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故人来》 分卷阅读1 疑似故人来作者:鹿胖嘤嘤 文案 我好像从未见过你,但我能感觉到我们的关系既亲密又疏离,大概是上辈子的故人吧,真奇妙。 在这个城市有一个事务所,老板是一个拥有时空穿越能力的失忆少女,可她却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每一次的委托都能遇到故人,每一件委托都是一把回忆的钥匙。 当遇到了故人,重逢了恋人,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好,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他们该怎么去跨过这座大山拥抱彼此? 内容标签: 边缘恋歌 穿越时空 异能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宫阙,何年 ┃ 配角:严可斯 ┃ 其它:特殊调查局 一句话简介:异能少女和时光刑警的超时空之旅 立意:爱能超越时空,但却很难跨过人心中的成见 第 1 章 忆惜事务所开在A城很不起眼的一个小巷子里,但来往之人大多是身份显贵之人,但这个事务所的法人却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 宫阙今年25岁,前20年的回忆是一片空白,从她在陌生的医院醒过来到现在已经5个年头了,从20岁身无分文、流落街头再到23岁白手起家开这个忆惜事务所,而如今25岁的她已经身家过千万,有房有车有存款。 至于为什么能在短短几年内有如此成就,是因为这个事务所的收费相当高,更是因为这个事务所能委托的事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宫阙有着穿越时空的能力,她能改变过去,能让那些失去的、得不到的人重新回到身边,然而这种代价太高,所以事务所的客户大多非富即贵,他们愿意支付高昂的费用,甚至用生命为代价。 这天午后,盛夏炎炎,宫阙坐在前台看电视,从大门跨进一个男人,确切的说是一个老人,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双锃亮的皮鞋,宫阙一眼就知道这双鞋价格不菲,她抬起头打量着老人,如苍松一般挺立于天地之间,阳光从背后洒下来却消匿在一身黑色的西服中,眼中的黑深不见底,像一汪沼泽快要吞噬她。 “我叫陈沉余,这是我的爱人应绯玉。”老人坐了下来,开始了他的委托,宫阙接过了老人手中的相片,相片已经有些年头了,但依然看得清照片上的人眉目温婉,只是左边额角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但依旧笑靥如花。 【我叫陈沉余,这是我的爱人应绯玉】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常常酗酒,喝的醉醺醺的他对我和母亲拳打脚踢也是常有的事,就在那一天母亲终于支撑不住,死在了父亲的拳头下,而我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杀了他。 我将他埋在了荒山,报了警,他失手杀了母亲,全村人都以为他畏罪潜逃了,没有人怀疑我,我无依无靠,只能变卖家里的所有东西,拿着钱跟着村里的叔父们下海经商,好在我脑子转的快,没几年就小赚了一笔,那个年代创业成功算不上太艰辛,但也不容易,创业的机会很多,而我在24岁用所有的积蓄开了一家小公司。 我回到了那个小城市,给我母亲的墓移到了好一点的庄园,就在那里我遇到了我的妻子应绯玉。 绯玉那年只有22岁,和别的小姑娘不同,她没有一双天真活泼的眼睛也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样灵动,她给我的感觉是悲伤,她站在那里,眼中的悲凉和我太像了,可那时的我对爱情早已没有了希望,何况对面只是一个少不经事的小姑娘。 她上香的时候没有带火柴,默默站在那里,开始掉眼泪,我摇了摇头,无奈的递给她一盒火柴,她却像找到了知音人开始自顾自的说着,我才知道她和我的经历太过相似。 绯玉8岁的时候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杀了母亲,她无法接受一向待人温柔、说话轻言细语的父亲会那样残忍分尸,目睹了分尸过程的她被警察从衣柜里解救出来时,一改温柔的父亲挣脱了警察,冲上来想要掐死她,警察开了枪,父亲的血溅进了她的眼睛,可在最后一刻她听见了父亲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对不起。”她说那是她一生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而我笑了笑,我听到我父亲的最后一句却是:“你就是你母亲的孽种。” 许是经历太过相似,许是我们眼中的悲与凉太过接近,她开始喜欢跟着我,她会在并排的时候忽然挽住我,会在每一个日落给我打电话说我喜欢你。 可就在那一天日落,我没等到她说喜欢我,等到的却是一个绑架勒索的电话,电话那头是我的敌手,他们要我给3百万,或者把城东的那块地让给他,城东那块地是我为之竭尽心力的项目,可3百万在那个时候也是我全部的身家,我只能拖,让他们以为这个女人对我而言可有可无,构不成威胁便会放了她,但我没想过,他们侮辱了她最后决定撕票,就在他们给出最后期限那天,祝帘青冲进了我的办公室。 祝帘青和绯玉是青梅竹马,绯玉家里出事之后,她就一直生活在祝帘青家,祝母继承了遗产,作为监护人照顾绯玉。 他喜欢绯 分卷阅读2 玉,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肯拿出三百万,并告诉我他知道绯玉被关在哪里,让我配合他救人。 那天的雾很大,我们冲进去的时候,发现绯玉一身不挂,身上满是伤痕,祝帘青急红了眼,他冲上去救下了绯玉,脱下了外套裹住了绯玉,却被身后拿着刀的绑匪捅了一刀,我快步上去制服了绑匪,祝帘青面色苍白,身上的白色衬衫已经染红了一片,他郑重的把绯玉交到我手里,他对我说:“如果你这辈子敢对她不好的话,我绝不放过你。” 在一片警笛声和救护车声中,我们被带了出去,医护人员好心给绯玉穿上了干净的病服,而我被带到警局录口供,等到我从警局出来去医院的时候,绯玉已经离开了,医护人员告诉我她是自己离开的,也没说去哪儿。 我去重症病房探望了祝帘青,因为那一刀靠近心脏,昏迷不醒,如果过了今晚还没有醒可能以后就是植物人了。 我站在医院的走廊,四周静悄悄的,打去绯玉家,接听的只有语音留言,趁着夜色,我去了绯玉家,她的房间开着灯,我知道她在家,可是我却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第二天日出到来,我终于鼓起勇气爬上她房间的窗户,对她说我想娶她,可是她却拒绝了,她的眼中再也没有光彩,她背过身去,不再看我。 我抱着了她,她没有挣扎:“我不会丢下你了,以后有我保护你,嫁给我好吗?” 她哭了起来,点了点头。 就在婚礼那天,医院传来了噩耗,祝帘青醒了过来,可没过多久,伤口崩裂恶化,还是走了。 绯玉没有任何表示,婚礼上所有人都觉得她冷血的可怕,可是只有我知道,在我说誓词的一瞬间,她抱着我哭了起来,他们以为是感动,可我知道那是痛苦。 我叫陈沉余,我的爱人叫应绯玉,可我们这一生中间还有一个人,一辈子都无法抹去,他叫祝帘青。 新婚那天之后,我跟绯玉逐渐疏远,我从未碰过她,并不是嫌弃她,而是不敢占有她,也不配占有她,我知道我不爱她,也不配爱她。 直到有一天绯玉从那天在场的兄弟口中知道真相,知道我才是始作俑者的时候,知道真正为她努力的人是祝帘青的时候,承受不住,选择了跳楼自杀,我才发现我爱她,只是年少,只是不懂爱一个人该怎么做,只是不够。 在往后悠悠无尽的岁月里,我始终再遇不到一个应绯玉。而我这一生只能活在愧疚里。 ———————————————————————————————— 老人重重的叹息声传来,宫阙递过了一张纸巾,照片上的人很熟悉,但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所以你此次委托是想让我帮你把爱人找回来吗?” 陈沉余摇了摇头:“我不够爱她,真正爱她的是祝帘青,我这次委托是想你能在应绯玉22岁遇见我之前就和祝帘青有个美满的结局。” 宫阙想了想:“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标准,毕竟美满的结局有很多种。” “我希望应绯玉能在21岁和祝帘青结婚,宫小姐能办到吗?”陈沉余递过一箱钱,而宫阙打好了合约:“先付六千万定金,剩下四千万事成之后自会收取,请备好。” “那我怎么知道这事是办好了还是没有?”陈沉余接过合约,按下了手印,合约突然消散在风中,陈沉余的脑海忽然出现了他从没见过的应绯玉。 宫阙打了个响指,那些画面消失了:“你刚刚看到的是应绯玉的人生轨迹中原本21岁的片段,但是委托开始后,她的人生会发生改变,你可以看得到她,也还会记得她,我做的改变暂时不会影响你的目前人生,但是委托完成之后,我收到尾款就会清除你的记忆,你的人生也会随之改变,陈先生。” 陈沉余眼角湿润了一番,点了点头,宫阙把他送出门后,开始了委托。 【21岁的应绯玉要和祝帘青结婚】 宫阙送走陈沉余后,盯着应绯玉的照片想了许久,阳光沐浴在她脸上,她笑了笑,消失在光下。 1998年夜晚A城的街道还是冷清的,宫阙穿着复古的背带裤行走在街上,抬起头看了看,走进怡园,这里都是别墅区,应绯玉的家就在其中的一幢,宫阙在楼下撞见了丢完垃圾的祝帘青,她躲了起来,见他没发现自己,蹑手蹑脚的溜进了应绯玉的房间。 宫阙闭上眼,感受着应绯玉做的梦,梦里是一片草色的青苔,青苔上有一颗小小的红色翡翠,那抹红色很快变成了一滴鲜血,母亲睁大的双眼死死盯着衣柜里的自己,透过衣柜的缝隙,宫阙站在应绯玉的视角看到一个男人正在分尸,脸上洋溢的笑容格外渗人,那些肠子打断了宫阙,她忍不住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宫阙看着床上额角不断冒出细汗的应绯玉,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闭上眼回到梦中为她织造美好的梦境。 那一大片青苔化成了祝帘青的样子蒙住了躲在衣柜里应绯玉的双眼,温柔的告诉她:“别怕有我在。”应绯玉放松了下来,开始梦到祝帘青小时候照顾自己的 分卷阅读3 美好时光。 宫阙摸了摸她的额头,为她擦掉了汗,离开了。 第 2 章 第二天,睡得很香甜的应绯玉约上祝帘青去了寺庙法会参观,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宫阙。应绯玉和祝帘青肩并肩拜了拜佛,起身的那一刻,她的身后陈沉余走了过去,这一切被宫阙挡住了,21岁的应绯玉第一次错过了陈沉余。 山上香火袅袅,磬音隐隐约约,但很快被雨声淹没。山间有一家民宿,被暴雨拦住的三人在民宿里相遇了,应绯玉看向了身边的祝帘青,想起昨天做的梦,忽然安心了不少,而祝帘青却一直看着宫阙,莫名熟悉,但很快他回过神来,接过店主给的毛巾为应绯玉擦干头发。 二人拿出身上的现金却发现只够开一间房间,有些尴尬,就在这时门口进来了一个人,宫阙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心中难以平复,那些汹涌着的快溢出的不知名的情绪挣扎着,眼中的泪忽然夺眶而出,她惊讶的抹了抹眼角,盯着眼前的来人。 来人也注意到她,脑海有些画面呼啸而过,他想要抓住却什么也抓不住,他叫何年,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很有问题,但许是自己太多疑了吧,他摇了摇头,看着今日房价,掏出身上的钱,尴了个大尬,13块5毛钱,宫阙看到他手中的两张5块钱和4个钢镚,忍不住笑了一下,何年脸有些红,瞪了她一眼。 宫阙拍了拍他:“需要我帮你吗?”何年看了看外面的雨:“你可以借我钱吗,我明天下山找个提款机取钱还你。” “不用你还钱。”宫阙凑近道,递给他几张红票票,何年耳根红了起来:“那算了,你还是拿回去吧。”宫阙直接放进了他衬衣口袋里:“也有可能只是请我吃顿饭。” 何年收下钱,开好房间后,宫阙勾住了他的肩膀:“也没说一定是请吃饭。”很奇怪,何年不抗拒这样的接触,连宫阙自己都不反感,甚至还有点想更亲密一点,直觉告诉她,他们认识,甚至比这更亲密。 何年还是推开了她,虽然推开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宫阙也不生气,笑眯眯的定了一间温泉房,民宿的主人是个日本人,她之所以在这山间开了一家民宿也是因为这里很适合泡温泉。 “喂,你叫什么名字。”宫阙喊住了他,何年在她手心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宫阙笑了笑,眼睛像月牙一样弯弯的:“我叫宫阙。”何年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脑海炸出了一个很娟秀的字体宫阙,很快消失了,何年点了点头回了房间。 三个房间围着一个室内温泉,宫阙穿着浴衣下温泉,等待应绯玉和祝帘青,很快那扇门打开了,应绯玉穿着浴衣,看来是第一次穿有些别扭,腰上的绳子不太会系,祝帘青怕她滑倒扶着她,宫阙使了个诈,故意让应绯玉滑倒,结果衣服上的绳子解开了,祝帘青一把抱起她,把春光看了个遍,应绯玉尖叫了起来,抱紧了祝帘青,脸色绯红,害羞的把头埋在祝帘青胸前,祝帘青也从耳根到脸上升起几片红晕。 祝帘青将她抱回房间,出来时,两人有些心虚,宫阙偷偷笑了笑,背过身看见了何年,何年穿着浴衣推开门,看着宫阙笑的一脸灿烂有些愣住,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没什么不对啊,她笑得这么开心干嘛? 一脸懵的何年舒舒服服的靠在温泉石上,石缝流出得温水像按摩一样令人惬意,宫阙靠近他:“舒服吗?” 何年抿着嘴点了点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宫阙凑近了他耳垂边:“那你什么时候还我?”何年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还泡个屁的温泉,这小妞不会看上老子了吧? 图我啥?我没钱没车没房,只能图我身体清白了,那也算是我占便宜了,怕啥,想着,何年索性不想动,闭上眼好好享受温泉了。 宫阙很想压抑心里无数的念头,忽然不动声色的说道:“何年,我们结婚吧。”何年猛然睁眼,耳畔忽然响起一句:“宫阙我们结婚吧。”同样的声音,只是话语不一样,除此之外,何年再想不起其他的事情,宫阙被自己的话也惊到了,就像是说过无数遍,可到底对谁说过呢。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何年起了身,身上湿漉漉的,披过了准备好的毛毯回到了房间。 夜里,宫阙潜进熟睡的应绯玉和祝帘青房间拿走了应绯玉的被子,虽说是初夏,但山间还是冷的不行,应绯玉不自觉的钻进了祝帘青的被子里。 宫阙回到了自己房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魔怔了,会跟一个90年代的陌生人说要结婚,大抵是因为这个人像认识了很久一样,宫阙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第二天,初升的太阳照进山间,民宿后面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通往山下,收到陈沉余定金的宫阙跟着应绯玉和祝帘青一起下山,何年早在山下取了钱准备还给她,见到何年的那一刻,宫阙的心情忽然像这阳光一样晴朗,她拒绝了这笔钱:“就当交个朋友吧。” 何年一脸懵,一千块就当交个朋友?这可差不多是他一个月的工资啊,宫阙笑了笑:“陪我玩吧,你看他们都是两个人,我只有一个 分卷阅读4 人真的不好玩,你陪我玩一天,这个钱就是你的,如果我心情好的话可以再给你一点。”何年愣了愣,这笔钱对他来说真的太需要了,天知道他有多穷,每个月一千来块钱,还要自己租房子自己吃饭,真的太穷了。 何年咬了咬牙,不就是玩一天吗,估计是哪家的富小姐没有朋友寂寞了吧,说干就干,何年把钱收进口袋里,跟着宫阙一起到商场玩,只是90年代的商场真的没有什么好玩的,宫阙索性带着应绯玉来到了21世纪的电玩城,应绯玉有些混乱的问祝帘青:“你记得这个商场什么时候开了一家这种店吗?”祝帘青摇了摇头,一脸茫然:“不记得。”宫阙在后面笑了笑:“管他呢,一定很好玩。”应绯玉和祝帘青第一次见不知道怎么玩,宫阙笑了笑,说要请他们玩。 宫阙拿着游戏币教他们怎么玩,很快祝帘青和应绯玉就上手了,手牵着手去玩了,何年拿着游戏币还是一脸懵,宫阙一连抓了好几次娃娃都没有抓到,何年跃跃欲试,结果还真抓到了,宫阙抓着何年的手激动的喊了起来:“你好厉害啊。” 何年忽然怔住了,这个画面似曾相识,他突然抱住了宫阙,但很快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对……对不起。”宫阙摸了摸他的头:“嗨,没事。” 宫阙也没忘记自己的委托,她跟着祝帘青和应绯玉,发现他们在K歌房,“这里面的歌,你听过吗?”应绯玉感觉有点不对劲,为什么这些音乐自己好像都没有听过,而且这个仪器有点先进,祝帘青也捉摸不定:“可能是从国外来的吧,诶,这首我会。”祝帘青研究了很久手里的麦克风才开始唱起来。应绯玉一边翻着自己的曲目,时不时的鼓鼓掌,祝帘青唱到情至深处忍不住抓住了应绯玉的手,深情地说道:“绯玉,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们年纪也不小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嫁给我。” 祝帘青摸了摸口袋,还是鼓起勇气,掏出了一枚戒指:“这个戒指是我犹豫了很久终于决定买下来的,不是说不想给你,而是不知道应该等你来选还是我自己准备好。”说到这,祝帘青单膝跪地:“绯玉,如果你不喜欢这枚戒指,我愿意再带你去买一个你喜欢的,我想了很久,我想给你一生的幸福,所以嫁给我好吗?” 应绯玉的眼眶忽然湿润了,但她努力的憋着眼泪:“连花都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嫁给你?也只有我才行了。” 宫阙在外面笑容满面,成了,何年凑在她身边:“你怎么这么开心?”宫阙撇了撇嘴:“你管我?” 可是看着身边的何年,心里忽然有种悸动,应绯玉和祝帘青从录歌房走出来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这个录歌房被他们打开了外放的效果,整个电玩城都听到了,围着的人很快就散开了,毕竟这在21世纪太普遍了,只有何年和宫阙还在门口凑热闹。 “那你们现在要去结婚吗?我可不可以一起去看看?”90年代的结婚现场诶,宫阙还没看过,何年笑了笑:“你去干嘛?去结婚啊?你到年纪了吗你?” 祝帘青牵着应绯玉的手想了想有些为难的说:“可是我好像没带户口本证件。”宫阙打了个响指:“不会吧,你再找找?”祝帘青翻了翻包还真在小夹层里面翻到了证件,还有应绯玉给他保管的证件。 “这下齐了,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了,我顺便也去门口蹲个人结婚好了。”宫阙拍了拍手,四个人一起走了出去,回到了90年代,只有何年跨出商场大门的一刻回头一瞥发现电玩城不见了,刚刚走出来的地方竟然是个服装店,可是见其他人都没有异样,何年想许是自己搞错商场地形或者眼花吧。 这个点民政局已经没什么人了,应绯玉和祝帘青像一对害羞的新婚夫妻,而旁边的宫阙却大大咧咧的逼迫何年拿出证件说要和他结婚。 “一千块钱你不能让我卖身啊,大不了我还给你。”何年说归说但还是有点心疼自己的钱,宫阙牵过他的手,语调婉转而又诚恳:“何年,你闭上眼,其实你也有那种感觉对吗,我对你很熟悉,可是就是不知道你是谁。”何年闭上眼睛,感觉眼前的人触手可及却又触不可及。 “何年,我实话告诉你,我失忆了,20岁之前的记忆我忘的一干二净,但是遇见你,我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你很熟悉,我认得你甚至我喜欢你。”宫阙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浮萍,不用在水中漂泊:“我遇见你之后,我心里的每个念头都是在想我要和你结婚。” 何年忽然沉默了,他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医生问他名字的时候,脑海里最先蹦出来的两个字是何年,其他的一概不知,可是户口档案根本没有何年这个名字,也没有他相关的背景,后来是警局的顾二爷收留了他,见他细心又有侦探头脑收他做徒弟,给了他一个身份,可是他从哪来,叫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直到遇见眼前这个女人。 宫阙在90年代的身份是假的,但是民政局的系统还没有那么先进,在宫阙的忽悠下,很快宫阙和何年领到了结婚证。 就在应绯玉和祝帘青领到证后,陈沉余的尾款也到账了,宫阙收走了他的记忆,改变人生轨迹后的陈沉余依旧终身未娶 分卷阅读5 ,依旧很有钱,只是眼中再没有爱过人后的温柔和愧疚,只有老年英气横秋的杀伐果决。 21岁的应绯玉终于和祝帘青结婚了,分开的时刻,宫阙在祝帘青的耳边说了四个字:“好好珍惜。”祝帘青笑了笑表示感激,可只有宫阙知道,这四个字对祝帘青来说太重要了。 宫阙看着夕阳下手牵着手的新婚夫妻,忽然想起那一年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踏进她的事务所,余晖照在他身上格外明朗,他将他毕生的财富和生命换取了一次时光逆流的机会,只为救下已经被绑匪杀害的应绯玉,即使后来在她新婚那天,以生命为代价。 宫阙笑了笑,默默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应绯玉,你一定要幸福。 第 3 章 【眼前的人是心上人】 “走吧,去你家。”宫阙很自然的挽住了何年:“小何年,别害羞啊,随性一点,说不定有助于记忆恢复啊。” “那你没有家吗,为什么去我家啊?”何年突然想起家里散乱的衣服,完了完了,良好形象可能会破灭:“该不会是你家有别的男人吧?” “我怕你不敢去。”宫阙想了想,这个年代没有那么先进的家具,算了,要不带他体验一把:“有本事就跟我来。” 宫阙带着何年打了个车到怡园附近的小巷子,看着这巷子里光秃秃的高墙,何年有些猜不透,跟着宫阙顺着墙边走,忽然看到了一扇木红色的小门,何年跟着宫阙慢慢走了进去,有一种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欧式别墅,何年咽了咽口水,这是富豪?他到底嫁给了一个什么人啊,游泳池,还有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也太浪费了吧?宫阙晃了晃手:“诶,你不会傻了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何年有点怀疑,宫阙翻了个白眼走进了屋子:“你老婆。” 我的老婆是大佬啊,何年暗暗搓了搓手,走了进去,就像打开了新天地,但又处处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把他卖了都赔不起。 “不对,A城根本没有这种房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何年站在那里,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屋内的灯陡然明亮,有些刺痛了何年的眼睛,宫阙看着他站在那里,有些格格不入,她悠哉悠哉躺倒沙发上,不慌不忙的打开了电视,语气极为平静:“看电视吗?” 何年看着眼前超大屏的电视机,有些傻眼,画面好清晰,和他见过的那些数位电视不一样:“你这个是电视吗?” “怎么不是呢?”宫阙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灯光下格外好看:“坐过来。” 何年摇了摇头,绝不,这个女人肯定有问题,宫阙走到他身边,推着他僵硬的身体硬要让他坐下,在何年的屁股在挨着沙发的那一刻,忍不住感叹:“真舒服。”果然逃不过真香定律。 没一会,何年躺在沙发上和宫阙看起了电影,一副很和谐的画面,过了一会,何年忍不住问:“这是科幻电影吗?”宫阙看着电视上的地铁,头有点大。 对于一个90年代的叔叔,这个东西确实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她忽然抓住了何年的肩膀,双目对视,何年一瞬间脑海被塞进了很多这些年国家发展的讯息,一瞬间有些不可思议,连连站起来后退:“你到底是什么人?” 宫阙直视着他的眼睛笑了笑,窗外的路灯突然明亮了起来,隐约听到汽车的声音,她的声音就在这片寂静中带着笑意回荡在何年的脑海:“我不是人,你信吗?” 何年看着她的眼睛,脑海中朦胧的脸和眼前重叠,宫阙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你还真信啊?” “这里是2020年,距离你那个年代已经过了22年,我是来自未来的人。”宫阙见他还是不敢相信,只好拿出自己的手机丢给他:“现在你信了吗?” 宫阙自顾自的说着这个时代的事情,然而身边的何年已经晕了过去,宫阙拍了拍他的脸,忍不住骂街,我靠不是吧。 宫阙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会要亲一下才能记起什么的吧,就跟什么童话故事一样来着?白雪公主?青蛙王子?反正她都有魔法,说不定可行,宫阙缓缓凑近,有点小纠结又有点小期待,落在何年额头上的一瞬间,脑海炸开了何年的声音对她说:“何年,嫁给我吧。”吓得宫阙起了身,一刹那何年的脸很清晰,漫天烟花下,何年的脸格外好看,眼中的认真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回味良久,宫阙管他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吻住了眼前的人,脑海的记忆断断续续的浮现,每个画面都是何年的脸。 何年向她求婚,第一次给她做饭,带她去游乐园,每一帧就像是无声电影的画面被人剪碎了一般,不完整,不清晰。 宫阙突然像是被拉回了现实,画面最后停留在漆黑中,但她知道,眼前的人是她的心上人,那种感觉没有随着记忆消失。除此之外,宫阙一无所知,她没有想起何年的身份也没有想起他们是怎么分开的,有太多的未知,只是这一刻,宫阙好像找到了一直想要寻找的东西,很安 分卷阅读6 心。 阳光从落地窗猛然照进床上,何年抬起手挡住了眼睛,猛然惊醒,看着逆着光的宫阙有些愣住,宫阙款步走来摸了摸他的头:“早安啊,老公。” 何念的耳根一下就红了,他有些紧张,结结巴巴:“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宫阙只穿了一条吊带裙,胸前的大片春光乍现,这让思想还停留在上个世纪的何年有点承受不住,只听到宫阙喊了一声:“你鼻血别流我床上啊,笨蛋。” 止住鼻血的何年坐在餐桌上,看着眼前的早餐,何年实在是不知道要喊什么好,总觉得叫宫阙怎么叫怎么变扭,叫老婆又显得自己好轻浮,总不能叫美女吧:“那个,小姐,几点了?” “八点了。”宫阙有点无语,你叫什么不好,非要叫小姐,你哪怕叫个小姐姐啊:“下次别叫小姐可以吗?” “我们那边的都是这样称呼啊。”小姐姐?什么小姐姐?何年有点蒙,怎么现在这个年代的都喜欢当弟弟吗:“你那个能不能送我回去啊,我9点还要上班呢。” “你们没有婚假吗?”宫阙慢悠悠的吃着手里的鸡蛋,刷着手机,过了半晌没听见何年的动静,才发现他在研究桌上的保温垫:“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 何年咽了咽口水,有点不太自信:“我只是个小职员,一个月就1000块钱。”宫阙点了点头:“一千啊,那还可以。”随后继续细嚼慢咽的吃着鸡蛋。 何年看着她的脸,有些不敢问,但是鼓了鼓勇气问出口了:“那你是做什么的?” “人口贩卖,专门拐你这种小帅哥。”宫阙有些想逗逗他:“不过,看你长得还不错,有点不太想出手,自己留着吧。” 何年欲哭无泪,他就知道眼前的女人不是简单的人物,但是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工作,完了,进狼窝了,宫阙看着他眼角亮晶晶的快要溢出的眼泪,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不出意外,噎住了。 她拍了拍胸口,喝了一口豆浆,顺过气之后笑了起来:“你还真信啊,我是开事务所的。” 何年瞥见墙上的时钟:“完了,我要迟到了,你能不能送我去啊?”宫阙看了一眼时间,8:20早的很,慢条斯理的收拾好碗筷,8:30差不多,何年乖巧的跟着她来到车库,看到跑车的那一刻有些夺目,宫阙开着比较老款的车送何年上班,出车库的一瞬间从一个小巷子驶出一辆红色的甲壳虫,格外拉风,何年觉得好神奇:“你还没回答我,你做事务所一个月多少钱啊。” “看生意大小吧,生意多可以赚得多一点,生意少就赚得少。”宫阙等待着红绿灯,顺便看看98年的A城,但是何年好像对她的生意好像很有兴趣一直问,她扭过头:“干脆你辞职吧,到我事务所,我刚好也差个秘书。” “我到你那里去,你在开玩笑吧,我会去你那里?”何年指着路到了警察局停下,笑着从车上走下来。 “每个月5万包吃包住。”宫阙喊了一声,何年立马回头:“宫老板,等我辞个职就来。”宫阙忍不住摇着头笑,真可爱,可是从车子的反光镜里却发现有人在看她,应该只是没见过这种车吧,她拿出手机,这个时代哪来的5G的网啊,只能无聊的玩玩单机游戏。 何年很快就出来了,手上拿着一个信封应该是遣散费,宫阙的余光忽然被挡住:“小姐,我们这里是不能停车的。”宫阙看了一眼他胸前的证件—顾海贝 “二爷。”何年有点怕他,虽然是他带着何年适应了这边的生活,但是现在走了是不是有点恩将仇报。 顾海贝给宫阙的感觉很奇怪,尤其是看向她的眼神隐晦不定,但她还是很有礼貌的笑了笑:“好的,我现在就走了。”随后转头看向何年:“老公,我们走了。” 顾海贝豁然开朗,他颤颤巍巍的走过去不知道对何年说了句什么话,宫阙坐在那,回想起顾海贝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但有些不知名的思绪翻涌着,随后何年向顾海贝鞠了个躬随后向她走来的那一刻,宫阙心底的阴霾都消失了:“他跟你说什么啊?” “你说顾二爷?是他给我介绍这份工作的,他听到我要走就说尊重我的决定,他人还是很好的,虽然好像看上去有点凶”何年回答道,手上把玩着宫阙的手机来到一个小巷子里,一扇门自动打开,里面是一个工作室,开车进去后,宫阙停好车,何年便跟着她下车。 看着阳光洒进这个工作室,照亮宫阙脸上的笑容,何年有些沉醉。他突然笑了一下 ————太阳落山的时候,你的眼睛充满了光明,像你的名字,像辉煌的天穹,我将默默注视着你,让一生都沐浴光辉。 阳光晴好,微风徐徐,事务所门口的风铃清脆声响,霎时天空阴暗,何年正在整理文件,一瞬间手中的水笔变成了毛笔,身上的衬衫也变成了长马褂,宫阙身着旗袍从阁楼上缓缓下来,风情万种,踩着老式楼梯,木板咿呀咿呀的,何年看着门口的事务所变成了当铺,旗帜在风中招摇。 从门口踏进一个有些清瘦的男人,目光如水,眉目清秀,鼻梁上架着眼镜,只是镜片有些破 分卷阅读7 损,他穿着长马褂,精神爽利的短发,走姿挺拔,何年端了杯茶水放在桌上,宫阙坐了下来,只见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怀表,宫阙接过了怀表打开,里面是一张陈旧的照片。 男人笑了笑,语调婉转,嗓音细腻,有一种南方水乡小镇的独特口音,宫阙静静听着,何年记录着,就如到了水乡般宁静致远。 第 4 章 【我叫沈歌清,我爱的人是男人】 我自小在江南水乡长大,因为年幼的时候声音像女孩子,我娘便给我取名歌清,同龄的孩子笑我说话就是个女孩儿,长得也像是个女孩,我阿爹死得早,我娘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独自抚养我长大,听娘说,她的老家在苏城最富庶的地方,只是后来家里没落了,才流落到这偏僻的小乡村。 母亲识写字,刺绣一绝,常帮人绣鞋绣衣补贴些家用,带着我也算是过的有汤有水,只是我性子孤僻不爱言语,母亲怕我无聊,便把她一手刺绣的本领教给我,让我自己练习,8岁那年母亲攒到些钱,便带着我离开了村里,去了苏城讨生计。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小摊上,初到苏城,母亲支起了小摊,街边卖些绣品,而我跟着母亲吆喝,但我羞于开口,只能做个哑巴在一旁练习绣技,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来:“爹,这个娘娘的东西好好看。”我从没听过这么洪亮而又清脆的声音,忍不住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他身边的男人蹲下来看了看,便对我母亲说了些什么话,那时我年幼,没见过那个少年郎身上的布料,看着有些稀奇,只敢远远张望着,他冲我一笑,给我一个香囊,便跟着男人离开了。 那天晚上,阿娘带我去吃了城东那家的鸭子,我开心的有些睡不着,第二天,我又见到了他,是在一个大院里,我才知道,他叫苏声扬,是这苏城第一商户苏老爷的儿子,而我阿娘被聘为这个大宅院里的绣娘,我可以做苏声扬的陪读书童,和他一起学习写字,阿娘感激的拉着我对着苏老爷拜了拜。 在准备的厢房里,阿娘整理了我的衣物对我说:“清儿,好好读书,将来有大出息。”我不知道她口中的大出息是什么,但我知道读书有用,我跟着管家来到书房,苏声扬正在练字,一阵风吹来,窗外的梨花洋洋洒洒的飘落进来,落在他的案前,他抬起头对我笑了笑,像极了春日的暖风。 “你来啦?”他走过来,牵过我的手,让我看他写的字,那时我只识得几个字,他写的字其实也不是很好看,可年少的崇拜落在眼里却忍不住赞许的点点头。 他递给我一支笔让我写自己的名字,娘教过我,我便写给他看,他拿起纸,正巧先生来了,他把两张都递给先生看,问哪张写的好看,先生瞧了瞧我又看了我的字问道:“女孩子?” 我摇了摇头,只听得苏声扬惊讶的叫出来:“你不是女孩子吗?”我有些委屈,想起儿时那些同龄对我的侮辱,有些想哭,但苏声扬挠了挠头向我道歉:“对不起啊,我那天看你绣东西以为你是女孩子。” 先生给了我一颗糖:“这字是谁教你写的?” 我不敢接过糖,只敢小声回答道:“我阿娘教我写的。”苏声扬突然将糖塞到了我嘴里:“小清,没事,可以吃。” 糖有点甜,我从没吃过这么甜的糖,忍不住冲他笑了笑:“谢谢。” 先生说我的字很像女孩子,但也没说这样不好,只是我性子太软糯,不够自信,先生常常教导我男儿顶天立地,要有骨气,说话软一些不要紧,但一定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 日子就这样在欢声笑语中过着,他说喜欢听我哼小乡曲,喜欢听我读书,喜欢我的声音,我总是笑笑不回答,其实我也很喜欢看他听着我唱的小调睡着时惬意的样子,喜欢他说我的声音像百灵鸟一样婉转轻灵,可我也知道他的喜欢只是欣赏,而我的喜欢超越了一般的兄弟情义。 13岁那年初春,阿娘没熬过往年冬天落下的寒疾,去了,那年开春,苏老爷刚从海城回来,说是接到了那边的大订单,可听到阿娘离世的消息他还是将阿娘好生厚葬,我心里是感激他的,可我也知道,没有了阿娘的绣艺,这笔单子怕是要延误交期,阿娘常说做人要知恩图报,我便自告奋勇的去了绣房。 阿娘将她的手艺传给了我,每日陪读完,我还是会陪着阿娘一起做绣品,只是我没有阿娘那般熟练,没有了阿娘,我只能挑灯,苏声扬会来看望我,给我带我喜欢吃的糖,坐在我身边帮我挑灯,虽然有时候他熬不住睡去了,但还是够义气。 那批绣品还是如期交上去了,可我的眼睛却开始模模糊糊,先生为我带来了一个西洋医生,给我配了一副叫做眼镜的东西,我那时想,真好,我又能看清楚苏声扬了。 冬逝春又过,夏末秋风,年复一年,我们一起长大,一起逃先生的课,一起挨打,只要陪在他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可我是个男儿身,但我会刮掉胡子,蓄一点点长发,会注意保护嗓子,会尽量让自己不要变化的太快,可是我忽略了他的变化。 分卷阅读8 那年24岁的苏声扬喜欢上了从海城来的小歌女,听人说这个小歌女的声音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好听,我打听了许久才打听到她的名字—易婉铃,我看着舞台上活泼灵动的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体有了厌弃。 我开始比以往注重外貌上的差别,会偷偷请院里的姐姐帮我修一个好看的眉形,姐姐说自己只会帮姨太太们修,男人可修不好,我告诉她我就是想修修看女孩子的眉毛,她有些为难,但还是替我修了一个偏英气的小山眉,姐姐看着我打趣道:“更像女孩子了。” 可我不再有儿时那般委屈,只是难过的看着镜子想若我真的是女儿身,是不是就能做他的妻子嫁给他。 苏声扬外宿的日子越来越多,总是第二天喝醉了被人抬回来,我喜欢酩酊大醉的他睡熟模样,就像小时候我唱着小调,他在我身旁熟睡一样,我喜欢这种感觉,即使不敢言说。 可苏老爷不喜欢,他总是责怪苏声扬不该和一个小歌女混在一起,可我知道他和易婉铃在一起时的笑是真心的,眼中的光就像是夏夜的星河一般灿烂,我会偷偷模仿易婉铃,学她怎么说话,怎么唱歌,期望他的身侧会有我一个小小的角落。 我的心声就像是一个魔咒,我中了易婉铃的毒,我想代替她站在苏声扬的旁边,可是苏声扬的笑容那么美好,我还是放弃了,我自知这院里已没有我一席之地,我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年的大院,凭着绣技和苏老爷给的银两离开了苏城在另外一个小村开了一家小小的绣房,穿起了女装,描眉扫黛,胭脂水粉,做好了从此一人一铺,孤老终生的准备。 可是那年,易婉铃跑了,就在苏声扬好不容易求得了苏老爷同意后准备风光迎娶她进门的时候,易婉铃却下落不明,为了苏家的面子,苏声扬找到了我,苏老爷从未见过易婉铃,而我女装时和她有九分像,苏声扬恳求我代嫁,面对他的真挚而又温暖的眼睛,我同意了。 结婚那天可真热闹啊,而我也终于嫁给了我爱的人,虽然用的是易婉铃的身份,但也算是拜过堂成过亲了,我欢欣雀跃的在房间里等着他来掀起我的盖头,直到夜半,我才等来了喝醉的他,他大抵是喝糊涂了,没有掀起我的盖头,而是直接和我洞了房,但我已经很知足了。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我学着做易婉铃晨昏定省,打理内宅,心里不知有欢喜,成亲之后,苏声扬接手了生意,变得繁忙起来,但对我也始终相敬如宾,行夫妻之事也是熄了灯火,我知道我始终不是女儿身,可我不介意,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我已经很幸福了。 只是幸福是短暂的,就在我已经习惯易婉铃这个名字的时候,真正的易婉铃回来了,她当众戳破了我的假身份,我忽然有些慌乱,可就在这个时候苏声扬牵着我的手低声说道:“别怕,我会护你周全。”我的心安定了下来,苏声扬看着眼前的苏婉玲,眼中已没有了先前的温柔,他抱住了我告诉场上的所有人:“即使是假的,我也已经娶了她,她就是我苏声扬的妻子。” 我望着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他这一句话温暖了我这一生,他眼中的温柔就是我这一生的信仰,易婉铃有些气急败坏冲上来想要动手,苏声扬拉拽了她,可她还是扯下了我的围领,我连忙低下头,想要遮住喉结,苏声扬挡在我前面,索性她没有看到,只是扇了苏声扬一巴掌后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城内假新娘的闲言闲语传到了苏老爷的耳朵里,他把我喊到堂前,问我到底是谁,我低着头不敢回答,不敢面对这个曾经待我如子的男人,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报了官府来审问我,公堂上他们扒开了我的衣服,知道了我是男儿身,更让我心凉的是苏声扬没有出面维护我,官府的人告诉我这桩婚事苏声扬不承认,我被官府的人上了夹棍,骑木马,逼我说出我是为了苏家的财产,我宁死不从,我爱苏声扬,即使他不爱我,官府最后把我放在猪笼里丢进了江。 我运气好,猪笼撞上了河底的石头破了一个口子,我自小江边长大,熟水性逃了出来,可是再回到苏家大宅,我才发现门口挂着红灯笼,院里的人笑着说苏声扬还是把易婉铃给求回来了,今天拜的堂成的亲。 我心里忍不住一阵悲凉,我已身无分文,无家可归,身上的衣服也被勾破,手被上了夹棍,伤了根本,无法再做出好看的绣品,我没有了一技之长,只能在街上乞讨,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偷偷跟着苏声扬,远远地看着他,只要能看见他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常会在苏家大宅附近乞讨,想听听一些消息,我才知道,就因为他娶过一个男人,苏家已经臭名远扬,而他的苏太太易婉铃也在成亲的第二天就跟他和离还在报社大肆宣扬说他喜欢男人,于是我做了一件事情,我在深夜偷偷跟着易婉铃,在一个小巷子里警告她不许乱说话,她认不出我,也听不出我的声音,她害怕极了,连忙点头就逃走了,遗落了一个怀表,我捡起地上的怀表,里面是苏声扬的照片,我一直戴在身上。 苏声扬因为生意的事常常走南闯北的奔波,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现在他已经病入膏肓,可我宁愿他从未娶过我,也不愿他这一 分卷阅读9 生这么苦,看不愿意看着他离开人世。 ———————————————————————————————— “只要你能改变,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沈歌清擦了擦泪水,宫阙看着怀表中的照片,果然是一表人才的大少爷:“我不需要别的,这样吧,你把这个怀表留下,同时我想提醒你,时光逆流是会有副作用的,逆天改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只能让你回到你想回到的某个阶段,具体怎么做还是要看你自己,至于是什么代价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沈歌清签下了当票,最后目光落在了照片上,他温柔的拂过了怀表,一束光照进来,他便消失在了何年的眼前,何年手中的毛笔又重新变成了水笔。 “就好了?”何年只是听了个故事,老板办事速度这么快?宫阙盖上了怀表微微一笑:“走吧,我们去看看?” 何年看着苏家大宅的惨败景象有些茫然,宫阙旁若无人的走了进去,在其中一个院里看到了怀表上的人。 “宫姑娘,别来无恙,咳咳。”苏声扬面色惨白,没有了照片上的英气,何年给宫阙拿了一把椅子,没有说话。 “你得到自己想要了的吗?” “我已经死而无憾了,我现在终于可以去见他了。”苏声扬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我对不起他,那天父亲把他抓到官府,我没有来得及救他,可现在,我却做不了什么,也没有什么可以拿来和你交换了的。” “你想再见他一面吗?” 苏声扬点了点头,声音越来越弱:“算了,不可能了,他已经离开了。” 宫阙将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苏声扬忽然听到了那首水乡小调,眼前是沈歌清穿着嫁衣等在房间的样子,他走了过去,掀开了她的盖头,清儿,你真美。 宫阙看着苏声扬温柔的笑容,眼圈忍不住有些红了,他的胸口已经不再起伏。她起身,将手上的怀表放在了苏声扬的怀中离开了。 苏家大宅的后面,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掩面而泣:“为什么结局还是没有改变。”看到沈歌清的模样,何年有些于心不忍,他也觉得很奇怪。 从苏家大宅出来时,宫阙的手上多了一个包,她在沈歌清面前蹲了下来,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红盖头盖在了沈歌清的头上,那一刻沈歌清脑海浮现了苏声扬的回忆。 第 5 章 【世间欠沈歌清的温柔,我苏声扬会偿还】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我从小听到大的古言,我一直以为男欢女爱才是这世间的正理,可是我苏声扬这辈子偏偏喜欢的是个男人。 我叫苏声扬,幼时在大宅院里长大,母亲死后,父亲娶了几任姨太太,那些女人拈酸吃醋,尖酸刻薄,勾心斗角我都看厌了,对于男婚女嫁之事向来不感兴趣,但我知道我始终是要娶妻的,先生说这是顺应天道。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变得有所不同呢,好像是从我遇到沈歌清开始,一切都变得不同,我喜欢躺在他怀里听他唱水乡小调,喜欢看他对我娇羞的张望,喜欢在每个花开看她温婉采花的样子,喜欢他绣花的样子,可我也知道这种喜欢是不正常的,我也只敢埋在心里,不敢言语。 我永远忘不了他在先生的课上大胆的问道为什么男人不能喜欢男人,我心中有一丝欢喜,我知道他也喜欢我,可我却害怕先生投来异样的眼光,先生提点他说自古男人和女人,从未听说有男人和男人,再说男为阳,女为阴,只听过阴阳,又何时听过阳阳? 可沈歌清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坚定而又温柔,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坚定不移的样子,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他就像是院里那株在阳光下肆意生长的海棠,而我却是角落里不敢生长的豆苗,只能心虚的避开他。 在我记忆里,歌清的脸上始终白白净净,感觉不出一点男儿的模样,他开始蓄起了头发,看着他的脸,我知道,我沦陷了,我爱上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是我从小长大的兄弟。 我开始逃避,喜欢留恋城里的小歌馆,企图找一个能让我忘记沈歌清的女人,直到那一日,海城来了一个小歌女易婉铃,她像极了歌清,我开始追求她,以为自己喜欢的只不过是一张脸,可是每每和她在一起,我对沈歌清的想念只会更汹涌,我甚至会把易婉铃当成他,好几次叫错了名字。 先生感觉到了沈歌清的异样,偷偷告诉了父亲,父亲起初没有在意,直到沈歌清那日闯进我房中向我表明心意,父亲怒气冲冲的将他绑了起来,而我却站在那里不敢说话,他跪在大院里,父亲逼他认错,他向我投来炙热的视线,我却回避了。 父亲是把他当儿子看的,只要他说他所说的只是玩笑话,只是一时错意,父亲还是会原谅他,可是他跪在大院中央,身子挺拔,声音洪亮:“我没错,我喜欢苏声扬,我要嫁给他。”大院里的姨太太们的嘲笑声和叽叽喳喳的声音明明更响,可我却只能听到沈歌清的声音。 他眼中的光芒在黑夜中越发明亮,可我却始终不 分卷阅读10 敢站出来为他辩驳一句,我像是黑夜的一把刀,抹杀了他所有的希望。 他被送去了官府,我却不敢再去见他,但我听到传闻说他被人上了酷刑,夹断了手指,还被罚坐了木马,甚至在大堂上,每个人对他都吐口水,他却始终不肯改口,我只敢躲在房里哭,想着他曾对我说过,他这一辈子不及我温柔,但却唯有一丝英勇,可是我却没有那么温柔,我只能残忍的看着他被浸猪笼,尸体被丢在乱葬岗,而我竟不敢为他安一个墓碑。 我想娶易婉铃,父亲只见过她一面,看着那张脸,始终不同意,可我还是毅然决然的娶了她,在新婚那天我没有揭起盖头,想借着醉意行夫妻之事,可看到她取下她的红盖头那一刻我还是后悔了,我后悔没有在那个夜晚他对我表明心意的那刻抱住他,告诉他我也爱他。 如果可以重来,这世间欠沈歌清的温柔,我苏声扬定会偿还。 上天待我不薄,我还是再次见到他,回到了儿时,可他却不像先前那般大胆,我以为我只要让事态的发展保持到那个晚上,我就可以弥补我对他所做的一切,可是我却不知道,他竟离开了,我感觉到事态的发展已不像我预料的那样。 父亲开始催促我早日成家,甚至私自下了聘礼给易婉铃,这些年流言蜚语传到父亲耳朵里,他拍着我的肩膀,抽着大烟,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可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我忽然想起那个跪在大院中央的沈歌清,我对他的思念犹如猛兽,犹如洪水,我开始四处打探他的下落,终于在一个村里找到了女装的他,她一袭袄裙端坐在那里,笑的极美,我找了几个人绑架了易婉铃,想娶沈歌清,我知道沈歌清不会拒绝我,他终于嫁给我了,即使用的是易婉铃的身份,大婚那天他穿着嫁衣和我对拜,我喝着喜酒,有些不能自已,可我踏进洞房的那一刻,却感觉像在重复着往事,我害怕盖头下的不是沈歌清,害怕娶沈歌清的场景不过是我做的春秋大梦,我没有揭起盖头,熄了灯,趁着夜黑行夫妻之事,所幸我身下的人是沈歌清,我终于娶到他了。 我知道易婉铃逃了出来的那刻开始慌了神,宫姑娘说过时光逆流是会有代价的,我开始害怕易婉铃的出现会伤害到歌清,只是这一次我一定要站在他身边。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父亲会把我囚禁在店里,等到我逃出来,前世的一切都在不断地重复着,父亲把易婉铃求回来的那日新婚,我没有掀起易婉铃的盖头,我告诉她绑架她的人是我,我始终不爱她,我爱的是我堂堂正正求来的妻子沈歌清。 易婉铃扯下盖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最终气急败坏的离开了苏家大宅,与我和离,并公昭天下说我喜欢男人,我被世人唾弃咒骂,如过街老鼠,我才深刻感受到,这个世间对沈歌清是恶毒的,可他却义无反顾,我始终欠他一世温柔,但我已经无力偿还了,幸好我们是属于彼此的,我亦死而无憾,我始终愧疚于我没有在大婚那天亲手揭开他的盖头对他亲口说一句:“清儿,你真美。” 我不及我爱的人英勇,就连最后这一丝温柔也没有。 ———————————————————————————————— 苏声扬的声音和回忆传入脑海,沈歌清攥着红盖头已是泣不成声,何年有些感动的擦了擦眼泪,宫阙回过头看着他温柔的笑了笑,眼睛有些酸涩,她抬起手放在了沈歌清的额头上,沈歌清靠在墙上睡着了,嘴角扬起,泪水滑落掉在了红盖头上,何年忍不住想发问,却被宫阙制止了:“他没有死,只是睡着了,你看。” 梦里春光明媚,沈歌清穿着一袭嫁衣哼起了小调,被揭起盖头后,苏声扬在他的怀里安心睡去,梦中梨花吹落案前,宁静而又美好。 此去一别,生离死别,娘子还是莫追。 回到律师事务所的何年还是想不通为什么结局没有改变,宫阙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对视着他的双眼:“如果让你重新选择,那天下午你还会跟我结婚吗?” 会,可是何年心里坚定道,可是嘴上却说着相反的话:“不会,遇见你算我何年倒了八辈子霉,要是能重来,谁还跟你结婚。”宫阙笑了笑没有在意,她看向了桌上的怀表和红盖头:“总有一个人的眼神会让你无法拒绝的,哪怕再一次粉身碎骨。” 我没有对世人的半分温柔,唯独有我爱你忠贞不二的这点英勇。 夜半,宫阙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一丝悲伤在她心里划过,回想起沈歌清和苏声扬,那种悲凉就好像感同身受,她坐在飘窗上,看着外面的风景,月色如水,微风徐徐,心平复了下来。 一夜难眠的不只有宫阙,还有何年,他躺在沙发上,想着宫阙问他的那个瞬间,如果真的能重来,为什么自己还是会选择和她结婚呢,想了许久,却不知从何处开始思考,何年只觉得这个工作总有一天能够给他答案吧。 过了几日,事务所门口的风铃摇动着,何年正在搬着往年的档案,从门口走进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生,带着渔夫帽还有口罩,全身遮的严严实实的,何年倒了一杯柠檬水,女生摇了摇手,何年看着她,女 分卷阅读11 生低下了头。 宫阙从楼上下来,何年走了过去小声的问道:“这个女孩子眼睛为什么很奇怪?”宫阙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孩子,她抬起头,宫阙看着她双眼,女孩子见宫阙看着自己的眼睛低下了头:“很奇怪吧?” 宫阙却摇了摇头:“你想委托什么?”女孩子抬头看了一眼宫阙,见她眼中没有鄙夷和好奇,只有认真,鼓起勇气摘下了口罩,何年掐住自己不让自己叫出来。 口罩下是一张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脸,脸上已经红肿淤青看不出原本的肤色,下巴已经扭曲了,鼻子也塌了下来,苹果肌上的针孔已经发炎了。只剩一双眼睛还算正常,可是双眼线太宽,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女孩子重新戴上了口罩,双手紧握,声音悲凉。 第 6 章 【你的眼中有星河灿烂,星辰大海,可我只是尘埃】 我喜欢的人叫顾辉,可是他喜欢的人却是我这颗心脏的主人,我的亲姐姐罗晚星,一个著名的钢琴家。 我叫罗晚尘,本来应该是星辰的辰,可是户口登记处的人却偏偏打成了尘埃的尘,出生的时候,医生见我时常哭的面部发紫,替我检查后发现我有先天的心脏病,很有可能早夭,所以从小到大,父母总是更偏爱我多一些。 我犯了错,父母只是责骂几声,可是罗晚星犯错,却比这更严苛,因为身体原因,父母也从来不会对我做更多的要求,他们把放在我身上的希望全都加注给了罗晚星,也许是因为这样,她成为了优秀的钢琴家。 儿时父母的偏爱让她对我总是带着几分恨意,可是长大后却远比对我要亲近些,大概是因为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不会再有人跟她抢东西的原因吧,她开始学着带我去看病,会提醒我要吃药,会鼓励我,那段时光是我们最温馨的时光,她曾说过,人生漫长转瞬即逝,有人见尘埃,有人见星辰,我总会是一个人眼中最耀眼最璀璨的星辰。 可是有一天她带回来一个男孩子,他的眼睛很漂亮,长得也很好看,他们站在一起,所有人都会说很般配,可是我却觉得他们很刺眼,罗晚星从不在我面前说起他,我每每发问,她也从不说。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常常会对我说她这一生不喜与人抢,可是该得到的她也绝不会让,我总会低下头有些心虚,那时候的我以为我是真的喜欢顾辉,甚至比罗晚星更喜欢他,我常常会努力靠近他,跟他交谈,有意无意的暗示,但是他总会不动声色的躲开。 最后一次的病情来势汹汹,医生几乎为我下了死亡通知书,那时的我对死亡的恐惧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开始嫉妒为什么罗晚星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为什么有一个优秀的男朋友,甚至有时候在想死掉的人为什么不是她。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恶会有这么大的力量,那天,罗晚星真的死了,死在一场车祸里,她在马路上被人推了出去,送到医院的时候颅内大出血,抢救无效,父母含着泪签下了心脏移植同意书,悲痛欲绝,但又庆幸上天给他们留了一个女儿。 手术很成功,在罗晚星被火化的前一个晚上,我去了一趟停尸间,她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面容安详,我以为我会很骄傲的看着她,甚至会笑出来,可是我却什么感觉也没有,也不像父母那般哭的悲伤,我以为我是冷血的,可是当我看到她小时候给我买的水晶发夹,看到床上我抢来的布娃娃,还是忍不住哭。 世间再无罗晚星,更无人知我罗晚尘,我没有罗晚星那么优秀,我被顾辉熟知也只是因为我是罗晚星的妹妹,罗晚星死后,我以为我能代替她成为顾辉眼中的星辰,可是我从未在他心里。 我曾问他:“难道我在你心里没有一点位置吗?”可是他却冷漠的看着我,话语的冰冷让我有些窒息:“你不在。” 回到家我看着罗晚星的照片有些嫉恨,对了,一定是因为我没有罗晚星漂亮,从小到大,罗晚星都被老师亲戚说得最多的就是她的眼睛想妈妈一样很漂亮,像晶莹剔透琥珀一样,一定是我眼睛像爸爸一样是单眼皮,一定是这样,于是我照着罗晚星的眼睛整,恢复期很漫长,熬过之后,我迫不及待的找到他,他看到我的一瞬间,眼中的光照耀了我这一生,可是只是一瞬即逝。 我开始着魔,在想我到底哪里不像罗晚星,疯狂的整容,企图看见他眼中的光,可是最后我都没有看到他对我有一丝怜爱甚至悲悯,因为做太多手术,我的脸最后变成了这副模样,连父母都不想再见到我,他们说只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我很想问清楚,到底我有什么比不上罗晚星。 于是我鼓起勇气去见了顾辉,他眼中带着错愕,我问他我到底哪里不如罗晚星,他看着我,眼中的冷漠,语气的冰冷像一把刀,那是比脸上的这些伤口还要令我痛苦:“我喜欢的只有罗晚星,没有人可以替代,希望你不要再做这种事,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更恶心。” 那种感觉犹如打入地狱,我砸碎了家里所有的镜子,看着罗晚星的照片,我以为我会很恨她,可是我一想到这颗心脏是 分卷阅读12 她的,我就恨不起来,从小到大,她就像黑夜里的星星,闪闪发亮,什么都要靠自己努力,而我则像是太阳里的尘埃,我想要的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也许人真的不能太贪心吧。 世上本该没有罗晚尘,她在出生那天就应该死掉,这样或许罗晚星会更幸福吧,她或许会和顾辉幸福的生活,会开巡回钢琴会,所有人都会祝福他们,她在这世上前途光明,而我罗晚尘只不过是尘土,风吹过,就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 我不想要这颗心,想要重新来过,我已经不害怕死亡了,只想好好的跟这个世界告别,然后或许可以在天上看着罗晚星和顾辉幸福。 ———————————————————————————————— 宫阙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女子叹了口气:“那么你想委托什么?” “推罗晚星的凶手还没有找到,如果你们在那个人下手之前救下她的话,或许就没有后面那些事,她也会幸福美满吧。”罗晚尘抬起头,目光有些哀伤“可是我没有什么可以付给你的。” “不用了。”宫阙笑了笑:“那你想回到过去跟你姐姐道歉吗?” 罗晚尘有些错愕的抬起头:“可以吗?”宫阙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一刹那罗晚尘消失在他们面前。 “走吧。”宫阙双手插兜,何年觉得这个工作越来越有意思了。 时间一转,罗晚星正在马路边等待红绿灯,而她的身后突然冲出一个人,带着黑色鸭舌帽,穿着黑色衣服,看不清他的样子,他伸出手,准备将罗晚星推到马路上,说时迟那时快,何年一把抓住了这个黑衣人,可看清楚脸之后有些错愕,一瞬间两个人都消失在了马路上。 看着眼前的两人,宫阙气定神闲的喝起了茶,何年松开了手,看向她有些茫然,宫阙看着眼前的女子,乌黑垂直的长发,眼睛美的像块玉,清澈晶莹,宫阙微微一笑:“好久不见,罗晚星小姐。” 罗晚星有些生气的揉了揉手:“宫小姐,你这是几个意思,我们是有合约的。”宫阙笑了笑,拿出一份合约:“所以现在不好意思,我要单方面毁约了,祝你幸福。”挥了挥手,罗晚星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消失在了时空里。 何年眨了眨眼,宫阙淡定的喝了口红茶。 躺在病床上的罗晚尘看着身边的仪器,真好她又回来了,可这一次,她不再害怕死亡,她期待着病房门口,终于在傍晚的时候等来了罗晚星,黄昏拉长了窗外香樟树的影子,晚霞披在罗晚星的身上美极了。 罗晚星见开水壶没有水了,想去打水,却被罗晚尘拉住了,罗晚尘艰难的起了身拿开了鼻子上的氧气面罩,伸出手捋了捋罗晚星的头发,夕阳下的罗晚星,眼眸熠熠生辉,罗晚尘忽然想起了她说过的那句人生漫长转瞬即逝,有人见尘埃,有人见星辰,笑了笑:“姐姐,你是我眼中最耀眼最璀璨的一颗星星。” 罗晚星愣在那里,她突然想起这几年因为罗晚尘受过的委屈,但没有比这一刻更让她想哭,她抱住了罗晚尘,轻声在她耳边温柔的说道:“罗晚尘,你是我眼中最耀眼最璀璨的星河。” 罗晚尘笑了笑,安静的在靠在罗晚星肩膀上睡着了,罗晚星,真想把宇宙的星辰和月光都摘下来放进你的眼睛里啊,这样我就可以一辈子都在你的眼中。 宫阙站在病房门口静静地看着病房里的旖旎,随后和赶来的医护人员擦肩而过,就好像不曾在罗晚尘的生命中泛起过涟漪,何年问这一单的报酬是什么,但宫阙笑了笑,头上的水晶发夹在光下熠熠生辉。 罗晚尘永远也不会知道,失去她的罗晚星会有多勇敢,只是现在宫阙不会再对罗晚星打开大门了。 ————————————————————————————————————— 第 7 章 何年百无聊赖的坐在前台看着电视,不得不说现代的电视是真的棒啊,怎么会有快捷搜索这么方便的东西呢,何年啃着薯片,突然门上的风铃传来了响动,在这温暖的午后散发的声音格外清脆,门外的太阳,初夏的阳光撒满了小院,宫阙一袭纱裙提着水壶在浇花,屋里的何年听到动静后站了起来,低头一看,咕哝道:“什么啊,原来是只猫。” 何年从前台走出来,蹲下摸了摸小猫,那是只白猫,尾巴尖上有一点黑色,脖子上挂着一个银牌子,何年端详了一下牌子,上面刻着甜甜,他举起了猫,恰好宫阙从院子浇完花回来,她见到这只猫后,抬起手挥了挥,原本极具现代工业感的小院子忽然变得古色生香,何年低下头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身白色的圆领袍,又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宫阙,只见宫阙一身红色襦裙,唇边点缀着珍珠,脖子上的璎珞衬托的她格外灵动,此时从门口驶来一驾马车,停了数秒后,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如谪仙般的男子。 橙黄色圆领袍上隐约绣着几只仙鹤,腰间的白玉龙文佩表明来人身份显贵,抬手间,两个小厮将五个大箱子抬进了院里,身旁像管家一样的人指挥着他们出去 分卷阅读13 ,自己也在男人的示意下告退了。 院子里原本的桌椅早已经变成的石墩圆桌,宫阙拿着团扇轻语:“入座吧,客官。”男子点了点头,身姿优雅的端坐着,宫阙悠悠的点茶,何年也在一旁坐着,细细听他诉说,而屋里的白猫轻快的走了出来,跳上了何年的腿,尾巴优哉游哉的晃着,格外慵懒。 【你是山间的风,缱绻了所有的温柔】 我是周时初,我已与我家夫人季晨棠相识了20余年,数年前结为夫妇,本可以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可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今却势如水火,原因却是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也不能说无关紧要吧,她叫傅晚笙,是当今尚书大人傅忠德之女,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五年前便香消玉殒了。 认识傅晚笙的时候,先帝还在,而我也只是个王爷,只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我自小生母死的早,我在这宫中举步维艰,所幸我后来的夫人季晨棠从小护着我,我的夫人是武侯之女,自小英姿洒脱,先帝的皇后是她姑姑,我的夫人从小便在这宫中长大,然而她对诗书完全不感兴趣,唯独对骑马射箭格外热衷,那些学子都不是她的对手,那时候,一众皇子常常欺负我这个不受宠的皇子,我羡慕她的肆意和强大,渴望成为那样的人,却不知道该怎么跨出第一步。 我还记得和我夫人搭上话的那一天,那天三哥气我不肯帮他完成夫子布置的策论,便将我拳打脚踢后推下了水,我不会水,挣扎着企图有人救我,可是却等不到人,就在我以为我就这样死去、打算放弃的时候,季晨棠游了过来,将我拖上岸边,冲上去和三哥扭打了起来,三哥落荒而逃,她背着我回到我的小院,告诉了我如果不能变强,就注定会被挨打。 我羡慕她眼中的刚毅,我知道那是我无法企及的光芒,我开始想我一定要学会隐藏自己,韬光养晦,培养自己的势力,之后虽然还是会挨打,但是尽量会让伤轻一点,这样我便能收到她放在我抽屉的伤药,就在我努力想要和她并肩的时候,她束起了头发,披上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铠甲,带着丑陋的面具跟着她哥哥侯府的小将军上战场去了。 她每个月都会给我来信,我却始终没有勇气给她回信,直到17岁的春天,边疆打了胜仗,我偷偷跑到城楼上看军队进城,她骑着马肆意的笑着,马鞍上的面具一晃一晃的格外明亮,她向我招了招手,我却没有勇气回应她。 当天的庆功宴上,先帝想在一众皇子中给她择选良婿,但却被她拒绝了,她说:“国未统一,臣女又怎么能怎么顾得上儿女情长呢?” 这就是我爱的人啊,她是如此的耀眼,她与一般世家子女不同,我爱极了她坚决独立,又怎么看得上其他姑娘的娇柔,我的棠儿就像是院中肆意生长的海棠花,而那些姑娘则像是菟丝花,只能依靠着娘家和夫家。 春节过后,父皇为我求娶了尚书府的嫡女傅晚笙为侧妃,据说本来父皇是想让傅姑娘做我的正妃,但是尚书大人上了折子,第二天便成了我的侧妃接进府,皇命难违,在大婚那夜,我没有挑起她的盖头,只是丢下了一封休书,她攥着休书,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但我只知道我只爱季晨棠一个人,这已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新婚那夜,我在湖心亭喝多了,醒来时是在我的房间,傅晚笙一身嫁衣端坐在床边,声音轻柔:“王爷,休书妾身收下了,但是能再等等吗,妾身刚进府,等过段时间妾身再离开好吗?”我点了点头,不耐烦地赶她出去,她细细整理一番,便关上门出去了。 从那以后,我很少见到傅晚笙,大概是因为她被我伤到了吧,但是每次见到她时,她却总是温柔的笑着,仿佛我从未伤到她,她会在天黑的时候点着灯笼在府门口迎接我,然后在入府的长廊处走在我前面,却从不说话,然后将我送到明亮的院落,与我一同吃饭后便会告退,日子长了,也没有什么不适,就好像多她这个人不多,少了也无事。 季晨棠来我府邸时常常问起她,她的丫鬟却总是回禀说她出去了,所以季晨棠也从未见过她,直到几个月后京城大乱,有一帮反贼企图颠覆我朝,将我的院落团团围住,企图扣押我为人质,当时季晨棠正在我府中游玩,突然从竹林跳出了数十个黑衣人,季晨棠拔出了佩剑,我也夺过了其中一个人的剑打了起来,但是寡不敌众,很快我们占了下风,被扣到了院落中央跪着,跪在院落中央的还有傅晚笙,她看到我之后垂眸不语,很快我私下培养的死侍收到信号匆匆赶来便和府外的反贼搏斗了起来,收到我眼神的季晨棠也趁着反贼疏松防备的一瞬间和我制服了院中的反贼。 只是我没想到身后有一个反贼拿出了一把匕首趁我背对的时候想要冲上来给我一刀,季晨棠喊了一声,却赶不及冲过来救我,我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感受到疼痛,背上一热,脸上感受到了喷薄而出的热液,我转过身抱住了傅晚笙,才发现这个我一直瞧不上眼的菟丝花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到我身后为我挡下了这一刀。 傅晚笙从怀中递给了我休书,温婉的笑了笑没有说话晕了过去,然而等到大夫到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生息,我没有一丝悲伤,倒是季晨 分卷阅读14 棠有些内疚,她责怪我不应该让一个弱女子承受这些,但还是默默站在我身边握住了我的手。 那时的我没有悲痛,只有我从季晨棠手中传来温热的狂喜,傅晚笙最终还是以侧妃之礼下葬了,这大概是我给她舍命救我的最后一丝温柔吧,我撕掉了休书,尚书老年就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失去女儿的他大受打击一病不起,缓了好几个月后才上朝,而我筹谋了几年后,终于在22岁那年顺利登基为帝,迎娶了我的夫人季晨棠为后,后宫也只有她这一位夫人。 可是她总是感叹起傅晚笙,总是说我太过凉薄,我只好安慰她我不会这么对她的,可是我们始终争吵,尤其是前些日子尚书大人告老还乡时与我交谈时,我才知道,这个叫做傅晚笙的女子是自愿以侧妃身份嫁给我的,也是她自己要求的,她也知道我心里只有季晨棠,只是对我心仪已久,我就知道可能傅晚笙这个名字会成为我们之间永远的隔阂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从未娶过傅晚笙,如果可以,她最好永远也没有见过我,更别说心仪我了,这样对她对我和我夫人来说可能都是解脱吧。 ———————————————————————————————————————————————————————— 宫阙点茶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漫不经心的继续点着茶,只是始终没有泛起泡沫:“所以你是希望我能阻止傅晚笙见到你?” 周时初点了点头:“我愿意出黄金十万两。”也就那五个大箱子。 宫阙放下了茶,一手托腮,一手平放在桌上,食指一搭一撘的敲着桌子,神色冷漠:“不管成功与否,你都接受吗?因为你并不确定傅晚笙是在什么时候见到你的对吗?” 周时初脸突然沉默了下来,回想一番,点了点头:“如果不成功的话,我希望姑娘你能阻止她为我舍命。”宫阙笑了笑,伸出手撸了一把何年腿上的猫:“这样吧,若是不成功,我便帮你把你夫人关于傅晚笙的记忆消除可好?” 周时初明朗的笑了起来:“如此这般也可。” 宫阙笑了笑,送周时初出了门,周时初出门时候伴随着门上的铜铃,何年怀中的猫叫了一声跟着出门了,回头时冲着何年喵了一声,消失在视线。 “要走吗?”何年问道,宫阙却将茶盏收进了屋子里,上了二楼的藏书阁找出了一个案卷,何年默默注视着,只见宫阙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其中一个案卷,然后递给了何年,何年翻开了尘封已久的案卷,像是打开了一扇门,门的那边一个女子笑的极其温柔,像极了山间的清风,徐徐吹来。 第 8 章 【我总会在黑夜里为你点着灯,但却不坐在你身旁】 我叫傅晚笙,我爱的人叫周时初,而他爱的人叫季晨棠,但是他爱的人却死了,她死在了一场叛乱里,为我爱的人挡了一刀后以将军之礼下葬,然而这之后数十年,我也没能等到他看我一眼,我知道我永远无法替代她在周时初心里的位置。 我今年42岁了,先帝周时初已经驾鹤西去18余年了,如今我已经是太后之位,享尽荣华富贵,可是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一手带大了当今圣上,皇帝刚登基时只有2岁,我父亲扶幼帝登基,而我作为太后垂帘听政14年后,便将这天下从我夫君手中归还到皇帝手里,我也算是对天下有个交代了,可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周时初,每每念及先帝的名讳,总是心酸至极,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先帝时,是在幼时的一年万寿节上,那时母亲不久前与世长辞,父亲膝下只有我这一棵独苗,老年得子的他对我呵护不已,得了皇帝恩准的他牵着我的手进了皇宫赴宴,我抱着母亲给我留下的奶猫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手上的猫却受到了惊吓一般四处逃窜,我连忙撒开父亲的手,跌跌撞撞的去追猫。 “甜甜?”我追着猫跑进了一个小院落里,这个院落残破不堪,有些渗人,隐约传来哭声,我大着胆子喊道:“甜甜?”甜甜是一只小白猫,尾巴尖尖上有一个黑点,因为爱吃奶糕,我便唤她甜甜,甜甜似乎是听到我在呼唤她,我顺着甜甜叫声寻过去,只见一个小哥哥正抱着甜甜,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滴冲我问道:“是谁?谁在那里?”我走进了瞧,只见他似乎看不到我似的,我伸出手晃了晃:“你看不见我吗?” 他咬了咬唇回答道“母妃说我这是夜盲症,黑夜里会看不见东西,可是我婢女都去万寿节帮忙了,我一个人找不到烛火。”我趁着夜色仔细看着他,可真好看啊,我从怀里拿出了母亲留给我的手帕帮他细细擦了眼泪:“没事的,你是要去宴会吗?”他点了点头:“但是我看不见路。”我小心翼翼的牵起他的手,他的手有些冰凉,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周时初。”他有些害怕的反握住我的手,我笑了笑给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没事的,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赴宴。” 去万寿节的路上都没有什么灯,直到不远处的灯光引入眼帘,周时初才停住了脚步,放开了我手, 分卷阅读15 把甜甜还给了我:“谢谢你,我大概能看到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刚想张口告诉他,只见不远处有人喊道:“小初,快来。”我和他一同望去,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向我们奔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一身红衣在微光下格外好看,周时初迎上去,灯光落在我前面,我却站在阴影里面,看着他脸上的晦明交替,而我第一次体验到什么是嫉妒,我嫉妒那个女孩子能轻易得到周时初的牵手和笑容,我有点失落的往回走,听到父亲带着府上的下人寻我,我连忙迎上去,父亲喜极而泣:“笙儿,不可这般任性,这是宫中,不能再这么随意乱跑了。”我点了点头。 席间,我偷偷问了问父亲,才知道周时初是五皇子,而那个红色衣服的姑娘则是侯府的千金季晨棠,我开始关注他,我知道他常常被皇子欺负,但我也打不过那些皇子,只能偷偷的给他的抽屉塞药,会在他天黑回宫里之前,提着灯笼远远走在前面,然后把灯笼放在他的宫门口后再跑回家,我知道他心里只有季晨棠,可是我不在乎,我还记得城门之上,他望着季晨棠一身盔甲骑马入军去往边疆时,掐着自己大腿不让自己掉眼泪的模样,我就知道他爱惨了季晨棠,可我不在乎,我可以一辈子就这样在他背后默默地注视着他。 我见过他酩酊大醉读着季晨棠来信时的无力,也看过他看着季晨棠画像细细摩挲的温柔,也知道季晨棠凯旋归来时他的纠结,我与父亲道明了自己的心意,皇上同意将我许配给周时初,以正妻之礼拜过天地的我端坐在房中,欢呼雀跃的等了一晚上,却没等到我的夫君来掀起盖头,我应该恨他的,可我也知道,这一场婚礼不过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他时常避开了与我见面,我也自知不该在他面前出现,但我还是会傍晚起守在府门口提着灯等他回来,那入府的长廊没有灯,我害怕他会害怕,虽然我知道他已经褪去儿时的稚嫩,不再畏惧任何事物了,但我还是害怕他摔倒,我会习惯走在他前面,无言走着,我这个正妃除了名分什么也没有,可是我不后悔。 我记得那年京城大乱,王府被堵了起来,我记得那个一身红衣肆意明媚的女子死在了反贼的刀下,她死在了周时初的面前,为他挡了一刀,而那时候的我还处在兵荒马乱的混乱中,周时初抱着季晨棠的尸体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鲜血,季晨棠死了,以将军之礼下葬的那一刻,周时初的心也死了,他一夜白头,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没有了季晨棠的周时初像是失去了主心骨,郁郁寡欢,每日喝的醉生梦死,抱着季晨棠的画像入睡,我只好劝他说季晨棠目前是将军之礼下葬,可是她一个人呆在冰冷的坟冢,周时初,你要爬上去,这样可以追封季晨棠,死后合葬,这样你们死后可以一起作伴不是吗? 他仿佛找到了希望,开始筹划,终于在22岁那年顺利继承大统,登基的第一件事便是追封季晨棠为德庄先皇后,遭到了大臣们一众反对,而我连夜修书一封给了我父亲,第二□□上便没了反对之音,他终于把季晨棠给接到了皇陵,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周时初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开始三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众人纷纷上书要求选秀女,早日诞下皇嗣,也是那一天,周时初预谋了很久,决定立我为后,也是立后大典结束后,他平生第一次留宿我宫中,此后几乎每天都会来,直到一个月后,太医诊脉,我怀上了孩子,此后他便再也没有踏进我宫中一步。 十月怀胎后,我诞下麟儿,他将皇子封为太子,随后抚养孩子长大,最后在25岁那年,周时初驾崩了,死前留了一道圣旨,死后与德庄先皇后合葬,将我父亲封为摄政王,老侯爷季晨棠的父亲为护国大将军,赐尚方宝剑,我开始了漫长的垂帘听政,我曾怨恨周时初,怨恨他将死后算计的一点不差,大抵是年龄大了,忽然觉得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只是现在,我忽然有点后悔了,只是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初死的那个不是我,也许这样我也能留在他心中一辈子吧,但还是罢了吧,如果我抵不过他心中的白月光,那我希望,他能有个美满的结局。 我已经活了44年,有20年的时光是没有周时初的,我已经得到过一回了,所以我没什么留恋的了。 委托人:傅晚笙 —————————————————————————————————————————————————————————————————————— 至此,何年的眼角有些湿润,宫阙收起了档案,在仓库的一个大箱子里翻找着,最后从箱底拉出了两件火红色的斗篷,迎着光抖了两下,洋洋洒下了些许灰尘,那是用火狐的皮毛做的成衣,她向何年招了招手,将披风随意搭在了何年手上,看向何年的目光温热:“我们走吧。”最后消失在光下,只剩下大门紧闭的府邸。 云王府的梅园里,一支细嫩的手折断了梅花上积雪未融的梅枝,另一只手细细的抖落花上的冰花,藕色的披风在雪中与梅花融为一体,她抬起头,面容姣好,肤如凝脂,洁白无瑕,鬓角贴着几粒珍珠,唇边的梨涡上也各有一粒珍珠,红唇欲滴,眼眸如星,眉如月牙,这便是傅晚笙,她 分卷阅读16 双手拈着那株梅花,缓步穿过园景,来到湖心亭。 湖面已然结冰,亭上的红瓦被白雪覆盖,景致迷人,而庭中一男一女伫立着,张扬的火红色为这山河寂静增添了亮丽。 傅晚笙微微颔首:“宫姑娘,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傅姑娘。”宫阙笑了笑,见她神色疑惑的看着何年,便介绍道:“这是我夫君,名唤何年。” “何公子好。”傅晚笙入座后将梅花放置在桌上,又低头仔细的整理好披风,片刻后抬起头问道:“宫姑娘今日找我来,是有什么缘故吗?” “也没什么缘故,只是我见这府上景色怡人,又想到你在此处,便来见见你了。”宫阙坐在她对面,神色怡然:“近日可好?可得到你想要的了?” 傅晚笙笑了笑,温婉的像是春日旭风,声音轻柔:“前不久父亲说要将我嫁进王府,以正妃之位,我拦下了。” “为何?”宫阙问道,何年在身旁乖巧的坐着,静静的听他们聊天。 “我只是个过客,就没必要在他生命留下一笔,所以侧妃对我而言便够了。”傅晚笙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垂眸低语:“可我却在大婚之夜收到了他休书,罢了,我是个将死之人,又何必在意这些。”随后抬起头,莞尔一笑:“是啊,我本来就只是为了贪图这一时欢晌才选择回来的不是吗?” 宫阙默默坐到了傅晚笙的身边,用手覆上了她冰凉的手,有些心疼。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告诉眼前这个女子她此番前来的目的:“其实……我这次来……”她真的有些不忍说出口。 傅晚笙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她有些颤抖,声音有些哽咽:“是……是他过得不好吗?” 宫阙握紧了她的手,随后伴随着叹息,将周时初的档案从怀中拿了出来递给她,傅晚笙看着卷宗上周时初的名字,瞳孔一缩,不敢置信。 傅晚笙打开了卷宗,沉默良久后,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宫姑娘,你们能让我一个人慢慢看吗?” 因为被挡住了脸,宫阙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微微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说出口,最后拉着何年快速离开了庭中。 傅晚笙看着周时初的自白,字字诛心,眼前一片模糊,但她还是努力撑着眼睛,努力的想要看的清清楚楚,最终,放下档案的她,双手捂面,泪水湿透了双手,那些思绪占满了她的脑子,只剩下周时初的一句“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从未娶过傅晚笙。” 崩溃了许久的傅晚笙抬起头,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再哭出来,她从怀中拿出了丝帕,细细擦了擦脸和手上的泪渍,最后冷静下来的傅晚笙喊道:“宫姑娘。”声音喑哑,双目红肿,宫阙躲在梅树后面,自然是听到了哭声,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爱而不得的傻姑娘,听到傅晚笙喊她时,宫阙便出现在她面前。 傅晚笙缓缓开口,面色冷静,宫阙倾听着,不自觉握紧了手,身旁的何年悄然握住了她的手。 冬日的天总是暗的很早,宫阙何年得到了傅晚笙的答案后,便消失在湖心亭中,连同那份档案一起消散在冬风中。 傅晚笙拢了拢自己的披风,回到自己的院落,从头开始细细梳妆,那双哭过的双眼已经被眼妆覆盖,傅晚笙提着灯走到了府门口等待着。 第 9 章 周时初下朝回来时,便看到傅晚笙站在门口,身影单薄,美目流波婉转:“王爷,你回来了?” 今天的傅晚笙好像有些不一样,可周时初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但他还是木着脸点了点头,今天的傅晚笙没有走在前面,而是和他并肩而行,周时初有些不自在,傅晚笙似乎是感觉到他的防备,笑了笑:“王爷不必紧张,妾身只是想跟王爷聊聊。” 周时初眉心一跳,抬手揉了揉眉心:“你要聊什么?” “王爷还记得小时候吗?”傅晚笙提着灯低头问道:“妾身还记得王爷那时候因为怕黑,在院子里哭泣。” “本王何时哭过?”周时初有点不耐烦,傅晚笙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只一刹,随后笑了起来,有些失落:“原来王爷忘记妾身了啊,那王爷还记得那只白猫吗?” 周时初像是打开了记忆的大门,那天夜里的猫叫和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涌进脑海,傅晚笙见周时初的神色缓和下来,自顾自的说着:“从那天之后,妾身常常会像这样提着灯走在前面,在回宫的路上等你,谁知道王爷后来似乎不害怕黑夜了。” 周时初一脸惊愕,他低头看向身边的女子,脑海中似乎有一个画面,一个小姑娘提着灯走在前面看不清身影,他只能看到一个光点,他顺着光追过去,却只看到院子里那盏孤零零的灯笼,傅晚笙低头不语,周时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沉默了良久,开口道:“所以你每晚在府门口等我只是为了让我看清路?”语气丝毫没有了先前的冷清:“其实你大可不必做这些事,本王早就习惯了黑夜,即使看不见,本王耳力过人也不会有事。” 是啊,她大可不必做这些事,傅晚笙有些心 分卷阅读17 酸,随后开口道:“妾身明白,只是妾身习惯了。” 说着两人眼前一片光亮,已到大厅的二人入座,眼前是美味可口的菜肴,席间傅晚笙沉默不语的给周时初布菜,最后放下碗筷的傅晚笙唤了一声周时初:“周时初?” 周时初夹菜的手一顿,面色有些不悦的看向傅晚笙,傅晚笙直呼名讳的举动有些大胆,今晚的她到底怎么回事? 傅晚笙对上他的眼眸,他的眼眸可真好看啊,像一汪湖泊,让她沉沦其中:“等会你可以陪我散散步吗,梅园的花开了。” 周时初刚想拒绝,可是对上了傅晚笙认真的神色,他有些犹豫。 “我明日就走了。”傅晚笙有些失落的请求道,周时初不忍拒绝,轻声“嗯”了一下。 吃过饭的两人并肩走着,月色如水,傅晚笙提着灯为周时初照路,一路上沉默无言,最后是傅晚笙率先停下脚步,周时初随后也停了下来回过头问道:“不走了吗?” 傅晚笙嗯了一声:“不走了。”她又喊了一声:“周时初。” 周时初看向她,眼中满是不解,抿着唇不知道说什么。 “你知道吗,先前皇上想让我做正妃,知道最后为什么变成侧妃吗?”傅晚笙有太多想说的,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起,理了理思绪的她终于开口问道,还没等到周时初的回答,她便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我知道你的妻子只能是季晨棠。” 傅晚笙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其实我也知道你心上人只有季晨棠,只是刚好可以出宫,摆脱其他皇子的监视,才答应皇上娶妻分府,我那时就想,既然你一定要娶一个,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呢,所以我去求了皇上,但是我只要侧妃就好,可是我没想过大婚之日你竟然会丢给我一封休书,但我并不生气,因为我知道可能我追逐一生都抵不过季晨棠在你心里的位置,而且我也没想过取代她,我自小便知自己性子淡泊不爱争抢,只懂得一味后退,所以周时初,我很羡慕她。” 周时初的嘴唇蠕动着想说对不起,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最后抿紧了唇,傅晚笙抬起头看了看月亮,宫姑娘他们应该快成功了吧,随后冲周时初笑了笑:“周时初,你知道吗,你儿时桌子里的伤药是我送的,不是季晨棠。”见到周时初错愕的表情,傅晚笙忽然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你知道吗,周时初,我可是把季晨棠还给你了,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可能在今天之后,你也不记得我了,唉,你瞧我说什么呢。”言语开始混乱的傅晚笙鼻子一酸,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她的脸,傅晚笙忽然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她扬起嘴角,看来宫姑娘他们已经成功了啊。 “你到底要说什……”还没说完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吻打断,周时初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月光下,灯笼被滑落在雪地上,熄灭了,周时初在一片黑暗中,只感受到唇边的暖意,随后连忙推开了眼前的女子,黑夜里,傅晚笙的声音宛如这梅香一般沁入他心底:“周时初,我爱你。” 周围是一片沉寂,周时初忽然感觉记忆里好像有什么在迅速消失,最后画面停格在一个女人提着灯的背影上,但很快这个画面也被冲散了,周时初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独自一人站在月光下。 另一边,宫阙和何年收到答案后来到了十几年前的万寿节上,就是这一天傅晚笙遇见了周时初,而现在,傅晚笙决定放过自己,她不要再打扰周时初的生活了。 “啊!甜甜。”宫阙听见稚嫩的女童惊呼,随后便见到一只猫向她冲来,何年蹲下身子,逮住了这只猫,抱在怀里温柔的顺着毛,一个小女孩向他们跑来,停下了脚步,望着他们怯生生的问道:“请问,你们是什么人?” 何年没有说话,温柔的把猫抱给了傅晚笙,宫阙摸了摸傅晚笙的头,等到尚书匆匆赶到时,宫阙何年已经消失在众人眼中。 儿时的傅晚笙没有再遇到周时初,17岁的周时初也没有娶傅晚笙,而是在那年春节后拒绝了皇帝的赐婚,自愿请去,与季晨棠驻守边疆,在反贼攻京时逃过了一劫,随后几年屡立军功,最终顺利登基,立季晨棠为后,此后举案齐眉,恩爱融融。 看到结局的何年说不出心底的悲凉,他们回到了府中的阁楼,此时门外路过了一名女子,她的声音如山间的清泉:“甜甜,不能乱跑哦。”随后抱起了事务府门口晒太阳的白猫,如果何年往窗外看的话,一定能认出那浅笑嫣嫣的女子正是傅晚笙。 傅晚笙抬起头看着事务府内的两个人,笑了笑,眼底是却一片深沉,事务府的门口风铃清脆悦耳,阁楼上的宫阙向事务府门口望去,却只见到一抹熟悉的衣角,她低头笑了笑,忽然想起张爱玲的一句话“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此生的傅晚笙终身未嫁,一生逍遥江湖,只有宫阙知道,傅晚笙永远记得那个月光如水的夜色,阵阵的梅花香,和那个让她一生无法忘怀的吻,也记得前世那个在黑夜中无助哭泣的小男孩,只是她不会再打扰了。 ——一切都明明白白,但我还是选择 分卷阅读18 成全你,从此你有你的帝后深情,我有我的江湖快活。 第 10 章 盛夏的晚风卷起热意,在人民路的大礼堂,一场别开生面的殿堂级表演在这里开展,舞台上,身段柔软的女子在聚光灯下青丝飞舞,宛若落花纷飞,踩着跌宕起伏的音乐身姿灵动而飘逸,脚腕上的铃铛在舞台灯光下随舞姿而动,这场古典舞美轮美奂,大堂空无一席,高朋满座,都是为了眼前的女子而来。 “著名舞蹈家萧婉婉老师。”台上人谢幕后,观众席已经散场了,何年拿着门票,把上面的简介又仔仔细细阅读了一遍,最后又看向了票价心一抽抽:“嘶,八千一张。” 坐在第一排的宫阙始终没有走,她紧盯着台上乐队里正在收拾东西的小提琴手,只见他手指细长,关节分明,身姿挺拔,气质凌然,肤色白皙,额前的落发收敛了周身的戾气,宫阙这才扬起一抹笑,收回了目光,淡淡然对何年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台上的小提琴手似乎感觉到了宫阙的目光,看向观众席,宫阙早已离开,观众席空无一人,他微微出神,“高璟走啦,团长说要开会。”身旁的人轻轻推了推他,他回过神来嗯了一声,跟着乐团散场了。 天桥望去,灯火阑珊,何年叼着一根棒冰趴在跳桥栏杆上吹风,他想起刚才宫阙看表演时的目光,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个,你认识萧婉婉老师吗?” 宫阙听到问题后楞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那个啊……很久以前的事了。”宫阙眺望远处,眼中是说不出的无尽温柔缱绻。 那年,青砖石瓦,战乱纷飞,事务府的大门被人敲开,宫阙望向门口来人,一身破旧肮脏的衣物盖不住他气吞山河的气质,他英姿挺拔的站在那,仿佛世间万物不过是脚下尘土。宫阙温了一壶小酒,小院里,酒香阵阵,雪花纷飞,眼前的男子缓缓开口。 【惊鸿一瞥,满眼只有你】 我叫高璟,是已亡之国齐国的皇帝,亡国的原因却是因为一个女人。她是后梁帝女萧婉婉,当年我朝攻破梁都后,梁帝便自缢而死,她也沦为舞姬充送我太子府,素闻后梁帝女一舞动人,再舞倾城,我只不过是年少时惊鸿一瞥,便再也难以忘记。 我第一次见到萧婉婉是在少时,我与父王前往大梁会宴,席间萧婉婉跳舞助兴,一袭红衣,青丝如瀑,舞步轻盈,所奏之曲《六合奏》,琴师技艺一绝,配合的天作之合,在座宾客无不高呼惊叹,回朝后,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有了悸动,后来父王挥兵南下,梁都沦陷,她一身白衣被我军掳来,父王想要杀她,我拦下了,我请求父王将她赐给我,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变得狰狞:“尔等小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后梁帝女绝不叛国。” 我连忙敲晕了她,生怕父亲因怒真的会杀了他,所幸父王没有生气只是告诫我,不可为了一个女人迷失自己,我点了点头,欣喜若狂。 我以为接进府我便可以完完全全拥有她,但是接进府的那夜,她却拿出一把刀企图行刺我,我打落了那把刀,她失声痛哭,我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最后只能轻轻为她拍背,告诉她,只要她肯留下来,我可以满足她一件事。 我从不屑于帝王的强权压迫,我想要的不过是她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我只能用她想要的跟她交换,她停止了哭泣,目光热切:“求你放过我哥哥他们。” 我点了点头,带她去了诏狱,放走了她指的那些人,即使这些人之后可能会成为我大齐的隐患,但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 只留下了一个琴师,名唤陈昭华,那名琴师是自愿留下来的,为自证清白,甘愿净身入宫为太监,我那时以为这只是个琴师,想着也好,有他在,婉婉应该也会很高兴吧,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婉婉对他的依赖远远不是我能想象的。 我还记得我把陈昭华留在她身边时,她眼中的欣喜,但在看到陈昭华一身内侍服时,眼眶通红,满眼怒气的看向我:“高璟,你怎么可以……”未说完的话被陈昭华堵了回去:“公主,不可胡言,微臣是自愿的,太子……太子他没有强迫我。”我不知道婉婉有没有相信,但是那天之后,婉婉比以往爱笑了,也更为温柔,我以为她是心里有我的。 她常常坐在院内的石桥上,脚下小溪流过,脱了鞋,小溪流过她的脚背,在阳光下白皙的小腿一晃一晃的,见到我来,光脚提着裙摆不知所措,这世间的美好千千万万种,日出日落,潮汐起伏,满天星辉,还有她的风情万种,我常常叫她再跳一曲给我看,可她都拒绝了,我知道这急不得,反正日子还长,就随她去了。 那年我登基为帝,我记得那年七夕,我与她在城楼上观望,我命人放了三千盏孔明灯,在城东放了数十台烟花,我看着烟花璀璨映入她眼中变成星点,她嫣然一笑,我牵过她的手,“为你明灯三千,为你花开满城,婉婉你呀,可一定要万事顺意,长命百岁。”我说道,她垂下头,我不知她在想什么,只能感受到她忽然而来的低落,我以为我做错了什么,有些纠结的问道:“婉婉,是我说错 分卷阅读19 了什么吗?” 她抬起头,眼中氤氲,忽然豆大的眼泪像断了线一般,我手足无措的为她擦泪:“你别哭,婉婉。” 她打了我几下,软绵绵的,一击一击的锤进了我心里,就在那天晚上,她第一次让我留宿,我终于得偿所愿的拥有她了。 从那以后,她时常为我跳舞,只是一定要陈昭华为她伴奏,说是陈昭华的琴声能为舞蹈增添几分颜色,我那时心中充满欢喜,便随她,我以为这一生可能就与她这般恩爱两不移时,周王起兵不费吹灰之力攻破我边防,直捣我都,宫乱之时,是在黑夜里,我匆忙起来,为她穿好衣物,吻了吻她的额头,拍了一支军队保护她,而我带着剩下的兵反抗,就在我殊死搏斗的时候,身后一痛,我转过身,只看到一袭红衣的女子拿着匕首,原来是我的婉婉,我跪倒在地,周军将我生擒,我看着那个温婉如水的女子,我心中竟没有一丝怨恨,她站在陈昭华身后,匆匆赶到的周王仰天大笑,嘲笑我:“齐帝啊齐帝,没想到你也会为了一个女人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看向了婉婉,眼中充满了玩味,我心道不妙:“你别碰她。” 陈昭华面无表情的挡住了婉婉,看了我一眼,眼中没有悲喜,宛若一滩沼泽,他盯着周王说道:“陛下,您答应我的,只要齐王倒下,你便放我家公主一条生路。”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我看着婉婉,她有些害怕的缩在陈昭华身后。 周王收起了玩味,爽朗一笑,转过身挥了挥手,霎时间,一支箭射进了陈昭华的身体,他缓缓倒下,周王转过来看着他的尸体,狠狠踩了一脚,随后看向了惊慌失措的婉婉。 他的笑容看的我头发有些发麻,而我的婉婉在害怕,她看了我一眼,想起身却被死死的摁住了,我什么也做不了,忽然脖子一痛,眼前最后的画面停留在婉婉向我求救的眼神。 我被周王关在这玄牢,双腿发凉,牢里的寒气阵阵直逼进我骨头,不知过了多久,都快失去意识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我的婉婉,只是她一身血衣,唇角有伤,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目光失去了光彩,只是见到我的那一刻忽然亮了一下,随后失去了生机,我气急攻心,大叫起来,“你的女人我还给你了。”周王用力一推,将婉婉推向我,随后从身旁抽出狱卒的佩刀,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体被刀贯穿,我企图挣脱手上的桎梏,锁链却怎么也扯不断。 周王抽出了刀,随手丢在一旁,命人打开了我手上的枷锁,未进水身体虚弱的我一瞬间跪倒在地,我努力的爬到了婉婉身边,周王已然走掉了,玄牢也只剩下我和婉婉,我脱下了身上的衣物盖住了我的婉婉,细细的擦拭着婉婉脸上的脏污,我只能这样抱着她,好在玄牢的冷气保存了婉婉的尸身,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我等到了后梁余党前来劫狱,可他们只能看到他们帝女的尸体,他们将婉婉的尸体带走了,而我混乱逃了出来,开始过着乞讨的生活。 早知会给婉婉带来这般下场,我宁愿当初攻破梁都时就放她一条生路。 说到最后,高璟满目悲凉,他从脖子上取下了一个玉佩递给了宫阙。宫阙收下了玉佩,挥了挥手,高璟便消失在眼前。 ———————————————————————————————————————————————————————————————————————— 第 11 章 天桥上,何年早已吃完了棒冰,他叼着棒冰棍问道:“后来呢?”宫阙沉默了好一会:“后来的萧婉婉和陈昭华在一起了,他们在亡国之后,便被高璟被放走了,逃到了一处江南小镇,开了一家小茶馆恩爱美满。” “那高璟呢?”何年问道,宫阙低头看了看,马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车辆了,她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声音有些感慨:“他死了,死在齐朝亡国那一天,从城楼上跳了下去。”何年心脏像是被剧烈冲击了一般,有些压抑,他跟着宫阙回到了事务所。 夏日的夜色格外温柔,坐在飘窗上的宫阙,一手盘着玉佩,一手拿着酒壶,看着院子里泳池上微动的水面,忽然想起那年太子府,高璟送走萧婉婉那天,宫阙看着他在院子里独自喝酒,那时的月色也是这般温柔。 “送她走,你不会后悔吗?”宫阙问道,高璟粲然一笑,目光注视着院内的青石桥,桥下小溪波动,他目光温柔,仿若他的婉婉还在那里巧笑嫣然的看着他,高璟将杯中酒一仰饮尽,忽然有些苦涩:“我才知道,原来陈昭华和她青梅竹马,他们二人早有婚约,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情绪有些激动的高璟摔碎了杯盏,忽然哭了出来:“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这般难熬。”他抬起头看向了宫阙:“你知道吗,婉婉只知道陈昭华琴艺一绝,可婉婉不知道陈昭华弹奏的那首《六合奏》是我写的。” 那晚高璟喝醉了,他瘫倒在地上睡着了,说着梦话,宫阙只听到他不停地喊着婉婉的名字,宫阙忽然心底空落落的,不知从何而起。 齐国被灭的那一天,她就站在高璟身边,高璟站在城楼 分卷阅读20 之上,城下兵荒马乱,高璟一袭内服,披头散发,赤脚站在那里,看向她,温柔至极:“宫姑娘,你来了啊,来送我一程吗?” 宫阙觉得他没必要死,劝说他,他却笑了起来:“婉婉曾说她绝不做叛国奴,我亦然,可你知道吗,现在攻打我齐国的不只有周朝,还有后梁余孽,我亲手把我的国送还给了我的婉婉。”他看着城下梁字的旗帜,纵身一跃。 宫阙下意识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抓住,宫阙听到城下周军的首领大喊:“齐王已死,缴械不杀。”随后敌军割下了高璟的头颅悬挂在城墙之上,看到这一幕的宫阙扶着城墙狂吐不止,眼眶猩红。 宫阙晃着酒壶,里面已经空荡荡了,她缓缓将头靠着玻璃,一定是空调的冷气太足了,此时此刻,她有点发抖,还有点困,她闭上眼睛,酒壶跌落在地毯上,绵绵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旖旎。 何年悄悄的进了房间,见她抱臂身体颤动,抱起了宫阙,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蹑手蹑脚的为她盖上了被子。 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宫阙脸上挂着泪滴,何年轻轻擦去了泪,吻了吻她的额头,随后他的脸上烧了起来,他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就自然而然的吻她额头了?不过……何年看着宫阙,好像这样也挺好,就这样陪在她身边吧。 今年的夏季好像格外长,明明距离上次演出已经过了三个月,本应该是秋天了,可是暑气还不见消散,此时此刻车子里的冷气开的足足的,何年坐在副驾驶,刷视频,宫阙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砰的一声,宫阙回过神来,车子不知什么时候撞上了前面,她立马把车停了下来,打开双闪下车,有些不好意思的敲了敲前面的宝马车车窗:“不好意思,我这边不小心撞到你车了,你看看要不要下来商量一下赔偿。”车窗缓缓降下来,宫阙看到那张脸后,愣在了原地。 车里的男人似乎有些着急过红绿灯,递给了她一张名片后,直接开走了,宫阙看着名片,后面车子的鸣笛声惊醒了她,她连忙回到车上,把车开到了修理厂,车子需要两天后来取,签好修理单的宫阙打了个车,何年见她沉默不语,也不敢说话,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了?”何年接过了她手中的名片,上面是熟悉的名字——梁裕集团总经理陈昭华。 “是我想的那个吗?”何年有些不敢相信,这也有点太玄幻了吧,宫阙点了点头,见何年神色担忧忽然笑了起来:“没事,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今天见到了。”何年点了点头,话题有些沉重,尤其何年一想到之前一连几天做梦梦见一个男人一身白衣从城墙上跳下的画面就有些窒息:“我们现在去哪儿?” “事务所来人了,我们回去吧。”计程车停在了事务所门口,果不其然,门口站着一个女子,蓝色格子衬衫,牛仔裤,小白鞋,干净的一尘不染,及腰的长发被风吹起,宫阙下车看向她,微笑喊道:“婉婉姑娘。” 似乎是没想到宫阙会这般喊她,也从来没有人这般喊过她,萧婉婉竟不抗拒,她的名字从宫阙的嘴里说出来有一种莫名的温暖,明明从未见过,但却像是相识多年。 打开事务所大门,萧婉婉感觉自己来到了熟悉的地方,青石桥,小溪,院内宽阔,石桌石椅,何年也有些惊讶,他扯了扯宫阙的衣服,宫阙笑而不语,从屋内拿了一壶酒,三个杯盏问道:“婉婉姑娘,能喝一杯吗?” 萧婉婉没有拒绝,酒清香甘甜,饮了一杯后,萧婉婉开始诉说自己的故事。 第 12 章 【夏天的风吹皱了城市的喧嚣,我们短暂交错,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是一个舞蹈家,家境也不错,从小丰衣足食,父母恩爱,我更有一个爱我的未婚夫,他虽然不懂音律,但是尊重我所有决定,我以为我这一生会接受父母安排的联姻和陈昭华也就是我未婚夫结婚,然后相敬如宾的生活,直到几个月前我遇见他。 他叫高璟,是乐团的小提琴手,几个月前我们舞团和他们乐团合作,也是我第一次遇见他,他站在那里,拉琴时的温柔打动了我,他总是喜欢闭着眼沉浸在音乐里,嘴角带着笑,就好像手中的琴是他的绝世爱人,我开始找他搭话,他总是刻意与我保持距离,疏远我,但我能感觉到,他是喜欢我的,他会在我跳错步伐的时候配合我一遍又一遍的演奏曲目,让我体会其中的情绪,会在天黑送我回家,会在我劳累的时候拉安眠曲帮我放松,但他还是对我刻意疏远,终于有一天我找到了他,他告诉我,我已经有未婚夫了,我自知这般不对,便告诉他我会退婚的。 那天夜里,我大着胆子趁着夜色亲了他,对他说:“遇见你之后,我只想属于你一个人。”他抱紧了我,吻了吻我的额头,我向陈昭华提出了退婚,开始了和高璟的恋爱,他奏琴,我跳舞,我们无比的默契,直到那一天夜晚,我记得那天我要练习新舞,那一部分是独舞,但是我怎么也练不好,高璟安慰我说没关系,明天再练吧,可是我还是毅然决然选择回练习室,他只好陪在我身边,我们当时说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 分卷阅读21 ,我只记得上楼时练习室突然一声爆炸,随后整栋楼燃烧了起来,练习室因为房梁老化不耐高温坍塌,我不记得我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只记得烈烈熊火照在高璟的脸上,他坚定的对我说:“婉婉你要活着!”然后我便晕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里面,未婚夫陈昭华陪在我身边,他告诉我高璟的容貌毁了,手也废了,我才突然想起来,天花板砸下来的时候是高璟帮我挡住了,我那时无比渴望想要见到高璟,可陈昭华告诉我他已经出院了。 我疯狂的拨打高璟的电话,才发现我已经打不通他电话了,就连乐团那边也说他已经不去了,他们乐团的团长告诉我他的右手废了,怕是以后都拉不了小提琴了,我才失声痛哭,他家也没有了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我找不到他了。 我期待他可能只是生我气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期待他在城市的某一处活的好好的,直到前两天警局给我打电话,让我去认领尸体,因为高璟是个孤儿,也没什么朋友,手机通讯录只有我一个联系人,我才知道这个王八蛋他居然跳楼死了,见到他尸体的那一刻,我哭的撕心裂肺,如果那天不是我非要回练习室,如果不是我,他一定会好好的,甚至我宁愿当初不接近他,不靠近他,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可是现在他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 萧婉婉哭了起来,面色苍白,诉说中已经几次哭了出来,听得何年故事断断续续的,夏末的秋风袭来,宫阙手中的酒已经空了,何年也有些唏嘘惆怅。萧婉婉抬起头,眼睛红肿,带着哭腔:“你能不能救救他,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宫阙苦笑了一下,心中已是思绪万千:“好,我帮你,只要你能好好对他。”她挥了挥手,萧婉婉便消失在眼前。 “不收钱吗?”何年问道。 “不收了。”宫阙起了身,打开了门问道“要走吗?”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何年看着余晖落在宫阙的脸上,美的像画一样,他连忙跟了上去。 练习室的楼下,路边的灯光在夏风中生出些许旖旎,高璟捧着萧婉婉的脸,像是在吻他的绝世爱人,气质温柔,许久之后,被松开的萧婉婉面色潮红:“别闹了,我们上去吧。”高璟望着练习室,神色复杂,伸出手抚摸着萧婉婉的脸,语气宠溺:“好,我陪你一起。” 宫阙躲在角落,见他们要上去了,站了出来像是一个狂热的粉丝:“是萧老师吗?我的天啊,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你。”高璟萧婉婉两人望向宫阙,神色错愕,何年也很快入戏:“亲爱的,这是咱们前两天看的表演里面那个萧老师吗?可真漂亮啊” 萧婉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我要去练习了。”宫阙猛地拽住了萧婉婉,忽略了高璟眼中惊愕:“萧老师,别走啊,你给我签名拍个合影吧。”萧婉婉都有些生气,刚准备拒绝,只听得砰的一声,在众人的目光中,大楼开始燃烧起来,萧婉婉脸色苍白,如果……如果不是这个粉丝,估计这会她已经死了,可等她再抬起头,哪还有刚刚那两个人的身影。 身旁的高璟抱住了她,耳边回荡着刚刚宫阙的话:“高璟,你可要好好的啊。” 躲在树后的宫阙像是解开了多年的心结,而何年看着高璟,又看向身旁的宫阙疑惑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和高璟有些奇怪?” 宫阙没有回答,只是告诉他让他回去好好翻翻档案。回到事务所的何年打开了仓库的灯,找到了高璟档案,他打开了档案盒,里面有一张A4纸,和一本折子,上面都写着高璟,他看了一眼A4纸,关上盒子的他笑了笑,感叹道人总会相逢的,就像落叶归根,万河归海,高璟遇到萧婉婉。 萧婉婉永远都不会知道高璟为了救她,踏进过这个事务所。 第一次高璟没能救回萧婉婉,萧婉婉在那场大火里失去了双腿,跳楼自尽。 第二次高璟救下了萧婉婉,却失去了右手,毁掉了容貌,跳楼自尽。 何年关上灯,来到楼下,宫阙笑着倒了一壶酒喊道:“你来啦?” “你这景什么时候换回去?”何年走过石板桥,看着那一头笑的轻松张扬的宫阙问道,宫阙大概是有点醉了,抱着酒壶趴在桌上睡着了。 梦里她回到了齐国被灭那年的江南水镇,一对年轻夫妇在这里开了一个小茶馆,她踏进门,一个气质出尘的女子迎了上来:“这位姑娘,要喝点什么茶?”宫阙微微一笑:“婉婉姑娘,你这里有酒吗?”这小镇上的人都知道茶馆老板娘名唤婉婉,却不知她姓萧,萧婉婉笑了笑:“姑娘,我们这里没有酒。”身后一名男子追了上来问道:“婉婉怎么了?”萧婉婉摇了摇头:“昭华,没事,姑娘说要酒。” 陈昭华狐疑的看了一下宫阙,指了指门外的旗帜:“姑娘,我们这是茶馆,要喝酒到酒馆罢。”宫阙笑了笑出了门,只听得身后萧婉婉低语:“这姑娘怎么了,大白天寻醉。”宫阙看 分卷阅读22 着茶馆外飘飘而落的雪,想起了那个同他一起喝酒的高璟,真怀念啊。 何年看着宫阙嘴角的笑意,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月光下抱起了宫阙,动作轻柔,像是对待旷世珍宝,宫阙,做个好梦,他吻了吻怀里宫阙说道。 第 13 章 第二天同城急送,前台的何年签单后,便拿给了宫阙问道:“这是什么?”宫阙看着寄件人上的高璟,笑了笑:“报酬。”她轻轻划开了包裹,里面是一把小提琴,有些陈旧,宫阙将它连同玉佩收进了仓库,凝视着窗外的落叶,啧,秋天还是来了啊。 “宫阙,你快来看一下。”楼下的何年喊道,宫阙收回了思绪,步伐摇曳的下了楼,只见何年盯着电脑催促道:“快过来看一下。”宫阙只好快步走上前,此时电脑上写着——“15日前城区旧楼爆炸案竟是人为?!” “这不是萧婉婉的舞蹈室吗?”何年面色凝重,宫阙脑海却像炸开了一般,她猛然抬起头,门口有一个男人冲她笑了一下,宫阙想再看清那个男人的脸时,那个男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宫阙冲出了门,可是哪里还有刚刚那个人的影子,就好像只是她的幻觉一样。 “怎么了?”何年追了出来,见到宫阙脸色难看,忍不住问道,宫阙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夜晚,月色撒进房间,宫阙眼角带泪,低声抽泣,梦里她看到一栋大楼轰然倒塌,夜色下熊熊大火朝天直燃,她朝大楼跑去,楼下草坪上一个人低头朝她走来,身上的衣服已经燃了些许,那个人扯掉了一个袖子,手上已经被烧伤了些许,她看着那个人,停下了脚步,那个人抬起头对她笑了一下,宫阙猛然惊醒,那个人的脸赫然就是今天白天在事务所门口见到的那个男人。 宫阙被吓得一身冷汗,床榻被汗打湿了一半,她有些睡不着了,索性起身,来到窗边,拉开窗帘却被吓了一大跳,楼下,是梦中的那个男人,正阴恻恻的向她微笑,宫阙被吓得转身拉上了窗帘,连忙开灯去了客房找何年,等到何年揉着眼睛一脸困意的来到她房间拉开窗帘时,宫阙缩在他身后,不敢再看,何年打量了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忍不住出声问道:“没有你说的那个人啊?”宫阙怯生生的往楼下看,有些错愕:“不是的,他刚刚真的在这。” 何年抱住了她,捋了捋她额前的头发,有几根已经沾着汗水黏在脸上,声音温柔:“好,没关系的,他现在不在这了,我们去睡好吗?” 宫阙有些害怕的扯住了何年的衣角:“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何年无奈的点了点头。 何年单手撑着头,侧身躺在床边,怀里的宫阙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角,他摸了摸宫阙的头,听着她连绵起伏的呼吸声,勾了勾唇角,大概是今天被那个新闻吓到了吧,他想,不过还从没见过她这么害怕呢。何年轻轻躺平了下来,搂着她睡着了。 微风拂过,窗户被悄然打开,一个身穿黑色棒球服外套的男子轻手轻脚的跃了进来,看着床上的两人,目光阴沉,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嘴角扬起,何年,宫阙,真有趣啊。随后消失在秋风里。 一阵风吹来,何年揉了揉眼睛起身看向窗户,嗯窗户没关吗?算了,他看着宫阙歪着身子,一只手死死拽着他的衣角,一条大腿露在外面的奇怪睡相,笑了笑,帮她盖好了被子后,继续睡了。 似乎是梦里那场火已经消然殆尽,宫阙开始了第二个梦,这场梦像是第三视角,她看到她自己正拿着一个文件夹砸向对面跟她差不多大的少年,好像在说些什么,只见对面的少年一脸谄媚的安抚她,宫阙很努力的想要听清在说什么,忽然身后有一个声音喊道:“何年!”只见那个她回过了头,宫阙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像是领导一样的人物领着何年,应该说是她从没见过的何年,一身警服,目光坚毅,五官硬朗,和她现在看到五官柔和的何年不太一样,那个领导对着她说了些什么,身旁的何年像是感应到了宫阙的视角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宫阙感觉自己像是心脏漏跳一拍,何年并没有停留在她身上很久,就好像只是略过她打量四周的环境一样,宫阙看到梦里的自己仿佛一脸不屑,点了点头,随后伸出手做了自我介绍:“你好,我叫何年。” 宫阙忽然怔住了,如果那个自己叫何年,那何年呢?只见一身警服的何年伸出手握了握:“我叫宫阙。”宫阙的眼前像是涌进了许多画面,画面上的那群人不停地喊着她:“何年。”最后画面停留在一身警服的少年喊了喊她:“何年?”她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变成了第一视角,她抬起头无意中瞥见了墙上老旧的挂历。 宫阙猛然从梦中惊醒起身,1988年?!她低头理了理思绪,窗外不知何时爬上了阳光,从半开的窗帘洒了进来照在地毯上,宫阙摸了摸脸,转头看了看床头的时钟,已经8点了,她身上有些汗,拿了套衣服去浴室洗澡。 楼下事务所已经开门了,何年刚买完早点回来,宫阙看到他的一刻,忽然想起了那个梦里何年一身警服的样子:“我出去一趟。”宫阙想去1988年查查看那个梦 分卷阅读23 是不是真实的,何年递给她一带包子:“去哪,要不带上我吧?”宫阙想了想也好。 1988年的初秋,何年带着口罩,看着眼前崭新的公安局有些懵:“你来这干嘛?”宫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建筑,心底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忽然从门口出来了一个少年,宫阙连忙拉过何年装作是路人,只是何年看着那个少年的脸有些熟悉,最后没忍住出声:“顾二爷?”宫阙刚想起来这个少年就是做梦梦到的那个少年,却被何年那声称呼吓到了。 她转过头问道:“你确定那个是顾二爷?是上次我看到的那个男人吗?” 何年点了点头:“对啊,98年的时候顾二爷28岁左右,看起来和这个也没多大差别只是那会儿可能看起来更凶一点,这个看着更像他儿子。”宫阙面色越来越凝重,何年看着她的表情越来越沉,也闭上了嘴,宫阙忽然想起了当初顾海贝看到她时的表情,现在想来应该是认识她的。 宫阙起了身,握住了身旁何年的手,闭上眼睛任凭时空在他们身边穿梭,睁开眼,来到1998年宫阙看着当初第一次见到顾海贝的地方,看着面前已经建成大楼的公安大楼,对着何年说道:“去,把你顾二爷喊出来。”何年啊了一声,随后乖乖的刷了他这张小俊脸进了门,过了一会,他独自走了出来:“顾二爷今天没上班。” “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何年点了点头,宫阙打了个车到顾海贝住的大厦,宫阙看着眼前的大厦,仿佛很久之前自己就住在里面一般,她走了进去,管理员看到她的那一刻,正在打扫的扫帚掉在了地上:“何小姐?你你你……回来了?”何年一脸莫名其妙,何小姐?什么何小姐,我是男的啊,老伯。 宫阙看着他的脸,脑袋怔了一秒后,习惯性的说了一句:“嗯,我回来了永伯。”宫阙说完也有些不可置信,永伯拾起了地上的扫帚,开始碎碎念:“诶呀,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海贝那孩子也不说,都九年了啊,我们还以为你去国外什么地方执行任务去了……你这孩子也不寄个信回来……” “永伯,顾二……海贝在家吗?”宫阙打断了永伯的碎碎念,永伯帮她打开了电梯门:“海贝那孩子今天在家呢。小年啊,你还记得自己住几层不?” 宫阙进了电梯,习惯性的按了9,按完莫名一楞,随后笑着对永伯点了点头:“记得的,永伯。” “你这孩子,我还以为你忘了呢,诶,小年,这个是?”永伯看了一眼何年,何年刚想介绍自己,被宫阙打断了:“永伯,晚点说吧,我好久没见海贝了,我先上去找他啊。”说着电梯门缓缓关上。 一阵寂静后,何年忍不住开口,话都到嘴边了却被宫阙堵了回去:“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额,不是,我是问顾二爷家有吃的吗,我有点饿,早上包子没吃完就被你拉出来了。”何年挠了挠头,宫阙看着他的脸,有些无语。 叮的一声,宫阙看着眼前电梯门缓缓打开,她出了电梯后向右边看去,敲了敲门,何年喊道:“错了,是左边这家。”宫阙不语,又敲了敲右边这家,门被打开了,里面探出了顾海贝的头,宫阙痞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啊,小海贝。” 顾海贝打开了门,站在他们身后的何年简直想象不到,这么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身上扛过子弹都没有哼一声的大老爷们此时此刻抱着宫阙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撒娇:“何年姐,你终于想起我了。”宫阙有些无奈的拍了拍顾海贝的肩膀:“好了好了,我们进去说吧,这太丢人了。” 顾海贝这才收起了眼泪,打开门:“欢迎回家,何年姐。”然而何年小老哥一脸懵逼,如果宫阙是何年,那自己是什么?带着疑问他进了门,顾海贝关上了门,去了厨房,从上面的橱柜里拿出了一包咖啡,放在咖啡机中细细研磨,客厅的宫阙打开了自己的相册,眼泪忍不住滴落,这是她爸爸妈妈啊,她一页页翻过相册,那些相册的画面走马式的在她脑海中浮现,记忆零零散散的浮现。她叫何年,68年生人,18岁因警校成绩优异被A城警局破格录用,1年时间里从一个小警员成了一名独当一面的刑警,而顾海贝就是她的小徒弟。宫阙看着照片上自己和爸爸妈妈的合影,手指细细的摩挲着照片。 “那是叔叔阿姨,他们前两年去世了。”顾海贝声音有些哽咽:“叔叔阿姨虽然不相信你死了,但局里没有人相信你在那场爆炸里能活下来,即使没找到你的尸体,他们找了你很久,最后只能按死亡处理,叔叔阿姨被打击到了,一病不起,前两年始终没有你的消息,他们遗憾抱终了。” “也是叔叔阿姨去世那年,我处理完葬礼,在路边捡到了他。”顾海贝把手上的咖啡放在茶几上,指了指何年:“他的出现告诉我,你一定还活着,我期望从他口中得到什么,可是他失忆了,他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只记得你的名字,或许是为了希望你能快点回来,我就帮他置办了户口用的你的名字。” “那我应该叫什么?”何年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 “你叫宫阙,也是 分卷阅读24 一名刑警,十年前协助我局调查一个案子之后下落不明。”顾海贝回答道,何年,不对,现在应该是宫阙了,宫阙看着眼前的顾海贝,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正在看相册的何年:“那为什么我会记得何年的名字?为什么她变成了宫阙。” 顾海贝叹了口气,从电视机柜子里面拿出了一个锁着的盒子,递给了宫阙:“这个是指纹锁,是你当年送给何年姐的礼物,里面放着你和何年姐的过往。” 何年走了过来,伸出手,挨个试了试手指,最后她的右手无名指打开了这个盒子,里面是一叠资料还有一叠照片。 宫阙拿起了照片,而何年拿起了资料,顾海贝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资料:“这个就是当时你正在追击的凶手资料,这个案件当时极为轰动。” 何年看着封面的案件详情,翻开了第一页后,瞪大了双眼:“这个人?!”顾海贝叹了口气:“他就是当时女高杀人案的凶手,不过他已经死了,死在当年那场爆炸里。” 第 14 章 “他没死!”何年惊叫了起来:“我在2020年见过他!”宫阙忽然想起那个夜晚,他拿过何年手上的资料看了一眼照片:“你说那个窗外的人就是他?” “不可能啊,当时爆炸现场有一具尸体,做过DNA对比,就是他,不可能还活着啊。”顾海贝打开了门,走到了对面自己的屋子里,再进门时,手上拿了一个档案,上面印着“绝密”递给了何年,何年有些颤抖的绕开了上面的线,从里面拿出了资料和照片,照片上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而DNA对比图显示这就是凶手的尸体。 “严可斯。”何年看着资料上的名字,想起那个令人背脊发凉的笑容:“不可能,他还活着。” 顾海贝也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样吧,我这边再追查一下严可斯的下落。” “我觉得,如果2020年他还活着,那就说明对方很有可能和你一样拥有时空穿越的能力。”宫阙仔细翻了翻档案说道,顾海贝一脸疑惑的看向了何年:“何年姐你什么时候还拥有了这么厉害的能力?”何年也疑惑地问道:“我以前没有吗?”何年想了想好像是没有的,她从小就有特异功能,像是移动物品啊,变一些东西出来啊,父母都很惊恐,从小不让她随意显露,查案使用的时候顾海贝见过,基本上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特异能力。 见顾海贝摇了摇头,何年心里的疑惑更多了,严可斯,穿越时空,名字,这些疑问都萦绕在何年和宫阙的心里,1988年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海贝,把你知道的这个案件的详情先告诉我们吧,我们尽量刺激一下记忆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为什么你们不回到案发现场?这样不是更加清楚吗?”顾海贝提议道,宫阙拦住了准备穿越回去的何年:“不行,现在还不知道严可斯是不是和你一样会穿越时空,我们这样贸然回去很有可能会造成不一样的结果。” 何年沉思一会,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宫阙想了想:“先回2020年,我们回去找找看严可斯,二爷在这边追查他这几年的下落,我们21世纪集合。”顾海贝看着他的何年姐,有些幽怨:“不是吧不是吧,我又要守22年活寡了?”何年忍俊不禁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的,你可以找个小媳妇陪你嘛。”然后宫阙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个铁汉顾海贝突然耳朵一红,面带娇羞:“哎呀,何年姐,我这不是没你的允许不敢找嘛。” 何年牵起了宫阙的手,向顾海贝招了招手:“没事,你可以找了。”随后消失在这个屋子里,顾海贝叹了口气,空气有些冷意袭来,又剩他一个人啊。 回到事务所的门口,严可斯穿着黑色的棒球服,看上去一点也没变老,也就20出头的样子,正靠着门抽烟,见到何年,他将烟头丢在地上,带着一抹邪笑,运动鞋碾过烟头,在看到何年身旁的宫阙时,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 “严可斯。”何年冷冷的说道,严可斯舔了舔牙,笑的一脸肆无忌惮:“怎么,想起我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何年问道,严可斯露出了大白牙,一脸人畜无害:“如你所见,我就是活下来了。”啊,果然还没想起来啊,亏他这么刺激她呢。严可斯看着眼前一脸防备的何年,啧,这小丫头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看他呢,真叫人兴奋啊:“拜拜了,小何年。”随后消失在阳光下,何年不自觉握紧了身旁宫阙的手,宫阙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何年笑了笑:“我没事,我们走吧。”可是脑海怎么也挥不去严可斯那变态的笑容喊着她名字,心底一阵恶寒,那个变态好像以前就这么叫过她,只是那个画面好模糊,只能勉强想起声音,这五年来,何年没有哪一刻这样强烈的想恢复记忆。她身旁的宫阙也有了一些无力感,他脑海到现在只能勉强接受自己原来是叫宫阙,其他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秋天的晚风吹动了门口的铃,一个中年人拄着拐杖走到了事务所的门口,笑容灿烂,随后看着紧闭的大门叹了口气,得,今天来晚了 分卷阅读25 。 他前脚刚离开,严可斯出现在了他身后若有所思的望着他,手上把玩着一个打火机,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事务所,消失在夜色里。 事务所的背后就是何年的住所,此时此刻她在黑暗里,能一眼看到事务所那条巷子,她看着严可斯的笑,寒从脚起,她想了想披上了风衣,出了门,此时的宫阙还在客房里写写画画什么,随后熄了灯沉沉睡去,夜光下,四个人的名字跃然纸上,顾海贝,严可斯,宫阙,何年,随后又被列出了几条疑问,躺在床上的宫阙有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仰卧着看着天花板的灯,想着那些问题,终于浅浅的睡去。 梦里是严可斯狂笑的脸,他面目狰狞,额角有血,他举着枪顶着宫阙的头:“没了你,何年会喜欢上我的对吧?”宫阙看着自己摇了摇头:“你伤害过她,严可斯,像你这样的人何年永远不会喜欢你。”严可斯掐上了他的脖子,双目通红,随后看到他呼吸困难的样子松开了手笑了笑:“那又如何,只要你死了,我就很痛快啊。”宫阙看着自己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有些窒息,又听到自己问:“你为什么非要抓着何年不放,你明明……” “明明什么?”严可斯,蹲了下来,用枪拍了拍他的脸:“明明可以去别的时空?那有什么意思,还是何年有意思啊,可太有意思了。”随后严可斯像是想到了什么,舔了舔嘴唇,随后开了一枪,宫阙看到自己躲过了那颗子弹,随后严可斯又朝他开了几枪,砰的一声,屋子轰然炸开,火势蔓延,他看着严可斯骂了一句话后向他的腿开了一枪后大笑道:“差点被你弄死,不过……宫阙,你还是死在这吧!”最后一幕,严可斯丢掉了枪转身离开,宫阙猛然站了起来捡起枪,朝着严可斯身旁的一个油管,刹那间整栋楼摇摇欲坠,宫阙看到严可斯回过头,消失在这栋楼里,而自己也消失在火里。 画面一转,宫阙看到了逃出来的严可斯,严可斯扯掉了自己烧焦的袖子,漏出骇人的伤口,头发已经烧了些许,他嘴中念叨着:“妈的,差点被你搞死。”然后回过头,他笑了,那个笑容让宫阙头皮发麻,严可斯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最后赢得还不是我?”严可斯收起了笑容,看着正在向这边跑来的何年。 就在5米开外,何年看到严可斯的那一刻停下了脚步,宫阙警铃大起,他想喊出声,可是这是在梦中,宫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严可斯走向何年,就在这个时候,从草坪的另一侧,宫阙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看到他,严可斯笑容戛然收起:“你怎么还活着?有趣,太有趣了。”随后笑了起来,在火光中格外渗人,宫阙感觉自己头皮发麻,他看到何年奔向了自己,而身后的严可斯举起了枪,宫阙眼疾手快的将她搂在怀里,就在那一刻何年消失在怀中,挡在了宫阙身后,挥了挥手,子弹落到了地上,宫阙也是一脸震惊。 “有趣,你可真是有趣啊,小何年。”严可斯狂笑着,又开了一枪,可是眼前哪里还有宫阙和何年的身影,他放下了枪,这可一点都不好玩啊,随后也消失在火光中,在时空隧道中,宫阙看到自己和何年正逃跑,只是自己大腿上失血过多实在是不能跑了,他吻住了何年,一个微光从他手中打入了何年的身体:“何年,你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抓住他的。”何年哭着摇头,说不出话来,宫阙笑了笑:“我把我穿越时空的能力给了你,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啧啧啧,可真感人呢。”严可斯追了上来,何年揽起了宫阙转身逃跑,严可斯在身后大喊:“还跑呢?”严可斯举起枪打中了何年的手臂宫阙看到自己掉下了时空裂缝后,何年想要抓住自己却怎么也没抓住,画面最后停留在严可斯错愕后的狂笑中,还有何年的脸,身子猛地一落,从梦中真实的坠落感传来。 宫阙从梦中惊醒,窗外不知何时微光透了进来,他起身去了宫阙的房间,可是床上却是空空如也,他忽然想起梦里严可斯的笑,心中不安,打了个电话,却发现何年连手机都没带,他冲了出去,何年已经不知何时坐在前台整理档案发着呆。 “你没事吧?去哪儿了?怎么都不和我说”宫阙感觉自己声音有点大,随后认真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凶你,我只是担心你。”何年怔怔的看着他发呆,脑海却是昨天晚上严可斯的话。 何年出了门后,喊道:“严可斯,出来吧。”夜幕下,严可斯熄灭了手中的烟,看着烟头在黑暗里挣扎了一会后渐渐泯灭:“小何年,怎么,想哥哥我了?”明明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弟弟脸,说出来的话却有点不符合年龄的狂傲不羁,何年蹙了蹙眉:“你到底想做什么?”严可斯倒吸了一口凉气,撸了撸额前的刘海:“我说是为了得到你,你信吗?”何年有些警惕地后退了半步,严可斯有些好笑的说道:“你放心,我不动你,但是你身边的人我可不一定了。” 何年忽然想到顾海贝:“你想做什么。”严可斯上前撩了下她的刘海,何年来不及闪躲,严可斯虽然言语轻柔,但是话中渗出冷意:“你放心,小何年,我只是为了让你更快想起我啊,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小何年。”随后刘海轻微一颤,严可斯就消失在夜幕下,何年有些腿 分卷阅读26 软的撑住了墙,那个眼神明明一点杀意都没有,却能让她浑身战栗,严可斯真的只是女高杀人案的凶手吗? 第 15 章 “何年,何年?”宫阙的脸在她面前放大,何年回过神来:“啊,怎么了?”宫阙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就是可能没睡好。”何年转过头,无聊的刷新桌面,越刷越心慌,她猛地一下站起来把宫阙吓了一跳:“怎么了?” 何年蹙起了眉头:“我要去顾海贝那里一趟。” 一辆大众从车库缓缓驶出,车上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到了大厦底下,何年望着已经翻修过的大厦,停在了大厦的停车场后,快步向电梯处走去,大厦前台变成了访客登记处,何年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上面还是宫阙这个名字,而她身旁的宫阙拿出身份证的那一刻,保安将那张老式身份证凑近了,揉了揉眼睛:“这是第一代身份证吧,兄弟,这个没用啊,还有你这个,何年,性别男照片都没问题,上面出生日期写着你71年生人,71年啊,你应该49岁了,哇49岁诶。”他看了一眼眼前最多25岁的男人:“逗我吧,兄弟?” “他保养得好,不行吗?”何年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她有些责怪的看了一眼宫阙,宫阙收到她的眼神后,也有些委屈:“小老弟,我保养得好,然后我二代身份证出门着急忘带了,先通融通融吧。”保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打开了门:“行吧,上去吧。”把身份证递给了他们。看着他们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忍不住感叹:“啧,果然,只要保养得好,老婆可以小好多啊。” 电梯里,何年看着楼层一层一层的上升,有些焦灼,宫阙看着自己的身份证,唉,要想办法换一张身份证了。 叮的一声,到了九层,何年先去了敲了右边门,敲了许久,然而开门的却是左边门,一个穿着睡衣的大妈嚷嚷道:“吵什么吵!”何年看着她,一脸懵逼,宫阙也是想不到,这这这,这谁啊?然而下一秒顾海贝的脑袋从大妈后面凑出来,何年和宫阙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顾海贝抱住了那个睡衣大妈:“宝贝儿,怎么了?”然后看着面前已石化的两个人:“你们怎么来了?”语气惊讶,睡衣大妈看看眼前妙龄少女,又看看饱经沧桑的中年大叔顾海贝,看看眼前的27岁出头的少年看看这个大概可以做人爸爸的顾海贝,事到如今,她有什么不明白的,哼,她一手揪住了顾海贝:“好你个老顾,背着我偷吃也就算了,现在连私生子都有了,还找到家里面来了?!” !!!三脸震惊,顾海贝最先反应过来:“宝贝宝贝,这不是啊,这跟我没关系啊!”一边哀嚎一边解释。 见到顾海贝没什么事的何年放心多了,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笑出声,宫阙也被顾海贝的狼狈逃窜笑的不行,顾海贝被睡衣大妈举着鸡毛掸子吓得抱着头到处窜:“何年,何年!你快帮我解释啊。”何年一副事不关己认真看戏的样子刺痛了顾海贝的心,宫阙也是没见过在局里雷厉风行的顾二爷被老婆吓得四处逃窜的样子,憋笑憋得有点内伤。 可能是追累了,大妈竟然坐在沙发上哭起来,顾海贝也是没见过她哭的这么伤心,只好跪在沙发前哄她:“这不是我小三,那也不是我私生子,我这枪多干净啊,对不对,你也是知道的。” “那你说他们是谁?”大妈哭的梨花带雨,顾海贝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这有点匪夷所思:“对面那个房子我不是跟你说是我替我一朋友保管的嘛,她我那朋友的女儿,旁边那个是她老公,跟我可没关系啊。” 被迫成为自己女儿的何年眨了眨眼,接收到顾海贝恳求的眼神后,硬着头皮解释道:“啊,对,我来A城没地方住,我妈说她有个房子在顾叔这里保管,让我来住。”然后指了指身边的宫阙:“这是我老公,他要更新身份证,听说顾叔是警察,想来看看能不能请顾叔帮忙,是吧,顾叔!”顾叔两个字咬的格外重,顾海贝心一抽一抽的,睡衣大妈狐疑的看了看何年又看看一脸谄笑的顾海贝:“老顾,你不是说那个房子的户主死了吗?” 何年看着顾海贝皮笑肉不笑,眼神好像在说:“听说你到处宣扬我死了?”顾海贝有点心虚:“是啊,这不是人家女儿来了嘛,哎呀,老婆,我腿都跪的好累啊,这还有别人在呢,传出去我面子多难听啊。”睡衣大妈撅了噘嘴,冷哼了一声:“起来吧。” 顾海贝好嘞一声爬了起来:“你快去洗洗脸吧,你好歹也是我们分局的一枝花,哭成这样多丑啊。”睡衣大妈嘟囔几句后,转过身微笑:“你们先进来坐吧,我去换身衣服,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何年和宫阙也是没见过这么快变脸的女人,愣了一秒后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您快去吧。” 看着睡衣大妈进了卧室,顾海贝这才松了口气,转过头对上了两个人戏虐的眼光,有些不好意思:“贱内,哈哈哈。”尬笑了几声后,空气忽然安静,气氛微妙极了。 “小海贝,这就是你说的小媳妇?有点泼辣啊。”何年打破了诡异的气氛问道: 分卷阅读27 “叫什么名字啊?” “就当年那个咱们局里那个小辣椒记得吗?”顾海贝嘿嘿干笑了两声,看向了何年,何年想起来了,有些无语,她怎么不记得呢,有一次查案,让顾海贝去催那个新来的检验人员,好几次顾海贝都是灰溜溜的回来,甚至有几次回来后忍不住骂那个检验人员,说她一点火就着,不就是催了催,至于破口大骂吗?最后还是何年实在听不下去顾海贝的抱怨只能请化验部部长吃饭才能在第二天拿到报告,最后这个小辣椒还冲到顾海贝跟前骂他,那会她不在,据说顾海贝被骂的狗血淋头还不敢还嘴怕得罪她,只能赔笑装傻。 之后好几次,顾海贝都有阴影了,都是找手底下的人去催,最后久而久之,都没人敢去催了,就这暴脾气,居然被顾海贝娶回家了?何年感觉世界都不好了。 “我记得她,好像是叫什么娟什么花来着?”何年拉着宫阙坐了下来问道,顾海贝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面带娇羞:“她姓刘啦,刘娟花。” “嗯?老顾你叫我?”在屋里的刘娟花依稀听到自己名字拉开了门顶着一张面膜问道,顾海贝摇了摇头:“没有没有,这不是何年大侄女问你叫什么,我不得给人介绍嘛。”刘娟花翻了白眼,关上门接着玩着手机敷面膜。 “大侄女?你叫的挺顺口啊。”何年翘着二郎腿托着腮打趣道,虽然已经过了数十年,顶着何年似笑非笑的表情,顾海贝还是有些条件反射的紧张,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一个文件夹扑面而来,顾海贝老脸一颤,一脸谄媚:“没有没有,这不是得圆过去嘛。”随后顾海贝正色道:“怎么突然想来找我,是想起什么了吗?” 何年也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我见过严可斯了。”说罢,两人齐齐望向她,何年继续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很奇怪,他真的只是一个女高杀人犯吗?”顾海贝面色凝重起身进到书房,拿了一摞的宗卷:“根据你22年前说的话,我这几十年都在追查严可斯的消息,直到前两个月,我意外发现了一个特殊调查组也在追寻严可斯的下落,确切的说是在追寻严可斯和宫阙的下落。”说完,顾海贝拿起了最上面的档案递给宫阙。 宫阙心脏剧烈的狂跳,他打开了宗卷,里面掉出了一张二代身份证,上面是他的照片,而名字也是宫阙,宫阙将档案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里面还有一张警员证,上面写着特殊调查组高级警官宫阙,宫阙翻着自己的档案,记忆开始恢复。 他叫宫阙,98年出生在A城,拥有时空穿梭的特异功能,18岁在警校因特殊能力被招入特殊调查组,组内以前也有一个少年也拥有和他一样的能力,但是因为没有接受过长期警校的训练,再加上年纪小,很快心态发生了变化,开始利用自己穿梭时空的能力和反侦察能力犯下许多杀人案,包括国家一级文物盗窃案,88年女高杀人案,还有其他一些轰动国际的案件,那就是严可斯,而宫阙进入特殊调查组后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直到发现严可斯停留在88年后,他被派到88年追捕严可斯,之后下落不明。 第 16 章 记忆到这戛然而止,宫阙关上了档案,看着自己的警员证,可是还是没有想起来88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海贝又拿起第二份宗卷递给了何年:“接触到这个调查组后,我将你们的存在告知了对方组长,他们才同意将卷宗借给我查看,我在这一份卷宗里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何年一脸疑惑的看了一眼顾海贝,打开了卷宗,里面是调查组的成立历史,何年在创始人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一张照片,一脸不敢置信抬起头看了一眼顾海贝:“创始人是我?”旁边的宫阙应声望去,看到调查组资料后,想起来了:“对,这是你,所以当时我去到88年的时候看到你我也很惊讶。” 何年读出了自己的简介:“何年,1968年出生,86年因警校成绩全A进入A城总局,88年提出成立特殊调查组,能力不祥,调查组成立后在88年化油厂爆炸案中不幸身亡。” 何年有些懵:“也就是说是我提出成立调查组,然后宫阙是这个调查组的高级警官,他回到88年追捕严可斯遇到了我?”何年想了想:“那有没有可能是我在和宫阙接触过程中有的这么一个想法?毕竟在我记忆里我并没有这种想法的出现,我现在唯一想不起来的就是遇到宫阙之后也就是88年那年的记忆。” “很有可能,不然为什么这么巧?”顾海贝想了想,随后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直到过了一会,何年看向了屋内:“你媳妇怎么还没出来?”顾海贝这才发现这都过了很久了,按理说敷面膜不会那么久啊,三人面面相觑,顾海贝悄然拿起了客厅的一个棒球棒,一步一步逼近了卧室门口,打开了卧室,就在开门的一瞬间,顾海贝高高举起了棒球棒,还没挥下去就传来一声尖叫:“啊!你要死啊,顾海贝,谋杀啊?!” 顾海贝吓得棒球棒没握住,垂直掉了下来,顾海贝身子一躲,脚上传来一阵痛感:“嗷!我的jio!”刘娟花连忙扶住了他:“你可真的 分卷阅读28 是,一大把年纪了搞什么啊,还以为自己十七八岁呢?” 顾海贝坐在沙发上,委屈巴巴:“这不是你半天半天没出来,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刘娟花提着药箱蹲在地上,帮他揉脚:“我能出什么事啊,不就是客人来我化了化妆嘛。”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平时不化妆也好看,我这不就忘了你还会化妆嘛。”顾海贝嘶嗷嘶嗷的说着,何年感觉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狗粮,不吃也罢,她背过去继续看档案,刘娟花将顾海贝的脚放好后,将药箱收了起来,去洗了个手,出来时,茶几上的档案已经堆满了,她看着三个人埋头苦读档案有些奇怪:“你把这些档案拿出来给他们看好吗?老顾这些不是机密档案吗,你平时连我也不让看的?” 顾海贝抬起头:“没事,宝贝你去买点菜吧,今天大侄女和大侄子要在家吃饭。”何年拦住了他,她现在不确定严可斯会不会向他们当中一个人下手:“刘娟……婶婶,我们随便吃点吧,现在外面不太安全,就在家里吧。”顾海贝连忙点了点头:“对对,还是别出去了,宝贝,你赶紧给妈打个电话,让安安到他奶奶那里住几天,先别去学校了。” 看着他们草木皆兵,刘娟花心感不妙:“老顾,到底怎么回事?”顾海贝面色凝重:“等会跟你解释,现在赶紧给妈打个电话,让她早点去接安安,然后给安安请几天假。”刘娟花也不是没碰到过这个情况,有一年有一个杀人犯上门寻仇,那次最惊险,安安差点被绑走,幸好她回来的及时,不然安安就没了,那年她怕得要命,从那之后安安上下学她一定要亲自去接,就连安安原本姓顾,也随她姓了,就怕顾海贝有什么仇家,现在连顾海贝的神情都告诉她,这绝不是一次普通的杀人犯,她连忙进屋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刘娟花哭着跑出来:“老顾老顾,学校说安安被接走了,对方说是他叔叔,老师刚想打电话跟我们确认,他就消失了。”顾海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能抱着一个孩子在人眼皮底下消失,除了严可斯还能有谁。 “喂?”何年手机铃声拨进了一个陌生号码,屋子里的人纷纷看向了她,气氛压抑极了,她接了起来试探道。电话里面忽然传来:“你好,黄金地段,超豪华套房……请问需要吗?”何年挂掉了电话,顾海贝和刘娟花一脸紧张的看向了她,她摇了摇头:“销售电话。”然后又响起了一个电话,刘娟花示意她开免提,里面又传来了销售的声音:“你好,黄金地段,超豪华套房……”何年面色凝重,宫阙刚刚第一通电话就站在她身边,所以他听到这通电话和第一通电话一模一样的时候思考了一会拿过身边的纸笔。 何年看着他纸上写的两个读出了声:“在哪?”对面滔滔不绝的声音戛然而止,顾海贝一脸紧张的盯着电话。电话那头传出严可斯慵懒的声音:“哎呀,被发现了啊。”何年下意识搓了搓手指,这是她的习惯,压力大的时候就会搓搓手指:“你把安安带到哪里去了?” 电话那头的严可斯看着眼前矮萝卜头刘年安,装傻:“啊,原来你叫安安啊?他们在喊你哦。”安安嘴上缠了胶带,双目瞪得大大的,害怕极了,严可斯把电话递到了安安面前,里面传来他妈妈焦急的声音:“安安,你别怕,妈妈现在就去接你回来。” 顾海贝拦住了她,她气的咬住了顾海贝的胳膊,哭了起来,何年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小何年,别让我说第二遍呀,我就是想让你记起我。”严可斯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何年头皮发麻:“你把安安绑到哪里去了?” “我想想哦,顾海贝对吧?”严可斯托着腮,趴在窗台边上,被点到名的顾海贝身子一僵,电话那头的严可斯戏虐的笑道:“听说你现在是A城二区分局的局长,而你老婆是高级化验师,啊,我当年化油厂爆炸案的DNA好像就是她化验的,可是为什么你没有查出来我还活着呢?”刘娟花抬起头看向了她身边的丈夫,顾海贝抿着唇,双目紧锁:“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改变了DNA的?” 严可斯回头看了一眼吓得尿裤子的安安,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打火机:“啊,也没什么不过是杀了一个和我有相同DNA的人罢了。”顾海贝瞳孔一缩,四人沉默,宫阙似乎听到了电话那头汽车引擎的发动声,联想到严可斯说的话,拉了拉顾海贝,顾海贝很快从书房拿出了A城的分布图,画出了二区的范围,标记了所有的化油厂和加油站,然后再搜索新售楼的地方,最终锁定了一个地方,顾海贝看着那个地方:“怎么会是这个地方?” 第 17 章 宫阙看向这个地方,有些眼熟,但始终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何年还在和严可斯僵持着,从严可斯嘴里她套出了一件事,就是他在2020年做过骨髓移植。严可斯看着窗外快要下雨的样子:“哎呀,看来是不能再聊了呢,想必顾局长已经知道是什么地方了吧,快来哦,不然我可不确保这个小萝卜头的安全。”说罢挂断了电话,严可斯没有一刻像今天这般心情愉悦,他看着一脸惊恐的小崽子,给他理了理褶皱的校服, 分卷阅读29 吹着口哨离开了,窗外乌云压了下来,城市已然到了下班高峰,顾海贝打了个电话给特殊调查组,顾海贝在城市一路鸣笛,车子上的警灯在马路上格外显眼。一路畅通无阻。 十分钟后,刘娟花跌跌撞撞的下了车,汽车维修厂已经被拉起了封锁线,大雨轰然而下,刘娟花的妆已经花了,她刚想冲进封锁线,却被顾海贝拉住了,宫阙亮出了他的警员证,对方把他放了进去,宫阙指了指何年顾海贝,说了些什么,雨声太大,何年站在他后面没有听清,只见宫阙点了点头,她走了进去,顾海贝抱住了刘娟花:“等我,我一定把儿子带回来。”意识到不只是儿子,可能丈夫也要离开的刘娟花大脑像炸开了一般,死死拉住了顾海贝,顾海贝拍了拍她的手,走了进去,刘娟花在大雨中看着这个汽车维修厂,心里的不安在雨中越来越沉重。 “宫阙,欢迎归队。”调查组组长张峰潮拍了拍宫阙的肩膀,随后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何年,敬了个礼:“何局好!”何年一脸莫名其妙,顾海贝有些焦急的问道:“张组,我儿子在里面怎么样了?” “你别急,我们接到你电话迅速把这里包围了,在汽油仓库的确发现了拖拽的痕迹和小孩子的脚印,但是并没有发现你儿子。”张峰潮说道,顾海贝一脸不敢置信:“没有发现?是什么意思?”张峰潮拍了拍他肩膀,企图安抚他,但是顾海贝根本安定不了:“张组,会不会是其他地方?” “特殊组技术部的人正在探测,但是侦查组根据脚印显示,严可斯将你儿子绑到了这个地方后并没有其他动作。”说罢,张峰潮看了一眼宫阙:“根据严可斯的能力,我们初步猜测他很有可能被严可斯带到了其他时间点。” “你说什么?!”顾海贝声音拔高,他的脑子轰的一声,仿佛想起了那个夜晚化油厂爆炸,他失去了他的师父,如果……如果安安在那个时间点,他转身看向了何年:“何年姐,求你,求你帮我把安安带回来吧,严可斯一定是把他带到了88年,这里就是88年的化油厂,就是那天晚上这里发生了爆炸。”宫阙忽然想起了那个晚上,他悄然牵住了脸色苍白的何年,何年感到手心温热,闭上了眼睛,感受时空的穿梭,在过去的每一个时间都在找寻安安的身影,终于找了许久,直到来到了88年,可是这里一片静谧什么也没有,她又往前搜寻了十年,可还是没有。 宫阙握紧了她的手,何年叹了口气回到了2020年,对他们而言过了几个小时,可是对于顾海贝只有一瞬间,见何年摇了摇头,顾海贝几乎站立不住,幸好张峰潮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宫阙看着何年,似乎看到了何年的想法,何年握着他的手一瞬间移动到了汽油仓库,技术部看着忽然出现的两个人愣在原地,何年松开了宫阙的手摸着地上安安的脚印,忽然捕捉到了什么,转过头冲宫阙笑了笑,宫阙松了一口气,握住了何年的手,何年闭上眼。 窗外的大雨一瞬间变成了晴天,安安看到他们的一瞬间,有些防备,然后何年上前将他解绑:“安安,我是你的何姨。”安安被之前严可斯“叔叔”骗过,这会有些防备,宫阙把顾海贝身上的警员证拿给了安安,安安这才咬着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何年摸了摸他的头,安安身子僵硬还是有些害怕,何年摸着他的头,另一只手牵起宫阙回到了那个雨天,技术部的人看着一瞬间消失的人又回来了,纷纷咽了咽口水,虽然这在他们调查组见怪不怪了,但是还是有些震撼,何年牵着安安的手一瞬间回到顾海贝的面前,本来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安安看到顾海贝的那一刻哭了出来:“爸爸!!”刘娟花在封锁线外看到安安那一刻冲了进去,警员拦都拦不住,张峰潮打了个招呼,警员就回到了岗位。 看着一家三口团聚,何年的心也揪了起来,张峰潮问道:“何局你是怎么发现他的?”何年叹了口气:“我以为是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没想到是明天。”张峰潮一脸惊讶的看着何年,忽然想起档案上对何年的简介,能力不祥,这是不详吗?这是逆天啊!! 宫阙看着何年,他去到88年那栋大楼的那一刻已经全都想起来了,何年转过头看着他,眼中有泪光,其实何年在看到这栋大楼和顾海贝那句话的时候,大脑轰的一下,也全都想起来了,恢复记忆的两个人握着的手悄然收紧。 混在人群中一身黑色雨衣的严可斯插着兜看着两人,心情愉悦,啊,看来是想起来啊,那应该很快就来找他了吧。 第 18 章 收队的特殊调查组带走了顾海贝何年和宫阙,顾海贝亲了亲刘娟花的额头,叮嘱她最近回妈那里住,不要出门。刘娟花刚刚找到失而复得的儿子,现在丈夫又要执行一项危险的任务,刘娟花有些不舍,顾海贝在母子两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上了车。 特殊调查组在A城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何年看着上面陡然无五个大字超级电玩城,宫阙是习惯了,顾海贝是早就知道这个地方只是没进去过,张峰潮就不用说了,只有何年是一脸懵逼,悄悄对顾海贝说道:“我当初选址不是挺高大上的吗?”顾海贝一脸无 分卷阅读30 语:“你选的地方也没好到哪里去好吧,就你那个小糖水铺,站四个人都嫌小。”何年一脸正经:“对啊,办个案子吃个甜品它不香吗?”顾海贝翻了个白眼,走了进去,何年跟着进去后,我去,还真是个电玩城啊,里面还有中学生呢,穿着校服,张峰潮领着他们上了二楼,将手指放在了门上,顾海贝忍不住吐槽:“你看看人家弄得多高级。”何年小声逼逼:“那会要是有这么高级的指纹锁我不也买吗,那不是没有嘛。”打开大门,一股麻辣烫的味道扑面而来,张峰潮随手拿过一个文件砸在了那个嘶溜嘶溜吃着麻辣烫的小伙子身上,那小伙转过头,骂骂咧咧:“哪个龟孙子砸你爸爸……诶,张爸爸,你回来啦?”张峰潮今年也就30岁,就是长得有点着急,又是一股老干部作风,被组里亲切的称呼张爸爸。 “你小子,谁让你在这吃饭的,滚去休息室吃。”那个小伙子一脸委屈:“休息室人有点多。” “那你就滚去厕所吃。”张峰潮冷哼了一声,那小伙子认命的捧起了他的麻辣烫溜了,张海峰有些不好意思的回过头讪笑:“没事啊,他就是这个样子的,额,好像有点乱。”他看了看四周,杂乱的办公桌,看来是时候把办公环境提升提升了,张峰潮一路走一路拾掇,心里骂骂咧咧,这群小兔崽子一天到晚把这里当成什么了,邋里邋遢的,怪不得没媳妇。算了他好像也没媳妇,对啊,他为什么没媳妇呢,陷入自己的脑洞的张峰潮差点撞到人,他抬起头,眼前将近1米9的大汉,身上一身横肉,气势逼人,吓得他直哆嗦:“局局局……局长。” “何秒?!”何年看着眼前的大胖子,实在很难想象这是她那个弱不禁风,吃饭都只吃半碗的堂弟,何年惊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顾海贝瞪大了眼睛,什么玩意儿?何秒,是他想的那个吗,顾海贝忽然想起那个个头1米68,只会跟在他身后哼哼唧唧的小鬼,不不不不可能,你在逗我,眼前这货起码1米9,满脸横肉,凶相毕现,气势碾人,你告诉我这是那个娘们唧唧的何秒? 宫阙敬了个礼:“何局好。”何秒看着眼前的宫阙,神情复杂,他也听说了宫阙的光荣事迹,也是他派宫阙回到88年的,可是他可没派给宫阙勾搭他老姐的任务啊,何秒看着眼前差点成为他姐夫的男人,嗯……可能已经成了他姐夫的男人有些为难,他这个老姐啊,从小思维跳脱,她是怎么好意思勾搭比他小这么多的男人的?虽然她现在看上去好像还是20来岁,但是她是68年生人啊喂。 重聚的几人心中各有心思,何秒忽然气势软了下来:“姐。”张峰潮满脸问号,什么玩意儿,姐?所以他们局长是关系户吗?我的天,头条新闻。几秒后惊!调查局局长竟是关系户刷爆了调查组的微信。 何年还在何秒是怎么吃的,是哪个养殖大户干的震惊中,听到何秒不符合他外貌的声音微微一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啊啊……嗯,怎么了?” “进来吧,张峰潮你也进来。”何秒搭电梯到了5层,打开门,里面有很多屋子,其中有一间是会议室,两间局长办公室,何秒指了其中一间:“那是你的。”何年有些错愕:“这不合适吧?” 坐在会议室沙发上,明明是个大沙发可以坐下两个人,何秒一坐下,瞬间像是小凳子一样,看的何年和顾海贝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张峰潮自主自发地拿了几个杯子开始泡茶,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后也坐下了,何秒双手搭在桌上:“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本来也没辞职,这局长的位置不一直是你的吗” “张峰潮,你去我办公桌右手边的抽屉拿一个小盒子,上面写着我名字的包裹,右手边啊。”收到何秒命令的张峰潮起身去了办公室,没一会回来了,手上拿着小盒子,双手递给了何秒。 何秒放在了何年面前:“给你的。” 何年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一张身份证和一个警官证,身份证上是她本人的照片和姓名,警官证上则是她名字和局长头衔,何秒接着解释:“你下落不明之后,我一直相信你应该是活着的,虽然上面将你判定死亡,但是我还是没有放弃追查你下落,直到4年前我在警校看到宫阙,发现他的能力是穿越时空,就将他调到调查组,派他去了88年追捕严可斯。” “那严可斯是怎么回事?”何年提问道。 “严可斯是个意外,他是我第一个发现拥有时空穿越能力的人,于是我派他去追查你的下落,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开始利用自己的能力到各个时间地方作案,我们也是从各时代的作案手法和相同的踪迹,对比DNA后发现是他做的,但是当时我们局没有人拥有这种能力,直到4年前宫阙的出现,他的能力可以追踪严可斯的踪迹,最后今年年初我们发现严可斯在80年代年已经停留了2年之久后,我就派宫阙去往了88年女高杀人案的现场逮捕严可斯。之后宫阙会每隔一段时间汇报进度,直到三月份我们联系不上宫阙了,查询档案时发现88年的爆炸案中有宫阙的身影,我们猜测可能是你们一起出了意外,我们开始找寻你们的下落,直到两个月前张海贝大哥找到了我们,我才知道你们失忆了。b 分卷阅读31 r   “等等,你是说严可斯知道我?我是说在88年之前?”何年搓了搓手指,惊讶道,怪不得当初严可斯看到她的时候一脸惊讶,原来是那个时候就知道她了吗? 第 19 章 那是88年初,何年和顾海贝去高校追查案件时,何年只是上个厕所的功夫,镜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从后面将她迷晕,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昏暗的屋子里,这里除了她,还有两个人,看上去是学生的样子,她的双手被麻绳绑住了,身子有些发软,身边两个女学生抱团缩在一起,她轻声安慰:“没关系,不要害怕。”然后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起来像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四周没有窗户,床上躺着一个女生,但是看上去好像是死了。 何年努力站了起来,找了一个尖锐的铁钢一点一点的磨着绳子,过了许久,绳子被松开了,何年活动了手腕,看向了那两个女学生,他们被胶带封住了嘴,手上绑着绳子,一脸渴求的看着她,她给学生松了绑,示意她们不要出声,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口时,一个女学生看到了墙上挂着一个女尸,死相凄惨无比,吓得大叫,屋子中央的床边忽然出现一个人,那两个女学生吓晕了过去,只有何年看着眼前的男人冷声道:“你就是前些天杀了12个女学生的人吗?”突然一瞬间一阵风拂来,何年看着瞬间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不可置信,这个男人跟她一样可以瞬间移动吗? “你是?何年?”男人一脸惊愕,随后想到什么似的忍不住大笑:“啊,果然是啊,哈哈哈。” 笑声回荡,格外阴森,何年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掐上了他的脖子,但是她力气没有对方大,对方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她的手:“啊,就这?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何年心生疑惑,就好像对方知道她的能力似的,可是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啊。 “啧,看你这样可真令人不爽啊,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敢来抓我吗?”男人撇开了她的手,何年腿一软差点摔倒,站稳后,才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我叫严可斯,你可千万要记得啊,小何年。”虽然屋子里就没有了他的人影,大门被一脚踹开,一束亮光打进来,何年下意识的挡了挡,适应了之后睁开眼发现顾海贝举着枪左顾右盼,见没什么人,收起了枪:“没事吧,何年姐。”见何年毫发无伤,松了一口气:“嗨,我就知道何年姐神通广大,怎么可能受伤。” “别贫了,把学生带出去。”何年连忙扶起其中一个女生,有些腿软,险些摔倒,顾海贝连忙将她扶稳:“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你来干呢,我来我来,你歇着就行。”何年一路回到局里都在想刚刚那个人,但是她只能等报告出来,结果到了下午,“现场没有发现指纹血迹,在死者身上也没有发现可疑印记。” “老大,该不会是你的幻觉吧,可能你只是太想抓罪犯了,构想了一个人出来。”何年气的把报告扔在顾海贝身上:“构想?两个女学生也说案发当时屋子里出现了一个男人,你跟我说是构想?构想到我能清清楚楚记得那个男人的名字?”顾海贝赶紧安抚住她:“是是是,我们老大怎么可能会看错呢。” “何年!”副局长的声音忽然传来,何年转过头看过去,只见副局长领着一身警服的男人向她走来,何年第一次看到这么帅的男人,副局指了指身边的男人说道:“这位是京城来的特派员,也是来追查女高杀人案的,小年,你可要配合啊。”何年看了看对方也就20出头的样子,京城来的?所以现在是要成为她上司吗?啧,她才不要,何年有点面露不爽,顾海贝扯了扯她,何年只好伸出手:“你好,我叫何年。”对方伸出手握了握:“你好,我叫宫阙。” 那是何年第一次见到宫阙,后来在共事过程中,何年渐渐发现眼前的特派员好像不只是花架子,他有很强的思维能力和推理能力,而且经常会不私藏的教给她,这在那个年代难能可贵,也是在相处中她开始喜欢上了宫阙,直到那一天,她发现了宫阙的秘密。 何年还记得那是春天,湖面刚刚解冻,女高杀人案没有破案,城市人心惶惶,连高校也不开校了,何年穿着一身厚重的棉服,里面是来自她老母亲温暖牌的毛衣站在电影门口,她拿着两张《虎胆龙威》的电影票站在电影院门口,焦灼的等待宫阙的出现,可是知道电影开场了半个小时,何年也没有等到宫阙,却等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严可斯。 严可斯抢过了她手中的票:“怎么啦,小何年,没人陪你看电影吗?要不要哥哥陪你看看啊。”何年今天是便衣出行,没有配枪,但她警告这个嬉皮笑脸的男人:“你现在可是通缉犯。”严可斯笑了笑:“就你现在这样的,赤手空拳能抓谁?”严可斯抓住了何年的手,何年抬起脚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小刀对准了严可斯,一瞬间严可斯消失在眼前,出现在几米开外,何年一脸防备:“你到底是什么人?” 严可斯看着她忍不住笑出声:“不会吧不会吧,你和那个叫宫阙的人认识那么久,他还没有告诉你我的能力吗?”他认识宫阙,何年的脑子嗡嗡作响:“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认 分卷阅读32 识宫阙?” “啧,小何年,我可真是心疼你啊,亏你对人家有好感呢,连人家是谁你都不知道?”严可斯嬉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电影票:“我猜你今天约他看电影也是为了表白吧?” 何年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严可斯看着何年羞红的脸,脸色有些阴沉,何年咬了咬唇,瞪大了眼睛,瞬移到严可斯身后抢下了电影票,严可斯不可置信的看向背后,空无一人,可是那一瞬间何年消失在他视线里,余光也看到了何年在身后,呵真有趣啊。 看着眼前手上攥着电影票的少女,严可斯忽然来了兴趣:“小何年真厉害呀,可是你知道我也是有超能力的哟。”随后何年感觉到身后一个人,她举起刀却发现是宫阙,及时收回了刀,愣在了那里,随后她听见宫阙的声音:“严可斯你可真是卑鄙。” “啊?有吗?”严可斯反问道:“我可没有你卑鄙哦,明明知道人家小何年喜欢你,你还不告诉人家你的身份。”身份?何年的大脑有些短路,什么身份,之后她只能看见严可斯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脑子在听到严可斯的那句:“小何年,我可告诉你哦,宫阙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是21世纪穿越过来的。”后面说了什么好像不重要了,何年攥紧了电影票,脑子回荡着那句21世纪,所以,所以什么啊,我该说什么啊,这你让我怎么接受啊,我连明天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不知道,我没办法想象啊。何年已经傻掉了,她站在那里脸色苍白,严可斯看着他们,忍不住笑出声,宫阙举起枪想要开枪,严可斯却消失在眼前,宫阙顾不上去追严可斯,他看到何年的状态有些担心:“何年,何年。” 何年丝毫没有反应,只是呆呆的转过身,手上的电影票掉在了地上,跑回了家,宫阙蹲下身捡起那两张电影票有些迷茫。 回到家的何年躺在沙发上,不知道该怎么办,大脑好乱,直到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何年通过猫眼看到了宫阙站在门口,打开了门:“我……我没事。” 宫阙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他把电影票递给了何年,何年捂着脸忽然哭了出来,对面顾海贝贱兮兮的打开了门:“宫阙哥,你把我姐弄哭了啊?厉害厉害。” “你给我进去吧你。”宫阙无奈的走过去把他门给关上,随后走进了何年家把门关上了,也蹲了下来,给她擦着眼泪:“好了好了别哭了。” 何年抹了抹眼泪:“所以你真的是21世纪的人吗?”宫阙点了点头:“我是21世纪派来追查严可斯下落的人。我有穿越时空的能力,严可斯也是穿越时空的能力……”那天,何年从宫阙口中知道了严可斯是连环杀人案,时空罪犯,也知道了宫阙是从21世纪来的,但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宫阙告诉她,这次任务结束后,他会向上面申请留在88年陪她一起生活。 从那以后,警局所有人都知道宫阙和何年成了一对,何年常常会写情书给宫阙,宫阙也从21世纪带给她好多吃的和玩的,后来,宫阙提议道,如果能够召集和他们一样有特异功能的人组成一个调查局,专门破那些灵异案件或者悬案就会容易的多,于是何年提交了申请,组成了调查小组,那时候宫阙常常去追查严可斯线索经常不在,调查小组刚刚成立时只有三个人,她,顾海贝,还有同样拥有特异功能的堂弟何秒,何年选了一家糖水铺二楼作为调查基地,原因是这家糖水铺巨好吃。 何年这一年很忙碌,忙着谈恋爱,忙着破案,忙着追查严可斯,但是日子十分充实和快乐,除了严可斯那个变态总是时不时的来烦她,直到那一天,何年和顾海贝追着一个小偷从化油厂附近的超市追到居民楼顶楼终于擒住了小偷后,下楼时,听到附近的居民嚷嚷道:“爆炸了!” 她有一种莫名强烈的感觉,就好像宫阙在这附近,那场爆炸可能跟他有关,她向火光中冲过去,突然砰的一声发生二次爆炸,她看到了严可斯从火光中走来得那一刻,她忍不住头皮发麻,停下了脚步,随后她看到了严可斯看向她身后一脸震惊,何年转过身看到了一瘸一拐的宫阙,差点哭了出来,她向宫阙跑去,身后严可斯忽然开枪,宫阙想帮她打子弹的那一刻,她挥了挥手,用了她的能力让子弹停了下来,随后眼前的景色在变换,宫阙抱着她,吻了吻她,伸出手把能力给了她。 一切发生的太快,何年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揽着宫阙的手臂被身后严可斯开了一枪后,宫阙就这样掉进了时空裂缝,何年想要抓住他,却什么也抓不住,何年转头看向了严可斯,怒不可遏,伸出手将严可斯手里枪夺了过来,严可斯看着自己手上刚刚还在的□□,有些可惜,但一点也不着急:“啊,小何年,你把枪拿走了啊。”严可斯摸向了怀中:“没关系我还有一把。”只在一瞬间,何年一个瞬移将枪抵住了严可斯的心脏猛然开枪,严可斯发出了惨叫,何年松了一口气,可是随后严可斯朝她胸腔开了一枪后,拉后了距离,何年诧异的看着严可斯,意识模糊的,最后开了一枪,只打中了严可斯的肩膀,严可斯的肩膀一疼,眉头蹙了蹙,看了一眼伤口,再回头看的时候,何年已经消失了,严可斯惋惜的离开了时空隧道,回 分卷阅读33 到21世纪。 第 20 章 回忆了许多的何年叹了口气,何秒打开了会议室的投影,张峰潮操作着电脑,何秒转向了宫阙问道:“你出发前我给你的那颗能力转换珠还在吗?”宫阙点了点头,从怀里拉出了一根红绳,上面有一颗像水晶一般的珠子,在光下泛着淡淡的黄色,何年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何秒解释道:“这是技术局根据我的能力开发出来的能力转换珠,顾名思义,可以转移其他人的能力,也可以将自己的能力转移给其他人。”作为调查组的头头,何秒的能力显得有些bug,既可以转移其他人的能力,也可以作为中介来交换双方的能力,同时自身拥有对所有能力免疫的能力,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吸收别人的能力作为自己的能力,在派遣宫阙抓捕严可斯之前,技术局就根据何秒的能力开发出了一代能力转换珠,用来暂时应对严可斯的能力交给了宫阙,结果没想到宫阙用这颗珠子将自己的能力给了何年。 “开发这颗珠子时,技术还不成熟,所以只能使用一次,现在技术局已经开发了第二代珠子在那个基础上改进了不少,比如可以最多使用三次。”何秒摸摸了自己的胡茬解释道:“宫阙,你现在已经没有特异能力了,你看要不然我把你转到文档调查室吧,你现在的条件上前线不太合适。” “那就把能力还给他吧,反正也是他转移给我的。”何年看着宫阙脸上浮现出的落寞,心揪了一下说道,何秒摇了摇头:“不行,你的能力是我们最大的王牌,就是因为你同时具有宫阙和你本身的能力,才能对抗严可斯不是吗?” “那如果,我把严可斯身上的能力转移过来呢?”何年想了想提出道,何秒讶异的看着她,说是这么说,可是何其困难?他垂下了目光,思索了些许时刻:“宫阙你伸出手。”宫阙乖乖的伸出了手,随后何秒又看向了他姐姐,何年也伸出了手,只见何秒一手握着宫阙,一手握着何年,手心发出淡淡的微光,片刻之后,宫阙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能力好像回来了,他看向了何年,何年冲他笑了笑,眨了眨眼。 “资料已经整理出来了。”屋内的灯突然被关上,投影仪上赫然呈现严可斯的档案,张峰潮站到了何秒的身后。 何年看着档案上的资料,眉头深锁,严可斯男,出生于2000年,5岁时,父母被父亲的情人杀害,自己也被父亲的情人绑架在一个地下室被折磨了半个月,之后被警方解救时声称有个大姐姐也在里面但是警方人员并没有发现其他人,事后严可斯被心理医生诊断为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症)产生幻觉,误以为有个小女孩帮助了他。 之后因在学校性格怪异,能力特殊被孤立,校方迫于其他家长的压力,开除严可斯,之后严可斯被送往国家实验室,被何秒收留成为调查组警员。 后面一张图是当年报纸报道时严可斯5岁的照片,何年看到小小的严可斯被警察抱在怀里的照片,有些头疼,她搓了搓手,再之后的资料就是严可斯犯下的一些大大小小的案子,听完张峰潮的介绍后,何年大概对严可斯有了了解。 “今天也不晚了,就先到这里吧,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看完资料后的众人陷入了平静,对于怎么抓捕严可斯他们也是无从下手,何秒最先打破了尴尬问道。 “我要回去跟我老婆报个平安,就不去了,抱歉。”顾海贝拒绝道,他还是有点担心家里的安安和老婆,何秒点了点头,顾海贝和何年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宫阙,你先去报到吧。”何秒轻咳了一声,面对这个拐走了他姐的男人,他实在是严肃不起来,宫阙担忧的看了看何年,见何年点了点头,只好跟着张峰潮出去了。 此时会议室只剩下了何年和何秒这对姐弟,何秒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球:“这个就是二代能力转换珠,使用者只要食用它,再通过接触就能得到对方的能力,这种珠子有一个副作用,就是一定要在服用后的24小时内吸收对方能力,不然会被它反噬能力,到时候你的能力也会消失的。” 何秒看着何年咽了咽口水,面带担忧:“但是你别太担心,不成功的话我们可以安排一个能力者将能力转移给你。”何年点了点头,何秒见她还是面色苍白,出声安慰道:“没事的,姐,我们已经在努力开发三代了,这个只是先将就一下。” 何年拿过了他手上的珠子,冲他笑了笑:“没事,我可以的。” 这一餐吃的有些消化不良,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张峰潮忍不住在内心吐槽道,明明那么好吃的烤羊排,这几个人像是在吃什么炸弹一样,脸色差的他都吃的有些索然无味了。 这场宴席不欢而散,拿到了自己家钥匙还有驾驶证的宫阙在调查组的地下停车场取了车带何年回了自己家。 “你怎么了?”宫阙看着何年一路不说话一直看着窗外,忍不住问道,他很久没开车了,车子开得有些慢,何年摇了摇头:“没有啊,只是在想严可斯的事情。” 分卷阅读34 宫阙在路边停了下来,牵上了何年的手:“没事的,小年,我们一定会抓到他的,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就结婚好吗?” 说起结婚,想起那张不太能作数的结婚证,何年头有点大,现在自己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居然还是68年的老太太,而宫阙好像才98年的??算了,何年苦笑了一下,宫阙摸了摸她的头,何年笑了笑,见何年好像没什么事,宫阙接着开车。 车子驶进了别墅区,何年看着这个虽然没有她家大的别墅,忽然有些发咻:“那什么……你爸妈不会在家吧?” 宫阙停稳后,侧过身帮她解开了安全带,随后吻了吻她的额头:“应该不在。”宫阙摸了摸她的脸:“下车吧,我们进去了。” 打开大门,宫阙从柜子里拿了一双拖鞋:“穿这个吧,这个是我妹妹的。”何年乖巧的换下了脚上沾满泥沙有些湿的球鞋,宫阙扶着她换好了鞋,刚准备走进客厅,客厅沙发上的两个人望向了他们,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只剩下电视机的声音在客厅里格外的响亮。 “爸妈,你们怎么回来了?”宫阙挠了挠头有些不自在的问道,随后指了指何年:“那什么这是我女朋友,她叫何年。” “啊?……”突然被点到的何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虽然她现在确实看起来只有25岁,但是她是68年的啊:“那个……叔叔阿姨好?” 气氛陷入了莫名的尴尬,坐在沙发上的宫父宫母也不知道怎么回应,执行任务的儿子忽然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女朋友回来,还是宫父先反应了过来:“嗯,先坐吧。”宫阙带着何年坐在了侧坐沙发。 “这次任务还顺利吧?”宫父端起了茶几上的茶抿了一口问道,宫阙点了点头:“还算顺利。”见气氛有些紧张的宫母笑了笑:“不说这些了,儿子难得回来,说这些干什么,那什么,小年是吧?” 何年指了指自己有些懵,随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宫母笑着打趣道:“一看就是个好孩子,今年多大了,做什么工作的啊?家里有些什么人啊?父母是做什么的?” 何年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宫阙,宫阙也想到了何年的年龄,不自然的干咳了一声:“妈,哪有你这样一上来就问人家年龄的?” “哼,不过是问问年龄,工作,又不是见不得人。”宫父重重的把茶杯磕在茶几上,冷哼了一声有些不满。 “我是名警察。”何年被吓了一跳,低声说道:“我家只剩下我一个了,父母十几年前就去世了。”似乎是想到了父母,何年有些低落,宫母很快反应过来:“老公,你真是的,人家小姑娘不想说就不说嘛,干嘛逼供。” “咳,这不是习惯了嘛?”宫父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太凶了,语气也缓和了下来:“那什么……小年,伯父也不是故意凶你的,你看伯父给你道个歉好吗?” “没事的伯父,我只是很久没见到我爸爸妈妈了。”何年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笑了笑,眼睛还是有点红红的,饶是铁汉的宫父都有些心疼了,但他还是木着脸:“好了,别哭了,再哭宫阙这个臭小子要心疼了!” 宫阙手中拿着两张纸递给了何年,听到他老父亲的话,忍不住满头黑线,明明就是你这个老古董心疼,扯我干嘛。但宫阙还是帮何年擦了擦眼泪。 “你说你是做警察的,具体是哪个部门啊?”宫父问道,何年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一眼宫阙,宫阙解释道:“我父亲是A城总局的局长,不过前不久因为身体原因退休了。” 何年了然的点了点头:“我是特殊调查组的。”宫父看了看何年又看了看自己儿子:“你和我们家臭小子一个组的啊。” “爸!”宫阙有些不好意思的喊道,宫父笑了起来:“你还不好意思了?” 何年看着耳朵通红的宫阙也低低笑了起来,宫父收住了笑容:“小年啊,据我所知,调查组里的人员都是有特异能力的,你年纪轻轻不知在局里是什么官衔啊?”说着端起了面前的茶。 “局长吧。”何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宫父差点一口茶没顺下去,看着宫阙一脸淡定,拿过纸巾擦了擦嘴,宫母也是一脸惊讶,宫父也是见过特殊组档案的:“你你你……你就是那个88年失踪的何年?” 天啊,宫母捂着了嘴差点没叫出声,她大概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因为这对夫子工作的缘故,但没想到今天见到了真人。 宫阙大概说了一下前因后果,宫父叹了口气:“我以为你这次只是个简单的任务,没想到这么棘手,今天也不早了,先睡吧,明天再说吧。” 宫母听完也已经傻眼了,随后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是啊是啊,你们今天也累了,就先休息吧,我看小年啊,今天你先将就一下住客房吧?” 也是,第一次去男方家里就和男方一起睡不太好,何年点了点头。 第 21 章 夜幕降临,宫父躺在床上看书,宫母洗漱完从浴室走了进来:“老公啊,你对那个何年小姐有什么看法啊?” 分卷阅读35 宫父取下了老花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能有什么看法啊?”宫母接过他手中的书,放在床头柜上,扶着他躺平了,随后将床头灯调低了亮度:“话不是这么说啊,老公,你也知道之前何年小姐作为局长咱们也不好说什么了,现在她是咱们小阙的女朋友,她年龄比咱们家小阙大那么多,官衔也比我们小阙大,我怕小阙受欺负,而且要是别人知道了,咱们老脸往哪儿搁啊。” 身边轻微的鼾声传来,宫母推了推身边都快睡着了宫父:“诶,老公,你听见了没有啊?” 宫父正在睡梦中,嗯嗯了几声翻了个身接着睡了。宫母在黑暗中悠悠的叹气,这一老一小没一个省心啊。 何年盯着天花板的灯,在黑暗中辗转反侧,门口突然传来阵阵响动,门被缓缓打开,从门后探出了一个小脑袋:“老婆,你睡了吗?” “你怎么来了?”何年看着宫阙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甩开拖鞋往她被窝里钻,宫阙揽过她的手环在自己脖子上:“这不是怕何年姐姐你寂寞孤单冷吗?” “可是你妈妈会生气吧?我能感觉到她好像不太喜欢我啊。”月光从窗帘探进来,床上一片旖旎,宫阙躺在何年的怀里直犯困:“没有,她会喜欢你的。”是会喜欢不是喜欢不是吗,何年想了想没有说出口,她摸了摸宫阙的脸,头靠在他的头上睡着了。 梦里何年做起了噩梦,可能是受了下午严可斯资料的影响,她在梦里看到了一双高跟鞋朝她踢去,她怀里抱着一个低头哭泣的小男孩,那双高跟鞋的女主人看到她之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她的手被绑了起来,身子被吊了起来,那个女人握着小男孩的手,手上握着一把刀,女人轻声细语的哄道:“你把这个姐姐杀了,我就带你去见父母哦。” 小小的孩子抬起头看着她,那张脸和报纸上5岁严可斯的脸赫然重合,何年心里一怔,摇了摇头,看着小小的严可斯缓缓向她走来,那个女人在严可斯身后笑的令人发指,何年忍不住一阵恶寒,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何年?”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天亮了,何年扑到了宫阙的怀里,大口呼吸着,宫阙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我在这里。” 何年渐渐冷静了下来,抬起头:“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吗?”宫阙温柔的笑了笑点头说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何年抱住了他,窗外忽然开始阴郁了起来。 等到两个人洗漱完,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屋里有些昏暗,佣人打开了客厅的吊灯,刹那间,丰盛的早餐摆上了桌,宫父坐在主位上慈祥的笑了笑:“过来吃饭吧。”倒是他身边的宫母有些不悦:“就算你比我们大,也不能这么能睡吧。” “妈!”宫阙喊道,随后看了看身边面色苍白的何年,何年尴尬的笑了笑:“对不起,伯母。” “受不起啊,何年小姐,那你可是比我们都大呢。”宫母冷哼了一声,宫父面露不悦:“你要是不会好好说话就回房间去。” 宫母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了,何年咬了咬唇:“宫阙你陪他们吃吧,我先回去了,等会局里见吧。” “我陪你吧。”宫阙拿过外套和车钥匙说道,何年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难得回来,好好和家人聚聚吧。”随后转头看向了宫父宫母:“那我先走了,谢谢招待。”随后换上鞋出门了。 本来还是毛毛小雨,却在此时此刻变成了泼瓢大雨,何年回头看着宫家此时驶进了一辆红色的奔驰叹了口气,这别墅在半山腰,手机也打不到车了,可能她要这样走下山打车了。 此时的宫家陷入一片争吵,宫阙不满的看着宫母:“妈,你说话那么难听干嘛?什么叫年纪大,我不是说了吗,何年是穿越过来的,她今年只有25岁啊。” “我说话难听?小阙,她虽然看着只有25岁,但是我们都心知肚明,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们不合适,不合适早点分开对你对她都好。”宫母激动的站了起来,声音拔高。 “爸妈,我回来了!”玄关处传来女子的声音打破了眼前的气氛,宫阙淡淡的看了一眼刚回来的女子冷声道:“妈,我去上班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认定她了。” “怎么了?妈,哥不是才回来吗?你又要把他赶到哪里去?外面在下大雨啊。”女子疑惑地问道,听到赶这个词,宫母突然爆发了:“淋死他吧,为了一个女人跟他妈这样说话,什么叫赶,是我赶他出去的吗?他愿意自己出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宫铃,你说外面下大雨了?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子?”宫阙焦急的问道,宫铃想了想:“啊?好像有,但是她似乎好像很生气的走掉了,是跟妈吵架了吗?” 宫母这下跟点燃了□□桶一样:“你看看,你看看,她还生气上了?我怎么说也是她长辈!”宫阙忍住了脾气低吼道:“妈!还不是你一直阴阳怪气的针对她?” 宫母冷哼了一声:“你现在是非要和你妈过不去了?!”宫阙一下没了脾气:“没有,但是妈,她对我很重要。” “诶?哥,原来那是嫂子啊 分卷阅读36 ?”宫铃突然插了一嘴问道:“那妈确实不应该啊,怎么能跟晚辈计较呢?” “没你的事,别插嘴。”宫阙和宫母同时说道,宫铃委屈的撇了撇嘴:“我一回来你们就在吵架,我现在在我自己家说个话还不行了?” “哥,不管怎么说,妈也是抚养你长大的,如果没有妈你现在未必有这么好的条件哦,嫂子可以再找,妈可就这一个啊。”宫铃想了想劝道:“虽然我不知道嫂子对你有多重要,但是家人更重要不是吗?哥,我们是一直站在你这边的啊。” 宫阙沉默了一会,确实,如果不是宫母收留他,他可能会被其他家庭的人收养,未必会像现在这样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可是这些并不是他能够放弃何年的理由,他低下了头,闷闷的说道:“对不起,我出门了。” “哥,我才刚回来你就要走吗?”宫铃带着哭腔看着离开的宫阙问道,宫阙没有回头还是打开了大门。 门外阴雨绵绵,每一滴雨水砸在宫阙的车窗上霹雳作响,雨刷在静谧的车内吱吱作响,宫阙将车停在路边,给何年打了无数次电话都是关机中,去何年家也没有人在家,事务所也是暂停营业,宫阙回想起宫铃的话,有些无助的趴在方向盘上,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给局里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张峰潮说何年没来局里的那一刻,宫阙开始着急了。 此时的何年在一家温泉酒店,她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泡泡温泉喝喝酒,这家温泉酒店就是当初重逢何年的那家,只是22年过去了,当初那家小民宿发展成了度假酒店,何年换下了湿漉漉的衣服,看着没有电的手机,陷入了惆怅,随后把手机丢在床上,算了,随他呢。 第 22 章 感受着温度,看着玻璃窗外的雨景,何年忽然感觉心情好了不少,如果严可斯没有突然出现,何年可能会一直好下去吧。 “你又来干什么?”何年没好气的问道,她实在是没心情搭理这个小屁孩,即使她已经想起了小时候曾经保护这个小屁孩的事,但是多年来的警觉让她无法放松下来。 “别这么说啊,小何年,这不是看你一个人无聊嘛。”严可斯换上了屋子里的男士浴袍也下了水,何年有些嫌弃:“等等,你洗澡了吗,别把我水弄脏了。” 严可斯听到她的话后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你放心,我每次都是洗了澡来见你的。”然后缓缓入水,啊,真舒服。 何年实在是太疲惫了,今天也不想抓捕眼前这个人了,去他的国际大盗,去他的连环杀人案,明明前后加起来只过了一年多,却像是过了半生那么长,她趴在浴池边上,叹了口气:“严可斯,你说人是一直都这么苦的吗?” 严可斯沉默了一会,收起了往日的笑容:“不知道,应该是一直都这么苦的吧。”何年转过头看着他,仰起头看着天上的云:“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想做一个罪犯的。” “大概是在我发现原来弱小的人可以得到社会保护就能抹杀所有罪的时候吧。”严可斯看向了窗外的景色,何年递给他一瓶酒:“可是她死了不是吗?” “是啊,她死了。”严可斯喝了一口酒,何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脸上愤恨的说道:“可是她死了之后呢,为什么所有人都开始觉得她很可怜,却忽略了我被她弄得有多可怜?” “严可斯,你应该放过她,放过你自己。”何年劝道,严可斯看向她,宛若深渊凝视,何年只觉得莫名窒息,她垂下了头:“也对,如果换做是我,我也没办法原谅。” “你根本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何年,比起我你幸运的出生在了幸福的家庭,父母没有外遇,没有经历绑架,没有经理嘲笑和自我怀疑。”严可斯舔了舔唇边的酒说道,何年看着他突然笑出了声:“严可斯,我记得你好像得了PTSD症吧,医生说你有幻想症?” “是啊,我说服了自己好久才接受那个姐姐不是真实存在的,可是真实的回忆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甚至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严可斯叹了口气,潜进了水里,憋了一会气,感受快要窒息的感觉,直到那种死亡的感觉冲破大脑他才悠悠的起身,头发上的温泉顺着发梢滴落,何年冲他一笑,他愣在那里,眼前的脸和记忆中模糊的脸开始重合,那张模糊的脸竟然渐渐清晰,她对自己说:“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严可斯忽然抱住了何年,何年笑容一僵,她看着手腕上的那颗二代能力转换珠,突然不想那么做了,算了,这次就算了吧,她心想,何年拍了拍严可斯的后背:“好了,别哭了。” 严可斯看着房门被打开,冲着门那头的宫阙笑了笑,何年看过去的时候哪里还有宫阙的身影,严可斯抱了许久后松开了何年,何年学着严可斯,沉了下去,任凭温泉灌进耳朵抽走声音,何年的思绪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晰。 另一边,看到相拥的两个人,宫阙忽然心底空落落的,脑子像是有两个人在打架,一个人告诉他一定要相信何年,可另外一个人一直在无限放大他心中的负 分卷阅读37 面情绪,那是一种恐惧,一种无力,还有背叛的感觉,宫阙不是不知道严可斯对何年的感情,只是他觉得自己可能忽略了何年的感情,他没办法确定过了五年,何年还能像当初一样喜欢他吗? 夜幕降临,严可斯早已离开了,何年看着充完电的手机,未接来电在下午2点前有45通,都是宫阙打来的,等她打回去时,宫阙的手机已然关机了,他应该是生气了吧,自己不接他电话,何年想着,躺倒在床上,实在是太累了,她忍不住睡着了。 凌晨三点时,天色还是很黑,何年已经醒了,她看着手机上空荡荡的通知栏,又拨打了一遍宫阙的电话,仍然是关机,何年叹了口气,一滴泪划过了眼角沾湿了枕头。 而此时的宫阙睡在房间里,床边是凌乱的酒瓶,他的房门被打开,宫铃悠悠的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的宫阙笑了笑,摸了摸宫阙的脸,月光下,宫阙眉头紧锁,宫铃低低的笑道:“哥哥,你最终是属于我的呀。”随后打开了宫阙的衣柜,从抽屉里拿走了一些东西,床上本来喊着何年名字的宫阙眉头舒展开来,竟笑了起来,喃喃说着梦话:“宫铃。” 第二天,何年在调查局楼下见到了宫阙,他身边站着宫铃,看到何年后宫阙笑着向何年打了个招呼:“何局好。”何年刚想说些什么,只见宫阙吻了吻宫铃的额头,何年目光刺痛,宫铃笑着看着她,脸上的甜蜜让何年警铃大作:“宫阙,她是?” 宫阙不明所以的看着何年:“何局,你刚回来,还没见过吧?这是我妹妹,也是我妻子宫铃。”什么刚回来?妻子?谁的妻子?何年看着宫阙脸上的坦然,神色复杂,此时张峰潮也开着车经过打了声招呼:“何局好。”何年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随后又听到张峰潮说:“宫阙,你媳妇儿又来送你啊?真幸福,我先去停车啊。”随后关上了车窗,开走了,何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宫铃向她走来,笑容落在何年眼里极为讽刺,宫铃伸出手:“何局长,早就听说过你了。”随后又小声惊呼道:“哎呀,何局,你头发有点乱,我帮你弄一下吧。”何年愣在原地,宫铃凑到她身边:“何年姐姐,啊不是,何年阿姨,宫阙哥哥他呀,已经不记得何年阿姨你了呢。” 何年有些紧张,反问道:“你做了什么?”宫铃爽朗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现在帮你弄好了哦,那我先走了,何局长。”有意无意的加重了最后三个字,落在了何年的耳畔,何年只觉得耳朵一痛,随后就看到宫阙温柔的冲她笑,不对,是冲宫铃笑才对,何年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感觉世界都崩塌了,她似乎能体会到严可斯不被这个世界相信的绝望,何年和宫阙肩并肩的走上楼梯,没有说话。 何年看着身后宫阙和所有人打招呼,那些人似乎都知道宫阙的妻子是宫铃,就好像她和宫阙的曾经只不过她的黄粱一梦罢了,就当何年自我否认陷入迷茫的时候,何秒的出现却告诉她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宫阙和她的过往。 偌大的局长办公室,何秒看着他姐一脸失意,淡淡开口:“姐,我相信你也发现了,今天宫阙很不对劲。”何年看着他苦笑道:“是啊,宫阙他不记得我了。”何秒握住了姐姐的手:“姐,宫阙他怕是被人催眠了。” “催眠?”何年问道,随后笑了笑:“算了吧,这样也好,忘了也挺好,这样我们也不用那么纠结,我只要知道原来还有人记得,这就够了。” “可是姐,你才是他真正的妻子不是吗,你就甘心这样吗?”何秒问道:“我问过他,也仔细调查了一下,我发现他不是不记得你了,只是对你的记忆被替换了。” “替换?”何年想起宫铃的话:“什么意思?” “就是你和他的那些记忆被换成了别的记忆,他回忆的时间点都是完整的,不是失忆,而是被换成了其他事件。”何秒回忆起宫阙早上回答他时,他都惊住了,明明每个时间点的记忆都有,就是和他所知的完全不同:“而且这个我也没办法解开,恐怕他身边的宫铃是个能力者。” 何年闭上了眼睛,眼角有点湿润:“算了,小秒,我决定辞职了,这次他的失忆可能是个契机吧,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严可斯交给我吧,你们去忙别的事吧,把严可斯和我的档案都封了吧。”何秒看着他姐眼里的受伤,忽然生出一丝心疼:“姐,为什么不努力让他记起你?” “不必了,等解决严可斯的事再说吧。”何年也想和宫阙在一起,她明明都做好决定了,决定面对宫阙的家庭对她的不认可,可是她没办法面对这样的宫阙,她实在是太乱了,就先解决她和宫阙之间最大的障碍吧。 走出调查局的何年回头看了一眼二楼坐在窗边打报告的宫阙无奈的笑了笑,等到宫阙打累了,停下来歇一歇望向楼下的时候,街上车水马龙,他转回头看着桌面宫铃得照片,温柔的笑了笑,随后继续打报告。 第 23 章 何年回到了事务所,看着蹲在事务所门口的严可斯笑了笑:“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严可斯叼着一根棒棒糖站起身:“小何年,我在等你回来呀。 分卷阅读38 ”何年打开门,忽然笑起了什么回过头笑了笑:“严可斯,我辞职了,我们出去玩吧,你带我玩吧。”严可斯看着眼前的笑靥如花的何年,心里像是被丢进了一颗石子,荡起了涟漪:“好啊。” 何年把车开了出来,身后的事务所消失在巷子里,何年坐在了副驾驶:“你应该有驾照的吧?”严可斯将棒棒糖棍丢进了垃圾桶扬了扬手:“那东西我没有。”何年笑了笑没有动,手撑在副驾驶的窗边看着严可斯熟练地拉开车门,系上安全带,何年淡淡的说道:“我想去广寒寺一趟。”广寒寺就是当初祝帘青和应绯玉游玩的寺庙,何年看着窗外热热闹闹,车里的钢琴声婉转冷寂。 严可斯将车停好后,看着副驾驶已经睡着了的何年,忍不住凑近了一些,何年悠悠转醒看着他,把严可斯吓了一跳,连忙缩了回去,干咳了一声:“我们到了,下车吧。”何年若有所思的看着严可斯,随后下了车,山下有人摆摊卖妙香,平安符什么的,只有一个小姑娘带着一副圆圆的墨镜,穿着一身道袍,吆喝道:“算命算命,不准不要钱啊。”何年看着这个小姑娘有些可爱忍不住走过去问道:“小妹妹,你这算命能算什么啊?” “算命算命,当然是算寿命啦。”小姑娘摇头晃脑的尤为可爱,严可斯跟在何年身后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忍不住问道:“那我怎么知道你准不准呢?”小姑娘笑了笑:“这位小哥哥,我可从来没有算错过呢。” “怎么算的?”何年拿出手机,看着桌上的二维码牌子问道,小姑娘摸了摸下巴:“这位小姐姐,我看我跟你有缘就不收你钱了。至于那个小哥哥先给个200块钱吧。” 严可斯扯住了何年,何年笑了笑:“好。”随后支付了200元,小姑娘拿出了一本厚厚的书:“小姐姐你叫什么?” “何年。”何年回答道,小姑娘随手打开了一页,抬起头回答道:“26岁。”何年啊了一声?小姑娘继续解释道:“你的寿命会在26岁结束。” “胡说八道!”严可斯生气的吼道,小姑娘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小哥哥叫什么?” 何年拉住了严可斯,温柔的回答道:“严可斯。”严可斯像是瞬间抽走了脾气,被这声温柔顺了毛,静静地等着小姑娘随手翻开书:“你会活到80岁。”严可斯冷笑了一声:“好人早死坏人长命百岁,这世道还真乱。” 小姑娘推了推墨镜:“你可以不信,但是我还从来没有出过错。”何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也许这个小姑娘真的有什么特异能力看到人的寿命也不一定哦,她笑了笑:“没事。”严可斯忽然想起何年的年龄笑了笑:“你还真错了,这个姐姐已经52岁了哦,所以你说26岁不成立呢。” 严可斯从何年包里拿出了她的身份证,眼前的小姑娘皱了皱眉头:“我从来都不会出错的,何年姐姐,你今年真的52岁吗?”何年看着小姑娘的脸,虽然被墨镜挡住了,但她还是感受到了小姑娘的眼神,何年忽然心里泛起了一丝异样,她确实是52岁没错,可是她在这世上,真真切切的只活了25年,严可斯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脸色苍白。 “我说了我算命从来没有不准的。”小姑娘看着两个人脸色一白,悠悠的开口。 何年最先反应过来,温婉的笑了笑:“谢谢你哦,小姑娘。”严可斯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何年拉走了,临走时小姑娘悠悠的看了他一眼,神神秘秘低语道:“如果你想让那个小姐姐活久点,可以来找我呀。”严可斯看着手上多了一张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姓名和电话,还是手写的——薄思笙155******60,严可斯收了起来,随后看着何年到处拜拜忍不住笑道:“你拜这么多,有这么多要求的吗?”严可斯看着头上的送子观音忍不住笑道:“小何年,你到底是求什么啊,都拜到送子观音来了?” 何年啊了一声,看着牌子上的送子观音,脸上一阵红:“拜错了拜错了。”随后拉着严可斯溜掉了。下山路上,严可斯一直在憋笑,何年却若有所思的看着山间那家酒店,陷入了沉思,感觉到气氛不对的严可斯也收起了笑容:“你是在想祝帘青他们吗?”何年点了点头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回过头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祝帘青?” 严可斯呃了很久,随后盯着何年审视的目光败下阵:“好吧,我是见过,是我告诉应绯玉祝帘青为了救她做了交易。”何年忽然想起之后那些案子冷色道:“那那些人也是你搞出来的?”严可斯点了点头:“是我放走了易婉铃,也是我劝傅晚笙的父亲告诉周时初真相,还有罗晚尘的父母也是,然后那个爆炸你也知道的。” “所以你要我怎么说你呢?”何年气的有些不想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严可斯,严可斯看着何年,眼中坚定而又柔情:“可是难道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有了更好的结局不是吗?陈沉余凭什么心安理得享受牺牲掉的祝帘青换来的幸福,还有易婉玲凭什么要沦为苏声扬的替代品和工具,还有那个周时初,傅晚笙为他做了那么多,他不该知道吗?” 严可斯说着,何年摇了摇头想辩驳,但又笑了笑,算了,好像也 分卷阅读39 没什么能说的,现在这样的结局似乎也很好不是吗,何年忽然想到了高璟,那个千年前的皇帝,他举着酒杯问何年:“为什么爱一个人是牺牲,是成全,为什么不能自私一回。”何年现在忽然也想自私一回:“严可斯,我想回家了。” “好,我现在去把车开来。”严可斯看着何年说道,何年摇了摇头:“我想回家,我想见见我爸妈。”何年忽然想起了爸爸妈妈,这些年她还没有回去看过,明明拥有时光穿越的能力,却没想到要回去再见到他们一面,严可斯看着何年的样子,心猝不及防的软了下来:“好,我带你回去。” 第 24 章 1989年A城,距离1988年的爆炸案已经过去一年了,何年看着自己生活的大厦对严可斯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留在这里。”何年戴着口罩对严可斯说道,严可斯握着口袋的那张纸条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消失在何年视线。 绕过永伯,何年独自上了9楼,站在自己家门口,何年想敲门的手忽然顿住了,门却被打开了,里面露出一张憔悴的脸,何年的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妈妈。”对方似乎没认出来眼前的何年:“你是?”直到何年摘下口罩,何年妈妈忽然站不住脚,跌跌撞撞的向何年走来,抱住了何年,何年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听到门口动静的何年爸爸跑了出来,看到何年的时候眼睛湿润,一个大男人竟然眼泪直流,何年哭着喊道:“爸爸。” 一家三口终于重逢,何年坐在沙发上,看着妈妈忙碌的样子,鼻子一酸,差点又掉下了眼泪,何年爸爸坐在沙发上问道:“年年,你这一年去哪儿了啊,也不跟爸爸妈妈联系,我们快急死了。”何年只好把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了,末了又补了一句:“我这次回来你们别跟海贝说。”虽然不清楚会有什么后果但是何年爸爸妈妈都点了点头:“年年,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何年忽然想起了宫阙:“爸妈,我……”何年爸爸的笑容凝住了,妈妈也有些埋怨的摸了摸泪:“你这孩子,怎么都不想着点爸爸妈妈。” “你是因为那个叫宫阙的男孩子才不回来的吧,年年,听爸说,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咱不去强求好不好,安安心心的回爸爸妈妈身边吧。”何年看着爸爸头上的白发,想起宫阙妈妈的话,又想起了宫铃,何年脑子有点乱:“爸妈,你们先让我想想吧。” “诶,好,爸爸妈妈很想你,今天晚上就在家里住好不好?”何年妈妈摸了摸何年的头,她的女儿一下就长这么大了,这错过的5年还没好好的看着女儿,越来越漂亮了,就是太瘦了:“妈今晚给你做好吃的,咱们年年太瘦了,得好好补补。” 晚间的灯光在餐桌上生出温馨,何年妈妈看着女儿,几度落泪,直到睡觉前,也忍不住好几次跑来何年的房间确认何年还在不在,弄得何年哭笑不得:“妈,你这是干嘛呀?”何年妈妈忍不住叹气:“妈怕你又不见了。”何年忽然鼻子一酸,但是还是笑着安慰妈妈:“我不走了,妈妈,等我解决了事情我就在你们身边陪你们。”得到了何年的保证后,何年妈妈这才放心的去睡觉。 何年有些睡不着,她侧着身子看着窗外,这是1989年的A城,她回家了,何年忽然又想起了宫阙,似乎这个时候,何年才深感和宫阙的相遇好像原本就是一场错误,何年忽然想起了今天那个小姑娘的算命,好像算了算,她活在这世上加起来已经26岁了吧。 在家里呆了很多天的何年陪着父母的时间越长,越是深感和宫阙的相爱真的是场错误,她不应该消失在那场爆炸里,应该像现在这样陪着爸爸妈妈。 何年轻声喊了喊严可斯:“严可斯,你在吗?” 过了许久,严可斯出现在她面前,何年看着他:“严可斯,如果让你回到1988年,你会怎么做?”严可斯笑了笑,玻璃窗上倒印着他的脸:“不会怎么做啊。”何年从手中摘下了能力转换器:“严可斯,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严可斯点了点头,何年笑着把珠子放进了严可斯的手中,感受何年纤细的手手心传来的温度,严可斯笑着把珠子递给了她:“你吃吧,我把能力给你,何年,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何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吞下了珠子,严可斯低下头吻住了何年的额头,感受能力的流失,想起了薄思笙的话:“交换寿命本身就是逆天而行。”即使是逆天而行,我也想你能活着,何年,你有爱你的父母,和我不一样,我从来就是孑然一身,无人问津,直到有你,我才发现你是我的救赎啊。 ———————————————————————————————————————————————————————————————————————— 1988年,何年握着严可斯的手来到了1988爆炸的那个夜晚,严可斯看到了自己和宫阙,看到自己笑着丢掉了枪,随后趴在地上的宫阙打爆了油管,身边的何年却冲出去把宫阙救走了,他看着何年冲出去的身影,忽然一阵落寞,身边的油管已然爆炸,在最后一 分卷阅读40 刻他看到了何年回来了,何年大喊着他的名字,严可斯没有感到身上的痛,他只是很庆幸,救完宫阙的何年忽然看到身后没有严可斯的身影,想起他没有能力的事,连忙赶回去,却见到了因为爆炸而四分五裂的严可斯看着她缓缓微笑。 严可斯躺在何年怀里:“五岁那年,我一直以为是你把我丢下了,一直怪你,何年姐姐,对不起,好像是我自己把你送走的,却一直怨恨你为什么没来带我走。”严可斯忽然想起小时候,他看着何年身后有一罐油管,笑了笑:“何年姐姐,这次我不会怨恨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呀。”严可斯用尽最后的力量在油罐爆炸的一瞬间送走了何年,最后闭上了眼睛,画面最后停留在小时候的何年温柔的喊着他:“小斯弟弟。”何年姐姐。 2020年,薄思笙看着本子上严可斯名字上的大叉闭上了眼睛,笑了笑。特殊调查局的宫阙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窗外,窗外车水马龙,什么也没有,好奇怪,他想,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失去了。随后笑了笑,能有什么东西呢,他低头打着报告,一滴泪落在键盘上,宫阙倒在了桌上,手捂着心脏,疼到不能呼吸。 第 25 章 “薄院长,她好像醒了。”何年依稀听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她睁开眼睛脸上感觉到痛:“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医生,是薄院长送你来的。”薄院长?何年看着他们为首的人,带着金丝眼镜气质淡然低着头写着什么,忍不住问道:“现在是哪一年,我是谁?” “我们也不知道,是薄院长送你来的。”为首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我叫薄时,我是在我家门口捡到你的,你的脸被烧伤了。”何年抬起头,脑袋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嘴巴和眼睛:“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我现在帮你拆绷带。”薄时动作轻柔,身边的小医生将镜子递给了何年,何年看着自己的脸上一片红色的印记,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薄时问道,何年摇了摇头,薄时脸忽然一红“要不你跟我姓吧,做我助理,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离开也不迟,你还欠医院医药费没付呢。” “好啊。”何年笑了起来,脸上的红疤不仅没有影响容貌,反而在薄时眼里很特别,薄时耳根有些红:“那你叫薄念好吗?” “薄念?”何年重复道,随后笑了起来:“好。” 经过很多天的相处,薄念已经熟悉了自己的名字,也知道了现在是1998年,薄时常常会来看她,给她带花,很快薄念出院了,在薄时的安排下,因为薄念会操作电脑,薄时给她安排了档案整理的助理工作,全医院都知道薄院长喜欢这个新来的小助理,只有这个小助理还不知道,其实薄念早就感受到了,好几次她想要不就和薄时在一起吧,可是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该是这样的,一来二去薄念就放弃了那个念头。 2003年,全国疫情刚刚结束,薄念和薄时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因为疫情来势汹汹,薄时接到了孤儿院朋友的电话,说是孤儿院的小朋友越来越多了,薄时带上了薄念去看看小朋友,顺便检查身体,到了孤儿院,薄时给小朋友检查身体,薄念则是到处逛逛,却看到了一个特别的小男孩,薄念说不出来哪里特别,但是看到那个小男孩的那一刻,薄念就移不开眼睛,她走了过去,坐在了另外一个秋千上,看着这个孤零零的小朋友:“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没有名字,院长喊我小麻雀。”小男孩抬起头看着薄念,那双眼睛黝黑而又有神,薄念看着他口罩下的脸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小麻雀啊,真可爱,可是不适合你呀,姐姐给你取名字好不好呀。” “好。”小男孩脆生生的回答道,薄念想了想:“今天是中秋,嗯……小麻雀,雀……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你就叫宫阙好了。”说完,薄念一愣,心里无数的念头挣扎着,最后薄念忽然有些窒息,愣在那里,直到身边的小男孩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叫宫阙吧,谢谢姐姐。”说完,宫阙屁颠屁颠的跑进了院长的办公室:“院长爸爸,刚刚有个姐姐给我取了名字,我叫宫阙,我要叫宫阙。” 跟在宫阙身后追的薄念不好意思的冲院长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是临时起意。” “不,宫阙很好听啊,薄小姐很会起名。”院长笑道,身后一个1岁大的小女孩正拽着他的裤子眼神看着薄念,薄念冲她笑了笑,小女孩笑了笑,给了她一颗糖跑了出去,院长推了推老花镜:“薄小姐很受小朋友欢迎,有没有考虑和薄时领养一个?” “领养一个吗?”薄念看向了站在不远处和薄时玩的宫阙,院长看了一眼宫阙:“说实话,宫阙这孩子之前有家庭想领养他,但是后来都放弃了,前两天有一个姓宫的人家想领养他,所以我说薄小姐,你这个名字起的刚刚好。”这句话让想领养宫阙的薄念放弃了,随后想起了刚刚那个小女孩:“刚刚那个小女孩?” “你说她啊,她父母因为疫情去世 分卷阅读41 了,亲戚都不愿意领养她,把她送到这来了,才刚刚会走路呢,连名字都还没起。”院长说道,薄念将薄时喊了过来,两人合计了一下,办理了领养手续,带走了小女孩,临走时,薄念摸了摸宫阙的头,宫阙不舍的看着她。 薄念给小姑娘起了个名字叫薄思笙,是希望她能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想着活着,后来的薄时向薄念求了很多次婚都无果,一生未娶,薄念拒绝了很多次求婚,但身边也没有别的男人出现,而现在他们之间有了女儿,虽然不是夫妻,但这关系却比夫妻更稳定。 薄念常常会想起宫阙的名字,但最后还是笑了笑,她和一个5岁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关系呢,只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 我好像从未见过你,但我能感觉到我们的关系既亲密又疏离,大概是上辈子的故人吧,真奇妙。 ——————完 小剧场番外一: 1988年的严可斯回到爆炸现场,想把替身拖出来放在现场,却发现现场已经有一具尸体,有些疑惑:“什么玩意?我已经放过了吗?算了,走吧。” 在小黑屋的替身:“???有没有人啊喂!”被解救出来的替身看着1988年的一切,精神失常被关进精神病院。 番外二: “宫阙?”宫太太看着宫阙笑了笑:“老公,这名字也蛮好的。”宫阙看着门口心想昨天那个姐姐怎么还不来啊,再不来他就要被收养了。 番外三: 虽然这世界的一切都在告诉宫阙,宫铃才是他的妻子,他有个很幸福的家庭,现在有了一个儿子,可是30多岁的宫阙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看着3岁的儿子,宫阙总是觉得有种莫名的违和感,明明记忆都没有问题,可是想起那种细节,总是有种错误的感觉,宫阙想了想,算了,继续带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