢公子求见。” “谢玉芝?他为何见我?” 昭禾心事重重地起身回房装扮,不多久管家将谢玉芝带到庭院。 他一袭蓝衣如皎皎明月立在梧桐树下,昂首看着圆月似有心事。 “谢公子?你来找我何事?” 闻言谢玉芝递上一个精致的红色漆盒:“郡主还记得你曾帮我们赎回那间铺子吗,当初说好了店中所有的盈利都有郡主的一份,这是两个月来郡主你的分红,一共五百两。” “五百两?”,昭禾狐疑地看着谢玉芝,一碗豆花不过几文钱,两个月能卖多少碗有这么多分红?还是他为了帮助自己不惜将自己的分红也算给了自己。 “虽然不多,却也能帮助一二,还请郡主收下。” “多谢。”,昭禾双眼一红笑着接过盒子,此刻最缺的就是银钱,她就不用抛头露面受屈辱。 突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若是她赚了很多很多银子,可以带着母亲和弟弟离开。四海之大,不信二皇子能素手遮天,在茫茫人海将她找到。 昭禾望着这笔钱,想着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她抬眸感激地看着谢玉芝,明亮的眼神充满了神采和希望,谢玉芝匆忙一瞥后慌忙告辞。 杨柳玉满心欢喜地做新妇,明世子上门提亲的聘礼着实让后院的姐妹惊讶,皆说她是个有福之人,能得东启芝兰玉树谪仙人的明世子青睐,一跃飞上枝头。 父亲和嫡母显然出乎预料,不过明王府家世显赫,父亲倒是乐见其间,让叮嘱嫡母嫁妆备得和嫡出女眷一样,不可失了礼数,虽然嫡母满脸不乐意,却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一想到即将嫁给明若兰,再也不用困在这里,不受嫡母的拿捏,她便乐得夜不能寐,害怕这一切是场美梦,一睁开就全部烟消云散了。 “姑娘,盛嘉郡主送信过来,说是邀您府中一聚。”,梅香激动道,“以后便是亲上加亲了!” 杨柳玉皱起眉,她摸不透盛嘉郡主的想法,她一向嫌贫爱富,看不起自己的庶女身份,如今自己是她将来的长嫂,不知她是否能心平气和接纳自己。 是福是祸总是逃不了见面的,晚见不如早见。 “我收拾一下,待会出府见她。”,她想了片刻吩咐道,“父亲赏得一套琉璃杯拿出来。” “为何?您要送给盛嘉郡主吗?” 杨柳玉点点头,露出一丝苦笑,但愿能收买她。 ....... 和往日一般她进入明王府,昔日的王府奴仆见了她态度恭敬许多,皆面色带笑看着她,不敢怠慢。 远远地看到盛嘉郡主朝自己走来,身边的奴仆尽数散去,杨柳玉为了拉近两人身份,准备像往日般朝她行礼。 “参见盛嘉........” “啪!” 她话未说完,就被盛嘉郡主的一巴 分卷阅读83 掌扇的晕头转向,梅香心疼地护着她。 “姑娘,你没事吧,敢问郡主为何打人” “我打得就是你这个狐狸精!”,盛嘉郡主恼怒地瞪着杨柳玉,似乎要吃了她,“枉我看你可怜处处提携你,没想到你也和那边齐盛嘉一样是个勾三搭四的骚货,想要攀龙附凤竟打上了我哥哥的主意,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配吗?” ☆、儿女情长 一字一句像刀片般划破她的心,她对自己的家世身份一向自卑,如今被昭禾□□裸揭开,羞愧地想要立刻倒下。 “我自知我身份低微,但我并没有觊觎明世子的正妻之位,能陪着他做妾也可以。” 她流泪解释,盛嘉不为所动,还朝她翻了几个白眼。 “你们这些小娘生的,谁不知道你们牟足了劲往上爬,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真是做梦!哥哥因为你不惜得罪父亲母亲,闹得我们家宅不宁,你快点和我哥说清楚,这门婚事趁早作废。” 作废?杨柳玉脑中一空,急忙哭着解释请求:“我是真的喜欢明世子,为了他我愿意退居妾室,郡主可放心?” “妾室?你鬼主意颇多,我那傻哥哥哪里是你的对手。”,她烦躁地摇手,“你快点退婚,若是你听话我便让母亲认你做义女,为你挑选一门好婚事。” 心越来越冷,杨柳玉头晕目眩,之前服的药让她身体一直时好时坏,听闻了这些话后她支撑不住往后倒去。 “小心!” 撞入一个温柔的怀抱,杨柳玉抬眸,“世子?怎么是你。” 盛嘉气得冒烟,她倒得真及时,竟然故意倒在哥哥面前,矫揉造作,心中又厌恶了几分。 “杨姑娘是你未来嫂嫂,你怎么如此羞辱她,读的书是读到肚子里去了吗?” “什么嫂嫂,我永远不会承认她是嫂嫂。”,盛嘉双手叉腰大吼,眼中还有泪花,“有了媳妇忘了娘,你连妹妹也忘了。为了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你连我都骂。你若让她进门,迟早要后悔!” 她大骂一通,发泄后跑开,留下伤心欲绝的杨柳玉和目瞪口呆的明若兰。 “我对世子之心日月可鉴,绝不是贪图世子妃之位,我愿让出世子妃之位,只要能陪在世子身边,妾氏我也愿意。”,杨柳玉边哭边说,看着明若兰无可奈何的神情举出左手发誓,“我若是有一点攀龙附凤的心思,让我孤独终老不得好死。” “杨姑娘,不得胡说,我相信你。”,他握住杨柳玉的手面露愧疚,毕竟这门婚事是他提起的,即使杨姑娘愿意嫁给自己,她一辈子也享受不到夫妻间相濡以沫举案齐眉,是自己有愧于她。 他什么也给不了杨姑娘,除了世子妃的位置。 “你放心,婚事照常举行,其他人的反对不用放在心上。” 杨柳玉哭哭啼啼地点头,既害怕又欣慰。 宸王府,皇后身边的太监带来赐婚的旨意,魏良越咬牙切齿地接下,双眼充满愤恨。 “可恶!”,待那老太监阴阳怪气地撂下一句恭喜离开,魏良越摔下手中的旨意,眼露杀意,吓得一旁的启明和桑尔浑身一抖。 “二殿下,皇后的旨意既然违抗不得还是装作欣然接受,怕她……” “怕她扶持其他皇子?她有什么能耐!”,魏良越嫌弃地用脚碾着地上的明黄丝绸旨意。 “皇后身后的长孙家毕竟还能利用几分,还是不要和她们撕破脸。待您成就了大事再也不用隐忍。” 启明循循善诱,魏良越怒意减轻,负手走至假山前思索,启明顺势离开,留下桑尔陪在一旁。 “殿下,桑尔为你跳舞可好?” 她怯怯问道,魏良越回眸淡淡扫视她一眼,神情难测。 “殿下心情不好,桑尔能做些什么让殿下心情愉悦吗?” 此言一出,魏良越略有诧异地望着她,幽深的眸子充着几分失落,“你温柔可人,倒是和她千差万别。” 她?是谁?是另一个女子吗?难道二皇子对她有什么迤逦心思? “桑尔已是亡国女,幸得殿下收留,若是殿下愿意,桑尔愿此生为殿下一人跳舞。” 她说完匆忙跪下,魏良越垂眸凝视着她白嫩的脖颈,心情复杂。桑尔的话外之音他心知肚明,何况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她和昭禾那么像,昭禾没有的温柔可人桑尔统统都有....... 他咽了咽口水,将她从地上扶起。 “我是个臭名昭著之人,你若是不惧流言,以后便随我左右。” “殿下的为人桑尔知道,桑尔愿此生陪在殿下身边,不计名分。” 她欢喜得眉飞色舞,张扬明媚的模样和昭禾越发相似,魏良越看得入神,双手不知不觉触上她的粉颊。 桑尔面色一红,见他漆黑的眸子深情款款,情不自禁地伸手环上 分卷阅读84 他精壮的腰身,正满目幸福时被他一把退开。 桑尔:........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要事,你先下去吧,我晚上再来看你。” “好。”,桑尔艰难一笑,失落地垂眸离开,依依不舍地回头又回头,想不通刚刚的气氛那般甜蜜,为何他突然将自己推开,是真的有要事还是不喜欢自己? 看着桑尔远去,魏良越让人传来启明,面色凝重语气愤愤不平,“那明若兰竟暗度陈仓,为了洗清干系竟然迅速定下婚事,岂有此理!好一个芝兰玉树的谪仙人!沽名钓誉!” “是啊,他成婚在即,我们就算将他和太子不清不楚的关系捅破,也只会被人说是诬陷,得不偿失啊!” 魏良越垂下眸子,咬牙切齿开口,“我绝不让他好过,成婚又怎样?污点就是污点,一旦被揭破,终不能被世人接受。” ....... 御史中丞长孙大人的后院,皇后的侄女长孙雨姗安心待嫁,她本是长孙家的嫡女,原本父母定下的夫婿人选人品、家世并不低于二皇子,可皇后姑母的一番示意,让父母将她嫁给了传闻中心狠手辣玩世不恭的二皇子,还是侧妃之位! 为何姑母的一句话就要葬送了她的大好姻缘,她哭闹着不愿意却被父亲以一句不懂事斥责一番。 如今庚帖已换,旨意已下,此事再无回旋余地。 长孙羽姗坐在梳妆台前泪如雨下,瞥见屋内堆砌的无数宝贵嫁妆暗自神伤。 那些往日羡慕嫉妒她的女子,如今都在看她笑话,让心高气傲的她如今半步也不敢出,唯恐见到昔日的好友。 “小姐,别哭了,老爷看见了又要责备你了。” 东启的画中仙,芝兰玉树的明若兰要成婚,娶的还是一个高门庶女,才情既不出众,容貌也不高挑,不知明世子看着她哪里一时间这桩婚事议论纷纷,引起无数猜测。 而和明若兰关系匪浅的太子,倒是乐见其中。看到他结束多年的单身异常开心,特意遣了月楼的厨子来东宫做了一桌山珍海味,叫上谢玉芝替他庆祝。 “看来若兰是真的觅得佳人,你向来不饮酒今日倒是破例了。” 太子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的气势,连连惊叹。 “世子你还好吗?即使高兴也要注意身体,这酒后劲有些大。”,谢玉芝担心地看着他,被太子打断,“玉芝你有所不知,人逢喜事精神爽,且让他喝酒放纵片刻。” 明若兰苦笑,无奈勾唇。听着两人肆意取笑却无法解释,看到太子朝他举杯恭喜,心如刀绞。 谢玉芝笑笑不再搭话,仔细打量明若兰,却见他虽面带笑意,可昔日神采奕奕的双眸十分落寞,像是丢失星星的夜幕,漆黑深沉苦寂。 难道这婚事另有隐情,谢玉芝心中一沉。那未过门的世子妃,自己也曾略见过几面,小家碧玉的姑娘。 他正抽丝剥茧地思索,就听见太子打趣的声音传来,“玉芝你看看,若兰已经成家娶妻,懂得男女情爱之乐,那何时轮到你呢?” “我......我?” “是啊,你可有中意的姑娘,我来替你作媒!”,太子手肘抵着脑袋,略带醉意地眯着他,似笑非笑。 姑娘?谢玉芝脑中迅速转动,自己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几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反而影响深刻的都是些刁蛮任性的姑娘。 风流不羁的长公主、傲慢奢侈的盛嘉郡主、刁蛮自负的昭禾郡主.......昭禾郡主,她家道中落,也不知近来可好? “玉芝!玉芝!你想什么呢?” 太子捶桌质问,带着看戏的神情,“莫不是想到了心上人?快说出来我听听。” “没有的事!” 谢玉芝厉声否认,他清清白白的一个男子,日日以朝政为重,哪里想风花雪月儿女情长! “殿下莫要为难谢公子,他都脸红了。” 温柔的声音传来,几人回头一瞥,太子妃幽幽走来,身后跟着几个侍女依次提着食盒。 “闵月你怎么来了?”,太子略微清醒的站起,匆忙过去扶着她,“你有了身孕不要乱跑,万一动了胎气得不偿失。” “殿下放心,臣妾除了东宫哪也不去,太医说了臣妾腹中的胎儿十分健康。”,她垂眸看了看凸起的小腹面目温柔,片刻后转头看着太子语气亲昵,“臣妾听闻殿下和世子饮酒甚多,特送来醒酒汤。” “多谢太子妃思虑周全。”,谢玉芝起身道谢,他们几个喝得这般多,真怕摸不清回去的路。 “还是闵月你心细。”,太子感慨,伸手握住她的白嫩小手。 明若兰淡淡一瞥,心如刀绞,一阵心痛席卷全身。 “禀殿下,我该回去了........” ☆、报恩 明若兰不顾他 分卷阅读85 人的目光,匆匆忙忙驾了马车回府。他看着摇晃的马车内壁,极力闭眼压制心中的妒忌。 刚刚太子与太子妃亲昵的模样,他温柔的眼神,关切的态度,如此种种,是自己此生无法企及。 身为男子就注定了此生只能以君臣的身份陪在他身边,他不甘心也不愿相信。 从小到大,他喜欢诗词,自己便寻求名师勤学苦练只为得到他一句夸赞;他享受声乐,自己苦练最难的长琴和琵琶,只为弹奏一曲为他解闷;他欣赏纵横奇人,自己便熟读百部兵书,只为能替他解开朝政疑云........ 他做了这么多,可只是与生而来的性别与他不得厮守,就连告知自己的心意也不敢。 明若兰红了眼眶,昂首微微睁眼不让眼泪流出。 “世子,我们到了,还请下车。” 车夫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他在车中数次调整呼吸,再次掀开帘子,他依旧是那个芝兰玉树的画中仙,只是双眼带着浓浓的失落。 “哎呦,这不是要成婚的新郎官吗?怎么如此无精打采?” 明若兰抬眸,一脸怒意的盛嘉看着他,说话尖酸刻薄不留余地。 “你就是这么和兄长说话?” “我们世家成婚都是讲究门当户对,因为你一意孤行,让父亲母亲多为难,处处被人耻笑。真是枉为子女。” “你!” 明若兰气得哑口无言,既感到惭愧又不知如何解释。 “哥哥不必说教,反正你是铁了心要娶那狐狸精,但愿你们夫妻能举案齐眉,和睦到老。” 盛嘉阴阳怪气地说完,拔腿离开,留下一脸阴郁的明若兰。 最近东启的喜事一件接一件,全城上下载歌载舞,议论不休,关注点都在几个皇子世子的婚事上,如此齐王府的日子倒是好过许多,昭禾既没有受到嘲讽家中也没有出现刺杀下毒。趁着这段风平浪静的时间,昭禾在府中冥思苦想许久,准备筹集银钱带着全家人离开。 她只有少许本钱,因为郡主身份还在,勉强有些淡淡人脉关系,若是利用得当,能借机牟利才好。 昭禾无精打采地走至长街,看着往来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商铺眉目紧锁。 酒楼饭店铺面甚广,成本略大;古玩宝石店成本巨大,回本也慢......... 她双眸一转,看向左侧热闹的脂粉铺子,挤满了心存爱美之心的女子,下至小姑娘上至老妇人,出门之时手中皆捧着好几样水粉胭脂。 东启女子肌肤白皙,更爱脂粉装扮,而一盒脂粉,从粉质、包装、妆效来看,几文钱到几两银子都有,想来区区一盒利润颇大。 昭禾双拳紧握,看着脂粉铺子暗暗下定主意。只是一想到开店需要租赁铺子、雇人手、请师傅、便一阵头疼。 要是上天掉馅饼多好! “咦?这是什么?” 刚盼望着天上掉馅饼,就看着地上躺着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上面还拴着红绳,红绳打结处断裂,想必玉佩主人正是因此丢失。 昭禾捡起玉佩,偷偷摸摸藏于袖中后大步离开,躲在一颗粗壮的榆树下偷偷打量来往行人。 “你让我捡到也是和我有缘,若是你主人一个时辰内不来此处找你,那我便将你送进当铺。” 她对着玉佩有模有样的说道,眼中浮现一抹挣扎的为难。 阳光越来越大,从头顶的枝叶中斑驳洒下,落在昭禾白皙的脸上和瘦削的背上,她双眼渐渐眯起,有些些昏昏欲睡,半睁半醒间看见前面路上一个男子正负手低头寻找,他仔仔细细地打量每块砖,十分认真,昭禾猛然惊喜,思索了片刻往前走去。 “这位公子,你在找什么?” “在下丢了一块玉佩,姑娘可曾见过?” 说话的是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的男子,锦衣华服雍容贵气,从面容上看十分年轻,唯有眼中的沧桑混沌透出不属于年轻人的气息,说话间客气又疏离。 “那玉佩是什么样子?” “玉佩上雕刻着鱼纹,绑着一根红线。” 昭禾满意地点点头,伸手递过去,“是这块吗?” “正是正是,多谢姑娘,让亡母的遗物失而复得。”,这男子面容激动,客气地频频道谢。 “举手之劳而已。”,昭禾淡淡一笑,转身离开,心中不知不觉想到了早逝的母亲和背负罪名含冤屈死的父亲,双眼蒙上几丝难过。 “姑娘止步!”,那男子连忙叫住她,“姑娘对在下有恩,在下绝非忘恩负义之人,不知如何感谢姑娘你。” “感谢我?”,原本郁郁不欢的昭禾瞥见他衣着不凡,气质脱俗,正好自己缺银子,而这人要报恩....... “公子要怎么报恩?”,昭禾露出一个调皮的微笑,希望要钱的态度可爱一些,“公子是要以家中钱财报恩 分卷阅读86 ,还是以身相许报恩?” 没想到她如此直白,那男子先是一愣,不久面色浮现一抹红晕,摇头笑道,“姑娘莫开玩笑,在下是真的想报答姑娘的恩情。在下贫瘠除了万贯家财并无其他,若是姑娘不爱钱财那在下以身相许也是可以的。” 昭禾:“?” 除了万贯家财并无其他?我就是要你的万贯家财啊!谁要你的以身相许,一把年纪了又不是年轻小伙! 昭禾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两步,对面男子忍俊不禁看着她,似笑非笑。 “我看公子年纪也不小了,以身相许就算了,我也是说着玩的,还是用钱报恩吧。” “好,一万两可够?” 昭禾:“........” 这人出手阔绰倒是有几分自己抄家前的模样,昭禾开心地点点头,“原本我打算租间铺子做点小生意,如今不用租了可以直接买下,我倒是要谢谢你了。” 她欢喜地福礼,想着刚刚幸亏没有当掉这块玉佩。 “姑娘家在何处,我稍后让人将谢银送上。” 家.......昭禾笑意凝滞,这男子看着也不知是否本地人,万一知道自己是叛国乱臣之女,这一万两也不知还在不在。 “我家中偏僻,说了怕你不好找。不如后日午时在月楼的芙蓉阁等你,就这么说定了。” 她说完匆匆告辞,不等他那男子的同意便离开,唯恐他后悔。 “真是一个古怪的姑娘。” 男子盯着她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 .......... 明若兰的婚事终于在他的全力抗争下尘埃落定,盛老王爷夫人拗不过这个从小就一肚子主意的儿子,杨柳玉欢欢喜喜地进了门,拜了堂、掀了盖头、喝了合卺酒,满腹柔情地抬眸,对上一张清冷并无笑意的面孔。 心中喜悦的火焰瞬间被浇灭,杨柳玉想起他曾说过的话,明若兰心中已有一人爱而不得,他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情。 虽然早已做好准备,可大婚之日看到他这般神情不免伤心。新婚之夜明若兰烂醉如泥,她边哭边照顾他一夜。 翌日天亮,她哭得双眼又红又肿,厚厚的脂粉盖也盖不住,上茶的时候,老夫人多看她几眼,生气地留下一句,“庸脂俗粉不登大雅之堂。” 新妇刚进门便受如此委屈,连老夫人都不认可,底下服侍之人不免偷懒懈怠,甚至背地里还对她评头论足,形容她姿色平平,不配世子。 往日里面对她有几分旧情的盛嘉,如今和她势同水火,每每看到她便是一顿冷嘲热讽,几次之后杨柳玉躲在自己院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盼着明若兰能早早过来。 侍女梅香看着自己主子新婚时期吓得如同惊弓之鸟,不免愤愤不平,可她人微言轻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背地里骂骂咧咧大倒苦水。 “姑娘,待会世子过来,您可要如实说出来,让他为你做主!他们家也太欺负人了。” “说什么?姑嫂不和?婆媳不和?世子政务繁忙,这些小事不要打扰他了。” 杨柳玉坐在梳妆台前,盯着自己镜中的这张脸,心生自卑。 “难道让她们一直这样欺负您吗?您好歹是世子妃,现在就连下人都欺负我们!” “在说什么?” 明若兰推门问道,墨香吓得面色一白,慌忙躲在杨柳玉身旁。 杨柳玉不急不忙起身行礼,“见过世子,我和梅香随意聊聊,都是小事。” “这段日子可有不适,屋中需要添置的东西就让管家准备。”,明若兰看着屋中装扮的略显朴素,双眸似有不悦,“你之前多次往来府中,多处你也熟悉,不必拘束。” “多谢世子。” 杨柳玉微微脸红,因为他的在乎而感到满足。 “姑娘,您已成婚了,应该改口叫夫君了。”,梅香摇着她的袖子提醒,她羞得垂眸不敢看向明若兰。 “我想起了还有政务要处理,你先在府中四处逛逛,我晚些再来看你。” 明若兰白着脸匆忙离开,杨柳玉面露失落,盯着他的身影久久不语。 “世子也太正直了些,新婚燕尔怎么也不多陪陪你呢?” 杨柳玉轻轻叹息,无奈地走向榻边。 ☆、一万两 一笔横财从天而降,砸中昭禾,她不禁暗自感慨这是要时来运转了。 这两日她四处走访招兵买马,交了铺子的押金,买了N多江湖脂粉秘方,聘了一个江南老字号师傅,大有一番雄心壮志。 这日快要午时,昭禾匆忙驾车赶到月楼,对那一万两心痒难耐。 推开芙蓉阁的门,那男子一袭金贵刺金白衫,谦谦而立。听到声响他回头,就看到昭禾扶着门框喘气,面色涨得绯红,额头还沁出细细的汗。 “姑娘怎么如此匆忙,既然约好在此我便守时赴约。” 他轻轻 分卷阅读87 幽幽走来,朝昭禾递上一枚帕子,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多谢。”,昭禾福礼,没有接帕子而是径直走向软垫坐下。 男子笑笑,坐在她对面开始煮茶。 他手指纤长,动作柔和,煮茶十分娴熟,可昭禾无心喝茶只想拿钱,便怨念似的盯着他一口一口饮茶。 “这茶是我从滇南带来,是顶好的铁观音。” 男子见她面色不佳,直接将倒好的茶递过去。 “多谢。”,昭禾勉强笑道,漫不经心地摇晃茶杯,待茶水冷却后一口吞下。 对面的男子显然有些震惊,他愣了一会儿仿佛想起什么,将袖中的银票递过去。 “这是一万两的兑票,你去任何一家商号都可以兑现。” 银子!一万两! 昭禾双眼冒光地接过兑票,仔细打量一圈后才故作温柔羞涩谦让道,“多谢公子出手大方,待我的店铺盈利后再谢您,这顿饭我请了,你自便。” 她说完便起身准备跑路,那男子在身后喊道:“姑娘,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以后怎么谢我?” 可惜屋内只有自己的声音,昭禾早就不见人影。 ........ “你看看这些珠宝可有喜欢的,或是我们去别处看看。”。 八宝斋内,杨柳玉温柔地靠着明若兰,满眼欢喜地看着陈列着的眼花缭乱的珠宝首饰,都是往日她不曾见过或者拥有的。 新婚这段时日,明若兰因为政务没有怎么陪她,心中愧疚便带她今日出门逛逛,主动提出为她买珠宝华服,杨柳玉激动不已,原来他是挂念自己的。 “多谢夫君,这些都是极好的,我都喜欢。” 她羞涩地开口,明若兰面色一凝,随即消散。 “你如今成了我们明王府的世子妃,也该好好装扮,哥哥都开口了,你还不快选,顺便将你的破铜烂铁收起来别给我们丢脸。” 一旁的盛嘉看着她幸福的神情面露鄙夷,明知道兄长在一旁却还是忍不住嘲讽。 “住口,有这么和长嫂说话的吗?” “哼!”,她翻了个白眼转过身。 杨柳玉拉住明若兰,朝他摇头不要动怒,见他面色平静后拿起一对鲜红的耳坠朝他晃了晃,“就买这个吧,颜色好,也低调。” 闻言盛嘉轻轻一瞥,不屑道,“你倒是识货,一眼就挑中了鸽子血,这小小的一块,可十分贵重。” “我.......我并不知。”,她慌忙放下耳坠,被明若兰阻止,“既然喜欢就买了,千金难买心头爱。” “多谢夫君。” 盛嘉:“呕!”,她嫌弃地看着两人你侬我侬,转身跑出了门外。 走着走着,她不免难过起来,往日长兄都是对她一人好,从来不会关心其他女子,如今他成婚娶了相貌家世都普通的杨柳玉,不禁让自己被其他贵女取笑,还越来越忽视自己,真是气死自己了! 男人都不是东西,有了老婆忘了娘、忘了妹妹、忘了家族荣辱! .......... 咦,她怎么在这?在店里面指手画脚的,干什么? 一脸丧气的盛嘉看着月楼旁边的一间铺子,来来往往的木工正在清理打扫,而昭禾正双手叉腰四处指挥,脸上充满了往日的骄傲和喜悦神情。 而志气高昂指点江山的昭禾不经意也瞥见了盛嘉,她瞬间换上一副悲戚平静的模样,看着楚楚可怜又猥琐。 “你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装模作样干嘛呢?” 盛嘉气冲冲地闯进来,被屋内的灰尘呛得跑到了门口,连忙用袖子掩着鼻口。 “没干什么?不过盛嘉郡主对我的一言一行都十分好奇,莫不是对我有几分下流的心思?” “你有病啊!”,盛嘉顾不得遮掩鼻口,甩开袖子破口大骂,“别说我是女的,就是我是男的,我也嫌弃你不干不净。” 听到她的诋毁,昭禾也不生气,反而笑得很得意,“那你如此关心我干嘛?莫不是害怕我又抢了你什么风头?” “风头,你能抢什么风头,你现在就是个笑话!” “是的,我是笑话,还望盛嘉郡主放我一条生路,让我平安度过此生吧。” 突然她捂着脸,泪眼连连,盛嘉见鬼似的瞪了她许久,在听见明若兰的怒吼中才反应过来。 “贱人!你敢装模作样!”,她气得一巴掌甩过去,被明若兰拦下。 “大庭广众之下,你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吗?昭禾郡主即使往日和你有嫌隙,可她如今落魄于此,你还要为难她吗?得饶人处且饶人!” 明若兰义正辞严地批评,昭禾应景地假哭了几声,双手蒙着脸侧过身憋笑,平复后再看到盛嘉郡主像河豚似地气鼓鼓的脸差点笑出声。 “我才没有欺负她,是她出言不逊欺负我!” 盛嘉气得直跺脚,可在明若兰看来只是狡辩。 “夫君,女子间少不得 分卷阅读88 口角,你别管了,盛嘉知道轻重的。”,杨柳玉拉着他劝解,让他平息心中的怒气,心中却难过他为了昭禾连盛嘉都不愿维护,恐怕其他人和昭禾比起都不值一提,不免伤心加剧。 “好热闹。” 一个清脆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 “参见献王,您何时从滇南回来的。”,最先开口的是明若兰,他恭敬地行礼问候。 杨柳玉和盛嘉连忙请安,只有昭禾愣在一旁,张着嘴不敢开口。 这人不是丢玉佩的男子吗?刚刚还送了自己一万两报恩.......怎么是王爷.......还是献王.......太巧了吧。 “傻站着干嘛呢!还不过来请安!”,盛嘉恼火地吼了一嗓子,昭禾才悻悻行礼问安,双眼却不安地盯着献王。 “都不用拘束,快起来吧。”,他看着昭禾,弯弯嘴角。 “王爷怎么想起从滇南回来?” “听闻良越要成婚,皇兄下旨让我回京一趟,正好我们兄弟也多年未见。” 他们两人相见甚欢,径直走向远处的月楼,留下几个女眷大眼瞪小眼。 “献王不是三十多岁了吗?怎么看着倒和哥哥差不多年纪。” “献王是谁啊?” 杨柳玉不知这人的来历怯怯问道果不其然被盛嘉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 “献王是先帝的八皇子,因为生母不受宠,幼年就被封王送去了封地,这些年来只闻其名,不识其人,听说他的文采极好,当今陛下十分欣赏,就连婚事也是陛下做主商定的。” 昭禾向她解释,被盛嘉打断,“一个不受重视的王爷而已,既无胆量也无气魄。而且还是个克妻之人,献王妃成婚不到两年便崩了,还好他重情,这十多年都没有再娶。” 她这话故意说给昭禾听,杨柳玉担心两人又要起矛盾,连忙打断,“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府吧,昭禾郡主也早些回去吧。” 盛嘉被她不情不愿地拽着,嘴里嘟囔着“别碰我!”,磨磨唧唧地登上马车离开。 昭禾对刚刚的冒犯之言并不放心上,反而想着献王爷送她的一万两,收下是好事还是还是........ ☆、姻缘之事,讲究缘分 有了献王赠送的一万两,加上自己的积蓄,昭禾的胭脂店勉勉强强地开业了。为了这个铺子她请了一流的工匠、采购了上品花材、试验了数次,做出的成品勘当数一数二,可开业那几日进店的顾客虽多,可购买者寥寥无几。 “难道是我的胭脂出了什么问题?” 昭禾拿出一小盒精致的供客人试用的样品,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小块涂抹于手腕,香味清幽,粉质细腻,可为何没有人买? 墨香比她还要着急,拼命在门口吆喝,恨不得要将路上随意打量的人拽进来。 昭禾沉思片刻,握着粉盒冲到了街上。 “郡主!你去哪呀!” ....... “这位姑娘,打扰你片刻,这是我们华浓斋新出的胭脂,我给姑娘涂抹一些,还望姑娘不吝赐教。” “这胭脂颜色倒是不错,味道也宜人。”,农家少女面露欣赏。 “好看,这盒多少钱!”,旁边的另一位少女雀跃欲试。 昭禾面露喜色,急忙说道:“这是我们店王牌胭脂,一盒一两银子。” “这么贵!” 那两位少女面面相觑,吓得连忙跑走。 “哎——” 昭禾还未问到原因就见到她们跑得飞快,于是又拉住另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祈求。 “这位人美心善的姑娘,这盒胭脂我帮你涂抹一些,还望姑娘不吝赐教。” “停停停!你这是哪里来的,我可不能随便用!” 那衣着华丽的女子往后退了退,十分警惕地看着她手中的漆盒。 “我们华浓斋今日新开了店,这款胭脂乃是无数工匠费尽心思制成,乃是胭脂上品,一盒一两银子,今日你若喜欢我便再送一盒眉黛。” “不必了!我用惯了春月楼的胭脂水粉,你这个我怕是无福消受了!”,那女子失望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昭禾望着手中的胭脂呆住,春月楼的一盒胭脂要三两银子.,她为何不看看自己手中的这盒,并不差呀....... 她苦恼地拿着胭脂盒子往前走,脸色一片惨白,脑海中依然想着店内的胭脂为何无人问津,不经意间被一把白色折扇挡住去路。 “谁?” 她无精打采地转头,竟看到献王正盯着她笑得文质彬彬。 “昭禾郡主,没想到在这也能见到,真是缘分。” “参见献王。” 昭禾收起胭脂朝他行礼被他用扇子拦下。 “在外就称呼我魏公子吧,那些虚名听着刺耳。” 昭禾没有心思和他谦虚,点点头往前 分卷阅读89 走,献王爷跟了上去。 “姑娘的店开得怎么样了?” “唉......怕是要血本无归大清仓回本了。” “哦?这从何说起。” 昭禾红了眼眶,将手中的胭脂打开给他看,滔滔不绝地大吐苦水,“我这盒招牌胭脂,论粉质气味功效,不输城中的春月楼,可有的人嫌她贵,有的人嫌它不如春月楼,可她们连用都没有用。” “原来如此。”,献王严肃地点点头,“我倒是知道他们拒绝这盒胭脂的原因。” “什么?那你快说说!” 昭禾着急地催促。 “请问郡主,可有注意是谁觉得这盒胭脂价贵?” “平民姑娘们。” “那又是谁不愿使用只愿购□□月楼的胭脂。” 昭禾略有所思,呢喃道:“有几个富家姑娘。” 献王满意地点点头,拿出昭禾的胭脂细看解释:“胭脂水粉乃是女子最爱,我也略有耳闻这些价格,便宜的不过几文钱,贵的甚至百两。郡主可想过你的铺子刚开业,东启并未多少人知道里面的胭脂是否好用,清贫少女比起粉质更在意价格;而富贵女子恐怕只追求像春月楼这样的老店,既看重品质,也看重这块招牌背后的名声。” 昭禾若有所思,点头同意:“我好像知道了,父亲还在世时我一掷千金,只买最贵最稀有的东西,因为我拥有了便是身份的象征。现在我落魄如此,处处精打细算。”,她看着自己的这盒胭脂叹了口气,“物以稀为贵,我只有让我的铺子成为春月楼那样可望而不可即,才能吸引更多的富裕客人,赢得巨额利润。” “正是。”,献王满意地点点头,对她的聪慧感到满意。 “可是.......怎么才能让华浓斋一举成为东启水粉铺子的佼佼者呢?”,昭禾虽有苦恼但却更有神采,“不过好在我弄明白这些胭脂为何无人问津了,有志者事竟成,我已经花了这么多心思和金钱,断不能失败!” “郡主好志气。” 献王拍手,昭禾突然诧异,“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昭禾郡主名声响彻东启,怕是不知道也难啊!”,他弯了弯唇,摇着折扇自顾自离开。 昭禾:....... 夜色靡靡,烛火摇曳。杨柳玉披着单衣坐在榻上,心不在焉地绣着荷包,眼神却时不时看向窗外。 “姑娘,看这样子,世子怕不会来了,你早点休息吧。” “我不困,还是再等等吧。” 杨柳玉苦笑,走神时不小心将针划破肌肤,瞬间染红了雪白的帕子。 “姑娘——”,梅香心疼地喊着,世子日日不来,这不是让姑娘守活寡吗? “世子生性清冷,姑娘你得主动点,我和你带着点心一起去书房,我还不信世子能把你赶走,新婚燕儿的夫妻怎么能日日分开而睡。” 梅香大着胆子拽起杨柳玉不顾她的情愿拉扯着去书房。 在书房内挑灯夜读的明若兰敏捷地听见了门口的私语和脚步声,厉声询问。 “世子,是我。” “柳玉?快进来吧。”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将门打开,夜风微凉,杨柳玉的脸吹得苍白。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担心世子肚子饿,便送了一些点心来。”,她红着脸小声道,轻柔地放下食盒拿出里面的点心。 “我肚子饿自有下人伺候,不用你这么辛苦。” 他十分客气但语气略为疏离,扫视了一圈点心,随手拿起一块品尝。 杨柳玉入神地盯着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幸福笑容。 “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吃完了点心的明若兰疏离地退至窗边,背着她发话,杨柳玉眼神一沉,脚步轻柔地走至他身边,双手颤抖地环上他的腰部。 “殿下,你别赶我,殿下在此待多久我便待多久.........我想为殿下生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公子。”,她面色微红,羞涩地将头埋在他的后背。 身边的人浑身一颤,明若兰慌乱推开她尴尬地走了几步,“子嗣之事急不得,来日方长。” “好。”,她双眼泛红无奈地应了声,强忍着伤心将门带上,在梅香的搀扶下往回走,夜风吹拂着她的面孔,无声地流着泪。 ....... 翌日天亮,刚用完早膳的昭禾匆忙跑到了华浓斋,开张的这些日子,除了零散的顾客光顾店内的胭脂纹丝不动。 “瑾瑜,你带人将这些胭脂画像张贴在各个路口,谁能将张贴的海报带过来,购买的胭脂水粉一律半折。” “诺!” 瑾瑜抱着厚厚一叠画册跑了出去,昭禾忧虑地看了许久,随后闷闷不乐地进到了厢房休息。 上次献王的一通指点后,她对自己的这个 分卷阅读90 不高不低的胭脂铺更加担心,家贫的女子买不起,高贵的女子看不上,进退两难。 在屋内歇息了片刻,昭禾再次推门进去铺子,这几日她事事亲力亲为,唯恐出现一点差错。 “公子,您是想看什么?这是胭脂店?” 听见管家好奇的声音,昭禾回头见一蓝衫公子正聚精会神地打量架子上陈列的各种胭脂水粉面乳。 昭禾多看了几眼,越发觉得熟悉,便朝他走过去。 “公子可是为尊夫人买的,不如看看这盒新出的胭脂,可是我们店铺卖的最好的。” “多谢,我自己随便看看,不是为夫人买的。” 男子惊慌的解释,昭禾笑出了声,“怪不得,我还以为谢公子什么时候娶妻成婚了。” “郡主!” 他回过头尴尬地笑了笑。 “谢公子为何来买胭脂?莫不是送给意中人的?” “不是不是!” “那是自用?”,昭禾装模作样地捂唇调笑。 谢玉芝:“........” “我.......我听闻你开了间胭脂铺子,便想着过来瞧瞧,买一盒助助兴。” 昭禾敛去笑意,心中浮现一丝感动,她拿起最为显眼的胭脂递给他,“谢公子的心意心领了,这盒胭脂送给你,但愿谢公子能在这盒胭脂过期前觅得良人,届时必定送上厚礼。” 谢玉芝耳朵一红,略显无奈,“姻缘之事,讲究缘分,恐怕缘分还未到急不得。” 他迅速掏出一枚银锭子放于桌上,拿起胭脂便走,昭禾在他身后大声喊道,“记得,这胭脂只能放一年!” 谢玉芝:“........”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笑颜如花的昭禾,无奈地摇头离去。 ☆、反其道而行 “谢公子真是有趣,别人祝贺开业都是送什么发财树、财神爷,他竟然亲自买胭脂水粉,连个送的人都没有。” 梅香捂唇调侃,昭禾跟着好笑。 “是啊,从没有看到男人跑到店里面挑选胭脂,倒是个呆子。” 管家又好笑又好气,对着他的背影频频摇头。 “男子为何不能来买胭脂,也许是为家中的夫人和女儿所买。” 墨香追问,却见管家瞪大双眼诧异反驳,“那怎么行,男子也不懂胭脂水粉,能买到啥?而且.........”,他老脸一红,“夫妻感情好,也不能让男子抛头露面买这些,让别人见了不得笑掉大牙,肯定要说这个男子只顾儿女私情,耽于女色。” 昭禾愣住,男子买一个胭脂有这么丢脸吗?若是家长夫人知道丈夫为自己精挑细选买来贵重的胭脂不知有多高兴。这世间钱可以买来很多东西,唯有真心是用钱买不来。 “墨香我问你,若是你将来的夫君偷偷去胭脂铺里买来你最爱用的水粉口脂,你是开心还是觉得他胸无大志只会沉溺儿女私情呢?” 她脸一红,诺诺道:“他若不顾别人目光为我买来这个,我开心都来不及哪里会怪他,世上愿为妻子抛下面子的人少之又少,恐怕是没有这号男人。” 昭禾笑意渐浓,激动道,“以后我们华浓斋的所有胭脂水粉只卖给男子,将铺子所有的价格提高三成。” “什么?” “啊?” 墨香和管家诧异地面面相觑,这不是死路一条吗? “既然东启的女子不愿买我们的胭脂,我们就卖给男子。” “郡主啊!你可好好想想,哪个正经男人能买这个?就算买他们也能买几次?” “管家,你放心,反其道而行试试,说不定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呢?” 昭禾安慰上跳下窜的管家,随后又吩咐墨香,“你去派人将这一消息张贴在市井左右,并让人编成歌谣不断让孩童四处传颂,传播得越快越好。” 墨香:“好........” ........ 几日的功夫,华浓斋只卖男子胭脂水粉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吸引了不少男女观望,皆想看哪个男子会正大光明在胭脂店里买这些女儿家的东西。 所以华浓斋的门口日日围着一群人,可并没有男子敢进去购买,不少女子好奇心起,想进去高价购买却被礼貌请了出来。 月楼,芙蓉阁内,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太子妃胎像已稳,在寂寞的东宫待了许久,今日邀请了明若兰的妻妹盛嘉杨柳玉两人在此饮茶闲聊。 “我听说,已经不少人围了好久,都没有看到哪个男人敢进去买?” “是啊是啊,哪有男人买胭脂水粉的呢?” ........ 从隔壁屋子传来的女子大声调笑,太子妃诧异地回头,“什么男子买胭脂水 分卷阅读91 粉?莫不是我在东宫后院待久了错过了什么趣闻八卦。” “回太子妃,城中最近开了一家华浓斋的胭脂铺子,可怪异的是那铺子只让男子进去买胭脂水粉。” “什么?竟有此怪事?”,太子妃双眼灼灼十分好奇,“这不是亏本的买卖吗?现在有人买吗?” 杨柳玉恭敬地递过茶水摇头道:“并未听闻有男子买,也不知这店家打得什么主意。” “天下间竟有此趣事?”,太子妃一脸惊奇,盛嘉见势提议道,“不如我们去看看,倒要看看这店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做亏本买卖。” 几人面面相觑,皆露出不约而同的笑容。 华浓斋依旧围满了人,有男有女,皆好奇地交头接耳,昭禾站在屋内悠闲地喝着茶,一旁的管家急得跳脚。 “郡主,已经好几天了?一个男的也没有进来买?您的法子可不可行啊!” “别急,再等等。” “等什么?” 昭禾莞尔,“等一个勇士,第一个进门的勇士。” 太子妃几人下了马车走至华浓斋,身前的侍卫将人群驱散,她一眼便看到店中笑靥如花的昭禾,而太子妃几人声势浩大的动作也吸引了昭禾抬头,几人就这么对视。 想到昔日两人的情意,后来因为他父亲之罪两人变得梳理,太子妃面色一白,慌张地挪开双眼,羞愧和无奈使得她神情紧张。 “我当是谁出的主意?原来又是这个爱出风头的女人!”,盛嘉郡主对着昭禾翻了个白眼,心中翻腾一阵厌恶。 杨柳玉看到两人面色不佳,连忙转移主意:“春月楼的胭脂店也在附近,不如我们去那看看,这里人多手杂怕是不利于太子妃的胎像。” 闻言,太子妃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点头,她如今不知怎么面对昭禾,除了歉意还是歉意。 几人准备离开,迎面便看到一个衣着不凡的男子,几人大惊匆忙行礼,却被他笑着制止。 “本王过来看看热闹,你们就当本王是普通人,不必嚷嚷。” 来人正是献王,他听闻昭禾的胭脂铺只许男人采买,好奇之下跟着过来瞧瞧。 许是他气度不凡,周围的人见他衣着华丽气质不俗,身份非富即贵便忙不迭让路。 听闻人群骚动,昭禾抬眸,见献王自顾自地走进来四处打量,她慌忙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 献王盯着陈列的胭脂水粉思量,时不时拿起来嗅嗅看看,围观的百姓感到好奇又惊愕,双眸紧紧盯着他。 “这盒胭脂还有这盒远山黛帮我包好。” 他轻轻吩咐,眼神扫视门外一圈围观之人。 “公子你一个男人买这个干什么?” “莫不是个登徒子?” 门外有人嘲笑吹口哨,献王不怒而笑,很有耐心地转头解释:“这是胭脂铺子,我一个男子不用这些,买来当然是送人。” 门外再次传来嬉笑声:“送谁?哪位漂亮姑娘?”,言语之间充满了暧昧调笑。 献王脸色变得严肃,看着那调侃的男子慎重道:“发妻早逝多年,她生前尤爱胭脂眉粉,我买来只是想放在她的墓前祭奠她。” 门外嬉笑的几人都闭嘴不语,面色尴尬地离开。 这时昭禾将包好的胭脂递给献王,大声对着门外说道:“谁说胭脂水粉只有女子可以买?男子可顶天可立地,可为心爱的人买上一盒胭脂,并无不可,有何丢脸?” 门外人群骚动,此话没错,可男子把脸面看得很重要,儿女情长只能说与闺房,被人知晓要被取笑的。 “夫人饿了,我便为她买碗面;夫人渴了,我便为她买碗茶;夫人缺些水粉,我便精挑细选送给她,有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怕是寻常人不懂这些。” 献王说完幽幽地离去,不少人若有所思,昭禾继续开口,“男子除了建功立业,也可以关怀家人,想他人所想。除了丈夫,父亲也可以为心爱女儿送上胭脂水粉。” 看到男子骚动,不少女子也红了眼,昭禾拿出一盒艳丽的脂粉朝众人展示,“华浓斋的胭脂用料讲究,手艺精湛,各位大哥大叔送给妻女都是最好的选择。今日所有的客人若是上门购买,我们只收一半的银钱,过了今日价格如初。” 话音刚落,不少男子冲了进来,左挑右选,拿着包装精美的脂粉发问。 “这个是啥啊?用在何处?” “这个黑黑的东西多少钱啊!” ....... 管家和墨香忙得不亦乐乎,昭禾舒了一口气,过了今日华浓斋就要名声大燥,前期投入的银钱将要开始回本了。 “雕虫小技!” 远处的盛嘉看着她不屑骂道,随即在杨柳玉的催促下蹬车离开。 走走走,眼不见为净。昭禾摇了摇头,盛嘉讨厌自己,自己也不待见她。最好两个人永远碰不见彼此。 “唉声叹气什么呢?” 谁说话?昭禾回头,见谢玉芝正朝她微 分卷阅读92 微笑着,他身边还站着平安。 “没什么?你们两个怎么在此?” “咳咳,我弟妹生辰快到了,我陪平安过来挑选几样上好的胭脂做礼物。” 平安羞红了脸,一个劲地点头,昭禾暧昧地勾了勾唇,“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平安公子一片真心,真为令夫人感到高心。不过两位公子也不懂胭脂水粉,我亲自为你挑选吧。” 说完领着两人进去,谢玉芝细细打量周围,不少男子也看得聚精会神,几个小工正详细地给他们解释,从他们脸上频频看到惊愕和诧异的神情。 “这盒桃花胭脂,既能涂唇也能粉面,还有这盒螺子黛,其中原料是从西域带来,价值非常。” 昭禾拿着两个锦盒滔滔不绝地介绍,谢玉芝望着入神,察觉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昭禾微微抬眸,谢玉芝连忙垂眸装作沉思模样,心却跳得飞快。 “谢公子,你觉得呢?” 谢玉芝:“?”,他刚刚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只看到她的小嘴叭叭叭。 “甚好,就选这两个。”,他淡定的点点头,平安附和,“我啥也不懂,听你们的!多少钱?”,说着就要掏钱。 “不用了,这个送给你们,就算是你们的新婚礼物,算是我的心意。”,昭禾制止平安掏钱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盯着谢玉芝,“他日你长兄大婚,我还有更大的礼要送。”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华浓斋风头渐起,因为别树一帜的噱头风头越盛,成为东启家喻户晓的胭脂铺子,不少女子用华浓阁的胭脂水粉表露他们夫妻和睦,鹣鲽情深,男子们也借此表露自己的忠贞之意。 一时间供不应求,有价无市。 昭禾日日待在华浓斋,每到打烊时数着每日的盈利激动地合不拢嘴。 天色渐暗,金色的阳光散去,暖意渐渐消散。 “扣扣!” 寂静的铺子响起一阵敲门声,墨香喊道“打烊了,明日再来吧。”,安静片刻后敲门声变本加厉。 “谁啊!都说了打烊了!”,墨香气呼呼地打开门,看到来人瞬间态度变得恐惧,如同鹌鹑般畏畏缩缩,“二殿下,你怎么来了?” 二殿下?昭禾放下手中的账簿,走出来。魏良越一袭织金黑袍,衬得他气度不凡。 “参见二殿下,不知您夜晚来此有何要事?” “我听闻东启开了间只有男人才能买的脂粉铺子,便想来看看,顺便买一盒送给我心中重要之人。”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昭禾,昭禾疏离地往后退了退,指着两侧架子上的胭脂解释,“请二殿下随意挑选。” “我买什么好呢?口脂?”他一边说一边朝昭禾的粉唇打量,她气得转身背对着魏良越。 “我在乎的人,要的也是最好的,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帮我各挑一样。” 昭禾麻利地报好许多瓶瓶罐罐,用一片深蓝的匹布扎好递过去,“一共三十两。” 闻言魏良越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随后一把握住昭禾的手。 “你干嘛!放开我!” “你还在生气吗?我今日是来赔礼道歉的!最近我忙得很,好不容易才来看你。”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昭禾愤愤不平地抽开手,往后退了退。 “你过几日就要大婚了,现在还出来和我纠缠不休,对得起你的新娘子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魏良越喜上眉头,“你吃醋了?” “吃你个鬼,我的意思是,你要朝三暮四请找别人!别弄脏了我的铺子。” “哼!牙尖嘴利!” 他生气地一脚踹向桌腿,桌面上的茶杯被踢地摇摇晃晃。 “那个女人是皇后的旨意我没有办法,可我压根就不喜欢她,我的王妃之位也轮不到她,你知道我留给谁的。” 昭禾摇头冷笑:“左拥右抱,前呼后拥,纵想齐人之福,二殿下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只怕没有人能事事如意。” “鱼和熊掌我偏要!”,他黑着脸撂下一句话,提着一大包水粉气呼呼地离开。 “你——休——想!” 昭禾气得跑出门大喊,可他只是挑衅地笑了笑,上马一溜烟地离开。 看来要尽快筹集好银子,早点带着母亲离开,不然总有一日要掉落在二皇子手中。 钱钱钱,她望着身后的华浓斋沉思,依照每日盈利的速度,至少要再等三个月,也不知到了那时候........ 难道要卖了这块招牌吗? 昭禾无奈摇头,准备回屋却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 “昭禾。” “献王殿下,您怎么在这?” 他依旧穿着得体华贵的衣衫,不过双眼透着几分孤寂和落寞,和往日恬静的模样截然不同。 “今日是亡妻的忌日,我心中烦闷出来走走, 分卷阅读93 不曾想不知不觉到了这。” 忌日?上次他买的胭脂好像也是买给先王妃的,看来这献王倒是个痴情的男子。 “王爷不必伤怀,您的一片痴心王妃泉下有知一定能感知,她也不忍您独自伤怀。而且您十多年没有再娶,这远远超过世上许多男子。” “你不懂,我欠她的太多。” 献王摇头,眉眼皆是伤怀。 “前面有一家豆花铺子,我请王爷吃一碗,难过的时候吃点热的会开心些。” 华灯初上,豆花铺子依旧人来人往,两人寻了一处干净角落,点了两碗豆花和一些点心。 昭禾环顾四周,看不到谢玉芝的身影,只有平安在店中来回忙不停。 “郡主,你怎么来了!”,平安憨笑着跑来。 “肚子饿了,店内这么忙,你不用招呼我,去忙吧。” 献王打量着她微微诧异,“这小二都认识你了,看来你多次来此。” “当我心烦胸闷时,便来此吃点豆花,献王心情不悦,想必吃了此处的豆花定能舒展眉头。” 他点点头,笑得牵强。片刻后,豆花上桌,昭禾拿起勺子舀了一口,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献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年轻真好,身强力壮,无忧无虑。” 年轻真好?像她这般一落千丈的哪里好? “众生平等,每个人都曾年轻过,王爷何处此言。” “花无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献王感慨地叹了口气,“本王年轻时,做过许多错事,误人误己,悔不当初。” 昭禾幽幽捉摸着他的这番话,听着似有一番故事,忍不住问道,“王爷后悔的事,和先王妃有关吗?” 他面色一滞,放下手中的汤匙,面色平静地扫视了一眼昭禾,良久微微点头。 “你如何得知?” “我猜的,王妃逝去后您一直未再娶,今日又是王妃的忌日,王爷您又十分感慨。” 献王点点头,面露无奈,“说来话长,陛下继位之初朝堂未稳,他为了稳定人心,亲自赐婚我们几位王弟,想用心腹借着王妃的位置监视我们一举一动。当年我年轻气盛,对于我这位另有目的的王妃怒气冲冲。果不其然,她入府没多久,便看到她多次飞鸽传书,将我在府中种种报告与陛下。” 昭禾听着,神情诧异,献王和献王妃之间还有这样的故事。 “每每见她,我总是讥讽嘲笑,可王妃总是不气不怒,笑着认罪。她不仅将府中管得井井有条,就连我宠妾越妻她也不争不吵。” “后来呢?”,昭禾好奇问道,王妃又如何早逝。 “她是个温柔又聪慧的女子,我虽然气恼可也渐渐接纳了她,还把我的心给了她.........”,献王似乎想到了那段美好时光,眼角透着几分幸福,“后来她怀了孕有了我的孩儿,我以为她能收心安定,不再参与宫廷之事。可没想到,她变本加厉,竟然查手我私募招兵和采矿之事,我怕她上报朝堂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让侧妃将她软禁在后院,万万没想到,到了临盆之时母子俱亡。” 他说完双眼隐约透着几分泪意,昭禾低声安慰不知如何是好。 世间夫妻安心过日子不好吗?怎么会有如此纠纷矛盾。 “她临终前和我哭诉,原来有人拿捏着她父母的命脉她不得已为之,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泄露王府机密,给的朝堂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消息,我对她不好她也不曾解释,一直替我遮掩.......” 昭禾垂眸,献王和献王妃的情爱纠葛倒是荡气回肠,一个死心塌地,一个心高气傲,就是折磨两人。 ........ 献王滔滔不绝说了许久,昭禾怕更多的秘密被自己听见,着急要回家他才起身离开。 夜色绵绵,晚风带着暖意,吹乱了昭禾眼前的发丝。 马车停在王府门前,昭禾下了车马隔着窗口道谢,献王淡淡凝视片刻下了马车。 “王爷.......你这是?” 他不是又要大吐苦水吧? “你垂眸的样子有时真的和她很像。”,他幽幽叹气,深情慢慢地看着昭禾,昭禾惊愕。她?她是先王妃吗? 她不敢多语,往后退了退笑道,“天色已晚,王爷还是早些回去吧。” “唐突了。” 他跌跌撞撞略有惊慌地离开,那背影像是醉酒之人。想起他失常的模样,昭禾面露狐疑,这献王都三十多岁人了,不会对自己一个小辈有什么旖旎心思吧?可他刚刚看自己的眼神,还说的那番话......... 忽然胸腔涌现一阵烦恼,她砰的一声关上门远去。 几日后,二皇子大婚,虽然娶得只是一介侧妃,可他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战功卓越。侧妃也是皇后的侄女,亲上加亲,声势浩大。 接亲的 分卷阅读94 队伍绵延十里,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烟火鞭炮染红了夜幕的半边天,空气中还氤氲着鞭炮燃烧的味道。 昭禾站在路边,听着周围的人群惊叹议论,心中担忧恐怕二皇子大婚后自己也无法安生几日,他一向心高气傲,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以前自己还是个高高在上的郡主他都能无视自己,如今自己家道中落,更是任人宰割。 她暗自担忧,眼神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蓝色人影,从隔壁的药铺走出。 “别动!打劫!”,昭禾不知为何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想看看这个呆子什么反应。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他背着昭禾冷冷开口。 昭禾:“.......”。 莫不是穷苦惯了,连死都不怕! “谢公子如今高升,出来连个护卫也不带,还不惜命!把钱看得比命还重!”,昭禾调侃,谢玉芝转过身双眼含笑地看她,慵懒开口,“多谢郡主赐教,我知道郡主你是不会要我的命的。” ☆、何患无妻 “我当然舍不得要谢公子的命,您如今可是太子殿下的红人,朝中新贵,我巴结都来不及呢。” 昭禾笑笑,看着他手中的膏药好奇,“谢公子生病了吗?” “不是,我弟妹有孕,平安在家中陪她,我顺路帮他们抓药。” “你倒是个好兄长!可是平安都当爹了,你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不着急吗?” 此话一出,谢玉芝双耳一红,他无奈地瞪了一眼昭禾,嘟嘟囔囔,“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 “也是,谢公子面如冠玉,玉树临风,引得不少狂蜂乱碟围堵,你倒是要保护好自己,万一再遇见张姑娘般纠缠不休,可没有人帮你了。” 昭禾双手叉腰一脸暧昧表情,谢玉芝红着脸愣了半天,想不通她一个姑娘□□聊这些儿女情长时言之凿凿,坦坦荡荡。 “咳咳!郡主多想了,平安还等着我送药,容我先回去。” 他跌跌撞撞落荒而逃,昭禾笑意渐浓,转身离开,心情越发舒缓。 ........ 昭禾才进入家门,就看见墨香欣喜地朝她飞奔过来,“郡主!你可算回来了!刚刚献王派人送了东西来,您快去看看。” 献王?昭禾心中打鼓,他能送什么? 走至大厅,方桌上整齐摆放着几个朱红鎏金木盒,昭禾一一打开,第一盒盛放着一把红豆,第二个木盒放着一颗拳头大的东珠,第三个木盒放着一条同心结。 王爷送的这些是干嘛?只有这颗东珠算是值钱。墨香好奇地打量几个盒子一脸疑惑,昭禾心中了然。 “红豆是相思之物,东珠是恨不相逢,同心结则是愿结为连理。”,昭禾呢喃,献王他?他喜欢自己吗? 可是自己与他只见过几面,何来喜欢。莫非是喜欢自己与先王妃的几分相似? 一股郁结之气涌入胸腔,自己好歹也是个倾国之色的大美人,在别人眼中只是一个纪念亡妻的替身。 “什么?献王他.......”,墨香震惊地结巴说不出话来,“他是个鳏夫,虽然面相年轻可毕竟比您大十多岁,他这个心思龌龊之人!” 墨香气得叽叽歪歪,昭禾无奈地安慰她,“别这么说他,东启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常事,等瑾瑜回来,让他将这些归还给献王。” 昭禾关在书房,心烦意燥地翻着古籍打发时间,夜幕降临,她用凉水洗漱后才略显平静,披着一袭薄纱躺在榻上想着往日的打算。 如今华浓斋的生意蒸蒸日上,再寻求时机出手筹集一笔银子,想一个完全之策带着王府之人离开,只是府中周围人多眼杂,也有不少别人布下的眼线,要不动声色的离开,是个难题。 安静的屋子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她吓得拿起枕头下的匕首四处打量。 一声轻笑声响起,高瘦的人影从纱帐左侧走出,是魏良越,他穿着鲜红的喜服,长眉入鬓,英姿勃勃,正眼神灼灼看着她。 “你今日大婚,为何闯我闺房!” “你也知道我大婚,我怕你伤心难过,特意来陪你,你不高心吗?”,他一边说一边朝昭禾走近,满身的酒气让她不悦皱眉。 “你无视我清誉,数次闯入我家中,你以为这就是让我开心的方式吗?” 昭禾冷笑,双眼含恨地盯着他。 “别这么看我!我对你不好吗!我可是战功赫赫的宸王,我连王妃之位都帮你留着!若是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做东启最尊贵的女人!” “来不及了!”,昭禾冷笑,“我已经答应了献王共结连理,过不了多久你该称呼我一声皇婶。” 肉眼只见魏良越的眼中浮现诧异和气恼,他极力地咬牙隐忍,笑得一脸狰狞,“献王孤身十多年,怎么可能为了你.......你又骗我!你以为我会信吗?” “前面那张桌子上还放着献王送我的定情信物,二殿下可以打 分卷阅读95 开看看。” “你!” 他气急败坏地瞪着昭禾,俊秀的面容此刻阴鸷可怖,昭禾幽幽地抽出匕首藏于袖中。 “二皇子是要成大事的人,还是顺延天命远离我这个不详女子,强扭的瓜不甜,二皇子何苦呢?” “强扭的瓜不甜可是解渴!你们私定终身又怎么样,你可别高兴地太早,等着吧!” 他说完气冲冲地掀翻桌子,从窗户跳出,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昭禾匆忙赶到桌前,那小小的锦盒里盛放的红豆撒满一地。 “年纪大又如何,好歹是掌管一方的王爷。滇南远离皇城,届时可以顺利带走王府所有人,也许献王才是老天爷派来的贵人。” 她握着东珠,一脸信誓旦旦,东珠微弱的光芒照亮她漆黑的眸子,透着几分坚强和魄力。 翌日天亮,墨香端着洗漱之物进屋,看见一地狼藉吓得尖叫。发现昭禾正坐在梳妆台前早已装扮一新。 “郡主,你怎么起的怎么早,地上这么乱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昨夜睡不着,起来散步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你让人收拾一下,待会陪我去见献王。” 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打翻桌子?一定是非常非常用力!她那么用力大桌子,是遇见不顺心的事情发泄吗? “好。”,墨香诺诺地放下手中的东西,仔细打量昭禾,见她面色淡淡,妆容十分精致,身上的海棠纹的长裙也是少穿的样式。 “快去备车。” 昭禾喊醒了发愣的墨香,径直走出屋内。 新婚之夜备受冷落的侧妃长孙羽姗,此刻正在屋内大发脾气,身旁的宫人费了好多力气才劝住她。 侧妃哭了一夜,上妆也格外久,可怜她也是个名门贵女,要受此屈辱。 今日是新妇入宫觐见陛下皇后的日子,二皇子宁愿在门外的马车上待着,也不愿进门看一眼新娶的侧妃。 府中上下都为这位刚入门就备受冷落的侧妃感到同情,可王爷狠厉,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侧妃,时辰不早了,我送您上马车。” 陪嫁侍女中较为年长的红蕊将帕子递给她,扶着她的袖子出门。众人见侧妃平安出门,也双双松了一口气。 “娘娘,今日您大婚,要笑笑,待会见了王爷不能拿冷脸对他。” “我还笑得出来吗?今日奇耻大辱都拜他所赐!” 长孙羽姗咬牙切齿,红蕊连忙相劝,“二殿下脾气怪得很,娘娘您要多忍让,只要摸清他的喜好,还怕拴不住他的心吗?” 听了红蕊的话,又想到出嫁前母亲的种种叮嘱,她终于平复心情,勉强勾起了一抹笑意,四处打量时不经意瞥见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正挎着花篮采花。 “那人是谁?也是后院的女人吗?” “奴婢也不知,容我回去打探一番,娘娘别着急,二殿下正值年少,有几个宠妾也无可非议。” 主仆两人一路窃窃私语,终于走到了门外,管家正在一辆华丽马车旁恭敬以待。 长孙羽姗看着华丽宽大的马车,连忙走至车前行礼:“臣妾长孙氏给殿下请安。” “长孙侧妃不必行礼,王爷不在马车内。” “什么!那王爷呢!” 她慌张地掀开帘子,果真空无一人。 “王爷说,马车太慢,他一个人先策马前去,让您不必着急。” 长孙羽姗:“!” 她气得面色发红,当着众人不好发作,内心却将魏良越祖宗八代骂了个底朝天。 “娘娘,时间不早了,您该上马车了。” 红蕊提醒,她压制着怒火登上马车。 ........ 未央殿内,檀香四溢,身着华服的长孙侧妃正跪在皇后面前哭诉,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姑母,你要为羽姗做主啊!王爷他新婚之夜竟让我受奇耻大辱,我还有何面目面见他们,您看到了吗,刚刚在御花园给您和父皇请安他都不愿假意伪装,对我冷淡非常。” 高坐上的皇后眉目微皱,略显无奈:“你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快起来,本宫知道你委屈,可如今你已经是二皇子的人了,就该想着怎么赢的他的心,坐上王妃之位。” “可他对我只有厌弃,并无怜惜,我怕是见都见不了她的面。” “男人总是口硬心软,他如今对你生气不过是因为我不顾他的意愿将你赐给他。你只要安守本分、楚楚可怜,宽容大度陪着他,时日一长他的怨气也会消散,届时你的机会便来了!” 长孙侧妃红着眼呢喃:“多谢姑母教诲,我定会忍耐。” “这就好!”,皇后笑着点头,双眼浮现一丝欣慰,“你要知道,女子的柔弱矜持便是你最大的资本,利用得当便能翻天覆地,届时你诞下长子,母凭子贵荣华至极。” 分卷阅读96 长孙侧妃苦笑,也不知等到何时。听闻二皇子狠厉乖张,也不知道对付一般男人的手段他吃不吃。而且后院的狐狸精们会不会兴风作浪,与自己争夺王爷,她想着顿觉心累。 ☆、婚事 昭禾在长厅等了片刻,献王终于赶来,他面色带着几分紧张和激动,还有几分淡淡的羞涩。 “可用过早膳了?肚子饿不饿。” “不劳王爷挂念,昭禾是来问王爷为何送我那三样东西?” 她疏离地后退几步,直直盯着献王,等待他的回答,冷静地让他有些许诧异。 “昭禾你聪慧过人,又怎么不懂我的心意?”,他往前走了两步,语气带着亲昵,“关关雉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昭禾笑了笑,一脸地漫不经心,“王爷厚爱,昭禾怎能拒绝。不过昭禾家道中落,名声不佳,王爷可考虑清楚了。” “流言蜚语本王不信也不足为惧,你是个不一样的女子,我喜欢你的坚强,也想呵护你的单纯,本王不想看着你为生计抛头露面、心焦气躁,想让你和其他姑娘一样诗情画意,谈笑风生。跟我回滇南可好?” 昭禾心动,这段日子她确实受够了为钱苦思冥想不择手段的日子,也曾希望有人像天神一样出手相助,救她脱离苦海。 献王虽不是她意中人的样子,却可成为她往日的依靠。嫁给他,可以蓄势光复齐家,照顾母亲,接回弟弟,摆脱二皇子的纠缠,何乐而不为。 她眼神放出异样的色彩,微微勾起唇角,“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献王脸上笑意越浓,目不转睛盯着昭禾,良久才想到什么,从袖中掏出一支发簪插入她的发髻。 “这簪子上的红豆乃是红玛瑙雕刻而成,是亡母留给我的遗物,终于找到合适的人替我保护它。” 突如其来亲密的模样,昭禾有些不自然,整个人崩的笔直,默默扭过头。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爷快让人上门提亲吧。” “好。” ........ 昭禾再三婉拒了他的相送,回程的路上放下伪装一脸郁郁寡欢,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是如此容易又如此艰难。 双眼不知不觉染上红意,想着往日父亲最在意她的婚事,如今他泉下有知也希望能祝福自己。 路过兰桂坊,听见一阵吹锣打鼓声,昭禾打量四周,见兰桂坊披红挂彩,热闹非凡,不少男子围在门口挤成一团。 “兰桂坊的姑娘个个腰缠万贯,谁能接到青桐姑娘的绣球真是下半生吃喝不愁!” 绣球?昭禾抬眸,果真二楼一个穿着喜服的姑娘正拿着绣球往下张望,那张失去光泽的面容此刻愁眉不展。 “青铜姑娘虽有钱,也是一把年纪了,孩子也生不了,力气活也干不了,娶回家也只能好吃好喝的当祖宗供着!” “那么多钱,当祖宗也够了!” 人群哄然大笑,昭禾突然想起兰桂坊的女子永远生不由已,三十五岁前迈不出此处,三十五岁后一旦无人赎身,只能抛绣球决定归宿或者继续留在兰桂坊红颜老去。 人生在世生不由己,她盯着青桐感到一丝惺惺相惜,忽然密集的鼓声响起,周围的人群捋起袖子雀跃预试,一脸的紧张。 楼上的青桐扫视一圈,心如死灰般闭眼扔下绣球,随着一阵欢呼,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跑到门前,一脸的喜不胜收。 “孙屠户,怎么是你!真是好运气!” “是啊!看来孙屠户要脱贫致富了!一下子有美娇妻又有一笔意外之财,恭喜啊!” 周围之人无不羡慕惊叹,原来这孙屠户家贫貌丑,靠帮人杀猪为生,到了而立之年还未成家,如今好运降临娇妻银钱皆有了。 看清了未来的丈夫,楼上的青桐双眼一红扭头冲进了屋内,昭禾垂眸,略有失望地摇头,不想轻轻一瞥,就看到了远处的谢玉芝和明若兰,他们两个正在交谈什么,谢玉芝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朝她看了过来。 视线相遇,昭禾看了他片刻转身离开,正想着如何告知母亲自己的婚事,嫁到滇南后如何将卓君带回,想的入神却感到肩膀上一声重拍。 她扭头一看,正是谢玉芝,此刻他正面色绯红气喘吁吁。 “我叫了你好久你都没有听见,在想什么呢?” “在想我的婚事。” 她笑了笑,就看到谢玉芝的脸色煞白,双眼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 “婚事?什么婚事?”,他疑问问道,昭禾垂眸依旧笑着,“自然是我要成婚了。” “成婚?你和.......谁?” “献王殿下。”,昭禾如沐春风地笑着,面露期待,“恭喜我吧。” 他盯了昭禾片刻,一本正经地点头,“献王彬彬有礼,秉性善良,这桩婚事很好.......很好。” “原本 分卷阅读97 以为谢公子会在我之前娶妻成婚,倒是没想到。”,她怅然若失地摇头,“成婚后我便随献王一起回滇南,届时谢公子的婚礼怕是参加不了,不过我定会准备一份大礼。” 谢玉芝笑得无精打采,两人皆沉默许久,各自离去。 东启的目光一直若有似无地看着昭禾,如今她以一介平民的身份嫁入王室,再次引起了轩然大波。 她不理会府外的风言风语,一心准备自己的婚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献王多次来看她,见她虽面露欣喜但双眼并无喜色和娇羞,不免有几分失落。 除此之外,二皇子派人送了几次口谕皆被她拒绝,失策的她以为自己已是待嫁之身,他便不会再来纠缠自己。 这日,她出府去采买出嫁的首饰和衣料,马车才骑到长街,就听见墨香一声惊呼,她掀开帘子一看,有一伙黑衣佩刀之人踹下了墨香,登上马车载着她离开。 “大胆狂徒,放开我们郡主!” 墨香在后面追喊,可马车奔驰,渐渐不见了身影。 “你们是谁派来的!到底要干嘛?” 昭禾冷声斥责,却颤抖地拔下簪子藏于袖中。 “郡主不必担心,我们奉二殿下的命令行事,他要见你一面。” 二殿下?魏良越? 昭禾少了恐惧可多了几分担忧,自己小心再小心,还是落入他手中,待会也不知如何脱手。 马车步伐减弱,逐渐停下,听见一阵脚步声,昭禾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她扫视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竹林,竹林中间有一座看着古朴的院落,四周全是人把守,一旦进了此处,插翅也难飞。 “二殿下早已等候多时,姑娘随我进去。” 门口的一个黑脸侍从冷冷说道,随后进了屋子大步行走,根本不管昭禾是否能跟上。 穿过一条长廊,绕过一座园林,侍卫停下脚步,指着前面靠近假山的一间屋宇开口,“二殿下就在里面,姑娘进去吧。” 那人说完匆匆离开,昭禾踌躇许久慢慢腾腾走至门前,正犹豫着敲门,就听见推门声传来,一双手将自己拽了进去。 “啊——放开我” 一阵灼热的气息将她包围,她挣扎着护住胸口惊恐地大喊。 “放开你?往日是我太纵容你了!” 气恼的声音传来,昭禾看到魏良越古铜色的面孔一脸阴鸷,吓得极力挣脱,跑至屋内书架前。 “二殿下这是做什么?绑架?禁锢?我已是献王未过门的妻子,你敢大逆不道?” “你闭嘴!” 他怒不可遏地一脚踹倒椅子,像是发怒的狮子,“我警告你多次,你还敢招惹其他男人!你莫不是以为我不敢动你?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模样昭禾惊恐不安,想着如何脱身,“我也没有办法,如今我人轻言微,怎么敢拒绝献王的求婚。” “人轻言微?”,魏良越冷笑,“你若不愿意他怎么敢强娶,明明正如你意,还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不是胆大妄为怎么这会胆小如鼠?” 昭禾无语摇头,面露讥讽,“是啊,是我愿意嫁给献王,他温柔有礼,给我的正妻之位。对于你我从未有男女之情,是你一直自作多情,强人所难。” 魏良越面色越冷,双眼隐约透着即将爆发的愤怒,“齐昭禾,你莫不是以为我非你不可!你不过是个女人,是个玩物而已。”,他上前挑起昭禾的下巴,居高临下的命令,“再给你最后的机会,退婚。” “恕难从命!” “好——很好——”,他说完便按住她的手强吻过去,昭禾惊恐尖叫,拿出发簪朝他划过去。 魏良越吃痛一声冷哼,捂着脖子虎视眈眈瞪着昭禾,“我得不到的人宁愿毁掉,也不愿意落入他人手中!齐昭禾,你等着!” “你要干嘛!” 昭禾惴惴不安发问,眼前这个人狠厉乖张,又有陛下偏爱,什么事都敢做。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亲自跪在我面前低头认错!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他冷冷笑着,眼神浮现一丝杀意,一脸的戾气看着忍不住发抖,昭禾深呼吸一口急忙冲了出去。 “殿下!” 启明冲了进来,魏良越似笑非笑地摆手,“让她跑,我倒要看看她是如何后悔!” 启明心中一紧,看着昭禾的背影思索,什么时候殿下对她的态度变得这么多,不过也好,成大事者不能为情所困! ☆、做媒 东宫内院,酒香缥缈,琴声盈盈。 谢玉芝不自在的坐在太子夫妇身旁,往日太子宴客定有明若兰,今日怎么就他一个人? 而太子太子妃这笑容......似乎不简单。 “谢卿,怎么不喝了?” 分卷阅读98 看他举着酒杯踌躇,太子笑问,“是我这酒不香吗?” “太子赐下的美酒自然是极好的,不过微臣只是好奇今日明世子怎么没有来?” “他新婚燕尔,我怎么能不知好歹打扰他?倒是你孤家寡人一个,再不出手,东启贵女们可都名花有主了!” 怎么又提到此事了?谢玉芝苦笑,紧张地饮了一口解释,“婚姻大事自然要慎重,在下会好好考虑的,不劳殿下费心了。” 一旁的太子妃温柔地替两人斟满酒,笑道,“殿下的肱股之臣中唯有你孑然一身,殿下怎能放心。谢公子年轻有为,我倒是有个主意。” “哦?太子妃有何高见。”,太子好奇问道。 “燕初盛将军有一个妹妹,二八年华花容月貌,性格也豪爽,倒是和谢公子不失为良配。” 太子妃边说边打量他的神情,见他不惊不喜面无波澜,不禁心中一紧。 “还是太子妃心细,我和燕将军相处多年,倒忘记了他还有一个美貌如花的妹妹,不如我们替谢卿约上一见。” “殿下.......” 谢玉芝喊道,被面色欣喜的太子妃夫妇忽视,他们依旧沉浸在替人做媒的喜悦中。 “城外的蝉隐寺,风景清幽,求姻缘十分灵验,不如明日我约上燕姑娘一起?” “甚好!”,太子拍手大笑。 谢玉芝:“.......” “微臣哪敢劳烦太子妃........”,他拧眉解释想要婉拒。 “不是劳烦,谢公子太客气了,回去好好准备一番,明日蝉隐寺不见不散。” 太子妃笑着回绝,谢玉芝无奈只能勉强答应,一脸无奈地起身离开。 看着他走出庭院,太子夫妇两人对视一眼,皆松了一口气,这场戏终于结束了。 “殿下,谢公子的表情恐怕这桩婚事很难结成。” “本王知道,可眼下除了他并无更合适的人选,燕初盛旗下掌管一半的禁卫军,若是能为我所用必能如虎添翼。可这个人不爱钱财不贪女色,唯有一个妹妹燕如歌最为疼爱,若是谢卿娶了她,对我和他都是双赢。” 太子妃垂眸,略有无奈,“但愿明日能有好消息。” ........ 翌日天亮,谢玉芝早早起床洗漱一新,准备用完早膳就出门,临走时被平安看见,大喊着拉住了他。 “你今日不是随太子见姑娘吗?怎么穿成这样?” 这样?谢玉芝打量自己的衣着,并无异常啊。 “我平日都穿着这身衣服,有问题吗?” “当然!大哥你看看你这袖口衣领,都起毛边了,在省钱度日也不能在姑娘面前穿得太寒酸!” “哪有,谁会像你这般盯着我衣领不挪眼!” 谢玉芝满不在乎,执意出门。 “哎呦,我的哥哥,求你了!快去换换吧!你若不去,我便不让你出门!” 谢玉芝:“.......” 看着平安伸开双手,扎着马步挡着他的去路,谢玉芝无奈,只能回屋。 “记得换那身月白色的!” 他往日爱穿蓝衫,偶尔着月白色长袍,显得他举手投足器宇轩昂贵气袭人。 再次照了照镜子,确认好并无失礼之处才离开。 一早,长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马车摇摇晃晃通过拥挤路段出城,谢玉芝掀开帘子,城外草木茂盛,蜂飞蝶舞,在初阳的照耀下郁郁葱葱,不由得神清气爽,心情愉悦。 行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蝉隐寺。这古老的寺庙历经三朝,寺庙的墙面早就斑驳不堪,可来此上香祈祷的人群多不胜数,皆面带虔诚,神情紧张。 东宫座驾夺目耀眼,谢玉芝一下马车便看见。太子夫妇虽然未透露身份,可周围成群的奴仆和两人华丽的穿着免不了吸引许多人侧目。 太子打量四周,看到谢玉芝的刹那面色带了几笑意,谢玉芝颔首,径直朝马车走来。 “参见太子,太子妃。” “不必多礼,佛教圣地,就不要拘泥于身份了,就称我魏公子吧。” 太子妃看到他今日穿着不同,显然精心装扮过,不免欣喜,“谢公子,燕姑娘此刻还未到,不如我们先四处走走,我也想趁今日为腹中孩子上柱香。” 谢玉芝同意,行礼告辞,往古寺前方走去。 见他走远,太子夫妇对视一番,太子妃略显开心,“殿下有没有发现,今日谢公子的衣着精致,与往日不同,看来他也是为了燕姑娘可以装扮过。” “那就好!若是谢卿愿意,此事十有八九能成!” 蝉隐寺分大寺和小寺,大寺因为佛像繁多,因此香火旺盛,而旁边的小寺乃是前朝的百姓堆砌,里面供奉着一对殉情的夫妇,偶有人过来拜祭,也有 分卷阅读99 鳏寡之人过来悼念。 谢玉芝围着墙院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小寺前,大门破败拦不住风雨,他走近门前往里打量。 泥塑的雕像早已褪色,案台前的香烛忽明忽灭,不知不觉有几分清冷。 案台前站着一个墨衣男子,似在倾诉,言中透着孤寂和无奈。谢玉芝轻声往后退了退,准备离开,忽然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中。 献王!他是献王!昭禾郡主要嫁的男子。 他曾经来东宫拜访几次,自己有幸得见几面。他怎么会在这? 谢玉芝狐疑地盯着他,悄悄躲在墙后,听见他说的话神情越发差异。 “婉君,你我夫妻阴阳相隔多年,我曾立誓不再娶妻,如今违背誓言你可怪我?” 献王点头苦笑,随即自嘲,“你善良不度从不与我置气,哪怕我多次误会你你都不曾解释,又怎么因为一个女子生我气?” 看来他放不下先王妃?对先王妃情根深种,可为何又求取昭禾? 谢玉芝百思不得其解,见他再次开口才了然。 “婉君你可知,那女子与你十分神似,你们一动一静看似不同,可性格神情仿佛如同一辙......我已失去了你,实在不想失去她。” 神似?谢玉芝暗暗握拳,心中不知为何染上几分怒火。他不是真的喜欢昭禾,是因为昭禾与先王妃有几分相似,他在昭禾身上找慰藉! 来不及多想,他轻轻抽身离开,准备将此事告知蒙在鼓里的昭禾,正在离开的路上,被远处的太子夫妇二人叫住。 “谢卿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太子朝他使了个眼色,他才发现太子妃身旁站着一个红衣束发小姑娘,她穿着骑马服神采奕奕,较平日闺阁中的女子多了不少活力和明媚。 “燕姑娘,这是谢公子,乃是太子身边最得力之人。”,太子妃热情介绍,谢玉芝尴尬地颔首,双手不知如何安放。 “听闻蝉隐寺前面有一颗古树,我陪太子妃过去看看。燕姑娘女儿家还得劳烦谢卿照顾。” 太子迅速拉着太子妃离开,留下落单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咳咳——” 谢玉芝十分尴尬,不知如何开口,倒是一旁的燕如歌满不在乎,自顾自地甩着手中的马鞭侃侃而谈。 “你多大了?” 谢玉芝:“?” “快十八了。” “确实不小了。”,燕如歌点点头,又问,“你为何还不娶妻?家贫?隐疾?断袖?” 谢玉芝:“!”,他猛然抬头,发现这姑娘面色平静似乎不是说笑,一股尴尬和好奇油然而生。 这姑娘好生猛。 “你会武功吗?舞刀弄枪吗?” 他摇摇头,看到对面女子的眼中浮现一抹遗憾。 “我不喜欢文官,整天之乎者也忒烦了。”,她挥动马鞭略有失望,“什么时候能遇上一个盖世英雄呢?” 看来自己不合她心意,谢玉芝勾唇一笑,拱手道,“自己不善刀枪,最喜欢诗词书画,要不要我背几首诗给你听听。” 燕如歌:“......”,面露震惊地看着他,一脸你这人病的不轻,迅速地往后退了退登上马鞍上马。 “公子后会有期,我还有一套拳法没有打,得去补上,还望公子包涵。” “去吧去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多年的武功可不能怠慢!” 见她一溜烟地没影,谢玉芝松了一口气,一转眼就看见远处面色凝重的太子夫妇两人,正诧异地看着他。 无从解释,谢玉芝深深行了个礼,转身登上马车离开。 太子夫妇:“.......” “殿下,这可怎么办?看来他们两个是不成了。” 太子拧眉,一脸阴郁,“燕初盛一定要拿下,若是被宸王收服,他们如虎添翼更压我们一头。” 太子妃面露着急,抚着肚子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如此,我亲自和燕初盛求亲,让燕姑娘入主东宫。” 太子妃:“什么!” ☆、自作多情 “郡主,谢公子在门外求见。” 他?昭禾正伸出双手让裁缝帮忙量体裁剪喜服,听到谢玉芝的名字不免奇怪。 “你带他进来吧。” 谢玉芝面色匆匆,跟着墨香走至大厅,看见许多大红的布匹散落四周,昭禾正在一旁试穿新衣,看见他的到来也是微微颔首一笑。 “谢公子找我有何事?” “我.......”,他看着昭禾欣喜地打量着自己的新嫁衣,即将出口的话此刻凝滞。 “怎么了?”,看着他为难的模样,昭禾遣走了其他人,脱下了尚在修改的嫁衣,走至他身边,“谢公吞吞吐吐私有难言之隐?” 谢玉芝叹息,从身后拿出一幅画递给她,“郡主打开看看。” 分卷阅读100 婆婆妈妈的,干嘛呢?昭禾大咧咧打开花卷,看到一个荡秋千的女子,眉飞色舞,靓丽活泼。 “这是?” “这是逝去的献王妃画像。”,谢玉芝慢悠悠回复,见她面色无动无衷又继续解释,“你仔细看看,是否眉眼神情之中与你有几分相似。” 原来如此,昭禾微微勾唇,看着他紧张的神情摇头,“能有幸与先王妃有几分相似,是我的福气。” “郡主,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多谢你的好意,我早就知道我和她有几分相似了。”,她漫不经心开口,一脸的无所谓。 “那你为何?” “为何答应献王的求亲?”,她淡然一笑,“我总该嫁人的,以我现在的家世,嫁给献王是我高攀了。而且献王答应我,等成婚后会带着王府所有人回到滇南。” 谢玉芝沉默,原来如此,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局促地收回画像,故作大方点头一笑,“是在下唐突了。那便预祝郡主婚事顺遂,此生平安康乐。” 昭禾朝他点头一笑,见他从袖中拿出一只细长的锦盒递给自己,“这是新婚贺礼,提前送给郡主。” “还有一月余,届时送上也不迟,为何这么早?” “江南贪官污吏严重,在下下月启程前去调查,不知是否还来得及参见郡主的婚礼。” “那我便收下了。”,昭禾接过锦盒,看着它入神,“谢公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谢玉芝:“!?” 他诧异地看着昭禾,面色震惊呆呆地楞在一旁,表情好笑,可却有一股莫名的心动。 不知为何,谢玉芝的种种好意和善行让自己感动不已,尤其是自己家道中落后,他的柔情更加难得可贵。可他是真的心善还是? 昭禾看着远处淡淡一笑,十几年来她身边亲近之人皆多灾多难,恐怕自己真的是个不祥之人,如此便不要再祸害别人了。 谢玉芝愣了许久,才不自然地尬笑几声,“在下喜欢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子,能持家过日的那种。” “那很好!”,昭禾笑笑,“可别像我疯疯癫癫,招摇傲慢,惹人笑话。温柔的女子最配你,谢公子。”,她回头打量一旁拧眉头的谢玉芝,两人对视许久。 “昭禾郡主为何贬低自己?这不像你!” “你是谁?又了解我几分?怎么能知道我的所思所想。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如今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面色凝重,看着有几分落寞,谢玉芝很想上前安慰,可一想到她刚刚的话,不禁缩回手。 自己和她只是浅浅的关系,以后她失落伤心自有旁人安慰,自己还是和她保持应有的距离,退至当初的位置。 ........ 宸王府内,大红灯笼和喜字遮不住府中冷清凄清的气氛,亦如二皇子本人。 “侧妃,这几日王爷一直宿在一个叫桑尔的舞姬房内,听说是王爷从战场上带来的。” 长孙羽姗面色无波澜,仿佛早已料到,她看着平静的湖面久久不语。 “侧妃,出嫁前夫人给我一瓶药,说是能帮您固宠,夺回王爷的心。” 长孙羽姗嫌弃地皱眉,那是母亲在家中惯用的伎俩,这些年来她在母亲身边也见识到了不少处置后院争风吃醋的手段,没想到有一日自己也得走母亲走过的路。 “侧妃,你说句话呀,都说母凭子贵,若是您能诞下王爷长子,王妃之位非你莫属。” “红蕊,一个男人喜欢你才会爱屋及乌喜欢你的孩子,若是他不喜欢你,连你的孩子也是恶心的。”,自己已沦落成父母的工具,又怎么再忍心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呢? “那您怎么办?到现在您都和王爷没说上什么话呢?” 长孙羽姗沉默,良久痛苦地闭上眼,“你去禀告管家,就说我病了,病的很严重,快要死了。” 红蕊诧异,喏喏应了一句好。 ....... 听到新进门的侧妃病重,管家吓得忙不迭跑去书房告知二殿下,没想到他无动无衷,甚至还嗑起了瓜子。 “找我干嘛?我也不是大夫?” “那是您的侧妃,您不得去瞧瞧啊?”,管家一脸懵逼地听着他大言不惭地说出这些话。 “可是我和那女人着实不熟?待会见了他本王也不知说些什么?她就会哭哭唧唧,或者板着一张脸,看来就晦气。” 他言之凿凿,管家脸色有点难堪,立在一旁用心良苦的劝道,“侧妃可是皇后亲自赐婚的,您好歹关心一下,况且您膝下无子,也该好好考虑开枝散叶了。” “够了够了!一个个比老夫子还会说教,不就是生个病,有这么大惊小怪吗?看看就看看!” 魏良越一脸嫌弃,骂骂咧咧地跟着管家走到了后院,他和侧妃这么久,到现在都不 分卷阅读101 知道她住在哪,想来心中有些好笑,恐怕他这是史上第一个这般的王爷。 七绕八绕走到了翡翠轩,侧妃正是住在此处。 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长孙羽姗心中一紧,依旧闭眼等待着那人的到来。 “侧妃怎么好端端的生病了?” 魏良越一进门便是语气严肃的责问,值守的侍女惊恐跪下,头摇得更拨浪鼓似的。 “奴婢也不知,殿下息怒。” “办事不力,拖下去依律责罚!” 听到他责罚婢女,长孙羽姗故意咳嗽几声,从床上艰难起身,红蕊连忙扶起她靠着床头,她轻轻抬起双眸,发现二皇子正居高临下地打量她,果真不好糊弄。 “既然身体不适,便好好休息,起来干什么?” “臣妾有话要说,可否耽误殿下片刻。” 她恳求地看着魏良越,病中女子本就楚楚可怜,但凡男子有一点怜惜之心必不会拒绝。 魏良越神情微动,扫视一圈慵懒开口:“你们听见了还杵在这干嘛?侧妃要和本王说话,还不赶紧下去!” 屋内的侍女小斯一溜烟地跑开,只留下他们两人,他跺着步子,躺在一张摇椅上闭眼沉思,“人都走了,你有话快说。” 吊儿郎当,放荡不羁。长孙羽姗心中愤愤吐槽,脸上却挂着几分可怜,便咳嗽便开口,“这桩婚事是皇后娘娘强行加给殿下的,我知道殿下心中并不愿意。” “没错!” 长孙羽姗:“.......” “咳——咳,羽姗不想殿下为难,等殿下成就大业,届时赐给臣妾一封和离书,放我和殿下自由,这是这段时间,希望殿下能克制几分,不要落人口舌,被人离间。” 魏良越双眼一睁,略微惊讶地看着她,良久后满意地点点头,“你倒是很识抬举,本王答应你,这段时间你便安心做你的侧妃,本王也不会让你委屈,侧妃该有的,你也不会少。到时候和离你要什么样的男人我都帮你找到,作为补偿。” “多谢殿下。” 长孙羽姗苦笑点头,咳嗽声更大,整个人如同落叶似要掉落地上,魏良越看着害怕,伸手轻轻扶住她,面色却依旧冷漠,“侧妃还是好好保重身体,你这样子怕是等不到和离之日了。” “咳——咳——多谢殿下提醒” “没有其他事我便回去了,你好好歇息吧。”,魏良越悻悻收回手,忙不迭离开。 见他远去,张孙羽姗一改病容,眉眼变得深沉,直直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幸灾乐祸 齐王府正有条不紊地筹办婚事,沉寂冷清许久的王府此刻倒是有几分生机,不过众人见昭禾不苟言笑,似乎没有多开心。 “郡主,献王派人来见您,说是有要事商议。” 昭禾抬眸,微微有些疑惑,嫁妆彩礼接亲纳吉之事皆议定好,还有何事? “还不快让人进来。” 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羽扇,神情怏怏。 一会儿,身穿绛蓝色的家丁面色慌张的跑进来,见了昭禾便下跪磕头。 “回郡主的话,小人是替王爷传句话,您和王爷的婚事需要延迟,不能如期举行了。” “什么!” 墨香和昭禾一脸震惊,随即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昭禾心头。 “王爷前不久得了一场风寒,如今变本加重,汤药不尽,近来只能躺在床上......” “什么?为何才来告诉我?王爷怎么会病得如此奇怪!”,昭禾慌张地问道,那家丁也带着哭腔摇头,“奴才不知,王爷这病来得快,大夫也说蹊跷。” “我随你一起去看看王爷。” 她风风火火地冲出去,身后几人跟上前。 ...... 到了献王暂居的府邸,四周高挂灯笼、彩带,张贴着喜字红符,看着喜气洋洋,只是院中的奴仆皆面带苦色,垂头丧气。 跟着家丁指引,昭禾走到献王的寝殿,刚靠近门口,便闻到阵阵药香,门轻轻被推开,昭禾走近。 透着米色的纱幔依稀可见床上一个单薄的人影,昭禾掀开纱幔,看见一张枯槁苍白的面孔。 听见动静,献王睁开双眼微微转动双眼,看清床边之人后挣扎着起身,被昭禾拦下。 “听说王爷病了,我来看看你。”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很老.......”,他自嘲地叹气,“我比你大十四岁,如今又病得晕晕乎乎,和你站在一起配不上......咳咳.......” “哪有,王爷风度翩翩,儒雅君子,乃是东启女子心之所向,等王爷病好了,风采如旧。” 昭禾温柔笑了笑,体贴地为他掖了掖被角,抬眸发现献王正入神地盯着她。 “嫁给我终究委屈了你,不过我会一生一世疼惜你,呵护你。” 分卷阅读102 “嗯,昭禾相信王爷。” 两人惺惺相惜说着话,突然献王胸口剧烈地起伏,一口血水从他口中吐出,染红了胸口的白衣。 “来人啊!快来人!” 家丁和大夫七手八脚地跑进来,围在献王床边止血查看,昭禾被挤在一角,头脑发白地盯着他不知所措,看着他剧烈咳嗽,脸色也越来越差....... 不知过了许久,献王才平息入睡,服侍之人皆面色凝重大汗淋漓地走至偏殿回禀病情。 “王爷的病如今看来不似风寒.......像是......疫症或是误食金属中毒了.......” “胡闹,病情也能看错吗?若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就让你们陪葬!” 昭禾大怒,大夫吓得跪地喊冤。 “起初的确像是风寒.......可如今种种症状,显示王爷误食了金粉或者银粉,无法排除体内,只能吐血.......” “那还不赶快确认!赶紧想办法!” “郡主别生气,我们这就去商量对策.......” ....... 献王病重、婚礼推迟的消息瞬间传遍了东启,众人幸灾乐祸看笑话的同时,也坐实了昭禾的克夫名声,对献王颇有几分同情。 人人皆云娶妻要娶贤,昭禾郡主这般克夫克父的女子,万万敬而远之,沾染不得。 墨香和管家拼命拦着昭禾出门,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风言风语还是传到了她耳边。昭禾除了生气只能祈祷献王快点好起来,但心中却有一股莫名的害怕。 东宫内庭,披红挂绿,热闹非凡。燕将军之妹燕如歌姑娘即将成为太子良娣,太子以远超侧妃之礼将她迎入东宫。 太子妃大着肚子仍亲力亲为,外人皆叹她的贤惠。唯有侍女丁香知道她有多么难过和无奈。 “娘娘,您身子不便,这些事让管家依照旧例去操办吧。” “殿下对燕姑娘少见的上心,还是我亲自去办显得对她的重视。”,太子妃抚着肚子面色凝重,双眼有浓重的失落。 “娘娘别担心,殿下也是为了笼络燕将军,那燕姑娘风风火火叽叽喳喳的,殿下肯定不喜欢她,就像后院那些大业国美女。” “她们不一样。” 太子妃摇头,“燕姑娘毕竟是将门贵女,不似那些亡国之女好拿捏,殿下肯定不会冷落她。” “可您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发妻,谁也抵不过您啊。” 丁香安慰道,太子妃勉强笑了笑,可满面的不情愿。 ....... 傍晚,霞光染红了半个天幕,华灯渐上。 昭禾因为担心献王的病情茶饭不思,召集了无数名医在书房翻阅查询古籍,可记录甚少。 “扣——扣——”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昭禾有些焦躁,语气不悦地喊道:“有何事?” “郡主,我是瑾瑜,有要事禀报。” 听见瑾瑜的声音,昭禾翻腾的怒火瞬间消散,她推门而出,看见瑾瑜面色不佳。 “出什么事了?” “二皇子在侧门求见,不知是否让他进来?” 听见他的名字,昭禾打了个冷颤,抑制不住对他的恐惧和害怕,献王病重,他此刻来找自己一定没有好事。 可若不让他进来,怕这个疯子还能搞出更大的动静。左思右想,昭禾咬牙切齿地开口,“不用请他进来,我去侧门见他,倒要看看他搞什么鬼?” “后门虽偏僻,可此刻天不暗,怕是动静大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看到瑾瑜为难的神情,昭禾冷笑,“魏良越他不配进来!” 撂下了这句话她气冲冲地跑到侧门,见他正负手站在门外,看着长街不知想些什么。 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他猛然转头,见到昭禾到来,他勾了勾唇角,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笑意。 “二殿下新婚密尔这个时候找我怕是不合适。” “不合适?”,魏良越打了个响指,周围的侍从走得远远地,“我觉得合适,我不走得勤快点,怎么看到你满脸的焦急和.......恐惧!” “你有病!” 昭禾忍不住骂道,他冷哼一声不悦道,“有病的不是我是献王。” “只是小病而已,不劳你费心了。” “小病?”,魏良越眯起双眼,表情欠揍,“这场小病可以要他的病!” “你胡说什么?”,昭禾面色惊恐,背后发毛,望着他冷酷的笑容不敢置信,“难道献王的病症和你有关?”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郡主。” “就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对我的报复是吧!之前你就说过让我后悔!肯定是你做的!” 昭禾面色激动,双拳紧握,像一个发怒的狮子,可惜形单影只,没有任 分卷阅读103 何威胁。 魏良越同情地看她几眼,似笑非笑。 “我和你的事情和献王无关,还请你手下留情放他一命,他好歹是你的皇叔。” “皇叔?留着和我同样血脉之人多不胜数,本王不稀罕这些乱七八糟的亲戚。” 闻言,昭禾顿感绝望,一股愤怒和自责涌上心头。她软了语气,伸手拉扯他的衣袖祈求,“那求你看在我的面上放他一命,等他病愈我便和他一刀两断,错是我的,不能报应在他身上。” 见她装出可怜模样乞求,魏良越笑着勾起她的下巴:“本王说了,你斗不过我,这次便是给你的教训,他是死定了!” “混蛋!无耻!贱人!” 昭禾疯狂甩开他的手,狠狠地瞪着他,魏良越丝毫不在乎,仍然保持笑意,“果然是心口不一的女人,看来你还欠□□,不过我有大把时间。”,他说着身子朝昭禾微微前倾,语气稍稍带着暧昧。 “魏良越,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所有的人都会背叛你!你不得好死!” “啪!” 魏良越一巴掌甩过去,绷着脸看他,脸色发黑,“给脸不要脸的女人,你莫不是还以为你和往日一样,高高不可攀,如今本王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容易,若是本王不开心,强要了你又如何?劝你不要再冲突本王,否则我辣手摧花,让你陪着献王上黄泉。” 昭禾挨了一巴掌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失魂落魄站着,不知想些什么。见状魏良越忽然反应过来,双眼透着一丝悔意和气恼。 “回去让大夫看一下你的脸,是本王出手重了,以后别再冒犯本王了,否则下次可不是一巴掌的问题了。” 昭禾依旧愣住,面色无动于衷,二皇子轻轻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任何反应,片刻后昭禾恍然回过神,忽然笑得诡异:“嫁给你也好,你知道我的未婚夫是怎么死的吗?” ☆、跑路 “外界都传言是你克死的!” 魏良越笑着说道,眉眼之间透着几丝玩味和取笑。 “那我倒要看你的命硬不硬!” 昭禾冷笑,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气势。 听她威胁的语气,魏良越笑意更浓,他思虑片刻凑近昭禾耳边低语,“我的命当然硬!我比你还知道你的那些倒霉未婚夫是怎么死的!” 昭禾猛然睁大双眼,仿佛触电般往后退去,惊恐喊道:“是你!是你杀了他们!” 魏良越挑眉一笑,不置可否。 “原来一切都是你做的!还让我背负着克夫的名声!是你害得我!” “谁让那些男子觊觎你,敢打你的注意就得死!若是你不答应那些婚事,他们也不会死,所以害死他们的人是你!” 他笑意盈盈,恶毒的话从口中倾泻而出。昭禾捂住胸口跑向后院,几次差点要摔倒在地。 今日透露得太多,天色也晚,魏良越打量昭禾的背影,笑着登上马车。 天还微微亮着,长街上的人群不见少,马车走得摇摇晃晃,他心情大好掀开帘子四处张望。 “停车!” 魏良越喊住车夫,自己灵巧跳下马车,飞快地奔向前方的马车,伸出双臂拦住。 启明带着人赶紧跟上去,不知道他又起了什么主意。 “你是何人!” 被拦住的车夫大声呵斥,惊动了座驾上的主人,他掀开帘子询问,“怎么了?发生.......二殿下。” “明世子,你一向恭敬有礼,倒是你这马车夫拿着鸡毛当令箭,需不需要我帮你□□一番。” “王爷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饶命啊——” 车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痛哭流涕道。 明若兰知他冲着自己而来,故意找茬对车夫发火,便下了马车求情,心中却对他有自己的把柄而感到一丝心惊胆战,这位二殿下本不是良善之辈,如今自己几番忤逆他,恐怕他正想着对付自己。 “参见二殿下。” 听到动静,杨柳玉也跟着下了马车,她的出现让魏良越神情莫测,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看着明若兰。 “原来世子妃也在这,看着世子妃的份上便放过这卑贱之人。” “多谢二殿下。”,杨柳玉受宠若惊地看着他,微微侧身躲到了明若兰身后。 “世子妃和明世子的婚事本王也略有耳闻,想必世子妃定是有过人之处才让明世子不顾世人眼光求娶你,世子你说呢?” 魏良越看向明若兰,发觉他的面色暗沉一脸抵触,心中暗爽。 “天色已晚,我还要要事就先行告辞,后会有期。” 明若兰行礼准备离开,魏良越踱步到杨柳玉跟前幽幽开口,“明世子天人之姿,世子妃可要看牢了,觊觎之人多不胜数,可别让他人吃了窝边草。” 杨柳玉惶恐地点头答应,上了马车依旧发现他眼神灼灼盯着自己,不免感到一阵寒意。 分卷阅读104 她想询问明若兰,回头见他的脸色更差,只能将想说的话吞在肚中。 杨柳玉惴惴不安回到府中,看着明若兰面色冰冷,估摸着他也被口不择舌的二殿下气到了。 “夫君,天色已晚,我让下人给你备水沐浴。” “你回屋休息吧,这些事让下人去做便好。” 又要赶自己离开,杨柳玉面色一沉,不愿听从。 “夫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母亲一直挂念长孙,可夫君拒我千里之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明若兰:“?”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能这么用?明若兰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见她虽面色羞红,可双眼仍直直盯着自己毫不退让。 “我们成婚还未多久,子嗣不必着急,终归会有的。”,他伤感地负手离开,门被重重关上,徒留杨柳玉一人。 她面色恍惚地坐在椅子上,盯着桌面发呆,忽然一张宣纸引起了她的注意。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宣纸上写着这首诗,还用毛笔草草画着一个墨衣之人的背影。 “他是写给谁的?对谁求而不得?昭禾郡主吗?”,她仔细盯着画像上的背影,露出疑惑。这画十分草率模糊,只有一个简单的背影,可在她的记忆中,昭禾郡主从没有如此打扮,黑衣束发.......并不是闺阁姑娘的装扮,这段日子昭禾郡主定亲又退婚,并看不出世子的喜怒,莫非是自己搞错了,他意中人另有其人? 杨柳玉摇头,双眼充满疲惫,本以为陪着他能赢得他的心,可自己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忽然脑海想起今日二皇子似笑非笑的提醒,让她注意窝边草?莫非他知道什么隐情? “不会的!二皇子为人狡猾,肯定是他的恐吓里间。” 她自我安慰,可看到桌上的这副情意绵绵的诗句不禁哽咽。 献王的病越来越重,已然到了汤药不尽的程度,昭禾求不到解药心中愧疚,只能日日陪在他弥补一二,可看他为病痛挣扎,顿感自责。 “昭禾,我这身子还能撑多久?” “殿下莫胡思乱想,大夫们正钻研你的病症,肯定会好起来的。” 病床上的献王平静地摇头,笑道:“不要自欺欺人了,我了解自己的身子。你别哭,我活了这么久,也活够了。” “对不起,献王殿下,是我害了你......别人说得对,我是克夫.......” “无稽之谈,不能怪你。前几日我梦见了婉君,她说她一个人很孤单,我让她等等我,不多久我就下去陪她了。” 谈起先王妃,他的双眼充满溢彩,昭禾静静听着,看到血迹从他口中流出,只能一遍又一遍替他擦拭。 “待我走后,将我葬与婉君身边,她一直在等我......咳咳。” “好。” 昭禾强忍着泪水答应,他这才放心地笑了笑。 “刘管家,你明日去齐王府退婚.......咳咳。” 一旁的管家闻言似有惊讶,不安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昭禾,献王笑道,“明日退婚后就立刻赶回滇南。” “什么?您的身子哪能奔波劳累。” 昭禾急忙摇头,献王疼爱地看着她,“无碍,让大夫用灵芝雪莲将我的命续着,想必也能到滇南。到了那以后便让人传消息说我身体康健,若是我亡故,推迟一月向陛下报告我的死讯,就说是思念王妃过度,中了伤寒而亡。” 他这是保护自己的名声!昭禾泪如雨下,“我何德何能,让王爷如此费心布局。” “你一个女儿家,又还年轻,你的名声比我更重要,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咳咳,从明日起,你不要来了,大局为重。” “听王爷的。” ........ 翌日天亮,献王府便声势浩大地来退婚,借着退婚的名义,献王让人置办了不少值钱的字画珠宝金器送给昭禾,他心细如发思虑周全,昭禾除了感谢只有感谢。 “刘管家,这支红豆簪还麻烦你带给王爷,这是老夫人的遗物,我怕是难以保管了。” “郡主,王爷说了这支发簪意义重大,但是您对她也是不同寻常,所以让您好好保管,不必挂念,老奴回去了,郡主珍重。” 退婚的队伍离开,府外的长街上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昭禾知道今日的事会飞快传遍东启,她又沦为寻常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疲乏地坐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看着面前的十多箱珠宝古董,心中又暖又自责。 献王都是因自己而死,可他病重还想着赠自己千金保护自己,这辈子的恩情怕是还不了了,只能为他和王妃多祷告祈求,让他们来生做一对恩爱夫妻。 献王离开得迅速,外界议论纷纷,猜测颇多。昭禾没有心思听那些也不想理 分卷阅读105 会,只担心没了依靠她和王府中人何去何从。 父亲、长公主、献王.......所有对她好的人都一一离去,她再无别人可依。 “魏良越......你个混蛋!” 昭禾骂了一声,天下之大能与他制衡的寥寥无几,除了他老子就是东宫太子殿下了。 不过太子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和二皇子起冲突,昭禾看着眼前的大箱子,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干脆跑路吧!带着家中的人秘密离开,离得远远地。 ☆、自食恶果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昭禾快刀斩乱麻,说服了虞氏便准备变卖献王留给她的古董字画折成银钱。 “这六箱金银器皿需要瑾瑜你亲自送往东启各个当铺,为了不引人注意,每个当铺不要送入太多东西。” “遵命,只是还这么多古董恐怕需要四五日才能全部当完。” “没问题,这几日的时间我遣散其余的仆人,府中剩下的人分成两批离开,先让管家刘姑姑带着母亲和卓君等离开,我和你还有墨香最后再走。” “好,府中皆是妇孺,我去寻一批侍卫随行。” 瑾瑜恭敬行礼退去,昭禾心中忐忑打鼓,可更有一股脱离禁锢重获自由的喜悦。 她绕着院子踱步一圈,看着高墙红瓦略有伤感,即将离开住了十多年的家,也掺杂着她和父亲母亲的回忆。 不过以她目前的势力也只能任人宰割,无法随心所欲和往常一样,为了卓君也为了自己,破釜沉舟势在必行。 离开之前,她要看看一位故人。 ....... 长公主和离后并未再嫁,依照祖制被葬在了西郊的公主陵,可惜四周人烟稀少荒芜,守陵的宫人也偷懒懈怠,没有多久四周荒草丛生,凄凉无比。 昭禾买通守陵的几个侍卫,将带来的美酒放于陵前,看着墓碑上的碑文心生酸楚。 东启的长公主又如何,此生她过得事事不顺,含恨离去,但愿来生她能圆满。 “公主,昭禾不久就要离开此处,恐怕再也不能来看你了,你保重。” 话毕她坐在地上沉思,没多久传来宫人的催促,昭禾起身回头打量了片刻匆匆离去。 东启的长街今日格外热闹,原来是东宫又大张旗鼓纳了燕将军之妹为侧妃,百姓议论纷纷,太子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令人羡慕。 走着走着不知不绝到了谢家的豆腐铺,昭禾摸了摸饥饿的小腹,想了片刻直入店中。 “唉,这位客官,不好意思,今日我们店不营业,麻烦您下次再来!” 店小二急忙拦住她,昭禾打量屋内,确实没有几个人影。 “真是不巧,恐怕以后也没有机会吃了。” 她轻叹一声转身离开,却听见一个笑声响起,“一碗豆花何愁吃不到,你稍等片刻,我让人做了送来。” 昭禾:“?” 昭禾回头,见谢玉芝对着她微微笑着,他今日穿着月白绣金衣衫,贵气又俊朗,不知何时他的气质穿着愈来愈高贵,不似初见时的落魄笨拙。 “今日不是不营业吗?” “是的,每月的初十都是让大家休息整顿,你还不知道吧,下次过来避开这个时间,不过今日来了,不能让你空手而回。” “我一个人别麻烦了。”,昭禾摇头,准备离开,被谢玉芝拉住袖子。 “不麻烦的!” 他的语气急切,昭禾有些惊讶,回头神悄悄抽开袖子,谢玉芝反应过来脸色羞红连忙道歉,“是我唐突了,你若是嫌麻烦,不如给你下碗面,一样填饱肚子。” “盛情难却。”,昭禾笑笑进入铺中。 宽敞的室内,安静沉默,掌柜门前盘账,小二撑着下巴打瞌睡,昭禾无聊地玩弄着竹筒中的筷子,忽然间闻到一阵清香,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她转眸看向厨房,片刻后谢玉芝捧着一大碗面条朝她走来。 “给你加了鸡蛋和肉丝,你看看是否合口味。” “好香啊。” 昭禾用力嗅了嗅,开心地拿起筷子,挑起一纽面条吹了吹送入口中。 面条韧劲,汤底清香酸甜,十分开胃,饿意瞬间涌来。 “这是谁煮的面,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面是我煮的,可没有你说的那么美味,你喜欢就好。” “天冷的时候,我最喜欢吃面,再喝一碗红豆羹。”,她有些失落地搅了搅面条,怅然道,“这么好吃的面,这么美好的日子我怕是难遇到了。” “你怎么了,似乎有心事?”,谢玉芝面露担忧,“是和献王有关吗?” “当然不是,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不过我和他还是有缘无分。” 昭禾摇头,盯着面条若有所思,“谢玉芝,我是个不祥之人,以前我还不信,如今不信也得信了。前十六年我一直依仗着别人花天酒地,如 分卷阅读106 今无人可依,自食恶果。你也要离我远点。” 她转眸看向谢玉芝,见他蹙眉盯着自己,神情莫测。 “真不敢相信那些话从你口中说出,以前........” “以前是我狂妄自大,你难道不讨厌以前的我吗?”,她眼神灼灼,见谢玉芝艰难地摇头,昭禾勾唇,“骗人,你们都很讨厌以前的我,言行无状,出言不逊,仗势欺人。” “也许你那样是保护自己。” 谢玉芝呢喃,见昭禾面色一紧,双眼似有惊讶,她这般模样不知为何让自己心中传来隐约痛意。 “胡说八道!”昭禾带着恼怒看着他,“别以为现在我们两个关系略近,你便揣测我的心意。” 她啪的一声扔下筷子起身离开,落下一句话,“我饱了。”,她走得极快,身后之人并没有喊住她。 到了门口,昭禾驻足思索,想了片刻回首,见谢玉芝远远地看着她,双眼透着浓浓的担忧。 “我送你的那盒胭脂,你收好。在过期前找到意中人送给她,这便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后会有期。” 话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惆怅的谢玉芝,听着她那番话,心中生出许多愁思。 刚刚那番话似有深意,也不知是否多想了。 夜晚,月色靡靡,乐声依稀回荡在院中,太子妃看着远处梨香阁灯火通明,神情怏怏。 夜风吹拂,卷起她的秀发,遮住眼帘。 “太子妃,夜晚风大,您早些休息吧。” 她轻叹一声走入屋内,坐在榻前若有所思,“你将柜子里的一套珊瑚珠钗拿出来,明日侧妃敬茶时拿给她。” “啊?那可是您的嫁妆,怎么能送给侧妃呢?” “红珊瑚寓意好,她也是太子心尖的人,我有孕在身也希望她好好伺候太子。” 丁香努努嘴,面露不满,不甘心地将盒子拿到桌面,自我安慰道,“算了,等我们小世子出世,肯定还有更好的,您这段日子千万不要理会任何人,以我们小世子为重。” 太子妃朝她点头,嘴角带着几丝笑意,“还有两个月就能看到这个调皮鬼了,夜夜弄得我睡不着,可见是个壮硕健康的。” 想到腹中的孩子,她爱怜地看着自己的肚子,这是她的心血和依靠,是她最重要之人.......甚至比太子还有重要,太子会有无数姬妾和无数孩子,而这个是她的唯一。 孩儿啊孩儿,一定要给母亲争气。 ☆、做贼心虚 筹集了不少银钱,招募了功夫了得的护卫守在城外,趁着十月秋收之夜,昭禾联合瑾瑜在全城欢庆之日将虞氏和卓君等人送出城外,接下来就再等一个合适时机,混入城外赶上他们。 “郡主,夫人她们全部在路上了,不出意外明日天亮他们便能离开都城。” “很好,王府周围一直有不少人眼线,不能让他们发觉人少,一切如旧。” 昭禾欣慰地看着夜空中的五彩烟火,面露喜悦。 “郡主放心,一切安排妥当。不过我们怎么办?最近好像没有什么重大节日可以乘机溜出去。” “你可听说北齐派派使臣来我们东启联姻,他们来的那天晚上也会有一场烟火晚宴相庆,我们那晚趁机出城。” “可是不知他们要何时来?” 瑾瑜疑惑,见昭禾浅笑,“我打听过了,北齐的队伍距离都城只有两百里左右,大约五六天必定能到,我们安心等待即可。” 见她笑得开心,瑾瑜面色也微微松懈,“那便好。” 东宫之内,太子等人在书房门户紧闭,这几人他召集了不少人等商议,似有棘手之事。 侍寝几次便遭冷落的燕如歌心有不满,拿着刀剑在院内练起功来,为了安抚,太子妃特意陪在一旁替她解闷。 “妹妹练了这么久,喝口茶吧。” “我不渴!我想去马场上跑一圈。”,她扔下刀剑,漫不经心接过茶,一脸郁闷。 “你是太子新纳的侧妃,一举一动皆代表着东宫,怎么能抛头露面和那些男子混在一起,你若喜欢骑马,等太子得空带你出去。” 燕如歌叹气,“殿下那么忙,哪有时间陪我。” “他是太子,未来的储君,你作为侧妃得体谅他。最近北齐派使臣来和我们东启联姻,殿下他们正是为此忧虑呢。” 太子妃摇着扇子笑着解释,温柔似水。燕如歌来了兴致连忙开口,“联姻,谁和谁联姻呀?我们东启公主要么嫁了人要么才牙牙学语,难道是他们的公主嫁给我们?” “巧的是北齐也没有适龄的公主,北齐国主的皇后三月前病逝了,他是为自己娶皇后呢。”说到此处, 分卷阅读107 太子妃脸色一沉,笑容全无,“那北齐琰帝年约五十,儿女成群,妃嫔无数,莫说公主,一般的女子嫁过去也是守活寡。” “什么?五十!都要老不死了,怎么还舔着脸娶公主,为他儿子娶妻还差不多,幸亏我们东启没有合适的公主。” 燕如歌大发雷霆,气得扔下手中的杯子泄气。 “这便是棘手之事,琰帝指明要娶公主其次是王室郡主,可谁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呢?我们东启王室的待嫁郡主本就不多,剩下的也是备受宠爱家世显赫,是万万不会答应和亲的。” “那就不要和亲了!” 她幽幽道了一句,太子妃苦笑摇头,“我们东启近来外有虎视眈眈的巨力国,内有灾荒不断,实在内忧外患,若是得罪了北齐,西秦和大越国便是前车之鉴,各国之中非敌便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没有你想的那边简单。” 一顿解释听得燕如歌头晕眼花,她灌了几口水才平复,“这么麻烦,又不能变一个公主给琰帝,怎么解决啊!这琰帝也是一把年纪还色心不改,小心死在床上。” 听到她的牢骚,太子妃摇头,被她的单纯可爱逗笑,“天大的事情也有太子做主,你只管吃好喝好照顾好自己别让他担心。” 燕如歌盯着她打量,太子妃好奇,摸了摸脸颊检查是否染上脏污,却见她皎洁一笑,“以前我觉得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想殿下所想,现在我觉得你更是一个大度的女子,连殿下的妃嫔也愿细心照顾,为他扫清顾虑,真让人佩服!” 她竖起大拇指,太子妃面色一红充满羞涩,“你我同是殿下的妃嫔,自当互相照顾,况且我身为太子妃,便要辅佐殿下处理好后院,让他无后顾之忧。” ........ 五日后,北齐的使臣队伍顺利抵达东启,不出意外,晚上朝廷便以烟花相庆。昭禾换上一袭朴素男装,和瑾瑜关好门窗,悄然以待。 几个时差却好似过了几天,天色渐暗,霞光映着天际,留下一丝明媚。昭禾、墨香和瑾瑜混入欢庆的人群,赶在酉时三刻从城门离开,否则城门关上,便功亏一篑,得重新谋划出城时间。 五彩六色的灯笼高挂,东边彩色的烟火燃起,无数的百姓争先恐后围观,挤得长街上水泄不通。 人群拥挤,昭禾墨香紧紧跟着瑾瑜,唯恐被冲散。除了烟火盛会,道路两旁还有各种精彩表演,不少人驻足围观。 昭禾和墨香被挤得晕头转向,步伐渐渐慢下,和前面的瑾瑜落下一大段距离。她急忙推开人群,准备小跑赶上,可人多嘈杂,不小心被人踩住衣角径直摔向左侧。 “郡主小心!” 只听一声惊呼,意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昭禾睁开眼,竟然是谢玉芝扶住了自己。 他从哪冒出来的?怎么今日碰上了他,实在棘手。 不过她今日穿着男装,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发现。 “这位大哥,多谢了。小弟还有要事先告辞。” 昭禾拱手行礼,头用力低下去,拼命挡住自己的脸,话说完还没有得到谢玉芝的回付便拉着墨香离开。 “郡主,谢公子没有发现吧?” 她说着便准备回头,被昭禾提醒,“你这么做贼心虚干嘛?别回头,一回头小心被看见。” 两人胆战心惊地往前走,好不容易看到高高的城门,不由得欣喜。忽然肩膀一重,昭禾愣住,她不安地回头,又是谢玉芝....... “这位大哥,你有事吗?” 她边说便故意扭曲自己的面孔,想让他认不出自己。却见他面色冷冽,神情奇怪地盯着自己。 “齐昭禾!你打扮成这样干吗?” “大哥,你认错人了!”,她依旧挤眉弄眼不愿承认。 谢玉芝哈桑手抱胸一脸玩味地盯着她,观察她的拙劣演技,嘴角还挂着一丝讥笑。 “你演,你接着演!” “郡主,你快停下来,不少人在看你呢。”,她疯疯癫癫的演技吸引了不少人围观,墨香急忙提醒。 闻言昭禾放弃伪装,十分无奈地看着谢玉芝,“被你发现了,你有事吗?” “我没事,你为何打扮成这样?又是什么特殊癖好?” 话音里面有几分亲切和揶揄,昭禾耸耸肩,“我要出城,路上扮成男子方便赶路。” “出城?”,谢玉芝脸色一变,震惊地看着她,“好端端的,怎么.......” “三言两语说不清,这些日子多谢你相助。她看着远处的城门蹙眉,“快到酉时了,我得离开了。” “你何时回来?” “后会无期。” 话毕,昭禾转身离开,谢玉芝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动。 “郡主,你看,前面的烟火好漂亮,就在城门口。” ”别看了,快到过去,快到酉时了。”,昭禾没有兴致观赏烟火,拉着她挤开人群往里钻。忽然肩部一重,感觉一双手搭上自己肩部。 分卷阅读108 “又是谁啊?今天和我过不去吗?” 她生气地回头,发现又是谢玉芝。 昭禾:“.......” “怎么又是你?” “我........我送送你。”,他嗫嚅道,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送到哪?送我到城门?”,昭禾无奈,一旁的墨香偷笑,“谢公子也是一片好意。我们赶紧走吧,要耽误时间了。” 说着墨香匆忙跑上前,留下昭禾和谢玉芝两人跟身后并肩前行。 两人皆满腹心事,谁都没有开口。 安静了许久,谢玉芝忍不住,先开口打破尴尬。 “出了城都安排好了吗?” “嗯。别为我担心,我一切安排妥当了。” “那就好。”,他苦笑,“看来你很早便筹划好了这一切,是打算永远离开这里吗?” “这里有我许多回忆,我自然不想离开,可现在为了自己和母亲不得不走,也许以后会回来,也许不会........” 前面的城门越来越近,两人步伐越来越慢,昭禾拧了拧自己的胳膊,镇定道,“天下无不散筵席,谢公子多保重。” “昭禾。”,谢玉芝拉住她的袖子,入神地看着她,“你多保重,若是.......安定了便寄一封书信与我,让我知道你的安全。” 这是他第一次称呼自己的名字,没有郡主二字。昭禾凝视他许久,慌忙挪开双眼,“人生很长,有些人有些事该忘便不要强求,误人误己。” 她说完匆忙跑开,心中却一个劲地道歉。谢玉芝失神落魄地看着她走到城门前,正接受守城侍卫的检查,他伤感地垂眸转身离开,心中不知为何剧烈地疼痛。他走得无精打采,被拥挤的人群撞得东倒西歪。 “救命啊——” “放开我——” 走了没多远,身后传来一阵骏马嘶吼和女子的尖叫声,是如此熟悉。谢玉芝猛然转身,见昭禾被人拖拽着送入马车,随后马车飞驰,消失不见。 “昭禾!” ☆、气势不能输 昭禾惊魂未定,她正要过城门,就被不知哪里来的一伙人扛着塞入了马车。这马车颠簸地似要起飞,她整个人被撞得七晕八素,快要吐出来。 不知有多久,她被人拽了出去,用布条挡住眼睛扛着进入屋内。 ....... 昭禾被仍在这个空旷的房间内已有半个时辰,双手也被绑着,她仔细地听着四周,并没有任何声音,定下心后悄悄从衣袖中抖出藏着的匕首,准备割断绳子。 费了不少功夫,绳子和黑布皆被解开,她不安地打量周围,这是一个华丽的房间,可绑架自己的到底是谁? “滋——啦——” 门被推开,昭禾紧张地藏起匕首,小心翼翼看着门外之人。 “好久不见——” “是你!”,竟然是二皇子?昭禾惊恐,看着他诡异的笑容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这么晚,你穿着这样,是要去哪?” “今晚热闹,我出去看烟花而已。” 昭禾冷静地笑笑,却见他面色一沉,阴鸷地盯着自己,“谎话连篇的女人。” “你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戳穿我说不说谎?” “哼!”,二皇子冷冷盯着她,透着几分不悦,“好一个精明之人,比我还会算计,你将齐王府的人挪得干干净净,若不是手下告诉我你们许久没有去药铺帮你那个药罐子弟弟拿药,我恐怕还被蒙在鼓里让你逃之夭夭了。” 可恶,竟然算漏了这点!昭禾气恼,后悔不迭。 “我们又不是罪犯,想去哪就去哪。如今王府其他人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你威胁不了我。” 昭禾感到一丝欣慰,挑衅地笑了笑,二皇子果然一脸冷漠,他大吼一声踢坏旁边的书架,整个人散发着恐怖的怒气。 “那你就永远困在这里别想出去,就算死也得死在这里。” “你干什么!竟敢禁锢我,哪里来的条例!” 昭禾愤怒地拿出匕首扔过去,被他灵巧躲开。 两人对峙,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启明紧张地敲门,“殿下,不好了。谢玉芝带着一队人马硬闯这里,让我们交出昭禾郡主。” “废物,还不打发了他!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殿下,今非昔比,他不是当初的六品小官。而且此事闹大怕是给殿下招惹是非。” 昭禾感到一丝希望,谢玉芝竟然过来救她了,她就像落水的人抓到浮木,奋不顾身地撞开门逃出去,远远地看到院中的谢玉芝,昭禾飞奔向他。 “你没事吧。” 谢玉芝紧张地打量她,她额头有些红肿,脸色有些受惊后的苍白,好在没有明显伤痕。 昭禾摇头,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躲在他身后,这时魏良越冲了出来,面色阴沉,“谢玉芝,你竟 分卷阅读109 敢跟我抢人,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二殿下依仗身份强抢民女,太不把我们东启律法放入眼中,莫非需要让检察院来分辨一二吗?” “好啊!好一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魏良越不怒反笑,盯着他们两人目色森森,“你们两个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尤其是你.......” 他玩味地看着昭禾,阴阳怪气,“不出三天,必让你痛哭流涕后悔不迭。” ........ 谢玉芝带着昭禾慌张离开,刚刚魏良越的那番话深深刻在脑海中,昭禾浑身冒冷汗。 自己算是和他彻底撕破脸面了,二皇子一向狠毒,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对付她。 “今夜你去哪?齐王府已无人在那。” 昭禾驻足看向谢玉芝,“王府很大,恐怕外人并不知道我住在哪。” “不如去......我府中暂住一晚。”,他吞吐道,见昭禾眉目蹙眉连忙解释,“我并无它意,只是我家中更安全。” “我带了不少钱,就住在城中最繁华的望月客栈,你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全也有保障。” 谢玉芝点头,微微松懈,“你暂且住几日,我想办法再送你离开。” “谢公子,多谢。” 昭禾感动说道,他微微点头,朝着昭禾浅笑,眼神似星辰般明亮。 几日后,昭禾住在望月客栈许久,一直风平浪静,谢玉芝还派了几个侍从暗中保护,她逐渐大胆的上街,毕竟被关在屋子里许久,快要熬不住了。 不过她的运气太好了一些,才出门一会就遇见了旧相识。 昭禾缩了缩拿冰糖葫芦的手,擦了擦吃完鸡汤馄饨的嘴,愣愣地看着对面两人——盛嘉郡主和张宛凝。 对面两人也是面目诧异,昭禾如今穿着朴素,银勾黑发与往日截然不同,吃相也很接地气。 这.......张宛凝思索,可是落井下石的绝好时机。 “哎哟,原来是昭禾郡主呀,怎么打扮的这么朴素,我还以为是哪个村姑跑了出来。” “呵呵。”,昭禾藏好冰糖葫芦冷笑,“我就算披着一块布,气质容貌也远远超过某些人,这可是天生的,金银珠宝都换不来的。” 张宛凝翻了个白眼讥讽,“家徒四壁,还被献王退婚,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虽然献王赐婚,可不久有人又要上门提亲了。”,昭禾一甩头发,借口信手捏来,气势不能输。 一旁围观许久的盛嘉幽幽道了一句:“是谁,莫非是北齐琰帝吗?你是要做他的第四任皇后吗?虽说琰帝年纪大了些,可毕竟是一国之主,与你乃是天生一对。” “是啊,我听我爹说二皇子在朝堂上极力举荐你前去和亲,你这位旧相识可真为你着想。” 张宛凝得意地附和。 昭禾:“.........”。 魏良越这个天杀的,要死了!太贱了,竟然用这种手段报复自己,得不到就要毁灭,真是变态!诅咒他下辈子被人玩弄而死。 昭禾笑意凝滞,艰难地忍住,“胡......胡说什么呢?我父亲可是罪臣,我也只是一个空壳子的郡主,哪里配得上。” 盛嘉和张宛凝异口同声:“配得上。” “哎呀,看这天快要下雨了,我得早些回去,不然淋湿了头发,就很难擦干,头发擦不干就容易湿润生污,生污让头发脆弱,头发脆弱就容易掉发,掉发就容易秃头,哦,天哪!我不要秃头,我要回去了。” 昭禾一脸惊恐地看着天色,步履匆忙。 张宛凝和盛嘉:“.......” “她往日对护肤这么谨慎吗?”,张宛凝喏喏问道。 “不知道,鬼晓得.......” 昭禾看了看天色,又想到了她刚刚说的秃头二字,备受触动,“不如我们也早些回去,别淋到了雨。” “同意!” ......... 昭禾甩开了不怀好意的两人,心焦气躁地赶往谢府,想和谢玉芝问个明白,到底是她们的无稽之谈还是二皇子的报复。 这几日她都在胆战心惊地想着二皇子的报复,没想到她竟然用朝政之事报复自己,一旦朝堂同意,那她再无翻身的可能,恐怕连长命久岁都难。 北齐琰帝在位至今,死了三位皇后,可见他克妻,比起自己的假克夫厉害得多,真怕被他克死。 她慌慌张张地赶到谢府,啪啪啪地拍打着紧闭的门扉,平安打开门,见她面色着急,匆忙唤出了谢玉芝。 “郡主,你发生何事了?” “北齐琰帝要求娶东启的郡主公主为皇后,二皇子他们举荐了我?” 谢玉芝似有诧异,在她的注视下无奈点头,“你别慌,朝中也有不少人反对北齐的和亲,琰帝狂妄之大,暴虐成性,相 分卷阅读110 比之下他的长子魏王殿下更深得人心。东宫已经暗中和魏王联系,助他继承帝位。” “这琰帝虽然一把年纪,可要死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嗝屁的。二皇子深得陛下宠信,万一陛下真的同意将我嫁过去.......”,更多的话昭禾没有说出,如果能不废一兵一卒就能联合北齐,陛下怎么会不同意,赐婚的旨意恐怕是迟早的事。 “你想得确有道理。” “那该怎么办?”,昭禾面色苍白,整个人似要跌倒,被谢玉芝轻轻扶住。 “如今还有两个办法解你后顾之忧。” “哪两个办法?” 听见还有一丝希望,她开心地摇着谢玉芝的袖子追问。 “北齐要的是活人,若是人死了.......” 昭禾面色一沉,额头有隐隐约约怒火,“你是让我真死还是假死。这个节骨眼假死,被陛下发现恐怕真的让我死了。” “你别生气,还有一个方法。” 她双眼喷火,极力保持镇定听他最后一个方法,“北齐琰帝要的是未出阁的郡主公主,若是你出嫁成婚,危机瞬间可破。” “嫁人。”,昭禾愣住,她在东启声名狼藉,最近又因为献王退婚之事,闹得鸡飞狗跳,谁敢娶她。 难道真的要嫁给乞丐盗匪之流? 看着她若有所思,谢玉芝欲言又止,踌躇许久终开口,“眼下这个法子能解你当务之急,你若愿意,我帮你物色合适之人。” “好。”,昭禾怏怏点头,十分无力。 “你对未来夫婿可有什么要求?” “男的,活的,不怕死的。” 谢玉芝:“........” ☆、燃眉之急 昭禾在客栈闷闷不乐待了两日,看着窗外的各色歪瓜裂枣男子,心痛异常。她想象着谢玉芝物色的各类人群,既担心又害怕。 “扣——扣——” 敲门声响起,昭禾盯着门外,只有谢玉芝一人知道她住在这里,难道是他?他找好了自己未来夫婿?这么快? 门被推开,果不其然,是一脸倦容的谢玉芝,他在看到昭禾的瞬间眼中起了丝丝涟漪。 “你过来,是找到愿意和我成婚之人了吗?” 谢玉芝沉默,看着昭禾许久才开口,“找......找到了。” “真的吗!他人呢?”,昭禾打开门左右张望,毫无人影,“他是害羞了?不肯来见我。” “来......来了。” 来了?昭禾看着屋中自己和谢玉芝,并无第三人,莫非是见鬼了?不对,那人莫不是........ 昭禾惊恐地往后退去,颤抖地指着他疑问,“那人.....是你?” 谢玉芝神情沉重地点头,却见昭禾捂着唇一脸震惊,她呆滞了许久才闷闷出声,“我知道了,是没有人愿意,你才出手相助的吗?” “我......”谢玉芝欲言又止,被昭禾打量的目光围住,无奈点头,“男未婚女未嫁,你我成婚也是情理之中,不会有人非议,也能解你燃眉之急。” “你知道我急于成亲是为什么?这样对你不公平。”,昭禾垂眸,双眼有浓浓的失落。 “我不怕,咳咳——我的意思是义父逼婚得紧,与你成婚也是解困。” 昭禾松懈,朝他点头。 不多久,昭禾匆匆忙忙嫁入了谢府,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八抬大轿,寥寥一抬小轿将她送到了新房,甚至匆忙的谢府在新娘进门当日还在张贴喜字和红色窗花。 谢翁和平安一脸雾水,尚在惊愕之中就看见新娘子被接到府中,震惊多过喜悦。 夜晚,月色靡靡,庭院吃酒的人群渐渐离开,乐声淡去,这喜宴置办得匆忙,宾客是昔日街坊百姓拉来凑数的,乐师也是和东宫借的。 门被推开,脚步声越来越近,喜婆和侍女依次离开,留下新婚二人。 谢玉芝望着喜床上端坐的新娘,神情有些恍惚,忽然见昭禾一把拽开红色盖头,嘴中嘟囔不停,“热死了,坐了一天,腿都麻了,肚子也饿了。” “我特意准备了一些糕点,暂且可以填填肚子。”,他从袖中掏出包裹严实的袋子递给昭禾,香气瞬间溢满了房间。 “好香啊。” 她狼吞虎咽地吞下,席卷一空。摸着充实的肚子她一脸轻松,笑盈盈地看着谢玉芝,“今日大恩,没齿难忘,倒是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积善修德,为来世祈福。” “我也想过了,你帮我可我不能耽误你一辈子。”,昭禾起身面露严肃,看得谢玉芝有些惊慌。 “你要.......” “半年后待风平浪静,和离还是休书,我都甘之如饴,也不耽误 分卷阅读111 你。” 谢玉芝苦笑,“半年后的事情再说吧,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 昭禾回头看向喜床,面色有些不自然,谢玉芝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我分别就寝,我睡书房。” 说完他转身离开,被昭禾喊住。 “慢着!新婚之夜谢公子抛下新娘独自宿在书房,传出去是让人看笑话还是让人知道你我假成亲?” “那我?”,谢玉芝羞涩地看向那张床,仿佛触电般转过身,“那我睡哪?” “你睡床上,我身量小,睡在那张躺椅上便好。” “躺椅怎么能酣睡,不可!”,谢玉芝说完打开衣柜抱出一床被子麻利地铺在地上,“你睡床我睡在地上就好,以前下雨天,唯有义父的房间不漏雨,我和平安都是睡在地上,如今都习惯了。” 床幔落下,红烛长眠,一夜静谧。 翌日天亮,两人刚洗漱起床,就听见管家匆忙敲门,“公子,东宫侍卫来传话,说是太子有要事要见你。” 谢玉芝回头,见昭禾面色忧虑,便笑着安慰,随后出门。 ........ “谢卿,你和我借的乐师匠人是为了成婚?” “正是?” “你娶的还是昭禾?” “正是。” 太子张着嘴面色难堪,说不清的情绪齐齐涌来。齐昭禾曾也是他魂牵梦绕的女子,自己苦求不得,如今竟然嫁给了自己的臣子。 “谢卿,你明明知道父王有意要让她嫁给琰帝,可你........你竟然如此大胆!” 他眉眼中有隐约怒火,一旁的明若兰打断,“若是真的将昭禾郡主嫁给琰帝,恐怕更能助长他的嚣张气焰,以我看,不如助力齐国魏王,让他登上帝位,可保我们两国长久。” 太子愤愤甩袖背过身去,神情依旧恼怒,“话是如此,可眼下琰帝咄咄逼人要成婚,如何解决?” “回殿下!琰帝之所以要娶公主亦或郡主,不过是故意为难,恐怕真的找到这样女子嫁过去,琰帝也不会满足,只会更加贪婪刁钻。” 谢玉芝拱手行礼,言之凿凿。太子思虑片刻亦认同,无奈长叹一声让两人退下。 书房内一片静谧,太子负手看着窗外,思绪飞到与昭禾初识时,那时候的她明媚端庄,才情出众,东启无数才子想得见一面,唯有自己曾有一丝机会,与她.......可惜八字相克,终是阴差阳错。 他想得入神,丝毫没有发现身旁有人,待回头神来,才看到燕如歌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你怎么进来了?” “我看明世子他们都走了,想来殿下政务已经处理结束了,殿下看到我不开心吗?” 他扯开嘴角摇头,“怎么会?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这是我为殿下绣的腰带,希望殿下喜欢。” “当然喜欢。”,太子收下腰带,细细摩挲上面蹩脚的针眼透着几分苦笑,看来她是下了一番功夫,可缝补得还是不尽人意,想必在家因为宠爱并未在女红上花心思。 “殿下喜欢,那便求殿下允诺我一件事吧。”,她拽着太子的衣袖撒娇,模样娇憨可爱。 “有何事?” “我在府中闷得慌,想去城外狩猎,还望殿下批准。守卫我自会向哥哥借来,不劳殿下费心。” 果真是武将世家的女子,一刻也闲不下来,太子对她的折腾显得无奈,可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不能反驳她,只能无奈答应。 “既然如此,便从东宫拨一支侍卫与你同行,你已是东宫之人,怎么能让你向娘家借人?你哥哥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闻言燕如歌哈哈大笑,丝毫没有羞涩遮掩,太子也跟着无奈地笑起来。 两人融洽亲密的模样全部落入门外的太子妃眼中,她望着自己手中精美的腰带沉默,失魂落魄地离开。 太子会有无数美人,可每每看见他与其他妃嫔调笑,自己的心还是疼痛不已。 母仪天下,怕是难上加难。 谢玉芝送了一口气,回府的路上不知为何有一丝喜悦,明明是同样的路,日日都要经过。 他勾唇下了马车,看着高挂的红色绸缎和灯笼,笑意更浓,这座府邸今日便多了一个人,也许他的喜悦正是因此。 谢玉芝踌躇片刻后踏入府中,对管家仆人的问候视若罔闻,直接冲入后院,规矩的仆人面面相觑,皆笑得暧昧。 一踏入后院,便看到昭禾指使侍女忙碌的身影,她往日一直披着墨发,今日因为是新妇将墨发用银簪勾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白皙的脖颈,多了一丝成熟韵味,谢玉芝看得入神,直到昭禾撇见他呆呆的人影喊道,“你傻站着干嘛呢?” “啊?哦!”,谢玉芝回过神,故作自然地负手走去,“院子里的花圃杂草多了些,这些下人恐怕最近偷懒了。” 分卷阅读112 “哪有杂草?入秋了草都没了,我怎么没看到。” 谢玉芝:“........” “这个不重要。”,他捂唇咳了咳,看到她翻箱倒柜找东西好奇问道,“你在找什么?” “找衣裳。” “嗯?你身上这套衣服不是挺好的吗?” 见他一头雾水,昭禾笑了笑递上一纸信笺,他看了几眼面色大变。 “宸王侧妃要宴请你?这是二皇子的意思还是侧妃的意思?” 昭禾摇头,冷笑道,“有什么区别都一样,不管他们有什么招式,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谢玉芝愣住,二皇子对昭禾屡屡求而不得,昭禾才成婚,他就大张旗鼓要宴客,莫不是有什么诡计? “我陪你去吧。” “你好好看看,今日宸王侧妃做东,邀约的都是女眷,你一个大男人去干吗?”,昭禾莞尔,见他担心的神情摇头,“你放心,今日人多,他不敢。” ☆、豆腐御史 长孙羽姗安静地待在后院,偶尔听听侍女打那个舞姬桑尔的小报告,日子过得无聊又简单。 可前两日二皇子像鬼似的悄然出现在她的院中,竟然说这段时间让她一个人待着惭愧,已经下旨用她的名义请来东启的权贵女眷,为自己解闷。 这突如其来的善意让她消化不良,不过二皇子执意如此,她也只能接受。 想到自己也是好久没有参加这类的宴席,这次定好好装扮一新。说来都怪二皇子,他人缘差,东启少有人与他来往,连带着城中女眷也排挤自己。 呸!这个狗皇子! ........ 这次宴请东启权贵女眷,酒席安排在清幽的后院,虽然很多人也并不想过来,但是宸王毕竟是陛下最喜欢的皇子,还是不要得罪。况且有一句古话说宁得罪君子毋得罪小人,宸王这人爱记仇,得罪了肯定没有好果子。 申时左右,宸王府门前开始热闹拥挤,华丽宽敞的马车一辆接一辆赶来,无数珠光宝气的女子依次被搀扶着走入后院,她们也都在默默较量,想要胜人一筹。 长孙羽姗坐在高座上言笑晏晏,得体地迎接众位佳人。乐声渐起,烘托欢喜的气氛。 杨柳玉跟在盛嘉后面,自从她嫁入明府,两人便势同水火,哪怕同时赴约,也是各乘马车。 看着盛嘉故意撇下自己,与同来的张宛凝有说有笑,杨柳玉面露无奈,灰心地坐在角落一旁,不想引人注目。 纵观全场的长孙羽姗面色寻常,内心却激动不已,她平日听的八卦主角大部分都在这里,觥筹杯盏间,这些女人早已较量一二。谈笑风生时,锋芒毕露。 她正欣喜地看着周围众人的神色,忽然一个红色倩影闯入眼中——是昭禾郡主。 她怎么来了?二皇子连她也请了吗?长孙羽姗诧异,毕竟这位郡主的身份可是有些尴尬。 不仅她,其他人也停止了谈笑,张大眼睛看着昭禾风情迤逦坐下,举手投足间优雅又迷人。 盛嘉和张宛凝面面相觑,两人都面有愤愤。东启贵女的宴会已有半年昭禾不露面,怎么今日她来此? 而且她今日梳着妇人的双刀高髻,用一根红色织金的彩带缠绕,与身上的牡丹绣金红裙相映,衬得她面如桃花,美艳又清纯,更令人诧异的是她的红裙外面套着珍珠如意衫,这可是当年长公主赐予的,天下无双价值连城。 众人神情复杂地盯着她,多少带着羡慕嫉恨的目光。高座上的长孙羽姗勾唇,今日所有的八卦主角都到齐了,可以好好看戏了。 耀眼的感觉太过强烈,昭禾笑了笑给自己斟一杯酒递入口中,眼神不经意地打量周围之人。 仿佛有些变化,可一张张明媚的面容依旧让她感觉是错觉。 ....... “她怎么也来了,罪臣之女也配和我们坐在一起!” 张宛凝一直对她搅黄自己和谢玉芝之事耿耿于怀,生气地冷哼。 闻言众人表情皆有几分看戏的意味,全都盯着昭禾看她如何开口。 等了又等昭禾都没有开口,而是入神地把玩身上的珍珠衫,仿佛将张宛凝不放在眼中,这态度让她更加恼火。 长孙羽姗见状勾唇一笑,准备火上浇油,“我在闺阁之中就听闻昭禾郡主文采容貌无双,乃是东启第一才女,多次相见更坚定了昭禾郡主也当得第一美女。” 昭禾愣住,抬眸看着她的笑容,送出了一个敷衍的笑意。 “是啊,听闻琰帝要寻一位郡主和亲,昭禾郡主当是独一无二的人选呢,朝臣也是不谋而合。” 张宛凝嘚瑟地开始挑衅,昭禾叹气,放下手中的杯子转头朝她笑得温柔,“能嫁给北齐琰帝,倒是我的福气。不过可惜的是我早已成婚,怕是不能担此大任。” 盛嘉:“?” 张宛凝:“!” 其余人: 分卷阅读113 “........” 什么时候成的亲?盛嘉一脸懵逼的看着她,满脸问号,她不是才被献王退婚吗? 昭禾转眸看向张宛凝,面露娇羞,“就是昨日,嫁的人盛嘉郡主和宛凝姑娘也认识.......是才升迁的都察院御史谢公子。” 盛嘉:“?” 张宛凝:“!!” 两人目露惊慌,尤其是张宛凝,惊慌之余还透着几分懊恼。 她成婚得如此匆忙,竟然是昨天?还是谢玉芝?这下子就想通了当初谢玉芝三番两次拒绝自己,可恶! 昭禾看着她青黄不接的面孔暗爽,能这么快成婚避免嫁给琰帝,也多亏了你和盛嘉上次在长街上讥讽相告。 “这杯酒我敬宛凝姑娘,我能早日觅得良婿,还多亏了你。” 昭禾朝她举起酒盏,张宛凝气得咬牙切齿,不就是抢到了谢玉芝,有什么还得意的。 “我听闻谢公子入仕前竟然是个卖豆腐脑的,古有豆腐西施,今有豆腐御史。”,张宛凝秉着得不到就要毁掉的信念讥讽。 拿他的出身嘲笑,昭禾笑容敛去,众人也隐约笑道,坐等看戏。 见昭禾生气,盛嘉开心地倒酒,张宛凝也嘚瑟地挑眉。唯有一旁的杨柳玉无聊地沉默,这样的撕逼戏码,为何这些人百见不厌。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前朝的汉□□也不过是一个亭长;宰相也是商贾出身。英雄不问出处,可惜宛凝妹妹不懂。”,昭禾摇头故作惋惜,“想必这也是我夫君当时不愿和你们张家结为姻亲的缘故了。” “你!”,张宛凝气得站着指着她,“你不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众人惊愕地看着她,不知刚刚昭禾之言是真是假,可见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便有了答案。 “我没有胡说啊,当初还是王媒婆起的头,不信可以去问,妹妹怕是贵人多忘事了。” 昭禾笑道,让你跟我斗,还敢讥讽谢玉芝! “你.......你!”,张宛凝气得哑口无言哭着跑了出去,盛嘉也跟了上去。 手下败将永远是手下败将,昭禾摇头,高座上的长孙雨珊带着笑意打量周围,笑得高深莫测,昭禾暗暗扫了几眼,一脸疑惑。 宴会上发生的事被阁楼上的魏良越尽收眼底,他看着明媚张扬的昭禾面露惊喜,今日的她步步反击,毫不手软,一如当初。 “殿下,需要请来昭禾郡主吗?” 启明看着魏良越盯着昭禾入神,便试探着问道,没想到二皇子朝他摇头,“来日方长,今日本王要见的人不是她?” “啊?那是?” “你去请来明府的世子妃。” 明若兰的人?启明微微有些诧异,随后退了出去。上次二皇子虽拿住明若兰的致命之处,却被明若兰反将一军,这次他又有什么主意? 一场风花雪月的盛宴搅得众人心烦意乱,宴会一散,杨柳玉便准备溜之大吉,避开这纷乱之地,可她刚走了没几步就被启明拦下。 “世子妃止步,宸王殿下想见您一面。” “我?”,杨柳玉一脸懵逼,二皇子找错人了吧,“我一介妇人,这怕不适合吧。” “世子妃莫担心,只叨扰您片刻,这边请。” 启明语气强硬,丝毫不顾及她的身份尊贵,,杨柳玉又气又急,可惧怕二皇子的为人,只能跟着梅香颤颤悠悠地过去。 到了书房,启明拦下梅香,让她一人入内。杨柳玉站在门前心惊胆战地敲门,片刻后一张俊朗冷厉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参见宸宸宸王殿下。”,她吓得结巴。二皇子似笑非笑往后退了退。 “世子妃这表情,我还以为见了鬼。虽然我冷酷无情,也不会故意刁难一个妇人,你且放心。” 他吊儿郎当地坐到书桌旁,把玩着扇子,明若兰杵着许久无奈开口,“二殿下喊我来,是为何事?” “没事,就是明世子有一些东西在我这,想物归原主。” “是什么?” “喏!”,魏良越随手将桌上的字画递给她,“这东西与我无用,但对世子妃可是重中之重。” 杨柳玉看着手中熟悉的字迹: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诗不是在明府的书房吗?怎么会在这?她抬眸见魏良越笑得猥琐。 “我和明世子一向不和,世子妃怕是也知道一二,所以嘛.......有时候也会派人去世子府上走动走动增加感情........” 偷窃!杨柳玉震惊,随后又听见他开口,“世子妃莫诧异,我这宸王府也有世子的人,不信你回去问问,朝臣之间很正常。” 杨柳玉:“.........” “二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魏良越脸色一沉,微微勾起笑意。“我一直好奇明世子为何娶你?”,闻言杨柳玉猛然抬眸似有难过,他连忙解释,“我对你并无敌意,只是好奇他为何自作主张寻一门 分卷阅读114 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后来我终于知道了。” 杨柳玉手抖得厉害,她也想知道,于是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魏良越。 “后来我发现,明世子是想借这桩婚事遮丑!掩耳盗铃保全自己,因为他心中之人难以启齿世人不容。” “你胡说!我不许你污蔑明世子。” 杨柳玉本能地反击,可魏良越笑得越发猖狂。 “你不要自欺自人了,明若兰在月楼醉酒吐露心声你也在场,若不是喜欢之人难以启齿,以他的身份地位何愁求娶?话已至此,你若是自欺欺人本王也不愿多言,送客!” 魏良越冷哼一声,负手背过身,杨柳玉拿着宣纸浑浑噩噩离开,走至门口忽然回过头。 “敢问二殿下,世子到底喜欢的是何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盛嘉郡主。” “什么?怎么可能?那可是他的亲妹妹!” 杨柳玉惊恐地捂住胸口,不敢置信,魏良越面不改色地嘲讽,“所以才让他辗转反侧,痛苦不堪。” ☆、贵人多忘事 杨柳玉失魂落魄地离开,一路上宛如没有灵魂的木偶般呆滞,梅香轻声询问许久她都一言不发。 回到明府已是傍晚,院中皆挂起了宫灯,她精疲力尽行走,却没有注意对面之人,撞了个满怀。 “你没长眼睛啊!” 盛嘉揉着肩膀大吼,看着她畏畏缩缩一脸的胆小又是一阵火,“天天绷着一张脸苦瓜脸,真不知道哥哥怎么看上你的!等他厌倦了你,我就让母亲做主把你休了,省得在这碍眼。” 闻言,杨柳玉猛然睁开眼,一脸惊愕恐惧,又想起魏良越的话,一阵愤怒涌上心头。 “我再怎么卑微也是你的长嫂,你怎么如此和我说话。” “长嫂,你也配!” 盛嘉嫌弃地双手抱胸,那不屑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巴掌朝盛嘉打过去。 掌声响起,两人同时蒙住,盛嘉率先反应过来,哭着朝杨柳玉打过去,顿时乱成一团。 “住手!这是怎么回事!” 远处的明若兰头疼地喊道,一个是他的妹妹一个是他的妻子,两人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站在他面前,盛嘉哭得满脸是泪,脸上还有鲜红的巴掌印,而杨柳玉一脸决绝。 “回世子,刚刚郡主和世子妃争执了几句,世子妃竟然打了郡主一巴掌,您可要为郡主做主啊,她可是王爷王妃的掌上明珠,哪里被人打过。” 丹灵一脸气愤,闻言明若兰诧异看着杨柳玉,可听到盛嘉哭得伤心忍不住走去抚摸她的面孔,“快让大夫看看。” “不要你管!你还是我哥哥吗?自从你成婚后便只会教训我,永远帮着外人欺负我!我是死是活和你没有关系。”,盛嘉绝望地看着他,透出的难过目光让他心软。 “我没有,我只是希望你能品行端正,像一个名门嫡女。” “我举止不端庄,那你就能纵容你的妻子动手打人吗?” 盛嘉狠狠地盯着杨柳玉,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见明若兰无动于衷,便伤心地跑开。 ........ “你为何对盛嘉动手,你一向温柔贤淑,有何事需要动手的地步呢?”,他侧首看向杨柳玉,见她双目黯淡,依稀还有一丝冷漠。” “她目无尊长,三番两次诋毁我,我作为长嫂,自当教训一番。” 杨柳玉冷哼,甚至还有一丝厌弃的意味,明若兰惊愕,“她的性子你一向知道的,从小被娇宠惯了,难免会鲁莽冲撞。她毕竟是女子,你不该动手的。” “怎么,你心疼了?”,杨柳玉冷笑,让明若兰感到后背发凉,“你今日是怎么了?如此........” “我没有怎样。我只是觉得你太纵容盛嘉了,总是一遍遍让我体谅,那又有谁体谅我?” 明若兰仿佛看到了她眼中的脆弱,一阵自责和无奈袭来,正欲安慰,这时下人匆忙赶来。 “世子,东宫那边有消息传来,等您的吩咐。” “好,随我回书房。” 他神情转换得太快,那一丝心疼还未来得及传递便烟消云散,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杨柳玉全身无力,满腔的懊悔和愤怒,化作眼泪流出。 杨柳玉失神落魄地回到后院,茶饭不思,神情呆滞。侍女问了多次,依旧沉默。夜色降临,红色宫灯亮起,被秋风的带动下,左右摇摆。 梅香合上窗,屋内顿时静谧几分,甚至多了几分冷清。杨柳玉猛然站起,哗地推开门飞奔出去,梅香追赶莫及。 ....... “你怎么过来了?为何不敲门。” 明若兰见她发髻凌乱不顾礼仪跑进书房,微微蹙眉,这抹嫌弃让杨柳玉更加愤怒。 “我来是问你一件事。” “你心中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 分卷阅读115 明若兰猛然站起,面色一白,“你问这个干吗?” “思念爱慕一个人,却得不到她,这种滋味心如刀绞,我不希望你这样,你告诉我这个女子是谁,我愿让出世子妃的位置,让她陪着你。” 闻言明若兰紧绷的背脊逐渐松弛,他微微摇头,带着一丝落寞苦笑,“我与他注定不能在一起,以后不要再提了。” “是你不敢还是你不能!” 杨柳玉依旧倔强地发问,明若兰狐疑地看着她,“此话何解?” “我在想,哪怕世子你喜欢的是一个青楼女子,若强留在身边也只会遭遇非议一二,难道你心中人比青楼女子还要不堪。” “杨姑娘,此事不该你管,你回去吧。”,他额头发痛,不希望再作解释。 “杨姑娘?你一直把我当作杨姑娘是吗?无论我怎么做你都只当我是杨姑娘而不是你的夫人?” 杨柳玉哽咽,自嘲地笑了笑,明若兰上前安慰,她失望地退去,明若兰的手落了空。 “对不起,此生我的心怕是装不了其他人.......这些成亲之时我曾告诉过你........” 他小声地解释,却也知道失礼,脸色越发难看。 “我再也不会让世子为难了,此事是我僭越了。” 杨柳玉擦干眼泪,转身离去,眼中的神采淡去,取而代之是浓浓的恨意。 谢府,月色靡靡,喜气未散。谢玉芝从东宫出来,直奔回屋,看到华服披身的昭禾懒洋洋地躺在榻上,默默松了一口气。 夜晚,晚风渐大,谢玉芝关上窗户装作不在意地问道,“你今日在宸王府,可有人为难你。” “我的夫君毕竟是督察御史谁敢为难我?当然没有。”,她淡定地摇头,忽然想到什么,唇角上扬,“其实,也不是没有。那个张宛凝总是落井下石,令人讨厌。” “张宛凝?” “看来谢大人贵人多忘事。”,昭禾玩味地打量他,笑道,“这张宛凝曾经和谢大人您在东宫的长桥上私会过,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谢玉芝:“!” “不得胡说!哪里是私会!明明是我和她澄清真相!”,谢玉芝着急解释,面色也涨得通红,甚至还有几分生气,仿佛清白被玷污了。 “也是,反正她曾经觊觎你。” “那......她因为此事为难你吗?那以后别和她一般见识,绕着她走。” 谢玉芝低声安慰,昭禾猛然站起来,大声不满,“为什么我要绕着她!我有没有做错!我偏要气死她!” 谢玉芝吓了一跳,她前一秒还好好的,现在就像一个暴怒的母老虎,他连忙附和,“是的是的,听你的。你这身衣服哪里来的,精致奢华,绚烂夺目,好看极了!” “算你有眼光,这珍珠衫是长公主当年赐给我的,天下间为此一件,就是重了些。” 突然感到腰酸背痛,她连忙开始解珍珠衫的扣子,“这珍珠又大又圆,几百个挂在身上太重了,今日若不是去镇一镇场子,才不穿这件。” “活要面子死受罪!”,谢玉芝淡淡呢喃,忽然觉得一道死亡视线射来,一转眸见昭禾正圆目怒视,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慢慢挪到门口,匆忙告别。 “夜深了,你早点休息。” ........ 翌日天亮,围观了一场好戏的长孙羽姗慵懒醒来,侍女白英匆忙闯入屋内,面色惊慌。 “怎么了?这副表情。” 她不慌不忙地对着镜子梳妆,听见侍女喏喏开口,“刚刚管家来报,别院住着名唤桑尔的舞姬,怀有一月的身孕,正是王爷的........” “啪!”,梳子啪嗒掉落在地,长孙羽姗蹙眉,眼中有丝丝恼火。 “姑娘,你说我们如何做?那舞姬有了身孕若生下皇子,母凭子贵.......” “那她得有命生下。都说妇人产子乃是鬼门关徘徊,你可要让大夫好好照看她,传我的命令,让管家派人亲自照顾她的饮食,多派些人手,不能落了闲话。” “遵命。” 白英见往日的小姐温温柔柔,如今越来越有一股男子的杀伐果敢,竟有几分恐惧。 侍女离开,长孙羽姗起身看向窗外,窗外天高云淡,可自己如同笼中鸟一般,处处小心谨慎被约束,过得战战兢兢,这日子如何是头? 魏良越?你娶我却不善待我!就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女人猛于虎也 翌日天亮,昭禾睡得心满意足起床,吃完早膳在庭院中散步时发现平安在远处鬼鬼祟祟、一脸凝重。 她径直走向平安,拦住他的去路,“你怎么在这?有何事吗?” “也无事.......只是有点担心我哥。” 分卷阅读116 平安尴尬笑了笑,对她这位嫂嫂总感到一股不怒自威,可能因为她毕竟还是郡主身份。 “你担心他干吗?” “我听闻大哥昨夜宿在书房,你们新婚才两天,莫非是我哥不解风情惹嫂子你生气了?” “额........”,昭禾愣住,她和谢玉芝的婚事说来话长,两人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恩爱夫妻,这事也不能告诉平安他们呀。 “昨晚......昨晚........”,昭禾尴尬的解释,可怎么也想不出好借口,此时管家及时出现,慌忙喊道,“夫人,门外有位公子要见您。” “好嘞,我现在就过去!” 昭禾舒了一口气,一路小跑赶到前庭。留下一脸呆滞的平安,“我哥到底得罪公主啥了.......刚成婚就发配冷宫,说出来也太掉价了。” ........ 昭禾赶到正门外,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瑾瑜!他衣衫褴褛,下巴上冒着胡渣,一脸的沧桑疲倦。 “瑾瑜!你来了!你怎么在这!母亲她们怎么样了?” “郡主,上次你不见了,我便带着墨香在城中蛰伏寻找,后来听闻你嫁给谢公子,今日特意来求证,见到你平安无事我们便心安了。” “都是我没用,让你们为我担心了,我如今在谢府暂无危险,你带着墨香去城外和母亲她们汇合吧,以后你便是自由的了。” “不可!”,瑾瑜固执摇头,一脸决绝,“瑾瑜愿一世追随郡主,哪里不去,还望郡主不要赶我走。” “跟着我前途未卜,你再考虑考虑。”,昭禾充满歉意,可一想到偌大的齐家东奔西逃人丁凋零,不免愤恨,“你想好了,即使现在我有谢府可以依靠,你跟着我也绝不轻松,可真的愿意?” “当然愿意!” “那好,你跟着管家洗漱休息,以后就留在我身边。” 看着瑾瑜离开,昭禾忽然想到,昨晚睡书房的谢玉芝怎么样了?得赶紧和他想好借口,瞒过平安,想到此处,她匆忙赶去书房。 “扣扣扣——” 门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开门,昭禾估摸着谢玉芝不在里面,怕是一早就出门了。 昭禾转身准备离开,忽然一瞬间想到了什么驻足不前。 谢玉芝如今升迁到督察院,以他如今的身份,定能查阅以往案卷的卷宗,若是得到他的印章或是腰牌........ 想到此处,她恋恋不舍地看着朱红色的门扉,神不知鬼不觉地推开。 吱呀一声,门轻轻被推开,一张堆满了书信的海棠纹长桌映入眼前,昭禾吸了口气,开始在桌前翻箱倒柜,东翻西找。 她一边谨慎地翻找一边警惕外面的脚步声,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吱——呀——” 听见推门声,昭禾迅速收好抽屉,跑到书架前。 “你怎么在这里?” 穿着朱红色官服的谢玉芝面如冠玉,眼如星辰,正好奇地看着屋内的昭禾。 “我为何不能在这?我如今可是你明媒正娶的谢夫人,府中我哪里去不得?” 昭禾故意耸肩,语气嚣张面色带着俏皮的笑意,“我听平安说,你昨夜睡在书房我便过来看看。” 他面色一红,不自然转过眸看着门外。 “这里你是睡在这张长榻上吗?”,昭禾指着屏风后一张单薄的红木长榻感慨,“以后你还是睡在寝殿吧,刚成婚的夫妻哪有分床而卧的?不用顾忌我,名义上我还是你的妻子。” 谢玉芝回头看她,见她面色坦荡心平气和,可他心中却波涛汹涌,翻山倒海,久久不能平静。 “听你的。” 他猛然点头,昭禾笑了笑,百无聊赖地翻阅书架上的古籍,忽然看到了一个精致的木盒。 “这是什么!” 她惊讶道,可还没有打开就被谢玉芝夺走。 “没什么。”,谢玉芝塞入怀中,一脸淡然。 “哦?没什么不能让我看?”,昭禾狐疑地盯着他,双眼都是好奇,这个呆瓜怎么也有秘密了? “罢了,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了。”,昭禾打了个哈欠,与他擦身而过,谢玉芝紧张的心逐渐放下。 “别动!你脸上有脏东西!”,走至一半的昭禾忽然停在他面前,还严肃地盯着他的脸,这下好了,他平静的心再次动摇,面颊也不自然变红。 “我的脸......有什么脏东西?”,他说着就准备上手去擦,被昭禾拉住袖子制止,“别动,我来帮你!你眼睛闭上。” “哦......” 冰凉的拇指触上他的脸颊,谢玉芝不自然地打了个冷颤,“好了吗?快点!” “好——了——你输了!” 调皮的笑声传来,谢玉芝发觉不对,猛然睁开眼,发现远处的昭禾正拿着那个精致木盒开心地朝他耀武扬威,他这才反应过来被她耍了! “你——”b 分卷阅读117 r   “谢大人,你的防备意识太差了!若是刺客早就得手了,今日就给你一个教训,这宝贝我看完再还给你!” 昭禾叉腰得意说道,看着谢玉芝气得瞪她许久,才拿着木盒溜走。 谢玉芝:“女人猛于虎也。” ......... 傍晚,霞光消散,月色缠绵,清风带着几丝凉意。 沐浴后的谢玉芝在庭院中踱步许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入厢房。 推门而入,红烛缭绕,墨发垂肩的昭禾穿着寝衣在躺在摇椅上,她看到谢玉芝眼神也微微一动,随即恢复如初。 四目相对,两人皆有些尴尬,最终是昭禾打破了沉寂。 “你那精致的小木盒到底藏着什么?我下午跑得快了,回来竟发现木盒掉了,也不知掉在何处?不会里面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吧!” “啊?这样啊!”,谢玉芝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竟笑了起来,“木盒里面倒不是什么宝贝,可是.......” 昭禾紧张地看着她,有几分单纯可爱。 “可是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谢玉芝坏笑着挑衅! “你敢耍我!”,昭禾反应过来,将手中的东西砸过去! 谢玉芝敏捷伸出接住,看清后面色一滞:“........” 昭禾:“!”,怎么把袜子扔过去了?还好是洗过的。 “那个.......今晚你睡床,我睡这张榻上。” 昭禾迅速转过话题,谢玉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默不作声,淡定地打开柜子将多余的棉被抱出来。 “我是男子,睡地上就行,还是你睡床吧。”,谢玉芝手脚灵活铺好床,人一躺被子一盖,迅速进入睡觉模式。 昭禾愣愣看着,谢玉芝转头看她,“你也该上床歇息了。” “哦。”,昭禾起身慢吞吞地移到飘着杏色纱幔的床前,尴尬地脱下外袍钻入被子中。 烛光冉冉,夜色森森,两人共处一室相对无言。 昭禾悄悄转眸,透过纱幔看向床外,地上躺着的人影看不清表情,只看到微微起伏的胸膛。 她收回视线,在床上翻来覆去。忽然想到白天在书房未找到谢玉芝的印章和腰牌,不会在谢玉芝的身上吧? 昭禾坐起,盯着地上的人影沉思。不知想到什么,她吞了吞口水,紧张地握着拳头掀开纱幔下床。 谢玉芝刚刚脱下的外袍整整齐齐地摆在枕头前,昭禾探头探脑地打量几眼,发现一枚圆形印制金属令牌半遮半掩在衣物中。 难道是他的腰牌? 昭禾双眼放光,蹑手蹑脚走到谢玉芝面前,见他双眼紧闭,白玉般的面孔菱角分明,昭禾一时看得入神。 谢玉芝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怪不得张宛凝耿耿于怀至今,真是红颜祸水。 昭禾唇角弯弯,随后想到了正经事,她目光瞥到那块银质令牌,面露紧张,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抓过去。 “你在干嘛?” 谢玉芝睁开双眼疑惑看着她? 昭禾:“!?”怎么解释?啊啊啊! 昭禾一手撑着地面,一手越过谢玉芝的胸膛停在衣物前,两人贴得极近,十分暧昧。 “我........我.......就就是........”,昭禾支支吾吾地解释,此刻脑海中一团浆糊,不知道怎么辩解。 昭禾尴尬,谢玉芝更是,他脸早就红透了,连大声喘气都不敢,一直盯着昭禾等到她开口。 “看什么看!我只不过好奇男人的袜子臭不臭!” 她虚张声势地咄咄逼人,吼完谢玉芝后冲到床前躺下。 谢玉芝:“........” 他殷红的脸颊瞬间暗下,整个人仿佛掉入了冰窟,从头冷到脚,脑海中回荡着她刚刚的话,“袜子——臭——不臭——” ......... 夜色美丽,可惜注定了是个不眠之夜,谢玉芝握着自己的袜子陷入了自我怀疑。 女人的脑中到底在想什么? ☆、儿女私情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时光飞逝。 杨柳玉上次和明若兰争执后,郁郁寡欢待在后院,已有许久没有看到他。 她在府中孤苦无依,人人都不待见她,现在就连明若兰也对她冷漠,孤寂和白眼让她心生忧虑。 她在院中唉声叹气,忽然听见前院一阵喧闹,引起了她的注意。 “什么声音?” “老夫人宴请了一些女眷,听闻要给二公子选妻呢?” “什么?这种事情连我这个世子妃也不告诉吗?看来我倒是真的无足轻重。” 杨柳玉冷笑,径直朝前院走去。 “世子妃,你去哪?” 梅香着急问道,杨柳玉并未回答,只是匆忙往前跑去! 分卷阅读118 ........ 悠扬的乐声传来,夹杂着少女们的嬉笑声,走近花圃,发现盛嘉带着一群贵女说笑,杨柳玉放慢了步伐,走近人群。 赏菊的少女们注意到了她,回首看向盛嘉,发现她面带讥讽,居高临下地冷哼,少女们心中了然,站在一旁翘首看戏。 “你来干嘛?” 盛嘉不悦地看向杨柳玉,语气嘲讽,连带着少女们也打量着她。 “这花园并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能来。” 两人夹枪带棒硝烟弥漫,偶有女子问道,“盛嘉,这是谁啊?也不介绍介绍?” “她啊——是我长兄新过门的妻子,宰相府庶出的女子,怕她不知礼数怠慢了各位,所以不烦她接待各位。” “原来如此——” “有道理。” 少女们纷纷附和,杨柳玉红了脸,羞耻涌上心头。 “庶出又如何?是明世子亲自求得婚、下得聘,我可没有上赶着!” 杨柳玉冷笑,言语之间坦坦荡荡,透着几分高傲和不屑,让盛嘉恼怒。 正纠缠着,老夫人身边的一位嬷嬷出现,将赏花的各位少女引到长厅,乌泱泱的人群突然散去,留下杨柳玉一人,偶有不少女子走时还可怜的目光看着她,倔强的自尊心瞬间七零八落。 “世子妃,我们回去吧。” 杨柳玉红着眼,不管不顾地夺门而出,梅香害怕地追过去,发现她竟然出了明府大门,冲到了长街上。 “世子妃,你去哪呀?” “我要回家!这里容不下我!” 她哭喊着奔跑,跑得累了眼泪干了只能慢慢走着,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家门口。 大门上还张贴着殷红的喜字、红灯,自己出嫁已几月了,怎么还留着这些? 杨柳玉疑惑地盯着这些,守门的家丁连忙解释:“前几日十一姑娘出嫁,这喜字还未来得及摘下呢?” “十一妹妹?”,杨柳玉惊愕,“她才十三岁?嫁给谁了?” “陛下开恩,将十一姑娘收为义女,封为祥和公主,前不久跟着北齐队伍去和亲了。” “什么?和亲?琰帝!”,杨柳玉不敢置信,十一妹妹那么小怎么能嫁给年老的琰帝,可一想到九妹妹的遭遇,也就不言而明了。 杨柳玉苦笑,这家也不是自己的家,哪怕受了委屈也无法回去。 “世子妃,你去哪?” 梅香看着她站了许久转身离开,不知道她这一早上跑来跑去是想干什么? 杨柳玉自己也不知道,明若兰靠不住,母家也靠不住,她以为嫁给明若兰是有了依靠,只是一厢情愿。 “好久不见啊!世子妃!” 听见一个调笑声,杨柳玉抬头,看到一脸坏笑的二皇子掀开马车帘喊她,杨柳玉紧张地往后退去,他挑眉笑道,“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是来帮你的” ....... “你缠着我到底想干吗?我是不会帮你谋害世子的!”,杨柳玉一脸决绝,表情戚戚。 “你难道不想夺回明若兰吗?永远活在某人的影子下,恐怕死了也是悄无声息无人在意。” “你——” 杨柳玉生气,他却笑得得意。 “别生气,我帮你对付盛嘉,你我皆大欢喜,何乐不为呢?” “你怕是另有其意吧?” 魏良越挑眉,不置可否,他将身子前倾,面色变得凝重,“我和你夫君势同水火,并不想瞒你。若是他心心念念的盛嘉受了伤恐怕他心中也不痛快,他不痛快我就痛快!” 杨柳玉嫌弃,真是变态。 “那你.......你想怎么对付盛嘉?” “这个女人眼高于顶,目空一切,该受点教训!”,魏良越面色阴鸷,透着几分诡异,“我若愿意对付她,她早就该死八次了。看在明若兰的份上,我留她一条命,可是........”,他暧昧地笑了笑,“她胆小如鼠,又作恶多端,我得让人好好吓吓她,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灭灭她的威风!” “就吓吓她?这么简单?”,杨柳玉诧异,这惩罚是不是轻了些?魏良越会这么心慈手软?莫不是还有什么瞒着她? “她一个女子,除了让她出洋相?还能干吗想想看,一个名门闺秀,吓得跪地求饶,涕泪横流,再被众人瞧见,是不是脸面全无,怕是不死也是声名全无!这样的报复也差不多了?莫非世子妃有高见。” 杨柳玉摇头,她也只是想出口恶气,同是女子,又是明若兰的妹妹,她也不想太过火。 “那你想我怎么配合你?” 魏良越唇角上扬,眼色深幽,淡淡地吐出一句话,“我已打探到后日上午,盛嘉郡主约了人在月楼,我自会让她难堪,你要做的是想法设法将明若兰带到月楼,让他看到盛嘉丑态。” 分卷阅读119 东宫书房内,威严肃静。 紧张的气氛中唯有一人与众不同,那便是谢玉芝。 前不久北齐求娶王室公主,朝臣多次反对,可陛下还是强行封了宰相府的一名贵女为公主送入北齐,此举更加助长了北齐的嚣张气焰。 东宫一行人正紧锣密鼓商议,如何寻求其他邻国的通力合作,所有人焦头烂额。 谢玉芝正冥思苦想时,忽然想到了昭禾昨晚伏在他胸前四目相对时,一本正经地问候他的袜子,神情闪躲模样可爱,想到此处他不知不觉地勾起唇角,这一幕正好被抓耳挠腮的太子看到,甚为惊愕。 “谢卿,你笑什么?莫是想到了什么法子?” “啊?哦!” 他茫然地抬头,一脸不知所云。 明若兰心领神会地摇头,笑道,“殿下说笑了,玉芝新婚密尔,怕是想念家中娇妻了。” 谢玉芝:“!” 太子:“?”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尴尬,谢玉芝满脸的羞愧,太子一脸惊愕。 “世子说笑了,我只不过想的其他事,不是拙荆,休要取笑。” “好好好!我不说!” 太子看着他慌张的解释和由内而外透出的欢喜不禁心酸气恼,不知为何口不对心地开口,“谢卿有经世之才,将来登阁拜相比少不了,届时三妻四妾应有尽有,现在可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耽误了政务。” 谢玉芝面色一沉,忙回道,“谢太子赐教。” 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教,明若兰盯着太子片刻,眉目紧锁。 ........ 回府的路上,谢玉芝沉默许久,大丈夫何患无妻?如今东宫危机重重,他受太子恩惠,怎能沉溺儿女私情? 推门书房的门,一个清脆欢喜的声音传来,他抬眸看到一袭红裳的昭禾正笑得明媚。 “你怎么在书房?” “我看到你屋中藏着许多古籍良书,正好借几本打发时间,你不会这么小气不借我吧?” “怎么会呢?”谢玉芝微微摇头带着笑意,瞥见桌上堆成小山的奏折面色一沉,“只是书房内有许多朝政内务,一般人不得进出........” “原来我在你心中只是一般人?”,昭禾略有伤感,“知道了!下次等你在的时候当着你的面拿书可好?” “你别多想,只是......我当然相信你的。” 谢玉芝急忙解释,一脸紧张,昭禾摇头大笑,“哈哈哈——别紧张,我逗逗你的!” 她笑完走至他身旁,神神秘秘,“你娶我是我高攀了,我还没有谢你呢?所以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礼物?” 闻言,谢玉芝双眼一亮,竟有一丝期待。 昭禾勾唇,双手举起谢玉芝的胳膊,“别动哦,我看你总是穿那几件衣服,所以想亲手帮你做一件,今日找你是想量一下你的尺寸。” 做衣服。谢玉芝心头一暖,他从小没有母亲,衣服也是自己买了缝缝补补,如今娶了夫人,竟能穿到夫人亲手做的衣服,不免感慨欣喜。 “做衣服并非易事,你会吗?” “不会可以学呀!”,昭禾边说边用尺子量他的肩膀、腰部、臂长,有模有样,十分严肃,而她不经意的碰触也让谢玉芝浑身一颤,他忍不住闭起双眼。 ....... 片刻后,昭禾拍拍他的肩,胸有成竹道,“你等着,昭禾郡主做的衣裳,世间仅此一间。” 她说完提着裙角昂首挺胸地离开,谢玉芝红着脸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出了书房的昭禾,长舒一口气。她拿着手中的金属腰牌心惊胆战,这是刚刚她假意帮谢玉芝量尺寸时偷偷摘下,今日还得找借口还给他。 ☆、挖苦 明府后院,杨柳玉在闺房中焦躁难安,这是今天盛嘉在月楼赴宴的时间,也是她答应二皇子带明若兰去月楼的日子。 杨柳玉心中害怕,担心今日的报复会过火,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开弓。她转念一想,盛嘉毕竟是个女子,二皇子再龌龊也不会对一个女子有所过分行为,也许他真的是想借此羞辱一下世子。 “世子妃,世子就在书房内。” 梅香匆忙来报,杨柳玉拍了拍胸口,故作镇定。 “走吧,随我去见见世子。” 一路心惊胆战,终于到了书房,她想起上次明若兰说的话,便乖巧地扣了扣门,等到他开口才进入。 “柳玉,你怎么来了?” 他如往日般温和有礼,依旧客气中带着疏远。 “回世子,这几日我在府中想了许久,确实是我没有尽到妻子和长嫂的责任,不仅没有教导好盛嘉,还和她起了冲突。今日我听闻盛嘉去了月楼,想请世子与我一起前去,和盛嘉重修旧好,一同回府。” 杨柳玉笑得温柔,带着几丝歉意,“本不想打 分卷阅读120 扰世子,只是担心盛嘉对我厌恶颇深,不想重归旧好,若是世子您过去了,她看在你的面子上定会同意。” “也好!”,明若兰带着笑意起身,“你们重归于好也是我的心愿,我这就和你一起出门。” ......... 明若兰心情颇好,一路上笑意不断,但是杨柳玉一路上胆战心惊,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到了月楼,依旧歌舞升平,杨柳玉紧张的心微微松懈片刻,他们两跟着小二上了二楼,登上楼梯间便听到一丝女子痛苦的□□,凄厉又恐怖。 明若兰笑意全无,这声音和盛嘉十分相似,难道她出了什么事情? 他直接踹开门,屋内的场景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穿着亵衣的盛嘉被一根绳子捆绑吊在梁上,全身血迹斑斑,看着似乎遭到了可怕的虐打。 “救我.......我要回家........” 奄奄一息的盛嘉有气无力地求救,明若兰忍着心痛将她救下,盖上自己的外袍,抱着出门。 杨柳玉吓得六神无主,呆呆地跟着,忽然瞥见二皇子从楼梯上来。 “好久不见啊,明世子?你怀里的是谁啊?” 他笑得阴阳怪气,身后的一群公子哥都不明意味地附和。 “让——开——” 明若兰发怒!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魏良越耸肩而笑,让出了半边道,明若兰匆忙离开,杨柳玉慌张地跟在身后,她悄然回头,见魏良越朝她挑眉一笑,意味深长。 ......... 回到府中的杨柳玉躲在屋内瑟瑟发抖,盛嘉不明不白受伤回府引起了巨大注意,府中所有的大夫都被宣过去。 “世子妃,您说郡主到底遭遇了什么?清白还.......” 梅香惊恐万分,也被吓得不轻。 “不得胡说!此事等大夫亲口说。” 杨柳玉自我安慰,可一回想起二皇子的眼神,就吓得百蚁噬心。 “世子妃,不好了!刚刚盛嘉郡主吞了金粉要寻死,幸亏被老夫人发现,如今正在急救呢。” “什么?寻死!”,杨柳玉失声,难道她真的遭遇什么难以启齿之事,落到要寻死的地步。 杨柳玉起身奔向昭禾的寝殿,那里围满了人,侍女丫鬟哭成一片。她魂不守舍地走到内殿,看到明若兰失神地站在屏风外,痛苦万分。 “世子,盛嘉她.......她伤得怎么样?”,是否还是清白之身.......这句话她不敢问出口。 明若兰置若罔闻,依旧看着盛嘉的方向沉思,杨柳玉扫视一圈,拉住了侍女丹灵悄悄问道,“大夫怎么说?盛嘉她......她有遇上坏人吗?” 丹灵知道她旁敲侧击问得什么,只是哽咽地摇头,“郡主遭到了鞭刑虐打,依旧是清白之身,只是她被吓得不轻,一直梦魇,醒了几次就叫着要寻死,也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而且.......我们姑娘的名誉怕是被毁了。” 杨柳玉松了一口气,幸好女子最重要的东西还在,可又陷入了难过,盛嘉众目睽睽下被抱入府中,那么多人看到她穿着亵衣浑身血迹,怕是有嘴也解释不清,说不定还会添油加醋落井下石,盛嘉的婚事怕是难以顺遂了。 她又害怕又后悔,早知道不该答应二皇子,如今盛嘉遭受这种教训,她怕是一辈子寝食难安了。 “郡主醒啦!” 屏风内传来侍女和大夫的呼喊,杨柳玉欣喜,却看到大夫惊慌失措地跑出来,用眼神示意明若兰往外间走。 杨柳玉大感不妙,连忙跟了上去。 “我妹妹她如何了?” “回世子,郡主性命无忧,但是金粉在体内无法及时排解,损伤了脾胃,怕是郡主以后只能食流食为主,其他吃食全都不能吃了。” “流食?那要吃多久?” “也许半年,也许一辈子.......” 闻言明若兰浑身一颤,连忙扶住墙壁,整个人如同筛子发抖,拳头握得咯滋咯滋作响。 “我定要揪出幕后凶手!千刀万剐!” 他痛苦地低吼,杨柳玉恐惧地往后退去,一股寒意涌上脊背。 ........ 盛嘉在月楼遭遇虐打之事,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添油加醋,说是劫财劫色,瞬间席卷东启。 昭禾坐在家中,被谢玉芝带来的消息吓了一跳。 虽然她和盛嘉势同水火,但是她遭遇此劫除了诧异还是担心,又听闻她想要吞金粉寻死更是忧虑。 “凶手是谁查到了吗?” “听闻世子发现时,屋内只有伤痕累累的盛嘉郡主一人!” “那看到的人多吗?此事牵扯到明府的声誉和盛嘉的清白,可还有遮掩的余地?” 谢玉芝叹气摇头,“此事发生在月楼,全是东启权贵,人来人往不少人看到了,还遇见了二皇子,真是冤孽!”b 分卷阅读121 r   “二皇子?”,昭禾诧异,忽然觉得此事古怪,“此事会不会和二皇子有关?” “可盛嘉郡主一个姑娘家,二皇子为难她干嘛?” “也许是我多心了,我总觉得他最近安静得很,不像他的行事风格,就担心他憋着什么坏招。” 昭禾面露担忧,谢玉芝忙安慰,“你别担心,我定会暗中提防他的举动,最近城中人心惶惶,你出入也要多带些人手,保护好自己,二皇子他......”,其余的话他没有说出口,昭禾心知肚明。 “嗯,你放心吧,我最近哪也不去,就在府中待着,无聊就和你借点书,只要你别小气就好。” 又在挖苦他。谢玉芝无奈笑笑,“我说不过你,只要你不碰桌上的书信,架子上的藏书随你借阅。” “你说的!一言为定!” 昭禾突然欢喜地跳起来,凑到他跟前得意笑道,“谢公子,你的心肠太软了,容易招惹桃花,你知不知道?” “啊?” 谢玉芝脸一红,往后退了退,小声地嗔道,“你别胡说。” 模样可怜又可爱,昭禾忍笑离去。 盛嘉醒来后数次寻死,众人无奈,只能将她绑在床上。可她尖叫哭喊,声音凄厉,在寂静的秋夜中更显可怜。 杨柳玉听着喊声躲在屋内,吓得瑟瑟发抖悔不当初,艰难地度过漫漫长夜。 翌日天亮,杨柳玉昏昏沉沉地醒来,想去看看病重的盛嘉,却被一个陌生面孔的小厮拦住了去路,他迅速将一封秘信塞入她手中后离去。 杨柳玉惊叫一声,回头发现那人早已不在。梅香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秘信,杨柳玉颤抖着打开,脸色大变。 二皇子要见她!他到底想干嘛? 盛嘉已经被他害成这样了,他又要利用自己干什么? 愤怒和恐惧袭来,梅香发现她面色不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杨柳玉编了个借口将她支走。 此事事关明府和世子,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和二皇子有来往,若是泄露了片刻,怕是万劫不复。 杨柳玉踌躇许久,独自出了门,悄然前往信中的地点。 一翻寻找,她在一个偏僻巷子的古旧茶馆找到了魏良越,他正悠闲地饮茶,见到来人神色微微欣喜。 “好久不见啊,世子妃。” “你到底想干嘛?能不能放过我!”,杨柳玉一扫紧张神情,面容有些崩溃,浑身颤栗像遇到危险的刺猬。 “放过你?说笑了。我从始至终可没有为难你。” “你说了只是教训盛嘉,可她现在一个劲地想寻死,你到底对她对了什么!” “我说了只是教训她,可是教训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有小试牛刀,有尊严全无,不过你可以放心她可是清清白白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魏良越笑得云淡风轻,可看着更加触目惊心。 “她当时那么狼狈,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些人议论不休,盛嘉她还有什么名声!” “看来世子妃是后悔了。” 魏良越勾唇冷笑,“之前你可是同意的,你若后悔了尽可向明世子告发我。” 他一脸得意,笃定杨柳玉不敢声张此事,果真见她气得面红耳赤,死死地瞪着自己。 “殿下若没有其他事,我便告辞了。”,杨柳玉忍气吞声,不愿和他纠缠,谁知他起身挡在自己面前。 “本王找你,自然是有要事。”,他笑着拿出一张宣纸,上面画着一个手掌般大小的腰牌。 杨柳玉心一沉,顿觉不妙。 ☆、天下乌鸦一般黑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找我!” 杨柳玉恐惧得连连后退,仿佛面前站着的是地狱来的魔鬼。 “我还没有开口,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魏良越笑着一把拽住她拉至胸前,暧昧道,“这块腰牌正是明世子所有,想必放在他私密处,需要世子妃帮我找到它,我只借用一日便物归原主。” “你疯了,真的疯了!我是世子妃,怎么可能帮你害我的夫君!” 魏良越笑意敛去,露出冷漠的神情嘲讽,“区区小忙你都不愿意帮本王,那本王也不用帮你隐瞒谋害盛嘉郡主之事了。” “你说什么?你想栽赃陷害........”,杨柳玉目瞪口呆,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无法逃脱,“明明是你厌恶盛嘉,也是你害得她,与我无关!” “我厌恶她?我和盛嘉郡主无冤无仇,我为何厌恶她?倒是你屡次和她争执,明世子可是亲眼所见!” 杨柳玉四肢发冷,颤抖着靠在墙壁上,仍为自己辩解,“是你告诉我世子和盛嘉她有私情......是你故意诱惑我.......” “什么?”,魏良越故作惊讶,“我什么时候告诉你 分卷阅读122 明世子不顾人伦,和妹妹有私情,你觉得这个理由有人相信吗?” 什么?难道她错怪了世子和盛嘉! 杨柳玉捂口痛哭,后悔和恐惧齐齐涌来。她是昏了头吗?为何要答应丧失人性的二皇子,他就是个混蛋! 她嚎啕大哭,苦苦哀求,魏良越收起了玩弄她的心思,冷冷开口,“愚蠢的女人!我告诉你吧,你夫君喜欢之人确实惊世骇俗,不过怎么可能是她妹妹,只要你乖乖帮我办成这件事,我就大发善心告诉你。” “我不听!我不听!我什么也不想知道!”,她捂住耳朵连连摇头,不想再一错再错,可魏良越掐住了她的脖子威胁,“你别给脸不要脸,若是找不到我要的东西,那么我就让明若兰知道你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我看他还会不会要你。” “不可以!” 杨柳玉最害怕的便是明若兰的冷淡厌弃,此生她别无所求唯有他一人而已,不能打碎她的小小奢求。 “那就好好替我完成这件事,你放心这件事完成后我便不会再为难你,顺便还让你知道你夫君真正的意中人,一箭双雕啊!” 魏良越恩赐般拍拍她的脸颊,随后笑着离开,留下呆滞茫然的杨柳玉坐在地上流泪。 秋日清冷,枫叶飘零,掉落一院红火。冷风从窗户缝隙中钻入,昭禾咳嗽几声被谢玉芝听见,他匆忙走到窗前关紧窗户。 “谢公子心细如发,我往日倒是没有看出来。”,昭禾斜躺在榻上,手指边玩弄着发丝边调侃,谢玉芝只是淡淡地睨她一眼并未回应。 昭禾诧异,他今日是怎么了?往日他听见这些话早就面红耳赤地解释了,今日吃错药了? “谢公子,那封书信有那么好看吗?你眼珠子都挪不开了。” “这信是二皇子送来的。” “什么?”,昭禾匆忙下榻,接过信件匆忙扫视,面容冷峻,“他又要宴客?不知又在想着害谁?” 昭禾呢喃,发觉谢玉芝正古怪地看着自己,“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你猜不透他的心思,正如我看不透你的心思。”,谢玉芝走至她面前,露出一丝期待,“你我既是名义上的夫妻,那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不需要瞒着我。” “当然。”,昭禾不自然地笑笑,心虚地转过眼眸,难道他发现什么了吗? “啧啧啧,你看看你这副心虚的样子,莫不是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谢玉芝摇头,嘴角扯开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看不清神情。 “我没有心虚,我只是在想明日赴宴如何虚与委蛇,倒是你如今说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你自己待着吧!” 昭禾故作生气,匆忙跑出门,差点撞上面色匆匆的墨香。 “郡主你没事吧,有撞到哪里吗?” “没有。”,她闷闷摇头,看到墨香欣喜的表情诧异,“有什么喜事值得你这么开心?捡钱啦!” “比捡钱还开心!”,墨香摇着她的胳膊撒娇,“郡主你可知道,谢公子真是一个心思细腻之人,他说你这几日胃口不好,让我将原来齐府的厨子全部请回来,让他们一日三餐按照您往日的食谱准备膳食。” 什么?昭禾愣住,她回首看向紧闭的门户陷入沉默,一股未知的情愫涌上心头。 “郡主,你可要好好谢谢谢公子。” “好,你让厨房做一道芋头酥,我待会亲自送给他。” 墨香开心地跑着离开,昭禾收回视线,漫无目的地走向后院。 ........ 傍晚,霞光四溢,流光溢彩夺人眼目。 昭禾提着热腾腾的食盒推开房门,烛火摇曳,谢玉芝在一片奏章中抬眸,见到来人眼神微微诧异。 “多谢你将齐府的厨子唤回来,这是我最爱的一道点心,你尝尝。” “举手之劳,谈不上谢谢。” 昭禾笑笑,打开食盒将点心递给他,自己也拿出一片细细打量,“我幼时曾吃过一次,只是才尝了几口便全身发痒,后来大夫说我芋头过敏,此生都不可以再碰。父亲便和我说,喜欢的不一定是最好的,芋头酥虽好吃,可对我而言却是致命毒药。后来我阅历渐多,见到的美食琳琅满目,芋头酥更加不值一提,只是偶尔嘴馋时想念一番而已。” “够了!” 谢玉芝面色铁青打断她,双眼黯淡有浓浓的怒意,“芋头酥也好,红豆糕也好,我都不喜欢,郡主不必多虑。” 见他恼羞成怒,昭禾艰难地笑了笑,“那谢公子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赴二皇子盛宴,需得一番殚精竭力。” 翌日天亮,谢玉芝面色铁青地出了门,较往日平和温润多了一些戾气,昭禾跟着他身后,两人离得有几尺远,说不出的古怪。 到了 分卷阅读123 马车前,谢玉芝淡淡瞥了一眼昭禾往后退去,让她上了马车才不情不愿掀开门帘进入。 马车并不宽敞,两人并排相坐,肩膀胳膊总是不经意地触碰,谢玉芝一脸嫌弃地别过头看向窗外,昭禾被他鄙视的眼神气得翻白眼。 这么大人了,至于吗?从昨晚气到现在,亏自己还以为他是个谦谦如玉的君子,原来天下男子一般黑。 两人默不作声,直到马车停在了宸王府。 四周人声鼎沸,马车人群挤得水泄不通,雍容华贵的贵族子弟拥着花枝招展的女眷,言笑晏晏走入王府。 昭禾和谢玉芝站在一旁许久,谁也不愿先开口,仿佛开口便是冷战后的认输。 “我们进........” 昭禾深呼吸数次,准备低声下气请求谢玉芝和自己一同入府,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他负手走入府中,一副潇洒冷漠的姿态,甚至连一个回头转身都不给昭禾。 昭禾:“!!” 谢玉芝,你翅膀硬了! 她忍了又忍,勉强挂上一抹笑意孤孤单单地跟上前。 ......... 庭院中的贵女公子四处寒暄了一番,随后入座。昭禾随意打量了一番,有貌丑被丈夫厌弃的张夫人、成亲三载膝下寂寞的刘夫人、美貌多情二嫁的王夫人.......许许多多的熟面孔,无论外界传言她们夫妻如何不睦,生活如何不幸,此刻她们正和身旁的丈夫相敬如宾,好歹面子保住了,传言也破了。 昭禾睨了一眼自己身边只顾埋头饮酒还敢跟自己甩脸的谢玉芝,一股无名之火蹭地一下冒出来。 “吨——吨——吨——” 昭禾也气得拿着杯子疯狂灌酒,正当两人皆有些醉意时,二皇子领着侧妃踏入庭院中。 众人连忙起身相迎,魏良越摇手制止,“本王最讨厌那些繁文缛节,今日就当自己家中不拘小节,好酒当歌率性而归。” “虚伪!” 谢玉芝冷哼,向昭禾投过一片嫌弃。 昭禾:“......”,看我干吗? 大厅内,妖娆的舞姬扭着腰肢一曲接一曲,不少醉醺醺的男子渐渐松懈,忽略了身旁醋意满身的夫人,色眯眯地盯着美丽舞姬,模样令人厌恶。 “大业国出美女,瞧瞧这些舞姬的纤腰,真是不盈一握呀。” “是啊,看看那双眼睛,含羞带笑,令人无限向往。” 醉鬼开始说胡话,不少大家闺秀都气恼地盯着大厅中翩翩起舞的舞姬。 昭禾环顾四周,不少男子的眼睛差点要把那些舞姬盯成窟窿,猥琐。 她轻轻转眸,竟发现身旁的谢玉芝单手撑下巴,正津津有味地打量离他最近的红衣舞姬。 天下乌鸦一般黑!昭禾愤愤握拳,盯着那红衣舞姬打量,唇红齿白身材玲珑,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红衣舞姬 “这大业国美女乃是前几日进贡而来,个个百里挑一。”,二皇子挑眉一笑似在炫耀,“不过女人如衣服,这么多衣服本王一个人也穿不过来,今日各位大人光临寒舍,便送与各位大人,但要各位尊夫人同意才行。” 此言一出,厅中沸腾,不少男子开始肆无忌惮打量挑选,而端庄的夫人们气得脸色通红,极力隐忍,心中却把二皇子骂了个底朝天。 不干人事的家伙,就会破坏人夫妻感情。 “大人,奴家叫红袖,还请大人带我回府。” 刚刚谢玉芝盯着的红衣舞姬径直跪在了他面前,一脸娇羞地自荐,昭禾惊得抽气,急忙看向谢玉芝,他张着口一脸呆滞显然也被吓了一跳。 “看来这舞姬倒是有眼光,竟看中了太子身边的红人当今的督察院使谢公子。” 二皇子慵懒地打量昭禾谢玉芝,似笑非笑地调侃,引起了无数同僚的应和。 “那舞姬都跪下了,谢公子还不赶紧收下,别辜负了她的一片深情哈。” “谢公子真是好福气,娇妻美妾,纵向齐人之福啊。” ........ 昭禾转眸看向谢玉芝,发觉他正盯着自己若有所思。 “你说怎么办?”,谢玉芝蹙眉问她。 “你问我干吗?她看上的是你又不是我?况且你刚刚不是盯得聚精会神吗?干脆带回府中好好欣赏她的舞。” 昭禾冷哼,飞了他一个白眼。 “你说得没错。”,谢玉芝点头随后起身将舞姬拉到自己案前,厅中众人立刻沸腾,笑得不明觉味。 昭禾:“........”,呵呵。 她尴尬地笑着,掩饰自己的气愤,却被高座上的魏良越尽收眼底,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大爷的,蛇鼠一窝,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昭禾颤抖地拿着杯子,突然手一滑,胸前淋湿了一片。 大爷的,真是倒霉! “ 分卷阅读124 夫人,请随我更衣吧。” 宸王府的侍女眼疾手快地将她请了出去,一踏入门外,她立刻松了口气。 可不知为何,想到那个舞姬她如鲠在喉,感到一股气郁结心中堵得慌。估计是被谢玉芝气得,和他相处了那么久,才发现他是个色中饿鬼。恶心! “夫人,前面就是客人更衣的地方,您进去吧,这里一般人不能进来,您不用担心。” 侍女恭敬离开,昭禾漫步目的地打开门换衣服。 屋内四周整齐地挂着各色华服,样式和布料都是难得一见,四周淡淡的龙涎香更让人心情安宁,昭禾看了一圈,左侧的一件长裙引起了注意。 片刻后她穿着一身月白色镶蓝边的袄裙出门,一想到刚刚乌烟瘴气的大厅,她止住了步伐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还是等那群猥琐男喝完酒再回去吧,看着就生气。” 昭禾慢悠悠地走着,忽然看到了前面一个明黄色倩影,是宸王侧妃,她怎么也出来了? 长孙羽姗似有怒意,正和身边的侍女窃窃私语,往日的端正贤淑此刻不见,一脸的气急败坏。 昭禾眼神一沉,握拳走到柱子前,想偷听两人谈话。 “皇后来信,殿下侍妾都有身孕,让您也赶紧调养身体。” “哼!倒是迫不及待了。都是二皇子的血脉,从谁的肚子中出来有何不同?姑母倒是比我还急!” “侧妃不可,皇后也是为了您着想。” “哼!都是为了他们自己而已。” 长孙羽姗不屑,侍女急忙拉住她的手制止,“侧妃,小心隔墙有耳,我陪您回去吧。” 两人悄然离开,昭禾盯着她们的身影面露狐疑,好似听出了什么,又好似不完全是。 她收回目光,看到天色不早,便匆忙朝前厅赶过去。 “这么着急赶着去哪?” 昭禾走了片刻,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浑身一震,慢慢转过身,是那张可恶又欠揍的模样。 “参见二殿下。” “许久不见,你我生疏不少了。”,魏良越盯着她肆无忌惮打量,“你瘦了,看来谢玉芝并没有我想象中和善对你。刚刚他可是并未推辞就收下那名舞姬,丝毫不顾与你新婚之宜。” 切!要你说! 昭禾无语,故意笑得温柔,“他才高八斗又得太子器重,女子爱慕他情理之中,只是一个舞姬而已,不值一提。” “你倒是大度。”,二皇子笑意渐无,“他现在风光得很,万一和你倒霉老爹一样家破人亡,我看你怎么耀武扬威。” “你——”,昭禾气恼,极力克制自己,“高官也好,平民也罢,在我心中有些人永远比不上他!” 她说完得意笑了笑,转身离去,留下一脸阴鸷的魏良越。 ........ 两人去,三人回。平安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红衣美女从谢玉芝的马车上下来,谢玉芝面容平静,昭禾眉眼冷淡,唯有红衣女子一脸欣喜,拉着谢玉芝的袖子叽叽喳喳问东问西。 “哥,这是.......” 平安指着黏在谢玉芝身上不松开的红衣美女胆战心惊地问道,又小心翼翼瞥了瞥昭禾,唯恐她生气。 谢玉芝沉默片刻,转眸看了昭禾见她面无表情,不禁有些烦闷。 “哥,你说话啊,这位是?” 平安再次发问,昭禾不耐烦地开口,“这是你哥哥的二夫人,快为她收拾屋子,以后你哥晚上也不用打地铺了。” 她气呼呼地说完,一甩袖子离开。 此言一出,四周寂静,唯有打地铺三个字萦绕在众人心中。 平安:“?” 谢玉芝:“!” 红衣舞姬:“.......” 宸王府,盛宴散去,留下一地凌乱,刚刚喧闹的王府重新恢复冷清。 “回禀娘娘,桑尔姑娘的胎像一切安好,只要度过前三个月,往后不用担心。” 大夫小心翼翼地看向斜躺的长孙羽姗,她妆容精致既高贵又冷艳,可看不清喜悦还是恼怒。 “嗯,好好照顾桑尔姑娘的胎像。近来二殿下可有问过你她的胎像情况?” “并无,只是让人好生照看她。” 长孙羽姗摆手,让大夫离开,刚刚平静的神情变得疲惫。 她厌恶魏良越,魏良越也不爱搭理她,两人如今各不相干,倒是算相安无事。 可姑母和父亲眼中只有权势,逼迫她嫁给二皇子还觊觎着她的肚子。 她是棋子寸步难行,决不能让自己的孩儿也重蹈覆辙。 “侧妃,一旦那侍妾的孩子生下来,万一二殿下要封她侧妃,可就和你平起平坐了。” 红蕊担心问道,长孙羽姗勾唇,带着一抹狠厉的笑意,“她有孕在身,可宸王 分卷阅读125 并不如我想象中的关心她,有了孩子又怎么样。”,她回眸看着红蕊冷静道,“府中多了一些舞姬歌姬,要让乐声传到那侍妾的寝屋。我要让她知道旧人永远比不上新人,一个舞姬对于一个天之骄子来说永远不值一提。” 红蕊会意,这招杀人于无形,不过那侍妾还在孕中如此忧思惊恐并不安稳,侧妃明明不在意她的胎像又为何出手对付她? 猜不透她的心思,红蕊应和随即退下。 长孙羽姗盯着窗外淡淡勾唇,她厌恶魏良越定不会为他生儿育女,可为了家族她不得不争宠夺权,那个孩子若是被自己得到,倒是一把利刃。 世人皆说母凭子贵,可更多的是子凭母贵,一个低贱的舞姬之子哪能立于东启皇室。 ......... 盛嘉病得疯疯癫癫,前赴后继无数大夫都束手无策,杨柳玉后悔不迭,可二皇子的一番话让她吓得如同惊弓之鸟,寝食难安。 二皇子心思深沉歹毒,盛嘉便是前车之鉴,自己决不能再助纣为孽。 她闭门不出躲在屋内瑟瑟不安,不知二皇子哪里来的党羽,竟然将恐吓书信送到了她屋内,还有一封告发她的信件。 杨柳玉吓得将信件撕个粉碎,可终究知道二皇子他不会放过自己,用他的方式逼迫自己就范。 她躲在被子里面哭了许久,一想到被明若兰发现盛嘉被她所害,就吓得六神无主。 她受不了明若兰狐疑愤怒的眼神,更害怕会被他抛弃。思前想后她抱着一丝侥幸悄然走向明若兰的书房。 杨柳玉从小寄人篱下看人眼色,极为察言观色,明若兰的书房她虽来了几次,但是对里面的陈设和摆设早就一清二楚。 而明若兰往日也不避讳她,曾当过她的面打开过一些隐秘精致的小盒子,细细想来那里定是他藏腰牌的地方。 她咽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四处翻找,蹑手蹑脚地走动,唯恐被发现。 翻找了几个盒子后,终于在一个黑色长条木盒中发现一块腰牌,和二皇子画上的一模一样。 杨柳玉迅速塞入袖中,将一切物归原主,悄然离开。 ☆、惧内 谢玉芝和昭禾闹得不欢而散,又气又后悔,转身又看见带回来的红衣舞姬一脸妩媚盯着他,势在必得的模样吓得他连连后退。 “红袖姑娘,天色不早了,你快休息吧。” “大人是要赶奴家走吗?二殿下将奴家赐给大人,便是大人的掌中之物,大人做什么都可以。” 红袖朝他抛了个媚眼,软若无骨似的紧贴着他不放,谢玉芝极力拔出自己的手臂,却被她缠得动弹不得。 “红袖姑娘,使不得!使不得!男女有别!” “大人说笑了,奴家如今是您的女人,奴家的身子您看得也碰得,大人对奴家一点都不好奇吗?” 谢玉芝连忙目视前方深呼吸,这大业国女子怎么如此开放,要不得! “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放了我!” “那大人晚上也要来看红袖哦!” “好好好!” 谢玉芝妥协,红袖笑着松开他的胳膊,他立刻拔腿就跑还差点崴了一脚,看得红袖捧腹大笑,“好一个正人君子,有点意思。” ....... 天色渐暗,谢玉芝赖在书房中待了一个时辰,合上奏章后心烦气躁地在屋内踱步。 今晚他怕是去不了昭禾寝室,想必要在书房打地铺了,他转眸看向门外微微蹙眉,搞不懂自己怎么落魄至此。 那舞女心心念念让他晚上过来,怕是他一出门就要被拖进了盘丝洞,吃得骨头不剩。 他急忙摇头,心有余悸。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打破了他的思虑和苦恼,谢玉芝双眸充满神采,脸上挂着一丝欣喜。 难道是昭禾过来找他?向他和解认错? 这个念头持续片刻就稍纵即逝,那个丫头心高气傲怕是不会怎么乖巧地妥协。 那又会是谁? 谢玉芝轻叹一声,上前几步将门推开,一入眼便是一个红色身影,直接朝他冲过来。 “大人,你怎么这么晚还不过来,奴家等了许久,今晚可要让大人好好弥补奴家。” 红袖抱着他的腰撒娇,却被他强行推开,一脸的惊讶失落。 “你自己休息吧,我还有要事!” “大人什么事,明天再处理吧,良宵苦短,大人莫不要辜负。”,她说着再次扑过来,谢玉芝连忙跑到柱子后大吼,“别过来!” 红袖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懵,立在原地呆呆看着他,见他义正言辞地说教,“我领你回来,是见你舞迹卓群,并不是对你有什么龌龊心思,你莫要搞错了。” “可是红袖跳舞给大人看和伺候大人并不冲突啊,况且红袖又不是洪水猛兽,大人那么畏惧干嘛?” 分卷阅读126 红袖毕竟是个难得的美人,很少有男人不对她倾心,今日竟栽在了谢玉芝手中,不由得又委屈又气恼。 “我和昭禾郡主成亲约法三章,其一便是答应她不沾染其他女子........” 情急之下,谢玉芝想了一个馊主意,将锅甩给了昭禾,此话一出,红袖刚刚可怕巴巴的面孔瞬间多了几分鄙夷。 “大人您居然惧内.......”,真是没用!她叹息完就扭着腰肢出门,留下一身冷汗的谢玉芝。 好险好险,差点清白不保。 他拍了拍胸口,随后出门透气,不经意瞥见天幕中淡淡的月光,不知不觉跟着上前,漫无目的一顿逛,竟走到了昭禾所住的庭院中。 庭院前面的寝屋中摇曳着烛火,想必她正准备就寝。谢玉芝盯着紧闭的门扉思索,久久未离开,他正盯着入神,忽然听到了身后一声咳嗽,他急忙回头,正是一脸惊愕的昭禾。 “你怎么在这?” 昭禾不满地看着他,眉眼间依旧布满恼怒。 “天色已晚,我当然是来这休息。” “谢公子刚刚得了绝色佳人,怎么能丢下佳人来这。” “你这语气.......是吃醋了吗?” 谢玉芝好奇问道,被她嘲讽,“谢公子想多了,我为何生你的气,别自作多情了。” 她说完猛然推开谢玉芝,打开房门走进去,谢玉芝连忙跟上前还顺手关上了屋门。 “你不生气就不生气,干嘛还对我发脾气。” 谢玉芝嘟囔,昭禾猛然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慢慢褪钗去环卸下妆容。 昭禾手指纤长白嫩,灵巧地将藏于墨发中的珠钗拿下,精致的侧面宛如白玉般,在灼光映照下美得动人心魄。 谢玉芝不知不觉走上前,来到她的身后。 看见镜子中谢玉芝的面容,昭禾松钗的手顿住,就这么直直地盯着镜子的人影。 “你说你吃了芋头糕便会过敏,从此便戒了它。”谢玉芝轻轻开口,手却慢慢抚上昭禾的发髻,温柔地替她拔下一枚碧玉钗,“可是我查阅百书发现,有一味药可以解过敏之症,只要吃芋头糕前服下,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也能尝芋头糕的美味。” 他款款道来,温热的手掌搭在昭禾肩上,深情地看着镜中的她。 昭禾微微愣住,连忙转眸看向别处。许久后发现肩头一轻,回眸发现谢玉芝打开房门正离开。 “唉........” 昭禾难过地看着他的背影,心痛异常。 秋风凌冽,已有浓浓寒意,带着冬日气息。 今日朝会较往常般结束得更晚,明王府不知为何突然围满了锦衣佩刀的侍卫,哄哄闹闹引起了轩然大波。 杨柳玉正在屋中照顾盛嘉,这几日她时好时坏,偶尔能清醒片刻,杨柳玉衣不解带地在她床前,借此想弥补自己的亏欠。 听见府内突如其来的动静,她放下药碗出门,就听见一群侍女丫鬟吓得连滚带爬,说话都不利索。 “发生什么事了?外头吵吵闹闹的是什么声音?” “不知道,就看到很多凶声恶煞的人拿着刀闯进来了.........” 丫鬟说到一半又开始哭起来,杨柳玉心中不祥的预感出现,急忙跑出院外,身后梅香着急地喊着。 出了后院就见到许多穿着盔甲的男子拿着刀剑四处包围,到处抄检,宛如抄家一般,杨柳玉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架势,吓得腿软坐在地上。 恰好管家跑来,扶起了她,并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通,“今日朝堂上有人举报,说我们世子私炼铁矿,并暗中组建军队,陛下为了核实派了御林军来府中核实,那些人是在搜查呢。” 私造铁矿?组建军队?这都是谋反的大罪啊! “那世子呢!世子怎么办!” 杨柳玉疯了一般摇着管家的肩膀连问。 “世子暂时羁押在天牢,王爷和二公子一早就去四处打听了,咋们世子定是被冤枉的,等陛下查清了就能放世子回家了,世子妃您保重身体啊。” 杨柳玉脑中空空,吓得一口气喘不上,昏死过去。 ........ 再次醒过来,就看到梅香坐在床前抹泪,杨柳玉挣扎着拉着她的手问,“世子呢?他回来了吗?” “哪能这么快呢,听管家说所有往日和我们家交好的大人,这次全部闭门不见。” “那太子呢?世子可一直都为他效力?” “抄家的那群御林军好像搜出来一些对世子不利的信件,还与东宫有关,怕是太子也无力自保了。” “什么?” 杨柳玉无力地躺下,脑海中全是二皇子阴鸷的笑容,笃定此事和他脱不了干系,都是自己侥幸害了世子。 她后悔得掉泪, 分卷阅读127 陷入了不知如何是好的境地,梅香陪在一旁啼哭。 ......... 不过两日的时间,明世子涉及密谋的消息传遍了东启,听闻陛下震怒,下令彻查党羽。一时间高官显贵人心惶惶,唯恐牵连到自己。 谢玉芝神色匆忙,进出不停,昭禾几乎看不到他的人影,每次见他出来都是深更半夜,自己早已熟睡。 他和明世子一向交好,昭禾担心此事会牵连至他,这次一直强忍睡意,等到半夜他悄然进屋。 “你回来了!” 昭禾匆忙下床,看到一脸倦容的谢玉芝,他双眼微肿,布满血丝,不知为何心中一痛。 “你怎么还没睡,时间不早了,去歇息吧。” “明世子他怎么样了?外头传得沸沸扬扬,急死我了。” 谢玉芝坐在桌前,闭目沉思片刻淡淡开口,“御林军搜到的密信上有明世子的字迹和腰牌印章,御林军还找到了城外的铁矿,规模之大,令人惊愕。” “真的是明世子所为吗?” “自然不是,他性格沉稳,绝不会将自己和明王府陷入困境。”,谢玉芝叹气,“如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在,我只能极力拖延时间找出漏洞。只是这桩案子督察院和大理寺一共起调查,二皇子亲自督导,怕他从中作妖,阻拦我救明世子。” “真的要无力回天了吗?”,昭禾感到后怕,担心家大业大的明府会和齐家一样,家道中落,“你刚刚说的人证是什么意思,明世子有同谋。” 谢玉芝摇头,“抓到了几个明世子的心腹,竟不打自招,将一切都承认是受明世子指示。” “看来是有人存心对付明府,明世子一向孤傲清高,不爱结党营私,没想到连他的心腹也被收买了,如今他是孤立无援了。” 谢玉芝露出一丝落寞,“此事还牵连了东宫,陛下如今对太子也很提防,怕是没有人能为明世子出头了。” 昭禾伤感地垂眸,发现谢玉芝眼中噙泪,带着一丝懊悔。 “玉芝,此事你已经尽力了,不要再自责了。” ☆、舍母保子 “看着他在牢中受罚,我却无能为力,我没想到自己这么没用。” 他自我嘲讽,无力地闭眼,看着他从未有过的神情,昭禾忍不住将他拥入怀中,紧紧抱着他,希望能借此给予他一些温暖和希望。 当年齐府被抄家,父亲含冤而死时,她多么希望有一个宽广温暖的胸膛让她躲避片刻。 “我知道你的难过,可是如今老王爷年迈,明府都是女眷,只有你能四处奔波为他洗清冤屈。既然人证物证都在,就从这些下手,纸包不了火,肯定会露馅。” 听见她柔声安慰,谢玉芝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他看着昭禾明亮的眼眸点头,“放心,这些我已让人严加看守,定能查出一二,不过二皇子屡屡想快速结案,怕是他放不了明世子。” “魏良越。”,昭禾拧眉呢喃,“他一向心狠手辣,不达目的不罢休,如今明世子落难他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会不会这个案子就是他从中搞的鬼? 这个疑惑涌在心中,昭禾没有说出口,忽然又想起了那日在宸王府听见侧妃所的话,心中忽然想起了一个念头。 ........ 这几日的东启,乌云密布,阴霾不散,淅淅沥沥的雨不停,明王府的案子更为城中添了几分惊惧和疑云。 谢玉芝那边一筹莫展,东宫也是水深火热。 当今陛下年迈,对结党营私、党派之争一向避之不及,而太子贤名远扬,颇有些功高盖主的气息,幸而他一向谦恭孝顺,陛下才没有过多防备。 如今太子却牵连到明若兰密谋之事,陛下虽没有明说,但是对东宫的态度却一落千丈,府内人心惶惶,不堪一击。 更可怜的是太子妃,怀胎八月本就艰辛,如今听到噩耗胆战心惊,夜不能寐,十分憔悴,却还是恭恭敬敬地照顾着太子,恪守本分。 午时已过,听闻太子还未用膳,她带着侍女,提着食盒,走向书房。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如今你四面楚歌,唯有离开这块是非之地保全自己,将来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外祖父,您的意思是?” “陛下对你颇为忌惮,你必须表明心迹没有丝毫谋逆之心,献王的封地滇南贫瘠遥远,他死后无人看守。你要自请前去无诏不得返回,借此打消陛下的疑虑。” “什么!”,太子不敢置信地惊呼,“滇南遥远,我若去了,那城中这些年我的苦心经营岂不是化为虚有,父王又如何唤我回来,我若回不来........” “哎呦,太子啊,先解眼下之困。等这件事平息,我再上书陛下,你们父子一场,他定不会太为难你。” 太子外祖语重心长地劝诫,见他仍是一脸呆滞,又继续开口,“此事刻不容缓,殿下需要尽早上 分卷阅读128 书啊。” “可是我若走了,宸王他........” “哪怕他再受陛下宠爱,也不会因此废了太子之位让给他。如今你需要安守本分静静等待,陛下百年后你就可以大展宏图了。” 太子终于点头同意,外祖父的话没错,他如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谨小慎微不让人抓住把柄。 “可是太子妃她快要临盆了,山路崎岖怕是吃不消。” “那就让她留下,您带侧妃去滇南,让她在城中安心待产。殿下还年轻,无论是孩子还是女人将来都会有的,所以这些您就不要操心了。” “好,我听外祖父的。” ......... 听到书房内两人谈话,太子妃一脸惊愕失落,她极力压抑着自己才没有落泪。 看着手中的食盒,她转身离开,身后的侍女连忙追上去,不懂太子妃为何态度大变。 “娘娘,您慢些。这几日雨下得不停,石板路上青苔蔓延,不要着急啊!” 侍女们着急地追来,却见她虽大着肚子走得飞快,太子妃脑中皆是刚刚太子的妥协,将她弃于城中,毫不心疼。 她想着自己和他的点点滴滴,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不禁泪流满面,丝毫没有注意脚下的石头,往后摔倒。 “不好啦!太子妃摔倒啦!” “血.......是血!” 耳边惊恐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小,太子妃摸着疼痛的肚子陷入昏迷。 ......... 一听到太子妃摔倒早产,还在书房的太子马不停蹄地赶来,刚到门口就听见产房内女子的哭喊声。 宫人进进出出,端着一盆又一盆血水,太子的心揪成一团。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一个了。 “太子妃怎么样了!”他无力地问道,屏风外跪成一团,片刻后一个满脸汗水的大夫匆忙出来,“回太子,太子妃虽然早产,但是往日身体一向保养得好,还是很大希望能平安诞下小殿下的。” “好,那就好,务必要母子平安。” 他着急地来回踱步,可屏风内的声音渐渐弱下,让他的心再次提起来。 “殿下不好啦!”,大夫连滚带爬地从床前跪过来,“太子妃有血崩之像,怕是不能保全母子,还请殿下做主是保全大人还是保全孩子。” “废物!”,闻言太子一脚朝他踢过去,“你不是说太子妃能母子平安吗?你这个庸医!本王要砍了你!” “太子饶命啊!” 太子暴怒的模样吓哭了不少宫人,他们皆跪着求饶。太子妃的贴身侍女丁香看着她陷入昏迷,跑到屏风外朝着太子磕头求救,“太子妃如今昏迷不醒了,还望太子做主,为她医治啊!” “殿下!” 一声惊呼从门外传来,白发苍苍的太子外祖杵着拐杖跑来,“殿下,孩子才是你的骨肉,怎么能抛下孩子呢!你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 丁香惊愕,这太子外祖的意思莫不是让太子放弃太子妃,选择孩子吗? “殿下不要啊!太子妃对您一往深情,况且她才这么年轻.......求您了。” “滚开!”,太子外祖一脚将丁香踢开,又苦口婆心地劝道,“女人如衣服,太子妃你还可以再娶。成大事者哪里能为儿女私情左右。快下令吧,孩子在腹中许久了!” 被吵得晕晕乎乎的太子,抬眸看着屏风中太子妃的身影,又想起了外祖的话,他无力地闭眼艰难开口,“竭尽全力保全孩子。” 丁香:“!” 她呆滞地看着面前这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头一次感到可怕,虽然伤心却不敢哭泣,只能默默为自家的小姐感到不值。丁香忍着心痛从地上爬起,走到太子妃床前,想陪着她安心走完最后一程。 她可怜的主子,从小锦衣玉食,如珠似玉地长大,以为嫁给了天下最好的男子,却是这么冷血。 丁香默默流泪,发现太子妃的脸色越来越白,见她眼角有泪珠滑落,以为她大限将至,不由得嚎啕大哭。 半个时辰后,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悲伤喧闹的屋子,产婆开心地抱着孩子给太子邀功,“恭喜太子贺喜太子,是个男孩,您的长子。” 看着孩子白嫩的面孔,他心中悸动,蹑手蹑脚地接过孩子,细细打量他。 “不好了,太子妃血崩了!” 还未来得及喜悦,就听见大夫的惊恐叫唤,他无力地站在一旁,心中全是难过和自责,怀中的孩子也被周围的哭喊声吓得啼哭起来。 太子紧紧抱着他,深深地凝望了屏风中的那人转身离开。 以后我们父子相依为命。 他红着眼睛将孩子抱走,身后的哭喊声渐渐离去,丁香看着他无情的背影一拳砸向地面,大声哽咽着。 “血止住了!有救了!”,大夫欣喜地喊着,“快拿热水来,太子妃有救了!” “太子妃!”,丁香闻 分卷阅读129 言一把握住她的手呼喊,“太子妃,您快醒醒!您还没有见过小殿下呢!” 感到手中冰凉的手指微微动摇,丁香盯着她的眼睛,见她紧闭的双眼竟慢慢睁开。 “太子妃!您终于醒了!” ☆、封口费 冬日的第一场雨落下,淅淅沥沥宛如天幕盖住人间。 一阵马蹄声响起,昭禾围着白袄披风走下马车,她手中握着一柄油纸伞,慢慢悠悠走入府中。 雨声嘀嗒嘀嗒落地,溅起一朵朵涟漪,昭禾微微抬眸,见谢玉芝站在二楼阁楼上盯着自己,神情莫测。 她加快脚步进入屋内,迎面看到下楼的谢玉芝,他一脸漠然,似乎心情不好。 “外头下雨,你去哪了?” 昭禾笑容一滞,觉得他有些奇怪,“我约了人在茶楼听曲,不过我给你带了芋头糕。” 她笑着将冒着热气的糕点递给他,却见他迟迟不收下。 “你怎么了?” 谢玉芝绕过她漫不经心走到屋檐下,盯着外头的雨丝开口,“最近城中不安稳,你还是少出门为好。”,说完又侧身吩咐身边的小斯,“告诉管家,以后夫人出门必须得到我的允许,且需要派人跟随,全程保护好夫人。” 昭禾:“!” “你这是做什么?”,昭禾略有恼怒地瞪着他,他明明就是软禁监视自己。 “我看你是自在惯了,只不过让你在府中静心养气,你又何必动怒。” “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干嘛对我咄咄逼人。” 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昭禾气得一拳挥过去,被他侧身一躲,扑了个空。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谢玉芝摇头,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走向书房,一路上不顾昭禾的喊叫。 “啪嗒!” 两人进入书房,门被谢玉芝重重关上,昭禾也吓了一跳,觉得眼前这个人前所未有的陌生。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怎么得罪你了!” 谢玉芝喘气转过身,双眸中还隐约藏着怒气,他哑着嗓子生气,“我曾告诉你,不要有任何事瞒着我,你需要做的我都会帮你,可你却偷我的腰牌?” “你——你知道了?” 昭禾像泄气的皮球顿时变怂,坐在凳子上害怕地看着他。 “你用腰牌查阅过往的卷宗,以为能瞒过我吗?我凡是用到腰牌的事都会亲力亲为,就是怕被你这样的骗子偷窃。” 谢玉芝一脸不争气地盯着她,看着她此刻软怂的样子火气小了一半。 “这事是我错了,可我只是想看看我父亲的卷宗,我不相信他会叛国。这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杀要剐都随你。” 她负气开口,一边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谢玉芝瞥了一眼,手腕一片通红,估计是自己刚刚拉扯的时候太用力,心中又开始后悔。 “明明是自己做错了,还这么趾高气扬!”,他一脸不悦,无奈坐在她身旁轻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抚上红肿的手腕慢慢揉。 昭禾沉默,悄悄瞥过去,见他小心翼翼的表情不由得心头一暖。 “你刚刚那样好可怕,我被你吓到了。” “是我不好,近来琐事繁多,我心中烦闷,你以后别私自做主,偷拿朝廷官员的印章可是大罪。” “我拿的是我夫君的东西,也算不是旁人,用不着给我按什么罪名。” 闻言,谢玉芝面色凝住,诧异地看向她,见她面露笑意,还带着一丝羞涩。 “你真的拿我当夫君,还是想让我饶你一命。” 这个傻子,怎么听不出我真实心意呢,昭禾抽出手腕,双手抚上他的脸颊朝他靠近,听着他剧烈的心跳,慢慢压向他的唇。 不过片刻,谢玉芝如同触电般一脸呆滞地看向她,“你干嘛?” “这是封口费!”,昭禾亲昵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撒娇,“不够吗?” “我是说你为何这么做?你莫不是对我........” “是的!芋头糕哪怕毒死我也好,我也甘之如饴。”,昭禾脸色通红,却还是一脸深情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喜欢我,我想我也喜欢上你了,我们假戏真做,成为真夫妻可好。” “你是当真!” 谢玉芝面露惊愕,带着一丝欣喜追问。见昭禾连连点头,兴奋地紧紧抱着她,“我总算苦尽甘来了。” “大傻子,可我身上有许多麻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我知道,可我不怕!”,他笑着轻抚昭禾的发髻,动作温柔,“等我帮明世子渡过难关,我便替你调查你父亲冤死一案,你想做的我都会陪你。” 昭禾红了眼睛,松开他的怀抱感动地望着他,“你真好,我怕我对不起你的好意。” “不,你值得!” 两人再次紧紧相拥,享受着彼此心跳的温度。忽然昭禾眼神一暗, 分卷阅读130 一把推开他,尚在温存中的谢玉芝一脸茫然,“你怎么了?” “那个叫红袖的舞姬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成亲还不足三月,你就当着我的面把她引入门!” 谢玉芝勾唇,“你这是吃醋了吗?”,他捏住昭禾的脸颊笑道,“我和那舞姬说了,我娶的夫人善妒,容不下其他人,我惧内不得不遵从。” “那还差不多。” 东宫内,喜忧参半,太子妃诞下皇长孙,陛下舐犊情深倒是有几分温情。太子趁机自请御下不严,准备前往滇南反省请罪,陛下一番挽留见他一脸决绝便同意。 昔日繁华宁静的东宫,此刻喧哗热闹,一半是庆祝皇长孙的到来,一边是为太子的远行做准备。 太子妃早产后元气大伤,一直在后院静休,不愿露面,屡屡婉拒太子和他人的求见。 “娘娘,此次滇南之行,听闻侧妃和太子一同前去,您得早日养好身体,否则路途遥远您吃不消啊。” “那我便不去了。” 太子神情怏怏,丁香面露着急,“那怎么行呢,您是太子妃,您不去难道要和太子两处分离吗?” 丁香不忍将太子舍弃她的真相说出,可看着她一脸无所谓又觉得愤愤不平。 “扣——扣——” 敲门声响起,丁香打开门竟然是一脸担忧的太子,她不知所措地看着里间的太子妃,没想到太子直接推开她闯了进来。 太子妃抬眸,淡淡地看着太子坐在她床前,她朝丁香使了个眼色,丁香迅速退下。 “参见太子殿下。” “闵月你不必多礼,这段日子我辗转反侧,看到你无事我终于放心了。” “真的吗?”,太子妃轻轻笑着,笑容有些古怪,“那多谢太子了。” “管家最近在收拾前往滇南的行李,我看你这边没什么动静,得早早让下人准备,再过三日就要启程了。” “多谢殿下提醒,可是妾身身体柔弱,滇南路远,我怕是去不了了。” “什么?”,太子一脸诧异,见她笑了笑解释,“此行有侧妃和其他妹妹照顾殿下,我也不用替殿下担心。殿下终有回归之时,那时我便和孩子在府中恭候太子殿下归来。” “你不走.......还带着眷儿?” 太子妃点头,直直盯着他,“我定会好好照顾孩子,殿下不用担心。” 她说完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嘴中呢喃道,“妾身太累了,就不留殿下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 太子愕然起身,闷闷不乐地走出门外,总觉得今日太子妃的神情不似往日,难道是有什么心事吗? 她一向温柔,处处替自己着想,如今却显得几分凉薄,让他感到心痛失望。 太子离开,屋内恢复宁静,淡淡的檀香化不开太子妃心中的愤怒和失望。 那日她生子昏迷,可脑中还有一丝意识,本以为太子和她还有一丝情分,可听见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保孩子舍弃自己,自己的心便死了。 如今太子是君,再也不是夫。 那个爱他敬他,处处以他为先的女子永远不见了。 太子妃流泪,自己自从嫁给他后,忧他所忧想他所想,结交权贵女眷打探消息,劝说娘家兄弟为太子效力,所做的一切在他眼中皆不值一提。 他看不见自己的付出,自己永远是他微不足道必要时可以舍弃的衣服。 她突然大笑起来,颤抖着擦去眼泪,后悔之意越发浓烈。 ☆、此情可待成追忆 “大人,督察院那边查出了一些证据,怕是能免明若兰死罪!” “嗯?谢玉芝真是爱和我作对!” 魏良越一脚踢向矮桌,杯盏碗碟摔落一地,“我偏要让他们一个个消失在我眼前!” 他恼怒的神情忽然想到了什么,侧首对启明下令,启明会意,迅速退了出去。 ......... 明王府内乌云密布,一片愁云惨淡。 杨柳玉每天都在自责和后悔中度过,这么多天明世子一点消息都没有,家中所有人都急成一团。 好在盛嘉的病情渐渐好转,这日杨柳玉出府为她抓药,此事本不用她亲自去做,可府中人心惶惶,她也想逃离那座苦闷的大牢出去透透气。 世子关在牢中已有一段日子,也不知他是否安好,听闻审讯的犯人都会遭受皮肉之罚,世子一向锦衣玉食,怕是吃不了这些苦。 想到此处,她就一阵心痛自责,泪眼盈盈。梅香连忙递上帕子安慰,好一会她才平复心情。 取了药,两人慢慢往回走,忽然一辆华丽的马车冲到她们面前停下。 梅香惊呼,杨柳玉抬眸一看,心瞬间揪成一团。 这是二皇子的车驾,他又 分卷阅读131 要干什么!世子已成这副模样,他为何还不放过自己! “世子妃,真巧啊,这也能遇见你。”,魏良越慵懒地笑着,露出一丝狡黠的目光,“虽说你们王府牵涉谋反,但不能落魄至此,你出门怎么都没有马车接送,不如我送你们回去。” “不必了!我们就想走回去!” 杨柳玉颤抖,垂眸不敢看他的目光。 “举手之劳,世子妃还是上马车吧,正好我还有一事要拜托世子妃。” 他说完眼神一暗,一旁的启明不顾杨柳玉的情愿拉扯着将她塞上马车,梅香尖叫着想要上车护主,被启明一把拽下,马车启动两人慢慢跟在身后。 “二皇子求你放过我!我已经如你所愿了!” 杨柳玉惊恐地跪下流泪,魏良越不为所动,甚至笑得更张狂,“放过你?只要你再为我做一件事,我就放了你。” “一件又一件,你就是骗子,你根本就不会放过我!” “算你有自知之明!”,魏良越收起笑意,一脸阴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后悔也没用。实话告诉你我要明若兰死!” 杨柳玉愕然,呆呆地看着他,这才是他的真面目,是自己助纣为虐害了世子。 “我不会帮你的,世子已经被你害得够惨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若帮我,我便看在你的面上放他一命。”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杨柳玉冷笑,看着他的丑陋嘴脸想和他同归于尽,“你永远都不会满足,这次你如何威胁我,我都不会再帮你做对不起世子的事情。” 魏良越脸色渐冷,“那我也用不着帮你瞒着了。” “随你!”,杨柳玉忽然崩溃大吼,“你将所有的事情说出去吧,我一点都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 她面容狰狞有些癫狂,宣泄完自己的怒火后冲下马车,头也不回跑出去。 启明想去追,被魏良越呵斥拦下,“罢了,这枚棋子算是废了,再议。” ....... “世子妃你等等我,你怎么了!是不是二皇子欺负你了!” 梅香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抹泪的动作心中一惊。 “没事,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杨柳玉慢下步子命令道,心里却越发悲凉。 二皇子阴险毒辣,自己忤逆了他的命令,他定不会放过自己。 若是世子知道这一切,知道盛嘉被自己所害,自己和二皇子勾结使得他身陷囹圄,他恐怕要恨死自己了。 世子对自己本无情意只有同情和怜惜,若是这些都没有,那自己此生所求又是为何? 悔意和恐惧越来越浓,她眼眸一暗,露出一个绝望又坚定的笑容,看得一旁的梅香惊恐万分。 “世子妃,有什么事情还有世子和王府为您做主,你不必强忍着。” “嗯,我们回去吧。” 初十一早,晨光夹杂寒气,东宫门口浩浩汤汤的车驾随从排成一串长列。 太子妃红袄长裙,怀中抱着出生不久的皇长孙,正为太子一行人送行。 滇南路途遥远,艰难险阻风险重重,太子和侧妃等都有些面色凝重。 “殿下保重,我会好好照顾眷儿守好东宫,等殿下回来。” 太子妃淡淡笑着,眉眼间透着几分淡然宁静,太子盯着她许久才道了一句,“辛苦了。” 不知为何,两人之间生疏不少,一向稳重的太子见太子妃这般凉薄也不禁伤心几分。 “姐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殿下,”侧妃燕如歌宽慰太子妃,她原本活泼不畏,但东宫发生此等大事,太子和兄长都有所牵连,让她也不得不稳重许多。 她知道太子妃一心只有太子,所以想为她照顾好殿下,让她在东宫无所担忧,殊不知太子妃早就放下了这个男子的执念。 “时辰不早了,殿下快启程吧。” 太子妃温柔福礼,规劝他们离开,太子深情地望了她几眼,牵着侧妃登上马车调头离开。 马蹄响起,车队缓缓启动,渐行渐远。 太子妃笑着舒了一口气,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下,虽然决意放下他,可心中却还习惯为他担忧。 “眷儿,你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娘亲不需要你建功立业,但愿你夫妻和睦,儿孙满堂。” 怀中的婴儿望着她,哇的一声哭出来。 ........ 天牢内,阴暗潮湿,滴答滴答的水滴落在地面,在静谧的牢中无比刺耳。 明若兰身份高贵,却牵连密谋,被关押在一间巨大的铁铸的牢笼中,四周重重把守。 “吱——呀——” 锁链声响起,随即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明若兰坐在牢中的木床上,蓬头鼓面满身泥污,背部却笔直挺着不容 分卷阅读132 小觑,他听见声响微微抬眸,看清来人眼中一喜,猛然站起来。 “玉芝!你怎么来了!” “世子,你还好吗?”,谢玉芝看到他身上的囚服带着血迹,恼怒道,“他们竟然对你用私刑!” “无事,我家中父老可好?” 谢玉芝面色一沉,哑口道,“世子此案是有人故意陷害,物证人证皆在,本来死罪难逃,可........”,他顿了顿,明若兰着急地追问,“怎么了,你快说啊!” “世子妃昨日自尽了,留下一封书信,书信中拦了所有的罪名,说腰牌是她被人唆使偷窃,没想到害你被恶人陷害,所以一死还你的清白。” “什么?”,明若兰不敢置信踉跄几步,无力地坐倒在木床上,痛苦地呢喃,“她为何........我并未善待过她,我不值得........” “世子节哀。”,谢玉芝宽慰道,明若兰一向心善,知道她人为自己而死更加自责,“那封信件也许能救世子一命,为了家中其他人,还请你保重。” 悲痛中的明若兰艰难点头,“是我大意了,将明家遭此大劫,连累了柳玉和太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抬眸问道,“东宫怎么样了,有受到陛下责罚吗?” “太子殿下为了缓解陛下的疑心,自请前往滇南,无召不得回京,以退为进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也好,这里波澜诡谲,还是离远点。” 明若兰叹了一口气,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递给谢玉芝,“家中大乱,希望你能协助我二弟好好处理柳玉的身后事,这块玉佩请放入她的灵柩中,她的恩情我此生难还,唯有来生报答。” “好。” 谢玉芝握着玉佩匆忙离开,走出了天牢,阳光顿时洒满身前,他望着手中的玉佩叹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不如惜取眼前人。” ...... “你去哪了?” 谢玉芝刚下马车,就看到昭禾从车驾上下来,她干笑几声,眼神带着几丝闪躲。 “墨香,夫人刚刚去哪了?” 见她傻笑不说话,谢玉芝问向一旁的侍女。 “额........夫人刚刚遇见宸王侧妃了,就闲聊了几句。” “宸王侧妃?”,谢玉芝狐疑地看着昭禾,“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走近了?” “你别多想!”,昭禾乖巧地跳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解释,“眼下二皇子风光无限,气焰嚣张。我想着和他府中的女眷打好关系,也便于行事呀。” 她一边说一边拽着谢玉芝往内走,嘴中还念念有词解释,谢玉芝摇头朝她额头敲了几下,“宸王对你百般纠缠,你还敢自投罗网?你是想气死我吗?”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谢玉芝,“你主外我主内,我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以后我就告诉你我到底在做什么。” 谢玉芝颔首微笑,“那你小心,每次出门多带些人手。” 昭禾乖巧地点头,被他拥入怀中,“得到了失去,比从未得到还要痛彻心扉,你不要离开我。” 她乖巧地点点头,深有同感。 ☆、吃醋 “殿下,这是盐湖来的鲫鱼做成的鲫鱼羹,冬日最为滋补,我让厨房为殿下做了一些,殿下不如尝尝?” 长孙羽姗客气地站在魏良越面前,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神情。他慵懒地斜躺在椅子上,正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手中的书卷,良久才抬起双眸打量面前的女子。 “本王讨厌鱼刺,你自己喝吧。” 长孙羽姗面色一愣,十分尴尬,“我已让人帮殿下将鱼刺挑掉,殿下不必担忧。” 魏良越放下书卷,优哉游哉接过她的青瓷碗,边用汤勺不停搅拌边开口,“听闻你前几日见了昭禾郡主。” “回殿下,正是。” “你见她干嘛?” “我知道王爷曾经心悦于她,我只是好奇她是什么样的女子,并未为难她。”,长孙羽姗立刻解释,见他的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昭禾郡主性情容貌都让人倾慕,我愿成全殿下,帮殿下夺回昭禾郡主。” 魏良越手一顿,拧眉看向长孙羽姗,面容冷峻,“她已嫁作人妇,我怎么还会要她?” “其实........其实昭禾郡主和谢公子只有夫妻之名,他们有约定半年之后和离,让昭禾郡主恢复自由身。” “这你都知道?”,魏良越放下碗,走向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厉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愿意成全殿下,助殿下一臂之力,只想殿下心愿已满后放我离开,我们成婚之初我就请求过。”,她面露胆怯,害怕地红了眼眶,“我知道王爷与我没有情谊,我也不想勉强,只希望恢复自由之身,希望王爷成全。” “这有何难?”,见她惊恐地啼哭,魏良越松手,刚刚的警惕渐渐淡去,一个女子而已, 分卷阅读133 何必如此提防。 想到此处他慢悠悠地拿起鲫鱼汤品尝起来,“味道不错。” “臣妾每到冬日便爱喝鲫鱼汤,白白的浓汤撒上葱花鲜香四溢,暖胃可口。以后臣妾炖汤的时候也给殿下送一碗,还有桑尔姑娘,她有了殿下的血脉,臣妾一定好好照顾她。”,她小心翼翼地望着魏良越,充满巴结,“殿下愿意放臣妾离开,臣妾感激不尽,在我离开前定会尽力将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翻来覆去话里话外都是希望魏良越放自己离开,魏良越无语地摇头,这个小心思真是........算自己高看她了。 “对了殿下,桑尔姑娘在后院安胎,殿下可要见见她?” 说到桑尔,魏良越沉默,当时宠爱她也是因为她和昭禾有几分相似,可如今昭禾嫁作人妇,还处处顶撞自己,一想到她就生气。怕是见了桑尔也是难以宽慰。 “不必了,她一个舞姬而已,你自己看着办吧。” 魏良越不屑地摇头,长孙羽姗恭敬答应,随后行礼带着食盒出门。 ........ 这个魏良越真是心狠手辣,自己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连见都不愿见。长孙羽姗不耻,又有几分庆幸,她垂眸看着手中的食盒连忙低声对一旁的红蕊开口,“盛汤的碗全部销毁了,别让人发现。” 天气越发寒冷,所有人都裹上了厚厚的毛毡大袄,躲在家中围着暖炉不出门。长街上的摊贩一如既往,行人较往常更加稀少,唯有酒馆之流客人不断。 “听说了吗?那明王嫡子明若兰涉嫌密谋,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啊!” “那样一个文采斐然的世家子,怎么会和密谋牵扯一起,可惜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他一投胎便是锦衣玉食,恐怕该享的福早就享受完了,不像我们有一顿没一顿,也不知道明年的收成是什么光景。” “谁说不是呢!” 店内传来一阵哄笑,将冰冷的冬日染上一丝暖意。 ....... 汾河岸边,草木皆枯,寒风凌冽。 一个穿着厚实棉服背上写着囚字的男子,带着铁链面色枯槁,脸上黥的字看着恐怖,他身后跟着一众佩刀侍从,颇为壮观。 “玉芝,此去不知何时再见,我家中还望你多照拂。” 谢玉芝连忙拱手答应,看着他布满血痂的面容心痛不已,“世子是哪里的话,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明王府我定不会左手旁观。” 明若兰放心的松了口气,他被冤犯下死罪,若不是有柳玉的坦白之信,怕是难逃一死。 只可惜死罪难免活罪难逃,他被贬为庶民,还黥面示众,而明王府世子世袭之位也被废除,陛下此意心知肚明。 “我和太子殿下如今皆不在城中,还望你小心二皇子,不必落入他圈套。” “世子放心,我定会谨言慎行小心行事,沧州路途遥远天气寒冷,你定要保重,我已打点好一切,等你到了沧州务必回信。” 明若兰感动拱手,深深地看了一眼谢玉芝和远处的山水,转身离去。 看着他淡薄孤寂的背影,谢玉芝满心唏嘘,想当年初见他时温文尔雅、仪表不凡,三人一同在东宫饮酒论道,好不乐哉。 “天下无不散筵席,你还站到什么时候呀?” 一旁的马车窗户探出一个圆润的脑袋,她梳着高髻妆容清丽,正打着呵欠,模样可爱又迷人。 “早说了让你不要跟过来,可你非要。现在又急着回去,真摸不清你想什么?” 谢玉芝轻笑几声,走到马车边亲昵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最后重重弹下几下,“小小教训,让你以后三思而后行。” “看你盯着明世子的眼神,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你们两个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情谊。” 谢玉芝莞尔,摇头无奈,“你胡说什么?连他的醋你也要吃吗?明世子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却难以帮他洗清冤情,实在是我心中之痛。” “别难过,只要活着就总有澄清之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昭禾软了声音,拉着他上了马车。 马蹄声响起,谢玉芝掀开帘子,望着远处冬日的山木渐行渐远。 半个时辰后,疾驰的马车停在了谢府,不曾想门口竟围满了蓝衣鱼纹的侍从,他们一看到谢玉芝下了马车就跑来行礼。 “参见谢大人,冬日寒冷,沿河两岸近来多了不少逃荒之人,怕他们聚集在城中滋事,宸王殿下听闻您曾经帮太子处理过类似之事,特意向陛下举荐您接手。” 为首的侍卫说完就匆匆离开,留下昭禾与谢玉芝面面相觑。 “此事怕是有诈,二皇子肯定没有安好心。流民蛮横暴戾,哪能管得服服帖帖,若是一个不慎怕是二皇子参你玩忽职守。” 谢玉芝点头,温柔地安抚她,“天冷我们进屋再论,你说的我都明 分卷阅读134 白,定会小心。” 他说完便轻柔地拉着昭禾的手走入府中,昭禾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侧脸心有不安。 ......... “殿下,听皇后身边的侍从说,陛下一早又咳血了,怕是这一年的光景了。” “父王近年来越发沉溺酒色,没想到身子已空虚如此?那我们要抓紧了,在父王神志尚清醒时解决掉手中的麻烦。” 魏良越拳头缓缓握住,眼中放出一丝得逞的光彩。 “殿下,太子他为了保全远走滇南,若是这一年内他兢兢业业不出差错,岂不是........” “滇南民风刁悍,若是发生意外.......” 启明惊愕,“岂非引火上身,惹人怀疑。” “怀疑终究是怀疑,只要没有真凭实据,谁敢大胆质疑我?”,魏良越冷笑,负手道,“再派人盯着谢玉芝,别让他过得太轻松。” “是。” “扣——扣——” 一阵敲门声响起,启明连忙打开门,竟是满面笑容的侧妃,启明连忙退下,留他们两人在屋内。 “参见殿下。” “有何事?”,魏良越斜眼看她,自从上次两人话说开来,答应功成名就后将她放走,这女人就格外热情巴结,府中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还对自己的衣食起居格外上心,让自己仿佛觉得她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龌龊心思。 “这是皇后娘娘赐下的几条鲫鱼,我亲手熬成鱼汤,想让殿下尝尝,也给桑耳姑娘送去了一些。冬日天寒,喝这些再好不过了。” 魏良越拧眉,这女子脑袋实在蠢钝,自己虽然喜欢喝鱼汤,可也用不着次次都是鱼汤! 他嫌弃地接过碗一饮而尽,忽然发现汤中多了一些豆腐,香嫩可口倒是美味,不免眉头舒展。 “殿下爱喝鱼汤,我只学了鱼汤,怕每次都是同样的味道让殿下腻烦,便在汤中分别加入不同配料,希望能增加鲜味。” “哦,挺好的。”魏良越悻悻然放下碗,将她打发走。 长孙雨珊一出门,甜美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含恨的目光。 红蕊看着她的神情再看看身后紧闭的门扉,怯怯问道,“娘娘,我看殿下对您的态度较初见时已缓和许多,说不定再过些时间便.......” “不会!”,她斩钉截铁反驳,“从他眼中的不屑和轻蔑我便知道他压根没有正眼看我,他那么一个冷酷自私的人,连皇后娘娘都需要重重牵制,不要指望他会对女子动情。” ☆、心爱之人 冬日鹅毛大雪肆意飘散,堆积在长街上厚厚一层,经人踩踏后凝结成厚厚的冰,行人小心行驶,唯恐摔倒。 谢玉芝自从接手管制流民,日日早出晚归,拿着户部拨给的少量银钱搭棚施粥,可惜杯水车薪难以治本,怕是要多生波澜。 这日一早,下了多日雪的天终于放晴,明媚的阳光倾泻而下,流民们哆哆嗦嗦地呵气取暖,一看到官府施粥的队伍便哄抢上前。 “二十人一队!不得哄抢!违令者禁止领粥!” 佩刀的侍从呵斥,他们嘟囔着重新排列队伍,双眼都盯着冒着热气的锅炉目露贪婪和渴望。 黑压压的人群看着就充满窒息感,谢玉芝将昭禾挡在身后,悄声道,“这里脏乱危险,我让瑾瑜送你回去!” “不要!家中见不到你人,我会担心地胡思乱想,在这里我不会给你添乱,我也想帮你!” 昭禾紧紧抓着他的手言辞恳切,“郎为乔木,妾为丝萝,你我同生共依,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冲锋陷阵。” 谢玉芝心中一暖,“那好,你和瑾瑜在一起不要乱跑,若是忙起来我怕顾不上你。”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还要你看着?”,昭禾叉腰笑道,“有瑾瑜保护我,你放心。”,随后昭禾朝他转了一圈,展示自己的男子装扮,得意洋洋,“一点都看不出我的女子身份,你放心吧。” 谢玉芝莞尔,随后跟着侍从前去巡查,留下昭禾带着瑾瑜打量面前狼吞虎咽的流民。 “冬日寒冷,一旦开了春,山野破冰可以开垦,这些流民就可以自食其力,不用滋事抢夺了。” 瑾瑜忧心忡忡,“可我听谢公子说过,户部拨给的银钱不够挨到春日,怕是提前半个月便消耗殆尽了。” 昭禾愕然,不安地看着瑾瑜,再看看因为饥饿目露凶光的流民,“粮食、柴火、房屋租赁.....这些冬日都无法节省,哪里能再凑出银子?”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若是银钱不够,流民无法填饱肚子,那么这些人就是一颗颗无法预料的弹药,随时可能炸伤四周。 想当年她和太子妃为了帮太子筹集银钱,在东宫的寻宝宴上互通一气,谋划了不少钱,可惜难以再演。 昭禾盯着远处的谢玉芝,面露哀愁,他是个清高之人,除了俸禄并不收礼,怕是把库房卖了也筹集不了 分卷阅读135 多少钱。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拉着瑾瑜骑马离开。 长公主赐给她的珍珠衫,价值连城。当年王府被抄时珍珠衫被官府收缴,后来因为是长公主的御赐之物他们又还给了自己,如今为了解决眼前困境又要将它送走,昭禾心痛,可想到能帮谢玉芝渡过难关,便充满信心。 ....... “夫人呀,这件珍珠衫有价无市,您可要想清楚了。” “嗯,这衣服与我有缘无分,希望掌柜的好好保管交给一个疼惜它的人。” 头发花白的掌柜爱不释手地左看右瞧,连连点头。 ...... 昭禾拿着厚厚一叠银票走出当铺,不舍得回头看了一眼,随即踏上马离去。 “王爷,那是昭禾郡主!她怎么从当铺出来?” “你去问问!” 魏良越面无表情地盯着当铺,神情莫测。片刻后启明来报,得知她所做后竟又气又笑,看得启明一头雾水。 “王爷,您怎么了?” “那珍珠衫是长公主赐给她的,她竟然把它当了,肯定为了谢玉芝!”,他气得咬牙切齿,“愚蠢,越来越让我失望!” “那件珍珠衫,需要赎回吗?” 魏良越平息了怒气,思虑片刻后咆哮,“赎个屁!” 夜色靡靡,寒风呼啸,紧闭的门窗内地龙灼灼,往四周输送暖气。 谢玉芝一脸倦容地回府,看到昭禾兴冲冲地说要告诉他一个惊喜,不知不觉被她感染,倦怠也少了几分。 “这么多钱,你哪里来的?” “我将珍珠衫当了。” “什么?”,谢玉芝惊愕,“那可是你心爱之物,怎么能当了?” “心爱之物比不上心爱之人,我只想保护我在乎的人,钱财对我并不重要。”,昭禾看着他愧疚的神情紧紧环住他的腰,“不过你可要牢牢记住,想好要怎么报答我。” “昭禾,谢谢你。”,谢玉芝感激地看着她,双眼充满爱怜,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此生我绝不负你,希望冬日赶快过去,春日来临黑暗就渐渐消失了,我也可以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 “好。”,昭禾望着他明亮的眸子,大胆踮着脚亲了一口,“这么漂亮的眼睛是我的!”,她仿佛街头恶霸调戏良家妇女,谢玉芝面色一红,嗔了她一眼,昭禾起了戏谑的心思,继续道,“这么挺的鼻子也是我的......”,说完轻轻吻了上去。 “昭禾.......”,谢玉芝呻/吟了一下,被她再次吻上了唇。 夜色漫长,月光照亮屋内一地旖旎。 ......... 一早,昭禾侧躺在床,看着谢玉芝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慢悠悠的收回视线,恋恋不舍地翻个身,一旁的墨香掩唇而笑,“郡主,别看了,谢公子晚上就回来。” “有什么好笑的!我们郎才女貌羡慕死你!” 昭禾恼怒,羞涩地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留下笑得一脸暧昧的墨香。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想时时看着他,一刻不见就会心慌胡思乱想,昭禾捂脸偷笑,瞥了眼沙漏,发现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古人诚不欺我。 她呆呆地看着窗外细细绵绵的雨滴,总不能就这么一直等啊都到天黑吧。 昭和甩甩头恢复理智,起身后从书案上抽了一本书坐下细细翻阅,借以打发时间。 …… 时间过得极慢,好不容易到了傍晚,昭和满心欢喜地在门外徘徊,听见熟悉的马车声音后飞速跑出门外。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面露着急的侍卫,他看到昭禾连忙请罪,“都怪奴才保护不力让大人受了伤,还望夫人快去传太医。” 受伤!昭禾惊恐,连忙掀起帘子,发现谢玉芝面色苍白,正捂着胸口,嫣红血迹染红了整块胸膛。 “怎么回事?谁伤得你!” “别担心,一点小伤。”,谢玉芝笑着安慰他,故作淡然。一旁的侍卫匆忙解释,“今天的粥棚因为暴雨倒塌,领粥的流民等了许久,又冷又饿就和巡逻的官兵起了冲突,没想到有人拿着刀叉,谢大人在奔走中因为疏忽被刺了一刀。” 话音刚落,管家就带着几人将谢玉芝小心翼翼地抬入府内。 刚刚侍卫的话在脑中打转,昭禾浑身都在颤抖。看来即使填补了安置流民的银钱,可预料不到的危险还是萦绕在谢玉芝身边。 昭禾伤心,随后擦干眼泪调整好状态才进入屋内。 …… “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谢玉芝靠在床前,露出精瘦的胸膛,大夫正小心翼翼为他的伤口上药,他一直浅浅笑着,仿佛那道深深的口子真的不碍事。 “怎么不痛?干吗强忍着。”,昭禾瞪他一眼,随后担心 分卷阅读136 地看着他的伤口。 片刻后太医包扎完毕,恭敬地离开,留下他们两人。 两人面面相觑,昭禾率先红了眼眶,拉住他的手哽咽,“我满心欢喜地在家中等你,觉得时间从未有过地慢,傍晚一上灯我便迫不及待在门口等你……可见到的你却满身是血……” 听着她的心声,谢玉芝知道她的难过,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安慰,“是我错了,我应该好好保护自己,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不会让你因为我而掉眼泪。” “以后出门一定要多带人手,流民暴力,若是你再出事我怎么办?”,昭禾擦了眼泪又细细打量他,见他神采奕奕才放下心,“□□之人都抓住了吗?那些武器他们说怎么得来的?” “都抓住了,交给刑部审问了,这次□□都是几个人挑拨,似乎有备而来,否则大部分流民并不敢为了一丝怨气而冲撞官兵。” “有备而来?这桩差事是二皇子强加于你,难道是他?” 谢玉芝沉默,良久才摇头,“这些都是你的揣测,没有证据,也许是意外。” “若是他做的,便真的欺人太甚!太子、明世子!个个和他脱不了干系!” 昭禾蹭的一下站起,似有崩溃,“忍气吞声他并不会就此作罢。” “昭禾,你不要激动,他再受陛下宠爱也不能只手遮天。你放心,我不会任他欺辱。” 谢玉芝郑重相劝,双眼闪现一丝暗色。 “我也不会让他这么欺负我们!”,昭禾自嘲,似有深意。 “你不要做傻事!”,听着她的话中有话,谢玉芝着急地拉住她的手安慰,“你和他渊源颇深,还是避讳一些。”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我自己。” 昭禾笑笑,温柔地伺候谢玉芝躺下,替他掖好被角后走至窗前,抬头看去,一片乌黑,不见光明。 冬日孤寒,病痛不经意袭来,熬得过便冬去春来,熬不过只能埋于冬日不见光明。 ☆、攒银子 谢玉芝伤势不轻,因祸得福推了差事安心在家中养伤,避免了更难以预料的未知危险。 冬日的长街,行人面色匆匆,昭禾抓好了药包就跑向马车。 “昭禾郡主!” 谁叫自己?好熟悉的声音?昭禾回眸,赫然看到一袭狐裘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太子妃。 听闻太子独自去了滇南,而早产的太子妃和皇嗣单独留在城中,多月未见太子妃消瘦了不少,往日明亮神采奕奕的眸子此刻布满哀愁,看着衰老了不少。 “给太子妃请安,冬日天冷你怎么出来了?” “日日闷在家中似要发霉了,今日天气好我便出来走走。”,她淡淡笑着,眼中说不出的寂寞,“好久不见了,昭禾郡主一如既往的美貌动人,郡主是赶时间吗?不如陪我进去坐坐。” 太子妃看着远处的月楼苦笑,昭禾看出她的孤寂,将手中的药材递给墨香小声嘱咐了几句,随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何乐而不为?”,昭禾笑笑,太子妃感动地点头。 ........ “我近日无聊读了一本书,书上说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的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再老了,更变的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太子妃羡慕的看着昭禾,“我打量周围女子,此话一点不假,可近日看到你却发现并不灵验。” 太子妃发生什么了?为何这么伤春悲秋?昭禾淡淡地笑着沉默,发觉面前的女子和往日的明艳活泼相去甚远。 “珍珠也好,鱼眼睛也好,都是别人附加于我们身上的,太子妃你乃是国公之女地位高贵,丈夫又是未来的帝王,你这辈子享受到的要远远高于许多女子。”,昭禾朝她递过一杯茶,“与此同时失去的也远远超过一般人。” 太子妃苦笑,家室、容貌、地位这些都是她无法选择的,她宁愿用这些换取一生一双人的平淡生活。 本以为太子是她的良人,如今才发现是自己自作多情,自始至终他都是高高在上的君,与自己有一道深深的沟堑。 “我想要的从未得到过,不想要的却触手可得。” 太子妃一饮而尽,随后长叹一声,她转眸看向昭禾,忧虑的眼神释然一笑,“不用劝我,也不用担心我,我已想开了,以后我只为自己而活。昭禾我真心祝福你和谢公子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往日我对不住你的事情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娘娘和太子殿下可是有了嫌隙?” 她摇头,“没有,只是我以前一直沉溺于自己的世界,后来才看清真相,你不要再问我了,让我保留一丝可怜的自尊吧。” 太子妃放下茶杯,起身离开,昭禾看着她的背影面露担心。 她到底发生何事了?往日她眼中心中唯有太子,如今说话好似要断情绝爱,情爱岂可 分卷阅读137 是说断就断的。 拜别了太子妃,昭禾匆忙赶回府中,谢玉芝如今一日未好,自己便一日也不想与他分离。 她风风火火地跑到寝室,推门就看到谢玉芝披着外袍坐在案前翻阅公文。 每个月拿着微薄的俸禄,用得着这么卖命吗? “我们谢公子真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可惜知道的人太少。”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小官应该做的,夫人不要激动。” 谢玉芝心情愉悦地和她一唱一和,昭禾莞尔坐在他身边环住他的腰撒娇,“谢大人这么卖力,可是很多人不领情呢。” “无妨,除了尽忠职守,也要为夫人攒银子,毕竟夫人的珠花、钗环、华服都贵得很!” 昭禾笑出声,“没办法,谁让你娶了东启第一美女,美女可是要香车美酒珠宝相配的。” “可是我左看看右瞧瞧,夫人好像也不怎么美呀?” 谢玉芝故作疑惑,盯着昭禾的脸颊打量频频摇头,他此番欠揍的表演果真让昭禾怒火中烧,“谢大人是不是伤的是眼睛!” 昭禾说着举起了拳头,谢玉芝连忙摁住,故意哆嗦道,“看清了看清了,果真是个天下少有的美女,简直是仙女!” 他说着就站起来,跑到书架前东翻西找,忽然变成了一副认真严谨的模样,昭禾意犹未尽,玩笑还没有结束呢。 “你到底找什么呀?” “我在找香炉,家中有仙女,我要焚香祷告天地,感激不尽。” “噗嗤!”,昭禾被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模样笑出声,谢玉芝回首淡淡看着她,双眼中温柔缱绻。 “谢玉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正经了!” 昭禾叉腰面有怒意,见他摇头晃脑嘚瑟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应该就成亲后吧!” “你——” 昭禾佯怒,谢玉芝连忙抱住她温柔哄道,“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夫雕虫小技也是逗你一笑。” 昭禾感动地将脸埋在他怀中,幸福包裹着她,真想让时间就此凝住。两人正温存时,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谢玉芝松开昭禾看向门外。 “进来。” “回禀大人,二皇子今早在马场策马射箭时从马上摔了下来,太医们赶去宸王府了,目前伤势不得而知。” 小厮禀报完匆忙离去,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二皇子精通骑射,怎么从马上摔下去?” 谢玉芝好奇,昭禾冷笑,“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天爷不想放过他了,最好摔个半身不遂,再也不要兴风作浪了。” “祸害留千年,怕是夫人失望了。”谢玉芝笑着拍了拍她的肩,随后坐在案前再次翻阅公文。 看着他专心致志的模样,昭禾小心翼翼打开房门离开,走出屋外的刹那,她便狂奔不前。 埋头批阅的谢玉芝余光中发现昭禾出门,立刻抬起双眸,从袖中掏出一张极小的纸条打开,查阅后扔入香炉,眼神变得更加敏锐。 ....... 一条隐蔽的街道,四周萧瑟无人,两辆马车对立而停,偶有细微的话语声夹杂在风中。 马车帘子被掀开,昭禾看到长孙雨珊冰冷的眼神,以及嘴角的若有若无的笑意。 “昭禾别无所求,一切皆听侧妃的吩咐,冬日天寒,鱼已备好。” “最近不要过来,等我吩咐,我还需要你帮我找一味药。”,长孙雨珊拿出一个药方递给她,昭禾打开后扫视一圈面有惊讶,“侧妃可想好了,药可以帮你找,但是.......” “我不会后悔,你提前帮我备好,总有一日会用到。” “好。” 话毕,两人同时放下帘子,马车从两个方向驶去。 昭禾捂着砰砰跳的心口,皱眉打量手中的药方百思不得其解,这方子用于妇人,她要给谁用? “废物!一群废物!”,魏良越咆哮,将屋内能看到的装饰物品全部推倒在地,“怎么可能有内伤!我常年策马,一个意外而已瞧你们吓得!” 太医们跪倒在地,胆战心惊地听着他的怒号,为首的太医颤抖着抬起头,“二殿下身体强健,可往日带兵出征积下了一些伤痛,这次坠马毫无预兆,老臣担心是殿下的头颅中藏有淤血导致,建议殿下修养数月查清缘由。” “休息数月卧床不碰马,你当本王坐月子吗?” 长孙雨珊:“........” “太医,王爷身体一向正常,这次坠马说不定也是意外,王爷政务繁忙,不可能拘泥于这四方院墙中,不如太医多开些汤药食谱为殿下调养。” 太医面色纠结,良久后才无奈点头。 人群散去,长孙雨珊将煮好 分卷阅读138 的药递给魏良越,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就迅速挪开眼,“拿走,本王没病,不喝!” “王爷,这是补药,强身健体的。”,她温柔地哄着,极有耐心,“王爷千军万马都不怕,还怕一碗药吗?莫不是王爷怕苦?” 她轻笑,魏良越翻了个白眼冷哼,“怕个屁!”,说完接过碗一饮而尽。 长孙雨珊笑意更浓,贴心地送上酸梅,魏良越摇头面露不耐烦,她识趣地走了出去。 冬日晴朗,阳光洒在身上温暖明媚,长孙雨珊心情颇好,脸上皆是喜悦。 “娘娘,厢房那边传来消息,桑尔姑娘要见殿下。” 长孙雨珊笑意渐无,拧眉道,“殿下不会见她的,让她好好安胎,不要生事。” “可桑尔姑娘已经一天滴水未进了,再这样她肚子里的孩子.......” “蠢货!”,长孙雨珊脸色大变,长袖一挥大步赶去。 桑尔养胎的院子安静偏僻,四周覆盖着皑皑白雪,看着有几分世外的隐秘。 她穿过院门,走至门口就听见一阵细小的啜泣,长孙雨珊心软,慢慢地推开屋子。 “殿下!”,屋内女子惊喜地叫着,看清来人后她的眼神渐渐黯淡,更加心如死灰。 作者有话要说:  书上说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的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再老了,更变的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太子妃羡慕的看着昭禾,“我打量周围女子,此话一点不假,可近日看到你却发现并不灵验。 这是贾宝玉说的,引用。 ☆、大人,冤枉啊! 长孙雨珊细细打量这个被魏良越短暂宠幸后抛之脑后的女子,觉得她可怜又愚蠢。 世间男儿多薄幸,何况是一个皇室子弟。她可以图钱图地位图前程最好不要图一个男人一时的爱慕。 桑尔还在孕中,可脸色蜡黄面容枯槁,看着没有丝毫朝气,恐怕魏良越此刻看到她只会更加嫌弃。 “桑尔姑娘,王爷最近政务繁忙,等到他得空会回来看你的,你腹中是王爷第一个孩子,一定要好好保重。” “他是真的繁忙,还是已经厌弃桑尔了,我怀着他的孩子可为何他一次都不来见我?” 明明心知肚明,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可恶!长孙雨珊不耐烦,盯着她的肚子深呼吸道,“不止你见不到王爷,我也很难见到他,近来朝政复杂,王爷常常不在府中,不过他每次见到我都会问你的胎像如何,让我好好照顾你。” “真的吗?”,桑尔不敢置信地抬头,双眸闪现一丝神采,“王爷真的有问过我和孩子?” “当然了,所以你要好好保护孩子,让王爷没有后顾之忧,这是你唯一可以帮王爷做到的。” “好!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桑尔哭着点头,一旁的侍女即刻端来汤药服侍她喝下。 长孙雨珊长舒一口气离开,神色颇为凝重,一旁的红蕊面露不满,“那桑尔姑娘也太不知好歹了,不过是个亡国舞姬,还奢望二殿下的青睐。” “不得非议主子,她也是个可怜人,在孩子生下前骗骗她,让她留些幻想。” ....... 魏良越不听劝骑着马在长街上溜达,路过月楼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他双眸一眼,勾起一丝坏笑。 “你在这等我,我去见见故人。” 启明看着他熟悉的笑容,就知道他要惹是生非,不免一阵无奈。 “啪——嗒——” 打听到了位置,他一脚踢开门,将屋内的昭禾吓得不轻。 “看来马没有摔死你,让你活得久一些。” “你这张嘴还是一如既往地恶毒。”,魏良越冷笑,自顾自地坐在昭禾对面,“昭禾郡主新婚蜜儿怎么一个人在此喝闷酒,谢公子呢?哦对了!听闻他被歹人刺了一刀正躺在家中呢。” 昭禾:“........” “还好这刀没有刺中要害,不然郡主可要成为寡妇了,那你克夫的名声可甩不掉了。” “放心,我夫君心地善良自有神明保佑,某些人多行不义必自毙!” 昭禾冷笑,见他挑眉不屑,“一口一个夫君,说的好像是真夫妻似的。” “你.......你怎么知道?” 看着她诧异的表情,魏良越翻白眼,“你透露给长孙雨珊,不就是想借此告诉我吗?这些故弄玄虚的手段你越发娴熟了。” 昭禾愤怒地瞪着他,脸色因为被揭穿而显得难看,“透露给你不过是希望你不要错怪他人,谢玉芝只是帮我才和我真戏假做,你不要因为我为难他。” “你这是干什么?明志守节?莫不是还以为我对你求而不得神魂颠倒?”,他冷笑,眼中满满的不屑,随意地抿了一口酒,“你屡次拒绝我,便已触及了我的底线,如今你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在我眼中你和 分卷阅读139 其他女子并无不同。” 他起身走至昭禾身边,掐住她的脖子低语,“现在我不喜欢你心甘情愿走到我身边,我要将谢玉芝踩在脚下,让你不得不爬过来求我,那才有趣呢!” 他说完离开,开门后回首轻轻瞥了一眼昭禾,“本王要告诉你一个道理,后悔和醒悟晚了终究要付出代价。” 听见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昭禾脸色渐渐恢复,盯着面前的酒杯勾起一抹笑容。 魏良越,你不要得意得太早,现在越张狂将来跌得越惨! 天色渐暗,昭禾乘着马车回府,她拿出温热的芋头糕,直奔向卧房,却看到谢玉芝披着外袍负手站在屋檐下,脸色微微发白,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许古怪。 “你回来了。” 他淡淡问着,这声音和往日他生气时的有几分相似,难道他生气了? “嗯,我还给你带了芋头糕。”,她撒娇递给他,谢玉芝看了几眼并不接。 “你细细找找,可曾丢了东西?” 丢东西?昭禾好奇,谁丢东西,莫不是府中丢了东西,他怀疑自己 “我可没有拿你的东西,什么都没有拿!不信你搜!”,昭禾连连摆手,暗暗骂道自己的夫君真是个小气鬼,丢了东西就怀疑自己,一点信任都没有。 谢玉芝长叹一口气,觉得和她交流困难,于是从袖中掏出一个粉色帕子在她面前晃动,“你自己丢了贴身之物都没有察觉吗?”,他生气放大声音,“这可是二皇子亲自送上的门,言语之间无一不透露是从你身上取下忘记还你了!还让我大度些不要为难你!” 谢玉芝捂着胸口,浑身被气得发抖! 闻言,昭禾仿佛被雷劈过,反应过来恨不得杀了魏良越,这个使阴招的家伙,肯定是刚刚在月楼时他趁自己不备偷来的。 “你别多心,这个帕子是他偷的,就是想离间我们两个人,今日在月楼我们也是碰巧遇见。”,昭禾软了声音可怜巴巴拽着他的袖子求情,“他是个神经病,我以后躲着他。你别生气了。” “在月楼见面也罢,他为何能偷到你的贴身之物!你们.......”,谢玉芝痛心疾首,唯恐昭禾被占了便宜。 “这帕子肯定是我掉地上他看见的!我平时放在胸口他怎么可能拿到!” “胸口——”谢玉芝倒吸一口气,眼神大变,昭禾连忙按住他的手,“你听我解释,他不可能拿到的,我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说完就牵着谢玉芝的手伸进自己的衣领,“你掏掏看,不能这么轻易拿到。” “我不要——” 他挣扎着,手猛然扯回的同时带出了一个粉色丝帕,两人都是一愣。 “你带了两个帕子吗?” “没有,就一个!”,昭禾率先反应过来,拍着谢玉芝的脑袋喊道,“笨蛋,你被他耍了,他带的帕子是假的,就是希望离间我们,你这个笨蛋!” 谢玉芝又喜又气,“可恶!” 刚刚鸡飞狗跳的场面瞬间安静,昭禾无奈地看着他,“笨蛋!” “还不是因为你不安稳,背着我私下和他见面?” “大人,冤枉啊!”,昭禾嗷嗷叫,将头埋在他怀中。 冬至那日,陛下急召了太医院所有太医御前侍疾,听闻是一早咳血昏迷,连早朝也没有去,一时间人心惶惶,朝堂议论纷纷。 以国公为首的大臣极力号召远在滇南的太子回京伺疾,处理朝堂政务,另一边则以天子无诏不得回的祖谕极力反对。 与此同时,二皇子的人手层层把控城中各个关卡,弄得城中人心惶惶,心照不宣。 …… 谢府信鸽不断,琉璃瓦的长亭顶部堆积着少许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 谢玉芝正坐厅内,面色淡然从信鸽腿部摘下细小竹筒,打开里面的细长纸条阅览,平静如水的双眸最终动了动。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他忙不迭将纸条藏于袖中,扬起淡淡的笑容看向来人。 “天这么冷,你怎么坐在这里?”,昭禾脚步匆匆,将厚实的披风盖在他身上,“听闻陛下病重,朝堂上已经吵成一锅乱粥了,你还要继续称病躺在家中吗?” 昭禾不解,他往日挺身而出比谁都快,现在一个劲偷懒,到底在想什么?莫不是养尊处优久了,继续咸鱼躺? “我人微言轻,在朝堂上也是无足轻重,眼下皇位之争不相上下,我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那你觉得太子他会输吗?” 昭禾小心翼翼问道,谢玉芝可是和太子一条船上的蚂蚱,若是输了,魏良越怕是一登上皇位就弄死他们几个。 “邪不胜正,太子乃是陛下亲自颁旨册封继承大统之人,我觉得未必会输,只是现在二皇子笼络不少朝臣,怕他有异心。” 异心?他是肯定有的,还有狼子野心呢!昭禾转眸冷笑,想要二 分卷阅读140 皇子命的可不知有多少,怕是他不能活到登上帝位。 俗话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可越安全的地方也是越危险,魏良越松懈的地方,会有一把刺向他的利刃。 昭禾沉思了许久,静悄悄地出了门,除了瑾瑜谁都没有带。她穿着一袭男装,还带着头纱,神神秘秘在月楼翘首以待。 虽然上次被魏良越戏弄了一番,让她和谢玉芝差点争执起来,想到此处她愤怒越浓,可是自己还是不得不低声下气来见他。 “昭禾郡主不是觉得我面目可憎吗?怎么还约我在此见面?不怕你家的谢玉芝吃醋吗?” 他慵懒地坐下,看着又气又恼的昭禾笑得如沐春风。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故意拿假帕子骗谢玉芝有何居心,看到我们真吵你满意了吗?” “哦?你们还真的为我争风吃醋了?”,他轻轻摸着下巴面有惊色,“反正你们是假夫妻,该不会谢玉芝对你有什么叵测之心吧。”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文化人骂人 “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能得到!” 魏良越笑意越浓,可脸色的阴森看着可怕,“本王如今对你并无情意,可本王也不容许你能和别人举案齐眉,开心和乐,本王就是这么变态!” 昭禾:“........” 昭禾愤怒的神情渐渐平淡,她带着一丝乞求可怜问道,“如有一日二殿下登上帝位,我会和谢玉芝和离以解你心头之恨,只求你对我家人和谢玉芝网开一面,他们不曾冒犯你。” “原来你今日是有求于我的。”,魏良越摇头笑道,双眸都是满满的不懈和玩味,“你看看现在的你低三下四不堪一击,像是白云掉进了淤泥,又可惜又可怜。若是你当初愿意跟从我,你说会不会是另一番局面。” “年少轻狂不懂事殿下何必再执着。”,昭禾主动递上一杯酒,“如果殿下愿意对我网开一面,便喝了这杯酒,从此昭禾不敢再冒犯殿下。” 她楚楚可怜看向魏良越,这眼神让他乱了心神,可一想到往日她油盐不进又气恼几分,一番思索后他恍然接过酒一饮而下,可还是嘴贱忍不住讥讽,“喝了这杯酒本王也只是暂时不跟你计较,你可要好好和谢玉芝保持距离,待本王大事已成,必须和他和离,否则你们两个本王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嚣张离去,昭禾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得逞地微笑。魏良越你高兴得太早了,傲慢懈怠就是你的大忌。 ...... 看到了昔日高高在上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女子如今折服求饶,魏良越春风得意,不免心情愉悦。他如今在城中炙手可热,一手把持朝中所有的重大关卡,太子他们插翅也难以回来。 如今只等父王一断气,他便可以用假圣旨自立为王。滇南路远,派去的杀手怕是在太子得知父王死讯时就命丧黄泉了。 流言也好,非议也罢,只要能坐拥天下,他全然不在乎。 “咳——咳——” 得意之下,忽然胸口一阵剧痛,魏良越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 “殿下,你怎么了?” “无事,上次坠马后一直咳嗽,莫不是真的受了内伤?” “那还是传太医诊断一下,殿下身体为重。” 启明面色警惕,魏良越笑着点着他的头大惊小怪,“能有什么事,不过你若是担心,还是让太医来看看。” ........ 宸王府中,檀香冉冉,火热的地龙缓缓输送着热气,殿内温暖如初。 魏良越靠在软塌上,伸出苍劲的手腕让一旁的太医细细诊断,侧妃长孙雨珊站在一旁面色紧张。 “太医,殿下身子可有大碍,为何会时不时咳嗽呢?” 看着她担心的模样,魏良越挑眉,“能有什么大事,妇道人家就会一惊一乍。” “是.......是臣妾多心了。” 良久后太医收回手,恭敬行礼,“殿下的脉象平和有力并无大碍,咳嗽怕是冬日天寒,冷风吹了许久,还望殿下注意保暖。” 听闻魏良越一脸胜券在握,“本王的身体本王有数。” 一干人等陆续离开,魏良越面露睡意,他伸了个懒腰走上床前。 “王爷战功赫赫,哪有这么容易病倒。”,长孙雨珊恭维,又拿出鱼汤递给他,“王爷尝尝今日的鱼汤里面加了什么?” 他盯着厚厚的白汤冒着热气,香味四溢,带着几分兴致一口喝干净,“别整什么神神叨叨的,还不是下肚子。” 说完他拉着被子盖住,昏昏睡去。长孙雨珊看着他的侧脸笑意淡去,恨恨地打量了许久才离开。 按照医书上的记载,时日应该快了,想到此处她不禁勾起笑容。 谢府内,平安之 分卷阅读141 妻顺利诞下长子,鞭炮轰鸣,喜气洋洋,在冷清的冬日显出一抹亮色。 谢翁头发花白,激动地杵着拐杖四处宣告旧邻,分发喜糖。 谢玉芝拉着昭禾盯着平安怀中粉粉嫩嫩的婴孩目不转睛,一股大伯父的慈祥和温柔。 “哥,你是咱家最聪明的人,就由你帮孩子取名吧!”,平安笑呵呵地看着孩子,“儿子,以后长大了要和你大伯父学习,像他一样做大官。” “荣华富贵加官进爵皆是黄粱一梦,为人父母只求孩子一生平安吉祥,万事顺遂,就叫他谢吉吧。” “好的,以后就叫谢吉!” 平安高兴地抱着孩子转圈,一副新手父亲的模样,谢玉芝盯着他的动作眉眼间竟有一丝羡慕。 昭禾笑着握了握他的手,嗔道,“看人家父慈子孝你莫不是羡慕了。” 谢玉芝耳朵一红,连忙解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天下每一个男子的梦想。” 昭禾抿唇,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低语,“别羡慕,我们也加油生一个,算命的说了我将来会儿孙满堂。” “你........”,谢玉芝无奈地睨了她一眼娇羞,“光天化日,你说什么床笫之事!回去说回去说!” “好好好!回去关上房门说!” 谢玉芝点头,随后发觉此话不对劲,抬眸看她笑得暧昧终于察觉到,怒道,“你......你.......老头子喝粥,无耻下流!” 昭禾:“........”。 “文化人骂人就是不一样!佩服佩服!” 她故作崇拜,谢玉芝气急而笑,摇头无奈一把握住她的手走向后院。 “你带我去哪?” “关门造人!” “什么!你来真的!”,昭禾吓得大惊失色,“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一介读书人,怎么好意思白日宣淫。” “你以为我是你啊!”,谢玉芝停步,朝着她额头一个板栗,“你看看这是哪?” 昭禾打量一圈,忽然发现这是后院侧门的路,“为什么走侧门?你要出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谢玉芝:“.........” “你脑海中到底在想什么?”,他长叹一声,自我安慰,“算了,你还是别说话,待会下了马车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你不会在外面金屋藏娇,现在摆脱不掉让我去棒打鸳鸯吧!” “你闭嘴!” 谢玉芝忍无可忍,捂住她的嘴将她温柔地送入马车,“你睡一会,待会就知道了。” 马车摇摇晃晃,昭禾躺在谢玉芝怀中渐渐沉睡,他怀中淡淡的檀香气息让昭禾无比安稳。 不知过了许久,马车逐渐停下,谢玉芝轻轻拍着她的脸颊,柔声叫道,“快醒醒,别睡了,你想见的人就在这里。” 迷迷糊糊中被摇醒,昭禾朦胧睁开眼,就被谢玉芝拽下马车,她下了车揉揉眼睛后打量四周。 周围草木茂盛,碧绿的叶子上星星点点挂着白雪,远处有一间木屋,影藏在丛林中,若不是门口那穿着厚袄的妇人在晾晒,恐怕很少有人能发现。 “这是?” 昭禾不清他的来意,这妇人是谁,这屋子又是哪?为何要带她来此。 她满肚子疑问,谢玉芝笑着拉着她的手穿过高大的丛林,绕到小屋的侧后方,他伸手比着一个嘘声的手势,让昭禾看向后院。 一个穿着破旧棉袄的男孩梳着两个牛角小辫,正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左手中还握着一串冰糖葫芦,正吃得津津有味。 “卓君!”,他的弟弟,之前被送走的卓君! 昭禾顿时红了眼眶,捂唇哽咽,已有一年未见,他长高了不少,看着也并无忧虑,如此甚好,“他怎么在这?我竟然还能再看见他,我好想他。” “一个月前我让瑾瑜带着侍从将卓君与他的养父母接到此处,并派人暗中保护,不用多久我会以义父身体不适,领养义子冲喜将他接入府中,届时你们姐弟可以团聚。” 昭禾红着眼睛看向谢玉芝,感动和惊喜交杂不知如何开口,只是默默流泪,“我以为我和卓君天涯相隔,再也不能相见,如此真好,我再也不用担心他是否吃饱穿暖,我可以日日看着他,等他成家长大。” 谢玉芝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背安慰,“有我在一日,便不会让你和卓君分离,我会尽我所有护你们周全。昨日半夜你梦中喊着他的名字,我想你是太过想念卓君了,所以今日冒险带你过来,你看了一眼可以放心了,我们回去吧。” “现在就回去?”,昭禾连忙盯着秋千上的卓君渴望地打量,眼中皆是不舍。谢玉芝长叹一声,拉着她的手离开,“情若长久又何必朝朝暮暮,我们出来得够久了,不能让人发现卓君所在。” “我懂,我现在就和你回去!”,昭禾檫干眼泪舒展笑容,“我现在回去为卓君打扫屋子,日后他一回来就能安心入住。明月堂离我很近,不如让卓君住那”b 分卷阅读142 r   谢玉芝笑着点头,“都依你,不过那毕竟是后院,男女有别,等卓君成年后我再为他重选一间。” “有必要吗?他是我亲弟弟!” “很有必要!” ☆、邪不胜正 傍晚,宸王府内,灯火辉煌,安静中带着莫名的紧张。 太医们皆瑟瑟发抖跪在魏良越床前,听着他怒火中烧一边喊着头痛一边摔砸。几日前他头痛频繁,太医们翻遍医书也并未发现病因,气得他动辄打骂,脾气恶劣。 长孙雨珊站在一旁,见他面色青乌,眼眶凹陷,一副枯槁临死样貌,心中不免有几分欣喜。 “王爷身体一向康健,为何近日频频头痛,是生病还是劳累过度呢?” 长孙雨珊一脸担忧,跪着的太医纷纷附和,“极有可能!用脑过度便容易头痛,若是遇着冷风,头痛更重!” “废物!都给我滚!”,魏良越有气无力地骂道,整个人软了一般跌倒在软塌上,浑浑噩噩地盯着地面不知想些什么。 “王爷,你怎么了?头还痛吗?”,看着他阴晴不定的面容,长孙雨珊吞了吞口水,颤抖着递上一个荷包,“这里面装着薄荷百合,王爷闻闻可以缓解头痛。” 魏良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接过荷包,随即冷冷开口,“出去!” “遵命,臣妾先行告退。” 长孙雨珊匆忙离开,听见身后又传来摔打声,不由得心中一紧,加快了步伐。 …… 回到了寝室,她浑身的紧张淡去,松懈地坐在榻上,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娘娘,你怎么了?” 侍女看着她凌乱的发丝苍白的面容好奇,将盛好的鱼汤递给她。 她接过碗抿了一口,鲜嫩的白汤夹杂着葱香将刚刚的疲劳席卷一空,长孙雨珊垂眸,看着见底的碗忽然眸色一暗。 “这几日的鱼汤务必要小心些,送给殿下的时候须让我知道。” 红蕊会意,重重点头答应,“侧妃放心,一切按您的吩咐,不过……”,她狐疑道,“皇后和老爷那边……若是他们知道……” “他们还以为能攀上二皇子这颗大树就可以高枕无忧,二皇子自视甚高脾气古怪,一向不喜被人拿捏,他现在羽翼未满只能与我虚与委蛇,一旦坐上九五至尊宝位,姑母和父亲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们长孙家不会有任何好处!” 她冷笑,双眼满满不屑,“我有那么多庶妹,长孙家有那么多未出阁女子,他们却让我嫁给二皇子,我本有大好前程,却被他们毁了个一干二净!” 长孙雨珊咬牙切齿,狠狠开口,“他们用我做鱼饵,我偏要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忽然笑起来,“我看二皇子的身子越发病重,只要他不省人事,这府中便是我做主!” 她感到痛快,大笑起来,忽然屋外头的一个古怪声音响起,她面色一变,紧张地跑出门。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也没有听见!” 跪倒在地上的桑尔面露惊恐,不安地看着她,双手紧紧捂着肚子,恐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谁放她进来的!”,该死! 长孙雨珊大怒,一旁的侍女瑟瑟发抖,“是桑尔姑娘想见您,我们没有同意,不曾想她自己跑了进来……” “把她带进屋来!” 长孙雨珊冷冷下令,侍女拖着腿软无力的桑尔送到屋内,随后麻利地离开。 空旷的屋内顿时就只有自己和高高在上面色冷漠的侧妃,在暗淡的天色下显得诡异可怕。 桑尔小声啜泣,见长孙雨珊走来走去,心中不断胡思乱想。 “娘娘,我什么也不会说出去,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你对殿下一片痴心,我怎么会放虎归山!” “那你要干吗?我腹中可是殿下的孩子!”,桑尔苦苦哀求不奏效,开始咄咄逼人反问,“莫非这段日子是你狐媚殿下,让他不要见我!是你一直在骗我!” “愚蠢!”,长孙雨珊冷笑,“凭你也配!” 她将手中的杯子朝桑尔摔过去,溅起一地碎片,划破了桑尔的面颊,她吓得尖叫连连! “你不过一个乐人,低贱至极,还敢奢望二皇子青睐!这府中美人如云,哪一个都比你强百倍!至于你肚子中的这个孽种,就看他有没有命活着!” “你要干什么!” 桑尔尖叫,起身跑向门外,她步履蹒跚跌跌撞撞,被长孙雨珊一脚踹倒。 “来人啊,传产婆,侍妾桑尔摔倒早产!”,她冷笑,看着躺在地上□□的桑尔面露冷色,直到嫣红的鲜血从桑尔腿下流出。 …… 夜晚,宸王府依旧安静,唯有后院一隅稍显混乱。 女子的喊哭声痛入骨髓,持续了一段时间渐渐降低,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阴森的夜晚。 “侧妃,是个男孩!”b 分卷阅读143 r   产婆高兴地道喜,长孙雨珊淡淡一笑,让人抱走孩子,遣走其他人,独自一人绕过屏风,走向内室。 不通风的屋子充满了血腥之味,她嫌弃地捂住鼻口,走到床前看到了产后虚弱的桑尔。 脸色惨白的桑尔看到来人立刻情绪激动,“孩子,我的孩子呢!” 她抓着长孙雨珊的袖子苦苦哀求。 “孩子是死是活全在于你!” “娘娘此话何意?” “你偷听了我的秘密,我不可能放过你!你不死便是我死!”,长孙雨珊冷笑,“你若安安静静死去,那我便亲自抚养你的孩子,有一个身份高贵的母亲撑腰,他的一生定会平安顺遂!你若不愿意,那我只能让他和你一起下黄泉。” 桑尔流泪,心灰意冷道,“无论何种选择我都难逃一死,还望侧妃愿遵守承诺,留我孩子一条性命!” “好,我答应你。”,长孙雨珊微笑,从桌前取了一碗红色汤药递给她,“喝了它,你会走得很痛快!念在我们相识一场,你的身后事我会让人好好操办。” “多谢娘娘。” 桑尔接过碗一饮而尽,没过多久鲜血从身下流出。 …… “不好啦!桑尔姑娘血崩啦!” 冬日白雪,洁白纯洁,飘飘洒洒落在东启的城墙上。 当今陛下病危,皇后衣不懈怠陪在一旁尽力伺候,屡屡传召二皇子侍疾,不顾朝臣的恳求,极力反对太子进京面圣。 有心人心领神会,朝政已被二皇子和皇后联合把手,太子远在天边,怕是自身难保。 …… 昭禾提着食盒走入书房,今日谢玉芝胃口不佳,一桌子饭菜都没碰就扎入书房不出来。 她推门而出,屋内静谧一片,并未看到谢玉芝的身影。 昭禾环顾一圈,看到了一只雪白鸽子站在书架上。 白嫩可爱的鸽子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放下食盒一把抓住。 “小鸽子啊小鸽子,你怎么在这里?” 她轻轻抚摸,忽然看到鸽子脚下一个古铜圈,里面有一张卷起来的字条。 昭禾面色一变,抽出纸条打开,看清了上面的字神情变得复杂。 “你怎么过来了!” 身后传来谢玉芝熟悉的声音,平静中夹杂着一丝惊慌。 “我给你带了一些点心。”昭禾指着桌上的食盒,“这个信鸽腿上绑着的字条,我看到了。” 谢玉芝紧张的神情变得淡然,“你都看到了,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了。” “如今朝堂被二皇子把控,你执意暗中接应太子,帮他回京,若是二皇子知道……” “你不必担心,若是二皇子得了那宝位,阶下囚的难保是我们。”,谢玉芝抱住昭禾宽慰,“你相信我,此事我有七八成把握。” “好。”,昭禾靠在他怀中呢喃,“你放心,我也会帮你。”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的是邪不胜正,老天爷会帮你和太子殿下。” ....... 半个月后,退朝的路上,听闻二皇子从马上跌落,不省人事。 城内也生出许多谣言,说二皇子德不配位,老天爷也不想让他越位掌权。 朝堂人心惶惶,陛下和二皇子卧床不起,朝政无人监管,皇后独自揽权坚决不让太子回京,不少朝臣心有不满。 昔日辉煌的明王府,经历了世袭爵位被撤后一蹶不振,嫡子明若兰被贬谪,次子和女儿的婚事频频遇冷,昔日偌大繁华的王府此刻冷冷清清。 安心调养了一段时间的盛嘉理智逐渐恢复,可恢复后的性格仿佛和之前判若两人。 骄纵傲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谦和谨慎还有沉默。 她日日躲在府中,不愿见人。而昔日的旧友也纷纷借口不来看望,人情冷暖让她瞬间长大。 “盛嘉,今日天气不错,你陪娘出去走走吧。” 明王妃双鬓花白,可眼睛苍劲有力,十分精神。 听闻要出去,盛嘉连忙拒绝,“让二哥陪你出去吧!” “他一个男人,哪里有女儿贴心呢!快穿好衣服起来吧,马车都准备好了。” 明王妃让人替她梳妆,盛嘉面色戚戚,宛如木偶般任人拿捏,一番梳洗后,她穿着明艳夺目,跟着母亲上了马车。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下,盛嘉走下马车抬头,发现面前竟然是月楼,她不免诧异地看着明王妃。 母亲一向低调朴实,怎么会来这里? “你陪我见一个人,别害怕。” 察觉到女儿的不安,她连忙握住盛嘉的手,小心翼翼带着她上楼。 到了房门口,侍 分卷阅读144 女替二人推开门,赫然发现屋内坐着一个穿着艳俗,花枝招展的女子。 “哎呦,参见王妃郡主。” “王媒婆,不用多礼。” 盛嘉:“???” ☆、艳福不浅 王媒婆?什么鬼!母亲带她来相亲? 盛嘉面色变得难堪,黑着脸坐在一旁。 “回王妃,我这几日四处托人探听,一口气也不敢歇,好不容易找了几个和郡主匹配之人,容我慢慢道来。” “王媒婆辛苦了,这是一点心意,小女若是真的找到如意郎君,还有一份大礼。” 看着王媒婆激动地接过母亲的银子,盛嘉内心生气,默默将头撇到窗边,不想搭理,透过窗子正好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是张宛凝,她身边还有几个艳丽的女子,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往日自己身边谄媚巴结之人不断,自从自己落难后,一个个避之不及唯恐和自己粘上关系,呵呵。 世道啊!人心啊! 她自嘲,脑海中想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齐昭禾?她当时也和自己一般吗?任人欺辱,待价而沽。 不过她容貌性情一直在于自己之上,落魄时也毫不惊慌,不像自己。 想到此处,她又自责又难过,不经意间母亲和王媒婆的谈话落入耳中。 “安抚使司张同知家的三公子一表人才,能文能武,和盛嘉郡主颇为相配!” “张同知?”,王妃皱眉,“我与她的夫人见过几面,只听说有一子一女,什么时候还有这么大的三公子?” 王媒婆面色变得不太自然,“三公子乃是张同知的爱妾所生,吃穿用度和嫡子一样,孩子也极有本事,王妃和郡主莫要嫌弃才好!” 闻言,盛嘉面色阴沉,有浓浓的怒火看向她,一个同知也不过六品小官,竟然是为家中庶子娶亲,简直是欺人太甚!他们家虽然落魄了,可外祖父家金陵书香门第,门下三千,怎么也不能让人这么欺负! “还有其他公子吗?”,王妃面色平静,虽然不满并没有表现出来。 “有有有!”,王媒婆又拿出一幅画卷,“这位公子生得花容月貌,您看看!” “确实是个标致的孩子,这是哪家的公子?”,王妃眼神一亮,被画像上的人物所吸引。 “这是鸿胪寺刘少卿家的长子,刘公子也在朝中任职,颇有他父亲的风骨,他成婚三载夫人一直未能生育,所以想........” “他要纳妾!”,王妃脸色一变,带着一丝愠怒,“我明家女子绝不为妾!王媒婆你是这么看轻我们?” “不不不!我是觉得这刘公子极好,错过有些可惜。”,王媒婆迅速收起画卷,“那张院判大人的发妻三个月前病逝了,也托我找一位大家闺秀做续弦,不在乎家世容貌........” “住口!” 王妃浑然大怒,破口大骂,“受人之托却不忠人之事!你个黑心肝的东西,给我滚!我们明家就算落魄了,我家的姑娘也要嫁给风风光光的人家!” 她骂着骂着脸色不对劲,盛嘉连忙扶着她安慰,“母亲不用和这个见钱眼开的卑贱之人多费口舌,她心术不正定有报应!” 听到两人辱骂自己,王媒婆也忍不住生气,贪婪市侩的嘴脸表露无遗,“你们可歇歇吧,还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上等人呐!如今城中人人对你们避之不及,若不是你们求着我,谁想替你们谋划!还挑三拣四!这哪一个老爷公子不比你女儿强!不清不白,谁会娶她为妻让人耻笑!” “大胆!” 盛嘉怒不可遏一个大嘴巴子把她打得晕头转向,王媒婆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人比她还要泼妇,吓得哭着往门外跑,还大喊着“杀人啦!” ........ “母亲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扶我回去吧。”,王妃面色惨白,看着虚弱似要倒下。 母亲年纪这么大却还要为自己的婚事低三下四让下三滥的人欺辱她,自己真是枉为人女,盛嘉忍着心痛将王妃送上马车,而自己却找了个借口并未跟随。 马车上空间狭小压抑,再看到母亲这番模样真怕忍不住当她的面流泪。 “那不是盛嘉郡主吗?她怎么在这?你看她穿的那身衣服,剪裁的款式可是过时很久了。” “可不是吗?今非昔比了,她哪能一掷千金呢!” ....... 听到嘲笑声,盛嘉转身看过去,几个穿红着绿的女子正站在二楼的围栏旁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其中还有昔日好友张宛凝,她见到自己的目光连忙转眸,故意不看自己。 “听说宛凝你往日和盛嘉郡主可是闺中密友,不如下去打个招呼,施舍点银子给她买衣裳,你看她穿成那样,多寒颤啊。” “哪有的事,我和她不熟,往日她一贯骄纵放荡,不清不白的,我才不愿和她为伍。” “呵呵。”, 分卷阅读145 盛嘉冷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恨不得冲上去打她一顿,往日她在自己面前谄媚的模样和现在截然不同,真是两幅面孔。 “可太子妃的宴会上我可记得宛凝姑娘你偷偷私会男子,言行奔放,令人招架不住呀!” 一个调笑放肆的声音传来,盛嘉和众人往后看去,只见昭禾衣着华贵在仆人的搀扶下下车,她容貌极美,华丽的钗环和雪白的毛领衬得她肌肤胜雪,美艳不可方物,几人看得都有些羡慕。 “你胡说什么!”,张宛凝最先反应过来,瞪着昭禾咬牙切齿,“你出嫁前最爱和长公主为伍,和男人不清不楚,现在还帮着盛嘉郡主诬陷我!” “我出嫁前只是和我那些倒霉的未婚夫们有些来往,也不算不清不楚,你说了我也敢认。倒是你和男子无名无分,还暗中私相授受,如今又不敢承认。” 昭禾笑着挑衅,张宛凝气得跳脚,真是倒霉,每次见她都没有好事。 “你胡说,你们两个故意冤枉我!” “冤枉?”,昭禾看了一眼盛嘉,“我和她势同水火一向不来往,城中人人皆知,我为何帮她诬陷你!”,她双手叉腰轻笑,“我只是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而且你昔日私会之人可是我夫君,你们两个的丑事我如鲠在喉,所以我看见一次揭露你一次。” 盛嘉:“?” 众人:“!” 张宛凝:“.......” 众人震惊地看着她,原来两人之间有如此恩怨纠葛,怪不得昭禾郡主正大光明手撕张宛凝,原来是为自己出气,这样合情合理的多了,不过她也是个奇女子,竟然将此等私事闹得沸沸扬扬。 吃瓜的几位姑娘默默地看了一眼张宛凝,纷纷表示天色不早了,要回家吃饭,任凭张宛凝怎么解释丝毫不留恋。 可怜的张宛凝看了一眼红艳艳的太阳心中流泪。 今天出门该看黄历的! ........ “你为何帮我?” 盛嘉蹙眉看着她,显然并不领情。 “帮你?丑八怪就爱自作多情!”,昭禾翻了个白眼,“我只是不放过所有觊觎过我夫君的人,见一次骂一次。” 昭禾说完上了马车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盛嘉。 也是,他们两个一直是死对头,她怎么会好心帮自己。盛嘉抬眸,看了一眼孤零零站着的张宛凝心中暗喜,恶人自有恶人磨。 傍晚,在外游荡了半天的昭禾小心翼翼回府,她悄悄绕过书房,看到屋内并没有点灯,不由得一阵窃喜,谢玉芝看样子还没有回府。 她收起了小心,大摇大摆地打开房门,奔向床躺下。 “啊——” 躺下的一刹那,一双冰冷的手环住了她的腰,她吓得一跃而起,“鬼啊!”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嗯?谢玉芝的声音,昭禾回眸,见他双手抱胸看着自己似笑非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点灯?夫君是想渲染情趣吗?差点把你的宝贝夫人吓死了!” 昭禾撒娇挤入他的怀中,谢玉芝轻笑,“你胆大如鼠,怎么会吓死,倒是我要被你吓得闭门不出了。” “怎么了?”,昭禾胆战心惊地问道。 “你对张宛凝做什么了?”,他起身语重心长地开口,“几个同僚打趣我艳福不浅,新欢旧爱在街头为我大打出手。张宛凝的父亲也阴阳怪气地讽刺了我一顿!” “什么?艳福不浅!夫君好福气啊!” “别装傻!你到底干了什么?” 谢玉芝捏住她圆润的脸颊威胁,昭禾甜甜地环住他的腰娇嗔,“新欢旧爱为你大打出手,不是显得夫君你难能可贵吗?况且我今日只是看到张宛凝在街头欺负别人,我便把当时她和你私会的事情宣扬了出去,警告了一番。” “不是私会!”,谢玉芝头痛捂额,“是她一厢情愿,我可没有动摇!” “哦,那是我文采差用错词了,夫君别生气了!我给你按按。” 谢玉芝认命地躺在床上看她卖力地装模作样,突然一个恶作剧涌上心头,“今日张院判大人说,我坏了张姑娘的名声,他让我负责。” “什么?张宛凝的名声还用我坏!她私会的男子可不止你一个,她臭名昭著和我一般上下,负什么责,不许负责!” 谢玉芝按住她激动的肩膀语重心长,“我和张原判大人说了,不是我不想负责,只是家有虎妻,凶悍异常,张姑娘若进了门,怕是我和她小命难保。” 昭禾:“........”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的 《闯祸精王爷和不靠谱王妃》即将更新~可以移步瞄瞄喵~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冬日凌冽,陛下和二皇子病重,朝政由皇后把持,朝野上下一片阴 分卷阅读146 霾。 灰暗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冬至那日,按照惯例,百姓们纷纷庆祝小年,城门开放上下同乐,□□和歌舞从早到晚。 夜晚,燃放的烟花角楼处围满了不少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稍纵即逝的美丽。 忽然一声“轰隆”巨响,从东面传来,片刻后急促盛大的锣鼓声传来,打破了盛会。 “这声音,好似从宫中传来!” “响钟十二下,好似是宫中有大事发生!” ....... 百姓们交头接耳,觉得这夜晚注定不平静,怕是有大事发生,便四处逃窜跑回家中,顿时长街周围万籁俱寂。 听着东面传来的嘶吼声,夹着这钟鼓声,昭禾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乱如麻,一旁的谢玉芝淡淡地品茶阅书,丝毫不受干扰。 “听闻外面乱成一团,今晚守城门的侍卫全部莫名而死,不知哪里来的军队闯了进来,这肯定是里应外合。” “你别慌!”,谢玉芝握住她冰冷的双手取暖,“虽然有大军入城,可他们并未伤害城中一丝一毫,明日天亮你便知道了。” 看他淡然自若的样子,昭禾心虽定可却有一丝不高兴,“为何你都瞒着我。联合外军闯城门可是死罪,你是活腻了吧。” “别担心,太子他们回来了。” 意料之中,可昭禾依旧不解,“太子他们远在滇南,手中并未有可靠的军队,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太子孤立无援,只能寻求他人相助。”,谢玉芝轻轻抚着昭禾的发髻眼神一暗,“北齐琰帝一月前病逝,他的长子魏王殿下被众人拥戴继位。他和太子殿下曾有数面之缘,愿以十万大军助太子夺位,也是他暗中帮太子殿下半月前回到东启。” “太子半月前就回来了?”,昭禾诧异,“那魏王殿下愿以十万兵马相助,莫非有什么交易。” “你倒是聪明。”,谢玉芝感叹,无奈笑道,“魏王殿下的妹妹阿耶齐公主到了及笄之年,太子答应事成之后以皇后之位迎,除此之,未来的太子妃之位也定是北齐女子。” “什么?”,昭禾惊讶地爬起来,“那太子妃怎么办?她陪太子苦尽甘来,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愤怒和难过萦绕着她,谢玉芝面露无力,苦笑道,“太子妃为殿下付出了太多,希望殿下以后善待她。” “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昭禾生气大吼! 谢玉芝:“!?” “早知道不告诉你了,太子他也是不得已,况且我可没有,你干嘛看着我咬牙切齿。” “太子这番德行,怕你有样学样,以后你们少来往!” 谢玉芝:“......” “长夜漫漫,夫人早些歇息吧。”,他说着就要去拉扯昭禾的腰带,被她一脚踹开!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今晚你不许上床!” “我做错了什么?” 谢玉芝呆住,好言相劝,“你放心,天下女子再多,我也只倾心你一个!” “男人的誓言不可靠!”,昭禾躺在床上大腿翘二腿,嫌弃道。 “什么马配什么鞍!夫人出阁前风流得很,我不仅听说还亲眼目睹了!” “你翻旧账!”,昭禾气得将枕头扔过去,“你心胸狭窄!” “好,不翻旧账!那你背着我偷偷见宸王侧妃,还打探他的消息干嘛?” 谢玉芝气呼呼地按住她不安分的手脚吃醋道。 “我......我只是想打探消息,我要是对二皇子有什么想法,哪里还当什么谢夫人。” 谢玉芝勾唇,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二皇子中毒是你做的?” “你怎么知道?不——你说什么呢!” 昭禾吓得面色惨白,急忙推开谢玉芝,“你胡说八道。” “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干嘛还骗我?我们夫妇一体你怕什么?” 他温柔相劝,昭禾红着眼睛回头,“我恨他欺负我还伤害你,我从不喜欢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可为了保住自己竟然勾结他人给他下毒,我怕自己的心狠手辣吓到了你。” “你当为夫是吃素的吗?这个朝堂危险重重,手段心眼皆要跟上,不仅你我也不是当初单纯的谢玉芝了。人总会变,可我爱你的心,你待我的情意我相信一如既往。”,谢玉芝轻轻拍着她的背,“你不要害怕自己变成这样,人有多面,我喜欢每一个样子的你。” “真的吗?”,昭禾红着眼睛问道,被他轻轻吻了一下,“夫人聪明伶俐,可初次做这种事难免丢三落四,若不是我夫君我帮你收场,你和侧妃两人怕是早就被二皇子发现了。” “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下毒虽然冒险,却可解除困境,二皇子手下的军队再多,一旦群龙无首,太子攻城便大有把握。”,他无奈地抓着昭禾肩膀,“我害怕你发现,可为了大局依旧纵容你,只能极力为你善后遮掩。若是你出了事,我也会陪你。只 分卷阅读147 是你我皆有许多身不由已,对不起.......” “怪不得一切很顺利。”,昭禾笑着趴着他的肩上,“谢谢你,夫君!等到太子继位,我们不要再插手朝堂了,这一年半的经历我再也不想重蹈覆辙。” “好,等到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我和你一同游历温婉的江南,肃杀的漠北.......再也不理会朝政,这一年来我也很累。” 两人互诉衷肠,不知不觉东方露出了鱼肚白,远处燃起了炊烟,天色渐渐亮起。 “咚咚咚!”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打破了安静的室内,谢玉芝松开昭禾绕过屏风将门打开。 一个身着盔甲的男子在他耳边小声嘀咕,谢玉芝看了几眼屋内,随他而去。 宸王府内,昏沉多日的二皇子逐渐睁开眼,多日未进食的他咳嗽道,“启明.......启明.......” “王爷,有事吩咐臣妾就可以,启明已经多日未来了。” 长孙雨珊似有为难,她拿出汤药递给二皇子,被他一拳打翻。 “滚!都给我滚!”,忽然想到什么,他挣扎着起床,“给我梳洗,我要进宫见母后。” “啪嗒”,一声,屋内的门被踹开,一众绒衣佩刀带着鲜血的将军闯了进来,为首的那人剑眉星目,正是多日未见的太子。 “你!是你干的!你早回来了!” 二皇子怒不可遏,剧烈的喘气引起了一阵咳嗽。 “我卧薪尝胆许久,今日终于一雪前耻。你勾结皇后,意图谋反,竟然隐瞒父王死讯!” “你说什么?父王他.......”,魏良越一脸震惊,“父王怎么突然离世?” “父王在你昏迷不多久后就离世了,可皇后为了让你继位不惜隐瞒父王死讯,你们母子正是蛇鼠一窝,不是亲生胜于亲生!”,太子咬牙切齿,父王待他虽然凉薄,可父子一场自己未能见他最后一面,乃是此生憾事。 “我若不是突染疾病,这皇位哪有你的份,我生母地位高贵得父王宠爱,我也战功赫赫,你占着一个长子的名声,逼着父王立你为太子!我怎么会服气!” “东启自古是长子继位,你不仅无视祖训族规,还想置我于死地!” 太子说完拔出刀,剑锋的光芒映入了魏良越眼中,他丝毫不惧冷笑道,“天不助我,让你有机可乘。可我是父王亲自册封的宸王,你又敢对我如何?” “太子殿下,臣妾愿意大义灭亲!” 一旁柔柔弱弱的长孙羽姗突然跪下,面色变得坚毅,“臣妾自从嫁入宸王府,亲眼目睹二皇子种种谋逆之事,虽然痛彻心扉,但是为了东启我早已暗中搜集好这些证据,还请太子殿下过目。” 一向胆怯的女子忽然变成一副陌生的模样,魏良越面色大惊,他看到长孙羽姗的冷笑和举证,忽然反应过来往日都是在装模作样,愤怒和后悔齐齐涌来,他气得将一旁的药碗朝她砸过去,“贱人!你敢欺骗我!凭你也敢对付我!” 太子拉过长孙羽姗,笑道,“侧妃深明大义,本王定会赏罚分明!” 长孙羽姗点头一笑,和太子对视一番,便作揖退下。她自从打算扳倒魏良越,除了齐昭禾主动上门请求合作外,还暗中联系上太子,与他达成协议一同对付二皇子,事成之后爵位让自己的养子世袭,如此既除掉了两人的心腹大患,也保全了长孙家和太子的名声。 她渐渐走远,听到屋内一阵刀剑出鞘声,还有与之而来的打斗。 这府中已被太子的人手包围,魏良越怕是定死无疑,想到此处,长孙羽姗心情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那里有她最亲密的夫君,也是最厌恶的敌人,良久她轻叹一声离开。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一切是他自找的,因为他自己也搭上了一辈子,以后她将一个人待在这偌大的宸王府,独享荣华富贵,可怜她还不满十八。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的《闯祸精王爷和不靠谱王妃》即将更新,可以移步瞄瞄喵 ☆、揠苗助长 东启皇城,两天的刀光血影终于结束,在一片簇拥下,太子顺利登上皇位,宸王府传来了二皇子暴毙的消息,新帝感念手足,特意赏赐千金,亲写悼词,将爵位传给宸王长子。 外人议论纷纷,终究随着大雪恢复平静。 新皇上位,大刀阔斧,平反了明若兰和齐府的冤情,将流放的明若兰召回,并宣召三月后迎娶北齐公主为后。 这一切来得太快,一时间人声鼎沸众口纷纭。 椒房殿内,淡妆素裹的昔日太子妃如今的月贵妃,正无精打采地看着熟睡的婴儿,平静的眼神透着一丝绝望,了无生机。 “娘娘,陛下在门外要见您,还不见吗?”,丁香不安道,贵妃多次拒绝陛下,几次让他扫兴而回,怕是已触犯龙颜了。 “不见,我不想见 分卷阅读148 他。” 月贵妃扭头,眼中透着几丝失落。 “嘭!” 一声巨响,将屋内几人吓了一跳,熟睡的婴儿被吓醒后嚎啕大哭,几人回头见脸色铁青的皇帝闯进来。 “参见陛下!” 侍女们连忙跪下请安,四周全是孩子的啼哭声,安静又可怕。 “把大皇子带下去!” 陛下大手一挥,孩子和侍女齐齐离开,屋内瞬间安静,只有他和月贵妃两人。 月贵妃看都不看陛下,径直走到桌前自顾自拿起了书,对一旁气得冒火的天子熟视无睹。 “谭闵月!你一而再再而三对朕无礼!你不怕朕废了你的贵妃之位吗?” “陛下随意就好,皇后贵妃闵月都不奢望,若是能助陛下成就大事,贵妃之位也可以让给其他妹妹。” “你——” 这话嘲讽他拿后位和其他人做交易!皇帝气急,怒道,“除了后位,其他朕并不亏待你,你何必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封号和朕置气,朕在滇南九死一生,若不是北齐相助,你再也看不到朕了!” “陛下放心,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二短闵月必定追随,陛下会为臣妾这么做吗?”,月贵妃冷笑,“陛下放心,这皇后位置我不会争,也不会计较。” “闵月,你何必这么对我?”,自知有愧的皇帝软了声音,环住她的胳膊哀求,“你我结发夫妻,恩爱两不疑,你别这么冷待朕,我们回到往日如何?” “陛下是天子,心中当然以天下为重。”,月贵妃挣脱开走至窗前,面色平静地笑着,“求陛下成全,让臣妾去皇陵为先帝守陵,臣妾会在列祖列宗前诚心为陛下祈福。” 看着她一脸决绝,皇帝心中不知不觉什么东西坍塌,“闵月,皇陵孤苦,你想好要和朕决裂吗?” “求陛下成全。” “呵,那就如你愿!”,他说完,气呼呼地甩开袖子离开,贵妃回头看着他熟悉的背影,一行热泪忽然流下。 魏良卓,但愿来生不要遇见你。 谢府内,喜气洋溢。 昭禾捂着小腹听着大夫们种种安胎吩咐,原来她已有一月身孕,她和谢玉芝终于有孩子了。 “多谢大夫,还请下去喝杯热茶!”,谢玉芝面色平静,双眼却有深深的喜悦。 “太好了太好了!” 众人走后,他紧紧握着昭禾双手,激动地自言自语,“我该取什么名字呢?我得好好想想!” “傻瓜!你可是十个月之后的事情,现在你要做的你知道吗?” 昭禾掩唇而笑,谢玉芝一脸呆萌地看着她,“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现在要做的是哄我开心!只有母亲开心了,生出的孩子才是活泼可爱乖巧的!” “有道理!”,谢玉芝重重点头,“昭禾睨一向调皮,怕是孩子生下来也是个不省心的!” 昭禾:“??” “你要干嘛?” 昭禾惊恐地看着他,这呆子认真的模样怪吓人的。 谢玉芝得意一笑,“从明天开始,我每天对着你的肚子读一遍《论语》!好让孩子早日懂事成才!” “你这是揠苗助长!”,昭禾气得推开他,“哄我开心不是这么哄的!” “那你要怎样?”,谢玉芝面露无奈,昭禾转了转眼珠子失声笑道,“你要每天都说好听的情话给我听,每晚都要为我捶腿捏肩........” “打住打住!”,谢玉芝红着耳朵打断,“在孩子面前说情话,不正经!” “他还不懂事呢!况且孩子的父母恩爱和睦,也是孩子希望的,你说吧,乖儿子!”,昭禾低头对肚子说道,谢玉芝忍俊不禁,“歪理!” “那你答不答应呀!” “本大人勉为其难........” ....... 三个月后,北齐的和亲队伍浩浩荡荡地抵达东启,北齐公主一袭华服带着神秘面纱从长街上经过,引起了无数百姓争相观看。 市井百姓议论纷纷,有人说这北齐公主身份高贵,与新帝极为般配;也有人感叹天家无情,昔日陛下的结发之妻月贵妃孤身一人在黄陵孤寂冷清,似乎被陛下遗忘....... 不过陛下开明,即使民间大肆宣扬,他也未曾下令苛责。 小腹微微隆起的昭禾,听着屋外的锣鼓声心烦意燥,一早就开始莫名地发脾气。 一旁侍候的谢玉芝小心翼翼,唯恐引起她更多的怒火。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谢玉芝:“??” “夫人此话也包括我吗?” 昭禾冷冷睨了他一眼没有开口,谢玉芝拧眉拉着她的袖子小心问道,“夫人为何发脾气,是孩子惹你生气的吗?还是我最近哪里做的让你不开心?” 看着他可怜巴 分卷阅读149 巴的模样,昭禾心软了两分,自己虽然有火却不是因他而起,可不知为何,最近一点小事就能心烦气躁。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生的是魏良卓的气!” 谢玉芝:“!” 他倒吸一口气,急忙捂住昭禾的嘴,小声道,“怎么能直呼陛下名讳,况且他远在宫中,什么时候惹到你了!” “他如今成了帝王三妻四妾,月贵妃从太子妃便开始和他同甘共苦,现在却沦落到了帝陵守灵,真是忘恩负义薄情寡义!” “我不是和你说了,陛下迎娶阿耶齐公主只是遵守北齐的诺言,为了东启长久的稳定不得已而为。” 谢玉芝极力安慰,昭禾依旧无动于衷,片刻后她苦笑,“你不懂,因为你是男子,自古以来条文律法总是对女子苛刻对男子宽容,月贵妃家世显赫风华绝代,她心中处处以陛下为先,可陛下却在关键时将她舍弃。” “昭禾.........” “女子待丈夫是独一无二,男子待妻子确实可有可无。”,昭禾红着眼眶抚摸着小腹,“我只希望我肚子中是个男孩,若是女孩我怕她会吃许多苦。” 月贵妃和她交际浅浅,可从她的归宿来看,昭禾不免心灰意冷。 “别担心,我是我,不是其他男子。”,谢玉芝紧紧握住她的手,忽然发现一向心高气傲的昭禾自从成婚后开始患得患失,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誓言太浅薄无力,可之后的四十年我会用行动证明,你绝不会后悔。” “我从未怀疑过你,可我还是有些害怕。”,听到他的真心话,昭禾热泪盈眶,“以前的我有厚厚的盔甲包围,唇枪舌剑不曾伤到我,可如今我一片赤子之心托付你,我.......我不会后悔的。” “别哭了,再哭孩子就要笑你了。”,谢玉芝笑着宽慰,“今日陛下大婚,我稍后去宫中赴宴,你早点休息。” “赴宴!”,昭禾立刻换上一副气恼的神情,“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陛下倒是会享受。”,她拧眉想了片刻,“你带我一起去!我倒是要看看他如何春风得意。” “可是你.......”,谢玉芝垂眸看向她的肚子,露出担心的目光。 “我才四个月,还未到行动不便之时,况且大夫也说了要多走动。” “那好吧。”,谢玉芝无奈撇嘴,“那你宴席上要谨守本分,那人是天子,可不是你的旧相识,别口出狂言。” “知道了!” ........ 富丽堂皇的宫殿,四周点燃无数红烛,照得室内宛如白昼。 厅中丝竹声不断,绝美舞姬翩然起舞,宝座上的帝王一袭明黄龙袍,威严儒雅。他双眼含笑,拿着酒杯轻抿,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群臣。 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盯着自己,他四处寻找,终于看到远处谢玉芝身边的昭禾。 她穿着厚实裙袄,带着华丽的珠钗,明艳不可方物。因为昭禾怀孕的缘故,体态微微丰腴,较往日的美艳多了几分温柔,美得动人心魄。 不过不知为何,她一脸的不大高兴,看着自己也丝毫不惧,直直地对着自己的目光。 魏良卓率先挪开目光,一个是他莫名的心虚,还有一个是他莫名的心动。昭禾虽然已嫁作人妇,可一想到两人年少时差点终成眷属,心中就一阵可惜和懊悔。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道的《没头脑王爷和不靠谱王妃》即将更新,可以瞄瞄喵一眼哈。 ☆、洗手做羹汤 “这鱼汤可口鲜嫩,你尝尝。” 谢玉芝递过小碗,昭禾听话的喝下,温暖的鱼汤滋润肺腑,她脸色渐渐好转。 谢玉芝说得对,现在那人是五九至尊,就算和他对峙,月贵妃的结局也难以改变,还会负上不敬之罪。她神情怏怏打量四周,看着对面的明若兰,多日未见差点认不出。 昔日丰神俊朗的明世子,如今眼眶凹陷,脸上疤痕蔓延,雪白的肌肤变得粗糙斑驳,看着一下子老了十岁。 昭禾的诧异被谢玉芝看在眼中,他轻叹,“世事无常,明世子流放时被有心之人折磨为难,虽未伤他性命,可吃了不少皮肉苦。他的右手听说在途中被冻伤,可惜他一手好字了。” 谢玉芝面露痛惜,烦闷地饮酒,昭禾想制止被他阻拦,“世事无常,你我都无法改变,我只是有些感慨,你不必担心。” “嗯,这里闷热,我出去走走。” 屋内的丝竹声和喧嚣让昭禾顿感不适,她起身在墨香的搀扶下从侧门离开。 踏入屋外,冷丰迎面扑来,昭禾瞬间清醒了不少。 四周宫灯高悬,明亮辉煌,庭院干净整洁没有丝毫雪迹,只有高大的万年青上缀着点点雪花,若不是寒冷根本看不出这里的冬景。 昭禾漫无目的的踱步,转身时忽然瞥见一个明黄色身影。 那不是魏良卓吗?他怎么不在宴席上,跑到这了?自己可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昭 分卷阅读150 禾匆忙转身离开,生怕被看见。 “昭禾——” 听到一声欣喜的呼喊,昭禾脚步一顿,内心一阵懊悔,她不情不愿回头,勉强笑道,“参见陛下,陛下怎么在此处?” “我与你一样,出来透透气。刚刚看你面色不善,是胃口不佳吗?” 他露出一丝担心,昭禾往后退了几步,“没有,就是有了身孕,胃口十分挑剔。对了,还未恭喜陛下迎娶皇后。” “恭喜?朕和北齐公主素未谋面,不知喜从何来?”,他摇头苦笑,“倒是你和谢卿举案齐眉令人羡慕。” 呵呵,左拥右抱还委屈了? “那陛下不如将月贵妃召回,她大皇子的生母,又是陛下的发妻.......” “不要提她了!”,魏良越面色一沉,“她因为朕迎娶北齐公主一事一直与朕生气,实在小肚鸡肠不识大体!” 昭禾:“........” 这是人干的事人说的话吗?昭禾不齿,默默扭头。 “朕有时细想,上天待朕实在不恭!先帝对朕不曾上心,朕的婚事也是几番算计不能如朕所愿,朕有时真是羡慕谢卿。”,他双眸变得炽热,盯着昭禾,“昭禾,朕与你擦肩而过,朕不甘心!” 昭禾心中咯噔一下,惶恐往后退去,强行让自己镇定,“陛下坐拥美人三千,何来不公?美人再美也是皮相,哪比得上权位。况且昭禾是个不详之人,陛下三思。” 不祥之人! 魏良越细细摩挲着这句话,重新抬眸打量她,往日她身旁的男子确实没有什么好下场,自己虽是天子,可也要忌讳,况且她是谢卿的妻子....... 他忽然笑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摇头,“是朕喝多了开始胡言乱语了。皇后还在椒房殿等朕,你先退下吧。” ........ 夜晚,昭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谢玉芝伸手揽住她询问,“怎么了?从你回宫后一直无精打采。” “没什么,这是在想什么时候能去漠北看长烟落日,去江南看小桥流水。” “你别担心,我已写了辞呈,过几日等我和明世子商量好后就递给陛下。” “你真的想好了吗?如今你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假以时日登阁拜相不出意外。” 昭禾犹豫看着他,见他淡然一笑。 “陛下是明君,又有明世子辅佐,多年后东启必定能国泰民安。不过伴虎如伴君,朝堂变幻莫测,陛下也不再是往日谦逊和气的东宫太子,我是该离开了。” 他轻轻拨弄着昭禾的发丝,目光看着远处的烛火,“我们在江南定居,我就当一个私塾先生,你就做一个贤妻良母,日子平淡但幸福。” 昭禾不乐意地噘嘴,“可是我有经商天赋,安居家中实在可惜,我要成为史无前例的女商户,你别埋没我。” “你啊,果然不是一般女子。” 谢玉芝莞尔,眼中带着宠溺。 “你教书清廉,我经商敛财,你的两袖清风中和我的铜臭之味,相得益彰啊!” “歪理!” 明王府中,喜气洋洋,四处张灯结彩挂着红色喜带。 明若兰被洗清冤情,又成为陛下身边的肱股之臣,昔日冷清的明王府再次车水马龙,上门送礼之人多不胜数。 即使盛嘉名誉受损,上门提亲之人依旧防不胜防,明若兰对自己的家人有亏欠,总想为盛嘉挑一门好亲事,没想到盛嘉一意孤行竟然选择了要嫁给已经三十有二的骠骑大将军。 明若兰又恼又怒,在家中几次劝解。 “哥哥不要再劝了,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司徒将军虽然战功赫赫,可他大你十多岁,而且常年带兵在外,嫁给他定要聚少离多。况且他是个鳏夫,两任妻子都难产而死,怕是戾气太重。” “哥哥你如今权倾朝野,可伴君如伴虎,说不定哪日你就不得帝心,被抛之脑后,那我们全家就重蹈覆辙,被人欺凌。司徒将军功勋着重,就连陛下也忌讳他三分,我们家与他联合,定能在东启立于不败之地。” 明若兰愣住,盛嘉竟然想得是这些? “你一个女儿家,不必担心这些,我自有主张,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盛嘉摇头冷笑,“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本质一样,嫁给谁都是嫁,不如嫁一个对我们明家有利的。这桩婚事我已定了,你不必再劝。” 眼前的妹妹再也不是往日刁蛮任性的不懂事少女,她小小年纪经历了许多,早早明白了权势地位的重要性,如今再也不能左右她的想法了。 “也罢,我们两家地位上倒是极为般配,就如你所愿,但愿你不要后悔。” 盛嘉挑眉一笑,“当然不会。” 三月后,明王府嫁女,骠骑将军娶妻,这桩婚事还是陛下亲自主婚,声势浩大,一时间成为东启家 分卷阅读151 喻户晓的一段佳话。 ........ 翌年开春,椒房殿传来喜讯,中宫皇后已有二月身孕,相士占卜上谏说皇后腹中的孩子乃是天命之子,必能庇护东启。陛下大喜,大赦天下为皇后母子祈福。 不久后帝陵传来消息,月贵妃病重于午夜薨逝,陛下感念其往日贤惠,下旨追封皇贵妃,并将皇长子交由皇后抚养。 随后不久,颇得陛下信任的监察御史谢玉芝重病,三番两次请求退位养病,陛下多次挽留未果,赏赐千金让他回乡养病。 与此同时,明世子被封为丞相一职,号令百官为朝效命,却终生未再娶妻,同族中抱养一位男婴继承长房一脉。 半年后在一个叫皖平的江南小镇,多了一对神仙眷侣,说是神仙眷侣是因为那妇人长得美貌动人宛如天仙,那丈夫温文尔雅器宇不凡。 他们住在桥头一间前朝官员的旧府,妇人闭门不出,偶尔在院外看到她逗弄婴孩,男主人则被人三顾茅庐,在当地有名的私塾教书。 皖平是个小地方,时间久了,众人渐渐和他们相熟,从谈论中得知,这两人是京中一户大官的管家夫妇,因为夫人怀有身孕,特告别了主人家来此定居。 怪不得两人接人待物彬彬有礼,举手投足气质翩然,与小地方的百姓截然不同。 看两人居住的府邸时不时还有身着官服的人进出,街坊想着这两人怕是不仅仅表面上那么简单,于是对这两人多了几分尊敬和谨慎。 ....... 高大宽广的院内,昭禾坐在石凳上逗弄着摇椅中的婴孩,她不停地扮鬼脸躲猫猫,惹得孩子笑声连连。 一只雪白信鸽停在石桌上,谢玉芝收回笑意,眼神从昭禾身上转到信鸽上,他熟练地解下铜环拿出里面的字条,扫视一圈收回袖中。 “怎么了?朝中有何事发生?” “陛下在猎场狩猎时遇见了一村妇,容貌和大皇子生母先皇贵妃十分相似。” 昭禾猛然站起来,似有惊愕,“陛下难道想将那村妇收入后宫?” 谢玉芝点头,此事遭到了皇后和明世子等一干臣子的阻拦,文官们跪在上朝必经之路,大有不罢休的意味。 “哼!”,昭禾冷笑,“就算那女子和先皇贵妃相似,也不是她。先皇贵妃在世时,日日守在凄苦的帝陵,也没有见他多伤心难过。” “先皇贵妃和陛下少年夫妻,自然感情颇深。陛下执意如此,怕是寄托哀思,想要弥补自己的亏欠。” 昭禾眼一翻,“他是自欺欺人,自我感动,实则一名不文。还有你都不在朝中做官了,以后这些事不要掺和!省的我生气!” 谢玉芝双肩一耸,“这是明世子送的信件,我也不想再牵扯进来,你不开心我下次不和你说这些事了。” 他笑着环住昭禾,“某人曾说过,要做一名贤妻良母,为我洗手做羹汤。不知今晚是否有幸能吃上夫人做的菜肴。” 昭禾:额........ 她心虚得双眼四处打量,“羹汤你是肯定能喝到的,不过现在儿子这么小,一时半会也离不开我,等孩子长大,我一定做给你喝。” 谢玉芝莞尔,看着熟睡的婴儿笑道,“孩儿啊,你可要快快长大,爹爹可等着你娘的一碗汤呢。” ........ 五年后,傍晚,谢玉芝背着书袋带着孩子从书塾回家,看到饭桌上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菜肴。 昭禾看着父子两人神采奕奕的面庞,开心地接过两人手中的杂物,拉到桌前。 “这是我新请的一位厨子,之前听说是给五品官员家做饭的。”,她说着替两人盛好汤,催促道,“快尝尝。” “味道极美!”,谢玉芝点头。 “好喝好喝!”,一旁的儿子连连应和。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夫人说过.......”,谢玉芝似笑非笑地看向昭禾,“夫人不是说过等儿子大了就开始洗手作羹汤吗?儿子如今五岁,吃穿上学堂都不牢夫人费心,夫人可是要兑现诺言了?” 昭禾面色一凝,有些气恼地看着他,随后垂眸摸着自己的小腹叹气,“我也是想下厨房为夫君做膳食的,可太不巧了,大夫说我如今有两个月的身孕,不宜操劳。” 谢玉芝:“?!” “太好了,这回一定是个女儿!”,谢玉芝笑着摸着她的肚子,面色激动。 “爹爹,儿子不好吗?”,一旁的肉团子不满地看着爹娘。 两人对视一眼笑道:“很好!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