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妻的出逃计划》 分卷阅读1 ? 书名:小娇妻的出逃计划 作者:宋染青 01 傅寂言终于同意离婚了! 这是苏文筝为自由而战的三十三天以来,得到唯一的好消息。他在电话那边言简意赅,她却听得心潮澎湃,甚至抑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傅寂言沉着声道:“苏文筝,你给我收敛点儿!” 文筝立即意识到问题,遇见再大的喜事也不该得意忘形,老话说得好,乐极易生悲。只要离婚证还没领,就不算尘埃落定。 她立即端正态度,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笑,我是吃东西噎着了。” 傅寂言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文筝从喜悦里冷静下来,意识到老傅真的答应离婚了,她这炼狱一般的三十三天总算熬出了结果,再这样下去,恐怕先崩溃的是她自己。所以说做事还是得有恒心,不一定先倒下是谁呢。 但离婚这件事不是口头一句话就算数的,两个人得“当面锣,对面鼓”地聊清楚了。为免夜长梦多,文筝提议明天趁他儿子上学,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谈离婚事宜。 傅寂言冷哼,“我没空。”随即沉默了一瞬,接着道:“苏文筝,我已经答应离婚,你再这么猴急,我就反悔了。” 真是惹不起的活祖宗!文筝一边翻他白眼,一边做小伏低,“我错了我错了,你千万稳住情绪,别冲动。” 他又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时值6月,C市迎来初夏。几天重度雾霾过后,是少见的骄阳当头。 时间过去整整一周,文筝没再得到老傅的任何消息,如果不是她留了录音,她真的要怀疑那通电话是她做的一场美梦。她在家蜷缩了几天,每天一早都满怀希望地等着傅寂言回来跟她落实离婚手续,每天晚上都满心失望地睡去。 这种焦虑感可真的能让人崩溃,可她现在不能崩溃,好不容易熬到老傅答应离婚,未来还有大好的日子在等她。文筝哀嚎一声,她要振作起来!万一老傅出尔反尔,大不了一切从头再来。总而言之,她誓要将斗争进行到底! 在家待着最容易胡思乱想,问题又得不到解决。百无聊赖之中,文筝决定约闺蜜夏咏咏出来喝杯咖啡。听到她说有空,便立即化妆换衣服,然后拎包出门。临行前不忘跟家政阿姨打招呼,“我出去一趟,晚上不用备我的饭。” 室外骄阳似火,晃得人睁不开眼。文筝搽了几层防晒霜,猛地站在太阳下,仍旧觉得自己仿佛立即黑了一个色号。虽然座驾就在几米之外,她还是不嫌麻烦地撑开了太阳伞。 夏咏咏比她早到一会儿,正坐在卡座里埋头抠手机,不时抬眼望向咖啡厅门口,见到文筝出现,立即招了招手,“文筝,这里。” 文筝落座,点了华夫饼配冰淇淋,外加一杯美式加冰。几分钟后,服务员端了甜品和咖啡上桌。咏咏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抽离,转移到桌上,点评道:“吃冰多了容易胖,你一个协议结婚的女人,还是等‘转正’之后再学人家放飞自我吧。”话毕,继续低头抠手机。 文筝慢条斯理地挖了一勺冰淇淋送入口中,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跟咏咏说老傅已经答应离婚的事,让咏咏别再给她出什么“转正”的馊主意。话还没出口,夏咏咏突然把手机甩到她面前,吓得她险些把勺子扔出去。 “苏阿筝,来来来,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夏咏咏敲了敲桌子,指着手机屏给她看,“一周一共就七天,姓傅的出现五次,排名刚掉下去又升上来,回头你问问他,是不是花钱买热搜了?每天都能在榜单上看见他,不能让我们换换口味?。” 文筝拿过她的手机,象征性地扫了几眼热搜内容,没什么新鲜的,无非是老傅在外头那些花边新闻,和哪个女明星参加晚宴,跟哪个小模特出席酒会。最近之所以这么频繁,大概是因为即将恢复单身,所以想庆祝一下? 至于老傅经常上热搜这件事,文筝觉得他纯属是被绯闻对象带上去的。至于他为什么总有数不完的绯闻对象,大约是因为他有花不完的钱。 文筝开玩笑,“我看老傅挺照顾网友情绪的,怕你们视觉疲劳,前天和李静雅上头条,今天立刻就换成了金萱。你们口味也不要这么刁钻嘛。” 夏咏咏瞥了文筝一眼,“我这是替你着急,你这个‘包子’!姓傅的在外花天酒地,眼看就要给自己造一座‘后宫’了,你倒还能气定神闲地出来喝咖啡,我真是佩服你。” 文筝见咏咏如此激动,不得不出面安抚,“冷静,保持微笑。想想看,你是个淑女。” 夏咏咏愤恨地瞟了一眼文筝,并对她的安抚表示嫌弃,但仍旧正了正坐姿,理了理头发。 照咏咏的投机想法,和老傅协议结婚简直可以作为一个跳板,助文筝走上人生巅峰。往后就是一条康庄大道走到黑,要多自在就有多快活。 两个人每次聊到酣处,她就要语重心长地教育文筝,“安心当一个富贵闲人不好吗?傅寂言让你少奋斗的时间很可能是一辈子。既然都领了证,就别守什么鬼协议了,直接把婚姻坐实,成为名副其实的傅太太,而不是一个挂名的摆设。” 文筝问她,“怎么坐实?婚内强暴他吗?” 咏咏则干笑两声,立即否定文筝这个思路,“这恐 分卷阅读2 怕犯法吧,万一他宁死不从,再闹出人命来。” 文筝也干笑两声,“他要是从了,说不定闹出另一条‘人命’。” 咏咏捂着脸道:“我的妈,好羞耻,真没法和你们已婚妇女聊天。” 文筝瞥她,“我也没法和你这种‘母胎单身’聊天。” 咏咏不干了,激动得险些拍案而起,“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明明大二的时候谈过三天恋爱!” 文筝立即举手投降,“好好好,不纠缠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了。” 咏咏抢白道:“怎么能不纠缠?这事儿关乎名誉啊!” 文筝险些被咖啡呛到,单身又不犯罪,为什么名声这么难听? 咏咏不敢在单身话题上多纠缠,多纠缠一秒,她就多一分被虐成渣的痛苦。文筝也不想多纠缠这个话题,每次说羡慕咏咏,就被她骂“身在福中不知福”。 文筝刚要把手机还给咏咏,结果误触屏幕,页面跳转后显示出一条新闻,说偶像巨星徐格非陷入与韩国经纪公司BDH的解约风波,将面临赔偿巨额违约金。多家国内经纪公司为了拿到他的经纪合约,争相替他担负违约金。而他的经纪合约最后将花落谁家,成了大家关注的热点,有人揣测久负盛名的唐海传媒胜算最大。 徐格非和BDH的矛盾,到底是搬到台面上了,早先传得沸沸扬扬的,两方就是打死不认。解约回国也好,国内娱乐行业形势大好,对他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文筝思绪飘出老远,又被夏咏咏及时拽回。她从文筝手里抽走手机,一眼就看到了有关徐格非的新闻。夏咏咏仔细打量苏文筝的表情,作为她的好闺蜜,到底还是忍住了没说话。 苏文筝看她憋得辛苦,开口道:“想说什么赶紧说,憋出内伤不好治。” 以夏咏咏的八卦精神,此刻一定迫不及待想知道文筝对这条新闻的看法,果然不出所料,她一开口就直切主题,“徐格非回国,你怎么想?” 文筝漫不经心道:“挺好的。” 夏咏咏不满意,“阿筝,你敷衍我。 文筝给她一记白眼,“你到底想听什么?已婚妇女抛家弃业去找前男友求复合?网络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夏咏咏干笑两声,“别别别,我怕姓傅的亲自带刀追杀你。咱们有事儿说事儿,犯不着惹那位活阎王。” 话题是被夏咏咏带偏的,文筝到这里才想起来今天约她的目的,问咏咏,“你们公司有职位空缺吗?我想找份工作。” 夏咏咏刚糊了一嘴的蛋糕,正打算灌两口柠檬水把蛋糕顺下去,听文筝说这话,险些被呛到,“老傅答应你出来工作了?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刚刚骂他活阎王的话我收回。但是大姐,你是一个开豪车的有钱人啊,犯得着赚这仨瓜俩枣的辛苦钱吗?何况现在就业形势多严峻你知道吗?你得清楚,跟我们穷人抢饭碗,不仅不厚道,还会给社会添麻烦。” 文筝正色道:“麻烦你清醒一点,我只是恰好跟一个有钱人协议结婚了而已。我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傅寂言赚来的,假如有一天我不得不从他身边滚蛋,你觉得他会分一半财产给我?” 夏咏咏摇了摇头,“他这种人,让你分他一半财产还差不多。” 文筝不敢明说离婚的事,遮遮掩掩道:“我离滚蛋那天恐怕不远了。这三年我过的什么日子你难道不清楚吗?跟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简直毫无自由!我已经决定了,要跟他斗争到底。” 咏咏听文筝这么一分析,不禁连连点头,“你的顾虑是对的,人就应该有点儿忧患意识。” 文筝无奈,“之前是谁一直主张我死死攀住老傅这棵大树的?夏咏咏同学,麻烦你立场坚定一点。” 咏咏讪笑,“不要在意那么细节嘛。”顿了顿又表决心道:“你如果真打算和老傅斗争到底,我铁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夏咏咏随时可以披甲上阵,为友杀敌。怕就怕今天我帮着你斗他,结果明天你突然发觉老傅的好,跟他沆瀣一气,再反过来斗我。那我可就真成了‘炮灰’了。” “发觉老傅的好?”文筝摇了摇手,“老傅一直觉得我是白眼狼,大概是因为除了我之外,全世界都觉得他好。” 咏咏举手,“我也看不到他的好,我只看到他好有钱。” 咏咏心里暗暗琢磨,文筝能做什么工作呢?她大学还没毕业,就跟傅寂言结婚了,虽然有名无实,但却过上了皇亲国戚一样的生活。养尊处优两三年,受不得委屈吃不得亏。哪个公司缺祖宗可以把她请过去供上。 咏咏问,“你想做什么工作?” 文筝道:“现在这个状况哪轮得到我挑肥拣瘦?” 夏咏咏心想这丫头还挺有自知之明,然后突然想到公司还真有个职位空缺,“我老板的秘书最近刚离职,你想试试吗?” 文筝本能地摇了摇头,咏咏说过,她的老板常年致力于钻研和秘书牵扯不清的各种方式方法,在实践方面也非常出色。简而言之,就是他非常喜欢“泡“秘书。为此,老板娘三不五时地就要跑到公司给他灭“小三”,那场面实在血腥。文筝作为已婚人士,实在不合适参与到此类情感纠纷之中。即便她不把道德底线放在眼里,但她得把老傅的脾气放在眼里。 夏咏咏思索了一瞬,也觉得文 分卷阅读3 筝去给她的老板做秘书,无疑是“羊入虎口”,于是慨叹一句,“你的确不合适。闹出问题来,姓傅的还不平了我们公司?” 两个人终究没聊出什么结果。吃完东西,文筝提议去逛街。直到晚上六点,两个人逛得筋疲力尽,才拎着大大小小十几个购物袋准备回家。 文筝到地库取了车,先送咏咏回去。咏咏瘫在副驾上,看着前方龟行似的私家车都快睡着了。文筝哪能让她睡着?于是开始跟她聊天。至于聊什么,当然是拣夏咏咏感兴趣的聊,“拥有敏锐的八卦嗅觉是什么体验?”、“谈谈你对某男星夜宿小姨子家的看法。”、“某女星与‘干爹’同框,全场冷漠脸,是否别有隐情?”、“某荧幕CP被曝已经私下领证,你觉得是炒作吗?”等等诸如此类问题,如果你不拦着夏咏咏,她能跟你讲几个小时都不带喝口水的。 这姑娘越聊越精神,到后来反而嫌车开的太快,怕她到家前来不及讲完。文筝把车停在夏咏咏家小区门口时,她正在讲某女主持人如何利用自身优势,借机上位,成为电视台一姐的“励志”故事。 文筝打断她,“姑娘,你到家了。” 咏咏一看时间紧迫,利用她超强的概括能力,三句话总结了女主持之后几年的各种事迹,然后依依不舍地解开了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 文筝跟好友告别,正准备驱车离开,见咏咏突然弯腰有话要说,文筝降下车窗,问道:“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来,咱们在C大念书时,你可是院里公认的‘主持一姐’。那么好的才华,不用可惜了啊。”咏咏开始感喟时光如梭,美好总是短暂易逝。 大学时代对文筝来说的确有美好,但记忆里更多的是糟糕。文筝在主持方面的出色表现,是全院有目共睹的。但播音主持并非她的专业,新闻传播才是。做记者曾经是她的理想,可是她还没毕业就和老傅协议结婚了。从此就像一只失去自由的“金丝雀”,只负责人前漂亮就行。说造化弄人也不为过。 和老傅约定的四年婚姻,走到今年是第三个年头,文筝本以为四年只是人生长路里一个短暂的阶段,然而哪一秒不是宝贵而独特的?她承认傅寂言给了她无数人梦想的物质生活,甚至他也曾经说过,如果她愿意,他可以养她一辈子,让她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傅太太。可她不愿意,她不想等到老来追忆往昔,发现自己的一生只用一句“做了一辈子‘笼中鸟’”就足以概括,更不想她这辈子最大的成就是嫁给傅寂言,连后人回忆她时,想到的也只有“总裁夫人”四个字。甚至就连墓志铭上写的,也只是“此处葬着的是个一生无所事事的女人”。 02 文筝把车开进兴源路的别墅区停好,然后拎着下午扫荡商场的“战利品”进了家门。客厅里传出街机游戏的音乐声,还夹杂着一个正太打游戏至兴奋处发出的“哼哼哈哈”的声音。 她换了鞋,把手里的几个购物袋扔在沙发上。傅尔嘉就坐在一米开外的地毯上,他眼睛紧盯着屏幕,手指飞快地操纵着游戏手柄,仿佛对她的出现无知无觉。 文筝不指望傅尔嘉会主动打招呼,两个人能保持住“井水不犯河水”,就已经算是为家里的和平事业做出卓越贡献了。她累了一下午,倒进沙发里休息,茶几上花花绿绿的零食袋子实在引人注目,她一时没忍住,向它们伸出了魔爪。 傅尔嘉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开口道:“那是我的,别乱动。想吃自己去买。” 文筝拿着一包薯片,撕包装纸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进退两难。这个小气鬼! 傅尔嘉这时候倒是认真起来,暂停了游戏,扭脸看她,“给你吃也可以,陪我打一局。”说着,他拎了个游戏手柄过来。 文筝可不想跟小学生打游戏,放下薯片,起身准备上楼,才走出几步,又听他穷追不舍道:“你不玩,我就告诉我爸你欺负我。” 这小家伙还真知道怎么治她。文筝立刻停住步子,回头看傅尔嘉抱着手臂站在原地,拉开架势,与她昂首对峙,“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请你仔细想清楚再回答我。” 又来了,文筝搓了搓脸。傅尔嘉几年前迷上莎士比亚,从那之后就变了个人似的,每天抱着一本《莎翁全集》往返于学校和家之间,见到漂亮小姑娘,就喜欢化身“文学正太”,聊天内容也都围绕着莎士比亚展开。所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什么小姑娘乐意搭理他。后来他大概是知道了自己找不到“女朋友”的根由,也不带莎翁作品去学校了,转而荼毒左右邻居,见到谁都是一副“你这个愚蠢的人类”的嘴脸。本来别墅区里人就不太多,邻居间的感情更是寡淡。有了傅尔嘉的大力推动,傅家成功被别墅区里的其他业主孤立了。 时至今日,能听傅尔嘉不着四六地聊莎士比亚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文筝不幸就是其中之一。她也不清楚他读懂了几个字,关键时刻台词倒是一套一套的。 文筝倒是不怕他提莎士比亚,就是怕他告状。这是她的死穴,老傅三令五申,说不准欺负他儿子,否则就给她好看。文筝内心慨叹,人在屋檐下,仰人鼻息过日子就这点不好,好在她就快解脱了。 她接过傅尔嘉递来的手柄,内心烧起狂躁的小火苗,但还得安 分卷阅读4 慰自己,打一局游戏而已,往后这种憋屈的机会还真是不多了。 傅尔嘉却不懂见好就收,“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放平心态。莎士比亚说过,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 文筝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少废话,开打吧。” 任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在她面前作威作福,文筝想想都觉得自己没骨气。但话说回来,傅尔嘉不喜欢她也是有原因的,当初傅寂言没跟儿子打招呼,就私自给他娶了个后妈回来,让他耿耿于怀大半年。外加后妈文筝进入豪门后竟然没有夹起尾巴做人,反而登堂入室,一副主人翁姿态。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恐怕是个不小的心理创伤。 傅寂言没有跟儿子提过他和文筝是协议结婚的事,孩子太小也未必懂得这些,知道的太多心理压力太大,反而不利于成长。所以在傅尔嘉眼里,文筝是个名副其实的后妈,面对一个“鸠占鹊巢”人,他能喜欢的起来才有鬼。 傅尔嘉已经摆好架势要开打,文筝突然想起来傅寂言已经将近一周不见人影,那就没必要怕这个小不点儿了。她丢掉游戏手柄,抱起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好意思,突然没兴致陪你玩了。再见!” 傅尔嘉看了文筝一眼,对着她身后道:“爸,你老婆又欺负我。” 这把戏玩多了你也不嫌腻,文筝哈哈一笑,“装,接着装。你当你爸是曹操啊,说到就到?” “几天不见,你这是要上墙?” 声音是从文筝身后传来的,她脑子里“嗡”地一声,完蛋!回头看到傅尔嘉的爸爸傅寂言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这男人什么时候进门的?走路竟然连个动静都没有! 文筝连忙打哈哈,“你回来了,真巧啊。”她摸了摸额头,企图溜之大吉,“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回房休息。那什么,你陪你儿子玩会儿拳皇。”真搞不懂,一个零零后的孩子为什么喜欢玩这种上个世纪的街机游戏,竟然不约小伙伴一起“开黑”。 文筝腿脚敏捷,转身就往楼上去了,但抵不过傅寂言腿长步子大。在她准备关门的一瞬,他突然抓住门板,稍一使力,就推门进来了,然后顺手关门落锁。 老傅真是用实力证明了什么叫做身手敏捷,文筝一看他阵势压人,下意识想躲远点儿,他却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突然伸手撑在她两侧的墙上,把她圈住了。 他低头在文筝耳旁低语,“又欺负我儿子。” 文筝下意识缩了一下,可身后紧贴着墙壁,退无可退。傅寂言嗓音低沉而醇厚,好像大提琴一样悦耳动听。此刻更像带着某种蛊惑,诱使她承认什么。 文筝曲了曲腿,尽量把自己放低,免得和傅寂言离得太近,让她心里头紧张。她一开口就觉得舌头僵硬得捋不直,“明察秋毫如你,难道不知道你儿子喜欢告黑状吗?何况咱们都要离婚了,我不会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找麻烦的。”她推了推他胳膊,试图逃离包围圈,“不早了,要是没事就洗洗睡吧。” 傅寂言打量文筝,“刚八点,你让我洗洗睡?”顿了顿,又凑近些道:“阿筝,一周不见,就不想我?” 他语调暗哑,似乎带有某种魔力,更带有一丝充满威胁的死亡气息,连手都适时挪到她后颈,仿佛一旦得不到满意的答复,立刻就要将她正法。 以前两个人关系还算融洽,文筝心情好了,也许会装乖卖傻,说几句他想听的。反正同住一个屋檐下,撩闲也是个消遣方式。可她今天后脑勺突然长出反骨了似的,抢白道:“我拜托你清醒一点,现在是在家里,你没必要还端着你的奥斯卡演技不放。” 他弯唇笑了笑,“还没离婚,就开始长脾气了。” 老傅语气平淡如水,但是文筝听得出里面的威胁意味,“生杀大权”还在人家手里,她怎么敢不做小伏低? 文筝立即换上一副笑脸,打着哈哈道:“对,我是特别想你。看到你和两位大美女的绯闻称霸热搜榜好几天,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他瞥她一眼,“你吃醋了?” 文筝脸上突然没了笑意,表情复杂难辨,“你觉得呢?我就差没在家备一坛子山西老醋了。” 傅寂言盯着文筝看,半晌才道:“阿筝,你如果是因为这些传闻想离婚,大可不必……” 文筝立即换了张脸,截住他的话头,“不不不,你别误会,我刚刚这都是演的。我们还是按照原来说好的,快点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傅寂言脸色谈不上多差,但却立刻没了跟文筝调侃的心思,他拧开房门锁,回头道:“明天上午,我们谈谈。” 话说完,他就出了房门,留文筝一个人怔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话。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文筝从床上爬起来下楼吃早餐,没想到老傅竟然也在餐桌上。两个人昨晚上谈的不太愉快,文筝不打算说话,免得一言不合就吵起来,对消化不好。 饭后,两个人分坐在一楼客厅的两张沙发上,呈对峙之势。文筝为了彰显气势,挺直了腰板。 傅寂言把一叠文件推给她,直奔主题,“离婚可以,签了这个。” 文筝见他真是来谈离婚的,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过去这一周,她过的实在太煎熬了。老傅整天不见人影,虽然他答应了离婚,但是不落实 分卷阅读5 到手续上,一切都是白搭的。文筝也不敢催他,万一惹恼了他,搞不好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 几天以来,文筝小心翼翼,也不敢去捋虎须,熬到这个份上,只能一忍再忍。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冲动行事是爽,可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老傅还算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否则她真的要鄙视这个男人了。 文筝看了他一眼,心想算你还有点儿人性,拿起他推过来的《离婚协议》,匆匆扫了一眼,又发觉他根本没有人性。她把《离婚协议》扔回给他,指着变态条款,“婚都离了,为什么要签这种鬼东西?还一签就是三年。不对外公开,还要配合你在特定场合作秀!你是活在娱乐圈吗?我不同意。” 离婚不就是为了划清关系吗?签了这种变态协议,跟没离婚有什么区别? 傅寂言脸上毫无表情,沉着脸道:“你签不签?”他话刚落,就拿起文件准备撕毁。 千辛万苦走到现在,文筝舍不得放弃,立即伸手拦住他,不争气道:“别撕别撕,有话好商量。年纪大了,别动不动就这么情绪化,很容易脑梗的。” 傅寂言懒得跟她臭贫,“我看你是不想离。也好,你就老老实实地做我太太。今晚我去你房间睡。” 文筝立即举双手拒绝,“你别乱来,我们可是有婚内协议的,麻烦你有点儿契约精神!” 傅寂言哼笑,“领了证就是真夫妻,我们是合法的,协议不过是张废纸。”他顿了顿,若有所指道:“要谈到没有契约精神,我哪比得上你?反正协议已经毁了,不如毁的彻底点儿。” 文筝听他阴阳怪气,越说越离谱。没错,是她先毁约了,但那只是一次意外,双方都说好了不再提的。果然小人的话不能信,她也不想多费口舌,伸手示意,“我签,文件给我,我签!” 她气得牙痒痒,还是签了这份“丧权辱国”的协议,傅寂言接过她签好的《离婚协议》,然后从容落笔,“你不仔细看看?签完了可别后悔。” 文筝心里“咯噔”一声,协议里恐怕还隐藏着其他变态条款,她被气得火起,根本忘了细看,经他这么一说,才发觉协议签的太过草率。她伸手想拿回协议,他却把文件往后一撤,“落笔无悔,苏文筝,我们从现在开始重新建立契约精神。你说呢?” 真是不要脸啊!文筝顺了顺气,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 傅寂言把协议给了文筝一份,满意道:“明早九点,民政局门口见。”说完就起身要走。 文筝仰头问他,“你确定这种协议有法律效力?” 傅寂言用一种关爱智障人士的眼神看她,“我的律师团说有,就一定会有。你要是违反协议,我保证有数不清的官司等着你。” 文筝气的咬牙切齿,指责道:“没人性!好歹我们夫妻一场。” 傅寂言哼笑一声,“你现在跟我念夫妻情分,刚才是谁嚷着我们只是契约关系的?阿筝,做人不能这么两套标准。”说完便转身离开,留给她一个背影。 文筝看着手里的文件,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婚离的异常屈辱? 不管怎么说,《离婚协议》签了,这就是向自由迈出了关键的一步。直到凌晨十二点半,文筝还沉浸在这种兴奋中,毫无困意。于是起身把《离婚协议》拿出来又仔细翻看一遍,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傅寂言真不愧是背后有律师团的男人,条条框框滴水不漏,限制的是她,受益的却几乎都是他。老傅这是把对付竞争对手的那一套拿来用在她身上了,不过文筝并不在意,老傅要是分一半财产给她,她倒觉得这人不怀好意,她的诉求非常简单,无论如何,能离婚就行,她要自由,她不想在老傅的压迫之下过日子了。 文筝研究完一叠文件,已经筋疲力尽,倒头就睡了,没想到却做了一场乱梦。梦里的她从一个几米深坑里爬出来,欢呼雀跃地打算迎接新生活,结果没留神脚下,一跤跌进了一个无底洞……真是一场绝望的梦。 第二天一早,文筝就把车停在了民政局外,她带齐了所有证件,就等着傅寂言出现,两个人进去把事情办完。可是她在民政局大门外干等了一个小时,老傅依然没有影踪,文筝实在没法忍了,打电话过去问他在哪。 那边才刚接电话,文筝怒气汹汹,开口质问道:“傅寂言,做人最重要的是言而有信,你这么晚还不出现,是不是打算放我鸽子?” 电话那端半晌才传来傅寂言的声音,“堵车。我不过就是晚到一会儿,看你吓的。” 苏文筝也发觉自己有些反应过激,立刻打哈哈,“我不过开个玩笑,看你小气的,连玩笑都开不起了吗?”这些天折腾下来,闹得她“草木皆兵”,遇见点儿风吹草动就觉得事情有变。 十分钟后,傅寂言的保时捷Panamera停在了民政局大门外。文筝往前迎了几步,见他不慌不忙地下车,立即上前拉住他往民政局里冲,嘴里还念叨着,“麻烦您别磨蹭了,一会儿工作人员该午休了。” 傅寂言任她拉着,却丝毫没有加快速度,“急什么?命里有时终须有。” 文筝回头瞪他一眼,“你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装什么‘佛系中年’?” 两个人进了大厅,到了离婚办事处,发觉排队的人特别多 分卷阅读6 。文筝还没来得及感叹,一向惜字如金的傅寂言倒先开口了,“这么多人离婚?” 文筝用手肘碰了碰他胳膊,“瞎感叹什么?别那么没见过世面,快去排号。”其实她也是头一次见这种阵仗,毕竟谁也不会有事没事总跑民政局。 直到下午两点多,才轮到文筝和傅寂言办手续。几个小时以来,文筝一边安慰自己“好事多磨“,一边留神别让傅寂言借机溜走。老傅公务繁忙,每次一有电话打过来,她的心就跟着提到嗓子眼,生怕他撂下一句“公司有事”就溜之大吉。 工作人员照例询问了文筝几个问题,因为不清楚二人的真实状况,还极力地想撮合二人“破镜重圆”,结果被文筝笑着婉拒。 换了证盖了印,一切就算尘埃落定了。文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重获自由了,兴奋得差点当场尖叫,她缓了缓激动情绪,打开手包掏出一把糖,然后分发给工作人员和傅寂言,粗糙地庆祝了一下这个“胜利时刻”。 傅寂言看到糖,当场黑脸,大概是没料到文筝“有备而来”,如果没有足够的涵养,他恐怕会直接把糖甩回她脸上,然而他只是紧握了握拳头,咬了咬牙关,“苏文筝,你好样的。” 文筝一看傅寂言这个表情,就知道他是被气着了,她心里得意,挑衅地看了他一眼,“总裁过奖,我愧不敢当。” 话说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嚣张了,毕竟虽然离婚证领了,但是她能搬离傅家是三年后的事。没错,《离婚协议》里就是这么规定的,原因是怕婚变消息引起股价波动以及董事会成员的不满,难道三年以后他就可以随意婚变了吗?说什么都是多余,自己签的条约,哭着也得履行。 工作人员常年负责办理离婚,应该说是见过各种夫妻反目成仇的案例,像文筝这种带糖庆祝的,还是头一次遇见,尤其看到男方黑如锅底的一张脸,实在不知道怎么应对才能顾全二人的情绪,于是只能接过她手里的糖,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两个人一起出了民政局,各自从停车位把车开出来后,来了一次迎头相遇,然后擦肩而过,各奔东西。 傅寂言专门摇下车窗看了一眼文筝,但他什么话也没说,就一脚油门把车开出去了。 文筝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视野里,然后也开车驶离民政局。折腾了一个多月,事情总算有了结果,文筝本该如释重负,等红灯的时候,她把离婚证拿出来翻看。最初的兴奋劲儿过去,心中却仿佛空了一块。 她想了想,这或许就是目标达成后的虚无感。往后就是自由天地,任她来去,再也没有人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了。 03 离婚一身轻,文筝从第二天开始就琢磨着怎么规划新生活,结果发觉《离婚协议》里面条条框框太多,很多计划无法实施,看来她和老傅之间的斗争远远没有结束。 文筝在家闲到发霉,除了偶尔跟傅尔嘉打几句嘴仗,没什么正事可做。本打算约咏咏出来聊天解闷,但这家伙休了年假,跑到清迈去装文艺小清新了。 一周后,文筝接到咏咏电话,得知她已经从清迈回来,听她说公司这阵子开拓新业务,签了两个女主播,又跟青豆直播平台达成合作,凭借他们公司内容自媒体的影响力在直播中植入广告合作商的广告,从而获利。 咏咏提议,“不如你来试试做女主播吧,你本来就有主持功底,说不定比我们现有的主播更能胜任。” 文筝听了她的提议,立即拒绝,“我不能胜任。老傅不会答应我做这种‘抛头露面’的工作的。”她思考了一瞬,没提她和傅寂言办离婚的事,否则两个人可能又要纠缠这个话题,何况她身上背着那个变态《离婚协议》,限制实在太多,她不想吃官司。 咏咏听文筝拒绝,倒没有很意外。她没有时间劝文筝,刚休完年假回来,公司积了一堆的工作等着她,两个人聊了几句,就挂断了。 文筝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两天后,咏咏再次来电话,说直播团队现在缺一个幕后人员,负责配合直播节目的正常播出,处理突发事件什么的,说白了就是跑腿打杂。 文筝觉得当务之急就是有一份工作,至于工作内容是什么,只要不违法乱纪,不违背《离婚协议》,她都可以接受。 挂断电话后,文筝开始着手做简历,咏咏说简历要突出优势,弱化劣势。文筝想了半天,觉得自己的优势就是能花钱,但这一条写在简历上,估计公司会琢磨到底开多少工资够你花。于是想来想去,还是改成“对奢侈品颇有研究”比较合适。 文筝的简历做的并不突出,咏咏拿到后稍作修改,就发给了直播团队的负责人,并且模棱两可地介绍了几句文筝的个人情况,毕业于C大的新闻系高材生,校园主持人大赛冠军,毕业后放弃各种大公司的Offer,选择了走出去看世界。 对方听了这一套,问夏咏咏,“这是从哪篇鸡汤文里摘出来的人设吗?现在应届毕业生一抓一大把,你这个朋友真没有任何优势。” 咏咏心说有优势还会来面试一个打杂的职位吗?但现在不是抬杠的时候,只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讲道理,“但我还是建议你考虑一下她,因为她很漂亮。”说完递过来手机,给他看了 分卷阅读7 一眼文筝的照片,“无P图,无滤镜。请你慎重地考虑一下。” 对方眼睛仿佛闪过一道精光,当即决定把文筝的简历发给HR,打电话约时间面试。 文筝接到面试电话的时候很惊讶,她没想到这么顺利,自然也不知道夏咏咏同学是靠出卖她的“色相”拿到这次面试机会的。 晚上,文筝打电话给咏咏表示感谢,又问她面试时需要注意什么,实话说咏咏也没太多面试经验,但这个岗位真的没什么难度,她想来想去,就告诉文筝一句话,“做好你自己。” 如果说这句话真的蕴藏玄机,那也得有悟性的人才能参透,反正文筝听着总觉得说了等于没说。临挂电话前,咏咏嘱咐文筝,如果拿到Offer,除了HR,别告诉其他人她已经结婚的事。 文筝也没追问什么,就答应了。毕竟她这种婚姻状况,实在难以用三言两语概括清楚,所以如果有人问她,她决定笑笑不说话。 第二天,文筝起的比较早,得知老傅已经去了公司,她赶紧让家政阿姨准备了早餐,匆匆吃了几口,又赶紧洗脸化妆,准备出门面试。 咏咏供职的公司叫大象无形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早期做自媒体的三五人小团队,追热点写爆文,流量上来后,慢慢有了广告收入。成立公司后,员工逐渐增多,压力也随之而来,小的广告合作商没法满足公司发展,商务BD到处拓展合作伙伴,跑断腿磨破嘴。到现在广告商自己追上门,期间经历了一段艰难的过程。如今的大象传媒已经有了一套精熟的运营模式,创建了自己的自媒体矩阵,代运营自媒体品牌做红了一个又一个,广告投放不断,稳定合作的品牌多达数十个,前阵子又开拓直播业务,为未来发展提供了更多思路。 文筝面试之前稍微做了些功课,之后不由得感叹,她可能真的与社会脱节了,这个时代真的有太多可能性。 面试现场跟文筝想的有很大出入,她到公司前台登记后,被领到直播部门的休息区等候面试,等了半天面试官还没到,直播部门却突然“轰”地一下乱了起来,有人在打电话不断催促什么,文筝听得断断续续,大概是说直播马上开始了,主播却还没到场。 文筝看这情况,面试官恐怕一时半会儿没法脱身,她正想去前台问问能不能改约面试时间,咏咏突然发了微信过来,问她到了没有。文筝说这边兵荒马乱一团糟,她正打算离开。 咏咏急忙留住她,说这就过来找她。 文筝又坐下等咏咏过来,她倒是手脚麻利,不到一分钟就溜了过来,见到整个直播部门乱成一团,顺手抓了个同事问问状况,原来是今天上直播的主播突然肚子疼进了医院,备选的主播又堵在了路上,现在直播时间就要到了,眼看就有“开天窗”的危险了,整个部门都在想办法,临时找人又来不及,眼前也没人能顶上去。 咏咏跟文筝说了情况,“你今天来的不巧,整个部门都忙着解决眼前的困难,他们老大应该腾不出时间给你面试了。” 文筝起身道:“那我先回去吧,别在这给人添乱了。一会儿我打电话给HR改约一下面试时间。你快回去工作吧,小心被你老板发现你消极怠工。” 咏咏却突然喊住文筝,“你等等。” 文筝回头看了咏咏一眼,见她正搓着两只手,笑的贼兮兮,“麻烦你别笑的像个表情包,看着怪瘆人的。” 咏咏几番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试探道:“阿筝,你看我们直播就要‘开天窗’了,要不你帮忙救个场?” 文筝立即拒绝,“你开什么玩笑?我对直播毫无经验,别救场不成反变砸场。”何况这是别的部门的事情,夏咏咏跟着瞎掺和什么?这么无私奉献简直不是她为人处世的风格。 夏咏咏头脑发热,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行,老远看见直播部门负责人陈畅走了过来,她不顾文筝反对,小跑上前,回身指着她,问道:“那就是今天约面试的苏文筝,你觉得她当这期主播怎么样?” 陈畅早忙的一脑袋浆糊,忘了面试这回事,他边走边打量文筝,觉得她的确可以试试。他记得苏文筝在校时经常主持各种活动,上个直播应该难不倒她。也不管行不行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陈畅走到文筝面前,单刀直入,“我是直播部门的负责人,也是你今天的面试官。我这里临时有一个主播的空缺,你愿意试试吗?” 文筝瞥了一眼夏咏咏,对方立刻扭脸避开她的视线。她看回陈畅,摇头拒绝,“抱歉,我应征的不是主播。” 陈畅耐心解释,“是这样,我们主播的待遇比幕后人员的好,我建议你考虑一下。” 文筝心想这都火烧眉毛了,这负责人还能稳稳当当地端着领导架子,一副施舍于人的姿态,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心理素质,但不凑巧的是,她知道其中原委,不上他的钩,“我没有直播经验,又和你们毫无关系,如果事情办砸了,这个责任谁来负?” 事情可大可小,必须谨慎对待。文筝算是在老傅手里吃亏吃出经验了,万一直播搞砸了,对方飞来一纸合同,说她全责,岂不是无端背上巨债,现在广告费用多少她不了解,但肯定不便宜。到时候说不定她又要跟老傅伸手借钱,老傅一高兴说不定又拿什么鬼协议骗她签,那 分卷阅读8 可真是循环往复,无穷无尽了。 陈畅见这小姑奶奶油盐不进,直播时间又近在眼前,急得额头冒汗,却还得假装气定神闲,他咬了咬后槽牙,道:“你来面试是吧?今天的面试题就是这场直播,过了我让HR给你谈薪资发Offer。” 文筝瞅了一眼咏咏,她应征幕后人员,结果面试题是一场直播,这上哪说理去?她正犹豫,就听咏咏跟陈畅说要单独和她聊两句,然后文筝就被咏咏拽着走到几米外的角落。 还没等咏咏开口,文筝先说话了,“我知道如果我拒绝,不会有第二次面试机会了,可我担心真的会搞砸。” 咏咏劝道:“你别紧张,做直播可比主持节目简单,你只要发挥正常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最差的结果也就是流量不理想,让广告商不满意。怎么也不会比‘开天窗’更差了。” 文筝被咏咏说的有些动摇,毕竟两个人围着她劝了半天,如果还是失败了,这“天窗”恐怕是开定了。咏咏说的没错,最坏的结果也不会比“开天窗”还严重。夏咏咏这么大包大揽,如果文筝不答应,恐怕让她很难做。 咏咏看文筝态度没那么坚决了,又说道:“我们有备选主播,只不过正堵在路上。你如果实在没法做完一整场直播,等她来了,再找机会把她换上去。也就一二十分钟的事,你就当帮帮忙。阿筝,求你了。” 夏咏咏开始撒娇耍赖了,文筝最怕她这个,倒不是因为心软,实在是她大大咧咧的性格,撒起娇来都有种粗犷豪放的美感,想想还挺“鬼畜”的。于是只能应下来,“就这一次。” 咏咏一听,仿佛使命达成,立即超陈畅比了个“OK”的手势。陈畅反应相当迅速,双手一拍巴掌,“大家注意,主播到位了!” 文筝就这么硬着头皮被夏咏咏推进了直播间。陈畅递给她一个脚本,让她迅速通读,然后在镜头斜前方给了提词器。陈畅又跟文筝讲了几台手机同时开直播,是为了给青豆直播导流,正脸对着合作方青豆直播平台就好,其他的不必管。 文筝匆忙准备了几分钟,直播时间就到了。她的任务是以有奖问答的形式将广告商提供的几件试用彩妆送出去。看介绍说该品牌的彩妆在欧美属于小众品牌,但是口碑很不错,被某家大型代理公司看上引进国内,目前正在推广中。因为看中了大象无形传媒的粉丝和流量,所以主动上门合作。 直播开始,文筝先做自我介绍,又不能说真名,随口报了自己的常用网络ID——傅有财。当初起这名字其实就是讽刺老傅的,文筝又没有常改ID的习惯,所以一直用了好几年。直播间的在线人数逐渐增多,可能是因为大象无形的直播业务还处于初步阶段,所以粉丝们对于见到生面孔主播并没有表示疑问。 文筝本想着帮忙暖个场,等被备选的主播来了,她也算功成身退了。可是左等右等,备选主播就是不出现,文筝一边跟粉丝互动,一边根据工作人员的提示进行问答竞猜,直到两小时后直播结束,那位传说中的备选主播也没露面。 文筝从紧张的气氛中松了口气,她一边活动四肢,一边揉了揉笑僵的脸。负责人陈畅上前跟她说话,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直播效果还不错。我说话算话,你被录取了,稍后HR会跟你细谈。” 文筝听到这里,开始暗自庆幸,好在今天没白来。 咏咏在直播开始之后就回岗位上工作了,应该还不清楚这边的状况,文筝发微信告诉她,说一切顺利,不出意外应该很快就能拿到Offer。 消息刚发过去,就收到了夏咏咏的回复,“太好了阿筝,我就说你能行的!” 咏咏说刚刚到卫生间偷懒看了一段直播,简直好评如潮,粉丝非常喜欢“傅有财”的说话风格,直率爽朗不做作,也有人指出说主播一看就是没什么经验,但也显得很真实,被她“圈粉”。然后又迅速地发了几张截图过来,文筝看了看,很多人夸她,说实话很难不让人飘飘然,这也算是对她今天工作的一种肯定。 人力资源部来了一个HR跟文筝详谈,按惯例HR会问文筝一些个人情况,包括学习和工作经历,以及婚育计划。关于婚育,文筝不想隐瞒什么,但也觉得没有必要把个人隐私暴露得太彻底,只说自己目前单身。话说完才忽然想起来《离婚协议》里明确规定了离婚这事儿不能对外公开,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她如果再跟HR说自己已婚,估计很难不被当成智障看待。 文筝想想觉得问题不大,毕竟个人资料只是作为存档,不会对外公开。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她索性不再纠结于此。 HR人很热情,跟文筝介绍了公司概况、各种业务线以及福利待遇。薪资比预想的要好,这倒让文筝很意外。 最后,HR又跟她确认岗位职责,“你的岗位是主播,工作内容是根据策划方案以及直播脚本,为公司以及合作伙伴做直播,维护并提高公司的粉丝流量以及广告转化率。公司跟你签订的是劳务合同,而不是经纪合同。你看你有什么疑问吗?” 文筝听到“主播”两个字,疑问已经满脑子乱飞了,基于礼貌问题,她没有当场打断对方,但HR后面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 “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应聘的是幕后人 分卷阅读9 员。” HR怔了一瞬,大概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岔子,但作为HR的专业素养让她一直保持微笑,“不会错的,是陈总监亲口说的” 文筝没办法,只能让HR当着她的面拨通陈畅的电话,她必须跟他说清楚。 三分钟后,陈畅出现在洽谈室,无非是劝她以主播身份加入公司,说她做幕后人员大材小用。 文筝听到这里觉得陈畅实在是很会“看人下菜碟”,她在心里权衡,接了这份工作在老傅那儿的危险系数是多大,结论是高达百分之百。她摇了摇头,实在是太冒险了。 陈畅见文筝还是拒绝,开口道:“先别急着拒绝我,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下,然后你再告诉我你的答案。” 04 三天后陈畅亲自打电话给文筝,想听她的决定。 文筝答应了,要做大象无形的主播,随时到岗。陈畅觉得这个答案不出他所料,做主播会受到追捧,起码人前光鲜,如果足够幸运,未来还会有无数可能。他以为文筝拒绝他,只不过是在自抬身价。 咏咏在得知文筝的决定后非常惊讶,文筝解释说:“都是工作嘛,说好了不挑肥拣瘦。” 咏咏表示理解,眼下迈出第一步最重要。但她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那就是文筝怎么过得了老傅那关? 提到这个就生气!文筝本来还在犹豫着是否接受这次工作机会,昨天晚上好几天不露面的傅寂言突然回来了,她主动跟他搭话,说既然离了婚,她也该为自己规划一下未来了,于是就提到了要出去工作的事。 老傅听她旧话重提,眉毛一挑,“在家里吃喝玩乐不好吗?非要跑出去赚那几块辛苦钱。” 文筝最不喜欢听他这种论调,于是就跟他杠上了,“赚辛苦钱怎么了?起码花着心里舒坦。” 老傅脸一寒,“你拿着我的钱出去胡造,还嚷嚷着花我的钱不舒坦。这么说是我对不起你?” 文筝本来就是故意抬杠,被老傅这么一说,立刻就败下阵来,她自知理亏,只能打哈哈,“是我对不起你,咱们不纠缠那些细节。”但她立刻表明态度,“工作我是一定要去的,你不要‘门缝里看人’。” 傅寂言勾了勾嘴角,“我等着看你的成绩。但我提醒你,别违反协议。” 文筝听到协议,心里就“咯噔”一声,于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出去工作,不违反协议吧?” 老傅瞥了她一眼,“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心里没数吗?” 文筝心说我有数还用问你?想到自己一个不懂法律的人被这个男人和他的律师团合着伙地坑,就觉得气愤。她强压火气,才克制住自己没往他脸上抡一拳。 既然老傅没兴致给她答疑解惑,她也不再多问了,但有一件事她突然想通了,既然是协议,就是说有协商的余地。老傅让她签这个《离婚协议》,总不会是因为他的律师团整天闲着没事,所以想跟她打婆妈官司。这人不过是大男子主义心理作祟,想靠这一纸协议束缚她,以便维系婚姻假象以及他成功人士的形象。 所以她实在没什么好怕的,老傅用到她的时候还多着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傅如果真的拿协议压她,鱼死网破吃大亏的一定是老傅自己。 所以文筝决定去做女主播,触逆鳞捋虎须这种事,她倒是一点儿都不排斥。 对于夏咏咏的疑问,文筝解释道:“他只知道我是去工作,并不知道做什么。”但这件事能瞒多久,就全凭天意了。 咏咏非常开心,“恭喜你迈出了职业生涯第一步。”随后又发了一些新的网友留言过来,大致内容是希望再次看到这位“傅有财”小姐姐的直播。 咏咏说那些多半是看录播的人留的言,没了奖品吸引,大家还能看完全程,除了被主播吸引,找不到更好的解释。当天的直播数据不错,转化率也不错,接下来文筝的表现非常值得期待。 这的确给了文筝一些信心。 入职当天,文筝煞有介事地打扮成一个职场女性,带着准备好的个人材料,然后开车出门了。走到半路想起来,作为一个“职场新人”,第一天上班就开着保时捷Boxster是不是太高调了,万一被新公司同事遇到,会不会引来围观? 事实证明这种顾虑完全就是多余,因为公司办公大楼的地库里停着各种豪车,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小型豪车展。后来听咏咏说,隔壁高端会所的停车位不够,经常有客人把车停到这里。文筝觉得,如果停车位不够,直接把会员门槛提高就好了。 所以一辆保时捷Boxster在地库里也并不显得扎眼。说起来这车是当初庆祝文筝拿到驾照,老傅买给她做礼物的。那时候文筝作天作地,拿到车之后就开上了西郊高架桥,结果被几个同样开豪车的小伙子缠住,对方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笑她驾照是不是买的。文筝当时气性大,车技渣,在高架上跟他们上演了一出“生死时速”,后来因为急刹车时乱打方向盘,车直接怼在了护栏上,顺带刮花了对方一辆车。安全气囊弹出来,文筝倒是安然无恙,只不过新车被刮成了大花脸。 这起交通事故多数责任在文筝,老傅把她从交警大队领出来后,不怒反笑。文筝想着他难不成是因为心疼那辆车,所以气傻了。 分卷阅读10 老傅看着她半晌才开口,“你真是能给我惹祸。”顿了顿又道:“算了,人没事就好。” 文筝受气包似的跟在他后面,直到见到“实习”车尾贴,她像炸了毛一样的小猫似的,上前一把将贴纸撕了下来,就是这玩意儿让那几个人对她围追堵截,包抄围剿。 办理完入职手续,HR带文筝去了直播团队的办公区,然后把她交给陈畅,自己就功成身退了。 主播因为不需要坐班,只是在有直播的时候来公司就可以,但陈畅也给文筝安排了工位,说是为了让她对公司有些归属感。 “因为公司内直播业务才开始不久,直播量还不大。目前给你这边安排每周三到五次直播,有时候要考虑到用户的时间方便,所以可能会安排在周末或晚上,时间太晚的话可以打车回家,公司这边能报销费用。” 陈畅给文筝做了些介绍,就去忙工作了。 不一会儿HR又来找文筝,说大Boss回公司了,要见她。文筝一听大老板要召见她,立刻起身理了理衣服,就随着HR去了。路上HR告诉文筝不用紧张,说老板习惯见一见新员工。 确实是一次比较简单的会面,几分钟后,文筝从老板林昊阳的办公室里出来,暗自松了口气。 回到直播部门后椅子还没坐热,咏咏偷溜了过来,见到文筝的穿着就忍不住乐了,“不是吧阿筝,你是来做主播的,干嘛穿的这么职业范?打扮的花枝招展点儿没人跟你收税。” 文筝不服气道:“我穿成这样过过瘾不行吗?”衣服早就准备好了,谁想到第一份工作是做主播,但是衣服不能白买,总得出来亮个相才行。 咏咏拣了把椅子坐下,看架势是准备长谈。文筝怕耽误她工作,催她回去却不见效,于是道:“有话我们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聊。东爵广场的餐厅随你挑。” 东爵广场坐落在市中心,是一个吃喝玩乐的好去处。办公大楼恰好离广场不远,过去吃个午饭完全不必担心回来会迟到。 咏咏一听文筝放血请客,兴奋地几欲尖叫,“楼下食堂的狮子头我早就吃腻了。” 文筝心想,对付夏咏咏这种女人,还真是得下点儿本钱。 咏咏意识到自己太过忘形,又跟她假客气,“不过话说回来,你才第一天上班,工资都没拿到就让你请客,是不是不太好?” 可她脸上分明写着“这再好不过”,文筝一脸假笑,道:“我之前连工作都没有,也没见你哪次宰我的时候心慈手软过。” 咏咏辩解,“看东西要看本质,我表面上是在宰你,其实是在替广大人民群众剥削资本家。但你现在自力更生,跟我是同一阶层了,基于同胞爱,我也不能下手太狠了。” 文筝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资本家的十几张副卡在我手里嗷嗷待刷,你还是可以‘替天行道’的。把握机会千万别矜持,保不准哪天傅寂言突然带回别的女人来,我就得收拾东西滚蛋了。”前两天没告诉咏咏离婚的事,现在有些骑虎难下,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于是只能继续这么瞒下去,看什么时候瞒不住再说吧。 夏咏咏觉得文筝的话非常有道理,跟她打了声招呼就回岗位去选餐厅了。午饭时间一到,咏咏就过来叫上她一起直奔东爵广场。 两个人边走边聊,咏咏打开点评APP给文筝看,说预订了一家人均消费四百八的东南亚餐厅。 文筝望了望雾霾很大的天空,觉得有点儿压抑,果然还是“亲生”的闺蜜会坑人。文筝有点儿心疼钱,瞥了一眼餐厅主页,扁着嘴道:“评分不高啊。” 咏咏说:““评分低点儿没关系,价钱高就可以。” “……”交友不慎。 等菜的工夫,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提到了大象无形的老板林昊阳,也就是上午文筝见过的那位。之前总听夏咏咏说他如何喜欢和女秘书牵扯不清,甚至最近将魔爪伸向了其他部门。见他之前,文筝以为那会是一个中年发福的油腻猥琐男,见了面发现对方举止斯文,行为有礼,跟夏咏咏形容的那个变态老板有着天壤之别。 想想夏咏咏对老板各种带有主观情绪的论调,文筝觉得这件事有必要深挖,于是放下筷子,正色道:“老实说,你和林老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咏咏的心理素质真是不过关,文筝才一句话,她就慌了,“阿筝你看出来了,我们倒是没什么恩怨,只不过前阵子他一直对我示好,让我感到很困扰,不过你放心,这都是他一厢情愿,我没做任何回应。他是有老婆的人,插足别人婚姻是要被驴踢死的。” 文筝点了点头,她果然没猜错,好在咏咏有道德底线。 “其实他也没龌龊到那种程度,在这件事上他还算遵循‘你情我愿’的原则。据说他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是个非常上进的年轻人。没想到几年过去,他已经沉迷女色不可自拔。我想他在勾搭旁人这件事儿上是没遭遇过什么挫折,才会在被我拒绝之后表现出惊人的战斗力,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的战斗力也很惊人。” 夏咏咏在这边一本正经地谈“战斗力“,让文筝犹如公众场合听黄段子一样脸红尴尬,她偷瞄了一下四周,果然有人向他们这桌投来诧异的目光,大概是在好奇战斗力惊人的姑娘到底长什么 分卷阅读11 样。 文筝伸手挡了挡脸,然后点了点桌子上的菜,“不是你说想吃咖喱蟹,别光顾着说话。” 她点了点头,“你给我留着。”喝了口果汁,又继续,“你说现在的小姑娘都图什么啊?林昊阳纵然长相端正,有几个臭钱,也远不到那种让人奋不顾身的地步吧。何况为了这么一份朝不保夕的感情,丢掉一份旱涝保收的工作,不太划算吧。现如今什么行情?女孩子找工作比嫁人还难。” 文筝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加入她的话题,“太有钱的竞争压力大啊。何况你看有钱人多精明,老傅这种人,确实有无数女孩子不排队地往上扑,但你见他张开怀抱来者不拒了?其实他心里头算计的清楚着呢。难得有林昊阳这样主动敞开怀抱的‘冤大头’,不粘人,口碑好。新鲜劲儿过了,拿一笔分手费走人,再换一份新工作,不是挺划算的?” 夏咏咏眼神一亮,似乎没料到还有这种操作,“你分析问题的角度果然很独特。来,干一杯。” 两人碰过杯之后,文筝又唠叨了两句,让咏咏加强戒备,毕竟敌人花招百出。何况老板娘什么来路,谁都不清楚。万一不走运,她是黑社会大佬的女儿,或者城西总瓢把子的干妹妹,那可就不是她拿钱走了,而是拿命来了。这么一考虑,前几位秘书的下落还真是件“细思极恐”的事儿。 故事这么发展下去,指不定就成了一个悬疑大剧。但因为时间问题,两个人得赶紧吃完饭回公司,否则就要迟到了。 文筝下午早早就回了家,不用坐班的确比较自由,其实她本来想尝试一下早九晚五的小白领生活,却没能如愿。 晚上十点多,文筝正歪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抱着iPad刷剧,老傅喝得满身酒气,被他的助理送了回来。 张嫂开门后,发觉先生已经站不太稳了,立刻叫文筝,“太太,先生喝醉了。” 文筝放下iPad赶紧到门口接人,一看许特助一个人驾着老傅,已经气喘吁吁,文质彬彬的一个年轻人,此刻大汗淋漓,非常狼狈。文筝伸手要接人,左比划右比划,发现无从下手,她讪笑道:“许特助,恐怕还得麻烦你送他上楼。” 但也不好让许特助一个人忙活,文筝抓过傅寂言的一只胳膊扛在肩上,然后跟许特助一起往楼上去了。 好不容易把人安置在床上,文筝给他脱了皮鞋,又拧了把湿毛巾给他擦脸。 傅寂言平时应酬不少,但很少见他喝醉,他这人比较自律,平时又一副清高脸,所以没什么人敢灌他的酒。文筝见他喝成这样,叮嘱了张嫂煮碗解酒汤给先生,然后亲自送许特助出门。许特助常年随在老傅左右,是他的得力助手,跟文筝也算是熟人,他有时候来家里给傅寂言取文件,可以随意进出他的书房,文筝都没这个权限。 临出门,文筝到底没忍住,问道:“老傅跟谁喝酒喝成这样?” 许特助也有些无奈,“就是工作应酬,只是这位身份比较特殊,战旗的项目成与不成,这位起了关键作用。” 文筝点了点头,许特助的话她猜了个大概,对方恐怕就是传说中的“有关部门”。哼!竟然还有你傅寂言做小伏低装孙子的时候。 送走了许特助,文筝关门落锁。张嫂在厨房一阵忙活,醒酒汤已经做好了,盛了一碗出来,正打算端上楼。 文筝想想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接了张嫂手里的汤,然后打发她去休息了。 文筝小心翼翼地把汤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在床上,拍了拍老傅的肩膀,低声道:“醒醒傅寂言,醒酒汤来了。” 老傅大概是真喝多了,叫了几声没反应。文筝坐在床边仔细看老傅这张脸,确实是皮相不错,要是他明早起来刮胡子发现自己脸上全是小乌龟,那应该是个有意思的事情。 文筝欢快地起身去找马克笔,回来后准备在他脸上作画,左右比划,想着怎么构图。老傅突然睁开眼,“你敢往我脸上乱画试试。” 文筝被他冷不丁这一声吓了一跳,手一抖笔掉了,她重心不稳,整个人直接跌在了老傅身上。 傅寂言刚刚半醉半醒地睁开眼,看到某个人正琢磨着算计他,所以才出言警告,结果被她这么一跌,整个人突然清醒了不少,他伸手扶上文筝的腰,弯唇笑,“都离婚了,还这么投怀送抱。” 文筝脸一红,就要挣开。可他手上稍一使力,她就没辙了。文筝被他的气息环绕,虽然酒气很冲,但她倒没有觉得难闻,只是觉得脸上发热,自己也醉了似的,老傅眯着眼睛似乎要睡,文筝拍了拍他的脸,“别睡,把醒酒汤喝了。” 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嗯”,但也没睁眼睛。文筝看了看自己尴尬的境地,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又跟他商量,“你不喝汤也行,要不先把我放开?这么压着你,多不舒服。” 老傅嘴角一弯,眼睛睁开一条缝,瞄了一眼文筝的胸部,“很舒服。” 文筝看了看自己的胸,正抵在他的胸膛上,她觉得脸上的血管要爆开了,“流氓!” 老傅哼笑一声,抓着她的手松了劲儿,文筝立刻弹起,退到两米开外,看着老傅皱了皱眉眉头,大概是胃里不舒服。她试探着问,“你要不要紧,我去给你拿颗解酒药?” 老傅摇了摇手, 分卷阅读12 舒了口气,“你大晚上不睡觉,跑我这里献什么殷勤?” 文筝翻他一眼,“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和你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如果中间没有那个鬼协议,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做好朋友的。”说到这,她往前稍微凑了两步,想仔细观察老傅的反应,“所以,那个协议你是不是能酌情删减几条?” 老傅半晌才开口,“苏文筝,我喝多了。协议改不了,倒是有可能酒后乱性。你要不要试试?” 话落,傅寂言突然起身,吓得文筝“嗷”地一声蹿出了他的卧室。他回头看着关紧的房门,又重新躺回床上,闭着眼睛嗤地一笑,跑的比兔子还快。 05 文筝的主播生涯就此开始。第一次上直播,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紧张,第二次的时候反倒有些“前怕狼后怕虎”了,负责人陈畅鼓励她好几回,说让她放轻松。 夏咏咏正在赶一篇八卦新闻稿,晚上七点多还在公司加班,得知文筝八点上直播,她也没急着走,打算陪她录完直播,也恰好她心里有个巨大的问号等着文筝解答。 去卫生间的时候,发现文筝正对着镜子练开场白。咏咏顺口提起大学时代,“大学时你主持过院里各种大型活动,从没见你这么紧张。” 文筝被她一说,也想起那时候的自己。大学时光里那个她张扬恣意,好像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她的自信心不光源于年轻漂亮的外表,更源于对未来的无限向往。而打击接连而至,当她陷入生活的泥沼,以为再也没有翻身之力时,是傅寂言没有放弃她。后来她逐渐习惯被他庇护,甚至觉得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可到底是不甘心吧,她不知道那颗常年待在舒适圈里的心是什么时候蠢蠢欲动的,只是发觉越来越无法承受这种一眼就看完余生的日子。 她扭头看咏咏,“你太高看我了。怎么能不紧张呢?当初我休学回来,能够再次站上舞台,其实心里承受着非常大的压力。我之所以强迫自己走上去,只是不想跟丑恶低头。” 夏咏咏看着文筝,上前轻轻抱了抱她,“对不起宝贝儿,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文筝故作轻松地摇了摇头,“这都过去几年了,我没那么娇气。”她看了看表,“时间到了,我得回去了。” 两个小时的直播,文筝必须时刻保持高昂的情绪,一直对着镜头不停地说话,这工作其实并不轻松。整体效果看来比第一次稍微差一点儿,但大体上还不错。上次看过直播的粉丝再次见到“傅有财”小姐姐,开始频频为她刷礼物。文筝一边点名感谢各位,一边还要推进任务,其实倒是更累了,并且很容易被打断思路。她险些劝大家别刷了,但她签约的时候有补充条款,礼物收益要跟公司分成。当着整个团队说这些,那不是不想要饭碗了吗? 结束后,同事们各自收拾下班。陈畅提出要送文筝回家,说这么晚了不安全。 文筝看了一眼身后,夏咏咏正在跟其他同事说话,她笑着婉拒,“我和咏咏约好一起打车。” 陈畅当即明白文筝的意思,也就没勉强,“那你们路上小心,我先走了。” 文筝随后和咏咏一起搭电梯下地库取车,打开车门锁,咏咏率先钻进副驾,文筝低头把包放好,还没来得及钻进车里,正前方过道上开过来一辆黑色的速腾,滑出几米后,缓缓停下。车主摇下车窗,回头看过来。 文筝一看,竟然是陈畅。这场面就有些尴尬了,她刚才说跟夏咏咏一起打车回家,转脸就被撞破事实真相了。文筝有些不自在,摇摇手跟他打招呼。陈畅倒没有不理她,复杂难辨的目光在文筝和她的Boxster之间打了几个来回,几秒后朝她点了点头,然后驱车拐出了地库。 这次真的剩下她和咏咏两个人了,文筝松了口气,发动车子离开。已经夜里十点多,地处市中心的东爵广场夜生活仿佛才刚开始,五光十色的广告牌霓虹灯,与街道上不断穿梭的人群相辉映。这个时间段,空气里仍旧散发着一股股闷热的气息,但投身夜生活的青年男女却仿佛对此无知无觉。 咏咏坐在副驾驶位,替陈畅慨叹,“陈总监恐怕回去要失眠了。” 文筝笑笑没说话。 咏咏扭脸看了一眼专心开车的文筝,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文筝,最近跟老傅吵架了?” 文筝不知道她怎么会有此一问,摇头说没有,“这段时间我们两个出奇地和谐,你说怪不怪?” 咏咏思考了一瞬,按照这种拐弯抹角的问话方式,恐怕永远聊不到正经话题上,于是开门见山道:“阿筝,今天上午陈畅来找我,跟我打听你的个人状况,我怕给你招桃花,又怕你被老傅误会,就说你结婚了。结果他跑去找HR套话,回来跟我说你的个人资料填的是单身。”她顿了顿,接着说:“所以这是你打击老傅的新手段?但是阿筝,资料不能乱填……” 红灯亮,文筝把车停下,趁着间隙道:“我没有乱写。咏咏,这几天我一直想告诉你,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和老傅离婚了。” 咏咏听到这句话,顾不得什么压根不存在的淑女气质,提高音调,“阿筝你疯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文筝道:“办手续的时候你在清 分卷阅读13 迈,我就是怕你这么大反应,才不敢告诉你。你知道我和老傅本来就是协议结婚的,现在协议离婚不是很正常吗?” “可你们明明……”咏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恨铁不成钢地摆了摆手,哀嚎一声,“算了,说什么都晚了。我唯一的阔太朋友就这么没了。” 文筝刚要说话,她又不死心地问道:“老傅外面有人了吗?没有的话,你现在追回他晚不晚?” 文筝白她一眼,“和阔太做朋友多不过瘾,反正老傅也是单身,你要不嫌弃他已经生了儿子,干脆直接嫁给他做阔太得了。” 咏咏立即拒绝,“嫁给闺蜜的前夫?亏你想的出来。我宁可一辈子单身,也不干这种事。” 文筝笑着摇了摇头,大道理到自己身上都门儿清,却整天教唆她算计老傅,做什么富贵闲人。这是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我虽然和老傅领了离婚证,但又签了一份不公开离婚的协议,所以一时半会儿脱离不了他,但离开他是迟早的事。” 当初和老傅协议结婚,是事出有因,为了履行约定,文筝这三年来事事处处都是按照他的意思过生活。她就好比一只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笼子再华贵舒适,也到底还是个笼子,没法给她自由的空间。她也怕有一天笼子打开,她连怎么飞都不知道。 文筝本打算协议到期,两个人就各奔东西。三年以来,她被关在大房子里,除了跟老傅的儿子打打嘴仗,真是什么正经事都没有。她越发觉得生活无望,所以迫不得已走上了“背信弃义”之路。这两年傅寂言听她提离婚都习惯了,本来也没当回事,可是文筝一再地闹腾,不达目的不罢休,他大概也是受不了了,才答应离婚。 但是傅寂言这个人,从来不做亏本生意,否则也就不会有那什么变态的《离婚协议》。 咏咏一路上都在消化这个消息,“那以后在公司,有人问你是不是单身,我怎么回答?” 文筝看她一眼,“你尽量闭口不提就行。我和老傅之间有协议,暂时不能公开离婚的事。填资料的时候是一时手滑,没想到还是被你们知道了。” 第二天文筝一觉醒来,已经十一点多,她起床洗澡,然后下楼吃饭。下一次直播安排在明天下午,所以她今天没什么事可做。盛夏将至,最近天气倒是不错,只是温度太高,一出门就感觉要被晒化了。文筝看着外面地面似乎涌动着热流,本想到花园里散步,结果又缩了回来。她发觉自己真的养出了不少毛病,冬怕冷夏怕热,晴天怕紫外线,雨天怕潮湿,怪不得夏咏咏会说她矫情。 晚上六点多,文筝正歪在一楼客厅抱着iPad刷剧。她做主播的事情暂时没被老傅发现,首先要感谢他工作繁忙,无暇管束她,也可能是因为离了婚,老傅逐渐把花在她身上的心思收了回来,他是生意人,投资与回报不成正比,唯有及时止损。 今天老傅大概是闲的,竟然亲自接儿子放学。傅尔嘉在玄关换了鞋,就直接背着书包上楼写作业去了。 文筝抬头跟老傅打了声招呼,然后继续看剧。她本以为老傅这种按秒算钱的大忙人,应该立刻回到书房去继续他的大事业,没想到他却吃错药似的,走过来坐在了文筝身旁。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文筝觉得浑身不自在,这感觉就像自己上街没穿衣服一样尴尬,她扭脸跟他打了个招呼,“今天这么早。” 老傅点了点头,就没再说话。 文筝不再看他,“吃饭了吗?没吃的话,让张嫂给你下个面条?”她没注意傅寂言的反应,电视剧演到精彩之处,她不错眼珠地盯着屏幕,嘴里不忘补充,“正好赖皮也没吃,不如一起。” 老傅挺好的脸色,立刻黑如锅底。 赖皮是家里养的一条金毛犬,当初文筝闹着要出去工作,说闲在家里快锈住了。于是老傅就让许特助去买了赖皮回来给文筝,说让她无聊的时候遛着它玩。赖皮小的时候遛起来是挺好玩的,但自从长大之后都是它遛着文筝玩。尤其赖皮被老傅惯出了不少臭毛病,一顿面条不给放三个鸡蛋,闻都不闻一下,狗粮吃指定牌子,按时按点出门遛弯,否则就一脸不痛快,这脾气真是随了老傅。 文筝心不在焉,眼睛被电视剧吸引着,脑子里还牵挂着赖皮,也不管傅寂言有没有吃饭,又开口道:“张嫂,给先生和赖皮下碗面。家里鸡蛋不够的话,就紧着赖皮吃,先生比较好伺候。” 老傅听的脸部肌肉一抽一抽地,半晌才开口,“阿筝,你就这么厚此薄彼?” 文筝从屏幕上挪开目光,反应了一瞬才晓得老傅指的是什么,“你跟赖皮争什么?它还小,还在长身体啊。” 老傅不能再纠缠这种没营养的话题,否则会被苏文筝的歪理邪说气出毛病。他沉声道:“你没什么话对我说?” 文筝扭脸看他的目光,发觉气氛有点儿不太寻常,她放下手里的iPad,假装起身活动筋骨,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趁老傅不注意转身就要溜。 谁知道这个男人年纪这么大了身手还这么敏捷,几乎一瞬间,文筝就被他捞进了怀里,文筝一声惊呼,穿着拖鞋直接踩在了他的脚上,老傅似乎对此无知无觉,也不撤脚。他的手扶在她腰际,气息从头顶均匀地传来,却显 分卷阅读14 得有些灼人,然后是低沉的嗓音响起,“你跑什么?做亏心事了,嗯?” 文筝这才意识到两个人离得有多近,近到几乎就没有距离。她干笑了两声,“哈哈哈我哪有?我就是试试你能不能抓得住我。”文筝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果然是熟能生巧。”说完,脚下使劲一碾,企图打他个措手不及,以便于逃跑。 纵然拖鞋底是软的,也架不住文筝脚上带钻头,老傅皱了皱眉,却还是没有撤脚的意思。他从衣兜里掏出手机,解锁屏幕,然后递到文筝面前。 文筝只扫了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她做主播的事情败露了,到底还是被老傅知道了。 “你怎么发现的?”文筝觉得自己明知故问,老傅向来舍得花心思调查她,如果说早期是因为她年纪小,太叛逆,他需要掌握她的动向不得已而为之。这么多年过去,文筝自觉已成长为一个认命的女同志,他却还对这种把戏乐此不疲,深究下来,只能说明他是变态。 果然,老傅对文筝的问题闭口不答,视而不见,只是自顾自接着道:“我倒想问你怎么想的,竟然去做这种工作!” 文筝辩驳,“你别戴有色眼镜看人啊,任何行业都有踏实做事的人,我这是靠能力赚钱,没什么丢脸的。” “吃喝玩乐,我从没亏待你,犯得着出去赚这几块辛苦钱吗?” 这话真算是客气了,文筝想想两个人没办离婚手续的时候,老傅那个强硬的态度,现如今语气虽然柔和了不少,甚至带着一股好心劝阻的意思,但归根结底核心内容没变,仿佛有人供养,万事大吉。 文筝心里有点儿小得意,老傅果然还是了解她,态度放软了没错,否则逼急了她,什么协议不协议的,全都闪一边去。 既然话聊到这个份上,文筝觉得有必要跟他解决这个问题,“主播这份工作,是我凭自己的能力争取来的。合约已经签了,我是不会放弃的。” 傅寂言立刻拒绝,“不行。你不适合这种抛头露面的工作,太容易引风波。我们的事还没公开,你这样大摇大摆地直播卖东西,难保不被有心人利用做文章。” 说到底,老傅是怕影响了他这个成功人士的脸面,还有战旗的形象。文筝倒也能理解他,毕竟战旗走到今天,是历尽艰辛,他热爱事业没什么错,但不能建立在牺牲她的基础之上。 “傅寂言,这里不是你的公司,你不能搞‘一言堂’,我也不能总按照你的意思生活。” 傅尔嘉大概是听到二人争执,从楼上跑了下来,立刻立场分明地加入了他爸那方,举手道:“我虽然也不喜欢‘一言堂’,但是这次我站在我爸这边。”他满脸挑衅地看向文筝,“如果不是我无意间发现你的事,你要瞒到什么时候?莎士比亚说……” 文筝抢白,“去你的莎士比亚!大人聊天,小孩子插什么话!” 看来是冤枉了傅寂言,在背后起作用的竟然是傅尔嘉这个小混蛋,文筝指责老傅,“孩子这么小,上网也没个约束,学坏了怎么办?” 傅尔嘉一看险些引火烧身,立刻撇清,“我只是无意间点进去看到你的。” 傅寂言看了一眼儿子,又跟文筝道:“你不要转移话题。” 傅尔嘉也跟着应和,“对,说你的事呢,别转移话题。” 老傅转脸呵斥儿子,“你回去写作业!” 傅尔嘉被吓了一跳,然后灰头土脸地跑回楼上去了。 余下两个人在客厅里对峙,半小时后,也没出个结果。傅寂言时间金贵的很,文筝就这么耗着,终于他熬不住了先起身离开,然后直奔书房忙公事去了。但文筝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完了,老傅肯定还有后招。没法子,只能见招拆招吧,总之不能轻易认输。 06 第二天一早,傅寂言又早早离开家门去了公司。文筝怕他杀个回马枪,也赶紧开车溜出家门。天气炎热,一大早就已经热气翻滚,赶早高峰的人行色匆匆地进站候车,私家车排起长龙,向市中心的高耸的写字楼挺进,目标明确。文筝开着车在路上闲溜达,突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空虚,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有事做,唯独她闲的发慌。 到达堵车路段,她的车随着前方车辆毫无节奏地走走停停,一小时后,抵达市中心写字楼群。各个私家车主们就近停车,然后乘电梯上楼,坐进属于自己的格子间,开始一整天忙碌而充实的工作。 文筝随着车流前行,不知不觉抵达公司写字楼前。她今天除了下午三点钟要上一场直播,其余时间完全没事做,一个人逛街又没什么意思,于是把车开进地库停好,刚要下车,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几个资讯类APP都在推送同一条消息:徐格非正式签约唐海传媒,将由金牌经纪人沈美行负责他的一切工作。后面还写了一长串关于徐格非和BDH的前因后果,几分真几分假也没人说得清。 文筝一直听说在韩国做明星有多辛苦,徐格非选择回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收起手机,然后拎包下车。没想到刚锁好车门,就偶遇了两个女同事。确切点儿说,是两个女主播。 文筝才进公司没几天,跟大家不熟,但这两个人她是知道的,面试当天那场直播,主播肚子疼进医院,备选主播堵在路上来不了,说的就是面前二 分卷阅读15 位。文筝在公司跟二位匆匆打过照面,对方表面上还算友好,但文筝听咏咏说,此二人对她有点儿看法,两人非但没有感谢当天文筝救场,反而认为她一个头一次上直播的新人这么容易就得到了公司的认可,简直匪夷所思。 文筝觉得这二位的反应倒也合情合理,毕竟竞争越大,压力越大。所以此刻在地库就这么遇上,的确有些尴尬。文筝不是个懂得逢迎的人,可眼下又没法装作不认识,于是主动打了个招呼,对方的目光却盯在她的车上,并且非常直白地问她,“这是你的车?” 文筝急中生智,“这是共享汽车。” 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不想承认这车是她的,就好像承认过后,她这几年的生活和过往就会被连带牵扯出来一样。 两个主播没跟她多聊,但也还算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就往电梯去了,路上有说有笑,看起来关系非常好,一个低声说:“我就说她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怎么开得起这样的车?” 另一个回,“哪用得着自己赚钱买?有些女孩子非常有男人缘的,一挥手干爹男闺蜜就都来了,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文筝还是隐约听到了她们的谈话,这场景像极了四年前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周围全是对她的攻击谩骂,对方甚至从不认识她,只是凑热闹骂着玩的。因为输出恶意不需要成本,大家饶有兴趣地聚集在一起,像看戏一样看着她被打击,被伤害,仿佛都在等着看,她能挺到什么时候。 文筝从回忆里抽身,看了看身后的Boxster,觉得乘地铁上下班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她知道,这其实是逃避过去的一种表现。 进公司后,文筝直接到了直播中心,陈畅给她预留的工位其实是几个主播共享的,今天上午没她的直播,她本可以不来公司。地库里刚见过的两个主播正坐在她的工位上聊天,她这种“流动人口”变得无处安身。陈畅见到她,有些尴尬似的,也不像从前那么热情了。直播中心的气氛都有点儿怪,文筝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来,难道老傅已经派人来过了? 夏咏咏得知好友来公司,又听文筝说直播中心工位紧缺,立刻把她接到自己部门去了。几天前有个同事跳槽走了,咏咏身边的工位正空着,她把文筝安排在自己身边。同事们正在组稿,只听得见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一会儿,林昊阳新招的刘秘书抱着文件夹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走到夏咏咏身边,说林总找她有事。 夏咏咏正在吃自制三明治,闻言立即把余下的一口塞入口中,然后扫扫嘴巴去见林总了。文筝想着,这林总该不会还对她不死心吧? 几分钟后,夏咏咏从林昊阳的办公室出来,文筝当着众多同事不好问的太直白,“找你什么事?” 夏咏咏摇了摇头,“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她瞄了一眼周遭同事,看他们正专心做事,于是凑近了跟文筝道:“拜托啊大姐,现在是在打工,你能不能走点儿心?” 文筝没听明白,难道她上直播还不够卖力吗? 夏咏咏接着道:“你那辆车实在太招摇了。林昊阳说早上在地库看见你和你的车了。他说她老婆都舍不得买,说看你不像是来工作的,倒像是竞争对手派来的卧底。” 文筝脑中一千个问号,“这林昊阳也是个善于开脑洞的选手啊。” “他神神道道地,觉得未来几个月内会有大集团来谈收购。” “那你怎么回复他的?” 夏咏咏一脸得意,“我说那车是你租的,明天到期。” 文筝,“……”早上还在考虑要搭地铁上班,没想到这么快就在夏咏咏的推动之下,必须实施行动了。 咏咏看文筝不说话,问道:“怎么了文筝,不舒服吗?” 文筝干笑,“没事,就是突然有种梦想照进现实的感觉。” 基于这辆Boxster给文筝惹出的一系列事件,越来越让她坚定放弃开车上班的决心,于是第二天开始,她就选择搭公共交通工具出行。兴源路的这片别墅区离市中心不算远,交通却至今不怎么方便,大概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业主非富即贵,根本不需要方便的公共交通。也可能是为了契合别墅区“闹中取静”的卖点,故意不发展公共交通。 可想而知,文筝去一趟公司,要花费多少时间成本。 这件事很快被傅寂言发现,上次两个人就文筝的职业问题,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眼下发现文筝去公司连车都不开了。 他问道:“你瞎折腾什么?有车不开,搭地铁体验生活?” 这是来自于资本家的关心?他竟然没有继续纠缠她的职业问题,文筝也尽量少刺激他,小心翼翼道:“那辆车实在太引人注目,不太符合我一个职场新人的定位嘛。最近公司里一片流言蜚语,有的已经开始揣测我的‘干爹’是谁了。要不‘干爹’你抽空亮个相?” 傅寂言瞥她一眼,说话这么没分寸,但也懒得跟她计较,他不明白文筝怎么想的,做一份小破工作,赚几块低工资,在她眼里倒成了实现梦想了。现在为了平息流言蜚语,连车也不敢开了,真是何苦来哉。可看她那副样子,倒还乐此不疲。 “每天听旁人的闲言碎语,你倒不觉得委屈。怎么跟我这就跟属炮仗的一样,一点就 分卷阅读16 炸?”他顿了顿,旧话重提,“我看你还是辞职吧,外面到处都是条条框框,受人约束,哪有家里自在?” 文筝好不容易迈出这一步,怎么会任凭别人一言半语就辞职回家,尤其这话是从傅寂言口中说出的,就更让她有逆反心理,她当即拒绝,“我不辞职。傅寂言,你不阻挠我,说不定等过几天新鲜感过去了,我真如你所愿回家安分下来。你越是这么拦着我,我就越有动力。” 老傅不忘翻出协议来压人,“《离婚协议》上写了什么你都忘了?” “我没忘,你让我怎么配合,我就怎么配合。但是你真的别让我辞职,小心我在家里闲着没事,研究出一千种败你名声的方法。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知道我一定干得出来。到时候两败俱伤,那可太难看了。” 老傅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仿佛拿文筝没什么办法,“文筝,你一定要这么跟我对着干?” 文筝缓了缓语气,“傅寂言,我不想跟你对着干,也请你别再逼我了。” 老傅没兴致再跟她争执这个,转而提到另一件事,说这个月底有一个酒会,让文筝必须参加。 文筝心想,她在商界什么时候这么有地位了,竟然还有她非出席不可的酒会。可她对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一向不感兴趣,何况还是陪着老傅去那种场合里作秀,老傅这么爱演戏,奥斯卡怎么不颁个小金人给他? 她眨着眼睛装无辜,“我能不去吗?或者你找别人替我?” 老傅道:“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酒会,你让我找谁替你?” 文筝心头一颤,不知道怎么,突然生出很多感慨。想想三年来过的也不容易,两个人在各路媒体的一致唱衰中,能挺这么久,也真是毅力非凡。从结婚伊始,文筝这个传闻中的傅太太就被各路媒体穷追猛打,围追堵截,每次发稿必把她高攀傅寂言的事情复述一遍,生怕哪个看客不了解事情始末,说来这件事也怪傅寂言,比他会做生意回赚钱的大佬多了去了,怎么每次都是他上热门话题? 有一家娱乐媒体甚至为两个人的婚姻策划了一系列专题,“揭露‘灰姑娘’和‘王子’婚后生活的真相”、“一年过去,嫁给富豪的‘贫民窟女孩’怎么样了?”、“两年了,为维系豪门婚姻,她到底都付出了什么?”、“三年……”,三周年还没到,这家媒体也就还忍着没发稿。文筝闲着无聊也看过他们写的那些东西,里头提到的诸多细节,就好像他们派人全程跟拍过一样,杜撰的有板有眼,看来这家媒体招了不少小说作者。 文筝想到陪着老傅出入各种场合的那些绯闻女友,忍不住揶揄他,“这么多绯闻女友,竟然也有派不上用场的时候。但是我们都离婚了,还办结婚纪念日,这不是讽刺吗?” 老傅解释,“不光结婚三周年,还有公司上市两周年。当天很多媒体和合作伙伴都会到场。我知道你不耐烦应酬别人,但是请收起你的脾气,忍一个晚上。” 傅寂言不说,文筝倒忘了两年前他去纳斯达克敲钟的事了,转眼间战旗上市两周年,时间飞快。 文筝趁机道:“忍一个晚上,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我有条件,你不能再让我辞职。否则三周年纪念酒会这么大的场合,我万一出了什么乱子,可不好收场。” 傅寂言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在跟他谈条件,他正色道:“苏文筝,你最好不要给我惹祸。” 文筝知道,老傅这是默许了她的工作。第二天去公司上直播,文筝心情愉悦,过了老傅那关,走在上班路上,都觉得脚步轻快。这几天她搭地铁去公司,虽然没有开车方便,但是没有堵车风险。公司里揣测她身世背景的话题也渐渐少了,除了那两位对文筝有点儿看法的主播,其他人都比较友好。 07 三周年结婚纪念酒会当天,文筝经过三个小时的盛装打扮,终于妥帖地坐在客厅,傅寂言打电话说晚点儿回来接她,挂电话前,还不忘用言语敲打她,让她时刻保持警惕,做一个合格的“傅太太”。 文筝理直气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傅大总裁你叱咤商界,这点儿道理都不懂吗?” 傅寂言哼笑,“我得提防有人出尔反尔。” 文筝在一楼客厅的沙发里枯坐了两个小时,老傅以及他的司机都没有任何回来的征兆,她想着再等等,反正她不出现,丢脸的是傅寂言。又过半小时,老傅再次打来电话,说他和司机都忙着,没时间回去接她,让她自己开车去宴会现场。 文筝看了看身上这套贵的出奇的小礼服,穿成这样都没混上一个配套的司机,真是有些凄凉。她很想撂挑子不干,但想想跟老傅有言在先,出于江湖道义,也不能这个时候放他的鸽子。虽说他的绯闻女友倒是不少,但这三周年结婚纪念酒会,还真不是随便哪个女孩子就能替的,毕竟有些媒体是见过文筝本人的。 说起来,文筝倒是应该谢谢老傅,虽说她经常被娱乐媒体写来写去,倒是没有哪家媒体随意乱贴她的照片。 文筝拎了手袋,到车库开了那辆Boxster就出门了。一路上都在担心自己的演技,可别关键时刻演砸了。虽然这件事对她而言并无多大损失,但毕竟答应了傅寂言。想想当初媒体非常有预见性地断言过,她和傅寂言的婚 分卷阅读17 姻撑不过三年,现在虽然预言成真,但文筝为了保住面子也该好好配合老傅。 抵达环球商业会所之后,立即有工作人员上前替文筝停车,服务非常周到。老傅留了张环球的钻石VIP会员卡给文筝,她看着这张传说中等级森严的八心八箭钻石卡,心里颇有感慨。毕竟她这种没有身份,只有身份证的人能顺利进入环球会所,实在非常难得。 好在许特助已经等在会所,否则文筝还真的不知道这个酒会是什么流程。许特助带文筝去休息室休息,说晚上七点酒会正式开始。老傅这会儿人还在公司开会。文筝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于是歪在椅子里闭目养神。半小时过去,文筝醒过来,一问许特助,老傅竟然还没到,说是堵在路上了,让文筝先作为主人翁去招待他的贵宾。 文筝肩负重责大任,想着千万别把他的贵宾们都吓跑,战战兢兢地站在了宴会厅大门前。 宴会厅大门打开,就像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美酒在杯中摇曳,音乐在空气中流淌。一路上不难见到传说中的IT新贵,商业巨子,名门淑女。说没有好奇心是假的,好在文筝懂得掩饰。 当年和老傅领证,纯属权宜之计,傅寂言是想大操大办的,但无奈现实情况不允许,领证时正赶上战旗国际准备上市,IPO申请递出后,还有一连串的事情等着傅寂言,于是决定办个小型婚礼,文筝反对,“你们成功人士也这么在乎份子钱吗?没时间就别勉强,该忙什么忙什么吧。”事实上文筝当时正在念书,也实在不该过于张扬。 相比较“贵圈”拥各种有身份标识的女孩子,文筝自觉就跟生产出来没贴牌就出厂的“三无产品”一样,实在不想做这些招话题的事,所以说服老傅免去婚礼。老傅虽然心有不甘,到底还是愿意迁就文筝。这三年,老傅大概也顶了不少压力,毕竟每次上热搜,他的婚姻状况总免不了被拎出来鞭挞。 今年配合着战旗上市两周年,老傅总算把面子做足了,整层宴会厅金碧辉煌,置身其中,犹如梦境。文筝穿行其中,偶尔会听见细小的声音在谈论她。她走到舞台前,正酝酿着情绪,准备上台说话,却突然被人打断。 “嗨,傅太太,Long time no see!” 文筝回头,发现很多人朝她看过来,她目光转向打招呼的女人,对方身段妖娆,妆容艳丽,不仔细看真的发现不了曾经见过面。好在文筝眼力不错,记性也还行,她和对方曾在某次小型酒会上见过面,文筝当然是被老傅硬逼着出席的,碍于老傅的面子,文筝曾经跟眼前这位有过短暂的交流,但其实不算认识。 对方是新景集团老板申建国的“编外女友”,英文名Angelia,中文名不得而知。据说她毕业于伯克利加州大学,是名校海归。但这口流利的中式英文让人怀疑她毕业于北京郊区。尤其是九曲十八弯的腔调,总让人联想到放在铁板上卷曲的鱿鱼,听的人后脑勺发麻。 文筝实在不想多纠缠,眼看快到七点,她忙着酝酿情绪,好上台讲话,于是匆匆应付她,“您好,申总最近好吗?” Angelia无心多谈申建国,敷衍说申总很好,又立刻将话锋转向老傅,“傅少呢?怎么还没到?” 据文筝所知这位Angelia和老傅也不过见过两次面,说话不超过五分钟,但是Angelia小姐对老傅表现出的关心程度远远超过了申建国,意图之明显,实在让局外人都看的明明白白。傅寂言花边新闻是多的要死,但也不代表他逮着谁就和谁传绯闻,文筝觉得这得看缘分。 “他有事,待会儿就到。”文筝说着,就看到宴会厅大门突然打开,延伸至大厅门口的过道上走来了一对璧人。灯光晃眼,文筝好不容易看清楚,是傅寂言带着他的绯闻女友出场了。 Angelia小姐险些惊声尖叫,“哟,那不是傅少吗?”还有半句她大概出于礼貌给咽了回去,但旁人窃窃私语,“怎么傅总裁手里牵着的是金萱?结婚纪念变成‘小三扶正’,可真是一场大戏。”还有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以为傅寂言手里挽着的就是文筝本人。 眼看着傅寂言挽着最近跟他绯闻正盛的模特金萱,正缓缓走来。场面一度尴尬,文筝用余光左右瞟了两眼,发现大家似乎都被定住了一样,正屏住呼吸看着他们三个,等着剧情如何发展。 这要怎么演?文筝心中狂躁,她就算是影后也没法演出HappyEnding啊! 事先商量好的“剧本”里,可没说他要带绯闻女友过来,临场发挥,如果搞砸了,这责任到底算谁的?看看今天来到现场的各家媒体,大概已经打好腹稿准备发明天娱乐头条了。 诸如“名模金萱上位成功,结婚纪念日宣布扶正”、“战旗总裁手挽金萱,正牌夫人晒一边”、“一语成谶,战旗总裁陷婚姻危机”以及“三年婚姻走向尽头,盘点战旗总裁身边出现过的女人”等等话题,一定会占领娱乐版。 Angelia小姐大概是觉得还不够热闹,立刻又凑到文筝跟前添了一把火,“傅太太,傅少手里怎么挽着别的女人?” 全场都在看好戏,但也没有人像眼前这位这么明目张胆的,文筝觉得自己可能长了一张好欺负的脸,但她有一颗不容被 分卷阅读18 侵犯的心,于是凑到对方耳边,低声道:“你如果喜欢,也可以做他的女伴,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要你。” Angelia小姐似被戳中痛处,脸色突然一黑,然后一跺脚,扭着水蛇腰离开了文筝的视线。 Angelia小姐大概以为这种场面,文筝只有吃亏受气的份儿,却不想想傅寂言是什么角色,她在傅寂言身边这些年,怎么也该耳濡目染学个皮毛什么的。平白无故被人欺负这种事,文筝绝对不干。 整个宴会厅的气氛非常独特,宾客们大概是为了方便看戏,自发地给文筝和傅寂言让出了空间,以至于老傅一眼就看到了孤零零站在舞台前的文筝。 文筝早就看到了他,并且是一直盯着他看,看他如何淡定从容地松开名模金萱,又如何面带宠溺的微笑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这一套动作可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再看站在不远处的金萱,表情非常坦荡,也根本没有一丝介入他人婚姻的内疚感,难道老傅把离婚的事情跟她说了? 文筝有些摸不准傅寂言的路数了,到底是谁要搞危机公关的?这种场合公然挽着其他女人出现,是嫌话题还不够多吗?难道他临时改主意,要在今晚为金萱“扶正”?可把她这个前妻也叫到现场,有些太不厚道了吧。 正胡思乱想,老傅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在大厅外偶遇金小姐,挽着她进场是出于礼貌。阿筝,不要胡思乱想。”他这一把好嗓子,真是让人无酒三分醉。 文筝面上微笑,话里却不乏讥讽之意,“你这理由找的可真是别出心裁,我在大厅门口偶遇了三位年轻男士,也没有礼节性地挽着他们进场。” 傅寂言不接她的话茬,“阿筝今天很漂亮。” 文筝不领情,“我昨天和前天不漂亮吗?”再看一眼周遭眼神微妙的看客们,她顺势在傅寂言腰间使劲拧了一把,“你今天也很帅。” 听到傅寂言“咝”地抽了口气,文筝心满意足地松开他,他平时有健身习惯,拧起来还真费劲,她暗自搓了搓手。 老傅最好面子,忍着疼也要全程保持微笑,“你是今天格外漂亮。” 文筝心情转好,“时间到了,快上台讲话吧。” 三周年结婚纪念酒会开始,傅寂言在台上用寥寥几语回顾了两人这三年的婚姻,他不是个爱在人前多谈感情的人,说这些目的是为了引出集团上市两周年的话题,重头戏仍旧在他的事业上。文筝就站在旁边,用她自以为充满爱意的目光望着他。结尾,司仪却突然不厚道地提出让她讲两句,台下站着那么多人,她是主角之一,总不能一句想说的都没有。 文筝接过话筒,“和老傅结婚三年……抱歉,叫老傅叫顺口了。结婚三年,外界多少非议我和他心里都清楚,但我们都不是在乎外界眼光的人。这三年走过来,的确发生了不少事,但我相信我们能走下去。我相信我是嫁给了爱情,而不是其他任何东西。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我脑子里能想到的过去,全部与他有关,他给予的陪伴和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等三十年结婚纪念日,希望各位还能到场,为我们的爱情做见证。” 傅寂言听她这套说辞,怀疑她事先排练过,要不就是当了女主播之后,嘴皮子功夫更精进了。文筝却突然扭头看向他,“老傅,我要谢谢你,在我无助甚至绝望的时候,你一直陪着我。” 他有一瞬的恍惚,仿佛看到她眼睛里波光涌动,总觉得她这句话是出于真心。可惜这种情绪很快消失,文筝发言完毕,把话筒递回给司仪,然后背对着台下朝傅寂言狡黠地眨了眨眼,仿佛在问他刚才的表现如何。 为了配合傅寂言,文筝从舞台上下来后,就一直随在他身边,好表现出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想着能不能继续做她的主播,今天可是关键,文筝因此演的非常卖力。 至于刚才的话题中心人物金萱,进入人群就仿佛鱼游入海,她熟练而有技巧地结识贵人,攀搭关系。刚才挽着傅寂言的胳膊公然入场,就如同为她铺就了一条宽阔大道,让她在拓宽人脉上通行无阻。 文筝守在老傅身边,心思却四处乱飞,不知道这种无聊的宴会要到什么时候结束。傅寂言和几位经常登杂志封面的大人物谈笑风生,动辄就是几个亿的项目,听得文筝头昏眼花。在这帮资本家眼里,金钱恐怕只是数字而已。 傅寂言好不容易告别了这一撮,又马不停蹄带着文筝去见另一堆,生怕怠慢了财神爷似的。文筝挽着他的胳膊,边走边问,“宴会几点能结束?你说如果我现在退场会不会有问题?” 傅寂言面无表情,“你可以试试看。” 听这语气就是不行了,还试什么?文筝故作轻松道:“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当真。你放心,我肯定坚持到最后。” 傅寂言脚步突然顿住,文筝不明所以,也随着停了下来。宴会现场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老傅突然握住文筝挽住他的那只手,慢慢开口,“突然有些后悔没放你走。” 文筝看着老傅的脸,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再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竟然看到了久违的一张脸。 文筝的确设想过无数次与徐格非重逢的场面,尤其是在他成为全民偶像,并且在国内迅速走红之后,她因为虚荣心作祟 分卷阅读19 ,曾经想象过他突然降临,在万千瞩目中带她离开。这想法要被他的粉丝们知道,准要说她痴人说梦。 徐格非无视众人目光,分开人群朝文筝和傅寂言走来,宴会厅吊顶水晶灯光芒璀璨,投射在他身上,却仿佛他本人就是个行走的发光体,引人瞩目。他走到近前,朝文筝微微一笑,“筝筝,几年不见,你好吗?” 初恋般的微笑——这是文筝刷微博时,偶然看到过关于徐格非的一个热门话题,很多粉丝说他的笑容能让人想起初恋。文筝觉得很多粉丝们可能根本没谈过恋爱,否则就必然会知道,有些很酷的男朋友根本不喜欢笑。有时她不无感慨,这初恋般的微笑本来是属于老娘一个人的,现在的徐格非却俨然一个“云男友”,时间和境遇给人的改变就是这么大。 手被傅寂言捏了一把,文筝从短暂的思绪里回神,想了想,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之下,该怎么称呼一个全民偶像兼前任,于是只给他四个字,“好久不见。” 三周年结婚纪念日,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了。宾客们见到这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当中认识徐格非的多数是女性,放眼望去,能让徐格非亲自现身的女士,大概只有同在娱乐圈的金萱,但又没听说两人有什么交集。但极少数“腐女派”有话说,今天商界大佬云集,能让徐格非现身的,怎么就必须是女性?所以大家看到徐格非径直走向了宴会的男女主角,绝大多数人都在期待他和傅寂言的对手戏,毕竟文筝和这二位男士比起来,显得太过微不足道。 宴会现场的气氛诡异而微妙,似乎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等待着接下来的剧情走向。 傅寂言作为主角,自然不能失了风度,可看见文筝目不转睛地看着徐格非这个毛头小子,心里还是觉得搓火。他冷眼看着徐格非,似乎想知道对方来意,徐格非与经纪公司BDH闹解约的事他知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国了,竟然还冒冒失失地闯到他的结婚纪念酒会现场,说他脑子缺根筋,还真不冤枉他。 好在到目前为止,徐格非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否则傅寂言就叫保安把人架出去。他站在文筝身边,听徐格非说些祝他们幸福的话,可那分明就是说给文筝一个人的,这小子每次见他跟见杀父仇人似的,怎么会送祝福给他? 更过分的是,徐格非当着他的面开始心无旁骛地玩手机,不一会儿文筝手袋里的手机也响了,她不明所以,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徐格非发来的短信。 徐格非笑的很灿烂,“筝筝,这是我的私人号码,存好。”顿了顿又道:“你没有换号码,是不是怕我找不到你?” 文筝想说些什么,发现真是说什么都不合适。傅寂言眼睛盯着她,就好像只等她犯错误,然后将她就地正法。而徐格非这家伙,几年过去还像个唇红齿白的少年,说起话也还是随心所欲的很。 傅寂言实在看不下去了,对徐格非道:“谢谢你来送祝福,我和阿筝很感激。我记得你会唱歌是吗?不如上台给我们唱一首?” 文筝看向傅寂言,阻止道:“徐格非来者是客,让他登台唱歌,这不合适。”何况你知道他现在唱一首歌得多少钱吗?文筝当然没说出来,她还没蠢到那个地步,在这种场合跟他争论这些。 徐格非立刻接话,“没关系,筝筝。我之前专门写了一首歌给你,一直没机会唱给你听。今天正好当着大家……” 他话还没说完,傅寂言又不乐意了,他攥紧了文筝的手,对徐格非道:“别再胡说八道,你是嫌她日子过的太消停?” 徐格非立即收起笑脸,正色道:“你敢欺负筝筝,我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副少年人模样,放狠话都显得业余,文筝看在眼里,总觉得又回到了大学里的时光,但是时光一去不复返啊,这点道理她是懂的。 徐格非上了舞台,唱了一首歌,音乐声起,聚光灯打向他。舞台下的灯光调暗,傅寂言站在文筝身后,手抚上她腰际,眼睛冷冷地盯着台上的人,却突然有危机丛生的感觉。他是否还能像当初一样掌控全局? 文筝无心听歌,此刻老傅就站在她身后,不用回头,就感觉到仿佛有一股森冷的气息正顺着她的脊背攀爬,让她感觉到后脑勺发麻。 酒会结束时已经过了凌晨,文筝随傅寂言一起离开,虽然整场气氛都异常诡异,但还是接到了大家的祝福。进了家门,文筝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就要睡。傅寂言俯身叫她,“困了回卧室去睡。” 文筝闭着眼睛“嗯”了声,想缓缓酒劲儿。徐格非唱完歌后,她觉得自己怕是“大限将至“,所以喝了些酒麻痹自己,结果喝的大脑亢奋,脚步虚浮,现在看着老傅,都觉得有重影。文筝直起身来,大脑不受控制似的,异常胆大地伸手在老傅脸上摸了一把,看见他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笑的像个吃人豆腐的无赖,“你脸上有蚊子,我帮你拍拍。” 傅寂言向来讨厌她喝酒,尤其看她这副模样,再想到酒会上发生的种种,心里压着的火气就直往上蹿。 08 “说了多少次,不要喝酒,全当耳边风了是吧?” 文筝见老傅板着一张臭脸,半开玩笑道:“三周年结婚纪念日,我高兴啊。” 说到三周年纪念日,傅寂言就觉得讽刺,“苏文筝,你 分卷阅读20 故意气我?” “你不高兴了?我们总裁不高兴了哈哈。”文筝身体发飘,说话也没什么逻辑。 傅寂言不想跟醉酒的女人一般见识,可提到酒会,他就忍不住火气,这女人又开始借着酒醉对他上下其手,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你别借酒装疯,手老实点儿!” 文筝有所收敛,讪笑道:“脾气那么大做什么?一路上吊着脸,见谁都跟见了仇人似的,酒会上我表现的不好吗?” 傅寂言攥着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她带到了身前,仔细看着她的眼睛,半晌嗤笑道:“苏文筝,得意了是吧?旧情人从韩国解约回国第一件事就是来见你,还当众给你唱歌。” 文筝觉得老傅无理取闹起来,真是不输任何人,明知道他这人脾气古怪,还是忍不住跟他争论,“你是不是记性不好?酒会上是你连哄带吓唬地非让他上台唱歌。他不唱你会善罢甘休?现在却全推到我头上,你这倒打一耙的能耐是跟猪八戒学的吗?” 老傅没文筝这么牙尖嘴利,被她气的脸色发青,“还没怎么着就开始护着他了。是不是迫不及待想离开我,好跟他双宿双飞?《离婚协议》里白纸黑字写的清楚,你最好收收你那些花花肠子,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兴许哪天我一高兴……” 傅寂言话没说完,被文筝抢白,“兴许哪天你高兴了就放我走?告诉你,我不稀罕!”文筝挺直了腰板,还是比傅寂言矮上一截,于是不得不踮起脚尖跟他对峙,“傅寂言我发现你做人真是双重标准。好意思说我和徐格非旧情复燃,怎么就不看看自己?每天跟不同的小明星纠缠不清,是不是特别享受,觉得自己特别有魅力?天天在热搜榜上待着很过瘾是吧?也不打听打听熟人都怎么看你!” 论吵架,傅寂言还是略逊于文筝的,被她一路质问下来,竟然觉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道:“你也就跟我逞凶耍狠的能耐。” 文筝看了一下时间,“我不跟你吵架,明天要上直播,我得去睡觉。” 傅寂言拦住她,“让你辞职你不肯,不如换一份工作。” 文筝听他老话重提,立刻拒绝,“主播挺好的。” “好好的女孩子去做什么女主播,这个行业在外界什么名声你不清楚?你名义上还是我傅寂言的太太,我的太太做女主播,靠脸吃饭。传出去像什么样?” 文筝借着酒劲讽刺他,“你只是因为我违背你的意愿而对主播有偏见罢了。哪个行业都有违背底线的人,你能说是行业的错吗?你们这些资本家的手脚就都干净?何况主播怎么就是靠脸吃饭了?不是还有主持技能吗?我以后要做主持人的,你可以当我是‘曲线救国’。”说完这一通,还是觉得不解气,文筝继续道:“就算是靠脸吃饭又怎么了?我长得美为什么不能靠?在外界眼里,我能有幸嫁给你傅大总裁,不是靠脸难道是靠有趣的灵魂吗?” 傅寂言不跟她争论,“你想做主持人,我可以跟电视台打通关系。” 文筝摇头拒绝,“傅寂言,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别忘了我们离婚了,如果你又要拿协议说事儿,我只能说我会尽量按你的要求做。” 傅寂言觉得跟文筝吵架比谈个上亿的项目还累人,她总有无数的“道理“等着你,看来有必要让许特助评估一下收购大象无形的可行性。 两个人这么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转眼间过了凌晨两点半,傅寂言一看时间,不能吵下去了,他早上要赶飞机去加拿大出差,不像她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即便是去做了什么女主播,也多半是下午或者夜里行动,于是单方面叫停,甩下文筝回房休息了。 文筝大约是喝了点酒,所以晚上做了好多梦,说梦也不是梦,都是一些过去发生过的事,毫无逻辑地堆叠出来,一幕幕切换过去,就好像电影院里在播放一部黑白默片,梦里的她一直像一个局外人一样,旁观自己的少女时代,偶尔遇到分岔口,出于对自己的负责,总想出言提醒几句,却发现那个年少的自己根本听不到她的话,于是故事往前推进,又不断交叠演变,最终那个少女就成了今天的她。 醒来后时间还不到七点,张嫂已经在楼下忙活,见文筝下楼,“傅先生去国外出差了,怕吵醒您,临走前让我转达。” 文筝点了点头,心想谁都不容易,同样是总裁,傅寂言的日子过的可真的比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差的远了。时间还早,她也不急着吃饭,揉了揉太阳穴,头有点儿痛,这是宿醉要付的代价。她转身上楼,本打算回床上继续睡会儿,脑中却一直盘旋着梦境里年少时的自己,原来人生没有“如果”,无论如何,她都会走到今天,成为这样的自己。 她下床走到落地窗前,外头太阳很大,温度很高,别墅区内行人寥寥,有老人和保姆带着小宝贝在花园里玩耍,一副幸福模样。 文筝不禁想起自己的童年,大概只有妈妈还在的时候,她是幸福的。可惜妈妈走的太早,长大之后对幼时的自己已经没什么印象,只是理所应当地觉得,如果说童年时期有哪一段时光是最幸福的,她宁可相信是妈妈还在世的时候。 妈妈去世后,父亲经人介绍,娶了镇里的寡妇葛芸,葛芸带着女儿赵佳丽住进家里那一天,文筝这辈子也忘不了。诚然父亲软弱,但到底有 分卷阅读21 他在,葛云不会太放肆。暗地里的打骂可以忍,文筝总安慰自己,生活本该如此艰难。忍到长大那天,她一定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可惜还没等到她长大那天。 十六岁生日前一天,父亲突遭车祸,送进医院医治无效,当场宣布死亡。继母葛芸和女儿赵佳丽霸占了父亲所有值钱的东西,虽然拢共不过一间不值钱的杂货铺。不过边陲小镇里,这间杂货铺维持日常开销是足够了。 葛芸的虐待变本加厉,动辄找借口让文筝在杂货铺干活,学校里缺课缺的厉害,校领导找到家里几次,看她这个情况,最后就放弃了。 文筝勉强念到高二,日子越来越难过。有天放学回家,赵佳丽竟然信口开河,说文筝勾引她老公,扯着她的头发到门外,在街坊邻居面前大骂狐狸精不要脸,“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怎么那么下贱?我的男人你也勾引?” 她老公是镇上有名的混混,三十多岁,没做过一件正经事,全靠赵佳丽养活。但吵起架来,那个男人却总有使不完的精力。文筝想不明白,赵佳丽为什么还能死心塌地跟他过日子。 赵佳丽竟然找了这么个理由挤兑她,街坊邻居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对着她们指指点点。 文筝从小不是任人欺负的性格,之前对他们一忍再忍,并非软弱,而是不想激化矛盾,给对方可乘之机。可赵佳丽这次明摆着是要治她,文筝终究年少,气不过回敬她,“他在你眼里是块宝,在我眼里还不如一个屁。我才懒得花心思去勾引这么一个玩意儿!” 然后毫无疑问,两个人大打出手。文筝年纪轻,打架不占优势,吃了不少暗亏。 文筝本来想忍一忍的,忍到念大学,她就能离开这里,反正没有父亲在,这里也不再是家了。可是葛芸变着方法地找借口,让她缺课干活没能拉下她的成绩和上学的心思,又说杂货铺入不敷出,养活不了一大家子人,她准备卖掉去做别的生意,但做生意的钱不够,还要问亲朋好友借,家里已经没有闲钱供文筝念下去了。 文筝跟她争辩,杂货铺是父亲的,不能由着她卖掉。可架不住葛芸他们人多势众,文筝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留下的念想被变卖。 十七岁,文筝带着从继母那里偷来的两百块钱,逃票上了火车,那时候还没有实名制这么严格。她就这么“哐当”着离开了那个边陲小镇。 初到C市,人生地不熟。因为年龄问题,到处给人打黑工。最后没有办法,找到了一个办假身份证的,跟人磨了半天价,把年龄改大了几岁。终于能在超市里找到一份促销员的工作,才算过得稳定些。 文筝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学业,白天在超市工作,晚上就去附近的书店蹭书读。那天在书店,她正在翻看数学课外辅导资料,一个小男孩晃晃悠悠地突然撞上了她,小朋友礼貌道歉之后,文筝继续沉浸在题海里,一会儿感觉有人拉她的衣袖,小男孩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本《哈利波特》举到她面前,跟她说:“姐姐,你能给我讲讲这里面讲什么吗?”听语气就跟个小大人似的。 文筝不是有耐心哄孩子的人,于是问他,“你爸爸妈妈呢?” 说着,商场广播站里报道有一个五岁小男孩走失,“傅尔嘉小朋友,请听到广播后,到商场广播站来,你的爸爸在等你。顾客朋友们,哪位看到身穿红色上衣蓝色裤子的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请帮忙带到广播站,孩子的家长在等他。” 文筝正埋头题海,抬头听了一耳朵广播,就继续看她的数学题了,而她勉强的小男孩却正在仔细听广播,然后拽了拽文筝的衣袖,问她,“姐姐,你知道广播站怎么走吗?” 她才明白过来,“广播里说的小男孩就是你?” 这位小朋友非常冷静地点了点头。文筝就在这家商场的B1层超市做促销员,倒是知道广播站在哪里,于是把课外习题册放回书架,领着他往广播站去了。 那是文筝第一次见到傅寂言,说实话印象很好,他从穿着到谈吐都让她觉得做大城市里有钱人真好,他们一定过着天堂一样的日子。她越来越觉得不能放弃念书,这是她唯一的出路,可现在这条出路被堵死了。 她把孩子交到了傅寂言手里,并简单地介绍了在书店里遇见的状况。傅寂言听完话,对她说了声“谢谢”,就再无其他。 文筝有些失落,看他衣着不凡,本以为帮忙找回儿子这么大的事情,会得到对方的谢礼,那时候她穷的揭不开锅,一百块不嫌少,一个亿不嫌多。没想到他说声“谢谢”就带儿子走人了。 当时只觉得抠门这件事跟有没有钱真的没关系。但事情已经过去,文筝还是收起小贪心继续工作,毕竟还要生存。 只是没想到,几天后,傅寂言又出现了,说为了感谢文筝那天帮忙带回儿子,还说想要多少钱尽管开口。 文筝愣住了,想要谢礼这事她可只是心里想了想,从没跟人说过,被这个人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就好像被人拆穿秘密一样,有些不好意思。她一会儿觉得是不是这个人在考验她,一会儿又觉得“狮子大开口”会不会把他吓跑,最后一分钱也拿不到。 事实上文筝活到十七岁,也根本没见过什么大钱。但她在C市两个月,知道生活不易,物价贵,消费高。 分卷阅读22 于是大胆发问,“我想要多少钱你都给?” 傅寂言还是说了句实话,“只要不是太过分。” 文筝觉得这男人想必觉得她嘴脸难看,只是涵养不错,没有表现出来。可文筝真正想要的,是回学校念书。于是迅速有了打算,问他,“你家里缺不缺干家务的人?有偿的那种。” 说完话看见傅寂言明显一怔,大概是没想到她这么胆大,不光想要钱,还想登堂入室。文筝想着反正话已经说出口了,人家如果觉得她脸皮厚,就索性厚到底吧,没道理说一半留一半。她说她办了假身份证进超市做促销,实际年龄才十七,正是念书的黄金年华。因为家里太穷,才不得不外出打工,其实她学习很好,家里的奖状贴了一整面墙。 “我想回学校念书,可是我没钱。”文筝看着他的眼睛,言辞恳切,“我等不到攒够钱再回学校那天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做保姆的兼职,我可以答应你,每天放学立刻就回去给你做家务,绝不怠工。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预支给我足够进学校念书的工资。” 在C市念书,必定需要一大笔借读费,具体的情况,文筝还需要打听清楚。 听她说完话,傅寂言很久没言语。文筝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看对方这个表现,觉得确实是自己要求太过分。虽然他有钱,但不能道德绑架不是吗? 于是为了给他台阶下,文筝又开口,“没关系,你不同意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有太多人活的比我难,我只是有点儿不甘心。” 09 “我同意。”傅寂言道。 文筝惊讶地看向他,他毫不避讳地说已经对她进行了详细的背景调查,所以准备资助她念书,直到大学毕业,就当是对文筝找到他儿子的感谢。至于兼职家政,他不需要,也不在乎这点儿钱。但有一点,他希望文筝能好好念书,别浪费他的一番心思,以后也可以给他儿子当家教。 文筝被他送进了本市最好的高中,做寄宿生。本来傅寂言说可以让文筝住进他家,但文筝心存警惕地选择了住校,说太久没上课,需要多多努力才行。傅寂言想了想,没有反对。 很久之后她问过傅寂言,当初为什么决定帮她。他道:“你身上有一股强烈的求生欲。” 文筝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大约是生活坎坷,让她总带着一股敌意看待世界,时刻武装自己,准备去争去抢。这就是老傅所谓的“求生欲”吧,倘若有喜乐无忧的生活,谁会把自己武装成一个随时准备战斗的疯子? 文筝在傅寂言的帮助下又过起了普通学生的生活,有时想想就跟做梦一样。傅寂言会定期邀请她回他家吃饭,文筝其实很抗拒这个,傅寂言和儿子一起生活,孩子的妈妈去哪里了从没人提过,随着文筝出现在傅家的次数增多,傅尔嘉对她的态度越发不友好,到后来两个人一见面就掐,文筝也从不因为自己受他爸爸资助而刻意讨好他,傅尔嘉长那么大没受过委屈,两个人之间矛盾重重,文筝想敬而远之,但又不好拒绝傅寂言,怕万一给人留下搁“白眼狼”的印象,下学期学费和生活费就成问题了。 班里有同学好奇为什么没人给文筝开家长会,这种场合,傅寂言当然没有义务出现,但他一般会派许特助来。许特助非常低调,又是年轻人,家长之间聊天从来不找他。于是大家以为没人给她开家长会,文筝借口说户口在外地,平时靠亲戚照顾,但是亲戚太忙就来不了。 文筝一直试图掩饰自己的身份,因为在众多有父母家庭的学生中间,她总觉得自己像个异类。直到一次模拟考考砸了,班主任认定是文筝早恋造成的。 其实并不算早恋,至多是个未遂,男生叫林淼,学习也不错。两个人互有好感,经常在一起学习,本来可以互相促进的,只是文筝考试失误,就被班主任抓住早恋的把柄,狠狠做文章。两个人被叫到办公室挨训,尤其是文筝,班主任说男生早恋不影响成绩,女生一旦陷入感情,就会难以自拔,自毁前程。 文筝刚要反驳,班主任立刻指着她说,你就是最好的证明。 就算是抽样调查,也不能这么草率,只有她一个“样本”啊,文筝觉得班主任信口胡说,就顶撞了几句。 班主任一生气,“给我把你家长叫来!” 文筝这回彻底没辙了,真不该嘴欠跟班主任争论。无奈只能给傅寂言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抽调个人来,应付一下班主任。 傅寂言在电话那头明显的不悦,“为什么考砸了?” 文筝支吾着说是失误,但这理由好像并不能让他信服,没说几句话,傅寂言就挂断了。她也不知道傅寂言打算派谁来,或者根本不会管她的闲事。当初他就说过,让她进了学校好好念书,别浪费他的钱和心思。这回考试成绩一落千丈,他有点情绪很正常。毕竟花在她身上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商人都讲求投资和回报,文筝觉得他什么都不缺,也想不出能回报他点什么。但大概傅寂言还记得她要给傅尔嘉当家教的事?毕竟一个学习不好的家教怎么教别的小孩呢? 就在文筝准备编瞎话回去应付班主任,傅寂言来了。是的,他亲自来了!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竟然开着一辆骚包的保时捷911。市一中的同学们都是见过世面的,看到漂 分卷阅读23 亮车立刻上前围观。老傅不顾众人目光,从容不迫地进了校门,找到了文筝所在的十八班,然后把她叫走一起去见班主任。全班同学一看这场面,立刻放下书本,伸着脑袋看热闹,甚至文筝和他都进了班主任办公室,还有很多人追着看。 当天傅寂言和班主任一番谈话过后,都觉得有必要把文筝带回家去接受深刻的批评教育。 文筝并没有当回事,只是一次普通的模拟考,考砸了也不代表什么。本以为听傅寂言几句批评,然后说几句决心改过的话,他就会放她回学校了。 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让她转学,文筝当然不肯,“这里有我熟悉的同学和老师,换了环境又要重新适应,很影响成绩。” “你还知道成绩?”他眸色很深,像一口古水无波的井,盯得人脊背发寒。 文筝沉默着不说话。 他阴恻恻开口,“舍不得老师和同学?还是舍不得你那位姓林的同学?” 文筝听到这,只觉得他和班主任一样不分青红皂白,于是梗着脖子道:“这是我的私事,请你不要过问。”那是她第一次跟傅寂言产生争执,虽然他资助她念书,负担她的一切开销,但她下定决心工作后就会逐渐连本带息还给他,所以从精神层面讲,她不觉得傅寂言和她的关系有多亲近。 可能是她的态度让傅寂言非常不舒服,他蹙眉道:“我出钱让你有书念,过问一句都不行?” 文筝脾气软下来,“可是我的话你根本听不进去。”她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惹恼傅寂言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傅寂言当然没空去详细调查文筝和林同学的关系,最粗暴有效的方法就是给她转学,文筝一听,立刻拒绝了。两个人没有谈拢,文筝背着书包回了学校。 结果第二天林淼没来学校上课,一打听才知道,他转学了。文筝不知道林淼是以什么理由转学的,但肯定跟傅寂言脱不开关系。那时候她忽然觉得这个人很可怕,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只是一次模拟考,就值得他这么大动干戈。文筝不敢深想,如果她犯了别的错误呢?他打算怎么对她? 对于林淼的离开,她没法释怀。文筝一拍桌子,旷课出去找傅寂言理论,想要他的一个说法。 那是文筝第一次去傅寂言的公司,当初的战旗国际不比现在,还只是租用写字楼办公的阶段。如今战旗国际写字楼矗立在市中心,紧邻东爵广场,二十八层高的大楼是战旗名下产业,五层以下是商场和地库,五层以上作办公之用。战旗总部及各个子公司基本上都在这栋楼里办公。 前台小姐说见傅寂言需要预约,文筝直接抢了前台的电话,打到了傅寂言的手机上。 “我在你公司前台,我有话要跟你说。” “现在你应该在学校上课。”他语气非常差。 “我要见你,否则我不回学校!” 傅寂言顿了顿,让文筝把电话给前台小姐。对方听了他的话,让文筝在原地稍等片刻。 几分钟后,许特助出现在前台,并且带着文筝去了傅寂言的办公室。 傅寂言正坐在大班椅里,手里的工作没有停,也不拿正眼看她,“我让许特助给你班主任打电话请了两小时假。你有什么话快说,说完赶紧回学校上课。” 文筝看他这模样,也不像是想跟她谈话,心里的火气又蹿高了不少,“林淼转学了,是你逼他的。” 傅寂言显然知道文筝来的目的,听了她的话一丝惊讶也没有,签文件的手还在迅速动作着,半晌才开口,“我让你转学你不肯,就只能从其他人身上下手。怎么你又不乐意了?” “只不过是一次模拟考,至于要你花这么大心思?如果被同学知道,他们会怎么看我?” “所以你往后最好安分些。”言外之意,他并不介意给她找麻烦。 “我跟林淼之间什么都没有。”文筝再次强调,“为什么你不相信?” 傅寂言突然抬头看她,“那不重要。重点是现在问题解决了,不是吗?” 这话他怎么可以说的这么轻描淡写?搁在古代这不就是个“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奸恶之徒吗?文筝赌气道:“解决问题?我看你真正想解决的是我!” 傅寂言停了手里的事,起身踱步到文筝面前。迫于他身高优势带来的压力,文筝不断后退,可他却得寸进尺,不断向前,甚至一把攥住她手腕,往身前一带。 文筝险些扑到他身上,拧着手腕挣脱不开,情急之下骂他,“混蛋,你想干嘛?” 他显然不喜欢这个称呼,手上不自觉使了使力,文筝被他攥的生疼,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你为了个毫无关系的男同学连课都不上了,跑我这大吼大叫。我欠你了?” 文筝听了这句话,什么底气也没了。 “在学校念书无聊是不是?非要学人家谈恋爱。干脆别念书了,出去自谋生路,你看我会不会有闲心管你?” 文筝到最后也没能从傅寂言这里讨到什么说法,还被他训斥一顿。林淼就这么消失在她的生活中,逐渐地不再被人提起。抗争失败后,她变得收敛自己,不再和傅寂言正面对抗。 敲门声响起,文筝的思绪回归现实,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转身去开门。 张嫂说司机有事请 分卷阅读24 假一天,没人送傅尔嘉去学校。这熊孩子念的是国际学校,同学家里也都非富即贵,豪车接送只是基础配置。看情况让他自己去学校是不可能了,别墅区交通不便,文筝都怀疑他能不能顺利找到地铁站。 那就只能文筝亲自接送了,其实对她而言倒不是什么为难的事,为难的是傅尔嘉。 傅尔嘉一直不乐意接受有文筝这个后妈的事实,由她接送他上学也是没有其他选择,所以上车时扭扭捏捏,鼓着腮帮子很不情愿。 文筝安慰他,“这不是没办法吗?你爸如果在家,说什么也不会让我去送你。你将就一下,大不了我隔着两条街把你放下车,你走到学校去,总不会有人看到我了。” 他一听文筝要提前那么远赶他下车,非常生气,提醒她,“你一点儿都不担心我出事?” 文筝一看他炸毛的样子,故意逗他,“会出什么事啊?你都十二岁了,搁困难点儿的家庭,这都已经是出去赚钱养家的年纪了。” 傅尔嘉听了这话,气的直接不说话了,文筝一看玩笑开大了,碰了碰他胳膊,“开个玩笑,别当真嘛。你是你爸唯一的掌中宝,咱们家的太子爷,谁敢让你出去赚钱养家啊,你将来只有继承家业的命。” 傅尔嘉抠了抠手指头,讷讷道:“如果将来你也生了宝宝,我就不是唯一的一个了。”看来是非常担心自己地位不保。 文筝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方向盘都打歪了,险些扎到左边车道逆行。 傅尔嘉吓得拽住扶手,“你在干嘛?想谋杀我吗?” 文筝也是惊出一身冷汗,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心神,“手滑了。”顿了顿,又跟他说:“放心吧,你是你爸唯一的孩子,不会有人跟你抢他。” 他听了将信将疑,也没再追问什么。 到现在文筝和傅寂言离婚的事情,傅尔嘉还被蒙在鼓里,文筝想着是不是应该告诉他,这样他或许就不会这么没有安全感了。但傅寂言说瞒着他儿子,认为这样对他儿子最好。文筝作为外人,没资格插手他儿子的成长。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的告诉了傅尔嘉,说不定他虽然因为文筝而提升了安全感,很可能又要陷入不知道他爸爸什么时候会带其他女人回来接文筝的班的恐慌里。 距离学校还有十几分钟的距离,趁着红绿灯,文筝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为了看起来更像一个合格的家长,她认为有必要亲自送他进校门。 而傅尔嘉则非常担心遇到同学,跟文筝商量能不能别自称是他“后妈”。 “那说什么?说是你爸的女朋友,或者情人?这不是更让你丢脸吗?” “你可以说是我姑姑或者小姨,什么亲戚都行,反正别说是我妈。” “我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怎么看也不像十岁孩子的妈,你愿意占这个便宜,我还不愿意吃这个亏呢。” “我没跟你开玩笑!”他疾言厉色,大概谈不拢他是不会去上学的。 文筝看他这模样,心软道:“好吧好吧,姑姑就姑姑吧。” “谢谢。” 傅尔嘉竟然跟她道谢,虽然不甚情愿,但到底还是说出口了。文筝看他难得乖巧,忍不住跟他谈了五分钟的心,“少年,你的心情我理解。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爸后来看上了镇里的葛寡妇,于是娶了给我当后妈。这还不算,葛寡妇还带了个女儿。后妈和她女儿变着花样地苛待我,那日子你敢想?” 傅尔嘉抿了抿嘴,大概是脑补不出那种场面,于是跟她说:“我们老师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应该嫁给我爸,让我也变成那样的小孩。” 文筝看了看他,“哟,你最近很上进嘛,竟然开始认真听课了。不过你看,我虽然嫁给你爸,但是在家里地位比你低多了,我只比张嫂地位高那么一点儿。所以就别提什么虐待你了,我敢动你,你爸还不提刀跟我拼命?” “你还说你没欺负我?”他扭脸瞪着文筝。 文筝哈哈一笑,“那不就是打打嘴架嘛。大家锻炼一下口才,怎么算欺负人?” “你胡说,之前你怎么把我弄进医院的,我都记得呢!” 文筝以为六岁的孩子不太记事的,如今看来果然是缺乏常识。家里有个露天泳池,到夏天的时候就蓄上水。虽然其实并没什么人用,不过该走的形式,傅寂言这里是一点儿不少。 那天难得人齐,当时傅尔嘉幼儿园毕业等着升小学,文筝念高中也是放假期间,傅寂言又忙里偷闲,不用去公司,所以闲置的游泳池就热闹起来了。老傅负责表演花式游泳,傅尔嘉负责从旁助威,文筝则负责欣赏男色,当然这个说法对一个高中生来说,似乎不大妥当。 傅尔嘉看文筝不顺眼已经不是头一天,那天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邪恶念头,打算把她推下泳池,让她呛几口水。只是没想到文筝身手如此敏捷,一个闪身,傅尔嘉小朋友自己掉下去了。 文筝是个怕水的旱鸭子,所以有水的地方,她向来保持十二分的警觉性。 傅尔嘉虽然会游泳,因为因为毫无防备,不免呛了几口水,连带着受了点儿惊吓。 老傅迅速捞了他儿子送医院,之后就给文筝发了黄牌警告,再欺负他儿子试试看! 这只是其中一件事,傅尔嘉为了赶走文筝,搞的 分卷阅读25 小动作多的不计其数,她也不是每次都能躲过去。大一的时候,他偷着剪坏她的礼服,害她没能参加交谊舞大赛。 但他从来不承认,“说了多少次,那是我爸干的。他说不爽你和别的男生搂搂抱抱。” “当初是你站出来跟我说,礼服是你剪的吧?” “我爸说只要我承认,就有限量版高达。可是我等了五年,他还没给我买。” 车开到校门前,停稳。文筝送傅尔嘉进门,也没人好奇她是谁,路上那么多计划都白做了。他松口气准备进教室上课,文筝又叮嘱他放学别乱跑,等着她来接。 文筝下午有一场直播,送完了傅尔嘉,有大半天的闲工夫,于是开车回了家。一路上手机响个不停,各种资讯类APP推送的新闻相继到达,内容关于战旗国际总裁傅寂言的结婚三周年纪念酒会的,以及战旗纳斯达克敲钟两周年的,最抢眼的莫过于中途杀出来的大明星徐格非,而他的粉丝已经在第一时间占领评论区。 文筝趁红灯时间,翻看了几条消息,然后长舒了口气,好在媒体们肯卖老傅面子,没有将她曝光。和老傅协议结婚这三年,他倒是把她保护的很好,即便是结婚三周年纪念酒会,身为女主角,文筝正脸的照片都没有被放出来。 一直以来,外界知道傅寂言和一个年龄小他十岁,什么背景也没有的女孩子结婚,但这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孩一直捂着神秘面纱,活的像个传说。不是媒体们挖不到她的个人资料,是老傅和他们不断周旋,才达成的共识,但还是有媒体曝光过文筝,可几小时后,别家媒体就出了好几条相似的新闻混淆视听,搞得“瓜友”们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是傅寂言的正牌太太了。 徐格非出现在酒会现场到底是什么目的,引来了多方猜测,据“知情人士”透露,他其实和金萱私交甚好,而女方最近和傅总裁绯闻漫天,徐格非去现场是为了会情敌,并赢回金萱的好感,新闻配图是一张徐格非与傅寂言面对面站着的照片,看起来还真挺像那么回事。文筝看完快气乐了,这个所谓的“知情人士”还真是能搅浑水。 不到十分钟,夏咏咏发来微信,惊讶于徐格非竟然出现在文筝和傅寂言的三周年结婚纪念酒会上,并责怪文筝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知给她,害她错失一篇“10w+”的爆文,以及各种奖金。 文筝气结,“我这份钱你也敢赚,真是亲生的闺蜜。” 咏咏哈哈一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在你头上动脑筋?但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对徐格非的出现持什么态度?” 文筝面无表情,语无波澜,“我现在没什么态度可持,夏咏咏同学,你再多一句嘴,我这倒是有一把刀可以持一持。” 晚上要接傅尔嘉放学,文筝不得不舍弃公共交通而开车去公司,否则被傅尔嘉看到她徒步到学校接人,又要跟他爸告状,说她虐待青少年。文筝想这么娇气的男孩子在社会上也的确不多见,既然遇见了就珍惜吧。 下午上完直播,文筝打算直接去傅尔嘉学校接人。夏咏咏还没到下班时间,一听说文筝要去接家里的大少爷,非常想见一面这位经常把莎翁名言挂在嘴边的少年。于是想了个辙,告了两小时假。 上车后,夏咏咏想旧话重提,跃跃欲试地想研究一下徐格非出现后,文筝作何感想。文筝不得不表明态度,“你再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不保证会不会把油门当刹车踩。” 咏咏立刻意识到危险,直到抵达校门口,她都很安静。 校门前一排排接孩子的豪车,让夏咏咏双眼放光,兴奋道:“阿筝,我儿子以后也要念这间学校。” 文筝呵呵一笑,“首先,你得有个男朋友。” 说完就下车去校门口接人了。 傅尔嘉上车后看到车里多了个陌生人,向文筝投来询问的目光,她立即介绍两个人认识。 夏咏咏非常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嗨,小朋友你好。你可以叫我夏姐姐。” 文筝立刻抗议,“别为了装嫩这么不择手段,注意一下辈分。”傅尔嘉叫咏咏姐姐,那文筝岂不是大了她一辈。 傅尔嘉表现的非常高冷,“阿姨你可以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我已经十二岁了。” 咏咏被他叫阿姨,立刻不高兴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假笑道:“小朋友说话这么不客气,不怕将来找不到女朋友吗?” 傅尔嘉大概羞于谈找女朋友这样的话题,并没有正面回击夏咏咏,顿了顿突然道:“我听我爸提起过你。” 咏咏一听,好奇道:“是吗是吗,他怎么说我的?” 傅寂言可从没说过咏咏一句好话,这要是被傅尔嘉抖落出来,路上谁都别想消停了,严重了很可能还会影响文筝和她的关系。于是文筝递眼色给傅尔嘉,让他注意措辞,好在这熊孩子不傻,立刻就看明白了。 他扭头跟咏咏道:“他说你是个人才。” 咏咏对这句评价非常满意,“你爸很有眼光嘛。” 两人话题一转,突然就聊到了风靡上个世纪末的街机游戏“拳皇”,于是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一大一小俩人像开闸泄洪一样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小时。文筝从来不知道,原来夏咏咏小时候也是个沉迷游戏的叛逆少女。 10 分卷阅读26 到家后,张嫂已经做好晚餐等着了。傅尔嘉正在长身体,饭量惊人,文筝为了保持体形,晚餐向来吃的少,两个人坐在一桌吃饭,其实挺别扭的。但既然凑到一起,总不好分开了吃。 晚饭后,傅尔嘉准备回房写作业,文筝问道:“知道你爸去哪出差了吗?” 他摇着脑袋说不知道,态度非常嚣张,“我爸一个长着腿的大活人,我替你跟着他了?再说那是你老公,还是我老公?他去哪你都不知道,还好意思来问我。” 本来文筝只是随口一问,被傅尔嘉这么一刺激,她差点忍不住拿他练练“女子单打”,不过一想到傅寂言的警告,心里顿时平静了很多。 “我爸走的时候火气很大,估计又让你气的。” 文筝笑,“你爸怎么那么爱生气呢?小心眼是你们家族遗传吧?但我看你性格就挺好的,抽空劝劝你爸,年纪大了不要总生气,心脏气出个好歹来,留你一个十多岁的小苗子孤苦伶仃,多可怜。” 傅尔嘉被她一大堆话堵的脸通红,半晌道:“我要告诉我爸你说他坏话。” 文筝接着说:“男孩子气量要大,不兴打小报告,刚说完你性格好,怎么这么不禁夸?” “你……”傅尔嘉实在是说不过文筝,立刻甩出一句,“莎士比亚说,一个使性子的女人,就象翻腾的浊水,纵使口干舌燥,也不愿啜饮一口。” 这简直是傅尔嘉的杀手锏,每次念咒似的说出来,立刻让周遭“寸草不生”,文筝自然不能幸免,立刻败下阵来,单方面结束了这场战争。 文筝最近在主播事业上尝到了甜头,有很多粉丝顺着她“傅有财”的名字找到了她各大社交平台的账号,几天的工夫,粉丝激增,甚至有人给她买“热门头条”,有人私信问她地址,要寄礼物给她。文筝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宠爱”有些不适应,她的社交账号本来就是用来玩的,现如今这个状况,她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了,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而被“脱粉”。她忽然想到徐格非,她偶尔会点进他的微博看看,除了工作很少谈及其他,但既然得到这么多粉丝的支持,适当的回馈是不可缺少的。看惯了网络上的八卦,文筝觉得徐格非和他的粉丝算是圈内的一股清流了,几乎不搅和是非。 傅寂言出差几天,连个消息都没有。文筝打了几次电话都没通,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人间蒸发了。晚上吃过饭,文筝闲着无聊又拨了他的电话,结果竟然通了。 文筝问:“打了那么多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 “和人谈事,不方便。” “二十四小时都在谈?你的合作伙伴都是机器人吗?你这谎扯的有些弱智啊。” 他沉默了一瞬,提醒道:“我记得出差前,我们才吵过架。” 文筝立即心领神会,“合着气还没消是吧?你怎么那么傲娇呢?听傅尔嘉说你带着一肚子气去出差了,我就在想你还坐什么飞机啊,自己飘过去不就行了,省钱又环保。” 老傅听文筝说完,竟然难得地笑了,“耍贫嘴。” 晚上九点多,夏咏咏来了电话,说周日有个高中同学聚会,想借文筝的Boxster开开。文筝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毕竟同学聚会什么的,不就是互相显摆显摆自己的身价吗?作为好闺蜜,她有义务帮忙。 据说夏咏咏这么多年能保持住母胎单身的状态,多亏了她高中时期的好闺蜜,当初一个非常优秀的美少年曾经险些和她恋爱成功,结果却被闺蜜截胡。但高中毕业后,这个女生又玩儿似的一脚踢开现男友,找了个富二代男友,大学毕业却突然嫁了另一个年长她两轮半的富豪,后来还生了个儿子,据说从此青云直上,和谐美满。 如果故事到这里结束,夏咏咏也忍了,毕竟前闺蜜甜美可爱,美少年被撬走也情有可原。但没想到美少年又觍着脸回来请咏咏给他一次机会,那一刻咏咏觉得他一点儿也不美了。她是心大没错,但也没大到能装下宇宙的地步啊,于是断然拒绝对方。 三个人从此再无联系,并且非常尴尬。夏咏咏却还要去聚会上凑热闹,说是为了“雪耻”。 文筝想既然前闺蜜能把男人当跳板似的,一个接一个,想必有几把刷子的,夏咏咏这种姑娘去了是雪耻还是被削,答案其实显而易见。 隔天下午,文筝上完两小时的直播已经五点多,离开公司后又到东爵广场逛街,回到家时已经将近十点,没过半小时,傅寂言也进了家门,张嫂拎走他手里的行李箱。文筝为了表达友善,非常狗腿地接过他的西装外套。 老傅整个人都不大对劲,大概是累坏了,脸色不太好。文筝很识趣地绕着他走,免得他一挑刺她就想抬杠。虽然两个人开辩论是家常便饭,文筝这里倒是没什么,但看老傅这个状态,怕是心有余力不足。 文筝坐在远处偷偷观察他,印象里傅寂言从来都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整天高高在上,一开口就给人一种“看,这是朕的江山”的即视感,没想到他也就是凡人一个。 家里一直有订报纸和商业杂志的习惯,他不在这几天,报纸已经堆了很厚一堆。换了家居服后,他就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文筝试探地问了句,“刚回来要不要休息下?或者倒个时差也行。” 老傅瞥了 分卷阅读27 她一眼,“新加坡跟中国哪来的时差?” “……”文筝闭嘴,可你也没说过是去新加坡啊! 十一点,文筝洗完澡下楼,发现老傅还在看报纸。文筝心说什么新闻这么好看,能让他这么忘我,就算不倒时差,总要休息吧。于是又上前自讨没趣,谁知道老傅竟然悄默声地睡着了,整个人还保持着一副挺拔的坐姿,也够难为他的。 文筝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想让他醒醒回卧房睡。结果发觉他的手温度有些高,再摸他额头,发烧了。 文筝立刻摇醒他,“傅寂言,醒醒。” 他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又闭上了。 “你发烧了知道吗?” 他点了点头。 “去医院吧。你先换鞋等我,我去换件衣服。” 文筝说着就要行动起来,老傅却突然抓住她的手,呼了口气,“不用。吃粒退烧药,休息一晚就好了。” “你确定?”文筝将信将疑。 他点了点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文筝迅速拎了家庭药箱过来,又给他倒了杯热水。看他吃过药后,就立刻催他上楼休息。 半夜的时候,文筝被热醒了。某人生着病,她有些不放心怕万一严重了,所以也没回自己的卧室,反正床也够大,她就占了个边儿睡下了。 今年夏天格外炎热,老傅发烧,不能开空调。窗子虽然开着,偶尔吹进来的一丝自然风,没等飘到床边也都“损耗”光了。 想起身边的人还在发烧,也不知道好点儿没有,文筝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他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温度似乎是降了一点儿。 文筝本打算继续睡,手却被老傅一把抓住,她下意识往回抽,他似乎在跟她较劲,越攥越紧。最后一把将她拽进他怀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他吻住嘴唇。 他气息发烫,显然还没退烧,倒是生病的人不用负责,文筝心想也不知道他这感冒是不是传染性的啊。又连连后悔,不该同情某人,没回自己卧室简直是“羊入虎口”。两个人现在这样算什么?如果没领离婚证,还能说一句“假戏真做”,搞不好以后被两人提起也是一段佳话。眼下两人这身份,只能算是离异男女寂寞难耐,干柴烈火吧? 文筝被吻得透不过气,头脑却越来越清醒,这样下去简直不是办法,于是伸手捅了捅傅寂言的腰侧,他腰上有痒痒肉,最怕人碰,果然文筝这招好使,他立刻清醒了。两只眼睛在黑夜里透出光亮,看到她似乎还有些惊讶? “你怎么在这?”这是傅寂言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文筝顺手拧开台灯,不由得有些气恼,老傅莫不是“戏精”上身了,刚才是谁一副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的架势?现在竟然翻脸不认了。 老傅大概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不太妥,又道:“抱歉,做了个梦。” 文筝心想你做梦就做梦,跟我道什么歉,转脸突然反应过来,心里就更搓火,生着病倒还有心思做春梦,“那您继续做梦,我不耽误您!”她扔下这么一句,转身就离开了他的卧室。 傅寂言撑起胳膊看了一眼消失在门口的人影,重新躺回床上,长出一口气,想闭上眼睛再睡,却没有困意了。床头柜上是感冒药和一杯凉透的水,文筝在这里照顾他到深夜,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小东西嘴硬心软。再想起刚刚那场被打断的性事,又有些烦躁,她最擅长翻脸不认账,尤其是酒醉过后。 文筝回到卧室也是半宿无眠,忍不住回想起刚才两个人胶着在一起的画面,还有那激越的心跳声,仿佛此刻还响在耳边,她有些烦躁地搓了搓头发,这是动情的表现吗?想来想去,勉强找了个理由给自己,一定是她没机会谈别的男朋友,才会在他吻过来的时候有感觉。其实她和傅寂言不是没做过这事儿,只是她记不大清楚了。 文筝大学毕业的那个夏天,整个学院似乎都充满离愁别绪,同学们从全国各地各个实习单位赶回来做毕业答辩。答辩顺利结束当天,全班同学在班长的号召下去吃了散伙饭。这种时候,谁都免不了喝酒痛哭,文筝酒量不好,但受气氛感染,也跟着喝了不少。最后隐约记得是老傅匆忙出现,把她架上车弄回了家。 老傅一直说她酒品不好,喝多了就撒疯,有时候还耍流氓,文筝每次听了这些都要强辩几句。 那天傅寂言照顾了她一晚上,被她上下其手地占了不少便宜。 文筝第二天醒来,发现和老傅睡在一张床上,脑袋顿时一片空白,仔细回想才把头天晚上的零碎片段慢慢捡起来——她和傅寂言“为爱鼓掌“了。 她脑子里迅速闪过好几种逃离现场的方法,但哪一种都没法做到让两人不尴尬。 傅寂言看她一脸茫然,觉得她一个年轻女孩子遇到这种事肯定懵了,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说话,半晌过后也没等到一言半语,于是说了自己认为最妥当的处理方法,“我看《结婚协议》就到此为止,往后你就做名副其实的傅太太。” 文筝的脑子转了转弯,“你刚刚这话什么意思?该不是想要对我负责吧?”她立刻摆手,“不用不用,这件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错不在你,再让你负责还有天理吗?” 傅寂言听了这话,脸拉老长,“既然责任在你 分卷阅读28 ,该你对我负责。” 文筝赔笑,“我恐怕暂时没法对你负责,昨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你宰相肚里能撑船,能不能别计较了?如果你实在过不了心里这关,要不我给你打个欠条,等我找到工作,给你一些经济补偿?” 傅寂言听完她的话,气的脸色铁青,苏文筝这意思是在“嫖”他?他活了三十二年,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小女孩涮了。 他磨牙嚯嚯,“苏文筝,我脸上写着‘好欺负’?” 所以说傅寂言讨厌文筝喝酒,不是没来由的。 后来文筝回忆起这件事,总觉得当天那种状况,即便她对他上下其手,便宜占尽,他也该像柳下惠似的“坐怀不乱”,没想到他半推半就地将事情促成。本来文筝是不好意思再提这件事的,可某次两人吵架,被傅寂言逼的口不择言,就把这件事翻上台面了。老傅竟然特别厚颜无耻地回她一句,说老早就想坐实这段婚姻了,既然她主动投怀送抱,他自然乐意顺水推舟。 文筝那晚喝醉了,很多事不记得,但傅寂言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瞬间,他把她捧在手心里,她主动缠上他,两个人胶着在一起,他如同少年人初遇爱情,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疼痛。 第二天文筝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睡眼惺忪中还在回忆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掀开眼皮竟然看见傅寂言站在她床边,正盯着她看。她“噌”地一声打挺起身,整个人立刻清醒了,“你什么时候进我房间的?”她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老傅不是应该坐在他的总裁办公室里“指点江山”吗?转脸再看老傅,夜里还在发烧生病,这会儿看起来气色状态都不错,难道他为了夜里她拒绝他的事来算账的? 傅寂言倒是难得地好脾气,嘴角还带着一丝让文筝看不懂的微笑,“挤地铁体验生活也该够了。” 文筝一听他提到工作相关的话题,立刻警惕起来,“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嫌保时捷不够低调吗?我让许特助订了一辆低调的。在楼下,你去看看喜欢吗。” 文筝立即穿拖鞋下楼,没出家门就看到停车位上停着一辆崭新的绿色MiniCooper,她坐进车里试了试手感,车是没法和Boxster比,性价比也不高,但在“颜值即正义”的大环境下,还谈性价比是不是有些煞风景?我们经常听人说“人丑就要多读书”的,可没听人对长相好的人有这么多要求,前者是为了增加性价比,而后者就是根本不在乎性价比了。 傅寂言下楼,坐在餐桌旁等张嫂的早餐上桌,文筝进门也凑了过来,低声道:“这车送我不合适吧。” 傅寂言挑眉看她,有些不解,“不喜欢?” 文筝立刻摇手,“不是,我是说我们现在这个关系,毕竟跟以前不一样了。无功不受禄啊。” 傅寂言正往面包片上抹黄油,听到这好脾气地笑了笑,“你就当是照顾我到半夜的酬劳。” 文筝抬扛,“合着你早知道自己要发烧,连酬劳都提前准备好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件事,被老傅硬给牵扯到一起,这礼物送的真是煞费苦心。从前他可一直是简单粗暴,礼物送出去,你不用也得用,现在竟然会试着找一些牵强附会的理由了。 老傅突然抬头看她,“或者我们把晚上没做完的事补上?” 文筝脸“唰”地红了,“听不懂你说什么!”顿了顿又道:“张嫂还在厨房,拜托你说话也要分场合。” “好,吃完早餐回房间说。去你那儿还是去我那儿?” 文筝总觉得老傅看她像在看一个猎物,她低头嘟囔,“什么你那儿我那儿,脑子烧糊涂了吧……” “你说什么?” 耳朵倒是挺灵,文筝立即摆笑脸,“我是说你烧退了吗?” 傅寂言点头,“退了。果然运动有助于恢复健康。” 文筝觉得他话里有话,立即反驳,“什么‘运动’?根本就没有‘运动’!你不要信口开河,侮辱我单身人士的清白。” 傅寂言像看马戏似的看着她,然后慢悠悠道:“我是说健身,你想哪去了?” 文筝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老傅的确有健身的习惯,他这句话没什么毛病,可她怎么都觉得他在强词夺理。 11 文筝开新车去公司上直播,毕竟是老傅的一片心意,而且送车有一层潜在的意思,那就是老傅不再拦着她去做直播了。连交通工具都提供了,这不就是把她往工作岗位上送嘛。至于老傅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文筝也想不明白,大概是她的诚意打动了他?她暗想,什么时候老傅的心这么软了? 其实这段时间搭地铁,文筝也都习惯了,她的出行时间一般不会赶上早晚高峰,并不算辛苦,还能听其他乘客聊些家长里短,挺有烟火气的。 开车上班哪有这个福利?稍微不留神就是追尾、闯红灯,轻则扣分罚款,重则人命关天。有一次赶上路况差,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大爷凭借一根拐棍就把文筝的车给超了。 到公司写字楼地库,文筝再三侦查周遭情况,确定没有熟人才悄悄下车。没想到刚一下车就听见有人喊她,“苏小姐?” 文筝浑身一僵,回身见又是跟她有过节的那两位主播,最近几个人的直播总安排在一个时段,她虽然并不喜欢二位,但还 分卷阅读29 是友好地打了个招呼,“两位下午好。” “哟,换车了?” 说话的人多少有些阴阳怪气,文筝不想纠缠,随口道:“前几天买刮刮乐中了头奖买的。” 其中一个道:“苏小姐真是会说笑,怎么不说是超市促销抽奖送的?” 另一个拿手肘碰了碰对方,阻止她说下去,文筝本来还挺感激,结果又听她开口:“哪家的刮刮乐?介绍给我,我豪车豪宅都选好了,就差这张刮刮乐了。” 文筝对此二人围追堵截式的说话方式实在毫无兴趣,她越是退让,对方就越是得寸进尺,一点儿也不懂得见好就收,她笑道:“买刮刮乐的人不少,也不是谁都能中奖的。” 下午直播结束后,文筝从包里翻出手机,短信息多了好几条,几乎全是机器人群发的营销短信,她扫了一眼,发件人一栏里“徐格非”三个字仿佛变得异常醒目。 “筝筝,忙完了回电话给我。” 文筝立即回拨过去,听徐格非说正在她公司写字楼下的云猫咖啡坐着。挂断电话后,文筝拎包离开公司,准备下楼见他。自从上次徐格非突然出现在她和傅寂言的结婚三周年酒会上,之后两人再无联络。文筝没有主动联系他,一来是他平时工作繁忙,不好贸然打扰,二来是他已经是大明星了,怕稍不留神给他造成困扰。 路过前台时,前台小姐姐激动地拦下文筝,把半小时前大明星徐格非突然降临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但最后都集中在“他本人比照片上帅”以及“他性格真的好好,没有一点儿大明星的架子”这两个优点上,又惊呼文筝竟然认识这样的大明星,还问下次出去玩能不能带她一起。 文筝很难想象,徐格非是怎么全身而退的,竟然没有遇到粉丝的围追堵截,见到他人之后,她才有了答案,七月份的酷暑,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还有一副黑超罩了大半张脸,即使在咖啡厅,这些设备都没摘下来。他的确不容易被粉丝认出来,但文筝觉得他很容易引起警察叔叔的注意。 徐格非看到文筝,立刻向她挥了挥手,“筝筝,这里。”怕文筝认不出他,还把大墨镜摘掉一半,露出眼睛,整个过程就像特务接头一样神神秘秘。 文筝落座后,徐格非替她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那是她大学时期喜欢的口味,现在似乎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筝筝,你最近过的好吗?他有没有为难你?这些天我不是故意躲着你不见,前段时间签了新公司,新经纪人很严厉,知道我私自跑去你的结婚纪念酒会,骂了我一顿,还没收了我的手机,让我在家反省思过。后来因为和BDH还有一些事情没有交割完成,又飞了一趟韩国,最近忙的一塌糊涂,我发誓我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说完,他还真举了三根手指,摆出一副要指天起誓的模样。 徐格非签了唐海传媒,前阵子各大新闻客户端以及自媒体账号都说过,他的经纪人沈美行是唐海的王牌经纪,据说人只要到了她手里,没有不红的。从业十年间,她带红了不少艺人,她总能迅速抓住艺人的闪光点,并且迅速规划一条发展路线。然而很多媒体最后不免将目光挪向她的个人问题,比如三十二岁年纪,至今没有归宿。好像不管女人在其他方面多优秀,只要她没有在合适的年龄结婚生子,她就是个“失败者”。 听徐格非说话的语气,丝毫没有旧情人几年后重逢的尴尬,仿佛两个人昨天才刚吃过饭聊过天,文筝挨个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挺好的,他没有为难我,我知道你很忙。”他既然能找到公司来,很明显对她的情况掌握的差不多。文筝有点忐忑,徐格非一而再地找她,是完全忘了当年她对他的伤害了吗? 徐格非反而松了口气,说以后会留在国内发展,这样两个人还可以经常见面。 文筝点了点头,打着官腔道:“留在国内挺好,国内娱乐事业发展迅猛,也特别需要像你这样的优质偶像。” “筝筝,我回国当然不是因为这些。” “对,国内有你的亲人朋友。”文筝道。 徐格非一脸委屈,像是在控诉文筝根本不懂他,“我回国当然是为了你。” 文筝心头一跳,身体本能地往后一缩,“被大明星突然表了个白,我有些受宠若惊啊。” 徐格非看她似乎没受什么触动,竟然还在开他的玩笑,急着解释,“我当初不该抛下你跑去韩国做练习生。但你知道,那时候我家中举债,实在是不得已。” 文筝点头,他家的事她是知道的,但徐格非背井离乡,在韩国一待就是好几年,文筝觉得这事儿她脱不了干系。虽然现在徐格非已经熬出头了,但各路媒体早说过练习生的各种艰辛,而且徐格非曾一度带伤演出,做偶像明星,唱跳歌手,人前光鲜亮丽,人后却要忍受多少常人所不能的痛苦。 文筝有些自责。“当初你本来可以留在国内,做你最喜欢的音乐。发展成今天这样,我有责任。” 徐格非摇头,“筝筝,这不怪你,你同样是受害者。如果当初我没有抛下你一个人,你也不会被迫和他结婚。这几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文筝这才听明白,徐格非这是把她摆在了同一阵线上,但她自己清楚,如果没有她,老傅和徐格非之间不会有任何交集,自然也不会有后 分卷阅读30 面各种乱七八糟的纠葛。之后文筝和老傅结婚这件事,也的确不是被迫。但文筝没有多说什么,这种时候再回忆当初,无异于旧伤口上添新盐,实在对谁都没有好处。 至于徐格非说她吃了不少苦,这件事见仁见智,比起很多人,她算是幸运的了。 “筝筝,你放心,我一定把你从他的手里解脱出来。”说着,徐格非紧握了握文筝的手,似乎是在给她力量,“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要是没有《离婚协议》的约束,文筝真想当场说出事实,否则万一某天他发现她已经先一步解脱,岂不是让他一腔热忱都付水流了? 徐格非跟文筝滔滔不绝地说了不少这些年的经历,多半都是“报喜不报忧”。文筝发觉几年过去,徐格非的外在有了很大的提升,内里似乎没什么变化,他还像一个单纯的大男孩一样,永远一副热情满满的模样。她本以为当初的事,他会怨怪她,没想到他竟然还想方设法替她“开脱”,这不禁让她有点儿惭愧,之前还以为他是回来找她算账的。 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文筝一看竟然是老傅打来的,最近和老傅的争端少了些,她为了维系这种表面和平,不得不小心谨慎地伺候着,于是立刻接了电话。 他也没什么事,只是说今晚会回家吃饭,文筝立刻心领神会,这是让她回家作陪的意思。挂断电话后,文筝和徐格非告别,徐格非满脸遗憾,再次表达了要拯救文筝于不幸婚姻的意愿后,才放她离开。 文筝驱车离开,一小时后进家门,张嫂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傅寂言这段时间忙着公司的事,很少在家吃饭。一听他有空吃饭,全家人忙前忙后,比过节还热闹,虽然整天生活在一起,但想吃个团圆饭也不容易。 文筝主动上前帮忙,张嫂却怕她越帮越忙,给她指派了一些简单工作。但是为了表达诚意,文筝还是亲自做了一个红烧豆腐。 傅寂言到家时,菜刚上桌。 傅尔嘉听说他爸回家吃饭,也是空着肚子硬扛到现在,等着一起吃。 三人落座,老傅看了看桌子上的四菜一汤,又看了看文筝,“你去厨房帮忙了?” 文筝连连点头,“你买了新车给我,又这么支持我的工作。我想我得有所表示,显得比较有礼貌。”说完把红烧豆腐往他面前挪了挪,“尝尝这个,我亲手做的。” 傅寂言的筷子夹起了一块豆腐,一听见是文筝做的,又给放下了,转而去夹旁边的荷塘小炒,她立即把盘子往他跟前凑了凑,“尝尝,这个也是我做的。” 他筷子又停了,问道:“哪道菜不是你做的?” 文筝道:“都是我做的。” 他叹了口气,果然把筷子放桌上了,然后十指交叉地想了半晌,“文筝,我支持你工作,不是为了让你下厨做菜。” “怎么了?吃我做的菜这么恐怖?” 傅尔嘉立即附和地点了点头,“其实我也可以不吃菜。” “你们至于吗?说不定我已经进步了。” 文筝大概是自从厨艺遭到这对父子的羞辱之后,就对下厨产生了一种执念,从此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仿佛成了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傅寂言道:“这话你说过无数次了。” 于是文筝实话实说,“骗你们的,只有这个豆腐是我做的,其他都是张嫂做的。赶紧吃吧,别一副我要害你们的样子。” 老傅将信将疑,又把筷子拾起来。 整顿饭吃的还算愉快,至少餐桌上没有发生厮杀事件。傅尔嘉吃完饭就被老傅打发去写作业了,餐后两个人都坐在了客厅沙发上,张嫂端了餐后水果上来,老傅拿着手机打字,大概是在收发工作邮件,或者在看什么实时数据。文筝不想两个人坐在这,全都拿着各自的手机,于是伸手拿了本杂志,翻开后发现对于这种商业财经杂志,她也就只能看看插图,还有封面人物。 老傅也是杂志封面的常客,文筝每次看到他上封面,都会认真地把关于他的那一篇看完,所以这么多年过去,虽然老傅没跟她说过自己的过去,但她通过商业杂志和各路大小媒体也了解了一些,就是其中有几分真假,不太好说。 傅寂言早些年的经历被媒体翻来覆去地写,文筝几乎都背熟了,有些八卦媒体还专门爱写一些挑人神经的字眼,说傅寂言的成功之路如何传奇,又是斗岳父,又是虐亲妻。说他和星野集团老总的独生爱女奉子成婚,成为星野老总的东床快婿之后,迅速坐上星野集团第一把交椅,之后又将星野集团收入囊中,创立战旗国际,那是一气呵成,气的星野的大小姐差点抱着襁褓之子跳楼。好在施救及时,这个“襁褓之子”是没什么事,但“襁褓之子”的母亲却香消玉殒,很可惜。 正经媒体就措辞含蓄些,总结起来就是早婚早育的归国才俊,被岳父和妻子背叛,还在岳父锒铛入狱的关键时刻接手了摇摇欲坠的星野集团,给岳父留下的烂摊子善后。之后,他一手创立了战旗,这些年傅寂言把他的野心展现的淋漓尽致。而岳父大人就比较不幸了,在庭审当场突发心脏病,几天后便撒手人寰,当时才五十岁不到。 文筝觉得两种媒体的侧重点不同,结合着看效果更佳。但她没法跟老傅求证什么,他对过往一直讳莫如深,她可不想去 分卷阅读31 触他的逆鳞。也或许他不是不说,只是不想说给她听罢了。 专注于手机的傅寂言突然开口,“下午跟谁在一起?” 文筝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口水呛在喉咙里,咳了几声仍旧不好受,脑子里却在飞速地衡量,如果说和徐格非在一起,风险有多大,答案是无穷大。两个人刚建立好的和平关系恐怕就要就此坍塌,她模棱两可地开口,“一个朋友。” 老傅问,“是徐格非?” 文筝听到这三个字就好像脑门撞在钟上,脑袋里突然“铛”地一声,然后就是嗡嗡响,老傅这是找人跟踪她了?没想到好几年过去,他还真是恶习不改。但她不想再为了这些事跟他理论,于是开玩笑道:“你最近还学会算命看相、未卜先知了?” 然后他把手机扔了过来,文筝拿起来一看,一条关于徐格非的新闻——《巨星徐格非约会神秘女子》,这么耸人的标题不知道谁起的,徐格非在咖啡厅里都不敢摘墨镜和鸭舌帽,没想到还是被媒体拍到了,文筝当时坐在他的对面,只被拍到了背影,老傅倒是好眼力,竟然凭这个就看出来是她了。 文筝还想再挣扎一下,“凭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你就断定是我,有点草率吧?虽然衣服一样,但是现在撞衫率多高啊。” 傅寂言看了她一眼,“阿筝,你这打死不认的本事哪学的?真让人佩服。” 文筝干笑,“过奖,过奖。” 12 夏咏咏从同学聚会回来,直接把文筝的车开去了4S店。 周一中午,两个人坐在公司写字楼下的咖啡厅里。夏咏咏泪水横流,就好像一个决心痛改前非的失足妇女。文筝左顾右盼,生怕遇见熟人,看到夏咏咏这个哭法,再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文筝本来对她的车技就没报什么希望,她能平安回来就谢天谢地了。老傅给车买了全险,但是保险公司会不会赔偿还不大好说。毕竟据夏咏咏亲口承认,是她跟人产生矛盾才导致车被剐蹭,并且是她把车开回家之后才发现的。 咏咏特别后悔自己虚荣心作祟,“阿筝啊,你千万别生气。我就算砸锅卖铁,也帮你把车修好。” 文筝一看她这副模样,也不忍心说什么重话,安慰道:“这件事我交给许特助去处理了,他说保险公司在走理赔流程了,你先别着急牺牲自己。不过飙车这种有违公序良俗的事儿,咱们以后还是少沾。” 她立即点头如捣蒜,“你说的对。但是阿筝,这件事真的不能全赖我。” 据她说聚会结束,她小心谨慎地开车返家,结果半路上杀出一个“老司机”,嫌她开的慢,还不超车,一直在她后面狂按喇叭,搞得她手忙脚乱。到十字交叉口,她赌气来了个急刹车,被后面渣男追尾了。 “我是到家才发现,车尾被蹭了一下。”咏咏用手指比了一下,以显示剐蹭面积真的很小。 接着又是一通道歉,文筝看她赔尽脸面的,根本生不起气来,反而有些理解她的心情,“人在气头上,干些不靠谱的事很正常,但是行车上路还是应该多加小心,控制情绪。你这种经历我也有,可见当今社会还真不缺歧视女司机的老司机啊。” 为了转移咏咏的注意力,文筝主动把话题引到同学聚会上去。聊到同学会的“战况”,咏咏立刻来了精神,说果然Boxster好使,开着这车一出现,立刻引来诸位同学的围观,都夸她如今功成名就。至于成的什么“功”,就的什么“名”,又根本没人知道。 然后前闺蜜就抱着儿子出现了,保姆保镖带了好几个,前呼后拥,同学们又纷纷转去围观她,想看看传说中那个大她两轮半的老公。这明显是带着看戏的心态,但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她老公因为公事没能来到现场。还是前闺蜜会做人,直接把聚餐的账单揽了下来,让大家吃好喝好。 相比之下,夏咏咏同学借来的装备就显得不太有说服力了,好在大家沉浸在巴结前闺蜜的氛围中,并没有太注意她。 不大一会儿,被前闺蜜撬走的那位美少年也携现任女友抵达现场,曾经的美少年如今已经被岁月侵蚀得不再完美无瑕,但还是掩不住其美貌。而他的现任女友,看面相就是个不大好惹的大小姐,但看起来美少年倒是非常享受二人之间的关系。 同学聚会,顾名思义只要是同学就能来,和小规模的朋友聚会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所以中间还真不缺好事者,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挑起了当年夏咏咏被前闺蜜撬走美少年的事,她被点名后只能心虚地应付几句,心里对自己虚荣心作祟,借车博眼球的事情有些后悔,“炫富之后就是无尽的空虚。”夏咏咏说完,瘫靠在椅子上。 文筝听完这个毫无波澜的同学聚会,心想竟然没有发生诸如“大闹现场”、“捉对厮杀”等等戏码,而夏咏咏所谓的“雪耻”到底在哪,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夏咏咏解释道:“往事随风,不追也罢。” 两个人没再继续聊,文筝有一场直播等着上,咏咏也该回去工作了。 今天的直播还算顺利,但是中间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一个名为“我是你粉丝”的新ID,顶着大明星徐格非的头像,为她狂刷礼物,引起了直播间网友们不小的骚动。文筝直播一直也有人送些不大不小的 分卷阅读32 礼物,她会在直播间隙一一谢过。可这位仁兄手笔有点儿大,不间断地刷了22个游艇和18个城堡,价值几十万的礼物不光让文筝心头一跳,更让看直播的粉丝们尖叫,他们自己在直播间沸腾了,甚至连文筝身边的工作人员也开始骚动起来,文筝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粉丝们的热情不太好控制,让她的直播受到了影响,但她依旧向这位ID为“我是你粉丝”的网友表达了感谢,她一边稳住粉丝,让他们冷静,一边直播。整场下来,人已经筋疲力尽。 结束后,几个幕后人员立刻端茶送水地把她伺候起来了,对大家突然冒出来的热情,文筝有些吃不消。隔壁直播的主播听说有人给文筝刷礼物这事儿,也纷纷赶来凑热闹。 文筝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接下来几天的直播,这位“粉丝”仁兄都准时上线,甚至在看直播的网友中占据了很高的地位,直播期间有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先送个小礼物出来,然后这位“粉丝”仁兄就会不负众望地跟刷,仍旧是游艇城堡交替地刷,让文筝一度怀疑是青豆平台出了bug。不过她倒是逐渐能把控这种局面了。 周五,文筝一进直播中心,就觉得气氛瞬间诡异起来。这两天同事们对她的态度变得有些矛盾,时阴时晴,若即若离,甚至欲言又止,一步三回眸。拥有这么不稳定的性格和毫无逻辑的行为模式的人,文筝活了这么多年,只见过傅寂言一个。但没想到,在外力的刺激下,每个人都有成为“霸道总裁”的潜力,并且不存在性别和年龄歧视。 之所以会这样,应该还是那位“粉丝”仁兄惹出来的。这些矛盾的心态和行为在陈畅身上有非常集中的体现,他一开始非常开心,并且给了文筝大把资源,让其他主播非常眼红,并且纷纷发动粉丝刷礼物。过了两天,陈畅开始时不时地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文筝,似乎想跟她说什么,可每次话到嘴边就又咽回去了。文筝见他情绪如此复杂而矛盾,觉得长此以往一定会让健康出问题,所以很想给他介绍一个心理医生提前备着。 夏咏咏倒是非常懂门道,替文筝分析了这件事,说搞不好是那个狂刷礼物的粉丝看上文筝了,想跟她发展线下关系。而陈畅有这种矛盾复杂的心情,也不难理解。有人为文筝狂刷礼物,给公司创造了利益,提升了他的KPI,他的确应该高兴,但是他对文筝多少有点儿喜欢,因为之前看她开着Boxster,退却了,再有就是他非常担心文筝和那位刷礼物的“金主”发展到线下,然后一脚踢开公司,这样公司费心培养出来的主播,说不定就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这位“金主”身份成谜,许多网友在文筝的各个社交主页留言,讨论这个人,甚至有人挖出该账号近期的登录地址是在浙江,文筝想来想去,不记得有朋友在浙江。 周五晚上,文筝不急着回家,等咏咏下班,两个人到写字楼下的咖啡厅坐着闲聊。 咏咏搅着杯子里的摩卡,没话找话道:“你们家傅寂言最近表现挺不错啊,都不怎么上娱乐头条了。这可给咱们娱乐版少贡献了不少流量,我本来还指望靠他出一篇‘10w+’的爆文呢,看来这个月的KPI是要泡汤了。你回家教育教育他,让他不要懈怠,就当侧面支持一下我们劳苦大众的工作嘛。” 文筝被她逗乐了,“你倒是说说,我哪来的立场教育他?” 咏咏一盘算,两个人领了离婚证,连夫妻之名都没有了,还哪有什么责任义务,“既然不能正面教育,就旁敲侧击。” 文筝摇了摇头,“我看你暂时别想这个了,他最近特别忙,根本没闲心跟小明星炒绯闻。贡献流量的明星那么多,你眼界放宽点儿,别老惦记他。 咏咏故意逗她,“他一个黄金单身汉,身边也没女人管着,活该被惦记啊。怎么?你吃醋啊?” 文筝抢白,“废话!将来你老公天天跟别人传绯闻传到人尽皆知,你试试?”意识到自己言辞过于激烈,她缓了缓语气,“虽然我和老傅之间关系有些复杂,但是外人又不知道,这种事很伤面子的。” 咏咏哈哈一笑,“你看他也不是整年都在传绯闻,还分个淡旺季的嘛。旺季伤的重些,就趁淡季补回来。” “因为他忙啊,不然哪来的淡季?” 咏咏话题一转,“对了,前两天我在网上看了《剑指天下》签约代言人的记者发布会。怎么最后定了林立晗?之前金萱的经纪公司不是发了好几次通稿,说即将签约战旗为新端游代言的吗?而且各大营销账号也纷纷转发,我以为是板上钉钉子的事儿了。” 文筝倒是没关注过这件事,听咏咏这么一说,立刻觉得事有蹊跷。但这件事的“前因”她都不清楚,“后果”什么的,自然也提不起兴趣关心。 不过夏咏咏同学不能放过这件事,她像个侦探似的,对整件事抽丝剥茧,希望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特别奇怪的是,金萱经纪公司在网上发的那些通稿,在昨天都被删干净了,之前她和傅寂言出双入对的营销文也都没了。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作的。” 文筝点了点头,“你分析分析,这是怎么回事?”她想手头如果有一把瓜子就好了,就可以边嗑边听夏咏咏说书。 夏咏咏开动了灵活的小脑筋,嘿 分卷阅读33 嘿一笑,“按说林立晗的名气比起金萱还是差一截。战旗不选金萱实在没道理,毕竟战旗也不差这点儿代言费吧。” 文筝又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咏咏继续发挥想象力,“你说,会不会是傅寂言和金萱之间……” 话还没说完,文筝下意识咳嗽了一声,“算了,还是别乱猜了,改天我亲自问问他,不就都清楚了。” 文筝有些难以解释自己的心态,总之还是不大希望老傅和乱七八糟的事情牵扯上关系。 为文筝狂刷礼物的那位“金主”突然消失了,他接连两次没有出现在文筝的直播中。文筝以为他不再出现,一切也就此风平浪静,没想到又一次引起网友们的讨论,大家纷纷猜测“金主”找到了“新欢”,要遗弃“傅有财”小姐了。文筝倒是不大留恋被人刷礼物这件事,她做直播拿薪水,大家喜欢她,可以送送小礼物搞搞气氛,刷游艇和城堡实在太破费,她一向觉得“小刷怡情,大刷伤身”,那位“金主”一定是钱太好赚了,所以不大在乎钱,像老傅这种知道赚钱不易的人就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不知道是哪位网友神通广大,挖出了这位“金主”的真实身份,说是大明星徐格非,但这条“情报”并没有被大家所重视,迅速地淹没在聊天记录里,少数几个人看到,还要嘲讽提供情报的网友,说他怕是出现了幻觉。 但这位网友却给文筝提供了新思路,那位ID为“我是你粉丝”的网友的确顶着徐格非的头像。想想自从上次见过一面,两个人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徐格非签约唐海之后,代言商演不断,这是想趁热度赚快钱,但沈美行非常懂得分寸,没有进一步消耗他,为他接了一部题材大热的推理迷你剧,让他进组磨炼自己,徐格非不能露面的这段时间,沈美行也没闲着,他的新单曲即将面世,正是预热阶段,很多粉丝们翘首等待。这是徐格非回国后的首支单曲,也是第一首中文歌,他自己非常重视,等从剧组杀青,公司会为他办一场新歌发布会。 徐格非接到文筝的电话时,刚NG了好几条。 这部迷你剧从制片到编剧导演,再到服化道等幕后人员,以及台前众位演员,整个团队都非常敬业认真,可以看出这部剧制作精良,即便不能收视大爆,口碑也绝不会差。 徐格非的全能偶像身份在导演这里并没有留下好印象,导演觉得他演技不行,但奈何他人气高,投资方点名要请他。虽然他演技不至于拖大家后腿,但比起其他科班出身的演员,还是差了一截。 导演对演员们要求很高,拍摄时注重细节,连演员的每一个微表情都不放过,镜头拍不到的演员,也要时刻保持入戏状态。徐格非NG几条,导演虽然没有大发雷霆地骂人,但他还是感受到了压力。中途休息的时候,助理才把手机拿过来。 徐格非一看未接电话是文筝打过来的,立刻回播过去,NG的阴霾也被一扫而空。 “筝筝,你找我。”他语气里难掩兴奋。 文筝道:“有段时间没有联络,想问问你近况。” “你在关心我。我很好,最近在横店拍戏。导演很严格,我的演技实在太差了怎么办?我要是导演,也不会用徐格非演戏。” 文筝听的出,徐格非本来在电话那边笑呢,提到演戏情绪立刻低落下来,可见他对拍戏是很认真的,怕拖大家后腿,于是鼓励道:“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每个演员都是从‘菜鸟’阶段过来的。” 徐格非道:“可是有多少人像我一样,一开始就演男主角的?我实在觉得有些惭愧。” “你有这份心已经很难得了。我是行外人,说的可能不对,但我听说演戏最好的状态就是没有演戏痕迹。你放松一些,越是绷得紧,想着要演好,就越紧张,难以演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徐格非真的受到了启发,开口感谢文筝,“筝筝,我觉得豁然开朗!你太棒了,谢谢你。” 文筝心说,自己这三言两语就让徐格非开悟了?这也太夸张了吧,一定是徐格非想赶紧结束话题,所以才敷衍她,于是说了两句就准备挂电话。可徐格非又拖着她多说了几句,文筝到底没忍住,跟他说直播中遇到了一个狂刷礼物的粉丝,想试探他一下。 没想到徐格非根本没打算隐瞒,立即就承认了,“筝筝,那个人是我!我是不是隐藏的很好?连你都没有猜到。” 文筝在电话这头干笑,心想果然最危险的头像也最安全,他顶着本尊的照片逍遥来去,硬是没人怀疑到他头上,那位神通广大的网友诚不欺我,“你来看我直播,我已经很开心了。再或者刷点小礼物调动一下气氛也没什么,但是你动不动城堡游艇地十连刷,太破费了。” 徐格非倒满不在乎,“这不算什么,顺手帮你提升一点儿业绩。筝筝,我有没有帮到你?” 严格来说,肯定是帮到了,但也帮了不少倒忙,不过徐格非一片好心,文筝只能捡好的说,“我这个月业绩突飞猛进,多亏了你的游艇和城堡。” 徐格非一听,“那我继续刷礼物,帮你拿下主播排行榜怎么样?” 文筝立即阻止,“我的意思是,你再这么狂撒钱,我可能会跟你绝交。你竟然还想着主播排行榜?” “好好好,筝筝你 分卷阅读34 别激动,我以后不刷了。” 助理一路小跑过来,指了指导演所在的方向,徐格非立刻领会,“筝筝,我不说了,导演喊人开工了。”然后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13 傅寂言这人爱好晒太阳,所以在一楼朝南的房间专门辟出一间做阳光房,在里面侍弄些花花草草,闲暇时候进去坐一会儿,倒是很惬意。当然,侍弄花草这件事是张嫂的,他只负责进去闲坐。 文筝上完直播就开车回家,进门时才五点半。初秋已至,天空像被挑高了不少,太阳依旧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却已没有了盛夏时的闷热。张嫂说傅先生在阳光房,文筝点了点头,纳闷老傅这种工作狂竟然也有工作日闲着的时候。 文筝搁下包去找老傅,这几天他忙的不见人影,看侧脸似乎瘦了一些,此刻正一身休闲装地坐在藤椅里看文件。落日的余晖打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光芒,脸部线条也柔和了很多。 这个环境里的他,给人一种脾气特好的错觉。 文筝非常想反手扔给他一个泡着枸杞的保温杯,考虑到操作成本,她默默选择放弃,然后悄悄进门,想吓他一跳。 可他立即就察觉到了,头也没抬,“回来了?” 文筝很扫兴,“每次想吓你,你都能察觉。稍微假装一下都不行?” 他面无表情,语无波澜,“装不了,你身上的味道太特别,十米开外就闻到了。” 她打了个哈哈,“你别冤枉我,据我所知能在十米开外闻到的味儿都不是什么好味儿。” 傅寂言听到这笑了笑,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文筝。她接过来一看,是一份收购合同。 “这回随便你开什么车上班,没人再管你了。” 文筝不明就里,翻开文件仔细看了看,干笑两声,“车就是个代步工具,开什么都无所谓。你这太大张旗鼓了吧?” 没错,老傅把大象无形收购了。文筝暗地里为自己捏了把汗,往后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老傅眼皮底下了,她想外出拼个事业怎么这么难?进家门在他面前做小伏低,出了家门给他打工卖命,拿他发的几块钱工资,还随时被他瞧不起,说她拿买白菜的钱,操卖白粉的心,性价比太低。 “战旗本来就想涉足新媒体行业。” 他还真是大钱小钱一概不放过,文筝建议道:“比大象无形厉害的公司比比皆是,你不如考虑一下其他的。” 他摇头,“不考虑。”一句话就终结了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的可能性,然后继续道:“公司的CEO职位现在空出来了……” 文筝以为老傅想让她当CEO,立刻拒绝,“我不成我不成,你还是考虑别人吧。这么大的关系户摆在那儿,公司同事得怎么说我?何况我做主播挺好的,得心应手。” 傅寂言沉吟了一下,“我是说,新的CEO后天上任。你想哪去了?”顿了顿,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问道:“你想当CEO?” 文筝苦着脸,“我刚才明明是在拒绝你。”他什么时候连普通话也听不懂了? 他继续自说自话,“想也白想,我不会平白无故拿钱去打水漂。” 文筝气结,摇着他的肩膀告诉他,“我真的对什么鬼CEO没兴趣!” 隔天是周末,文筝打算一觉睡到自然醒,虽然她平时也不需要早起,但自从工作之后,总觉得不睡懒觉的周末不是真正的周末。 老傅却依然维持着他顽固的生物钟,早早就起床了。 张嫂把早餐端上桌,傅寂言一看只有他一个人的份。儿子放暑假,学校组织学生去国外名校参观,已经走了三天了。文筝在楼上睡觉,如果没人叫醒她,很可能只能中午见了。 傅寂言上楼,敲了两下文筝的房门,然后就拧开门锁进去了。 文筝半睡半醒,听见门口有动静,就睁开了眼睛。朦胧间看到了站在床头的老傅,被他吓了一跳,立刻什么困意也没有了,她拽了拽身上的睡衣,庆幸自己没有裸睡的习惯,否则和老傅这种动不动就私自进人房门的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岂不是很危险。 “起来陪我吃早餐。” 文筝看了看时间,“我的早餐时间是十点,你回去睡个回笼觉也不晚。”说完她又倒回床上,准备继续睡。 傅寂言道:“阿筝,你是等着我亲自抱你?” 她闭着眼睛硬挺了三秒钟,感觉到危险在靠近,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她身体一轻,整个人被傅寂言打横抱起。 文筝惊呼,“干嘛你?放开我!救命啊,强抢民女啦!张嫂……” 张嫂这时候怎么敢上楼自讨没趣?何况这栋房子的隔音效果不错,这一点文筝倒是不怀疑。 两个人下楼,文筝不情愿地坐在餐桌前,等着她的早餐。和傅寂言同桌吃饭实在是件无聊的事,他大概是因为工作太忙,从来没时间享受吃饭带给人的乐趣,所以每次都是一句话不说,迅速吃完之后继续忙他的正事儿。 文筝非常不喜欢这种方式,她觉得饭桌上大家交流一下,可以活跃气氛。然后突然想到之前夏咏咏说林立晗代替金萱做了战旗的新端游《剑指天下》代言人的事,想着能不能从他这里套出几句实话,当然这个希望确实很渺茫。 不过文筝觉得还是可以稍微尝试一下, 分卷阅读35 于是问他,“前几天看你们的记者发布会,林立晗做了新端游的代言人。不是说定了金萱吗?怎么最后换成林立晗?” 文筝盯着老傅等答案,但他非常不耐烦吃东西的时候开口说话,半晌才道:“我记得你不喜欢金萱。”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表露心迹的话,“这是两码事,就算我不喜欢她,但是架不住大众喜欢她。你签代言人,不就是看她人气高吗?你看你一换人,媒体立刻揣测你和她已经感情破裂,前期的工作岂不全白费了?” 傅寂言看了文筝一眼,“就是媒体炒的厉害,让你对我误会很深。我为了自证清白,换了林立晗。” 清白?文筝呵呵一笑,傅大总裁什么时候把名节看的比钱还重要了?何况以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实在没什么证明清白的必要。家里又没有架摄像机拍他,他竟然还能一本正经地演下去,奥斯卡不颁个小金人给老傅,还真是委屈他了。 “这也太大动干戈了。”文筝低头吃了一口东西,准备结束话题。 没想到老傅却聊上瘾了,“网络上拿我和她炒话题的东西都被处理掉了。金萱胃口太大,总肖想着一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文筝这才明白,原来幕后主使是老傅,手段麻利而不留余地,倒是他的风格。女明星贴上来竟然也会让他困扰,她一直以为他很享受。 她打个哈哈,“理想还是要有,万一实现了呢。金萱抱着点儿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很正常。” 但傅寂言并没有被文筝的幽默感打动,反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她立即改口,“但金萱也太不实际了。签了林立晗也好,既然签了,就好好对她。” 傅寂言看过来的眼神更加晦暗不明了,咬牙切齿地道:“阿筝,你是成心消遣我?” 文筝立即放下碗筷,“那什么,夏咏咏约我逛街要迟到了,你慢慢吃,咱们回见啊。” 说完,文筝就拎着包火速离家,怕晚了会造成什么流血事件。 到了东爵广场,文筝把车开进地库停好,然后搭电梯上楼找夏咏咏。 东爵地处市中心繁华地段,是本市地标性建筑,客流量巨大。这里奢侈品店扎堆,当然也有性价比较高的品牌货。总之是吃喝玩乐的好去处。 文筝和咏咏逛奢侈品店,通常就是饱饱眼福,并不真正买什么。咏咏觉得奢侈品这东西,你身边的人认可它,它才有价值,那么买奢侈品到底是为了谁,就成了一个发人深思的问题。当然这个问题也不足以影响一个人想要花钱消费的心情,不过咏咏说要等身边的朋友集体脱贫致富,才考虑买奢侈品,大家眼福共享,才比较划算。 至于文筝,傅寂言给了她十几张副卡,并表示可以随便刷。鉴于她从小到大坎坷的身世过往,以及一贯勤俭节约的作风,她并不经常滥用钱财。但一旦和傅寂言吵架吵不赢,文筝就会来东爵刷卡买东西,然后把消费记录都打出来,放到他书房。 傅寂言通常会很生气,文筝的每一笔刷卡消费,他手机都会收到提示消息,有时候运气“好”,光听短信提醒就能听一下午,再枯燥乏味的工作有短信铃声陪着也不孤单了。 他回到家后,捡起好几十公分长的消费账单看,脸部肌肉直抽搐,半晌才说得出话,“你花这么多钱买东西,又不见你穿戴几件,存心的吧?” 文筝得意地看着他笑,再气我试试啊。 傅寂言瞥了她一眼,“这世上每天有多少孩子吃不饱穿不暖,你下回再管不住自己想花钱,就去捐款。” 文筝真的被这句话震撼到了,一般资本家回馈社会不都大张旗鼓的吗?老傅竟然可以做到这么低调。他的举动让文筝觉得自己简直是社会蛀虫,良心顿时特别不安。 但是这年月,捐款比投资风险还大。你完全没法保证自己的钱会不会帮别人捐了玛莎拉蒂什么的,所以企图靠捐款转嫁良心不安显然不可行。 夏咏咏说,这当然不可行,因为你根本不确定对方有没有良心。 所以文筝并没有听傅寂言的话,一吵架就捐款,但是也认为老傅的话有道理,所以刷卡气人的事情,也就不怎么做了。 两人约在一楼咖啡厅,咏咏早到一会儿,文筝落座后,犹豫着没把老傅要收购大象无形的事情告诉她,毕竟合约还没签,还是暂时不说的好。 文筝刚点完单,就看都有人直朝她走过来,看架势风风火火的,像是有备而来。她立刻在脑中搜寻,确信不认识他,并且从没得罪过他之后,心里才算安心点儿。 但对方却未经许可,一屁股坐她旁边了。不仅如此,他竟然还对她肆意打量,这太没礼貌了,文筝想着再不发怒就显得她好欺负了。 但夏咏咏同学怒的比她早,拍拍桌子,“哎,这位兄台,谁都知道美女好看。偷瞄两眼得了,你这么明目张胆,‘吃相’太难看了啊。” 对方被她逗的一乐,然后转头问文筝,“小姐,地库东南角尾号7788的保时捷是你的吧?” 是她的,当然是她的。这个丢脸的尾号还是傅寂言给她选的,他说,算命先生给她算过,说她命里缺金,七和八在五行中属金,这个车号能给她免灾。 文筝非常鄙视他,“你们做生意的少些迷信思想,早都登福布斯富豪榜了。 分卷阅读36 何况我命里缺金可以改名字啊,苏金鑫怎么样?实在不行,苏鑫鑫也可以。弄个属金的车号,不还是得停地库里,我也不能边睡觉边开车啊。” 老傅瞥她一眼,“你抬杠。” 文筝不知道旁边的小伙子是不是看上了这个属金的车号,说实话她可以便宜转,包邮也行。 对方一脸得意,显然不是谈生意的架势。他叫了一杯黑咖,看起来是要跟两位姑娘畅聊。 “我找你有段时间了。” 文筝觉得大事不妙,这会不会是便衣警察的开场白啊?难道她这车号涉嫌违法了?这辆车拿去修了一段时间,可才拿回来不久,别人完全有时间拿来做点儿违法乱纪的事,或者有人套牌套到她身上了?一时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特别多,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文筝看了一眼夏咏咏,又看着他,装傻道:“找我?” 他一副捉贼拿赃的德行,嘿嘿笑,“别装啊,上个月23号下午两点,还记得吗?” 鬼记得那时候发生什么,但他真的越来越像刑侦剧里的警察了。 “你到底是谁啊?”文筝问他。 “真不记得?”他有点儿懊恼,“年纪轻轻,记性够差的。这么说吧,当天在西三环高架上,你的保时捷一直别的我宝马,还不让我超车。下高架第一个十字交叉口,你一个急刹害我车头被蹭掉一块漆,你还朝我比了个中指,然后趁机逃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别说你忘了。” 这件事……文筝记得她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 她看了一眼对面,夏咏咏已经躲到桌子下面去了。好你个夏咏咏,之前把自己说的好像一朵圣洁的白莲花,她这简直就是寻衅滋事。文筝气的要掀桌,“夏咏咏,你出来。” 话音一落,夏咏咏迅速拎着包从桌子下窜出来,“阿筝,你结个账啊,咱们改天再聚。” 这位宝马男立即明白了,跟着就追了出去。 虽然逛街的事情泡汤了,但想必夏咏咏会得到应有的修理,文筝觉得还是不虚此行。 一个人溜达最无聊了,文筝本打算回家去,但想到早上说了些老傅不爱听的话,这人又特爱记仇,万一他今天不去公司,文筝回家说不定会遭到他的无情报复。这么一想,独自逛街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了。 入秋后,各大门店开始上冬装,各种款式,琳琅满目。进店之前,文筝真的打算只看不买,最多试试而已。 要不说现在的导购都厉害呢,衣服刚一上身,一群人围过来夸你,你照着镜子越看越觉得合适。于是左一件右一件地买,最后拎在手里太重。没关系,导购说了,提供送货上门服务,连送货的小哥都长着明星脸。 文筝其实还真的挺想看看送货小哥长什么模样,就是怕被老傅撞上,解释不清。于是回绝了导购,自己拎着五六个购物袋出了门店。 14 隔天是周日,文筝早早醒来打电话给咏咏,想问问她昨天在咖啡厅门口被宝马男追着逃窜无门的事有没有什么后续。 “哟,宝贝儿,昨天那个宝马男没欺负你吧?” 夏咏咏本来还睡意朦胧,听到文筝的问候,立刻精神了,咬牙切齿道:“你不觉得你的关心来的有点晚吗?我要是被他埋尸荒野,这会儿坟头的草都有一尺高了。苏阿筝,什么都别说了,现在就绝交。” 文筝在床上笑的前仰后合,得意道:“谁让你坑我在先的?不过看你这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我面前,我还真挺替你担心的。” 夏咏咏不明就里,“我没事儿你瞎担心什么?” “担心你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那个宝马男对你竟然没有非分之想。” 夏咏咏立刻不乐意了,“谁说他对我没有非分之想的?你讲话要凭良心呀!姑奶奶我不漂亮吗?” 文筝周一去公司上直播,大象无形被收购的消息已经传的人尽皆知。咏咏等她直播结束,也顾不得现在正是上班时间,立刻拉着她下楼,俩人坐在办公楼前的公共座椅上晒了晒初秋的太阳。 “这么说,以后我就是给傅寂言打工了?” 文筝点了点头,看样子是这样。 夏咏咏同学竟然没有特别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交友有风险呐!”然后转头看着文筝,“最近又得罪你家大Boss了?” 文筝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他说纯属看到了新媒体行业的商机,跟我没太大关系。” 咏咏撇嘴,“这种鬼话,亏他说的出口。那么多家新媒体公司开张营业,怎么就偏盯上咱们大象无形?” “他一个做生意的商人,说的话随便听听就得了,你较真有用吗?”文筝开解完咏咏,心里一阵感慨,“感觉好日子要到头了。”然后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有种乌云还有三秒钟即将抵达的悲壮。 咏咏应和她,“好好呼吸一下难得的新鲜空气,等到了冬天,就只能吸霾了。” 林昊阳卖掉公司,打算带着钱迅速离开C市,回到广州再谋发展。临走前为了安抚人心,特地跟全体员工开了个会,说了几句煽情话,大概是企图告诉大家他卖公司不是为了钱。半小时的会议结束,林昊阳就消失在了大家面前。 文筝问咏咏,“对于林昊阳对你追求未遂,却不继往开来 分卷阅读37 ,死缠烂打,反而在受到金钱利益的诱惑时,没能把持住自己的行为,你是什么感想?” 咏咏听了脸一黑,“非常想替人民群众胖揍你一顿。” 隔天,公司里空降了一个叫郑琳琳的CEO,没来得及跟大家做详细的自我介绍,就一头扎进办公室去跟林昊阳迅速地做了工作交接。据说是她从战旗总部拨过来的人,搞营销的一把好手。 说起这个新任CEO,大家伙都小心翼翼。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谁都怕自己不走运,被她拿来开刀。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她这一把火烧的还特别旺。公司以消极怠工、能力不够等理由先后劝退了十几个员工,然后又招来一批新员工。 娱乐版块剩下的人不多,好在咏咏躲过了这一劫。至于直播中心,暂时没有动静,全体同事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咏咏看着那么多被辞退的同事,决定要为自己侥幸逃脱一劫而庆祝一下,结果还没等她付诸行动,郑琳琳又给全体同仁开了个会。其真实目的大概就是为了立威。 她的为人处世风格跟她的外表很相似,霸道又生硬,随时一副准备跟人干架的姿态。 会议上,郑琳琳跟大家宣布了新制定的办公室守则和公司章程,让大家提高办事效率,杜绝办公室内闲聊以及网购等行为。最后一项,因为公司发展战略调整,决定砍掉直播业务,直播中心所有同事的去留问题稍后再议。 直播中心的同事虽然不多,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瞬间爆发出一阵不平之声。郑琳琳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才是让大家气愤的地方,聪明的同事回去立刻就开始谋划后路了,文筝有些无奈,这CEO是要断她的职业生涯? 而夏咏咏那边也好不到哪去,公司准备做一个“群像”专栏,每期会有一个主题,也就需要写专栏的作者挖掘不同的人群作为写作对象。夏咏咏很不幸地被派出去挖掘人群了。 开始她还为这件事而沾沾自喜,以为离开公司后会有大把自由时间以供支配,可没想到郑琳琳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给她下了个时间紧任务重的“订单”,还要求她必须按时完成,否则罚款。 夏咏咏出去跑了一天,回来叫苦不迭,终于体会到安坐办公室的幸福。 于是跑去跟郑琳琳说自己深耕娱乐新闻多年,不适合做这种人文气息太重的专栏,显而易见遭到了郑琳琳的拒绝,只能臊眉耷眼地出了她的办公室。 咏咏和文筝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约着到茶水间说话,咏咏说听到了一些办公室传闻,郑琳琳在战旗总部做核心业务,已经到了市场部总监的级别,本来前途大好,但是因为牵连了一桩什么事件,才给下放到大象无形的,说是升职,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要将她挤出核心业务,不升反降。 她大概心里火气还没消,看谁都像上辈子有仇。不到半个月时间,CEO就把公司搅和的血雨腥风的,大家听到她的名字就发憷。 至于砍掉直播业务这件事,自从上次会议提过以后,好几天没动静了。咏咏分析着会不会郑琳琳知道文筝的身份,所以用砍掉直播业务来引起傅寂言的注意? 文筝说不知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郑琳琳引起老傅注意之后,想做什么呢?两个人都没见识过高层间相互倾轧的戏码,实在编不出更多后续了。 但文筝从陈畅那边得知了直播中心所有同事的最新动向,他说公司大概会裁一部分人,余下的转到其他部门,同事们动作迅速,反应灵敏,立即开始为自己找下家。但文筝看得出,陈畅心情不好,直播中心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业务发展虽然不够成熟,业绩也比不上其他业务线漂亮,但这是他的心血。 文筝试探道:“直播业务一定会被砍吗?你说这会不会是CEO刺激我们进步的一种计策?” 陈畅目光一亮,“有这种可能。” 文筝其实就是随口胡诌,他乐意相信,说明他真的不想直播中心被解散,“不如我们把人凑齐了,去找CEO谈谈。” 陈畅了解文筝的意思,去谈谈肯定不是聊聊家长里短,聊的当然是怎么保住直播中心,其实就是去谈条件的。于是让文筝先回去等消息,说自己要谋划一下,怎么鼓动大家一起去找CEO,怎么跟CEO谈话。 文筝也不想坐以待毙,晚上回家后,等到半夜老傅才进家门,她跟老傅说了一下直播中心的窘境,以及夏咏咏同学的困难,问老傅,“能不能‘公器私用’一下,替我们解了燃眉之急?” 傅寂言脸色非常不好看,“你把我当成‘公器’了?” 不知怎么的,文筝觉得有点儿无法直视这个成语了,她立刻澄清,“你想哪去了?我不是把你当成‘公器’,我是说你有‘公器’……”好像越描越黑。 傅寂言忍着火气没发作,说道:“没了直播业务,你就回家给我安分几天。” 文筝心想,直播业务果然还是不能没,否则不光要考虑找工作的问题,老傅也会再度成为她的阻力。 看着老傅这个阎王脸,文筝也没敢再提给夏咏咏调职的事。想帮她却没帮成,好在事先没有跟她夸海口。 转脸又安慰自己,工作就是个谋生的途径,比不得在家里养花种草晒太阳,会遇到不如意的事情很正常。不能 分卷阅读38 仗着有关系就滥用,这对其他人也不太公平,被人知道了还要背地里指指点点,情况再糟一点儿,可能会被同事下绊子,被领导穿小鞋,还是让咏咏在“群像”专栏好好磨练一番吧,说不定对她有好处呢。 夏咏咏听了文筝的诸多言论,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但归根结底,其实就是你指使不动傅寂言。” “……”说好的看破不说破呢? 陈畅趁公司还没做最后的宣判,抓紧时间把部门人员集齐了,去找CEO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谈话,文筝和几个主播也参与了,但看得出来有人是真心想留下,继续把直播中心做大做强,而有些人是碍于面子过来充数的,其实在哪里工作,对他而言都没什么差别。 郑琳琳稳坐在办公室,看到这么多人来找她,脸上一丝波澜也没有。 陈畅作为直播中心的负责人,以及本次谈判的代表,向郑琳琳说明来意。郑琳琳对解散直播中心的事情做了解释,说这是战略性调整,她对直播业务并不看好,对于这种靠女主播在镜头前卖弄身材和脸蛋赢得转化率的行为,她是有些不屑一顾的,很多人都是过来凑热闹,看女主播年轻貌美瞎聊骚,直播真正为广告商卖掉的东西其实不多。当然她话没说这么直接,否则诸位主播还不扑上前揪头发挠人。 陈畅说战略调整应该以盈利为目的,以市场需求为导向。其实心里开始怀疑这位CEO在战旗总部做市场部总监的传闻是真是假,她为人有严重的个人主义色彩,又强势霸道,非常难以沟通。 郑琳琳说直播中心盈利并不多,直播中心如果能达到其他部门业绩的百分之七十,她也不会下决定要砍掉直播中心。目前直播中心占用的资源与业绩严重不成比例。 CEO松了口,陈畅立刻顺势把做好的方案拿给她,想保住直播中心,无非是提高业绩的问题。 他连夜写了一个方案,给大家过目之后,没人提出异议,虽然压力大,但努把力也不是不可能。大象无形作为新媒体行业里最早发迹的公司之一,因为占了个先机,至今还有红利可吃,林昊阳创业成功后,迷上了和秘书搞暧昧关系,也有些不思进取,公司自上而下都带着一股松散气质,郑琳琳上任之后一路整顿,现在紧张的气氛浓厚了很多,同事们心思也都扑在了工作上。 陈畅的方案是这样,一次性达到CEO所说的业绩恐怕有难度,他计划了三个梯度,分三个阶段实现,以两个月为一个周期,到最后一个阶段时,赶超其他部门业绩,成为最能为公司赚钱的部门。 郑琳琳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仔细思索了几分钟,说两个月一周期实在太长,就按一个月。三个月后,如果你们能拿到团体业绩第一,不但直播中心可以保留,奖金比例也会提升。 陈畅背着巨大的压力,被迫答应了CEO的要求,这时候不能退缩,否则在上级和下属面前都没法做人了。他决定带着大家再努力拼一把,直播中心的确存在问题,大家态度一直不太严谨,从开始做这条业务线就抱着一种玩的心态,有的主播甚至沉溺于粉丝的追捧,忘了广告商的需求。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挖掘出大家的潜力。 从CEO办公室出来,陈畅觉得整个人快虚脱了。每天周旋在直播中心那些会娇嗔发嗲的美女主播之间,用的都是怀柔政策,转而让他应付这种女霸王,突然觉得无计可施了。好在这回没有白忙,直播中心暂时保住了。 文筝也算松了口气,但显而易见,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她认为这是她职业生涯的突破期,坚决不能放弃,否则以后无论做什么都很可能半途而废。 整个直播中心都压力巨大的当口,夏咏咏突然向文筝发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她和那个宝马男恋爱了。没错,就是那个险些和她发生交通事故,又在咖啡厅门口追得咏咏到处逃窜的宝马男。 细节什么的,咏咏没有跟文筝透露,说那都是她和宝马男的珍贵回忆,不能分享,并且明确指出,“他叫李欧,英文名字Leo,别一口一个‘宝马男’叫他,听起来像个暴发户。” “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的?”文筝问。 “11天以前。” 文筝简直要惊成一座石雕,“刚认识不到一周就确定恋爱关系。你们也太草率了吧?该不会见面第一天就被他办了吧?你是不是有了夏咏咏?” 咏咏气的掀桌,“胡说八道什么!我可还是处女!” 文筝看她这么激动,自己反而冷静了,“好好好,你别激动,再喊下去全中国都知道你是处女了。” 对于咏咏和Leo这段不打不相识的孽缘,文筝虽然持观望态度,但还是真诚地送上了祝福。 过后又不禁替咏咏担心,“你这个男朋友靠不靠谱?现如今有几个臭钱的男人都爱好勾三搭四的,要看紧了啊。” 夏咏咏同学谈了恋爱就六亲不认,一句Leo的坏话也听不得,“不准说Leo的坏话。” 文筝立即识趣闭嘴,看来还是少说为妙,否则闺蜜关系随时破裂。 15 直播中心陷入了异常紧张的气氛之中,同事们开始想各种点子,试图深挖广告商产品卖点,拓宽直播内容的思路,二者结合,刺激粉丝的消费欲,让直播效果 分卷阅读39 和转化率有所突破。大家扎在一起头脑风暴,有时候一讨论就过了午饭时间。几个主播也都紧绷着一根弦,直播时间大多被安排在工作日的晚上,以及周末的下午和晚上,因为这些时段属于看直播的高峰时段。文筝通常会下午到公司,看同事准备好的直播脚本,熟悉商品特性,然后会预演一遍,并且会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以便更好地契合她的直播风格。 徐格非就好像一个忠实粉丝一样,只要没有工作,总能准时上线来捧文筝的场。粉丝们对于这位顶着徐格非头像的“金主”印象非常深刻,都记得他接连刷了几十个城堡和游艇的事迹,即使是他消失的那几天,大家也没有停止对他的讨论。 徐格非到底还是听了文筝的话,刷礼物没有那么不知收敛了。但却发生了另一件让文筝头痛的事,某天清晨一醒来,发现自己竟然上了热搜榜。一夜之间,搜索量排名进了前五。“艾特”和评论数打十万之多,还有一大堆私信来不及看。 文筝看着快被消息撑爆的手机,整个人都是懵圈的状态,正巧夏咏咏来了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她在电话那头兴奋地叫喊,“阿筝啊,你上热搜了!” 文筝把手机拿开,免得耳膜遭受冲击,然后跟咏咏道:“我看见了,手机快被消息撑爆了,可我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咏咏急道:“去徐格非的个人主页,看最新动态。” 文筝打开徐格非的个人主页,他最新的一条动态是昨晚十一点发的,内容是“有财小姐的直播真的很有才”,然后还附上了文筝在青豆直播平台的个人主页。 七个小时过后,转发和评论已经达到几十万,文筝大致上浏览了一下,有些粉丝“爱屋及乌”,“爱豆”喜欢的,他们都支持,也有些粉丝对自家“爱豆”的行为感到匪夷所思,这样一个全能偶像竟然为一个连网红都算不上的十八线女主播站台,两个人之间到底什么关系立刻成了众人讨论的焦点。 文筝的个人主页也沦陷了,几万条转发评论,还有若干私信中,几乎没有一句好话,有人声讨她“霸占”徐格非,有人觉得她小小女主播恬不知耻攀上大明星。甚至有些不明真相的人们只知道这里有戏看,就跑过来跟着凑热闹,丝毫不考虑当事人的感受。 文筝看着铺天盖地的恶言恶语,一时间有些恍惚,这场景竟然和过去的某个时间段完美重合了。回忆如潮水一样,瞬间淹没了她,她下意识将手机扔到一旁,仿佛怕往事会顺着手机屏幕爬出来,随时给她致命一击。 下午,文筝开车去公司,一路上手机响个不停,她趁等红灯的空档,把社交APP卸载了,然后世界顿时安静了下去。可一踏入公司,又有几个同事蜂拥过来,问她和徐格非的真实关系的。文筝不堪其扰,连一个礼貌的微笑都要维持不住了。 晚上的直播,可以说是极具戏剧性的,粉丝从之前的几万暴增到几十万,有一部分是响应徐格非的号召,前来给文筝捧场的,但更多的人是来看看她到底何方神圣的,竟然俘获了徐格非。 文筝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做完这一场直播,然后筋疲力尽地躲到茶水间去喝水。走在公司里,竟然到处都是异样的目光,之前跟她关系不和的两位主播倒出奇地友好,文筝看得出,她们其实更想去娱乐圈发展,拍戏做明星是很多漂亮女孩子的愿望,倒是无可厚非。 但她实在没心思给人牵线搭桥,她还不知道风波什么时候能停止。虽然卸载掉了社交APP,但是烦扰却无处不在。 咏咏抱怨徐格非竟然在这个时候玩消失,文筝料想,说不定徐格非的状况比她还差。 在家里“面壁思过”的徐格非打了个喷嚏,秋季天气干燥,他有些过敏。 前几天推理剧杀青,他好不容易得着空闲休息,紧接着就是新歌发布会,昨天发了一条动态,宣传文筝的直播节目,没想到今天一早,他他还没睡醒,经纪人沈美行就杀上门来,把他从被窝揪了出来,然后直接把手机扔他身上,“你干的好事!” 徐格非被手机一砸,立刻睡意全无,“噌”地弹坐起来。如果是被助理吵醒,他铁定要发脾气,可一看来人是沈美行,硬是把起床气憋了回去,“美行姐,这么早。”一边说话,一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他和文筝竟然一起上了热搜,徐格非顿时心花怒放,遐想着和文筝组“CP”什么的,可看看各路媒体们的态度,事情根本没有往这个方向发展。更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开始纷纷猜测徐格非的最新感情生活,然后又把他这几年和女明星闹过的绯闻都回顾了一遍。 一条为好友站台的消息所造成的负面影响虽然不足以致命,但身在“神坛”的偶像明星能经得起几次这种事,竞争如此激烈,有多少人等着上面的人犯错被拉下马,行差踏错一步,等着他的就是万丈深渊。徐格非发这条动态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都没考虑,只是他还是低估了网友们的力量数和自己的关注度。 看沈美行难看的脸色,徐格非有些胆怯,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手滑,是手滑。” 沈美行怎么会信他的鬼话?痛斥他,“你的行为不光是对自己,对粉丝的不负责任,更是对公司的不负责,对合约的藐视!”她点了点自己的腕表,“刚 分卷阅读40 刚七点半,整个公关部都上班了,全在为你的事忙活。” 徐格非被训了一顿,立刻老实了,半晌才颤颤巍巍地道:“美行姐,你消消气,我给你倒杯水。” 半分钟后,他端了杯水回来,沈美行骂够了长出一口气,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徐格非见她情绪稳定,立刻认错,“美行姐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给大家造成了困扰。文筝她是我的朋友,工作那么辛苦,我看着不忍心就想帮帮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忙没帮上反而连累了她,也连累了公司。” 沈美行看他认错态度良好,心也软了下来,“小非,我知道你不喜欢受规则束缚。没关系,有才华的人应该有些小任性,我可以包容。” 徐格非嘴甜得很,“谢谢美行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沈美行不吃他的糖衣炮弹,“上次你闯到战旗总裁的结婚纪念酒会上,也是为了这个女孩子吧。算上这一次,一共两次。别再有下一次,我和公司没法交代。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想在这个圈子立足,该学着遵守游戏规则。” 徐格非连连点头,说知道了。 紧接着沈美行就没收了他的手机,断了他的网,让他在家里面壁思过,说一切交给公关部处理,让他不要掺和。临走前,沈美行突然想到什么,又道:“还有一件事,因为你的鲁莽行为造成了负面影响,公司决定你的新歌发布会延期。” 徐格非瞬间从沙发上弹起,“美行姐,别这样,新歌发布会我期待了很久。能不能……” 话没说完,沈美行截住他,“没得商量,这是公司的决定。所以小非,以后做事不要这么鲁莽。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就是。” 沈美行踩着她的三寸高跟鞋消失在门口,徐格非失落地仰躺在沙发上,这是他回国发展后第一次感受到光环下存在着的制约的力量,原来他只是自以为强大,可实际上呢,他仍旧在别人的掌握之中。其实这些他在国外都已经见识过了,不满情绪很快就过去了,他明白这是身在这个圈子里必要的代价。 徐格非反而更加担心文筝,不知道这件事带给她多大的影响,所以一整天都坐立难安,他怪自己考虑不周,行为欠妥,娱乐圈浸淫这几年,他早该清楚任何一点儿小事都可能酿成大的风波,但是他却抱着侥幸心理,现在想想实在是后悔。 文筝做主播这段时间,虽然也积累了一些粉丝,但相比较声讨她的浩荡大军,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维护她的声音也很快被淹没在不断的骂声中。文筝关闭了社交账号,想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但架不住夏咏咏就像个广播电台一样,随时跟她播报最新状况,“阿筝,徐格非的账号又发了一条动态,说昨天被盗号了,发了消息又不承认了。这是摆明了要把自己摘干净啊。” 文筝和徐格非认识了好几年,期间还谈过一段时间恋爱,以她对徐格非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这样推卸责任,“事情到底怎么样,都还不清楚,你别乱猜。” 咏咏为文筝抱不平,“这种事哪有真相可言,有发言权的人说的就是真相。你一句话不说,就等于坐以待毙。好事者还不够多吗?说不定隔天这件事就成了你勾引大明星的阴谋,再P一张你找人盗号的聊天记录,到时候你就是百口莫辩了。” 文筝觉得咏咏说的话不无道理,但她总觉得事情不至于那么严重,但这个世界的黑暗总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暗一点儿。事情的发展走向竟然被夏咏咏言中了,甚至还超出了她的预估,文筝不禁感慨,咏咏不愧是研究娱乐圈的资深人士。 网友们奇迹般地发现,这个傅有财小姐就是当初被怀疑是战旗总裁傅寂言的太太的苏文筝。有人不禁感叹“贵圈真乱”,然后顺势围观,也有人加入挖掘真相的大部队,仿佛在做一件匡扶正义的大事。 文筝从心里觉得恐惧,永远有人把快乐构建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她的真实身份和那些陌生人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大家如此热衷于关心她的过往? 这件事愈演愈烈,整天扎在公司不着家的傅寂言都知道了。许特助把这件事告诉他之后,他气的撂下了签文件的笔,“这个苏文筝,真不让人省心。” 许特助道:“眼下还是抓紧解决问题为好,晚了怕事情愈演愈烈,不好收拾。” 傅寂言收起脾气,“把这件事交给公关部去助理,越快越好。” 于是唐海和战旗两家的公关部如博弈一般,风向转来转去,网友们乐得看热闹。那些猜测文筝身份的文章再次被迅速公关掉了,其实有些欲盖弥彰之嫌疑,聪明的网友们立刻就洞悉了一切,苏文筝是傅寂言的太太这件事,恐怕只差两人亲口承认了。 徐格非为女主播傅有财站台的热搜到第三天上午才从榜上下来,在信息迅速更新的今天,竟然维持了这么久。文筝总算得着机会喘口气,晚上回到家后,竟然看到了几天没见的傅寂言。 他最近忙的脚不沾地,几乎没有按时回家过,就文筝所知,战旗国际旗下的一家研究人工智能的公司完成了第一阶段的研究,老傅这几天正忙着亲自验收成果,一个商人和一帮理工科出身的工程师在一起熬了好几天,真是难为了这些工程师。 文筝一看到他立马变得轻手轻脚,把 分卷阅读41 手包挂好,她悄咪咪地走过去偷瞄了一眼正在傅寂言,看他黑如锅底的脸色,就明白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她和徐格非共同在热搜榜上待了两天多的事儿。文筝本想赶快溜上楼,还没撒开腿跑,就被老傅喝住,“你往哪躲?过来坐下。” 文筝无奈,只能回走过来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看这架势他是又要训话了。她正襟危坐,等着他发话。 “几点了?一个女孩子每天这么晚回来,知道外面多少潜在危险等着你?” 文筝没想到他竟然以这个作为训话的切入点,她看了看手上的腕表,还差几分钟十一点,直播结束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因为热搜的事情,直播中发生了不少小插曲,小插曲多的差点成了主旋律,这两天虽然看她直播的人数暴增,但是并没有带来业绩的提升,反而给同事也造成了困扰。她又返回来琢磨老傅的话,他每天忙进忙出,竟然还关注她几点回家,真是难为他这么细心,说实话心里还是挺温暖的。 文筝本想说几句软话,缓和一下气氛,还没开口,又听傅寂言道:“做主播不是长久之计,不如趁早辞职。你想做主持人,我替你想办法。” 文筝立即拒绝,“你说过不反对我做主播,为什么出尔反尔?” 傅寂言沉吟一瞬,道:“我是担心你的安全,你一个女孩子,每天晚归,地库里突然冒出个人你能制服?” 文筝争辩,“这只是阶段性的,直播中心在冲业绩,业绩上去了,情况自然会有所改善。” 傅寂言哼了声,这种鬼话谁会信?晚上直播如果真的带来非常好的效果,以后又怎么会冒风险改到其他时段?“你这是自欺欺人。阿筝,我的话你完全听不进去,一旦发生危险,你指望谁来救你?” 文筝心说我肯定不能指望你,你那么忙,何况两个人现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也不敢劳动你大驾。 “指望你的大明星徐格非?” 文筝听到这有点儿佩服老傅这循序渐进的谈话方式,合着现在才到正题上,她答道:“我自救,我看造化,我谁也不指望。” “胡闹!你当我在开玩笑?” “我知道你不是开玩笑。傅寂言,我们离婚了,你大可不必再管我。你那么忙,每天还分出时间记挂我的安全,我……承受不起你的惦念。” 傅寂言脸色瞬间垮下来,“苏文筝,你这话什么意思?”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不是你花招用尽地逼我,我们不会离婚。” 文筝一怔,是啊,离婚一直是她主张的,也是她一心向往外面的世界,想要挣脱他给的枷锁,抛开那些管东管西的大男子主义,傅寂言一直对她关心有加。 “还是你想摆脱我,好跟你那个姓徐的小明星旧情复燃?” 文筝辩驳,“这不关你的事。” “那就请你有点儿契约精神,不要动不动就和别的男人炒什么热门话题,你就算再着急摆脱我,也先履行了协议责任。” 果然她和徐格非上热搜的事没能逃过老傅的眼睛,但文筝不是那种被误会还不做声的人,反唇相讥道:“徐格非是为了帮我拉人气才被我拖累着上了一次热搜,我倒是觉得挺新鲜的,傅总裁你这种经常上榜的人,应该早没什么感觉了。” 傅寂言没说话,他知道文筝不过是嘴硬罢了,这件事在网络上的风波有多严重,他还是知道的,本来还担心她又像几年前那样自我封闭,那才真正难办。看她还有心思吵架,说明她坚强了,也长大了。 好在战旗的公关部处理消息及时,但是期间和唐海的公关部进行了几次交锋,对方在清楚女主播傅有财的真实身份之后,就没再企图往她身上引祸水。但信息化时代的今天,新闻层出不穷,再大的新闻也有被淹没的一天,文筝和徐格非的事不过是小事一桩,掉下热搜榜之后,一切仿佛恢复了平静。文筝继续做主播,经过这一次的历练,反而做节目更加拿捏自如了。值得感慨的是,虽然这场风波引来了不少看客,不过也的确有一些人被她的节目吸引,进而转化为潜在客户,之后几次直播中,粉丝逐渐减少,最后维持在一个稳定数字后,仍旧比风波之前的要高出两倍。 文筝像个鸵鸟一样,对网络上的恶言恶语抱持逃避态度,总算躲过一劫,但她也明白,身为主播,每天要面对数以万计的粉丝,会有不同的声音出现那是一定的,这次躲的过去,下次可就未必了。 16 傅寂言见文筝执迷不悟,一点儿没有放弃那份工作的意思,也没再纠缠下去。一堆工作等着他,实在没时间总揪着文筝的问题不放。 老傅要去外地出差两天,晚上张嫂替他收拾行李,每一件衣服都叠的平直方正,没有一丝褶皱。没领离婚证的时候,这都是文筝的事,虽然傅寂言总是不满意她收拾的行李,但看着她忙前忙后,有时候活跃的像一只蹦跳的小兔子,他从心里觉得很受用,仿佛这岁月静好的日子会无限延续下去。所以即便每次都要拆开箱子返工,他也还是想让文筝参与到他的生活中。 两个人协议结婚后,有些生活细节过的的确像寻常夫妻一样,文筝会随口问傅寂言出差去哪,但他总不耐烦多说,每次文筝一开口,他就一副防备“妖妃干政”的姿态。可现在老傅出差,文筝自觉地不再多 分卷阅读42 嘴问一个字,倒让老傅心里很不是滋味。 临行前,傅寂言叮嘱文筝,说傅尔嘉上次数学测考成绩一塌糊涂,让她看着给报个数学突击班。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文筝虽然和傅尔嘉矛盾重重,但是他爹既然把儿子托付给她,她就竭尽全力办好事情,免得让老傅拿住话柄,将来有话等着她。 文筝在网上查了很多学习班的信息,奈何网络广告太过丧心病狂,于是决定带着傅尔嘉去实地考察,让他自己选,这样她也少操心一点儿。 但事实证明文筝错了,傅尔嘉实在太难伺候,两个人利用周末跑了八家学生补习班,傅尔嘉才勉强答应选了最后这家。就这样,据他说还是看小妈太辛苦,不忍心再跑别家了。文筝很想替广大人民群众谢谢他。 办完手续后,文筝正要带着傅尔嘉离开,却意外碰见了Leo。没错,就是夏咏咏闪恋的男朋友Leo,其实碰见他倒没什么奇怪,怪的是他手里领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看样子也是来上课的。 文筝当时心里第一个念头是,这个Leo竟然有孩子了!她心想完了,这下夏咏咏成小三了,果然闪恋什么的不靠谱,文筝不知道该怎么跟夏咏咏说这件事,说了怕打击她,不说怕以后吃更大的亏,左思右想,她觉得还是先试试夏咏咏的态度。毕竟碰见Leo这样年轻的高富帅不容易,也不知道咏咏面对如此残酷的真相,能否禁得住良心的拷问啊。 文筝没有和Leo打照面,隔很远就拐弯了,然后站在远处默默观察他和身边的小女孩,觉得两个人很有父女相。她想虽然现如今国家已经不再提倡晚婚晚育,甚至还开放了二孩政策,但这个Leo恐怕也生的太早了。她一直觉得傅寂言二十岁出头就生孩子这件事挺想不开的,但看面相Leo和夏咏咏年纪不相上下,未成年就生孩子,也是太想得开了。 傅尔嘉突然拽了拽文筝的衣袖,“在想什么呢?我们还回家吗?” 回家的路上,文筝因为心里一直记挂着咏咏和Leo的事,险些闯了红灯,被傅尔嘉这个小混蛋连吼带嚷地说了一顿,还威胁她再不专心,以后再也不坐她开的车了。 他这个惜命的性格,也不知道遗传了谁。 晚上到家后,文筝心血来潮又炒了个菜,张嫂指导她半晌,大概觉得她有生之年,很难有出师的那一天,最后放弃了。 野蛮生长什么的,文筝最擅长了。于是就凭借她丰富的想象力做了一盘烧茄子。 文筝和傅尔嘉刚动筷子吃饭,傅寂言拎着行李箱进了家门。他去外地出差,还能赶上家里的饭点儿,文筝觉得这不是缘分是什么,说什么也得让他尝尝今天的烧茄子。 傅尔嘉正坐在餐桌前,对着那盘那盘焦黑的烧茄子犯愁。见他爸进了家门,愁眉苦脸道:“爸救救我,你老婆又下厨了。” 傅寂言脸色一般,大概是奔波劳累,需要休息,他面上没太多表情,“做什么了?” “烧茄子。”文筝端起盘子展示给他,像个推销员似的叫卖,“先生要不要来尝尝?有惊喜哟!” 傅寂言把行李箱给了张嫂,转身去洗手间洗了手,然后朝餐桌走来,看见烧茄子的一瞬间,文筝感觉他怔住了。 过了一会儿,才听他开口,“不吃了,在飞机上吃过了。” 傅尔嘉喊道:“不是说好有难同当的吗?老爸你尝尝,这盘烧茄子绝对刷新纪录。” 文筝从桌子下踢了傅尔嘉一脚,他立刻没动静了。 餐桌上安静几秒后,没想到老傅竟然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烧茄子。 文筝光顾着吃饭,也没注意到他,等她发觉的时候,总觉得他似乎整张脸都是绿的。但众多周知,老傅这人别的不好,就好面子,所以他忍住了没吐,那么难吃的烧茄子被他给吃下去了,然后还若无其事地点评道:“果然不能对你的厨艺抱有什么幻想。” 傅尔嘉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老爸你没事吧?这茄子是不是有毒啊?” 文筝一个眼风过去,“胡说什么?你讲话要有证据。” 熊孩子立刻就消停了,赶紧闷头吃饭。 傅寂言放下筷子,准备起身上楼。 文筝立刻作出一副乖巧状,“先生累了吧,好好休息呀。” 他回身看着她,“吃完饭上楼,我有话跟你说。” 文筝觉得他可能是想问给傅尔嘉报数学突击班的事,他儿子的事都是大事,耽误不得,所以胡乱扒拉两口饭就随着上楼了。 他见她进门,唇角老不正经地一勾。 文筝顿时觉得不妙,这个贼人让她上楼肯定是别有所图,然而逃脱已经来不及了,他拽住她往身前一带,随手一推,门在她身后关上了。 文筝头皮一炸,“有什么话不能在餐桌上说?” “装什么蒜?”说完就把她按在门板上,倾身过来。 文筝闭起眼睛,“你可别想袭击我,我刚刚吃的烧茄子里有蒜蓉。” 老傅哼笑,“胡说。烧茄子我也吃了。” 他凑得更近了些,文筝有些绝望地看了一眼屋顶,但没想到老傅竟然没有进一步行动,看起来前妻的身份起作用了?他这种调戏良家妇女的臭毛病是时候得改改了。 就在她放松警惕的瞬间,傅寂言吻了上来,这一吻不是点到即 分卷阅读43 止,这简直就是一次接吻比赛。文筝挣扎无果,最后险些缺氧而死。 傅寂言松开她后,她喘着粗气脑子里一片空白,还不知道刚刚这吻接的是什么来由?两个人名不正言不顺,如果非要硬安一个理由,那只能是调戏前妻了。文筝心想,这老傅倒是什么罪名都敢担。 文筝瞥了一眼老傅,发觉他此刻目光灼灼,正巧也盯着她,“兄台,你忘了我们离婚了?你下回再这么举止不得体,我可要报警了。” 老傅笑道:“我从现在开始重新追求你。” 文筝干笑了两声,心想难不成刚刚的烧茄子里放了什么迷幻药,怎么老傅突然没头没脑地又要追她?这事儿不是好几年前就搁置不提了吗?但老傅这个人,你越是抗拒,他就越是来劲,大概男人总把征服看似不可能的难题作为一种快乐源泉,文筝也就没敢把话说死,“追女孩子是讲究技巧的嘛。” 老傅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嫌我接吻的技巧不好?” 文筝心想你这答非所问的本领师从何处啊,我也想拜个师学个艺。她清了清嗓子,“我觉得接吻这种事,不应该一味地追求技巧,切磋吻技也该点到即止。毕竟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我又没有胜负心,你没必要像刚刚似的,非得落我一大截。这样我们以后很难在同一屋檐下相处。” 老傅被她逗得面带笑意,而后叹口气继续道:“你的烧茄子实在难吃,我不得不靠切磋技艺来弥补刚才的阴影。以后别下厨了,没天分还胡折腾,你执迷不悟起来比有胜负心还可怕。” 文筝笑着望了一眼屋顶,“你再说一句,我去炸厨房了。” 傅寂言不理她的威胁,“你拿菜折磨我就算了,我儿子还在长身体,别给他乱吃,尤其是我不在家的时候。” 文筝举双手明志,“我冤枉啊,你知道他多挑嘴。何况我什么时候折磨你了?刚刚是你主动吃烧茄子的,我可没拿刀逼你。” 他瞬时捉住她的手腕,握在手里揉捏,“阿筝,我突然后悔跟你离婚了。” 文筝立刻没了说笑的心思,老傅今天一会儿说追她,一会儿说后悔离婚,他到底什么意思?他这是要毁约还是要复婚啊?不过老傅没有进一步聊下去,文筝也没敢跟他纠缠这个话题,免得俩人情绪一激动,吵起架来不分日夜。 隔天文筝的车限号,她提早搭地铁去公司上直播,她先去找咏咏聊天,走进办公区就听见咏咏哼着小曲,非常愉快。 文筝想着她和Leo现在应该正是蜜里调油的阶段,如果突然知道Leo其实连闺女都有了,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咏咏的手在文筝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文筝没说什么,她继续道:“我今天心情不错,你看出来了吗?” 能没看出来吗?她高兴的快去掀房顶了。 文筝敷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看出来了。咏咏眨了眨眼,“我今天早上做了件好事。路上碰见两个外乡人,说肚子饿了,没钱吃饭,问我借个面钱。我见他们挺可怜的,就掏了四十块给他们。” 文筝一听,心里“咯噔”一声,抬头迎上夏咏咏闪亮的大眼睛,她满怀期待,“你也觉得我做的对,对不对?嗯,我从你眼神中看到了激赏。” 文筝底气不足地问她,“你没想过他们是骗子吗?” 她一拍手,“怎么会没想过?但是我看他们的眼神,挺真诚的。” 夏咏咏眼里哪有坏人啊。她这是宁可帮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文筝问:“是两个五十多岁的大爷?” 她惊喜道:“你也看到了?” 文筝点了点头,从地铁站到公司的路上,她见到了咏咏口中的两个大爷。当时时间大概是一点四十分左右,两个大爷也跟文筝借了面钱,说一整天饿着肚子,文筝当时脑子一热,没考虑太多,顺手就给了两个大爷一张“毛爷爷”。 文筝当时也觉得那两个大爷的眼神挺真诚的。现在看来,这只是他们的致富手段,兴许他们早看出来了,这一路上的好心人都欠收智商税。 “你给钱了?”咏咏凑过来问她。 文筝怎么能承认!她要是承认了,就说明她和夏咏咏是一对二百五。 “没有,他们没问我要钱,他们问我附近哪里能吃面。” 夏咏咏特别开心,觉得这件事办的漂亮,一会儿又嘀咕两个大爷竟然找了大半天还没找到餐馆,看样子她要是在现场,准亲自带他们去了。她为这件事洋洋得意,文筝却为这件事偷着怄了半天的闲气。 随后,咏咏接了Leo的电话,两个人说了没几句,她脸色就变了。 文筝心想,该不是Leo有女儿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等她挂了电话,文筝凑过去打听,“吵架了?” 她得意地看了看自己新修的指甲,“嗨,怎么说呢,他就是有这种欠虐的气质。你说我不虐他,是不是太对不起他了?” 这一波“狗粮”撒的,真是猝不及防。 战旗的新端游《剑指天下》一经上线,得到了众多玩家的青睐。而林立晗为游戏拍摄的首支代言广告,也赢得了众多好评,游戏团队认为应该趁热打铁,把傅寂言推到台前来。 他们倒是很懂营销,知道大Boss本人就是个行走的热门话题,所以跟许 分卷阅读44 特助沟通了无数次,终于为傅寂言定了几家媒体采访。 老傅又要忙公事,又要应付采访。一周几乎不着家,傅尔嘉想见他爸一面都很费劲,文筝看孩子可怜,就让他看看老傅的采访视频。两个人现在偶尔竟然能够和平相处半小时以上,可真是个不小的奇迹。 夏咏咏虽然不太关注游戏,但是她关注娱乐八卦,林立晗在网上的呼声越来越高,让咏咏也很兴奋。 她边吃东西边跟文筝讨论,“林立晗拍的那个广告片我看了,气质跟游戏很搭啊。” 文筝漠然地点了点头,表示并不大关心。 谁知道咏咏越来越起劲儿,她凑过来猥琐地碰了碰文筝的手肘,“哎,你看,傅寂言没跟她闹绯闻,广告拍的不也不赖吗?” 哼,这话倒是实话。 “这游戏这么红,你没弄个账号玩玩?家属是不是有特权啊?多给你点儿好装备什么的,听说可以卖钱。” “……” 傅寂言自从创立战旗国际之后,到如今上市两年多,业务已经做到各行各业,当初岳父的星野是做房地产起家,而他创立战旗后,在原来熟悉的房地产领域之外,又逐渐开发了其他业务,投资范围也越来越广泛。诸如网络游戏、影视发行、互联网金融,更加花费巨大人力财力去做人工智能的研究。每一项业务都竞争激烈,却又都存在无限潜能。 董事局成员有人提出反对的声音,认为集团发展过快,不够稳当。傅总裁毕竟年轻气盛,虽然这几年就是靠不断的冒险才走到今天的位置,但也是时候放缓脚步,稳中求升了。傅寂言能理解对方的立场,这几年公司发展如坐云霄飞车,让人时刻神经紧绷,虽然惊喜连连,成绩攀升,但长此以往,难保不会马失前蹄,到时候很可能就会行成多米诺骨牌效应,一发不可收拾。但旗下各个公司已经投入了相当大的人力财力,一旦集团收紧资金,前期投入就全部白费。董事局成员又没人愿意承受这个损失,所以傅寂言能做的,只能是一路披荆斩棘。 他向来眼光独到,决断精准,虽然董事局里保守派们对他持反对态度,但也不乏支持者。 前几天验收完人工智能的研究成果,又马不停蹄地外地出差。回来后仍是接连不断的大小会议,晚上八点钟,会议开了一半,中场休息的空当,傅寂言发现许特助竟然在看文筝的直播。 许特助常帮老板处理家庭琐事,对文筝的情况知道的还算清楚,也是抱着好奇心去看了一次,发觉苏小姐的直播确实很有意思,怪不得赢得了大批粉丝的喜欢。 傅寂言看了许特助一眼,许特助解释,“苏小姐的直播节目很受欢迎。” 总裁大人不置可否,拿过许特助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似乎是想看看她的直播到底有多受欢迎,文筝自称傅有财,这是在讽刺他吗?他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这个丫头总是这样。 文筝在镜头前的表现的确很好,沉稳流畅,收放自如,隔着屏幕,你能感觉她的目光在真诚地看着你。傅寂言突然觉得两个人像是在打视频电话。有人送出了游艇和城堡,文筝立刻向这位名叫“我是你粉丝”的网友表达感谢。 傅寂言看到底部的礼物栏,也挑了个游艇送了出去,然后屏幕上炸出满屏烟花,文筝那边收到礼物,立刻向他表达了谢意。傅寂言心里一动,这玩法有意思。扭脸看了一眼,发觉许特助正用一种别扭的眼神看他。傅寂言心想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些幼稚,把手机还给他,“这种注水节目有什么好看?” 许特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17 晚上开完会已经是十点多,连日来的奔忙让傅寂言疲惫不堪,于是由司机开车送他回家。路上他闭目养神,脑子里还不断浮现出文筝在镜头前直播的模样。他掏出手机去应用商店下载了青豆直播APP,然后搜到了主播傅有财的个人主页,动态里写了她的直播排期。 第二天晚上,傅寂言难得空闲,一进家门就打开了青豆直播,鬼使神差地注册了账号,他早已经没有起网名的习惯了,顺手填了自己的英文名“Kaden”,他没有传头像,一来是手机里没有存照片的习惯,二来也不希望文筝知道他在关注她。一切就绪,文筝的直播节目也开始了。早在儿子傅尔嘉发现文筝在做主播的时候,他和儿子一起看了一小段,觉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但说到底他并不赞同文筝这份工作,可她铁了心地跟他杠到底。 现在再看,觉得她的直播似乎比之前成熟了很多,看来是被观众们锻炼出来了。那位“我是你粉丝”的网友又在给文筝送礼物,她频频感谢,傅寂言想起来昨天用许特助的手机给文筝送了游艇,也得到了她的感谢,于是来了兴致,想送个城堡,没想到一点开竟然让他充值,他细看了看城堡的价位,又看了看游艇的,嘴角一抽,怪不得昨天许特助看他的眼神不对,看起来必须得“巧立名目”给他发个奖金补偿一下。 傅寂言跟着提示充了值,然后开始选礼物,一个游艇刷出去,屏幕上立刻显示出炫目的特效,网友们跟着起哄。文筝在镜头那边感谢他,最后不忘调侃一句,“看到这个ID,我差点以为是我一个好朋友。但据我了解,他这种性格古板的人绝对不会参与进来的。” 分卷阅读45 “好朋友”这三个字让傅寂言哼笑一声,被你当好朋友,我是该觉得荣幸? 接着“我是你粉丝”的ID上线,开始卯着劲儿地给文筝刷礼物,看得出他是想把傅寂言比下去,网友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跟着起哄。傅寂言无心争胜负,也不想成为大家起哄的对象,更觉得这种行为极其无聊。于是选择下线。 傅寂言心里挺不舒服,文筝做直播竟然有人这么豪掷千金地为她买礼物。他不知道刷礼物的行为风靡整个直播行业,所以对于这个“我是你粉丝”的ID的真实身份,傅寂言认为以文筝狭窄的朋友圈,除了徐格非符合条件,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何况这人就顶着“徐格非”的头像到处招摇,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这个小明星虽然平时看起来脑子缺根弦,但也是深谙此道。 徐格非是这两天才从沈美行的手里解除禁闭的,他和女主播傅有财的热搜风波已经过去,广大网友也在第三天话题掉下榜单之后,迅速地投入到其他的新闻之中了。拿到电话的第一瞬间,他打了电话给文筝,想询问一下她好不好,文筝倒是听起来挺高兴的,也没责怪他私自发她的主页,导致两个人被挂在热搜上,还让她被网友们骂。 他也不敢再放肆了,于是还用这个“我是你粉丝”的ID给她刷刷礼物,好在网友们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最多猜测他是徐格非的铁杆粉丝罢了。 傅寂言在家中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拿了车钥匙开车出门,一路上思绪混乱,现在的文筝已经不一样了,她站在镜头前,是网友们的主播“傅有财”,下了直播后,她是公司里张三李四的同事,她不再单单扮演傅太太这一个角色,她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角色要扮演,她会离他越来越远。傅寂言感到挫败,就是这样,他患得患失,他嫉妒成狂。 将近十点,文筝快要下直播了。傅寂言加速行驶,她晚上一个人回家不安全,那个姓徐的小明星在等着送她回家吗?但听说他这种偶像明星每天通告排的很满,说不定他根本不在本市。 半小时后,傅寂言的保时捷抵达文筝的公司写字楼地库,车子缓缓滑过,他看到了文筝的MiniCooper停在前面不远处,因为旁边没车位了,于是他就近找了车位,把车停下。 十点二十左右,有一小撮人从电梯进入地库。由于灯光昏暗,等到文筝走近了,傅寂言才确定那是她,于是开了双闪,按了一声喇叭,果然文筝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文筝没料到这么晚了,傅寂言竟然出现在地库里,显然是在等她。她回头看了一眼几个同事好奇的目光,心想明天怕是又有新话题可聊了。 老傅降下车窗,道:“上车。” 文筝也没多想,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 “你怎么在这?”文筝问。 “等你。”傅寂言发动车子,滑出地库。 “这么晚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文筝实在想不出老傅突然来找她还有什么原因。 傅寂言扭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你也知道很晚了。”然后就没再说什么。 文筝揣摩了一会儿,“你专程来接我的?” 傅寂言专心开车,半晌才道:“明知故问。” 她点了点头,“谢谢你来。不过偶尔来一趟就好了。” 他没听明白她话里的逻辑,“怎么?怕给你和姓徐的小明星造成困扰?” 文筝辩解,“和徐格非没有任何关系。” 他哼笑,“狡辩。你们两个每天晚上对着手机,当着几万网友你来我往。你当我瞎了?” “他送了礼物,作为主播是有必要答谢一声的。”文筝这才反应过来,“你看我的直播了?” 傅寂言没说话。 看起来他真的看了直播,文筝仔细回忆,到底哪个人是他呢?可是看她直播的有几万人,“潜水”的占绝大多数。她根本不可能知道是谁,但不知怎么,脑袋里灵光一现,她突然想到了那个没有头像的ID叫“Kaden”的,她问:“那个刷礼物给我的Kaden是你?” 傅寂言还是没说话。 文筝偷偷观察他的表情,觉得自己不能再多说了,他这脸上怕是要挂不住了。她扭过脸去投投一笑,又转回刚刚的话题,“我不是怕你给我和谁造成困扰,我是怕你对我太好,我会变娇气。” “阿筝,你可以娇气,有任何事我会替你解决。” 文筝没想到他突然说这么感性的话,心里突然揪着一痛,眼睛也莫名其妙地发酸,“不不不,傅寂言,你替我解决的事情还少吗?我知道我给你惹过不少事,我不能永远躲在你身后,心安理得地让你替我挡风遮雨。” “如果我说,我愿意呢?” “可是我不愿意。”文筝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和你协议结婚这三年,我时常感到恐慌,我怕当这段关系走到头,我却没有能力接住现实的重压。” “我说过,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永远是我傅寂言的太太。” “可你愿意看到整天游手好闲,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我吗?”文筝顿了顿,“我记得你花了大价钱送我进本市最好的高中,你关心我的成绩,因为期末考试考砸而大发雷霆。我考上重点大学,想要勤工俭学,你怕耽误我学业。我相信你给我上学的机 分卷阅读46 会,不是为了让我做一只寄生虫的。在你身后很安全,可你太高大,挡住了无数风景。” 傅寂言当然希望看到这样努力的她,只是比起一个努力上进,坚强独立的她,他更希望她快乐无忧,几年前那场风波耗尽了她的元气,从此他小心翼翼,不敢让她沾惹到哪怕一丝可能对她不利的事。半晌,他开口,“阿筝,有我在,你不需要坚强独立。我没别的想法,只要你过的快乐就够了。” 文筝理解了他的心思,“你放心,我会快乐。你看前段时间网上那么多谩骂侮辱,我也挺过来了。当然,我知道你一定没少出力。可是我真的不再是那个我了,你相信我。” 傅寂言点了点头,这些年他总是以一种家长的姿态在保护她,有时候恍惚觉得文筝就像女儿一样,他就像一个专制家长,想替她做一切决定,怕她受委屈,就干脆让她远离一切纷争。但她的确有权选择自己要的生活,他开始反思,是不是管的太多了,所以文筝才这么一次次地想逃开他? 两个人陷入沉默,却仿佛突然变得不那么生分了,文筝突然觉得老傅正在往好的方向改变,变得通情达理了。 隔天回到公司,不出文筝所料,大家都在传她找到了一个开保时捷的“金主”,说不定就是直播时常给她刷礼物的那个“我是你粉丝”。为此,陈畅甚至找文筝谈了一次话,探了探她的口风,听文筝说那就是个普通朋友,路过公司写字楼顺便接她下班,他才暗暗松了口气。 夏咏咏突然说想去北京玩,文筝好奇,“八卦不好看还是手机不好玩?干嘛突然要去北京?” 她支着下巴,“我最近感觉不太顺心,想去八大处烧烧香,去去霉气。” 文筝瞥她一眼,“这种事,临时抱佛脚怎么行?再说那山高路远的,你爬的上去吗?” 她长叹一口气,“唉,我觉得Leo好像对我没那么上心了。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文筝无奈地摇了摇头,“谁让你虐他的?谈个恋爱非要相爱相杀才过瘾吗?” “不是,言情小说里不都是……” “小说看看就得了,你还真信。你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谁也怪不着。” 咏咏不乐意了,“没义气的女人,姐妹有难,你就知道落井下石。” “好好好,我的意思是,C市也有烧香礼佛的地方,干嘛非要舍近求远呢?” 她忸怩作态,“Leo要去北京出差,我顺便跟他修复一下感情的裂痕。” “……”搞了半天,这才是重点。 但夏咏咏的北京之行很快泡汤了,她在OA上提了请假申请,被郑琳琳利索地被打了回来,说最近工作太忙,不予批准。 于是夏咏咏每天工作都心神不宁的,总是跟文筝唠叨这事儿,以至于文筝觉得 Leo去北京出差就等同于出轨。 都说做人要相信科学,但女人第六感这东西,有时候还真是准的毫无道理可言。 果然还是给咏咏抓到了点儿证据,她跑来跟文筝诉苦,“阿筝,你说的没错,Leo果然是个混蛋。” 文筝无力望天,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两个人好上之后,咏咏根本听不得一句Leo的坏话。文筝也就知情识趣,否则万一被误会是在挑拨关系,可就伤感情了。 咏咏继续话题,说Leo去北京出差回来了,期间竟然顺道见了前女友。 “他动不动就全国各地的跑,天知道他有多少个前女友!”咏咏嚎叫。 “那你打算怎么办?” “分手!绝对分手!”她决心道。 文筝一听,既然情况这么严重,就索性把Leo还有个闺女的事儿告诉咏咏吧。反正这把火已经烧起来了,再浇点儿油,烧干净得了。 咏咏想事情正出神,回道:“你说那个小姑娘,是不是扎羊角辫子,眼睛大大的,十岁左右?” 文筝点了点头。 “那是他表妹,我见过一次。” 咏咏魂不守舍地说完话,半晌没动静,而后突然一拍桌子,“不行,我不能这么便宜他!他敢跟前女友约会,我就敢脚踏两只船。看谁厉害?”说完,夏咏咏同学目露凶光,好像已经看到自己高举胜利旗帜凯旋而归了。 咏咏约了Leo出来谈判,还拽着文筝不让回家。文筝想着好姐妹需要撑场面,绝不能这时候弃她不顾。于是和咏咏一起去了一间法国餐厅。 文筝和Leo不熟,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总算能就近观察,看着他年轻帅气的脸,确实很讨人喜欢,怪不得咏咏这么快被他俘获芳心,但一想到他跟前女友不清不楚,又觉得他白长了这张脸,于是没给他好脸色。 他自己倒是笑容满面,大概是根本没意识到咏咏此行的目的。 咏咏瞪了他一眼,翻开菜单从头开始报菜名,什么鹅肝酱松露鱼子酱,猪排乳酪洋葱汤,一直念到Leo的脸色铁青,才把菜单递给服务生。 看得出来,Leo是真心想和好的,殷勤地伺候了俩人半天,咏咏愣是没给他一点儿好脸色。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咏咏,你看张茜的事,我跟你解释了好几次,我们现在真的只是朋友关系。你能不能……” “阿筝,来尝尝这个。”咏咏打断Leo,然后用自己的叉子喂了文筝 分卷阅读47 一块猪排。 文筝被这个举动弄的不知所措,犹豫了一瞬,还是吃了她送来的“口水饭”。好闺蜜嘛,偶尔牺牲一下也没什么。 Leo刚要再说话,咏咏又道:“阿筝,尝尝这个汤。” 文筝又喝了她递过来的汤。 总之,咏咏基本上全程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也不回答他的话,时不时看文筝一眼,眼神间充满了猥琐油腻,文筝相信Leo看的清清楚楚的。所以她也不清楚咏咏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连Leo也是一脸蒙圈的。 就在文筝和Leo都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一样突然露出一丝瘆人的笑意,那笑容背后似乎带着猎人捕食成功的狡黠,让文筝看的背后一层冷汗。 然后咏咏就当着Leo的面,亲了文筝的脸! 她终于明白咏咏说的“脚踩两只船”的意思了,文筝被咏咏当成了另一条“船”。如果不是在Leo面前,文筝一定好好跟她掰扯这件事。 但闺蜜什么的,关键时刻还是要一致对外。 Leo见到咏咏的举动,也被惊到了,“你……你们……”半晌没说出个整句子。 夏咏咏不无遗憾,“没错,我其实是个Les。我一直和阿筝在一起,好些年了。因为我妈一直想让跟个男人结婚,我就找了你,这段时间,真是委屈你了。” Leo重复道:“你……你们……” “其实你跟前女友的事,我根本不在乎。你看到了,我心里只有阿筝。”说着,咏咏朝文筝甜蜜一笑,又继续道:“我们好聚好散,Leo。来日有缘,咱们江湖再见。”咏咏说着还抱了抱拳,跟个女侠似的。 然后她没给Leo说话的机会,就带文筝离开了餐厅。 回家路上,文筝跟她算账,“下回有这种事,你提前打个招呼。” 半晌也没得到她的回应,文筝扭脸一看,咏咏正望着车窗外发呆,显然跟Leo分手,并不是发自内心的。 文筝立刻改口,“也让我有点儿心理准备,知道怎么配合你。” “没下次了,你还指望我回回都遇见渣男吗?”咏咏突然发飙。 文筝还想清算一下刚刚被她利用的这笔账呢,但是看她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忍不住安慰,“你和他谈恋爱就那么草率,这分手比谈恋爱还草率。见了前女友就闹着要分手,事实真相搞清楚了吗?” 咏咏恨恨道:“我早看这小子不是什么专一的人!不能等到问题大了,才去解决,要把问题掐死在幼苗时期。” 文筝点了点头,说的没错。但转脸一想,又觉得这事儿也没有多严重,又不是杀人放火卖老婆,只不过赔了点儿形象。文筝如果不帮她,说不定她会想不开,干点儿别的什么。跑去戳Leo的车轮胎还好,万一兴之所至,泼个硫酸什么的,那伤害可真是不可逆了。 18 文筝进家门时已经晚上九点多,傅寂言难得清闲,竟然坐在客厅沙发里看杂志。 文筝这几天与他的关系出奇的和谐,她凑上前坐在他对面,想着主动些维系这段得来不易的和平。 “回来这么晚。”傅寂言头也没抬,继续看他的杂志。 “咏咏请我吃饭,所以……” 他抬头瞥了文筝一眼,哼了声,“你和夏咏咏都多大的人了,做事不能稳重点儿?在外面作天作地,当我不知道?” 他知道什么了?文筝猜度,难不成晚上和夏咏咏假装情侣的事儿,被他知道了? 文筝问:“你怎么知道的?”问完又觉得有些多余,她青春年少时非常叛逆,那时候老傅就喜欢玩这套把戏,美其名曰是监督她学习,实则是监视和窥私心态作祟。她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满是束缚的时光里,眼前和他所有的和平共处都仿佛成了假象,“老傅,这么多年了,你还对搞小动作乐此不疲,不觉得有点儿单调吗?” 她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去,和对面的男人共处一室都觉得气闷。谁料想他一伸手就将她拦下了,然后一把拽进怀里。他的怀抱坚实有力,紧紧箍着,根本挣扎不开。文筝人在气头上,就不太管得住自己的行为,对他又踢又打,他也由着文筝乱来。 等她实在累了,才消停下来,准备养精蓄锐,卷土重来。 傅寂言见文筝安静下来,“不打了?再打我可不由着你了。你跟夏咏咏这么胡闹,被外人看到像什么话?” 文筝虽然打累了,但不影响说话,反驳道:“我和夏咏咏就是俩市井小民,走在大街上没人多看一眼,能给你造成多大的负面?倒是你自己,隔三差五就搞个话题出来,上热门比那些小明星还勤。你约束别人的时候,也好好看看自己!” 傅寂言松开她,笑道:“是吗?刚刚李欧来电话,说我老婆跟他女朋友合伙演戏坑他,让他下不来台。” 文筝当场愣住,没听错吧?傅寂言和Leo竟然认识,世界也太小了。这么说她是冤枉老傅了。 文筝有些理亏,低声细语道:“你怎么回他的?” “我说我老婆年纪小,爱胡闹,让他别放在心上。” 文筝听了心里一动,两个人领了离婚证这么久,老傅似乎还是喜欢这么称呼她,每次纠正他,他就一堆大道理等着你,说什么协议规定,又说平时界限划的太清, 分卷阅读48 到外面容易露馅。文筝抗议几次无效,也就随他去了,现在听到都不会反驳他了,只是问:“他是什么人?” 傅寂言挑了挑眉,“你不知道他是谁?” 文筝摇了摇头,这她可没打听过。 老傅又问夏咏咏知不知道,文筝摇头,如果夏咏咏知道,她也应该知道,毕竟那家伙不是什么嘴严的女人。 “不知道就敢跟人谈恋爱?” 傅寂言连这个也知道?看来他是不忙吧,竟然还有时间操心员工的个人问题。 “他爸爸是李征云。” “这么说Leo是征云集团的继承人?”这可是个爆炸性新闻,如果给咏咏知道,她会不会后悔今天跟他分手的决定? “你们很熟吗?”文筝问。 傅寂言说不熟,只是生意往来。生意人之间最好面子了,文筝暗自抹了把汗,看起来她和夏咏咏真的给老傅丢脸了。 隔天到公司,文筝问咏咏,是不是真的打算跟Leo拆伙了。她非常明确地表示,不想跟渣男谈恋爱。 文筝试探道:“你知道他什么来历吗?” 她盯着电脑屏幕,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什么来历?他爸是城南总瓢把子怎么的?什么来历也分定了!” 文筝一想,既然咏咏这么有决心,就别透露Leo的身份了,让她平添烦恼。何况她和咏咏也都认为,物质条件不是最重要的,长相和身材才是。 当然这不过是一时玩笑话,只不过依照夏咏咏的描述,Leo确实不太适合她。 但是三天后,这个不成器的夏咏咏又兴冲冲地跟文筝说,她和Leo复合了。 文筝以为自己耳鸣幻听了。 于是夏咏咏就详细递描述了Leo这几天分别用了哪些浪漫手段追回的她,说完话就是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文筝摸了摸额头,这男人和男人果然还是不一样,她突然有点儿嫉妒咏咏。 不过咏咏说,她现在面临了一个新的难题。文筝心想,你以后大概还会面临更多的难题。 她说:“最近Leo花在我身上的钱有点儿多,我都发憷了。仗着家里有点儿钱就到处挥霍,这可不好。我爸妈可不喜欢不会过日子的男人。” 文筝盯着她道:“夏咏咏,你真不知道他家什么背景?” 咏咏见她这么严肃,话都说不利索了,“什……什么背景?不会是黑社会吧?城西总瓢把子?不,应该不是,据说城西总瓢把子姓刘的。我未来老公要是个捞偏门的,我妈肯定会上吊的,我爸……他会吊死我的。” 看看夏咏咏同学丰富的想象力,怎么也该是个当红言情作者啊。 于是文筝把Leo的背景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了,顺带还告诉她,俩人假装情侣的事被傅寂言知道了。 她愣在原地三秒钟,又问,“征云集团是做什么的?” 文筝随手百度,然后把手机扔给她,“喏,自己看。” 夏咏咏看完像是被吓到了,开始瞎念叨,“阿筝,他是个真正的金龟婿啊,你说我是不是得好好把握机会?”她想了想,又摇头,“不不不,一入豪门深似海啊!” “怎么了这是?”文筝握住她的手,却被她反握,“不行,我得重新考虑我和他的关系了。你说他和我谈恋爱,会不会只是玩玩?” 文筝对Leo并不了解,一时间也不好下定论,“这个需要你自己来判断啊,宝贝儿。” 夏咏咏默默地松开文筝的手,转脸面对显示器,眼睛里却全是空茫。她一整天魂不守舍,写东西的时候还动不动就发呆。下班前,Leo来电话约她吃饭,也被她拒了。说想不明白两个人的关系之前,不打算见他。 文筝提议,“你可以跟他当面谈谈,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咏咏摇头,“还是我自己先捋清楚了再说吧。” Leo和她恋爱的这段时间,简直是她这二十多年里过的最开心的日子了,要说Leo对她不是真感情,咏咏是不信的,一个人的爱意就像眼睛里的星光,是没办法隐藏的,她从Leo的眼睛里看到了星辰一样的光芒,只是这星光能否抵得住现实重压,却是个未知数。她叹息,现在两个人感情还没好到非卿不可的地步,及时刹住车分手,说不定还能少受些锥心之苦。将来二人势必要在家境悬殊这个问题上经历波折,能不能经得住考验,谁也说不准。可就这样放弃,她又舍不得,想想要跟Leo分开,她整颗心像被攥紧了,一揪一揪的疼,仿佛随时能流出眼泪。 文筝开始为她担心,这段感情本来挺顺遂的,现在也变得一波三折,看来咏咏和Leo的感情也少不得要走些弯路。 之后的几天,咏咏因为理不清关系,看不清未来而陷入冥思苦想,以至于来自Leo的邀约通通被她拒绝。小伙子实在扛不住相思之苦,就直接杀到公司来了。 前台妹子一看是个年轻帅哥,非常乐于为他服务,热情地替他叫了夏咏咏出来,其他员工一看有帅哥出没,立刻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凑上前围观。 夏咏咏面对众人如狼似虎的目光,尴尬地起身,拽着Leo出了门。 这也就是郑琳琳没在公司,否则她的饭碗恐怕不保了。 两个人下了楼,深秋的风有些凉,咏咏紧了紧衣襟,两个人找了把长椅坐下。这 分卷阅读49 几天她反复考量二人未来,最后得出结论,二人根本没有未来。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走起来不光辛苦,还消磨意志和情感。 半晌,她才开口说话,说自己知道了Leo的真实背景,沉默半晌后,艰难说道:“Leo,我们分手吧。” Leo急了,“咏咏,抱歉。本来我从没想过,有钱的爸妈和好的家世会成为我恋爱的阻碍。但是……”他顿了顿,又叹息道:“我跟你坦白,我妈的确可能会不答应我们在一起,大学时我有个女朋友,我们曾经很要好,因为我妈的种种干涉行为,我们分手了。那时候我们互相猜忌,谁也不信任谁,彼此伤害到最后,只能选择分开。这就是我妈想要的结果,她得逞了。” 咏咏看了他一眼,犹豫着没说话。 他继续道:“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不会重走老路,我不再软弱,我……不能错过你。希望你也不要对我失去信心,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挺不靠谱的,但你至少试一试,也许这条路没你想的那么困难。别让我一个人在前面孤军奋战,好不好?” 咏咏看着Leo的目光,他既真诚又无辜的小眼神还真是撒娇神器,她没法招架了。 “你相信我,咏咏。”Leo说着,紧握住了咏咏的手。 咏咏知道这时候应该把她所想到的各种艰难险阻都一一说出来,看他有没有什么应对方案,而不是听他说些肉麻情话,但咏咏不忍心翻出荆棘坎坷,刺伤了他,她又何尝能全身而退? “我需要仔细想想,Leo你给我点时间。” “咏咏,如果你怕我妈将来阻挠我们,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领证?我这就回家偷户口本,神不知鬼不觉。晚了恐怕真被我妈发现了。” 咏咏看的出,Leo不是随口说说的,立刻阻止他,“别别别,别为了我们的事和你爸妈闹僵。说不定这么多年过去,你妈妈已经改变想法,不阻止你和门第悬殊的女孩子恋爱了呢。咱们别轻举妄动,在家长心里留下坏印象。” Leo露出笑脸,“这么说,你答应不分手了?答应跟我一起面对了?” 咏咏想,既然舍不得分,那就只能继续往前了,留在原地踏步是不可能的。她点点头,“既然你愿意冲锋陷阵,那我就坚决奉陪到底。未来什么样,我们都不清楚,但是争取过了,就不留遗憾了。即便最后我们还是败了,也还有并肩作战的革命友谊,爱情可以被牺牲,但回忆却永远留存。” Leo侧身抱住她,“咏咏,我知道你心里没底,要对我有信心,嗯?” 咏咏点头,“好,我对你有信心。但是我得回去上班了,万一CEO回来发现我不在,不好交代。” Leo不乐意,“CEO谁啊?男的女的?” 咏咏吼道:“女的!” 送走了Leo,咏咏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来,无精打采地坐在座位上,仰天长叹。 文筝恰好刚开完小会,过来就看见咏咏刚回来,于是凑上前说话,“看你挺累的,难不成出去开房了?半小时一个来回,太拼了吧?” 夏咏咏被她吓了一跳,抡起胳膊要打人,“苏阿筝,你脑子里有没有点儿健康的东西?” 文筝停止开玩笑,问她,“到底什么情况?Leo找你干嘛来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这两天没见他,他觉得受了冷落,心里非常不平衡,所以来公司找她“取暖”。 “你还不让我往歪了想,你先告诉我你们怎么‘取暖’的?” 咏咏险些拍案而起,指着文筝半天说不出话,文筝攥住她的手,“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她捂了捂脸,又叹气,“都怪我心直口快,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他了,还提了分手。” “他怎么说?” “就是跟我表决心,让我别放弃。他大学时有个女朋友,两个人硬生生被他妈妈拆散了。前车之鉴在这,我怎么可能在他父母那里顺利过关?” “这种事都不好说,说不定他妈觉得你特别合眼缘呢?何况Leo与大学的那个女朋友,是不是因为家世问题被拆散,只有他妈妈知道,说不定俩人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咏咏阻止她继续发挥想象力,“别往下说了,否则我怕我和Leo也成了亲兄妹。” 咏咏看着文筝,说不打算分手了,即便她有顾虑,但是乐意继续蒙眼前行,虽然结局已经差不多注定,前路也一片泥泞,但她还是打算好好继续这段感情。这就好比一个生病的人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会把每一天都过的精彩。假如她和Leo有机会走到最后,那之后所有的幸福都是白捡的。这就好比那个大限将至的人突然有救了,余生都是惊喜。 “他答应了要去冲锋陷阵,我绝不能打退堂鼓,拖他后腿。” 文筝紧握了握她的手,她自己想的这么明白,大约也不需要别人多说什么了。 夏咏咏突然心血来潮,说既然大家不分手了,不如周六晚上吃顿好的庆祝一下,也不枉一波三折地折腾一回。于是打了个电话给Leo,让他订个餐厅,又拉上文筝去做证明人。 周六那天恰好没有直播,文筝想想也没什么安排,于是就答应了。 Leo订的这个餐厅,还真如小说里常写的那样,外表“其貌不扬”,内里 分卷阅读50 “别有洞天”。当天,三个人在胡同里七拐八拐走了很长一段,最后进了一座独门独户的小院落,地方不大,赶上周末,人满为患。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笑脸迎了上来,跟Leo认识,叫他“小老弟”。两个人寒暄过后,中年男人招呼了服务员来,接过服务员手里的盘子,让服务员带仨人去了包厢,自己又回到各桌客人之间,像一条游鱼进了水里。 Leo说那是店老板陈冲,文筝打趣说现在生意这么难做吗?老板还亲自端盘子。 Leo说不是,陈冲也是个食客老饕,来店里的多半都是熟人,他喜欢跟大家一起讨论美食,所以总在大堂忙活。其实他本可以把规模做大,但他心思不在开店上,他的重点是以菜会友。 听Leo这话,这家店肯定好吃无疑了。据说老板吃遍大江南北,还是觉得潮州菜最棒,于是挖了个地道的厨子,回老家C市开起了私房菜馆。 好菜上桌,文筝摩拳擦掌,预备大吃一顿。但吃着吃着就觉得没胃口了,她这“电灯泡”的身份实在尴尬,看着夏咏咏和Leo不时传递出甜腻腻的信号,文筝的食欲渐渐没了。 白蹭饭这种事,看起来也讲究场合。 所以文筝借着去卫生间的由头,转身想去院子里透口气。 这两天气温骤降,隐约有了初冬的味道。晚上冷飕飕的风直往衣服里灌,文筝的大衣放在包厢里,又不好回去拿。身上的线衫很薄,不抗风,至于下身,为了漂亮只穿了短裙和丝袜,跟光腿没什么区别。文筝搓了搓手臂,决定还是忍一会儿再回去。 十分钟后,夏咏咏的电话追过来,问文筝是不是掉在马桶里了。 文筝打算回包厢去,没想到却在这遇见了熟人。徐格非和几个陌生人正往出走,看样子是刚吃完东西。她有阵子没见到徐格非了,有关于他的消息,恐怕广大粉丝比她清楚的多。徐格非有空就来看她的直播,也偶尔来电话。两个人就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处,倒也轻松自在。 几个人走到院子里,文筝才看清竟然还有另一张熟面孔,模特金萱,就是结婚纪念酒会上和老傅一同出现的女孩子。 文筝本来还纳闷徐格非为什么和金萱同时出现,但一想他们同在娱乐圈,有交集也是很正常。 徐格非正和一位御姐范十足的女士说话,看举止姿态,两个人应该很熟。女士高挑纤瘦,从衣着到妆容都精致得挑不出一丝毛病来。徐格非一抬眼就看到文筝站在不远处,立刻兴奋地上前,“筝筝,你怎么在这?” 19 文筝说约了朋友吃饭,徐格非也没多说什么,只让她稍等一下,又转身去跟同行的人打招呼。 文筝在一旁站着,看到那位御姐朝她看过来,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徐格非和御姐送走了金萱以及同伴,然后又听徐格非撒娇似的叫了声“美行姐”,文筝大约知道御姐的身份了,传说中的金牌经纪人沈美行。 沈美行见到文筝就认出她来了,徐格非几次三番地破坏规则,违反协议,就是为了她。听他说要跟老朋友叙旧,沈美行有些不放心,怕徐格非再闹出什么乱子,上热搜容易,可是却要整个公关部的人忙前忙后地收拾烂摊子。分开时再三警告他注意分寸,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徐格非脸帅嘴甜,全挑沈美行喜欢的说,边说边把她往门外送,直送到门口,“美行姐,路上注意安全。” 送走了沈美行,徐格非返回头来找文筝,跟她解释说美行姐带他来见金萱和她的经纪人,大概是有合作意向。“筝筝,我们进去聊,外面天冷。” 文筝点了点头,随着他一同进了室内,徐格非突然僵了一下,“他在这吗?” 她反应了一瞬,才知道他指的是傅寂言,摇了摇头,“没有,夏咏咏和她男朋友请我吃饭。在里面实在待不下去了,两个人正在热恋,腻歪的要死。” 徐格非进去又开了个包厢,文筝回包厢拿了大衣,跟咏咏说明了情况,就去了徐格非包厢。 徐格非又提到上次害她一起上热搜被网友围攻的事,“筝筝,是我考虑不周,连累了你。事情出了之后,美行姐收了我的手机,断了我的网,否则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事的。” 文筝表示理解,“都过去了,别放在心上。何况你是想帮我,怎么能说是你连累我?” 徐格非听文筝不怪他,委屈的表情立刻被笑脸取代,“那这么说,我们还是朋友?” 文筝点头,然后端起果汁,“来,好朋友,干杯。” 两个人喝了点儿果汁意思意思,文筝发现徐格非吃东西特别挑,他说要对公司负责,对粉丝负责,时刻将身材管理放在第一位,不能胡吃海塞。 文筝有些愧疚,“我记得你的梦想是音乐,而不是什么全民偶像。你怨恨我吗?如果没有遇见我,说不定你可以安静地当一个歌手,搞音乐创作,走自己喜欢的路。” 徐格非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最后还是弯着嘴角笑道:“大学毕业都没几个找到对口工作的。我的情况已经好到天上了,其实我就是跟你诉苦卖惨,想让你对我好点儿,你不用当真。何况过了这么久了,我的想法早就变了,做唱作歌手哪有全民偶像好? 分卷阅读51 赚钱容易又光鲜。当初我家的债台高筑,我的确需要这个机会。筝筝,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你不用粉饰太平,做练习生多辛苦,我虽然没亲眼看见,娱乐新闻里都有讲过。” 徐格非摆了摆手,浑不在意道:“写的惨点儿好让大家觉得我们‘小鲜肉’不光靠脸吃饭,我们也很努力嘛。” 文筝倒没心情开玩笑,“那你脊柱受伤的事总是事实吧?总不是媒体无中生有的吧?” 徐格非做练习生的时候脊柱受伤,休养好之后本以为没事了,继续投入到紧张的训练当中,保养护理做的不够,以至于在出道一年后的演出舞台上,旧伤复发被送进了医院。徐格非出道后,迅速蹿红亚洲,当时这个新闻轰动一时,自然不是捏造的。 包厢里没有外人在,徐格非也没了所谓的偶像包袱,他搔了搔已经不完美的发型,举重若轻道:“要成功付出点儿代价是正常的。是新闻喜欢夸大其词,真的没那么严重。”他顿了顿,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筝筝你一直都在关注我?” 文筝满怀愧疚,这几年的确看到他的名字就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好事还是坏事。何况娱乐媒体一时不闲地滚动播出他的通稿和新闻,没新闻没通稿时炒冷饭也不能闲着,她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你是不是对我还有感情?正巧我也是,不如我们重新开始?”他试探道。 文筝一怔,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还真是随意得一点儿预兆都没有,“你忘了,我结婚了。” “我知道你结婚了,正因为这样,我才要和你重新在一起。我知道你过的不开心,当初傅寂言处心积虑拆散我们,现在又跟你结了婚,把你绑在身边。我不能眼看着你深陷泥沼,我必须拉你一把。” 文筝没法跟他说跟傅寂言的《离婚协议》,但是看他一副圣骑士模样,是打算要从老傅这条恶龙手里拯救她这个落难公主了。她只能苍白无力地解释,“我们还是做朋友吧,这样的相处状态轻松自在没压力。你现在是偶像明星,我是有妇之夫,这样硬要在一起,会毁了你的前途的。” 到时候网友们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网络暴力”,何必执着地作大死呢?当然这话文筝只是心里想想。 徐格非却很坚持,“筝筝,我现在已经变强大了,你相信我。” 文筝自然信他的话,可她真的不想几个人再次陷入纠葛之中。这时候劝徐格非,他是听不进去的,说的多了好像往他满腔热情上泼凉水,辜负他一片真心。文筝于是不再多说什么,她看着眼前的徐格非,他已经不是那个大学校园里的风云人物,也不是站在枫树下等她的翩翩少年了。可她总能从他的身上联想起当年的自己。 当年高考放榜,以文筝的成绩可供选择的大学比比皆是。而她叛逆心发作,一心想离开C市,脱离傅寂言,去别的城市念大学。所以填报志愿时,文筝一面应承傅寂言给她的建议,一面自作主张根本没有考虑本地高校。 结果最终收到的却是T大新闻系的录取通知,文筝当场愣在原地,心知傅寂言在她填报志愿后没少掺和,一时间说不上是愤怒还是认命,只是觉得很可笑。 文筝打电话告诉他,“录取通知到了,T大新闻系。” 他“嗯”了一声,问她,“听起来,你不太开心。” 她能开心吗?反问他,“听起来,你一点儿都不意外。” 他应该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所以懒得跟她继续掰扯,并且说会推了工作,晚上为她庆祝。 文筝特意穿了一件小礼服,出现在他订好的餐厅包厢里。 傅寂言很意外,还说她是大姑娘了,越发漂亮了。 文筝看得清楚,傅寂言的眼神绝不只是在看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而是在看一个女人。 但她选择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然后默默地坐下,也没有继续跟他理论被他篡改志愿的事。毕竟当初她也是假意应承他,却扭脸就报了外地学校。被他恶意篡改志愿,那只能说明她心思没他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傅寂言倒了杯香槟给文筝,她以学生为由,拒绝喝酒。他嘴角微微带笑,柔声道:“度数很低,喝不醉人。况且你已经成年,偶尔喝一杯没什么。” 文筝将信将疑地抿了一口,发觉并不难喝,才算稍稍放下戒备,然后道:“我今天来,有件事要跟你说。” 他抬眼看她,“这么巧,我也是。” 文筝一听他也有事要说,那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就抢先说了自己的想法。她说打算开学后去找些兼职家教的工作,然后再通过努力学习拿笔奖学金什么的,也就够应付念大学的费用和日常花销了。 “这样我就不用再伸手问你要钱。而且我已经是个大人了,也该学着自食其力了。”其实是怕再欠他更多,以他的性格,说不定哪天就连本带利问她要回去。到时候她拿什么还他? 傅寂言沉默一瞬,说:“你想当家教就回家教我儿子,我付你三倍薪水。至于奖学金,你想拿就随你。” 文筝瞬间哑口无言了,真不知道他是故意装傻还是怎么,好像根本没听明白她话里的重点。但她没再反驳,事情还是得一步一步来,于是问他,有什么事要跟她说。 傅寂言面无表情,“我决 分卷阅读52 定追你。” 文筝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没理文筝的问题,继续道:“最好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文筝有点儿跟不上他的思路,刚刚才说追她,怎么就谈到结婚了。合着她同不同意,他并不关心啊。 文筝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就在刚刚。”他特别气定神闲,一点儿都不为自己的草率感到抱歉。 文筝苦着脸道:“你不能这么心血来潮吧。做总裁的,难道不该稳重点儿?” 当时文筝并没把傅寂言的话放在心上,觉得反正多她数时间都在学校,也难得见到他。说不定他就是心血来潮,随口一说,过几天就忘了。她要是上纲上线,就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况且传说总裁们结婚都讲究个联姻,跟她结婚绝不是什么好买卖,这是傻子都看得出来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想跟她结婚,那也是四年后的事。犯不着为那么遥远的事发愁,毕竟谁也不清楚,四年之间会发生多少事。 那时候文筝说什么也不会想到,受人恩惠真的要以身相报啊。 开学后艰苦的军训把女同学们熬黑了两个色号,迎新晚会过后,才算正式进入大学时光。 文筝第一次见到徐格非,就是在那天的迎新晚会上。他是音乐学院的唱作才子,在学校拥有无数迷弟迷妹,刚一登台,就引来阵阵欢呼和尖叫,文筝凑热闹,问了室友他的来历和身份。看过他的演出之后,文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恋爱了。 徐格非外形出众,才华横溢,简直是无数少女的梦想伴侣。文筝也不能免俗,但两个人却并没有什么交集,第一次真正面对面,是一个多月后的一次院级演出。主持人受伤住院,文筝当时作为院文艺部的一员,被临时抓了来做主持人。她是抱着玩心参与的,但是也没少做准备,庆幸的是节目没被她搞砸。那天徐格非自弹自唱了一首自己创作的歌曲,之后被主持人留在舞台上即兴创作,他弹着吉他唱了几句临时创作的歌词,文筝只记得那首歌是唱“美丽姑娘”的,台上台下都是怀春的少男少女,听到这样的歌词都跟着起哄,文筝更一厢情愿地觉得这是音乐才子对她赤裸裸的示爱,晚会结束后,她长久沉浸在梦幻泡泡中无法自拔。 两个人因为这次同台而正式认识了,文筝经过进一步求证,发觉徐格非当天的即兴创作真的只是“即兴”,并没有针对她的意思,她一笑而过。 文筝那时候年轻高调,在院文艺部很受学长学姐们照顾,也颇受大家喜爱,尤其是成功主持了一次晚会之后,认识她的人越来越多。她虽然不是喜欢铺张浪费的人,但看她的吃穿用度,大家都猜测她家境不错。 后来文筝和徐格非的交集越来越多,从单纯的参与各种主持和演出,逐渐延伸到生活和学习中来。然后两个人顺理成章地恋爱了,初恋的滋味,真的是甜的。 文筝高调的行事作风,与徐格非张扬的音乐才华,使两个人迅速成了红极一时的校园情侣,走到哪里都有人驻足回眸。当时文筝不是没想过,如果傅寂言知道这件事,恐怕会出来搅和,但是和徐格非恋爱实在太开心了,她不想藏着掖着,以徐格非和她在学校里的知名度,也根本藏不住。 那时候年少初尝情滋味,只恨不得把一腔热情都交付出去。文筝后来反复思量,她如果早知道会因为自己使徐格非走上另一条路,那么她会不会首先试着去爱傅寂言,两个人相爱相杀凑合半辈子,免得祸害别人。 如果那时候文筝有现在的算计,保不齐结果真的不一样。可年少时期的感情,全部都给那个人还嫌不够,那时候只想怀着一腔孤勇一条道走到黑,阻止她的都是仇人,哪有化敌为友的道理? 老傅知道文筝谈恋爱,是在她大一第一学期末。文筝从心底里希望这一天来的晚一点儿,但事不遂人愿。期末考试,文筝的成绩排到了班级中下游,她心凉了一半,这么难看的分数不光没法跟傅寂言交代,她自己都觉得没脸。 后半学期,她因为沉浸于谈恋爱,恨不得时刻跟徐格非守在一起,常常跟着他到处跑演出,参加比赛,导致大幅度缺课,虽然逃课时也战战兢兢,但恋爱的快乐终究压倒了一切惶恐不安。徐格非劝她多次无效,加上自己也沉浸于恋爱的快乐之中,后来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期末考结束后,紧接着是文筝的生日。傅寂言专程打电话来,说订了蛋糕要给她庆生。文筝听着他的语气,觉得他可能忘了她期末考试的事儿了,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想跟徐格非二人世界是不行了,两个人约了中午庆祝,饭一吃完,文筝就撒了个小谎,然后离开徐格非火速回去见傅寂言。 文筝以为真的是过生日这么简单,所以还故作轻松地问傅寂言要礼物,他笑了笑,让她别着急。 饭吃了一半,文筝发觉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傅尔嘉念小学,跟她一样放寒假,张嫂长期在家,竟然也没了踪影。 傅寂言说,司机带他们两个去超市了。 然后文筝开始不自在,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窜上来,她正想着赶紧吃完饭,找个机会跑路。傅寂言招呼文筝过去,她犹豫着起身,到他身边还没站定,他就把一纸成绩单甩到她脸上了。 文筝看着那 分卷阅读53 张薄薄的纸擦着她的鼻尖,落在地上,然后不得不弯腰去捡。 “这是什么?”傅寂言厉声道。 “我的期末成绩单。”文筝低下头道。 “你还知道你是个学生?” 文筝想反驳,但是鉴于自己后半学期的行为,以及很能说明问题的成绩单,她没法趾高气扬地说什么。 唯一能平息傅寂言怒火的,恐怕就是下一学期的理想成绩。文筝沉默了一瞬,本想说一些决心改过的话。 结果他突然一声暴喝,“说话!” 文筝当时不知道哪来的无名之火,跟他杠上了,“我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他嗤笑,大概觉得养了一条白眼狼,“你在学校做的那些事,以为能瞒得过我?” 他缓缓起身。文筝距离他不过半米,他的身高瞬间对她造成不小的压力,文筝不自觉地悄悄后退了一步。 也许是这个举动激怒了他。他捞过文筝的手腕,稍一使力,就把她拉进怀里,然后嘴唇便压了下来。 文筝大脑空白了一瞬后,开始用力挣扎,他手劲儿大的很,将她牢牢制住。然后舌头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 文筝任他动作,毫无招架之力,越想越委屈,觉得这就是寄人篱下的痛苦,眼泪随着成串儿落下。 他是吃到了眼泪,所以停了动作。一开口,声音黯哑,“不是要礼物吗?这就是。” 文筝死命地抹着嘴唇,委屈地一边哭,一边愤恨地看着他。 他丝毫不在意,继续道:“你想谈恋爱,我陪你谈。” 文筝想老傅是不是脑子有病,她不是因为想谈恋爱才找了徐格非,她是遇到徐格非所以才想谈恋爱,但这话她不想解释给他听,只是梗着脖子瞪他,“我不需要。” 他目光一凛,“那就安分些,好好念书。”默了默,又道:“你还小,不懂人心叵测。” 文筝觉得傅寂言总是拿她当小孩子对待,动不动外面人心叵测,她觉得傅寂言才是她见过的最“叵测”的,谁都比他好对付。 大概是没得到文筝“痛改前非”的决心,傅寂言很不满意,警告她再不好好念书就退学。 文筝自然是有所收敛,但和徐格非的关系却是照旧。她觉得傅寂言就是个封建老旧家长,仗着有些臭钱就朝她耍横。于是她给自己起了个具有报复性的网名——傅有财,当然不能让老傅看见,只是她自己看着穷乐呵。 为了修学分,文筝又加入了院里的新闻社,夏咏咏大文筝一届,是新闻社的老成员,两个人就是在那认识的。谁都没有想到,当初点头之交的两个人会在几年后成为无话不谈的好闺蜜。她对文筝和徐格非的恋情也是知道的,毕竟两个人高调秀恩爱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新闻了。咏咏和文筝熟悉之后,发现她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是个嚣张跋扈的富家女,两个人熟识之后,咏咏反而开始羡慕文筝这种不顾一切的恋爱态度。但她就好像一个绝缘体,和哪个男生都不来电,大学四年,仿佛所有人都在谈恋爱,唯有咏咏同学,像个独行侠。 20 文筝大一第二学期,春暖花开的日子,一档名为《唱作新声》的选秀节目拉开比赛帷幕,开始全国海选。徐格非觉得比赛很适合他,如果拿到前八强还能与主办方签约发唱片,正式出道。 文筝觉得以徐格非的才华,拿到冠军都有可能。于是鼓励他报名,然后陪同他比赛。 徐格非的父亲是商人,有意传衣钵给儿子,但儿子只对音乐有兴趣,小时候是念念音乐兴趣班,没想到成绩那么好,儿子也很沉迷,老师夸他有天分,最后几乎把学音乐当成最重要的事,甚至盖过了文化课。于是思虑再三也就遂了他的心愿,让他念音乐学院。 徐格非因为沉迷音乐,高考文化课分数不高,T大音乐学院在全国占不上什么好名次,却是唯一一个录取他的音乐学院。徐格非的父亲本想在国外给他找个音乐学校读书,但被他拒绝了。父母在不喜欢他学音乐的情况下,还能做这么多,真的不容易了。于是念了大学后,徐格非会接一些有偿的演出,或者去酒吧驻唱,既能历练自己,还能顺便赚点儿生活费。文筝自然也会跟着去,她想尽一切办法来拉长和他在一起的时间。 《唱作新声》的C市海选在东爵广场举办,广场前搭了个大舞台,比赛选手们就开唱了。文筝自然在台下看着徐格非,本校还来了许多同学为他加油助威。那场比赛,徐格非拿冠军拿的很轻松。参加比赛的大多数是学生,啦啦队也是同校的,文筝看到有的啦啦队临时倒向徐格非的阵营,广场上驻足了很多市民观众。那天徐格非的表现出彩,让很多人认识了他。 本市的初赛一共进行了五天半,因为参加人数太多,最后要把各场比赛的前三名提出来重新PK,排名次。徐格非再次凭借自己的实力取得冠军,文筝为他的成绩欢呼尖叫。 比赛进行的如火如荼,徐格非一路过关斩将,挤进了全国十六强,文筝觉得他离歌手梦想只差一步,连徐格非的父母也对他坚持音乐梦想这件事有了改观,不是因为儿子有希望做明星,而是他真的坚持下来了,所以他父母也不远千里前去给儿子助阵,但他的父母只参与了两场比赛,就因为家中生意问题,火急火燎 分卷阅读54 地赶回去了。 文筝为了陪徐格非比赛,随他一起去了上海,缺课越来越多。傅寂言偶尔打来电话,问她在做什么,她也总是含糊其辞,想蒙混过关。可傅寂言哪是那么好骗的? 他旁敲侧击地说了她几次,大意是让她懂得分寸,不要太过火。文筝只当听不懂,继续我行我素。 十六进八的比赛中,徐格非赢的仍旧轻松。前八强都可以签约主办方的唱片公司,发片出道。徐格非当时距离梦想只有一步之遥,却突然从亲戚口中得知前阵子父亲生意失败,家里现在已经是债台高筑了,如果没办法还钱,父亲将会被起诉坐牢。父母一直瞒着,怕影响他学习和比赛,甚至还亲自飞过来给他助阵。 面对家中巨额债务,徐格非压力陡增。他突然意识到,活了二十年,竟然没有为父母做过什么,家里境况糟糕,他必须担起责任,减轻父母的压力。接下来的比赛,他给自己太大压力,发挥有些失常。 不知情的粉丝们对他颇为失望,觉得他不争气。有些人则认为以他的实力是稳赢第一的,猜测他发挥失常恐怕是主办方早已内定冠军了。舆论风波给主办方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出面澄清显得“此地无银”,这年头哪个节目还没一些恶评?不出面澄清,却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紧接着,徐格非在四进三的比赛前夕突然曝出丑闻,有人拍到他私下里接触其他唱片公司,并达成签约意向。媒体猜测他是等不及比赛出结果,也或是怕在四进三的比赛中被淘汰出局,承受不住打击,选择急流勇退。 徐格非的确见了别的唱片公司的人,对方也的确是来游说他退赛的,甚至开出了很优厚的条件。第一次接触过后,他着说需要时间考虑,犹豫了两天最后约见对方,想当面拒绝,谁知道却被有心人拍到,并且酿成巨大风波。 家中举债,比赛受挫,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主办方对徐格非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查取证。他在酒店里忐忑地等待了几天,最终却被告知违约证据确凿,废除比赛资格。徐格非心情瞬间跌落谷底,距离实现梦想,只有一步之遥,偿还巨债有望,却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被拉下马,鲜花和掌声如同五彩泡泡一样突然被戳破,让年纪轻轻的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文筝比徐格非小两届,跟他一样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一个初长成的少年人被一堆大人围着追问“事实真相”,他不知道怎么应对,连被人下套都不知道。文筝得知结果后,冲动之下去找对方理论,却被拒之门外,连比赛组委会的面都没见到,无奈只能无功而返。 两个人在上海逗留了几天,徐格非的新闻也没有消停下去。平时喜欢他的粉丝,有些嚷着看清了他白眼狼一样的真面目,瞬间倒向其他参赛者,有些仍旧支持他。 徐格非顶着巨大的压力,在酒店里窝了几天,饭不吃水不喝,胡子拉碴,瘦的眼窝渐深。文筝劝不动他,就只能陪着他,她想既然对方认定徐格非是违规接触其他唱片公司,不如把“罪名”坐实,徐格非听了她的建议打电话给之前接触过他的那家唱片公司,却被告知对方已无合作意向。这件事明显就是个圈套! 傅寂言人在C市,却似乎对这边的情况了如指掌。文筝某晚接到他的电话,彼时她才劝徐格非吃了晚饭,刚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一会儿,电话就响了。 “在哪?” 傅寂言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文筝心头“咯噔”一声,仿佛他就站在面前,让她心存畏惧,她轻声道:“在寝室。” “出来。我在你寝室楼下。” 文筝瞬时从床上坐起来,“这么晚了,我要睡了。有事明天……” 她话没说完,就被傅寂言截住,“出来!” 文筝不做声,他叹了口气,继续道:“阿筝,既然事情结束了就赶紧回来。你不打算念书了?嗯?” 很显然傅寂言已经知道她私自跑去上海陪徐格非参赛的事了,他也知道徐格非被剥夺比赛资格的事了。文筝忽然想起来媒体的一些评论,有些人猜测假如徐格非是冤枉的,那么谁最希望他退赛?往最坏里揣测,前八强里除徐格非以外的七个人都有动机,文筝心念一动,其实傅寂言也有动机,而且这件事他做起来毫不费力。 她口快于心,“傅寂言,是不是你?”她鼓起勇气接着道:“徐格非退赛,是不是你在背后捣鬼?” 傅寂言听了不怒反笑,“苏文筝,你为了那个小子鬼迷心窍了?” 文筝一时无言,又听他道:“以为攀上了什么‘音乐才子’就可以甩掉我‘飞黄腾达’了?你真是幼稚的可笑。给你两天时间,再不回来,书就别念了。” 傅寂言话落就挂了电话,文筝看着手机出神,她在考虑如果离开傅寂言,能够完成学业的机会有多大。她那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欠了傅寂言太多,如果不及时止步,恐怕不会有机会算清楚了。 两天后,文筝和徐格非落地C市。他听了文筝的话,答应重新振作,毕竟生活还要继续,而家中债务还没偿清。学校里的同学们也早知道关于徐格非惨遭退赛的事,大家议论了一阵子,就归于平静了。 然而徐格非身上的担子却越来越重,为了赚钱,他开始到各个酒吧驻唱,有时候一晚上要跑两三个地方。工资对于家中巨债而言简 分卷阅读55 直杯水车薪,只是他不能放弃,也不敢松懈。 文筝和傅寂言的关系仍旧紧张,她想象着爱情最完美的模样,就是在一方有困难时,另一方能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身边,一起扛过风雨才能见彩虹,未来无望,但她必须挺住。 徐格非从前只在静吧唱唱歌,其实算是一种消磨时光的方式。后来为了钱,他面试进了一间新的酒吧,据说每晚的薪水加上小费可以拿到比较可观的数字,只是这间酒吧环境一般,晚上尤其喧嚣热闹,客人们龙蛇混杂,需要应付的事情也多了起来。文筝时常会到这间酒吧里听徐格非唱歌,然后和他一起回学校。 上帝为你关了门,然后连扇窗户也不留。现实生活总能不断突破你的底线,给你“惊喜”。徐格非好不容易适应了新环境,能够自如应对店里的客人们。可消停日子没过两天,文筝就在酒吧跟其他客人发生矛盾,徐格非为了保护文筝,挺身而出跟对方打了起来。他平时看起来修养良好,却没想到打起架来别有一番狠劲。无奈对方人多,徐格非逐渐处于劣势,文筝看的心惊肉跳,她怕徐格非受伤,抄起酒瓶子就把对方一个人的脑袋给开了,那人头上顿时血流如注,看起来极其可怕。对方一看同伴见了血,立刻围上来,徐格非怕文筝受伤,失手将其中一个人打得昏了过去。 斗殴事件惊动警方,一行人被带去警局做笔录。折腾了一整宿,受伤的据说被送了医院,伤情鉴定没出来,徐格非为了保护文筝,把事情全部担了下来。文筝跟警察解释,“事情是因我而起。” 徐格非抢着说这事儿跟她没关系,说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敢打人?警察瞪着二人,“拿这里当什么地方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小情侣恩爱怎么的?” 对方挨了徐格非的打,死死咬住他不放,在警局公然叫嚣,说一定要他付出代价,否则这件事不算完。 文筝天亮才从警察局出来,一路上后悔的要死,如果不是因为她,徐格非就不会跟人打架,也更不会被抓进去。她边走边抹眼泪,昨晚上那几个人只是说话难听了些,忍忍也就过去了,非要跟他们论个是非曲直干什么?现在可倒好,是非曲直没分出来,却把徐格非搭进去了。 等了两天,警局那边出了个大致结果。说对方受伤严重,如果咬死了要告徐格非,他恐怕要坐牢。 文筝第一个念头是绝对不能让他坐牢,他一个C大音乐系才子,怎么能去坐牢?走在学校的甬道上,文筝觉得一阵恍惚,这一切仿佛那么不真实,就好像一场梦一样。前阵子还被大家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子,转眼间家里破产,债台高筑,退赛风波让他成了网络上的“笑柄”,也从学校的“神坛”上跌落。想在酒吧驻唱赚点儿钱帮帮家里,却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和徐格非谁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文筝一下子慌了,反倒徐格非还算冷静,他说家中已经为了债务的事情焦头烂额,他坚持要自己解决问题。 文筝觉得他被拘留在警局根本没法解决问题,既然这件事是因她而起,理应也要由她来解决。 于是她去了战旗找傅寂言。前台小姐已经熟识她,见她满脸泪痕,心想着大小姐这是受了委屈来诉苦的,一刻不敢懈怠,立刻拨通了总裁办公室的电话,得到了总裁许可,微笑着请文筝上楼。 傅寂言当时在批文件,听见动静,于是抬头看了一眼,见文筝一脸狼狈,立即停了笔,“怎么哭成这样?” 她像个做错事需要忏悔的孩子一样,站在大班台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讲明白,最后说明诉求,“你救救他好不好?他是因为我才跟人打架的。” 他目光里混着许多说不清的东西,脸色也非常难看,半晌才道:“你还跟他有来往。阿筝,我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文筝摇摇头,“这不重要。我们还是先……” “这重要。”傅寂言顿了顿,“我对你不够好?我悉心培养你,送你上大学,你怎么回报我的?” 文筝没话可讲,只能低头饮泣。 “不在学校好好念书,学人当街火拼!你跟那些流氓有什么分别?”傅寂言越说越火大。 文筝听他说教半天,见他就是不肯提帮忙的事情,心头一凉,她明白傅寂言是根本懒得管这些闲事的,但还是耐着性子求他,“只要你把他弄出来,我答应你绝不再见他。” 他眼神晦暗不明,摇了摇头,道:“你在我这,已经毫无信誉可言。” “那你要怎么样?发毒誓赌咒行不行?”文筝气急败坏道。 傅寂言皱眉,“你哪还有一点儿学生的样子?” 文筝急的口不择言,她觉得傅寂言一定觉得她像个女流氓。所以真的不抱希望了,“既然你不肯帮忙,我再想别的办法。”说完,她转身要走。 傅寂言却突然道:“我可以帮忙。” 文筝立即回过头,问道:“真的?” “但你记住今天说的话。”傅寂言离开他的大班台,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了她一缕发丝,慢慢道:“说过的话,就要认。你记得,我能把他弄出来,就能把他送回去。” 他阴冷的语气让文筝脊背发凉,她僵直了身体,咬了咬牙关,半晌才开口,“我保证,不会再和他来往。你看我的表现。” 分卷阅读56 “这件事我会解决,你别再没头苍蝇似的乱窜,回学校去念你的书。否则,让你那个‘音乐才子’等着坐牢。”傅寂言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刺痛着文筝,然而她不得不选择妥协。 “谢谢。”说完,文筝正经地鞠了个躬,然后转身离开了傅寂言的办公室。 文筝直接回了学校,听傅寂言的话,没再管这件事。但是上课的时候,她很难管得住自己不去想这些,所以总在课上走神,被老师点名批评了好几次。 有傅寂言出面,徐格非的事情果然很快有了结果。在确认伤者伤情后,傅寂言派了许特助去谈赔偿事宜。对方看到来了有钱人为徐格非兜底,张口就是五十万精神赔偿,外加医疗费、营养费等等,又列了一长串清单,最后在医院里多住了半个月才不情愿地办了出院手续。 对方拿了好处,决定撤诉,徐格非总算获得了自由。 文筝从同学口中听说了徐格非出来的消息,但徐格非因为打架,被学校给了记过处分,并且全院通报批评,档案上还留了污点。文筝悔不当初,可说什么都晚了。 徐格非回到学校就来找文筝,她非常听傅寂言的话,说什么也不下楼见他。室友们不明白两个人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都替两个人着急,催文筝下楼跟他把话说清楚,即使要分手也不能糊里糊涂的。 文筝死扛到底,就是不下楼。徐格非等到了凌晨,才黯然离去。文筝当时并没有睡着,而是就这么站在窗前看着他。她看见他失落的身影,心里难过的要死。 自从徐格非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找过她了。文筝心里又觉得不安,他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因为徐格非在女生寝室楼下苦等文筝的事,两个人分手的消息传遍了学校,文筝想跟人打听徐格非的消息,立刻就招来白眼。明明是她不肯见徐格非,现在又来打听他的消息,大家都看不懂她心里在想什么。 几天后,文筝在学校里偶遇了徐格非,她本想转头就走的,没想到徐格非却比她动作迅速,率先扭头离开了。 文筝有些纳闷,不由自主地追上前,打算问个清楚。学校里很多人知道他们两个的事,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掰扯,显然会引来围观,于是就拉着他去人工湖旁边的小山坡上说话。 “徐格非,为什么躲着我?” 徐格非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明显是在回避问题。 文筝终于压制不住,“徐格非,你说话!” “你想让我说什么?筝筝,我那天在你寝室楼下等你到凌晨,你同样也在躲我。” 文筝无话可说,就开始强词夺理,“我问你今天为什么躲我,别转移话题。” 徐格非目光闪躲,支吾道:“我没有躲着你,筝筝,我最近很忙。我可能……要走了。” 文筝怀疑自己听错了,“走去哪?” “还没想好,但是不想继续念书了。” 文筝不懂,“你还没毕业,不念书去干嘛?你是不是因为家里的债务,所以不念书了?别这样,你别轻易放弃学业,再想想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徐格非沉默不语,文筝忽然反应过来,“如果我们今天没有偶然碰见,你是不是打算不告而别?” 徐格非没回答,但这等同于默认。文筝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冲上去抓住他肩膀,“徐格非,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他还是没说话。 文筝敢肯定,是傅寂言找过他了,他这是“双管齐下”,大概他早料到了她不会甘心跟徐格非分开,所以就选择从他身上下手。 这种事傅寂言不是头一次做,可以说是轻车熟路。高中时的林淼,跟她甚至连手都没牵过,就被傅寂言弄走了,简直要冤死了。徐格非在他眼里更是“罪名坐实”,他没道理不亲自出手。 “他跟你说了什么?”文筝问。 徐格非没有接她的话,转而道:“你的家人也是为你好。筝筝,你和我在一起,的确没有出路。巨额债务就像一座大山压得我们全家透不过气来,我们在一起,没有未来。” 文筝听了这话,感觉无比辛酸,她本以为他们是最亲近的人,有任何艰难险阻都可以共同面对,一起度过,可现在徐格非把她当做一个外人,说他们没有未来。 她眼眶发酸,然后缓缓开口,“他根本不是我的家人。” 徐格非有一瞬间的错愕,“什么?” 文筝止不住眼泪,“我根本没有家人。” 徐格非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文筝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干脆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告诉了徐格非,甚至怀疑徐格非被组委会废除比赛资格,是傅寂言在背后操作的。 文筝握住他的手,“徐格非,你要走就带我一起走吧。” 徐格非反握住她的手,眼底有微光闪烁,他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文筝,对现实是这样无能为力。 文筝彼时年少,以为爱情就是这样飞蛾扑火,不顾一切,可现实总能以一记响亮的耳光叫醒她。 21 文筝本来还等着徐格非做好计划,带着她一起逃离,可她率先得到的是徐格非不告而别的消息。他退学了,连只言片语都没留给她。 文筝不顾阻拦,闯进了男生寝室,然后看到的是一张空空如也的床铺, 分卷阅读57 他的行李连同他整个人都消失不见了。 她下意识就想到这件事跟傅寂言有关,之前他就找过徐格非,还连威胁带哄骗的,想分开两个人。现在摆明了是他一计不成再施一计。 文筝气势汹汹地冲去了他的公司,前台见她脾气大的很,也没太敢阻拦就放行了,她搭电梯直抵傅寂言总裁办公室。他正坐在大班椅里看文件,见到文筝,眉毛微微一挑,大概没想到她还会主动上门,随后又看了看手表,“十五分钟后我要开会,有话快说。” 文筝上前劈手夺走他的文件,直接扔在地上,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傅寂言大概是碍于在公司,不好发作,“苏文筝,我惯的你?” 文筝死盯着他的眼睛,“傅寂言,徐格非呢?” 他皱着眉头,“人不见了你来找我,我替你看着他了?” “他退学了!你敢说这件事跟你无关?先是害徐格非被迫退赛,之后又威吓他离开我,最后干脆让他退学!” 他盯了文筝半晌,嗤笑了一声,“想象力这么丰富,怎么不去写小说?”顿了顿又道:“我要开会,让开。” 文筝抢身上前立即拦住他的去路,“不行,你不能走。” 他伸手把她拨到一旁,她趁机抓住他的手臂,“傅寂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傅寂言厌烦被人纠缠,恶声恶气地开口,“松开!” 文筝不松手,她觉得这次问不出结果,以后可能也没机会了。她被他拖行了几步,大声道:“傅寂言,你再往前走,我让你全公司都知道这件事!” 他果然停了下来,因为知道这时候的文筝什么都做得出,“那个小子不见了,你觉得是我干的?”他嘴角弯了弯,带着一股嘲弄,“就是我干的,怎么着?我是嫌他碍眼,所以把他打发得远远的。” 文筝哀求,“傅寂言,你告诉我他在哪?我求你告诉我……他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傅寂言居高临下地看着文筝,“他一无所有,所以更让你喜欢?你什么时候开始爱好扮演圣母的?”他咬了咬牙关,额头青筋一跳,“打听他的下落,还想着跟他远走高飞?” 文筝摇了摇头,眼泪顺着眼角滑到腮边,“我不去找他,我再也不找他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见他,只要你告诉我他的下落,我可以好好待在你身边,我保证,我发誓。” 傅寂言冷笑,“让你为了别的男人满怀委屈地留在我身边,动不动给我上眼药,我闲的?” 文筝心灰意冷,“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看了她一眼,指了指门口,“你现在给我滚,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文筝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再赖着不走,出了战旗写字楼,抬头看阳光刺眼,再看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这里的一切突然变得好陌生,仿佛她初来乍到,还没有在这里经历悲欢。 文筝突然发觉自己又变得一无所有,也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什么也没拥有过。过去几年的生活,如浮光掠影,在她脑中一扫而过,一切喜怒悲欢,都到此为止。 回到学校后,她开始四处打听徐格非的下落,也没心思继续念书了。不知道怎么的,学校里突然流言四起,说苏文筝根本不是什么富家女,她从十七岁开始就被富豪包养。一时间,文筝从一个人人羡慕的大小姐,变成了一个人人唾弃的狐狸精,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那些所谓的“知情者”谩骂过后,仿佛大仇得报,不知情的就跟着凑热闹。她和徐格非在一起,也被大家丑化成狐狸精不甘寂寞,所以对校友下手。 文筝无法正常去上课,不去找徐格非下落的时候,就躲在寝室里。室友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是言语嘲讽,就是冷暴力。她的东西经常性的不知所踪,或者遭到人为破坏。对方却总是一副得意表情,仿佛是“替天行道”。 文筝想把耳朵赌上,好不去听这些谩骂和流言。几天过去,流言非但没有消弭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网上还有人发起了抵制苏文筝的投票,不光本校同学积极参与进来,连其他学校的学生也参与进来了。有些好事者发了很多照片出来,有文筝和傅寂言逛商场的,有两个人一同进出家门的,大概是忌惮傅寂言的地位,那些照片里没有他的正脸,还有一些文筝和陌生男人举止亲密的图,却是经过PS的,但那时候没有人关心真相,没人站出来说一句公平的话。 这件事惊动了校领导,文筝被叫去办公室问话,对方首先谴责她给学校的学风造成了不良影响,要给她处分。而对于那些对她言语攻击,甚至大肆谩骂的人却全部闭口不提,好像过错全在文筝一个人身上。 文筝不服气,反驳校方不经过任何调查取证就要给她处分。对方质问她,和照片中人的关系。 文筝和傅寂言已经断绝一切来往,她不想再跟他有瓜葛,只是争辩说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这一行为激怒了校方,当即给了她记过处分。这对文筝来说是个打击,仿佛全社会都在讨伐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认出来指指点点。一个月过去,情况也没有好转,甚至有人往寝室寄刀片,说狐狸精去死。文筝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开始厌食,酗酒,她整个人迅速消瘦下来,走在路上像随时能被风吹走一样。就像 分卷阅读58 一缕游魂,飘飘荡荡,无所归依。生活对她而言失去了意义,她自以为从小到大的经历已经让她历练出一颗强大的心脏,但是没有用,人性之恶总是能迅速打破你对自己的认知,以及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文筝觉得她找不到徐格非了,于是到小酒吧里喝酒买醉。,昼夜颠倒的生活让她暂时远离那些流言,可梦里却总是被人点着鼻子骂,白天精神恍惚,没法正常上课,学校劝她休学。文筝也不强求,办了休学手续,从寝室搬了出来,到学校附近的居民区租了一间小单间住下了,她夜里回来早了,就根本睡不着,有时候盯着屋顶能盯上一整夜。 学校附近有一条窄窄的酒吧街,里面的小酒吧里乌烟瘴气,文筝身上没什么钱,她入夜就钻到酒吧里喝酒,直到打烊才出来。 那时候的她根本不考虑年轻女孩子深夜行走有多不安全,她整个人都木讷了,对任何事都不关心。有天晚上,她喝到酒吧打烊才出来,外头灯光昏暗,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出租屋走,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两个流氓,嘴里不干不净地要带她去玩玩,文筝立刻酒醒了一半,对方也喝高了,没她身手灵活,她慌忙躲进了一个黑黢黢的小巷子里,才算躲过一劫。巷子里什么也看不见,她见坏人没追过来,出巷子的时候脚下不留神,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直接摔晕过去了。 天快亮的时候她才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而身边守着的竟然是傅寂言。她的脚被吊了起来,还打了石膏,她错了错眼珠,目光呆滞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了。 傅寂言立刻叫了医生过来。医生说文筝除了脚骨骨裂,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其他并没什么大碍。 文筝卧床休息那段时间,傅寂言一有时间就来看她,他忙的脱不开身,就让许特助过来。 之前在网上看到了关于文筝的那些流言蜚语,他就去学校找过她,可竟然被校方告知文筝已经休学。文筝的去向不明,傅寂言的电话号码被她拉黑根本打不进去,她像断了线的风筝,彻底没了消息。 傅寂言找人找的焦头烂额,却突然接到了文筝打来的电话,接起来发觉竟然是个男人打来的,说手机的主人在一个巷子口晕倒,被送医院。对方找到了文筝的手机,开机后按着通讯记录的顺序打电话,第一个徐格非没人接,第二个就是傅寂言。 傅寂言挂断电话,直接去了文筝所在医院。看到她没什么大碍,才总算松了口气。可是几天下来,他发觉文筝身体虚弱的很,平时不怎么吃东西,睡眠质量非常差,精神恍惚,好像个吊着魂儿的小鬼儿,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医生建议傅寂言等文筝脚伤好些,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傅寂言照医生说的,带文筝到本市最好的心理诊所。诊断结果是抑郁症,医生推测文筝生病是过去这段时间长期处于流言蜚语之中,压力太大造成的。而那些流言到现在仍旧在四处生长,没有熄灭的趋势。这些人跑到她的社交主页上留言,恐吓谩骂,无处不在,还有人组织学生到学校贴吧进行爆吧活动,他们带着伪善的面具,颇有正义感地声讨她,每个人都像惩恶扬善的斗士,可每个人在往她身上捅刀子。 傅寂言后悔不迭,如果他没有和文筝闹到决裂,说不定会早点发现这一切,也不会让她遭遇到这么多的痛苦。他想起文筝一直在找寻徐格非的下落,告诉她,“阿筝,你振作一些。你不是想知道姓徐的那小子的下落吗?他被韩国的一个娱乐公司招了做练习生,如果你想去找他,我立刻给你订机票。” 可文筝似乎对徐格非漠不关心,她听到这话眼皮都没眨一下。 医生给文筝开了药,说她需要谅解和陪伴,为了方便文筝治疗,他迫不得已把儿子送去了美国的爷爷家。傅老先生已年届退休,正想含饴弄孙,虽然早些年和这孩子的外公有过节,但并不耽误他爱这个孙子。老先生和儿子的沟通多了,也方便缓和一下这些年冷淡的关系。 傅寂言在公司附近买了一套四五十平米的小公寓,他和文筝两个人住在里面。平时许特助会把文件送来给他,如果非去公司不可,他也只是短暂地离开,从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因为她似乎越来越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两个月后,她不但没有减轻,反而开始出现自杀倾向。傅寂言有时候半夜醒来,发现她把窗户打开,人就选在窗沿上,他惊的一身冷汗,静悄悄地把她从窗户上抱下来,然后将窗户锁死。 文筝大把大把地吃抗抑郁的药,她厌食厌世,精神奇差,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瘦得不到四十公斤,好像一把干骨架。傅寂言有时候把她抱在怀里,都觉得硌得慌。他会抽空开车带她去郊外,去绿树和野花,带她到人流涌动的商业中心,去体会世界的繁芜嘈杂,让她感受爱,感受生机。晚上,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傅寂言从不敢睡熟,他恨不得把文筝拷在自己手腕上,怕她夜里又突然想方设法去寻死。 文筝的病把傅寂言也折腾的憔悴不堪,看着她不见好转,他没有任何办法,有时候他想这怕是他的报应,不该这不许那不许的逼着她。一个曾经那么张扬热情的女孩子,突然就变得对外界不闻不问。 这一切在某天晚上爆发极点,傅寂言事后想起来,总惊出一身冷汗,可好在也迎来了 分卷阅读59 转机。 那晚文筝吃过东西,傅寂言陪着她在阳台上闲坐,她仍旧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夜空中有一架飞机飞过,信号灯忽明忽灭,文筝的目光就追着那个光点。九点多钟,傅寂言陪她回房间睡觉。文筝躺下后就乖乖闭上眼睛,傅寂言也在她身边躺下,半夜时他醒来,发现文筝不在床上,去客厅发现她一个人正打算翻越阳台跳楼,地上是她从防盗窗上卸下来的格挡,茶几上压着一封她提前写好的遗书。那是二十几层的高层公寓,人跌下去肯定是会没命的。 傅寂言瞬间扑上去拉住了她,文筝吊在半空,一边掰他的手指,一边哭道:“傅寂言你松开我,我实在太累了。” 傅寂言满头是汗,却不敢有一丝懈怠,只要他稍一放松,文筝就会从二十几层高的楼上跌落,那是他决不能承受的痛苦。他一瞬间想起了傅尔嘉的妈妈舒歆,当年她就是这样从天台上一跃而下,让他为此抱憾终生。他决不允许这种事再发生一次,“阿筝,你振作一点儿。咬牙坚持坚持就过去了,每个人都会遇到困难,想想你爱的人,还有爱你的人。” 文筝哭着摇头,“你不懂我内心的绝望和痛苦,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你别再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吧。” 傅寂言使尽力气,一把将人拉了回来,两个人跌落在地板上,傅寂言满眼通红地看着她,“这个世界让你这么讨厌,所以一心想死?阿筝,你知道我每天看着你这副模样,心里有多绝望?你想死是不是?”他顿了顿,等这口气喘匀了,指着门口骂道:“你他妈的想死,就远点儿去死。动不动要死要活地威胁我,我当一片苦心都喂了狗!” 话说完,他发觉自己竟然急出了眼泪,他扭头抹了一把脸,然后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开。 本以为还有很长一段抗抑郁的路要走,没想到文筝自从这次事件之后,情况竟然逐渐好转,连医生也为此感到惊讶,说是傅寂言唤醒了她爱的能力和意识,她能有今天的治疗成果,离不开傅寂言不离不弃的陪伴。 后来傅寂言把儿子从美国接了回来,文筝和傅尔嘉虽然整天斗嘴,但也好过让她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整整十个月,文筝的情况才算稳定下来,她不再厌食,张嫂也换着花样的做东西给她,她会时常带着赖皮去花园里散步,会主动和人打招呼,她不再那么瘦弱,脸上竟然被养出了婴儿肥。 傅寂言看着文筝的变化,心里一阵阵酸胀,好在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让他一颗心落了地。 重新回学校念书也是傅寂言提议的,他鼓励文筝继续学业,校方经过认真调查已经撤销了文筝的处分,并且向文筝正式道歉。霸凌事件以及网络暴力过去将近一年,文筝得到了一个回应,但她仍旧拒绝面对。傅寂言提议转学,说她年纪轻轻不读书做什么。文筝考虑再三,决定鼓起勇气回到C大继续念书。 她仍旧记得那些参与过霸凌和网络暴力事件的人,记得整件事给她带来的痛苦和不堪,她选择回学校继续完成学业,选择重新面对生活,不是代表她原谅了这些人的恶意,她只是想在这里站起来,向这些恶行示威罢了。所以她不光重新站在舞台上做了主持人,还考取了主持人资格证书。 文筝和咏咏的友情是在她回学校继续念书后发展起来的,她知道文筝身上发生的事之后,义无反顾地选择相信文筝,站在文筝这一边。所以文筝一直很庆幸有夏咏咏这样的好朋友,这么多年从没变过。 文筝后来总想起那段最艰难的日子,如果没有傅寂言,她恐怕早已经不在人世。虽然他有时候不择手段,但他救赎她、陪伴她,她实在没法用一句简单的言语表达她对他的感受。 大三那年,傅寂言说公司D轮融资已过,接下来就准备上市了。他需要一个家庭来稳固自己的形象,身边虽然不缺女人,但只有文筝和傅尔嘉能够聊得来。所以基于这个原因,他向文筝提出了结婚。 文筝当时不以为然,也不知道傅寂言口中她和傅尔嘉聊得来是从何说起,他们俩吵架倒是挺吵的来的。 傅寂言后来拿了一份协议出来,说两个人可以假结婚,做有名无实的夫妻。文筝没法拒绝他,因为当初他没有放弃她,在最关键的时候拉了她一把。后来这几年她无数次回想,其实她并不排斥和他成为一家人,甚至内心里早把他当成一家人了。 两个人只是低调地领了证,协议签了四年,因为文筝还没毕业,她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结婚了,她没法再面对一次“网络暴力”,所以婚礼没办。傅寂言方面放出消息,说目前已婚,但为了保护文筝,外界虽然对傅太太的身份知道的不少,但是很难跟文筝本人对号入座。 22 文筝和徐格非讲了他当年不告而别后,所发生的一切。徐格非满心愧疚,说走之前留了一封信给她,托同学转交,信中说明了他去BDH做练习生,也说明了因为得到了傅寂言的帮助,家中负担有所减轻,父亲也免除了牢狱之灾。 “他唯一的条件就是让我离开你。”徐格非道:“他借了一大笔钱给我,还建议我去竞选练习生。我衡量再三,答应了。在韩国这几年,我疯狂赚钱,去年终于把欠他的钱,以及所有债务都还清了,所以我决定回国找你。” 分卷阅读60 “我还以为……”文筝发觉自己似乎错怪了傅寂言,不过他为了弄走徐格非,的确是煞费苦心,听他说出了事实真相,文筝对他的亏欠总算少了几分。可他只身一人在国外吃过的苦,受过的伤,文筝总觉得自己脱不了关系。 十点多,两个人才各自返家。 文筝一进家门,发现老傅坐在客厅沙发上翻杂志,本想趁他不注意偷偷溜上楼去,没想到老傅挺擅长一心二用,眼睛看着杂志,耳朵也没闲着,听见动静立刻就知道动静是怎么来的。 他脸色不渝,“这么晚回来,和谁在一起?” 文筝正走到楼梯口,听到他说话,只能乖乖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她本想撒个小谎说刚下直播,但转念又觉得不妥,老傅这么问,想必是知道她今晚没有直播,其实有没有直播去青豆平台看一眼就知道了,这个谎言几乎三秒钟就可以穿帮,“Leo做东吃饭,庆祝他和夏咏咏破镜重圆……” 傅寂言突然截住她的话,“你说话还真是懂得避重就轻。” 文筝不乐意了,“我说话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 他嗤笑一声,“阿筝,我就欣赏你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性格。你整晚都和那个小明星在一起,我说的有错吗?” 文筝心头“咯噔”一声,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不希望傅寂言知道这个,可他就是这么神通广大,总能知道你的行踪,“你查我?傅寂言,好几年过去了,你还在玩这种无聊透顶的把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敢做还怕人知道?” “我做什么了?你抓到证据了?我和徐格非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却在这里无中生有地捏造!你根本没有信任过我。”文筝顿了顿,又故意气他,“我就和徐格非在一起了怎么着?你根本没资格管我!” 傅尔嘉听见俩人吵架,从楼上下来了,想必他早已经听了个大概,所以连前情回顾都不需要,直接加入战局,并且毫不犹豫地站在了他爸傅寂言那边,“莎士比亚说,为一件过失辩解,往往使这过失显得格外重大,正像用布块缝补一处小小的破孔,反而欲盖弥彰一样。”他顿了顿接着道:“所以我建议你直接认错误。” 文筝不乐意了,“我承认什么错误?傅尔嘉你给我说清楚。” 傅尔嘉一本正经,“莎士比亚还说,人们往往做事不加考虑,事后却有闲空去思索追悔。希望你不要做追悔莫及的事,你看看我爸,他不高不帅还是不有钱?你却还不知满足,这实在太不应该了。” 文筝被他这一套一套的话气的脸色发黑,“傅寂言,你心可真大。我们两个吵架,吵不赢你就拉你儿子作陪。不怕他小小年纪身心受损吗?” 傅寂言看了儿子一眼,想说的话已经忘了,被儿子一搅和,和文筝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被消解的差不多了。他叹了口气,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瞥了儿子一眼,“你回去睡觉!” 和文筝的谈话就这么结束了,但他真是被冤枉了,晚上是金萱突然来电话,有意无意地说起文筝和徐格非在一个私房菜馆吃饭,挑拨意味明显,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文筝。傅寂言笑话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草木皆兵的? 三个月时间“嗖”地一下就过去了,陈畅带着整个直播中心一起努力,加班加点地研究广告商的产品特性,以及粉丝们的喜好,终于完成了CEO下达的指标,业绩稳居全公司第一,直播中心总算是保住了。 直播中心员工听到这一好消息,当场欢呼。这段时间大家勠力同心,不分彼此,总算没有白费。 下班前,陈畅建议全员聚餐,之后去KTV唱歌。大家还沉浸在一片喜悦当中,平时员工聚餐需要提前通知,否则大家可能没空,但今天陈畅临时提了一句,大家都纷纷响应,晚上有事的同事也临时改了计划,选择一起去聚餐。 餐厅是临时订的,因为每个月团建费用预算有限,大家重视的是氛围,并不太在乎吃什么,但饶是如此,还是把预算花了个七七八八,陈畅豪气干云,“没关系,今天高兴,差多少钱我自掏腰包。” 饭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向东爵广场的“迷城”开拔,很多同事都听过“迷城”的名气,但一直没机会进来看看。 陈畅拿着话筒,把在餐桌上感谢大家的话又说了一遍。大家一起扛过难关,仿佛生出了一种革命友谊。前两天看不惯文筝的那两位主播递交辞呈,听说是傍上了金主,陈畅倒不觉得意外,也早有准备。人各有志,不好强求。 文筝和大家的关系倒是融洽了很多,从前大家对她的猜测层出不穷,经过了三个月的并肩作战,大家不再把目光放在个人私事上了。 文筝不好耽误得太晚,准备提前回家,否则被傅寂言知道,少不了又要吵架。有个同事离家远,也一起出了KTV,没想到电梯门一开,竟然遇见了傅寂言。 他看了文筝一眼,本想说话,文筝却朝他使了个眼色,他只好作罢,假装两个人不认识。电梯一路下降,傅寂言总忍不住打量文筝。 她的同事似乎察觉了傅寂言的目光,回头瞥了他一眼,发觉他衣着光鲜,体貌周正,一看就是个商务人士,内心禁不住暗想人不可貌相,男人喜欢美女无可厚非,但这么不加掩饰的目光确实有些 分卷阅读61 过头了。同事拽了拽文筝的衣袖,朝她使了个眼色,希望她提高警觉。无奈文筝根本没看懂,朝同事笑了笑。 电梯到达一层,一行人陆续走出来,文筝和同事互相道别,就准备各自回家了。晚上聚餐的地点在隔壁商场,当时一行人散步过来,文筝把车停在那边没有开过来。 现在走过去取车,没走出几步,发觉傅寂言跟在后面,按说他应该去地库取车,或者司机正等着他。可他正跟着她在大街上晃荡,文筝回头看他,“跟着我干什么?” 傅寂言回道:“路是你的?” 文筝没话好说,继续往前走,车子停在地上停车位,她隔着一段距离打开车锁,傅寂言倒是几步跨上前,然后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 文筝扶着车门,揶揄道:“傅大总裁今天怎么了?竟然屈尊坐我的车。没有司机接你吗?” 傅寂言似乎是喝了点酒,人有些慵懒,闻言笑了笑,“别臭贫了,上车。” 文筝钻进车里,瞅了一眼老傅还没系安全带,于是倾身过去拉他的安全带,想帮他系上。傅寂言非常不要脸地顺势就抱了抱文筝,嘴上还不忘占便宜,“苏小姐今天怎么了?刚关上车门就投怀送抱。” 文筝含笑拍他的手,然后发动车子离开。几分钟后,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是刚才在楼下分开的那位同事。 傅寂言听见动静,问道:“谁的电话?” “同事打来的。” “男同事还是女同事?这么晚了打电话干嘛?”傅寂言大概是喝了点儿酒,所以话有些密,还有些婆妈。 文筝皮笑肉不笑地对着他,“傅总裁,您管的可真宽。我开免提,让你听听,你满意了吧。”反正她没戴蓝牙耳机,想着俩人除了工作也没什么私人交情,也就毫不避讳地按了免提。 女同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文筝,你回家了吗?” 文筝道:“正在回家路上,怎么了?” “你一个人吗?” 文筝下意识看了一眼副驾上的老傅,“对啊,我一个人。” 女同事颇为担忧,“你路上小心点儿。刚刚在电梯里,有个男人一直盯着你看,一脸色眯眯的一看就不像好人。出电梯的时候,那个人也跟出来了。” 文筝仔细回想,不记得电梯里有什么色眯眯的男人,“哪个人盯着我看?我怎么不知道?” 女同事道:“那人西装革履,长的也不错,按道理不该是这种人,可他眼睛太不老实了。出了电梯,他也跟出来了。我跟你分开之后在路口打车,感觉他好像在你后面跟着你。我越想越不对,所以打电话提醒你,实在不成就报警吧……” 文筝听到一半就明白同事说的那个色眯眯的男人是谁了,她扭脸看了一眼老傅,他板着脸不出声,脸色奇臭无比。 文筝应和同事,“你放心,我会注意的。”然后又嘱咐同事也注意安全,挂断电话后,文筝笑得前仰后合,傅寂言竟然被当成了流氓。 “笑够了吗?”他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低沉而富有磁性,即使斥责都带着一股魅力,“你那个女同事眼神不好就去看医生。” 隔天,文筝刚到公司,就遇见夏咏咏在门口堵她。她开玩笑道:“这么早就来候驾,爱妃有心了。”说完一副浪荡子架势,挑了挑咏咏的下巴。 咏咏却没心思开玩笑,“别闹,我找你有事。” 文筝仔细一看,她眼睛发红,像是刚哭过,“怎么了宝贝儿?出什么事了?” “我的策划案被偷了!”咏咏急道。 文筝讶异,“你没有备份吗?” “现在是我的策划案被别人备了份。” 一周之前,大象无形和一个轻奢化妆品品牌达成了合作,预备在元旦当天推出第一波广告。CEO大概是发现了夏咏咏的潜力,所以对她委以重任。本来咏咏完成的很出色,策划案还得到了CEO的夸奖。咏咏正为了这件事眉飞色舞地到处炫耀,没想到乐极生悲,策划案还没付诸实施,就被对手公司盗过去套用在一支美妆广告上。 郑琳琳为此大发雷霆,说一定要揪出偷策划案的人,并且让咏咏回去想办法补救。但这个策划案是经过合作商确认的,虽然当时也做了Plan B,但怎么跟合作商解释呢?这太有损大象无形的形象了。 咏咏急得团团转,想问问文筝有没有好的办法,“郑琳琳差不多认定了我是监守自盗,我现在有嘴也说不清楚。” “整个环节那么多人,她凭什么认定是你?” 咏咏摇了摇头,“整个环节上都是她的人,你说她不怀疑我怀疑谁?” 文筝气恼这种不公平,因为咏咏不巴结人,所以就要被怀疑,被诬陷?她握了握咏咏的肩膀,“你等着,我去问问老傅。” 咏咏本来想拦住文筝,只是她跑的太快,咏咏很庆幸关键时刻文筝总是站在她这边。合作方那边已经知道策划案丢失,并且被其他公司用在了其他品牌美妆上,合作方的广告部负责人非常不高兴,郑琳琳亲自去解释了,说打算启用Plan B。 Plan B相较于被盗走的那份Plan A,还是显得不够成熟。咏咏主动担起来责任,加班加点赶工去了。她下定决心,即便这件事让她在公司待不下去,也得有个完整的 分卷阅读62 收场。 文筝把车停在战旗大楼前,然后风风火火地冲到了前台,一拍桌子,“我要见傅寂言。” 前台小姐是个生面孔,大概是新来的。本来文筝已经在这里能混到一张临时电梯卡了,现在看来前功尽弃。 她微微一笑,“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文筝开门见山道:“我是他老婆,你打电话告诉他,我要见他,就现在。” 她又微微一笑,“好的,您稍等。” 电话拨过去,一分钟不到,“不好意思,傅太太,总裁在开会。” 文筝劈手夺过电话,对着那边说话,“是许特助吗?让我上楼,我有要紧事找他。” 最后是许特助跟前台说的,给了文筝一张电梯卡。上楼后,他在电梯口等她,文筝说要见他们总裁,许特助拦着不让,“苏小姐,总裁在开会,您先到会客室坐坐。” 文筝着急见人,怕回去晚了,夏咏咏已经被郑琳琳给处理了。她二话没说,直接奔去会议室。其实许特助完全有能力拦住她,但看她横冲直撞,又是跟傅寂言的家务事,他不好多管。 会议室的门一开,里面立刻一片死寂,众人全部扭过脸看文筝,然后面面相觑,估计都在等着接下来的剧情。 傅寂言看了文筝一眼,又看向许特助,“谁让她进来的?” 许特助一脸歉意,“对不起,我没能拦住苏小姐。” 他皱着眉头,厉声道:“把她弄出去!” 文筝不想给许特助找麻烦,于是退出会议室,去了会客室。许特助倒了杯热水给她,然后就退出去了。 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老傅终于开完会,文筝立即冲进他办公室。 傅寂言瞥她一眼,又低头继续签文件,“什么事这么着急?” “夏咏咏的策划案被对手公司盗用,CEO怀疑是她监守自盗。整个环节那么多人,她偏偏怀疑夏咏咏一个人,这不公平。” 傅寂言没说话,等着文筝的下文。 文筝拉了把椅子坐下,“你能不能干预一下?夏咏咏应该被公平对待。” 傅寂言把笔搁在桌上,“阿筝,我不方便干预。大象无形是独立运营,他们只需年终时向总部上交财报。” “可是郑琳琳摆明了就是针对她。” “策划案被盗用,即使不是夏咏咏监守自盗,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说郑琳琳针对她,公司上下那么多员工,她哪来的闲工夫为难一个夏咏咏?” “郑琳琳一直不喜欢咏咏,说不定她处理问题夹带私货。” “阿筝,你跟我说什么也没用。这件事我管不了。” 文筝气的拍桌子,“你无情,你冷酷!” “你无理取闹!”傅寂言冷着脸虚指了指门口,“还有事吗?没事赶紧走。” 文筝赖着不动,“你必须帮夏咏咏讨个说法。” 傅寂言头也不抬,“你再多说一句,我叫保安来。” “……”算你狠。 文筝灰头土脸地出了战旗国际大楼,回到公司跟咏咏请罪,不但没能给她讨回公道,还碰了一鼻子灰。 咏咏正在工位上赶工写策划,Plan B虽然也是个不错的方案,但是时间紧迫,实施起来难度系数高。所以咏咏几乎是推翻之前的想法,重新写一个新的方案。 文筝见她这么忙,也不好打扰,直播中心那边也很忙,于是大致说了说去见老傅的情况,又道:“老傅说他不方便干预这件事。” 咏咏握了握文筝的手,“傅寂言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你这么跑去找他,没被他削一顿我就很欣慰了。” 文筝笑容一僵,夏咏咏这是去现场观战了还是怎么? 咏咏接着道:“这件事我还是得自己处理,你快回直播中心吧。” 经过了事情发生之初的那种慌乱,咏咏已经理清楚思路了。晚上她在公司通宵加班,总算赶在第二天中午写完策划案,郑琳琳看了之后,脸色虽然没见得有多好,但至少答应拿这个方案去跟合作方负责人谈话。 合作方虽然对这个新的方案还算满意,但是却揪住了合同条款,以大象无形违约为理由,让大象无形支付部分违约金。一旦大象无形方面答应,这一次合作几乎就是白忙活了。 虽然咏咏在紧急关头挽回了客户,但却没有挽回公司的损失。并且策划案被盗用的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郑琳琳仍旧在查是谁卖了策划案。咏咏本想清者自清,可没想到还有欲加之罪。 郑琳琳查到最后,还是认定是咏咏将策划案卖给对手公司。咏咏找到郑琳琳的办公室,想听她的理由。 郑琳琳胸有成竹地分析给她听,“对方一个月之前曾经想挖你过去,有这事儿吧?” 咏咏心里“咯噔”一声,这种事郑琳琳竟然都查得出,她点了点头,“没错。但是我拒绝了他们。” 郑琳琳摆摆手,“你和对方有什么约定,公司这边没法确定,但我有理由怀疑你们串通一气,里应外合盗取策划案,你将来跳过去就可以平步青云。” 咏咏觉得好笑,堂堂CEO,竟然可以这样没有任何证据地胡乱栽赃。事已至此,她也不想继续忍着郑琳琳了,“您的推理看似天衣无缝,逻辑严谨,但实际上全凭猜测,说话要讲证据,您这么信口开河,恐怕不合身 分卷阅读63 份吧。” 郑琳琳一脸皮笑肉不笑,“不合身份?那要不我这个位置你来坐?” 咏咏也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反正就是说什么都不对,但又不方便撕破脸,咏咏低头认错,“抱歉,我口不择言。” 两个人最终的谈话结果非常糟糕,郑琳琳想让咏咏揪出盗窃者以证清白,而咏咏心想就算她揪出盗窃者,郑琳琳还有别的法子治她,于是就在元旦假前递了辞呈,说给公司造成巨大损失,深感愧疚。郑琳琳也没有留她,很快就批了她的申请。 23 文筝听到消息,一早就来了公司。正巧看到咏咏搬着私人物品等电梯,两个人又一同搭电梯下楼。咏咏情绪还不算太差,竟然有心思开玩笑,说要吃顿好的庆祝一下她“脱离苦海”。 说的就好像误入歧途的堕落少女突然被赎了身一样。 文筝说:“走吧,我请客,你想吃什么吃什么。” 咏咏一听有东西吃,辞职的阴霾立刻被一扫而空。文筝觉得,咏咏表面上脑子不装事而已。这种被栽赃的事情,搁到谁头上,都觉得怄气。她能这么看得开,也是很难得了。 两个人到达餐厅后,迅速地点菜点酒。不一会儿,前菜和酒水上桌,咏咏给文筝和自己满上酒,然后举杯,“恭喜我修成正果,再也不用受郑琳琳这个千年老妖的管制了。” 文筝跟她碰了碰杯,“我是不是还得恭喜你恢复‘自由身’?” 她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我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怎么能算‘自由身’?” 文筝搞不清楚为什么夏咏咏同学能突然把话题扯到她男朋友身上,为了避免失业话题带给她不愉快的体验,于是附和道:“是是是,你说的没错,身上套着Leo爱的枷锁,你是要多不自由,就有多不自由。” 夏咏咏一拍桌子,“说的好!我就想一辈子被Leo爱的枷锁套牢!来,为爱的枷锁干杯。” 爱,大家倒是都挺向往的,可当下不少青年男女得到的,仅仅是“枷锁”而已。 咏咏电话铃声响了,她腾出手来接电话,从她嗲声嗲气的说话方式来看,肯定是她那个粘人的男朋友Leo。夏咏咏在电话这头说了自己已经办好离职手续的事,前一秒还在撒娇求安慰,后一秒不知道听了什么,立刻“生龙活虎”,发出“杠铃”般的笑声,连声说好。 文筝一边吃东西,一边看她拿着电话跟Leo起腻。几分钟后,两个人聊完挂断电话,她一拍手道:“Leo去北京出差,邀请我去玩。来来,干一杯,我正愁没地方消遣呢。” 咏咏这一走,文筝在公司的乐趣少了很多,没人像咏咏一样,跟她一起谈天说地,适应了好几天,才慢慢缓过来。 而夏咏咏同学的日子过得就非常惬意了,Leo出差之余,利用闲暇时间陪着她把北京能逛的地方都逛了一遍。咏咏颇有感触,本想着去体会一番老北京风貌吧,结果发现原来全国的老胡同都差不多一个模样,连卖的纪念品都差不多。去小吃街里吃点儿当地美食吧,结果发现全国的就是北京的。 此刻,夏咏咏正和Leo手牵手漫步于北大未名湖畔,美其名曰找回青春时代的记忆。 文筝揶揄她,“夏咏咏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你去北大找什么青春记忆?你的青春又不在那。” 她哈哈一笑,“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 然后又跟文筝形容了一下燕园学子的精神风貌,最后打算以一首《燕园情》作为本次行程的结尾。文筝捂着耳朵等她唱完,然后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C市。 她说快了,明天再去一趟八大处。搞了半天,这件事她还没忘。 之后又闲聊了几句,本以为要挂电话了,结果咏咏趁Leo去买水的空档,神秘兮兮地说:“Leo打算带我见他爸妈了。” 言情小说思想不光影响了咏咏,连文筝也没放过。她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你不会是有了吧?” 咏咏在电话那头突然就安静了,文筝一想,果然被说中了。结果她咬牙切齿道:“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文筝长出一口气,“虚惊一场哈哈哈……你接着说。” “他爸妈希望他尽快结婚,好继承家业。他妈妈一直在给他安排相亲,Leo说要拒绝就得有过硬的理由,唯一的方法就是带我见家长。” 据文筝所知,征云集团是家族型企业,子承父业也是必然的。他们想让Leo早点儿结婚,早点儿接班,那也情有可原。 咏咏说,Leo的妈妈给安排了几次相亲,都被他借故推掉了。她本打算两人关系稳定些,再去见家长。可眼观情势催人,她生怕Leo禁不住他妈妈折腾去相亲了,再在相亲时来一出一见钟情。 “你先别自乱阵脚,宝贝儿。照我看,Leo妈妈会为难你是一定的了,但这不是还有Leo在前面顶着嘛,你先淡定点儿。越是乱,就越是容易让对手抓到破绽。” 咏咏上下牙直打架,“对对对……对手?把Leo妈妈看成对手,这不太好吧?Leo可说了,他爸妈是知书达理的人。” “对自己亲儿子,当然百般爱护,唯恐不够。何况Leo也不可能一上来就跟你抖落父母的不是。” “说的有道理 分卷阅读64 啊,阿筝。看来这真是一座难以征服的高峰,但是我不能退缩啊,万一退着退着退出去了,那就追悔莫及了。Leo他妈妈卯着劲儿的给他找对象,逼得我无路可退了。我心想,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总不能躲着不见啊。不过话说的容易,事到临头还是很犯怵。你是过来人,我跟你取取经?” “我算哪门子过来人?” 咏咏才回过神来,文筝确实不是过来人,她一个协议结婚的女人哪懂见公婆的痛苦? 文筝和傅寂言当初协议结婚,并没有婚礼。而自从文筝认识老傅,就没听他提过一句他父母的事情,以至于有时候她怀疑老傅是孤儿院长大的。但显然不是,傅尔嘉五年前被送去美国,据他说是去了爷爷家。 文筝有时候又想,小孩子的话不能全信,礼貌起见,他们见了上年纪的男人都叫“爷爷”。 元旦过后,越来越接近年尾。每到这时候,人们就在期待春节长假,城市里的氛围也越来越轻松,公司里的事情也逐渐减少。 徐格非自从上次跟文筝表白之后,和她见面也频繁了起来,基本上只要他有空闲,就约文筝一起吃东西。文筝有些挣扎,一方面想跟他做朋友,一方面害怕他如果真的一根筋地想把她追到手,想必又少不了一场风波。 徐格非仍旧是那个乐天派,对此仿佛无知无觉,送花送礼物,文筝不能拿回家去,怕给傅寂言看见,到处藏藏掖掖的。 最后没办法,文筝只能耐着性子开导徐格非,“你送这么多礼物,太浪费钱了。” 徐格非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不缺钱。” 看他回答的一本正经,文筝还真是没法反驳,只能转而寻找其他突破点,“你这样一直送礼物,毫不掩饰地表达自我,很容易让我婚内出轨的你知道吗?” 徐格非突然握住文筝的手,“我的目的就是把你从婚姻中拯救出来,筝筝。” 文筝抽回手,拍了拍他手背,“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现在还没离婚,你的所作所为和勾引已婚妇女有什么分别?这对你和我的名声都不好。尤其是你,你有歌手、演员、明星这么多耀眼的身份,你不想再加上一个‘男小三’的坏名声吧?这对你的前途绝对百害而无一利的。” 徐格非皱了皱眉,似乎被文筝说动了,她再接再厉,“我知道,你跟我一样,骨子里都是保守的人。想想看,这件事放在古代,得是多大的丑闻?” 徐格非点头道:“筝筝,你说的没错。” 文筝心满意足道:“所以拯救我脱离婚姻围城的方法不止这一个,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嘛。” “可是……” 文筝截住他,“没什么可是,你再送东西给我,我真的没地方放了。” 徐格非似乎有同感,点头道:“粉丝也会经常送礼物给我,拦都拦不住。后来美行姐想了个办法,除了一些特别有纪念意义的礼物我留下,花钱买来的如果无法退还给粉丝,就捐掉。” 文筝苦着脸,“你再送东西给我,我也只能拿去捐了。” 两个人才算达成共识。所以这次两个人见面,徐格非没有再带礼物,文筝不禁松了口气。 徐格非说接下来会忙一阵子,有一部新剧要开拍了。这部戏正是战旗新端游《剑指天下》的衍生剧,出品方正是战旗国际旗下的影视公司。战旗方面负责人找到了唐海的沈美行,想让徐格非来饰演男一号。沈美行认为这部剧非常适合徐格非,就给了接下了邀约,签了合同。 徐格非跟文筝说不想演戏,文筝不解,“为什么?难道女主角不年轻貌美吗?” 徐格非说不是,“女一号正是《剑指天下》的代言人林立晗。”他顿了顿,接着道:“跟女主角没关系,只不过接了这部戏,我的新专辑又要往后推,一推再推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文筝知道徐格非的心思,别看他表面上非常适应明星的工作和待遇,但内心里仍旧对做音乐保持着最初的热情,现实和梦想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有些人实现不了梦想,是因为要承受生存的重压,无暇他顾。而徐格非这类人,因为见过繁花似锦的花花世界,想要返璞归真,坚持自我,反而更加困难。他或许只是利益链上的一个小环节,但是他前后捆绑着无数利益,让他抽身不得。难得他还有这个心思。 文筝只能让他尽量看开一点儿,不要太为难自己,除此之外,她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第二天一早,文筝再次体会到了上热搜的感觉,这次还是跟徐格非有关,之前她说老傅是行走的热门话题,看起来徐格非尤甚。昨天她和徐格非在餐厅吃饭的工夫,被人拍了照片,然后又被各家媒体争相报导,于是她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徐格非每次出门,都恨不得武装到牙齿,帽子口罩墨镜一个都不能少,饶是如此,还是被人认了出来。 文筝看了一些网友留言,无非还是老一套。咏咏身在北京,特地打电话回来安慰她,让她想开点儿,“这世界上永远有人闲的无聊,想看别人难过。你如果真的难过,那就中了他们的圈套。” 文筝还能笑着回应,“你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她看了看日期,“你在北京这么久,还没玩够?难不成Leo带着你在那边儿安家落户了?” 咏 分卷阅读65 咏笑呵呵地,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就快回来了,好好在家等着我宝贝儿。” 其实本来文筝并不大在意网上那些流言,自从当了女主播,善意的恶意的言语她已经见了不少,结果到下午有人挖出来她就是之前徐格非发微博力挺的那个十八线女主播,又有人说这个女主播就是传说中战旗国际总裁的老婆,一群翻旧账的人全涌了上来,最后连文筝在C大时被人冤枉当第三者被包养的事都挖了出来。 这回大家不干了,理智一点的人说两个人就是吃个饭而已,劝大家不要乱想,徐格非不会看上这样一个生活混乱的女人,不理智的那些直接骂文筝恬不知耻,勾引完别人又来勾搭他家“爱豆”。甚至有网友“人肉”她,然后把电话直接打到了她的手机上。文筝毫无防备,结果一接通电话,就听到对方劈头盖脸的谩骂侮辱,她吓得险些把手机扔出去。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文筝一瞬间仿佛被拉回几年前,那时的她面对无休止的谩骂,不禁一遍遍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可最终她没有得到一个答案。 文筝情绪有些混乱,为了平复心情,她关掉手机,企图切断和外界的联系。 下午去公司上直播,同事们对她的态度倒没什么明显变化,文筝不确定大家都看到了什么,大家虽然都知道了她和徐格非曾是大学校友,两个人吃个饭很正常,但是关于她在C大的那些流言蜚语,还有她和傅寂言的关系,没人上前问,却不代表大家没看到。文筝只能装做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其实只有她自己清楚那种滋味,在C大时因为流言蜚语而遭到全校排挤,这件事就像印刻在脑子里一样,只要想起来,她随时都要崩溃大哭。这些年她过的很平静,因为傅寂言把她保护的很好,避免她接触任何有可能招致非议的事情。 有两个关系不错的同事,看她情绪不高,过来安慰她,“网上那些人仗着说话不用负责任,所以才疯狗一样乱咬人,你不必放在心上。” 文筝强笑着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没事。” 可是晚上这一场直播状况糟糕到她险些当场逃走,直播间里涌入了大批网友,几乎清一色都是来讨伐她的,想想也对,热搜上出过力的网友们,能保持中立态度的也不会专门来直播间,至于支持她的人,在评论区的留言几乎瞬间就被淹没,根本没有实力与对方争辩。 直播间里也是一片辱骂之声,甚至有人开始胡乱捏造一些关于文筝的故事,混淆视听。文筝的一些粉丝看了这些东西都忍不住信了,认为这不是“空穴来风”,于是选择倒向对方阵营,还扬言不再看文筝的任何直播,也不再参与任何互动。也有相当一部分信任文筝的人,他们一直在试图维持直播间秩序,幕后工作人员也一再地发警告提示,希望大家适可而止。但这种混乱场面一直持续到直播结束,文筝硬着头皮总算把节目做完,感觉已经筋疲力尽,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她躲到卫生间里去,想一个人静一静,刚刚的直播虽然是完整的,但文筝明白,她的表现一定糟糕透顶。不知道广告合作商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公司有意见。文筝摸了摸自己假笑到麻木的脸,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铺天盖地的谩骂,不明真相的陌生人们不分青红皂白地站在她的对立面,没人听她申诉,所有人仿佛都商量好了,一致将她当成敌人。 文筝那时候就想不明白,她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么多人能够迅速达成同一阵线来敌视她呢? 她情绪有些低落,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二十分,拿出粉盒补了补妆,然后出了公司大门,去地库取车。 地库里灯光昏暗,文筝走到车跟前才发现,前挡风玻璃被人敲碎了,像一张蜘蛛网一样铺在玻璃上面。引擎盖上被人贴了纸条,写着“傅有财去死”。文筝吓得后退两步,生怕这时候突然有人冒出来袭击她,她连忙掏出手机,想打给傅寂言求助,越急越乱,手根本不听使唤了。 突然身后响起脚步声,文筝不敢回头看,迈开步子就要跑,却被人一手抓住。她险些惊叫,直到听见身后人的声音,“阿筝,是我。” 文筝回头,竟然是老傅!她紧绷的神经一松,想起刚才的一幕,她瞬间崩溃大哭。傅寂言将人搂在怀里安慰,“别怕,是我。” 文筝搂紧他的腰,不住地掉眼泪,“我还以为是坏人来了。” 他拍了拍她后背,看了一眼旁边的车,从损坏程度看的出文筝跟徐格非这起风波有多严重。 文筝哭过一阵,情绪总算稳定下来。傅寂言扶着她上了自己的车,然后发动车子离开。一路上文筝沉默的很,两只眼睛盯着一处,有些木讷呆滞。傅寂言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文筝多年前的抑郁症发作时的状态还历历在目,他心里一揪,阵阵发疼。 回到家后,文筝状态仍旧非常糟糕,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傅寂言抚了抚她脸颊,“阿筝,跟我说句话。” 文筝挪了挪眼珠,面无表情道:“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好像全世界都在针对我。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他们凭什么骂我?” “你不用在意外界怎么对你,他们不重要。”傅寂言握住她的肩膀,“阿筝,你记住,我永远站在你身边。” 文筝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得到了一丝安全感 分卷阅读66 ,她点了点头,把头埋在他怀里,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小猫。 傅寂言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百般滋味,下午开会回来,许特助才把文筝和徐格非上热搜的事情告诉他,那时候事件已经有些不可控制。他大略翻看了一下网络上的留言,大家对文筝的态度非常疯狂,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觉得心里发慌。 晚上工作结束,他急匆匆开车往文筝公司赶,好在离得不远,他来的还算及时,否则会发生什么事,他简直不敢想。 文筝的情绪不稳定,他决不能让她像当初一样,陷入那种无助的境地,于是提议道:“阿筝,明天去严医生那一趟好不好?” 文筝抬头看他,疑惑道:“哪个严医生?”还没等傅寂言回答,她自己反应过来了,是当初为她治疗抑郁症的严医生,她摇头,“不用,我没事。洗个澡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傅寂言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和鼻头,有些不放心,但又不好逼她,只得同意,“不舒服就告诉我。” 24 这一整天,徐格非过的也无比黑暗,他有些后悔,这是第二次给文筝惹麻烦了。上一次是他欠缺考虑,这一次呢?有心人简直无孔不入,让人避之不及。 沈美行今早又一次在他还没睡醒的时候杀上门来,手机差点砸他脸上,“小非,看看你干的好事!” 徐格非睡眼朦胧,拿起手机一看,整个人立刻精神了,“怎么会这样?” 沈美行气的要骂人,“怎么会这样?徐格非,你第一天进娱乐圈吗?为什么这么不小心?为什么又是这个女孩子?和其他女明星吃饭被拍也就罢了,毕竟都是一个圈子的,有交集很正常。但这个女孩子,她不是圈内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她纠缠,这对你不会有任何好处!” 徐格非回答道:“我不想要什么好处。筝筝是我喜欢的女孩子,我只是和她吃个饭,就这么简单。” 沈美行真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什么构造,怎么现在娱乐圈里还有他这种不通人情的人,“你还真是理直气壮,据我所知,你口中的这个筝筝她已经结婚了。” 徐格非道:“但这不影响我喜欢她。”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一个艺人,现阶段谈恋爱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更何况她是已婚人士!我不允许你这么不爱惜羽毛,如果你想胡闹,那就等我们解除了经纪合约再说!”沈美行缓和了一下情绪,放低声音劝他,“小非,我知道你这个人很固执,看不上这个俗世,你很优秀没错,但人要学会向现实低头。你是有好几个代言合约在身的人,你的所作所为代表着各大品牌商的门面。一旦你出了问题,对方有权立即终止合约。到时候不光是你的损失,更是唐海的。我希望你做事的时候,多想想这些。” 徐格非知道沈美行也是为他好,服软道:“对不起美行姐,我不知道这次事情会这么严重。” 沈美行摇头,“你不用跟我道歉,当务之急是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她顿了顿,接着道:“你现在立刻到各大社交平台发消息澄清,就说女孩子跟你毫无瓜葛。” 徐格非拒绝,“不行,如果我不出面护着筝筝,她要被那些人的口水淹死了。” “你现在该担忧的是你自己!” 徐格非执拗的很,拒不合作。沈美行没有再逼他,“你不澄清就不澄清,但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请你待在家里,一步都别出去。别再给我添乱了,除非你想早点儿另谋出路。” 下午网络声讨愈演愈烈,文筝到底受了多大委屈可想而知。徐格非拨了无数次文筝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他在家里坐立难安,熬到晚上八点,突然想起文筝今晚的直播,可是就这么顶着“我是你粉丝”那个ID大摇大摆出现,无异于是给网友们提供“活靶子”。于是思索再三,他去青豆APP注册了个小号,匆匆登录,想看看她的状态。 结果进直播间后,就发觉文筝状态不太好,直播间中不友好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徐格非再也没法坐视不理,他抓了车钥匙就离开家门,准备去文筝公司接她。没想到车子才开进地库,就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一幕,文筝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扑在傅寂言怀里泣不成声。他安慰了她一阵,然后两个人就一起离开了。 徐格非后悔自己没有早到一步,否则安慰文筝的人就是他。可他知道,文筝在他面前不会这么全无顾忌。他有些失落,那个人始终站在离文筝最近的地方,其实他没有任何胜算。徐格非叹了口气,他知道,从大学时期他就败了,败在没有早些遇见文筝,败在造化弄人。 夜里徐格非睡不着,拿了一瓶红酒自斟自饮,平时要保护嗓子,他几乎不能碰这些带刺激性的东西,但是今天他想放纵自己。正喝的热闹,电话突然响了,来电是个陌生号码,徐格非犹豫着接起来,并没有自报家门。 对方却知道他是谁,“徐格非,别再招惹文筝。你如果知道心疼她,就不会把她扔在舆论的旋涡之中,任人侮辱谩骂。你不要以为你现在名利双收,就没人能动你,文筝是我的女人,你再得寸进尺试试看。” 徐格非迷迷糊糊之中,听出了来电者是傅寂言。听傅寂言说了这么多,他还没来得及反驳什么,对方就挂了电话,于是他心情更加不 分卷阅读67 愉快了。 沈美行马不停蹄地为徐格非收拾烂摊子,第二天一早战旗公关部就得了老板的授意,来给她施压,说这一切都是徐格非造成的,唐海可以保护徐格非的利益,但决不允许他独善其身,置苏文筝于不顾。否则战旗方面将不惜代价,终止和徐格非刚签下的《剑指天下》衍生剧合约。 沈美行也犯难,无数公司追着想要徐格非档期,但她偏偏乐意签给战旗,那是因为这个衍生剧在资源配置上,以及制作班底上都是优于其他的,以目前徐格非还不成熟的演技来看,这是个比较好的机会,不该轻易放弃。 沈美行略一思考,确实也没有到要撕破脸的境地,她做事一向干脆利落,不留余地,但今天这阵势,她还是服软赔笑地说了几句好话,既然是利益共同体,不如一起商量个对策出来。 下午两点,热搜榜上出现了一条关于徐格非接拍《剑指天下》游戏衍生剧的消息,接着就是各大媒体铺天盖地的通稿,网友们的目光迅速被吸引过去,文筝和徐格非餐厅见面的事转眼被抛开。 真是一个忘性好的网络环境。 文筝看到了徐格非和林立晗接拍新剧的通稿,她不知道这是唐海和战旗双方为了遏制她和徐格非的绯闻而不得已提前放出的消息。模特出身的林立晗首次触电小荧屏,让很多粉丝拭目以待,甚至已经有大批粉丝开始期待徐格非和林立晗这对“格林夫妇”了。两个人的粉丝对此喜闻乐见,倒是难得的和睦。 徐格非和林立晗先后转发了电视剧官方主页放出的消息,一人说“你好”,一人说“幸会”,就让无数粉丝为之疯狂。 可这件事背后的徐格非呢,却觉得很疲惫,他的新专辑已经一拖再拖,每天要活在放大镜下,被无数人关注,被人喜欢的光环固然夺目,但被过度关注的烦恼又有几个人能理解? 文筝本来怕因为自己给公司或者合作广告商带来损失,战战兢兢地等着郑琳琳约谈她,却迟迟没有等到。同事们对她依旧友好,就好像这场风波不存在一样。不过既然CEO不找她谈话,她也不能没话找话去找CEO谈。 文筝情绪恢复正常,让傅寂言吊着的一颗心总算回落。 早上难得两人一起吃早餐,文筝心情还不错,脸上又有了笑模样。傅寂言盯着她的脸,也不自觉地弯起嘴角,她仿佛从来都是这样,可爱动人。 文筝看了他一眼,“是不是觉得我天下第一美?” 傅寂言回神,挑了挑眉,“做人要有羞耻心。” 文筝回道:“刀子嘴豆腐心。总裁,我懂你的。” 傅寂言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耍贫嘴。”然后低头继续吃东西。 文筝也跟着笑了笑,看着傅寂言认真吃东西的模样,心里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涟漪,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这个画面异常和谐。傅寂言似乎察觉了她的目光,抬眼看她,文筝立刻不自然地扭脸看向别处。 老傅挑眉道:“是觉得我天下第一帅?” 文筝抿着嘴笑,“谁给你的自信?” 两个人在餐桌上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才算吃完早餐。文筝恍惚觉得,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前几天她身处在舆论漩涡之中,随时可能被拽入无底深渊,好在是傅寂言陪在她身边。细数过往,好像每一次她遭遇困难,总有他陪着一起走。一直以来,老傅都能分担她的痛苦,但她却鲜少和他分享快乐。 文筝心里一动,于是决定约老傅吃一顿意义非凡的饭。 咏咏听了文筝的想法,说你这不就是约会吗?还说什么意义非凡的饭,一顿饭的意义就在于填饱肚子,能非凡到哪去? 文筝不想争辩,趁老傅在家,向他发出邀请,“下周三你有空吗?不如我们一起吃个饭?” 傅寂言有些不明所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了?” 文筝听的出来,这是在怀疑她的动机。于是道:“没错,我遇到了超级大的难题。你敢不敢帮我解决?” “说来听听。” “那就是约你吃个饭比登天还难!” 老傅笑了笑,“行,我一定准时赴约,帮你解决难题。” 文筝翻了他一眼,“我真是谢谢您了。” 时间飞快,转眼就是周二。文筝专程去了一趟东爵广场,用自己的工资买了一对白金袖扣打算送给老傅,其实她挺想买一只手表给他,但自己的薪水实在买不起什么贵重的手表,傅寂言又这么挑剔难伺候,就不冒那个险了。 隔天是周三,和老傅约好了吃饭的日子,文筝没有直播安排,一大早就在家里等着厨师上门,张嫂本来可以休假一天,但是厨房里的东西她最熟,所以还是坚持留下帮忙。 厨子是Leo介绍的,就是上次他和夏咏咏庆祝和好,然后带着文筝去的那家巷子里的潮州菜的主厨。店老板陈冲一听是熟人,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大师傅下午两点就上门了,带了自己的家伙事儿。食材都是他亲自去市场挑选的,除了用到厨房和炊具,基本上没什么需要张嫂忙活的。不过为了体现张嫂的家庭地位,她还是没少在大师傅旁边说傅先生不吃这个,傅先生不吃那个。 傅寂言吃东西就是这么挑剔,每每让文筝嗤之以鼻。 三点钟,文筝打了一通电话 分卷阅读68 给傅寂言,想提醒他别忘了今天的约会,他电话关机。文筝想他大概在忙工作,电话没电也不记得充。一个小时后,文筝忍不住再次给他打电话,仍旧关机状态。她攥着手机,心里有些失落,想打给许特助,又觉得有些兴师动众,忍了五分钟后,文筝还是拨通了许特助的电话,结果却被告知老傅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在公司。 文筝心里有些慌乱,傅寂言这种工作狂,他不去公司去哪了?该不会在去公司的路上出了交通事故吧?她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有交通事故的话,家里早该得到消息了。老傅平时也没什么交心朋友,文筝对他的圈子了解有限,实在想不出他到底去哪了。越是想不出,就越是忍不住要想,文筝开始怀疑老傅是不是被什么冤家对头绑了票。 接下来的两三个小时,文筝每隔几分钟就拨一次老傅的电话,每次得到的都是那个冰冷而机械的女声,告诉她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文筝满心的热情被消磨殆尽,她知道老傅什么事也没有,他可能只是不想赴她的约,所以故意玩消失。 晚上七点钟,司机把上补习班的傅尔嘉接了回来,而老傅依旧电话关机,一丝消息也无。文筝心灰意冷,把厨师和他的助手都送走,回来看着一大桌子菜,突然觉得有些滑稽,她孤零零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情绪非常低落。 傅尔嘉看着精心准备的一大桌子菜,还有醒酒器里的红酒,看起来是要趁他不在大吃一顿,再看满脸失落的文筝,显然是没能如愿,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是在等我爸吗?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他不会回来的。” 文筝心头一跳,是啊,她怎么忘了这茬,今天是1月13号,傅寂言的前妻、傅尔嘉的亲妈的忌日。老傅每年这天都会关机一整天,然后一个人躲出去,谁都别想找见他。 文筝认识傅寂言这些年,他永远公务繁忙,全年下来休息时间有限,每次打电话,他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几年来她从来没有注意过老傅关机消失这件事。后来是傅尔嘉唯恐天下不乱,为了挑拨她和老傅,才搬出这位故人来说事儿的。 文筝想起傅尔嘉床头柜上摆着的那张照片,照片中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笑的很灿烂。她第一次见到这张照片,是跟老傅领证之后的事情了,她虽然之前也出入傅寂言家里,但从没进过谁的卧房。 傅尔嘉本来就看不惯文筝,得知她和爸爸结婚后,对她敌意更深了。他那时候还小,认为文筝住进这个家里,会取代他妈妈的地位。于是拿着他床头柜上摆着的他妈妈抱着他的照片给文筝看,“你以为爸爸真的喜欢你吗?还不是因为你长的像我妈妈!” 文筝接过了照片,仔细看了一会儿,照片里的姑娘因为刚生完宝宝,身材还有些微胖,脸蛋上的肉看起来像婴儿肥一样,娇俏可人。文筝把照片还给他,“看不出哪里长得像啊,你是不是眼神不好?眼神不好要让你爸带着你看医生啊。” 傅尔嘉为了让文筝相信老傅并不喜欢她,又道:“是你平时不照镜子!”顿了顿,接着说:“爸爸书房那张大班台的抽屉里有一张我妈妈的照片,你和那张照片最像了。” 文筝倒是不太在意,毕竟她和老傅都清楚,他们是协议结婚,不需要两情相悦。但是她也不想长的像傅尔嘉的妈妈,谁还不想做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呢。 所以傅尔嘉的话对她奏效了,她想来想去,觉得有必要进老傅的书房一探究竟。但是傅尔嘉说的那个抽屉是上了锁的,就连书房也是带密码锁的,文筝趁老傅在家,说想去书房找本书看,老傅倒是没什么戒心,直接告诉了她密码。 进书房后,文筝四处搜寻,结果在大班台上的笔筒里找到一串钥匙,试了试,正是开抽屉的。 她打开常年上锁的抽屉,尘封已久的照片重见天日,文筝拿着照片仔细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的作用,越看越觉得自己跟照片中的女孩子有点儿像,后来盯照片盯的有些眼花,仿佛觉得自己和照片里的女孩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照片中女孩子身边站着的傅寂言明显还是二十出头的青涩模样。 文筝正沉浸在杂乱的思绪里,书房门锁“滴”的一声,老傅开门进来了。她心里一慌,感觉全身血液迅速往下褪,大脑一片空白。她来不及掩饰自己,就这么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抽屉被她打开,照片被她拿在手里,她大脑迅速运转起来,想找一个还说得过去的借口,最后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借口能解释清楚眼下的状况,于是决定放弃。 老傅脸色不大好,应该说是很不好,看起来随时会大发雷霆,“把东西放回去!” 文筝吓的一激灵,在他的注视下,把照片放回原处,又把抽屉锁好,钥匙归位。一抬头看见傅尔嘉这个小混蛋站在书房门口,正倚着门掐着腰,看起来非常得意。 文筝心里算是明白了,这恐怕是小混蛋的圈套。而她竟然被一个熊孩子耍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非常符合“捉贼拿赃”的标准,挣扎也是徒劳。 “阿筝,我有没有说过,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文筝没脸,“抱歉啊。”然后脑筋一转,“你知道密室逃脱这个游戏吗?主人公通过找寻房间里的各种线索,来达到打开大门逃出 分卷阅读69 去的目的。我最近可能入戏太深了呵呵。” 傅寂言没再理会文筝,但是文筝之后想再次偷偷进书房,却发现密码被换了,可见老傅真的不想让人窥探到他的世界。再加上老傅每逢前妻忌日就消失一整天去吊唁前妻,谁都看得出他很在意她。 文筝无数次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尴尬地位,说来说去,她不过是个外人。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女主人,她虽然去世了,但她的精神犹在,并且强大到占据着这个家里的两个男人的精神世界,控制着整个家。而她苏文筝在傅寂言眼里算什么呢?老傅处处限制她,让她对生活无计可施,对父子二人无计可施。她就是在某一天突然想通了,她厌倦这种生活,仿佛一直在掺和别人的家事。她要过自己的生活,她不想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文筝看着一桌子放凉了的潮州菜,还有醒酒器里的红酒,招呼张嫂过来,“菜都倒了吧。” 张嫂道:“要不再等等,先生可能很快就回来了。” 文筝摇头,“不用了。”就算傅寂言回来,他会撇开前妻,跟她一起吃饭喝酒吗? 张嫂依言把一桌子菜都倒进了垃圾桶,然后迅速收拾干净餐桌。文筝守着空空如也的餐桌,发了一会儿呆,准备起身上楼去。 傅尔嘉却突然从楼梯转角伸出头来,犹豫着开口道:“其实你不用这么伤心,每年爸爸只在我妈妈忌日这天去墓园陪她,除了这一天,我爸都是你的。” 文筝很诧异,小混蛋今天竟然没有说话酸她,搁在平时,这可是他打击报复的绝好时机。 她当然不介意老傅追思故人,何况眼下她也没这个立场。她只是想不通,老傅既然没空陪她吃饭,又为什么要答应?即便是反悔,他为什么不能来个电话解释一言半语?偏要让她像个傻瓜似的,忙活一整天。 回头一想,大概今天太过特殊,他心情不好吧,否则应该不会发生今天的状况。文筝不知道傅寂言前妻的墓园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对待前妻是什么态度,单看他对她这种深切的吊唁,想必在他心里,前妻的分量是不轻的。那就是他心中的一方天地,任何人都无法涉足。 傅尔嘉今天没有出言攻击文筝,或许是出于礼貌不忍心伤害她,但文筝心里清楚,这是他们一家人的默契。傅尔嘉是这个家里真正的主人,他可以站在一个制高点来可怜她,同情她。而文筝始终只是个旁观者,局外人。 傅寂言和前妻的事情,坊间传言很多,但是傅寂言从没亲口说过,外界说了许多,中听的不中听的,他都没有辩驳澄清过,好像那些事跟他毫无关系一样。文筝有时候不得不感慨,傅寂言这心理素质真赶得上大明星了。 25 文筝在餐桌旁傻坐到晚上十一点,终于想起来自己不是铁打的,起身去洗澡睡觉了。但睡眠质量并不好,夜里做了不少乱梦,然后突然惊醒,睁开眼发现天还没亮。 她挪动目光,看见床头竟然站着一个黑影,心里“咯噔”一声,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后脑勺一麻。文筝起身要逃,可是双腿发软,还没等她挪下床,黑影突然抢身过来,一把抱住她。 “是我,阿筝。” 傅寂言的声音,还有他身上的味道,文筝都很熟悉。她长舒一口气,“你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干嘛?”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吻了上来。文筝脑子一懵,随即意识到此刻正在发生着什么,她被吻的透不过气,伸手推了推他,无奈力气太小,他整个人不动如山。文筝发觉他大约是心情不好,亲吻中带着一股急切,仿佛在四处寻找安抚。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呢?因为怀念前妻吧,可惜她人已经不在了,所以来这里找温暖? 文筝想起餐桌上那一桌子菜,是自己傻子一样准备了一整天的成果,结果还要由他儿子来提醒她,他今天不归,或许张嫂都知道他今天不会回来,只不过不好意思破坏她的好心情吧。 文筝想到这就异常委屈,她用了大力气推傅寂言,对方干脆去抓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拧到身后,文筝为了避开他,来回拧动身体。 老傅声音暗哑:“阿筝,别再乱动了。” 文筝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在发热,危险的气息瞬间盖上头顶,她使了全身力气挣脱他的钳制,一耳光就甩在他脸上,“傅寂言,你当我是什么?”话刚落,眼泪就不听使唤地滚了下来。 他舒口气,半晌才道:“抱歉,文筝。我不该爽约。” 文筝和他拉开距离,伸手随便在脸上抹了一把,“不需要,你不用道歉。”她低头缓和了一下情绪,“就是一顿饭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傅寂言没说话,他的确是忘了和文筝的约会,回到家时已经凌晨,张嫂专程等他,竟然还没睡,跟他说太太满心欢喜,一整天都在忙活,厨师来做了一大桌子菜,结果苦等了几小时,也没等到先生,最后把菜全倒垃圾桶了。 文筝的脾气,傅寂言清楚,她不在意的事情,倒是喜欢咋呼几句,越是在意,却越要装的云淡风轻。现在这种表现,想必是很在意他爽约的事。 天还没有亮,他伸手拧开台灯,发觉文筝脸上竟然有泪痕。 文筝不想被人看见她掉眼泪,连忙低头掩饰,傅寂言伸手握住她肩膀,“阿筝,有脾 分卷阅读70 气尽管朝我发。别憋在心里。” 文筝伸手挡开他的手臂,“你走吧,我困了。”说完就一头躺倒在床上,不再理人。 傅寂言无奈,提议道:“我们今天一起吃饭?” 文筝没有回话,闭着眼睛假装睡觉,直到听见门锁的声音,她翻身坐起,对着窗外泛白的天空,一点儿困意也没有了。 早晨文筝下楼吃早餐,傅寂言已经去了公司。他信誓旦旦说要陪她吃饭的,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文筝看了一眼客厅茶几,叫张嫂,“茶几上那个小礼盒呢?” 张嫂道:“那个小礼物盒被先生拿去了,早上他吃完早餐,看见茶几上的礼物盒,就拆开看了。我也看见了,是一对袖扣,样式很精巧。先生喜滋滋地戴上去上班了。” 文筝撇了撇嘴,“不问自取。谁说我是买给他的了?” 张嫂没言语,抿嘴一笑,然后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晚上上完直播后,咏咏打来电话,说已经搭乘飞机返回C市,让文筝第二天一早去她家拆礼物。 谢天谢地,这女人还知道回来。只不过上门拆礼物真的好吗? 咏咏表现得非常无所谓,说这没什么,主要是带的东西有点儿多,不知道文筝喜欢哪个,都带出来太麻烦,索性让她上门选。 “阿筝同志,大家都是熟人,不要有顾虑嘛。” 于是文筝就抛开一切顾虑,隔天早上就杀到夏咏咏家去了。 半个多月不见,咏咏胖了一圈。文筝和她拥抱的时候,非常明显地感觉到她比之前大了一个尺码。 她走到穿衣镜前照了照,“阿筝,你有没有发觉我胖了?” 文筝思前想后,没找到能将伤害降为零的表达方式,于是破罐子破摔,道:“我觉得还好,就是有点儿像等离子宽屏电视机。” 咏咏听了,抄起拖把就追了过来。 文筝躲到沙发后,跟她对峙,“名花有主,胖点儿没什么,让人有安全感啊!” 夏咏咏带回来的礼物全堆在地上,确实很占地方。她指了指,“喏,随便拆。喜欢的带走,不喜欢的留下。”潇洒的像一个土财主。 文筝也就没跟她客气,带着强烈的期待,一口气拆了六个礼盒,几乎都是北京小吃。 夏咏咏笑的见牙不见眼,凑过来跟她分享吃东西的心得,“北京管这个叫点心匣子,你尝尝看,超好吃。” 文筝了解咏咏,她眼里没什么难吃的东西。 咏咏又从礼物堆里翻出一个小盒子,示意文筝打开。她将信将疑地接过盒子,没敢打开。 咏咏挤眉弄眼,“打开看看,你肯定喜欢。非物质文化遗产哦!” 文筝边撕包装纸边道:“难不成你把南锣鼓巷的墙砖给我装回来了?” 她“啧”了声,“你怎么不问我要故宫的墙砖?” 包装纸撕开,包装盒里坐着一尊戏曲造型的兔儿爷。文筝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放在手上托着,左右端详,小模样别致的很,非常讨人喜欢。 “怎么样?我专门跑琉璃厂买的。” 文筝点了点头,“虽然不是故宫墙砖,但也很棒了。” 咏咏得意洋洋,“就知道你会喜欢。对了,我新学了一道菜,你等着我做给你啊。” 没等文筝说话,她风风火火就冲进厨房了。然后锅碗瓢盆一阵叮当作响,她端了一盘炸馒头片上桌。 “来尝尝,我新学的。” 文筝看了看炸馒头片,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厨房,问她,“菜呢?” 她指了指桌上,“这就是啊。” “你别欺负我读书少,说好的是一道菜,你这明明是饭!” 她粗犷地挥了挥手,“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然后拿筷子夹了一片递到文筝嘴边,“快尝尝,我跟Leo学的。焦黄酥脆,人间美味。” 文筝想着好闺蜜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犹豫着咬了口,别说,还真不光卖相好,味道也不错,于是道:“我能跟你学学吗?你这没什么’传男不传女的’的门规吧?” 她翻了文筝一眼,“武侠小说看多了你。” 于是文筝跟着咏咏进了厨房,一边学一边吃。咏咏打听公司近况,文筝想了想,“没什么特殊的,还是老样子。” 她仰头哀鸣,“我一直觉得公司缺了我就不灵了。” 文筝看她一眼,“这是谁给你的自信心?” 回家后,文筝趁热打铁,一头扎进厨房开始做炸馒头片。半小时后,她从一堆卖相不佳的炸馒头片里挑出几片装盘,然后端上桌。她坐在餐桌前,拿着筷子挣扎再三,决定试试自己的手艺。 老傅正好下班回来,他关门换鞋,隔很远就闻见家里一股烧焦的味道,抬眼一看,果不其然是文筝又下厨房了。 他走到餐桌前,看见文筝正捏着鼻子准备吃自己那一盘炸馒头片,于是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筷子,加了一片放进嘴里。 文筝下意识捂了捂眼睛,忽然想起来昨天被老傅爽约,两个人还在冷战之中,他倒是撇开老脸来屈尊来找台阶了。 她看着他脸色难看地咽下去那块炸馒头片,于是把跟前的一整盘子都推到他面前,示意他继续吃。傅寂言看了她一眼,文筝立即扭头看向别处,但她明显感觉到老傅深吸一口气,然后又加了一片馒头片放 分卷阅读71 嘴里了。 文筝扭回脸,眼看着老傅一片接一片地将盘子里的馒头片消灭掉,眼看盘子就见底了,她有些怀疑,难道她厨艺飞升而不自知?于是跃跃欲试地想亲口尝尝,以便于证实自己的猜测。她伸手捏盘子里最后一片馒头,却被傅寂言的筷子抢了先,他吃了一肚子炸馒头片,强颜欢笑道:“阿筝,你肠胃不好,不适合吃油炸食品。” 文筝撇嘴道:“说的好像你肠胃好似的。” “那你还让我吃完这一盘东西。” 文筝哪想到傅寂言会做这么大牺牲?他吃东西向来挑剔,不合口味的东西几乎不沾筷子,大概是觉得自己昨天爽约的事做的过分,所以今天为了让她出气,竟然连她做的饭都敢吃。文筝想想,觉得也没那么气了,问道:“胃疼吗?我去给你找药。” 傅寂言缓了口气,摇摇头,语重心长道:“阿筝,如果真对厨艺感兴趣,去外面报个班学学。你老这么自己瞎琢磨,受罪的是我和儿子。” 晚上咏咏给发来微信,说Leo托朋友的关系给她谋了份差事,然后又说明天要去见Leo的爸妈,心里正忐忑不安呢。文筝实在没什么言传身教的资本,只能对她表达最诚挚的祝福。 两天后,咏咏约了文筝,跟她汇报战果,说两位家长见了她,没对她表现出特别喜欢,但也没表示出不喜欢。他们目前是什么态度,还不明朗。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同理,没有态度就是好态度。” 但文筝想,两位家长多半是碍于儿子的面子,不好说什么。 咏咏对文筝的话持怀疑态度,文筝不得不安慰她,“你放宽心,这不是还有Leo在前面顶着嘛。” 咏咏倒是相信Leo会维护她,至于其他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想到这,她不禁松了口气,一边用吸管吸杯子里的果汁,一边刷手机。 文筝拿手指敲了敲桌子,“别整天抱着手机刷头条了,你已经不在娱乐版做事了。” 咏咏头也不抬,“不在娱乐版做事,也可以当当‘瓜友’嘛。”话刚说完,她把手机扔给文筝,“阿筝阿筝,傅寂言什么情况?才刚消停几天,又出去泡小姑娘了。” 文筝拿过手机一看,得,又是头条。 《战旗总裁再陷婚变迷雾,牵手神秘女友》,大红色新闻标题异常吸睛,文章内容写的也是极具煽动性,最后配上几张像素极差的盖了“独家”水印的照片,立即招来无数评论。 有网友对傅寂言的婚姻状态仍旧保持关心,也有网友表示对也三天两头闹婚变感到麻木,认为这是一个“狼来了”的故事,只是傅寂言这种有钱人闲着没事博存在感的游戏。 文筝仔细看了看,照片拍摄于夜晚,光线不好,像素奇差,背景是某家星级酒店大门口,年轻女孩子挽着男人的胳膊,看样子正打算进酒店。 虽然只是背影,但男方肯定是傅寂言没错。至于依据是什么,文筝没有依据,凭的是直觉,是这些年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直觉。 文筝越看越觉得荒谬,照片中的女孩子看起来非常年轻,搞不好还没成年,老傅这是奔着犯罪去的吗? 咏咏“啧啧”两声,不解道:“前两天听你说傅寂言最近表现不错,怎么这么不禁夸?他这人还真是喜怒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 文筝听咏咏这么说老傅,心里突然觉得不大舒服,维护道:“他是总裁啊,办事效率当然要高,翻个脸还翻一天那行动得多迟缓?” 咏咏一听这话,朝她竖起大拇指,“苏阿筝,你厉害。” 文筝也觉得自己维护老傅的行为太过明显,解释道:“事情还没查清楚,你也知道有些媒体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嘛。” 话虽如此,这件事却被文筝搁在心里了,回家后还拿手机搜老傅的新闻。关注度倒是没有特别高,可能外界对老傅婚变的消息已经麻木了吧。 晚上,傅寂言喝了不少酒,他是被许特助扶着进的家门。文筝一看这架势,赶紧上前接应,结果傅寂言竟然不大领情,把她的手甩开了。许特助一看情况有点儿尴尬,也没进门就告辞了。 文筝心里恼火,他这是跟谁发脾气呢?难道有了二十岁的小姑娘,连她扶着他都遭嫌弃了?男人真是神奇物种,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地说永远站在你这边,一副要为了你跟全世界为敌的架势,几天后扭脸就找了别的女孩子。 文筝很想干脆把老傅扔在客厅地板上,想象到他的狼狈劲儿,又不忍心了,于是不顾他的恶劣态度,粗暴地架着他往客厅走,然后把他甩沙发上。文筝正准备一走了之,好显示出她的潇洒来。结果突然从他身上闻到一股馨甜的水果香水味儿,心里“咯噔”一声,看他正揉着太阳穴醒神,文筝转身拨通了许特助的电话,问傅寂言晚上跟谁在一起。 许特助说是合作伙伴回国,傅总去应酬。 文筝不假思索道:“许特助你没说实话吧?” 虽然她没证据,诈他一下说不定有效,但许特助是什么人啊,长年跟在傅寂言左右,什么本事练不出来,立刻回她,“苏小姐哪的话?傅总真的是在应酬。” 算了,既然问不出来就别疑神疑鬼了,文筝挂了电话,转身回客厅。 傅寂言闷头坐在沙发上,显出一丝狼 分卷阅读72 狈,文筝瞧着他不太好受,应该喝点什么醒醒酒。可是张嫂请假不在家,于是从网上找了食谱,准备亲自给他做醒酒汤。 网上醒酒的方法五花八门,有些需要药材和一些不常用的食材。张嫂不在家,就算家里有这些东西,文筝也不知道放哪了。想来想去,还是选了个最简单的,煮白菜汤。 按照食谱写的,白菜洗净切块,加了醋、盐和姜末,然后一锅炖。 等一碗白菜汤端到傅寂言面前时,他似乎已经比刚进门时清醒了不少。 文筝拍拍他肩膀,“老傅,把这个喝了。” 他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皱着眉头道:“这什么?” “醒酒汤。你喝这么多酒,明早上要头疼的。还当自己是二十岁的小伙子吗?要注意身体啊。” 文筝这本来是一番好话,他却一本正经地问道:“阿筝,你嫌我老了?” 文筝立刻道:“不敢不敢,没人嫌你老。三十四岁大好年华,我随口胡说,你千万别当真。来,把汤喝了。” 两个人合作太不默契,汤碗一歪,滚烫的汤溅了不少在他手上,文筝赶紧把汤碗放桌上,抽了纸巾给他擦手,然后到冰箱拿了冰袋给他敷着。他却无知无觉似的,文筝感觉他要不是醉傻了,就是烫傻了。 汤被他弄洒了不少,文筝到厨房重新盛了一碗,放在矮几上,也没再催他喝。她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无心睡眠,张嫂不在,她怕老傅一个人在客厅睡着,大冬天的不盖被子可能会感冒,他身娇肉贵的,还是应该小心点儿。 文筝一边捧着手机刷新闻,一边守着老傅,新闻客户端突然推送了一条关于徐格非的消息,题目是——《甜炸!格林夫妇吻戏狂发糖!》 她顺手点开了新闻,迅速地浏览了一遍内容,新闻里贴了一张徐格非和林立晗拍吻戏的照片。看起来这就是网友们的今日份福利了。 几天前《剑指天下》网剧举行了开机仪式,徐格非发消息过来,说即将进组拍戏,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和文筝见面。 文筝就安慰他,让他安心工作,千万别胡思乱想。徐格非接连两次给文筝招惹来一堆麻烦,实在不敢轻举妄动了,于是只能乖乖进组拍戏。 文筝消停了几天,总算松了口气。可是新闻刚出不到十分钟,徐格非立刻发微信来解释,“筝筝,我都是为了工作,你放心,我对你的心不变。” 文筝哭笑不得,正琢磨着怎么礼貌而不失分寸地让他省省心思,还没等她回消息,傅寂言醒了,他突然起身,一把抽走文筝的手机,扫了一眼屏幕,然后把手机扔回给她,“阿筝,在我眼皮底下和他聊的眉飞色舞,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文筝觉得他无理取闹,回想起上次被他无辜爽约,心里不自觉地委屈,“你做人别这么‘双标’,你又把我放在什么位置?约你吃饭不声不响消失一整天,动不动和别的小姑娘上热搜,你倒是闲得很。” “上次爽约是我不对。”他顿了顿,苦笑道:“你吃醋我该高兴才是,但你和一个已经走了的人争什么?我即便放不下她,也只有那一天而已。” “傅寂言,你看轻我了。你悼念亡妻,是人之常情,即便我们没有离婚,我也不会和一个故去的人争风吃醋。那现在的我,就更不会了。”文筝无法控制自己去回忆这几年来的自己,她在傅家就好像一个看客,看着一个故去的人用她的精神,将全家紧密地围绕在一起,将文筝排除在外。她不是没有想过和傅寂言一起过日子,可她努力再三,仍旧无法从他们固若金汤的关系里突围。 傅寂言冷着一张脸,“你以为离婚就能回到那个小明星身边?阿筝,让他身败名裂并不困难。” 文筝从没这么想过,自从离开徐格非,她就没有想过要复合,可傅寂言的话,她不能无视,“傅寂言你总是这样,为了你所谓的爱不择手段!我相信你可以让徐格非身败名裂,你最好现在就去!你让他越惨,我就越愧疚,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对吗?” 文筝无心再多说,“既然你酒醒了,就快去睡吧。我也困了。”说完就转身上楼了。 隔天一早,文筝醒来,下楼看到茶几上空的汤碗,问张嫂摆在茶几上的白菜汤谁喝了。 张嫂有些莫名,说不知道,她回来就是空的。 26 文筝今天没有直播,晚上张嫂做饭,她又钻进厨房帮忙了,张嫂见她一副预备大展身手的架势,立刻给她安排了买酱油的任务。文筝仔细打听了酱油的牌子,并且用手机备忘录记了下来,然后出门去了。 半小时后,文筝拎着酱油刚进家门,就见张嫂迎了上来,说家里来了客人。 文筝有些诧异,家中向来很少来客,问什么客人,张嫂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找先生的。 文筝寻思着晚饭时间,谁会到家里来?何况很少有人上门找傅寂言,说起来有些心酸,打拼到他这种高度,真的交不到什么真心朋友,也就不随便往家里请人了。 文筝换了鞋往客厅走,见到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孩,看起来觉得有些面熟。 姑娘也特别不拿自己当外人,肆无忌惮地打量文筝,眼神中带着些许笑意。看她稚嫩的脸蛋,也就十七八岁的光景。她这个架势,不免让人觉得她 分卷阅读73 是来找茬的。 周遭扑鼻的馨甜香味儿提醒了她,这不就是跟老傅一块上头条的绯闻女孩吗? 她竟然打上门来了! 文筝立即拿出主人翁姿态,让张嫂上杯茶给她。然后坐下,等她开口。 “我是来找傅寂言的。” 文筝虽然生气,但还是保持微笑,“他平时很忙的,你看现在都到饭点儿了,他还不见人影。你想找他可以直接打电话,多方便是不是?还要上门跑一趟,我们家可有狗,万一伤着你可不合适。” 她笑嘻嘻地,“是那只叫赖皮的金毛犬吗?它很可爱。” 文筝心想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难沟通吗?她压根没听出来重点啊。 “是啊,刚认识它的都觉得它可爱,相处久了,你就发现它其实臭毛病很多。尤其是脾气大,喜怒无常,小姑娘还是离它远点儿好,安全第一。” 她点了点头,“傅寂言什么时候回来?” 文筝有点儿泄气,合着姑娘又没听出来她说什么,“你自己打电话问他,用我帮你拨吗?” “那我有话跟你说也是一样,我看上傅寂言了。”她促狭地看着文筝,眨了眨眼,“你把他让给我吧。” 文筝听了这话,险些拍案而起,现在的女孩子连抢人老公都这么直接吗?虽然她和傅寂言已经离婚了,但是被女孩子以这样的目的登门拜访,心里能痛快才怪。老听人说后浪追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今天真是结实地体会了一把。 文筝绝不允许小姑娘在她面前这么嚣张,咬牙切齿道:“小姑娘,做人还是不要太嚣张。你这样直接杀上门抢我老公,搁一般彪悍点儿的老婆,绝对不会让你安然无恙地走出大门,你这样很容易死于非命的懂吗?趁我还没发火,你赶快走。” 她笑嘻嘻凑过来,“嫂子,生气啦?” 文筝急道:“谁是你嫂子?一会儿要抢我老公,一会儿跟我这乱认亲戚。你是不是需要一个医生?张嫂,快把这姑娘送走,实在不行叫个救护车。” 文筝一着急就话多,直到这姑娘从家里离开,还没缓过劲儿来。不知道刚刚表现的好不好。 傅寂言这个混蛋!她知道他热衷跟人炒绯闻刷存在感,所以经常跟不同的女人出现在各种场合,两个人没离婚的时候,文筝有时候气不顺了,就仗着自己名义上是他老婆,对他管东管西,但实际上也没抓到什么实质性证据,她觉得这其中少不了渲染成分,这一点要归功于某些媒体。现在两人离了婚,她也乐得跟“瓜友”们一起刷头条,看新闻。 今天倒好,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胆子这么大,杀上门来跟她耀武扬威,放狠话抢人。文筝是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绝对不能忍气吞声。 傅寂言知道自己行情走俏,心里应该很高兴。但文筝就不高兴了,今天的事让她有些难以承受。每当她心里难以承受的时候,就非常想找地方发泄一下,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老傅惹来的祸水,她也不能让他痛快。 俗话说,大家不痛快,才是真的不痛快。 可是直等到大半夜,傅寂言还没回来。文筝怒气消了大半,士气全无,坐在沙发上,上下眼皮直打架。 最后终于熬不住,文筝准备上楼睡觉,偏偏傅大总裁回来了。 文筝立刻困意全无,抱着手臂道:“总裁回来了,您辛苦了,我给您沏壶茶吧。” 他皱着眉头,“阴阳怪气地干嘛呢?” “你就没什么好交代的吗?” 傅寂言工作了一天,本想洗澡睡觉,看文筝这架势,不聊出点儿什么,他是别想去休息的,索性坐在沙发上抽了本杂志,一边翻杂志,一边道:“我交代什么?” 文筝看他悠闲自在就不爽,她伸手夺走他的杂志,“傅寂言,你明知故问。” “别无理取闹。杂志还我。” 文筝不给,“谁无理取闹?啧啧啧,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厉害,单枪匹马就敢杀上门跟我抢人,谁给她的勇气?是你傅寂言吧。”文筝说多了口渴,拿起水杯灌了几大口,又道:“你跟我实话说,是不是诱拐未成年少女,让人揪住犯罪证据了?” 他笑了笑,又抽了另一本杂志看,“你这想象力,够去当编剧了。” 文筝不听他打太极,“是不是年纪大了,自信心不足?想证明自己行情走俏,也不能祸害人小姑娘。她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你三十好几的人了。真是下得了手!” “霏霏来家里了?” “霏霏?听着这个称呼就觉得腻人。”文筝拿了沙发靠垫就往他身上砸,“傅寂言,你真是太恶心了!” 傅寂言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抓住靠垫往前一带,文筝瞬间落入他的魔爪了,他气哼哼道:“你真是好日子过腻了,一点儿不让人消停。” 文筝双手被他治住,但气势没有输,嚷道:“你四处作孽,还想消停?” 傅寂言反剪住她双手,把她按到怀里,解释道:“Fayina是我妹妹。” 文筝愣住,“法什么?” “Fayina。”傅寂言手劲儿松了松,“她是我妹妹。” 文筝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那个小姑娘是他妹妹?仔细想想,确实眉眼上有些相似,但他从哪冒出来个妹妹?还有今天她来家里说那些话 分卷阅读74 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不相信,“她今天来,可是点名要把你从我手上抢走,你跟我说她是你妹妹?” 他有些无奈,“她小孩子心性,你和她一般见识做什么?” 傅寂言说,Fayina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生长在美国,今年十七岁,中文名字叫傅霏霏。 见文筝仍旧满了疑问,他接着道:“前几天送她去酒店,被媒体拍到。她非但不觉得困扰,还觉得很有趣。” 所以就索性假装老傅的绯闻女友到处招摇,甚至还跑家里来了是吧?文筝气结,这是什么妹妹? 傅寂言打算去洗澡睡觉,文筝拦住他,“傅寂言,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家里的事,今天如果不是有个妹妹登门,你打算永远不跟我说吗?好歹我们在同一屋檐下这么久……”文筝说了一半停住了,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人家的家事,以她目前的身份确实不好打听,于是止住话题,准备回房睡觉。 傅寂言却突然拦住文筝去路,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竟然开口把家里的事全部讲给她了。 老傅提到了他的母亲,说她生于典型的书香门第,是真正的名门淑女,而父亲是个坚强奋进的穷学生,两个人相识相恋于学生时代,因为门第悬殊,交往遭到了无数人反对,母亲不惜跟家里断绝关系,最终嫁给了父亲。 那时候两个年轻人一贫如洗,却过的幸福快乐。父亲白手起家,犹如在泥沼里摸爬滚打。当他终于取得所谓成功,和母亲的感情却走到尽头了,他背叛了发妻,有了新欢。离婚后,母亲很快带着年纪还小的儿子移民加拿大,而父亲带着生意移民美国,并且很快在那边再娶。 当年母亲生病住院,弥留之际惦念着的仍是年轻时的父亲,说那时候的他,是她最爱的。 傅寂言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他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虽然他语调平静,没什么波澜,但文筝莫名地感到一股悲伤,似乎这种悲伤正他每一寸回忆攀爬。 傅寂言伸手握了握文筝的肩膀,缓缓道:“其实我妈还是爱他,不然不会到死还惦记着他。可他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你恨他?”文筝小心试探。 他摇了摇头,“我只是替我妈不值。” 文筝不自觉地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似乎这样能纾解他的伤痛。他大约感受到他的心意,收紧手臂,把她拢进怀里。 他说虽然是母亲提出的离婚,但一直没有再嫁,他清楚地记得在加拿大时,很多优秀的男士追求母亲,却被她一一拒绝,甚至就连他的劝解,母亲也无动于衷。而父亲却很快再娶,并且生下Fayina。 “母亲随身带着他的照片,时常拿出来看上几眼。后来我渐渐明白,她不肯再接受别人的原因,她其实一直惦记父亲。只可惜,父亲在远方从未感受到她的惦念。” 文筝不知如何安慰他,只是说道:“或许我们每个人的缘分都是注定好的,你的爸妈,缘分太浅吧。你妈妈是个有原则的人,虽然深爱你的父亲,但是绝不接受背叛。你或许觉得她后半生过的孤孤单单,但那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种成全。” 傅寂言半晌无言,伸手拢住她肩膀摩挲。 阿筝缓缓道:“老傅,你能说说你和她的事吗?我是说,傅尔嘉的妈妈……” 文筝问的是他的前妻舒歆。傅寂言看向她,“你真的想知道?” 她犹豫了一瞬,又道:“我随便问问,你可以不用说。” 文筝摸了摸鼻子,起身要走,却被傅寂言拉住手腕。 “没什么不能说的。”他道,“坐下说。” 文筝脚步一顿,本以为老傅会对往事闭口不提,没想到竟然愿意讲给她听,于是又坐回到沙发上。 “我和舒歆是大学同学……”他道。 傅寂言大学四年里所有的回忆,几乎都与舒歆有关。 他们就读于加拿大同一所大学,两个人都足够耀眼,相爱后成了学校里人人羡慕的校园情侣。温哥华那边华人很多,两个人在华人学生圈里也颇有名气。 傅寂言念大学时,母亲就已经生病。几年下来反反复复,最后还是走了。毕业后,他决定随舒歆回国,他早年随母亲出国,对国内印象寥寥。那时候舒歆已经怀孕,两个人很快便结了婚。 傅寂言的岳父舒长河年轻时白手起家,创立了星野集团,二十几年下来,集团涉及的业务已经非常广泛,舒长河有意通过傅寂言和身在美国的亲家搭上线,来一场强强联合,并且让女儿舒歆一再跟傅寂言谈话,傅寂言自小与父亲关系冷淡,为了舒歆,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去面对久不联系的父亲,并且促成了合作。 然而好景不长,三个月后,舒长河违约,傅寂言的父亲傅振南投给星野的钱一到账就被转移去做了别的业务,导致合作项目无法按期进行,成了个空壳子,傅振南来电话给儿子,说舒长河无故违约,给集团造成重大损失,让他在董事局无法立足。 父亲叹口气,“你从小跟着你妈妈一起生活,我这些年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你对我有想法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该这么偏帮外人。” 傅寂言听不得父亲提到妈妈,“别提我妈,我妈从没说过你一句不是,项目的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分卷阅读75 傅寂言专门雇佣了私家侦探去查这件事,稍加分析就发觉星野内部是棵早已被蛀空大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董事局成员各个心怀鬼胎。之后不久,又在无意间听到了舒歆和岳父的对话,“歆歆,你是爸爸的好女儿。亏得有你,咱们才能搭上傅家这艘大船。否则这一关不知道怎么过。” 舒歆回道:“爸爸,这种时候,我不帮您谁帮您。我们是一家人。不管怎么样,我永远站在您这边。” 傅寂言听了这话,心凉了半截,他呢?舒歆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成一家人?他一心想和舒歆共同建造的小家,被她那一番话打的支离破碎。傅寂言没法给傅振南交代,因为他的确是个被利用的傻瓜。 傅振南只能跟这个所谓的亲家打国际官司,可是周期漫长熬人,他急需资金回笼,否则将面临更大的损失。舒长河则一边指使舒歆来求傅寂言跟美国那边的公公说情,说看在尚在襁褓的孙子情分上,手下留情,一边请了律师团要跟美国那边打跨国官司。 傅寂言和父亲本来并无多少话好说,被父亲冤枉吃里扒外后,父子关系更加冷淡。舒歆屡屡求他帮忙,都被他严词拒绝。被爱人背叛,被亲人冤枉,傅寂言年轻的生命里还没有遇到过这么多复杂的人性,那时他年少气盛,处理事情总是直来直去,如果他知道生离死别就近在眼前,他一定会想出一个更好的方式。 傅寂言还来不及品味这一切,星野风波再起。合作伙伴携款逃往国外,无数债主堵住了星野集团大厦的大门。舒长河躲在办公室里不敢见人。傅振南在这时候又以涉嫌商业欺诈的罪名将他告上法庭。虽说两人是亲家,可利益当前,血亲都能相互背叛,何况只是法律上的关系。 舒长河急了,如果法院判他罪名成立,不光面临巨额罚款刑,还要入刑坐牢。可舒长河没挺到那一天,庭审当场心脏病复发,送医后几天便撒手人寰了。 舒歆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悲痛欲绝,哭的不成人形。星野集团鼎盛时,和舒长河来往的伙伴无数,可谓是风头无两。如今繁华不再,葬礼上前来吊唁的人都稀稀拉拉。舒歆和父亲感情很深,一度哭到晕厥,不管外界怎么看舒长河,他是个爱女儿的好父亲。 葬礼后,舒歆的情绪仍旧非常低落,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傅寂言和她虽说仍是夫妻,却已经形同陌路。那时候傅尔嘉还不到一周岁,他清明澄澈的眼神透露出对探寻世界的渴望,他还不知道大人的世界原来如此复杂。 星野集团树倒猢狲散,已经是个摇摇欲坠的空壳子。舒歆的状况根本没法接管集团,傅寂言最终决定接过星野这个烂摊子,收拾残局。他低价变卖了岳父的股权,用来交罚款和还债,最终好不容易填补完那些窟窿。而星野经过资产重组,早已经不再是舒长河的星野了。 傅寂言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和舒歆之间的事,那时候他并没有想过要离婚。纵然她有千般不是,却始终是傅尔嘉的妈妈,失去了父亲的她,就好像无根的浮萍一样,飘飘荡荡。傅寂言想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并无不可,最多一辈子形同陌路,互相折磨。可舒歆却打破了逐渐趋于平静的表象,让傅寂言对她放松了警惕。 她像是早有预谋,傅寂言才刚处理好星野的善后事宜,她立刻就站上了星野集团大楼的天台。 傅寂言永远记得那天,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在大楼底下排成一字,消防人员迅速铺开气垫。楼底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全部仰头看向顶楼的身影。 星野大楼的天台上风很大,舒歆穿了一件大红色长裙,长发随裙摆飞起,像一个翩翩起舞的精灵。 傅寂言和警方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紧张的情绪绷到极致,每发出一个音节,心脏仿佛都要停摆。傅寂言觉得呼吸困难,心里阵阵揪痛。 舒歆回头看他,嘴角上扬,眼角却有泪,“背叛你是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如果时间倒流……”她顿了顿,重新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想我还是会这么做。星野是爸爸的一辈子的心血,我不能看着这一切化为乌有。可惜造化弄人,星野还是没了。老公对不起,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别着急,我很快就会还给你。” 傅寂言心头揪紧,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尽力稳住自己,“歆歆,你别冲动,想想我们的儿子,他才一岁多,他需要你。” 舒歆笑了笑,问他,“那你呢?你还需要我吗?” 如果傅寂言知道后边会发生什么,他绝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有丝毫的犹豫,可当他听到舒歆这个问题,脑子里涌现出的画面不光是他们在温哥华时的种种甜蜜,更有婚后互相猜忌以及种种背叛,他伤透了心,所以听到这里,他迟疑了,他认真地在想自己是否还需要舒歆。 舒歆脸上流下两行泪水,决定不再等那个不可能到来的答案,“你告诉她,我不是个好妈妈,让他不用想我。”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当即从星野集团顶楼天台纵身一跃,算是把欠傅寂言的全还清了。 傅寂言反应过来时,迅速扑上去,可惜已经晚了。舒歆像一枚落叶,随风飞走了。她这决绝的一跳,虽然解脱了自己,可留给傅寂言的,是无尽的悔愧自责。 舒歆的死一直是他心里的坎儿,搁在他心里从不容许外界探听 分卷阅读76 。他后悔自己没有早些发现舒歆的异常,后悔自己遭遇背叛时反应太过激烈,后悔没有在关键时刻给她肯定答案,说他还需要她。否则也许舒歆不会一时想不开,走上绝路。 文筝听傅寂言说了许多,想出言安慰,却又不好说什么。那是他和舒歆的过去,她不好置喙。 外人总觉得傅寂言冷血,妻子跳楼身亡,他非但不见丝毫悲伤,竟然还能立即重整旗鼓,创立战旗,一路杀伐,走到今天。都看到他人前风光无限,却没人关心他人后诸多苦难。 傅寂言缓缓道:“外界怎么看我,我并不在乎。阿筝,你呢?怎么看我?” 文筝心头一跳,傅寂言很在乎她的看法是吗?她清了清嗓子,道:“其实你没做错什么。” 傅寂言摇了摇头,“父亲起诉舒长河,如果我不那么坚定地拒绝舒歆的求助,甚至在舒长河死后,我在她身上多花些心思,或许结局就不会这样惨烈。舒歆的死,我有责任。” 文筝握了握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所以你就自责了十年?够了,傅寂言。十年了,你放过自己吧。” 他没说话,伸手将文筝揽入怀里。文筝回抱他,心头无限感慨,本以为无坚不摧的男人,竟然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而他竟然肯把自己的脆弱展示给她看,文筝心里不断地思忖琢磨,这是不是说明,她是傅寂言愿意信任的人呢? 27 傅寂言将脸埋在文筝的颈窝,半晌没有抬头。平日里挺拔的脊背,现在默默地弯了下来,似乎是在寻一个支撑,否则随时会垮塌一样。 文筝双手搂住他的腰,她来做他的支撑,半晌才开口,“舒歆她一定不想你为了这件事愧疚自责。” 傅寂言突然抬头,“阿筝,我痛恨背叛。”话语里是不易察觉的悲戚。他父亲背叛母亲,舒歆背叛他,所有人似乎都有伤害别人的理由,却不理受害者怎样舔舐伤口。 文筝心头一颤,她想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就是他口中的背叛?他却对她一忍再忍。 她忽然觉得,一直以来,她所有的任性粗暴和横行无忌,都不过仗着傅寂言在她身边,她似乎早已笃定,傅寂言不会弃她不顾。 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变得理所当然的?文筝却回忆不起了。 傅寂言情绪缓和下来,文筝故意岔开话题,问他,“Fayina回来做什么?” 他道:“她是个野惯了的小丫头,从美国偷跑来的,说要来见我这个大哥。” 小丫头回来第二天,傅寂言就接到了父亲电话,拜托他照顾妹妹。 “为什么不让她住到家里来?”文筝话出口,才发觉这个问题有些尴尬。傅寂言对父亲再娶的事一直心存芥蒂,让小丫头住进来,无疑是在频繁地提醒他那段不愿回忆的过往。 “她说一个人自在。” 看他对妹妹表现的不怎么热情,但毕竟是血浓于水,文筝一向觉得老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情。 几天后,文筝和咏咏约了间咖啡厅小坐,没想到C市竟然这么小,竟然在这遇到了Fayina。 她见了人特别兴奋,“嫂子!” 文筝被吓了一跳,一看是她,满脸堆笑地打招呼,“你好啊,霏霏。上次的事,不好意思啊……” 话没说完,小姑娘立刻道:“没关系,大哥他跟我说了,嫂子脾气直爱吃醋,捍卫家风说明你爱大哥。” 文筝假笑,这个老傅真会给自己长威风。 她本来想跟咏咏聊点儿闺蜜私房话,结果被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给搅和了,正想着怎么打发她走。但Fayina一口一个嫂子,叫的特别亲热,让文筝也有点儿开不了口了。 再看坐在对面的夏咏咏,正一脸好奇地看着Fayina,“什么情况啊阿筝,快介绍介绍。” 差点忘了这茬,于是文筝给两个人做了介绍。咏咏听说老傅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眼冒精光,看得出来,她有很多话想说。 文筝让Fayina坐在身边,又给她点了杯果汁。 咏咏听说小姑娘生在美国,为了跟国际接轨,突然冒出一句,“小妹妹长得真漂亮,混血就是不一样哈。” Fayina错愕道:“姐姐,我爸爸妈妈都是中国人。” 咏咏眼珠一转,“啊哈哈小妹妹,你没在国内待过,所以不大清楚状况。咱们国土辽阔,只要是跨省结婚生的宝宝,我们都管叫混血。” Fayina似乎不太相信,看着文筝的眼睛求证。为了不让咏咏下不来台,文筝违心地点了点头,“这个姐姐说的没错。” 然后三个人有几分钟的冷场,碍于小姑娘在场,咏咏什么也不敢问,几次欲言又止,憋的抓心挠肝。 Fayina也是个机灵孩子,借故去卫生间,给俩人提供了说话时机。 看着小姑娘走远,咏咏一把抓住文筝的衣袖,“阿筝,我没看错吧?这不是那天跟傅寂言一起上头条的‘绯闻女友’吗?” 文筝点了点头,“没错,是她。但很显然你我都误会了,人家是亲兄妹。那天在我的逼问之下,他终于跟我说了一些家里的事。” “女孩子确实跟傅寂言有点儿相像,但你确定是兄妹吗?万一是私生女… 分卷阅读77 …”咏咏立刻摇头否定,“那不大可能,傅寂言这个年纪,不太可能有这么大的私生女。” 咏咏说着说着就放开想象的翅膀了,“万一她真的是傅寂言在外面的女人,只是凑巧长的相似,就伪装成兄妹欺骗你。那你岂不是太惨了!” 文筝敲了敲桌子,“我和老傅什么情况你清楚的,这么大费周章地欺骗我这么个外人,老傅有病吗?退一万步讲,即便我和老傅是真夫妻,这么倒霉的事凭什么让我遇到?” 咏咏还要再说什么,Fayina从卫生间出来了。 “你们在聊什么?”小姑娘好奇心旺盛地坐在文筝旁边。 咏咏冲口而出,“在聊我的极品前任。” “我想听。”Fayina双手托腮,摆好听故事的架势。 文筝看了一眼小姑娘,这个八卦性格有点儿不太像他们傅家人。 “还是说说我的现任Leo吧。”咏咏勉强把话圆了回来,继续道:“被你猜中了阿筝,Leo的妈妈昨天约我出来谈话了。” 果然,门第悬殊的爱情里,不经历点儿大风大浪不算完。这是再合情理也没有的剧情了,怎么会在夏咏咏这里例外呢?上帝又不是她二大爷,没道理给她开后门。 以目前的状态看,咏咏还是能扛得住点儿打击的。她精神焕发,完全没有被恶婆婆斗败的小媳妇情绪。 咏咏说,Leo妈妈背着Leo约她出来,上来就开门见山给了她一张四百万的卡,让她带着钱有多远滚多远,别再出现在她儿子面前。 “后来呢?”Fayina比文筝还急。 咏咏喝了口果汁,咕哝道:“我收下了。” 文筝很诧异,收下了?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夏咏咏同学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遇到这种事情,非但没有表现出女主角宁折不弯的气节,反而轻易就把卡收下了。以后剧情是什么走向,让她和Fayina都很迷茫。 文筝敲了敲桌子,“你这样不按套路出牌,还好意思说自己看过很多言情小说吗?” “听我说,我把银行卡拿给Leo了。知道我怎么想的吗?我想着万一Leo要为了我跟家里闹翻,家里给他断水断粮,这张卡能做他的创业资本。” 咏咏想的可真长远,不过话说现在这个社会,四百万连套好房子都买不了,可是无数人为了四百块辛苦打拼。 “结果Leo特别淡定,他说既然他妈妈给钱,就让我拿着花。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夏咏咏这个奇葩,遇上Leo这个奇葩,真是少祸害了不少良家男女。 就冲这一点,文筝觉得俩人能成。 但这件事被Leo的妈妈知道,无疑会给她造成咏咏不诚实的不良印象。不过看起来这傻妞丝毫不担心,一直沉浸在一夜暴富的兴奋中,无法自拔。 Fayina听了半天咏咏的心事,然后被傅寂言一个电话叫走了,本来她还有些不想走,“我在听嫂子和一个小姐姐讲心事。” 也不知道傅寂言回了句什么,她立刻就乖乖答应了,然后跟二人告别,离开了。 其实也没别的,傅振南从美国打来越洋电话,说派了人接Fayina回去,小姑娘该念大学了,要回去准备开学的事,她一天不在身边,她妈妈就念叨。 傅寂言听到这里难免想到自己的母亲,好像记忆里找不到任何父亲关心她的痕迹。他只能选择沉默,半晌道:“我会送她去机场。” Fayina是个天真的小女孩,傅寂言并不讨厌她,他三十四岁了,不会幼稚到把对待父亲的看法转移到她身上。但的确,他从没有过兄弟姊妹,自从母亲去世,身边就没了亲人,直到有了儿子傅尔嘉。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给她亲情温暖,他唯一能尽心的,只是保护她的安全罢了。 可是小姑娘就像一条欢快的小鱼,一下子从父母的管制下投入到自由的大海里,只想着怎么撒欢,完全不考虑其他。傅寂言没办法亲自盯着他的安全,只能安排了人去保护她。 外人眼里的傅寂言永远是风光无限的,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身在这个位置所需要付出的心力。每天一踏入公司大门,无数大小会议等着他开,办公桌上一叠叠的文件等着他签。他仿佛不知疲倦,永远以最好的精神状态面对大家。 但他怎么会真的不知疲倦?当年舒歆的死给他很大打击,外人都以为他是薄情寡义的典型,在妻子跳楼身亡之后,不见他有丝毫伤心难过,立即重整旗鼓,创立战旗国际。短短五年时间,经历了四轮融资,紧接着就是筹备上市。 IPO超募52倍,给战旗董事局成员吃了一颗定心丸,也总算对得起傅寂言两年多的付出和等待。赴美纳斯达克敲钟当天,他后悔文筝没有在现场。 与文筝的相识是机缘巧合,他资助她念书是因为那点儿钱于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后来他像个家长一样关心她的学习和生活,让他意识到他对文筝倾注了感情。 具体是什么感情,他没有细想过。那时候的文筝还不到20岁,像个孩子一样,他总归不会禽兽到认为那是男女之情。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发觉他眼里的小女孩长大了,竟然带了点儿小女人的妩媚风情 分卷阅读78 ,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真实想法。他陪伴她成长的几年时间里,让他的内心得到了抚慰。他有时候觉得文筝和舒歆很像,当然不是指相貌,而是性格,她们都是那种热烈张扬的女孩子,她们对待感情从来都是敢于表达的。 傅寂言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但他喜欢文筝的张扬。追求爱情,仿佛是为了填补某部分缺失的身体。他找到文筝,才觉得完整。 可文筝长大了,她开始逐渐封闭自己的世界,仿佛还挂出了“外人禁止踏足”的标语,他想止步,可一旦止步,她的世界就永远不再向他敞开。她越是成长,就越是远离,傅寂言在放不放手这件事上有过犹豫,他大文筝整整十岁,他们或许根本不适合,但终究内心的渴望占了上风,适不适合,也要试过才知道。 文筝曾经控诉他手段卑鄙,逼得她的同学转学,逼着徐格非离乡背井。他承认自己用了点儿手段,但这只能说是各取所需,他从没有在这些事上有过一丝愧疚。 但文筝憎恶他的行为,并且打定了主意要远离他。后来文筝因为谣言风波被全校排挤,他急匆匆地派人四处找她,可是一无所获,直到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有个叫苏文筝的病人在市二院,问他是不是这位病人的朋友,请他来一趟。 送文筝去医院的人已经走了,听护士说文筝是在巷子口晕倒了,她手机开机后,通话记录第一个人已经是个空号,第二个就是他,所以才联络他来医院。 文筝醒来后,精神状态一直很差,傅寂言看她这副模样,于是请了心理医生过来。那医生姓严,在这个领域很有权威。 文筝的症状非常典型,很快被确诊被抑郁症。她的状态变得时好时坏,非常不稳定,傅寂言每天过的提心吊胆。 在傅寂言三十年的人生里,没有经历过多少这种心力交瘁的时刻,当年母亲生病离世给他打击很大,但那是个无能为力的过程,他和母亲都已经料到了结局,所以母亲离开,他告诉自己学着接受和面对。工作忙,挑战大,只会让他越发有信心攻克难关。舒歆的离开,让傅寂言意识到自己对她缺乏关注,才导致悲剧发生,他不能让文筝重蹈覆辙。 她的状态无时无刻不牵动他的心,她才二十岁,花一样的年纪,如果给予足够的陪伴和理解,她是能够走出来的。所以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不能眼看着一朵鲜花在自己手中凋零。 文筝好几次有自杀倾向,他都倾力将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当文筝终于重新面对人生,他发觉自己更加无法自拔地爱着她,他甚至睡不着的夜里暗自揣度,他的陪伴是否是她人生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 战旗递交IPO申请后,他向文筝求婚了,他不敢等到她毕业那天,让她再次有远走高飞的理由,甚至她可能去找徐格非那个小明星,傅寂言知道文筝没有忘掉他。 所以他再次耍了阴谋诡计,他提出的是协议结婚,说战旗上市在即,需要一个成熟稳定的形象去面对广大股民,虽然围在他身边的女人不少,可只有她最合适。他们熟知彼此,并且和文筝结婚,不会给儿子造成太大的影响。虽然事实证明,傅尔嘉的反应真的挺大。 傅寂言知道文筝会答应,因为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陪伴和支撑,她出于感激之情也会答应下来。 他在工作上向来冒险大胆,并且十有九赢,但这段感情,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有时候像个胆小鬼一样。 领证时,文筝还在念大三,她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结婚,并且嫁给了一个背景悬殊的人,又赶上公司上市,傅寂言忙的不可开交,也就随了文筝的心意。 三年不到,文筝已经厌倦了,这段婚姻就如同一只金笼子困住她的自由。两个人热战冷战一通,傅寂言开始反省自己,他愈加专制就会让文筝愈加想逃离,于是答应离婚,可徐格非偏偏在这个当口回国发展,他迫不得已才在《离婚协议》上做了手脚。 战旗创立这十年来,傅寂言凭借过人的胆识和铁血的手腕在商界厮杀中拼出一片天地,他认定的事情,鲜少有人能动摇。他在董事局里很多成员眼里,就是个刚愎自用的人。 上市两年多,战旗已经将业务做到各行各业。傅寂言担心政策限制地产业发展,将目光投向了科技产业和娱乐产业,董事局一帮老古董一再反对,并且以撤资作为威胁,都被他一一驳回了。 傅寂言并不是一味冒进,但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大环境里,晚一步可能连渣都不剩了。近几年IP大热,战旗旗下的影视公司接连发行了几部电影,却并没有取得好的成绩。急功近利的市场环境,让公司进退两难。有一部分因为签了高票房保底,最后因为成绩不佳,还赔了投资方不少钱。作为资方,战旗投资的电影也是有赚有赔,毁誉参半。 IP热的状态即将过去,大环境洗牌势在必行。现在已经不是闭着眼睛投资都能赚钱的时候,战旗的影视公司是时候及时调整战略了。 至于科技产业,傅寂言主张投资的人工智能研究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的,可能未来几年都是毫无回报的,市面上虽然出现了五花八门的AI产品,但很多都是“花拳绣腿”,根本不值一提。 上次成果验收已经取得惊人的进展,那么后期资 分卷阅读79 金的支持就只能增,不能减,只有持续不断的研究,才能在将来的市场中站稳脚跟。董事局成员看着哗哗的金钱就这么流向了一个“无底洞”,都对傅寂言的决策存疑。战旗上马的项目太多,一旦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就面临着资金链断裂的风险,到时候损失才是巨大而不可估量的。 虽然傅寂言这些年来鲜少有失误,但好运不可能总光顾他一个人,毕竟商人做的就是有风险的行当,他这样一味地疯狂投资,一旦战旗陷入困境,或许就是致命的。 傅寂言的困境就是每天面对着董事局这帮保守派,要跟他们斗智斗勇。得不到支持,无疑会拖慢进度,但他不能停,一旦停下,前期投入就全打了水漂,最后只能是血本无归。 28 咏咏突然打电话给文筝约她出来喝东西,说顺便有个要紧事跟她说。文筝以为上次她收未来婆婆银行卡的事有了后续,两个人刚一落座,夏咏咏就曝出惊人消息。 她怀孕了! 文筝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咏咏一看好友反应如此激烈,有些心虚地重复了一遍。文筝才确信她没听错,夏咏咏的确是怀孕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我早上起床突然觉得胃里难受,去医院挂了个消化内科,结果医生一听我的症状就建议我看看妇产科。” 文筝道:“我问怀孕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多月了。你知道我一向经期不准,所以也没太在意。” 文筝有些担忧她和Leo的未来,“Leo呢?他什么看法?” 咏咏倒是一副乐观模样,“Leo觉得小家伙来的正是时候,他正欠缺筹码说服他妈妈答应我们俩的婚事。” “他妈妈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Leo凭什么觉得你怀孕了,他妈妈就答应你们结婚?想阻止你们在一起,总是有办法的。搞不好他妈妈又要说你不知自爱,劝她儿子离开你。” 咏咏道:“这种情况,我们倒是也考虑了。他觉得他妈妈不会眼看着亲孙子流落在外。” 文筝有些恨铁不成钢,“看了那么多言情小说,都就饭吃了吗?孙子当然不能流落在外,要抱走孩子也不一定只有答应你们结婚这一条路。孩子不会一直待在你的肚子里,等小宝贝出生之后,她想办法把孩子抱走,你怎么办?” 咏咏有些不安,“有这么严重吗?” 文筝看她的模样,也不忍心再深说什么,又反过来安慰道:“我只是把最坏的情况告诉你,你不要把这件事看的这么简单,何况以后发生什么,我们都不好说,你别傻乎乎的事到临头才想办法。” 咏咏本想着把好消息跟文筝分享,可是被文筝一提醒,觉得并不乐观了。之前Leo被家里逼着去相亲,Leo不得已把她带到家长面前过审,虽然家里人当面和颜悦色,但咏咏感受得到他们家对她的距离感。 Leo妈妈私下里见了咏咏一面,又给她一张四百万的卡,让她有多远走多远,离开Leo。咏咏脑子一热收了卡,还拿到Leo面前了。 Leo见了卡没觉得意外,还说往后就是一家人了,婆婆给的零花钱,让她拿着花。咏咏当然没有动那张卡,否则又成了Leo妈妈的一个把柄,说她和Leo在一起就是为了钱。 这阵子Leo没再被家里催着去相亲,但是对他们两个的事情也没有表态。如果是平时,这么拖着倒无所谓,反正不耽误俩人恋爱。可肚子里有了宝宝,这一一直拖下去,咏咏能等,宝宝不能等。总不能做个单亲妈妈吧? 所以和文筝分开后,咏咏就把自己的想法和Leo说了,要尽快解决两个人的问题。 Leo眉头深锁,又想了个辙,和咏咏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又道:“所以要委屈你一下。” 咏咏疑惑地看着他,“你和我在一起,不会真的是因为……” Leo立刻打断她的话,“怎么可能?天地良心,这都是对付我妈的计策。” Leo本打算再次带咏咏登门施展计策,但是咏咏一想到要踏入老太太自己的地盘跟她谈判,这气势上立刻就矮了一截似的。于是Leo决定折中一下,订了一个餐厅包厢来谈话。 第二天,咏咏和Leo一起前往约定好的餐厅,怕家长久等,俩人提前到了一会儿。Leo妈妈自诩是个上层人士,对待任何人都是礼貌而疏离的,唯独对儿子有一副亲切脸孔。 Leo为了摆明立场,和咏咏挨着坐在了妈妈对面。服务员上了一桌子菜,但谁也没心思动筷子。Leo清了清嗓子,把事先编好的故事讲了出来。 “妈,今天约您出来,是想谈谈我和咏咏的婚事。” Leo妈妈脸上露出不冷不热的笑容,“我和你爸爸都觉得你和夏小姐的婚事还有商量的余地,所以也请你们好好斟酌一下。” Leo一脸颓败,仿佛有一卡车难言之隐等着诉说,然后不情不愿道:“妈,事情既然到了这份上,我想还是跟您实话说了吧。您当初拆散我和林路,我伤心了好一阵子。从那以后,我就不喜欢女人了。” Leo妈妈眼皮一抬,“不喜欢女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Leo看着计策有效,继续道:“就是说,我喜欢男人 分卷阅读80 了。其实这事儿也不一定是您当初拆散我和林路导致的,说不定我一开始就喜欢男人,但是没发现而已。” 夏咏咏听到这,忽然想起来当初和文筝假装恋人骗Leo的事情,故技重施,不知道对Leo的妈妈有用没用。 “我找咏咏,其实只是掩人耳目,您说您介绍给我相亲的那些富家女,哪个能受得了这份委屈?妈您答应我们的婚事吧,我保证一辈子和和美美,不给您和爸爸添堵。” Leo妈妈听完儿子的话,又惊又怒,“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我不接受!” “事实如此,妈您不接受,我也只能说抱歉。” 咏咏听出来了,Leo这是为了降低母亲的预期,但显然对他妈妈效果不太明显。 Leo妈妈转脸问道:“夏小姐呢?你对我儿子喜欢男人的事怎么看?你为什么愿意嫁给他替他遮掩?” 咏咏心里“咯噔”一声,完蛋!剧本有漏洞,俩人事先没仔细想过这事儿。好在Leo机灵,“妈,咏咏她也不喜欢男的。我们在一起,是本着互帮互助的精神。” 咏咏听着Leo越扯越没谱,心里想着或许坚持演下去,真的能得到一个好结果,但是这个好的结果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她和Leo一旦是通过这个途径在一起,那么以后的每时每刻,他们都和谎言脱不了关系了。 那根本不是咏咏要的爱情,她不奢望得到全世界的祝福,但这份感情必须是纯粹的,她不允许自己和Leo这么草率对待,于是把心一横,坦白了,“阿姨,对不起,我们说实话。Leo他不喜欢男的,我也不喜欢女的。Leo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让您降低期待,接受我罢了。我知道您不大看得上我们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儿,但我在这里跟您表明我的态度,只要Leo不放手,我一定跟他站在一起。”咏咏说完,扭头看向身边的Leo,握住他的手道:“看到你为了我们的将来,这么努力,我很开心。” Leo回握她,“说什么傻话,我自己的事,能不努力吗?” 他转脸面向自己的妈妈,严肃道:“妈,咏咏怀孕了,您要当奶奶了。” Leo妈妈看了一眼儿子,半晌才道:“一个谎言被拆穿还不够,你又来一个!真当我糊涂了吗?” Leo没想到自己说真话,反倒被母亲怀疑了,于是把去医院做检查的材料都拿给了妈妈,“是真的,妈您看,已经第十周了。” Leo的妈妈没再说话,但要说她内心毫无波动是不可能的。 “如果您实在不同意您儿子和咏咏在一起,我就只能离开家里,离开您和爸爸,暂时不当您二老的儿子。等您和爸爸什么时候愿意认回我,认咏咏和肚子里的孩子,我再回家给您和爸爸问好。” Leo看妈妈沉默半晌,知道她在想对策罢了。当初和林路分开,母亲的心硬的像石头一样,他早就领教了。 “夏小姐怀孕了,怀的是我儿子的孩子,我这个做妈的不可能无动于衷。这么办吧,既然你们一定要在一起,我也不再拦着了。希望你们两个好好生活,将来幸福美满。” Leo听到妈妈答应了二人的婚事,瞬间松了口气,咏咏心里紧绷着的一根弦也松了下来,然后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给了文筝。 Fayina要被接回国了,临行前,文筝想着邀请小姑娘到家里吃个饭,顺便帮家里两个男人增进一下和Fayina之间的亲情。傅寂言听了文筝的提议,没反对,“随你。” 听这话的意思就知道老傅其实是支持她的决定的,否则以他的脾气,一定会明确拒绝。 Fayina和傅尔嘉早在几年前就认识了。那时候文筝正在跟抑郁抗争,傅寂言为了照顾她,不得不把儿子送到美国待了一段时间,虽说那时候傅尔嘉还小,但看样子他和小姑姑玩的很好。 Fayina一进门,傅尔嘉就迎了出去,惊喜地叫了声,“小姑姑!” “小嘉!”Fayina看到傅尔嘉,快走了两步,然后两个人愉快地抱在一起了。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Fayina的确是老傅的亲妹妹,而不是咏咏口中的什么私生女,或者是什么长得相像的秘密情人。 姑侄俩这一幅和谐画面让文筝有些感慨,倒是血亲啊,傅尔嘉对她从来都是一副仇人模样,想到这文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这是在羡慕人家一家亲吗? 傅寂言大概是听到动静,从楼上书房下来。Fayina兴冲冲地上前挽住他胳膊,“大哥好。” 老傅这人既高冷又不解风情,对着这么花样年华的可爱妹妹,也没什么笑脸,只是点头“嗯”了声,就没下文了。 好在Fayina也根本不介意大哥是否热情。 张嫂在厨房里忙活,文筝看着傅家亲人团聚,想着给他们腾出空间沟通感情,于是决定去厨房看看张嫂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她一脚刚踏进厨房门,就听到老傅在她身后道:“阿筝,Fayina难得过来,你不陪她聊聊吗?” 文筝回头笑道:“你们聊,我去厨房帮忙。” 傅尔嘉看不下去了,连忙阻止道:“莎士比亚说过,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白昼’?” 文 分卷阅读81 筝装傻,“白粥?我现在去给你熬,吃饭的时候就能给你。”说完,就闪身进了厨房。 半小时后,张嫂端菜上桌。Fayina早已经坐到餐桌前了,所有的菜都上齐,大家都落座准备开饭,又见文筝从厨房端出一盘烧豆腐,直接摆在了Fayina面前。 Fayina很开心,惊喜道:“嫂子亲自下厨做的吗?” 文筝连连点头,“来,快尝尝看。” 文筝觉得自己做的东西是不是真的那么难吃,其实有待考证,饭桌上这对父子可能是早期留下了心理阴影至今还没有痊愈,所以再面对她做的菜也很难给出公正客观的评价。现在好不容易来了新人,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Fayina毫无防备之心,抬筷子就要夹那盘豆腐。傅尔嘉看不下去,开口就要阻止:“哎……” 傅寂言却突然咳了一声,傅尔嘉看了他爸一眼,然后没敢说话,任凭Fayina把豆腐放进嘴里。 文筝屏息凝神,等着小姑娘耿直的评价,没想到她竟然说很好吃。 “好吃?”傅尔嘉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Fayina点了点头,“嫂子手艺好棒啊。” 文筝不知道说什么好,国外回来的女孩子,口味就是不一样啊,她自己都很难相信自己的手艺好棒,但既然小姑娘喜欢,就不好打击她积极性了,于是道:“喜欢就多吃点儿哈。” 整餐饭气氛都有点儿诡异,文筝看着两父子,觉得他们是想从Fayina的表情里找出一点儿弄虚作假的破绽来,但均以失败告终。她暗想,要不就是小姑娘演技太好,要不就是外国胃量宽能容。 饭毕,Fayina和傅尔嘉在客厅打游戏,待到晚上九点,傅寂言就让司机送她回酒店了,说要提前收拾好东西,明早就登机飞回美国。 文筝因为厨艺得到赏识,心情非常愉快,于是去厨房洗水果给大家吃,一开橱柜发现里面摆着一盘红烧豆腐,她有些傻眼了。 文筝端着红烧豆腐出了厨房,“张嫂,怎么柜橱里还有一盘豆腐?” 张嫂连忙从她的房间出来,看着文筝端着的豆腐,然后眼神又飘向老傅,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这是……是……” 文筝看着老傅,老傅倒也无意隐瞒,“是我让张嫂换了你那盘东西,怕Fayina吃坏了,明天不好上飞机。” 文筝这才想起细节来,怪不得张嫂今晚建议她做红烧豆腐,原来张嫂早就做好了一份,然后趁她不注意,偷梁换柱。文筝端着那盘豆腐上桌的时候,确实发觉了色泽上有差异,她还以为是光线问题。 看起来她又错失了一次展现厨艺的机会,文筝把手里的豆腐递给张嫂,“把这盘豆腐随便处理了吧,别让我看见它的结局。” 傅寂言挑眉看了文筝一眼,“你不尝尝吗?” 文筝打了个哈哈,“我吃饱了。”然后道:“看你平时对妹妹甩一副冷脸,原来这么关心她。你放心,我做的东西再不好吃,也不至于吃坏。” 傅寂言看了过来,面无表情道:“阿筝,你是Fayina的嫂子,我不想你在她面前丢脸。” 文筝被说的一怔,心里突然有些感动,却还是嘴硬道:“我的厨艺真的有那么差吗?” 他反问:“你说呢?” 第二天一早,文筝还没睡醒,各个APP的推送消息就开始了对手机的连番轰炸。文筝被吵得睡不着,拿来手机想看看时间,没想到却看见徐格非又出了大新闻。 前段时间因为和林立晗拍摄《剑指天下》,徐格非一直扎在剧组,已经有段时间没有露面了。拍戏间隙,会给文筝发发微信聊聊剧组生活。《剑指天下》目前定的是季播剧,每一季十二集,拍摄周期比较短。季播剧的好处是可以根据播出数据来决定是否接着拍下一季。 徐格非虽然自诩在做演员方面没什么天分,但是胜在对待工作认真敬业。进入剧组后,他就跟大家同吃同住,每天闲下来就剧本不离手。赶上休息,他就立即回录音棚去录新专辑,哪一边都不敢耽误。 之前有媒体经允许到剧组探班,放出了一些幕后的拍摄花絮,徐格非和林立晗在戏中饰演的角色都是江湖儿女,在误会中相识,在深入交往后相知相爱,两人对戏的视频被网友拿来反复点击观看,并且大呼不过瘾。 大批网友都觉得徐格非和林立晗这对“格林CP”非常相配,甚至直言让两个人干脆在一起算了。 按惯例,新剧播出前要进行一番预热。前两天《剑指天下》主创团队开始全国各地跑路演,徐格非和林立晗作为主演,自然不能缺席。记者发布会上的网友提问环节,主持人从筛选好的网友问题中随即抽了几个,徐格非和林立晗被问到的,除了剧中这对侠侣的感情问题,就是二位主演自己的感情问题了,甚至有人直接问出来,两个人会不会因戏生情,选择对方。 徐格非和林立晗都不是第一天进演艺圈,面对这样的问题,两个人都经验丰富,模棱两可地回一些若有若无的答案,就给了网友们无限遐思的空间。两人偶尔相视一笑,一方回答问题时,另一方的目光会一直追着对方。这些小细节越发让大家浮想联翩,大呼甜蜜。这样的一对金童玉女,不在一起简直可惜。 分卷阅读82 就在网友们一边期待新剧播出,并且疯狂充会员等着看VIP剧的时候,林立晗突然被曝出有男朋友,她在本市发布会结束当晚,夜宿某陌生男士家中,并于隔天一早戴着口罩墨镜开车离开。 文筝下午到公司之后,发觉几乎所有同事都在讨论这件事,有两个关系好的,甚至来问文筝,徐格非是不是真的和林立晗在谈恋爱。文筝也不清楚徐格非的经纪公司有什么安排,所以不敢贸然回答同事的问题,“我也很久没联络他了,不比你知道的情况多到哪里。” 同事自然不信,但也不好再多问了。 文筝仔细看了新闻里贴出来的照片,应该是昨天半夜拍的,光线不好,加上照片里拍到的只是两个人的背影,其实不大好确定对方的身份。口罩墨镜鸭舌帽几乎成为明星出门标配,看这装扮的确是有意防着被人看到,殊不知越是这样,就越容易引起大家的注意。 照片上女方的衣着身材,应该是林立晗没错,男方大概不是熟面孔,很可能是圈外人,所以网友们争论来去,也没争出个所以然。 本来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说不定还有众多网友送上祝福,然后坐等林立晗公布恋情,但正赶上《剑指天下》新剧播出在即,徐格非和林立晗两个主演在人前的表现总带着一些引人遐思的小暧昧,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这个节骨眼上,林立晗突然被曝出有男朋友,那么她和徐格非这对CP就很缺乏信服力了,并且让人感到不适。 这事儿在网上闹的沸沸扬扬,林立晗的粉丝控评能力不太好,连带着剧粉也开始流失。甚至大批粉丝跑到徐格非的社交主页下留言,说他和林立晗炒CP。 徐格非也是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他今天进棚录音,一整天都不会有时间。好在沈美行没有直接杀进录音棚找他,总算给他一些时间做手头上的事,新专辑已经一拖再拖,仿佛除了他自己,整个公司都没人关心这个。 29 徐格非在棚里待了三个多小时,才出来喝口水休息一下,一进休息室,就听到沈美行的声音,“天都要塌了,你还有心思扎在录音棚。” 徐格非知道沈美行来意,说道:“这件事和我们无关。” 沈美行道:“林立晗的事对你影响很大,我们不能任事态发展下去而置之不理。” 徐格非上网扫了几眼,有不少不分青红皂白的言论,不过他都看得开,既然享受了光环,就没理由矫情着受不了委屈。 “美行姐,这是林立晗的私事,我们不好插手。” 沈美行绕着他走了一圈,仔细打量一番,“现在唯一的补救方法就是你主动承认和林立晗在一起的男士就是你本人。” 徐格非立即拒绝,“不可能。这样只会让我们越来越骑虎难下。” “那就不要下来!”沈美行看着徐格非的脸,认真道:“你以为你还有机会下来吗?” 徐格非莫名地感到一种恐惧,沈美行说的没错,被捧上“神坛”的人,想全身而退的没那么容易,你身在那个位置,就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要被人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否则只有摔下“神坛”,万劫不复的结局等着你。这是个极端的题目,没有中间选项。 沈美行道:“你的身材和照片里的人差不多,你出来澄清,绝对有人相信。《剑指天下》播出在即,正需要主创们发挥向心力,你和林立晗绝对不能有这种不利于新剧播出的新闻出来。” “美行姐,你知道我并不喜欢这样。”徐格非有些动摇,每当遇到状况,沈美行必定第一个跳出来为他解决,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可是为了收视率,为了让大家满意,他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到什么时候?他很想回头看看,到底他还有多少后路可退。 沈美行握了握他肩膀,“小非,美行姐知道你不喜欢这样。但你要仔细想想,《剑指天下》这部剧对你的事业有多大影响,一旦收视率扑街,以后好的资源和团队还怎么敢用你?我只是要你发个声明,简单到一句话就能说清楚。该做的,我们都要做到,这叫尽人事听天命,否则以后你要后悔的。我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徐格非迟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美行姐。” 沈美行刚要说话,电话铃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果断地按了挂机键,不到半分钟,对方又打了过来,不屈不挠的精神简直让人佩服,沈美行每天有无数电话打进来,关机显然不现实,会影响工作。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接听,“喂。”她边说话,边往远走了几步。 徐格非站在原地不动,他无意听人电话内容,只是沈美行大概没能好好控制情绪,说话声音有点儿大,“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别再逼我了好吗?为什么非要我在你和工作之间做选择?” 徐格非大概猜得到打电话的人是谁,上次沈美行外出应酬喝多了,是徐格非半夜当司机把她送回去的,半途她接了男朋友的电话,两方因为感情问题有了争执。 挂断电话后,徐格非听沈美行提到过她的感情问题,男朋友认为二人年纪不小了,该是结婚的年纪了,而男方的家长则希望沈美行离开演艺圈,辞掉工作,回家相夫教子。 “他家是传统家庭,不喜欢我这份工作,说女孩子整天在外跟人唇枪 分卷阅读83 舌剑的,没有女人味儿。他更不喜欢我应酬喝酒,但这是我的工作,我和他在一起,连做什么工作都没自由!”她说完话,就直接吐在车上了,然后就借着酒劲儿,索性把自己的问题都说给了徐格非听。 沈美行和男朋友是大学同学,对方是个工科生,IT工程师,性格有些古板,但对她非常好。按理说两个人性格上算是互补,组成家庭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自从她一脚踏入演艺圈,当了经纪人开始带艺人后,整个人越发凌厉,而男朋友越来越受不了这样的她。 两个人恋爱快十年了,谁都不想放弃这段占据他们整个青春的感情,却又没法达成一致,只能这么熬着,却怎么也没有结果。 那天沈美行说了不少关于她和男朋友的过往,徐格非没想到平时雷厉风行的“女阎王”,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他不知道为什么沈美行会和他说这些,也不大懂得怎么安慰人,只能静静地听着。 徐格非看着几米开外正在接电话的沈美行,觉得此刻的她似乎不再是那么不近人情了,她变得和其他女人一样,是个有喜怒哀乐的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个只知道工作的机器。 她挂断电话走过来,跟他道别,“我有些私事要办。你仔细考虑这件事怎么处理,时机不等人,小非,我不想逼你,但是我们都别让自己后悔。” 说完她就要离开,徐格非伸手拉了一下她的手腕,“美行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我做什么吗?” 沈美行看了他一眼,眼神间闪过一丝感激,半晌她强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能处理。” 晚上文筝下了直播,听同事们都在议论林立晗男朋友的事,文筝凑近了问,“还在聊林立晗的事?” 同事争相八卦,“你还不知道吧?刚刚徐格非出面,承认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就是他本人。” 文筝立刻打开徐格非的社交主页,果然他发了消息,说他正在和林立晗谈恋爱,新闻中那位只有背影的陌生男士就是他本人,林立晗昨晚一整晚都和他在一起。他本人对没有保护好林立晗表示歉意,还在末尾“艾特”了林立晗的社交账号,然后说了一句“抱歉,以后不再让你受委屈”。 林立晗也在第一时间转发他的消息,内容是“余生有你,请多指教”。 两个人的“恋情”迅速传遍全网,社交平台一片哗然,网友们没想到剧情突然反转,倒是《剑指天下》这部剧的热度直线上升,甚至上了热搜榜。 很多粉丝被徐格非的“男友力”迷的神魂颠倒。文筝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以她对徐格非的了解程度,深知那个背影绝对不是他,看起来这又是一个“权宜之计”,想必徐格非也是无奈之举,文筝本想发个消息给他,没想到他却先来了电话。 文筝接电话问道:“新闻我都看到了,你还好吗?” 徐格非连忙解释,“筝筝,我很好。我打电话给你,就是要解释一下,网上的消息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我和林立晗除了工作关系,没有别的。” 他的话印证了文筝的猜测,果然这只是新闻出来后的权宜之计。但现在的徐格非,难道不是时刻都在“工作状态”中吗?连社交主页里的信息都是为了工作服务的。 “其实我根本不喜欢这样,我的新专辑已经一拖再拖,演唱会遥遥无期,反而各种节目影剧不断,公司上下都在要求我做一个全能偶像,他们为我设计的发展路线,我却并不认同。” 文筝早已猜到是这样,但她不是圈内人,也不懂其中的法则,只能安慰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本来就被很多事牵绊着,如果你真的可以做到什么都不在乎,你就自由了。” 徐格非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其实还是放不下眼前的一切罢了,虚荣心作祟,没人不喜欢光环,可这其中的代价,也没有多少人能理解。” 文筝笑道:“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别灰心,世界早晚是你的。” 他没法不灰心,“我本来以为等我到达一定的高度,就可以任性地选择我喜欢的。但事实上,越是往上走,我就越被这一切繁华幻想所绑架,变得更加身不由己。这简直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他想着回国这半年多,公司为他接了十几个广告代言,有时候跑商演忙到昏天黑地,为了维护形象去参加一些形式化的公益活动,甚至逐步向时尚圈渗透,让他做一个时尚先锋。接下来还有一档真人秀的合同在谈,他能用来做音乐的时间将会越来越少。 他有时候会感觉到恐慌,到底还有多少人是冲着他的音乐喜欢他的?在演戏方面,他自认为是演技不够,颜值来凑的人。虽然粉丝们对他很宽容,路人也不嫌弃他,但他有自知之明。 大家都知道他努力,但我们都清楚,很多时候光靠努力是远远不够的。他之所以在根本不优秀的领域还能获得这么多的赞誉,都是粉丝们对他的厚爱,他都感念在心。 文筝很开心徐格非在浮华的演艺圈待了这么久,还能有这样的处世态度,“这么多年过去,我发觉你还是当年的徐格非。做你自己就好,别有那么多顾虑。” 其实这不过是一句心灵鸡汤罢了,文筝知道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徐格非认真地跟她确定,“真的吗? 分卷阅读84 ” 文筝不好打击他,只能回,“是真的,你相信我。” 徐格非笑了,“筝筝,你说什么我都信。” 农历新年将至,全世界似乎都放假了,文筝的直播却还在继续,这个行业就是如此,别人越闲,她越忙。 傅尔嘉因为即将迎来小升初考试,所以整个假期非常充实,每天要去参加各科补习,一点也不比上学的时候轻松。余下的少的可怜的时间,他老爸发话可以约同学一起打游戏,看电影,或者外出溜达。 战旗总部提前一个月就发出邮件,邀请全体员工参加年会,并且把行程发了出来。距离春节小长假还有一周多时间,周五一早,战旗总部以及各个下属公司就组织了员工坐大巴车前往西郊度假村,下午在度假村内的万人大剧院有大型演出,剧团是战旗总部请来的,同事们从收到行程开始,就在私底下畅想年会盛况。 虽然眼前经济形势不大景气,但该热闹的时候,还是要热闹。 大象无形现在也是战旗集团一份子,自然也要去参加总部的年会。同事们接到邮件之后都很开心,之前每年年会都是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领导举杯说几句年终总结,再畅想一下未来就算过完了。 参加战旗总部的年终尾牙,大家都是头一次,文筝从没有出来工作过,对于这样的集体活动更是感到新鲜。因为要在度假村住一晚,文筝一大早就起床收拾行李,她选择自驾去年会现场,给公司减轻负担。 文筝下楼吃早餐时,把行李箱也一并拎上了。傅寂言正坐在餐桌前,见她整装待发,提议道:“你这么早去做什么?” 文筝把行李箱放下,坐到餐桌前倒了一杯牛奶给自己,“提早去感受一下年会盛况啊。我就是这么土包子,你管我?” “西郊那边都是山道,你一个人开车不安全,不如跟我一起走。” 文筝立即拒绝,“我拜托你让我悄咪咪地去现场吧,跟你一起走,万一被人看见,我到时候可是百口莫辩。” 傅寂言不悦,“跟我在一起让你这么丢脸?” 文筝发觉自己表达不当,叫屈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我们都离婚了,那年会现场肯定有很多漂亮姑娘,万一有和你来电的呢,到时候我岂不成了累赘?” 傅寂言没再坚持,文筝觉得他这应该是认同她的话,于是低头给面包抹果酱。 “我不跟同事谈恋爱。”傅寂言突然道。 文筝眨了眨眼睛,“知道你是个有原则的人,没说让你跟同事谈恋爱。看上哪个姑娘,先把她辞退了,同事关系立刻解除,多简单的事儿。” 傅寂言没有纠缠这个无意义的话题,顿了顿又道:“你不跟我一起走,那让司机送你?” 文筝又拒绝,“司机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每天工作那么忙,不宜疲劳驾驶。” 吃过早餐,文筝开着她的MiniCooper就出发了。西郊这一带的确山路崎岖,文筝驾驶技术还算不错,但是一路上开的小心翼翼,生怕酿成什么事故,不仅损害自身,还给路况添麻烦。 抵达西郊度假村时,门口停车场已经停满了大巴车和私家车。文筝找了个车位停好车,在大门前凭借工牌换了一支手环,这支手环代表她是战旗的员工,年会期间,可以凭借手环自由活动。登记过后,文筝拿着手环,按照度假村工作人员的指引进了门。 整个度假村都被战旗包下了,一进大门,就处处能看到战旗年会的宣传。顺着路线前行,老远就看见大象无形的小旗子在寒风中飘的很高,文筝总算顺利找到组织,进了酒店大堂,人事部的同事正在发放门卡,文筝和直播中心的一位女同事分到同一间房,两人拿到门卡后就一起回房间放行李。 下午三点钟,万人剧院有演出。距离演出开始还有四个小时,文筝回酒店房间稍微休息一下,就打算到外面转转,虽然外面寒风凛冽,但难得没有雾霾,空气清新干爽。 走出酒店房间,恰好看到另外两位女主播也从房间里出来,打招呼一问才知道,俩人正准备去盘发,说作为女主播,出场时不说艳惊四座,也得光彩照人。两人邀请文筝同去,她本想拒绝,奈何二人太过热情,文筝虽然不想花太多心思打扮,但毕竟不是什么原则问题,也就随她们一起去了。 盘发的确很耗时,结束后三个人赶回酒店吃自助午餐。 下午,人事部同事挨个给大家发了演出票。大象无形在整个战旗集团属于无足轻重的小角色,领到的演出票位置自然都很一般。文筝倒是不在意这个,她只是很喜欢人多热闹,这种身在其中的氛围让她觉得有参与感。 演出再有半小时开始,文筝拔了门卡出房间。在门口又遇到约她盘发的两位女主播,此刻的二人已经换好晚礼服,脚踩十五厘米细跟高跟鞋,连外套都没带一件,看起来是要用娇躯硬扛外面的凛凛寒风。文筝看了看身上裹着的大衣,真的很替俩位姑娘冷的慌。 俩人一看她这副模样,恨铁不成钢地把她推回房间,非督促她换上像样的衣服。文筝道:“只是看演出而已,有必要从现在开始就武装到牙齿吗?” 俩姑娘异口同声,“有必要。” 其中一个道:“我怎么觉得你根本没有意识到今天来的都是什么人。 分卷阅读85 ” 另一个点头应和,“今天是整个集团的盛会,我们大象无形虽然规模小,在这一群‘大佬’中显得微不足道。但咱们作为当家女主播,决不能在‘颜值’上输给其他公司。” “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被比下去的机会。” 二位女主播的慷慨陈词,以及时刻准备为公司荣誉而战的表情,险些就打动了文筝,但她实在太懒,不想参与进去,“可是也不至于连外套都不穿吧?外面可是零下七八度的天气啊。” 其中一个同事立刻解释,“这你就不懂了,不穿的少点儿,怎么会有绅士愿意递衣服呢?” 文筝倒是没有注意过这个细节,毕竟她这个人容不得自己受委屈,“外面天寒地冻,把健康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绅士风度上,是不是风险的有点儿大?” 同事立刻道:“一点儿都不大!” 于是文筝换上了预备晚上才穿的白色小礼服,然后拿着手包,被两位主播架出了房间。 文筝不情愿,“我的大衣落在房间了。” “别穿了,来不及了。” 去剧院这一路上,真可谓是一道风景。男士西装革履,女士争奇斗艳,一看就知道这是要共赴一场盛会。好在听了两位同事的话,把小礼服换上了,免得一会儿还要再折腾一次。只是这室外温度,真的不大友好。 剧场里温度适宜,穿礼服的女士们一进来,立刻放松肩膀,连走路都优雅起来。文筝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然后刷了一会儿新闻。自从徐格非承认和林立晗的恋情后,果然整个社交平台都消停了很多。 文筝突然听到身边人七嘴八舌,一阵骚动。顺着某位同事手指的方向,文筝看到了老傅和一众战旗高层领导进门,然后坐在了贵宾席上。文筝所在的位置是剧院席位的右翼,看一眼演员们的正脸都困难,所以对于老傅那边贵宾席是什么状况,也多半是从同事们那里听来的。 无非是总裁本人比杂志上帅啊,总裁看起来好高冷啊,总裁是单身还是已婚啊,有过几段情史啊,总裁什么生日什么星座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啊,诸如此类的问题层出不穷。 大家似乎对傅寂言的私生活更感兴趣,早知道浪费钱请剧团干嘛,让老傅站到舞台上给大家讲两小时不就得了,既省钱又环保。 30 演出开始后,文筝借助着舞台两旁的字幕提示,把节目看了个大概。中场休息时,她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后,穿越层层人群,好不容易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不大一会儿,许特助竟然跑过来了。 他手里搭着一件男士西装外套,走过来递给文筝,文筝看着许特助的眼睛,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低声道:苏小姐,总裁怕您冻着凉了,让我送件衣服给您。” 衣服是老傅的没错,可是她接了,又怕不好跟同事解释衣服来历。许特助应该是有事要忙,把西装外套递给她,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文筝把外套抱在怀里,觉得有些温暖。老傅这是长了火眼金睛还是能掐会算?连她没穿外套都知道,还暖心地让许特助来送衣服。 文筝果然没有低估同事们的八卦精神,非要她把来送衣服的男士的来历说清楚,文筝情急之下,只好胡编乱造,说这是她的一个大学校友,在战旗总部上班。没想到大家这么有缘分,竟然间接成了同事。大家将信将疑,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演出结束后,这件西装外套真的是帮了大忙。剧院和宴会厅中间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女士们穿着高跟鞋又不方便跑动,只能一路挨冻小碎步走过去。文筝披着外套,走的相对从容些。 因为参会人员过多,战旗特地请了安保公司的人维持秩序。宴会厅前厅,是一个签到处。长达十几米的签到板横在大厅内,大家分成几组签到,然后领一份公司发的伴手礼。 晚上七点钟,宴会正式开始。主持人在台上说了一通漂亮话,就把大总裁傅寂言请了出来,文筝还在想老傅这种平时寡言少语的人,是怎么完成一场演讲的,没想到他还真不让人失望,先是感谢了在场的以及不在场的合作伙伴,及战略投资人,然后就三言两语结束了话题,换其他高管来讲话。 其他高管就没有傅寂言这么惜字如金了,各位都拿着长达几页的演讲稿,跟全体员工分享战旗一年以来的累累硕果。讲到兴致高昂之处,引得大家频频鼓掌。两小时后,最后一位高管结束了演讲,让大家各自尽兴。 宴会采用自助餐形式,整个大厅人头攒动,女士们争奇斗艳,男士们负责欣赏争奇斗艳的女士们。文筝跟着比较熟识的两位主播一起去取餐,一路上遇见好几个前来搭讪的男士,说经常看她们的直播节目,然后向她们递了名片。两位女主播高兴地接了名片,并且选了心仪男士去旁边聊天了。 而文筝出于对隐私的保护,也不想给老傅惹麻烦,于是婉言拒绝了对方。看看这一场年会,倒有点儿像联谊会。 宴会上的人显然各有目的,有的人是来拓展人脉的,有的人是来炫耀资本的。文筝端着一杯香槟四处游动,漫无目的,有人上前搭讪,也都被她一一婉拒。 宴会过半,主持人大概在台下已经寂寞难耐,他突然站上舞台,说集团为各位同事准备了抽奖 分卷阅读86 项目,还报出了令人期待的奖项,实物奖励应有尽有,但似乎最让人期待的还是给女士们准备虚拟奖励,那就是和总裁傅寂言共跳一支舞的机会。这真是个女士听了要欢呼,男士听了会起哄的奖项。 文筝目瞪口呆,战旗的员工生活水平都这么高吗?那么多丰厚的实物奖励不让人兴奋,一个个都对老傅这么有兴趣。也不知道这是谁出的馊主意,但转念一想,傅寂言本人不点头,这件事能成吗?难道这就是他恢复单身后为了寻找真爱的手段吗?那可真够低劣的。 文筝虽然鄙视老傅的做法,但还是有点儿小期待。人就是这样,总是对不劳而获充满向往。并且她真的很好奇,谁能抽到和老傅共跳一支舞的机会。 舞台上的LED大屏切换到抽奖程序,每隔几分钟就会抽一次奖,系统事先录入了全体员工的照片,大屏滚动,由各位各位高管和投资人分别开奖。随着开出的奖项越来越高,场面上气氛也越来越热烈,文筝眼睁睁看着身边好几位同事中奖,心里盘算着自己这运势的确是差了那么一点。 最后一个专门为女士准备的虚拟奖励即将开出,接下来全体都可以自由结伴一起跳舞。文筝心想这难道不是为了给老傅选舞伴? 大屏滚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在头像滚动减缓后,文筝听到两位主播在一边默念着“抽到我,抽到我……”。 大奖在万众瞩目中尘埃落定,获奖的是一位总部的女高管。文筝站的远,但依然看得出对方是位举止优雅的女性,她穿着黑色晚礼服,像一只高傲的黑天鹅,踩着高跟鞋不疾不徐地往台上走,仿佛被人等待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站到舞台上,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大家好,抽到这个超级大奖,我很荣幸。开奖前我还在想,到底是哪个女孩子这么幸运,能跟总裁共舞一曲。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我,我猜台下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嫉妒我。嗯,我现在也嫉妒这样幸运的自己。但是……” 文筝听到这里,不禁被吊起了胃口,这位女高管很适合去做主持人,竟然关键时刻卖起了关子。 女高管环视了一周,仿佛在观察所有女孩子的表情,“今天我爱人来到了现场,他态度非常坚决,让我一定一定把这第一支舞留给他。我仔细想了想,傅总您是我的上级,我非常尊重您。但家庭和爱人是我的港湾,我相信傅总也不愿意看到我家庭失和吧。所以我只能和傅总说声抱歉,这第一支舞,我得留给我爱人。” 女高管话落,把话筒交给主持人,然后缓缓走下台去。 主持人接过话题,表达了一丝遗憾,又道:“那我们进入第二轮抽奖。我越来越期待,到底今晚谁能跟总裁跳这第一支舞。俗话说,好事多磨。来,大屏滚动起来!” 大屏再次滚动,女士们纷纷往舞台前移动,生怕看不清开奖结果似的。 文筝被两位女主播推着往前走了几步,因为人多,文筝的衣服被挤歪了。奖项结果揭晓的时候,她正低头整理自己的礼服,就听见主持人道:“恭喜这位名叫苏文筝的女士,你将获得一次与总裁共跳一支舞的机会。请这位苏小姐到舞台上来……” 文筝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么多女员工都能落在她头上,这是什么概率?两位女主播听到结果,险些尖叫,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左一右地护送文筝往舞台去了。 全体员工自发地为她们让出了一条路,文筝觉得这么被人盯着实在有些尴尬,于是加快步伐,登上了舞台。 站在舞台上那一刻,文筝恍然又回到了大学时代,那时候的她张扬又高调,她曾经非常享受站在舞台上那种万人瞩目的感觉,可后来的一连串事件,让她把自己变成一只鸵鸟,深深地将头埋进沙堆,逃避一切。 她本想拒绝这支舞,生怕大家把她和老傅联系到一块去,但是这么毫无理由地拒绝,又显得过于刻意。 文筝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然后听主持人问道:“苏小姐有什么要说的?” 其实她没什么话要说,但主持人都问了,一句话不说显然是不行的,于是道:“嗯,我感到很荣幸。”说着,她不自觉地瞥了老傅一眼,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他从头发梢到脚趾尖都在控诉她“虚伪”。不过文筝这时候还是非常友好地露出一个微笑给他。 接下来就是舞会,傅寂言眼含笑意,伸手给文筝,她也没有犹豫,颔首示意,然后牵住他的手,往台下去了。 同事们早已经自发腾出空地,就等总裁这第一支舞了。 文筝脸带微笑,不动嘴唇地低声道:“对不住啊,搅了你的好事。” 傅寂言似乎一下就听懂她的意思了,答道:“是我刻意安排的。” “可我并不是第一个被抽到的。”文筝惊诧。 傅寂言扭脸看了她一眼,“做戏做全套,这样显得自然点儿。” 文筝假笑,“你信不信我甩袖子不干?” 傅寂言点了点头,“那我只能遗憾地通知大家,你就是我的太太。” 好吧,文筝不能冒这个险,转迂回战术,又道:“这么好的机会应该给别的女孩子,跟我跳有什么意思,大家都这么熟了。” 傅寂言回道:“怎么没意思?只要是你,就有意思。” 文筝干笑,“谢谢夸奖啊,我受 分卷阅读87 之有愧。我总觉得不该抢走这个机会。你看看下面多少女员工心碎了。” “我跟别的女人跳舞,你不心碎?” 文筝和傅寂言在舞池中站定,音乐起,两个人跟着节拍开始踩舞步,有了音乐,文筝说话也放松了些,“我心碎什么?这不是正常的社交吗?” 刚开始跳,文筝节奏有点儿乱,“对不住,跳的不好,拖你后腿了。” 傅寂言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 两个人在舞池中央边跳舞边说话,声音不大,周围人听不到他们的聊天内容,但总归看得出两个人说了很多话。 文筝看了看周边,女士们的眼神一个比一个古怪,她看向傅寂言,“和你跳完这支舞,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留个‘全尸’,你看看我现在可成了整个集团的女性公敌了。” “傅寂言勾着唇角笑她,“放心,有我在。” 文筝翻了他一眼,就是有你在,事情才这么复杂。 一曲终了,傅寂言和文筝随着音乐停了舞步,围观者们很给面子,纷纷热烈鼓掌。文筝当然知道面子是傅寂言的,她只是蹭面子的而已。 年会结束时,已经将近凌晨。文筝和同事一起回酒店,诸位女士穿着晚礼服,连件外套都没带,却还一个个腰板挺直,精神焕发。文筝不得不承认,女人之间的战争就是这样无形而残酷。 大家还在乐此不疲地谈论她和总裁共舞的事儿,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室外的凛凛寒风。文筝虽然披着一件西装外套,但终究还是不太御寒。好在回到酒店,暖气开的很足。 文筝洗漱完毕后,刚出卫生间门,就听同事说她手机响了。 是老傅打了电话过来,文筝发了条微信给他,“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傅寂言收到微信后立刻打了过来,文筝按下通话键,却不自觉地起身避开同事。 老傅单刀直入,问道:“你住哪间?” 文筝没回他问题,问他,“你这么晚了打过来很容易穿帮的。” “出来,我在温泉区等你。” 文筝感到气愤,老傅是耳朵失聪了还是怎么?为什么不回答她的问题? “你听好,现在已经很晚了,有话明天再说,我要睡了。” 傅寂言才不管晚不晚,“我让许特助查你住哪,十分钟后我来找你。” 文筝无奈,只得投降,“别别别,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到。” 挂断电话,文筝跟同事打了声招呼,就披上大衣匆匆出门了。 没想到许特助竟然在酒店门口等她,他走上前道:“傅先生不放心您的安全,特地叫我来接您。” 文筝眼睛四处溜了溜,确定没有熟人,才道:“麻烦你了,许特助。” 许特助露出招牌式职业笑容,“不麻烦,苏小姐。” 文筝在许特助的带领下顺利找到了温泉区。 此刻,傅寂言正优哉游哉地泡温泉,抬眼看到岸上的文筝,开口道:“去换衣服。” 文筝往后退了两步,“你明知道我怕水。” “水很浅。”傅寂言说着要站起身。 文筝立即阻止他,“你别站起来,我这就换衣服去。” 整个温泉池里就他们两个人,文筝有些担忧,“万一有人来,到时候我可是百口莫辩。你知道第二天大家会怎么谈论我?不知名女主播半夜私会霸道总裁,欲献身上位……” 傅寂言笑道:“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文筝才没心思开玩笑,“这件事可大可小,你别这么一脸无所谓。” 傅寂言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往前一带,两个人的距离近了很多,“放心,这里没别人。” 文筝心里直打鼓,那就是说这片温泉池被总裁承包了啊,有时候没人也挺可怕的,她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我怎么觉得没别人才更可怕呢?是不是我叫破喉咙也没人救我?” 傅寂言弯了弯嘴角,“阿筝,我发觉你总是能一句话就勾起我的歪心思。” 文筝呵呵假笑,“突然有些尿急……” 她说着就要逃,被傅寂言伸手拉了一把,这下两个人离得更近了,几乎是呼吸相闻。 他呼出的气体热烫地扑到她脸上,带着一股酒精的味道,熏的她发晕,文筝有些紧张,“你是不是喝多了?喝多了泡在温泉里不好,不如我们先出去?” 话刚落,傅寂言就低头吻了上来,他的嘴唇软软的,透着一丝凉意,文筝处于被动,挣扎了两下,想推开他,却被他轻易压就制住了。她整个人越发地轻飘飘,灵魂仿佛要脱壳了,正在往空中升腾。 两个人在水里,都穿的不多,肌肤贴着肌肤,根本就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文筝有些慌神,使劲往后仰头,才和他拉开点儿距离,“傅寂言,你别借酒装疯啊。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事要考虑后果,你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傅寂言伸手扶住她的脖颈,大拇指摩挲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道:“阿筝,我会对你负责一辈子,你给我机会。” 文筝才意识老傅打蛇随棍上,给她下套呢,她推他,“我想你还是冷静一点,别等到酒醒了后悔,你说呢?” 他道:“我没做过什么后悔的事。”说着又将她扳近了些,“阿筝,说实话,你真的不懂我对你的心意?” 分卷阅读88 文筝和他很少讨论这个问题,这么多年过来,他仅有的几次表白,也都被她东一句西一句地糊弄过去了,从没正面回应过。 傅寂言又问:“还在惦记着那个小明星?” 文筝立即否定,“我们之间的问题,不要扯到徐格非身上。” “那你说说,我们之间是什么问题?今晚一次都解决了。”他又凑近了一点儿。 文筝心里“咯噔”一声,“你这是要跟我解决问题吗?我看你是打算解决我吧。” 傅寂言被逗的一乐,“阿筝,你专心点儿。” 文筝觉得自己大概是受了什么蛊惑,才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就这么吻着吻着,事情越来越脱离她的掌控。直到傅寂言起身,将她打横抱起,她已经预见将要发生什么,只是莫名其妙地,竟然没有开口拒绝。 事情仿佛如此顺理成章,让她隐约竟然有点儿期待。这到底算什么,她也没法用一言半语解释清楚。 凌晨两点钟,文筝从床上爬起来,摸到自己散落在床下的衣服,准备悄悄回自己的酒店房间。 傅寂言胳膊一伸,把人捞了回来。文筝跌在他胸前,险些惊呼出声。 文筝轻捶他一拳,“松开,我要回自己房间。不能被同事发觉我夜不归宿。” “发现就发现,有什么关系。”傅寂言把文筝按在身旁,“何况这么晚了,你回去才让人起疑。” 文筝要起身,又被他按了下去,“安心睡,天亮之前我叫你,到时候你再回去。” 文筝将信将疑地继续躺下睡了,结果一觉就睡到天光大亮,醒来一看时间已经早上七点。文筝连忙起身穿衣服,老傅这个混蛋,果然并不能信他。她穿戴整齐后,伸手一把捣醒了睡得正熟的傅寂言。 他倒还好意思有起床气,被吵醒了很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傅寂言,我们的事如果暴露了,我跟你没完。”文筝说完就起身往外走,然后悄咪咪地回了自己的酒店房间。 全体员工预备午饭后返城,文筝收拾了行李,就和同事去自助餐厅吃饭。 文筝一条腿刚迈进自助餐厅,就听到众人的手机接连响了起来,这种状况只有每个月发薪水的时候才会出现。 大家纷纷掏出手机,原来是工作邮箱收到了几封新邮件,点开一看,内容劲爆,于是把目光投向了文筝。 文筝不明所以,也掏出手机,看完邮件内容,只觉得整个人像被天雷轰过几百遍,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和傅寂言的关系露馅了。 不知道哪个好事者拍了照片,拍就拍了,私下里传阅一下还不行,竟然用集团邮箱发了邮件,然后各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就开始纷纷转发。 文筝摸了摸脑门,心里盘算着怎么从这件事中脱身,她一早起床离开傅寂言的套房,本以为够小心谨慎的了,没想到还是被人逮个正着。现在被当成八卦新闻一样在集团邮箱里来回转发,倒是把总裁撇得一干二净,说是照片中的女员工深夜上门自荐枕席。 大家那火辣热烈的目光真让人有些招架不住,仿佛要在文筝脸上看到和她和总裁一夜情的蛛丝马迹。她不自觉地收紧拳头,这时候要是扭头离开会不会更让人觉得罪名坐实?可现在罪名虽然还没坐实,但是她的确和傅寂言在一起一整晚。这叫什么?一失足成千古恨? 没想到傅寂言这时候突然出现在自助餐厅,按说今天的午餐比较随意,他是不必出现的。大家看到总裁出现,立刻停止了议论,正屏息凝神地期待剧情如何发展。 文筝也在琢磨,傅寂言这时候来裹什么乱,这不是挑动看客的神经吗?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朝她走过来了。至于他是怎么在茫茫吃饭大军中一眼看到她的,文筝觉得还是得感谢这些心有灵犀的战旗员工们,他们自发让出了一条平坦大道给总裁,让他好顺利完成接下来的剧情。 傅寂言不负众望地来到文筝身边,毫不犹豫就牵起了文筝的手,然后一脸严肃道:“跟大家介绍一下,苏文筝小姐其实是我太太。请大家不要跟风谣传,毁坏我太太的名誉。” 文筝把脸凑近了,低声跟傅寂言说话,“谁让你自作主张说出来的?” 傅寂言声音不大不小,“瞒了这么久,总有这样那样的谣言传出来,你不累我也乏了。” “可是……” 文筝还没说完,老傅接话道:“放心,你的工作不会受影响。” 文筝心想不受影响才怪呢,转念一想老傅之前一直看不上她做女主播,认为那不是一份正当工作,给总裁太太的身份抹黑,现在竟然肯站出来替她澄清,也真是不容易。算了,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 文筝没吃成自助餐,傅寂言公开了二人身份,就捎带着把她带走了。至于自助餐厅将会是怎么样一番热闹景象,文筝用膝盖也能想的到。 下午,老傅提议文筝和他一起回城。文筝想了想,没有拒绝,反正两个人关系已经曝光了,也就别掩饰了,她苦心掩盖好几年,到底还是因为老傅这个“猪队友”而破功了,而且现在尴尬的是,两个人都已经离婚了。 车子行驶在盘山道上,文筝望着窗外空旷的山谷,叹了口气,回身道:“我们的关系曝光,会不会影响你谈恋爱啊?” 傅寂言挑眉看她, 分卷阅读89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文筝觉得自己没有哪句话说的不对,就听老傅接着道:“我发觉你真的是个善变的女人,昨晚还嚷着要我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到底,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文筝被说的脸一红,她伸手在傅寂言的腰上掐了一把,低声道:“司机师傅还在前面坐着呢,你怎么这么没有分寸?” 傅寂言似乎心情不错,捏了捏她脸颊,没再言语。 31 文筝一度担心和傅寂言的关系曝光后,会给她的工作带来什么影响,但就如同老傅所说,他尽力把事情压了下去,所以到目前为止,大的影响倒是没出现,只是同事们对她的态度变得有些微妙。相熟的人逐渐疏远,有意攀附的陪着笑脸,文筝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看起来一切都没变,可她心里知道,一切都变了。 年会之后,文筝和傅寂言的相处模式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她的心境和从前也不同了,有时候回想起那晚在温泉池,两个人炽烈如火地回应对方,总分不清到底是欲望还是感情。 小长假前夕,傅寂言停了傅尔嘉所有的补习班课程,说爷爷想他了,给他订了机票直飞美国去看望老爷子。 消息来得猝不及防,傅尔嘉从补习班回来还没体会一下闲散少年该有的生活状态,就被他爸爸火急火燎地送上了飞机。临行前老傅告诉儿子,让他好好在爷爷跟前替父尽孝。 文筝脸部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从机场回家的路上,她忍不住开口道:“你这就不地道了,你自己和父亲关系不和,应该自己想办法修补,把小孩子推到前面算什么?” 老傅手握着方向盘,正专心开车,听到她的话,脸上没什么波澜,“这就是我想出来的办法。” “……”文筝无言以对。 小长假来临,文筝的直播也停了。傅尔嘉被送到美国去孝顺爷爷了,傅寂言虽说也暂停了全部工作,当上了居家男人,但国外不过春节,那边的业务还是不能撂下不管。有时候看他为了工作情绪不大好,整个人被戾气包围,仿佛随时会爆炸,但文筝一问,他总是能迅速恢复平静,一副轻松模样。 腊月二十九当天,傅寂言决定放张嫂的假,让她回家陪家人团聚。事实上张嫂这样的住家家政,越是在逢年过节,越是需要她的时候,但老傅在这件事上比较体谅人。 张嫂执意要留下做完年夜饭再走,傅寂言说不用,让张嫂放心回家过年。 文筝帮腔道:“对,张嫂你放心去。食材买好了放在冰箱里,做饭的事情交给我。” 傅寂言听到这,嘴角一抽。 张嫂一听,更觉得自己不能这个时候离开,否则傅先生还不被太太的厨艺给吃出毛病来,她琢磨着太太这话的意思难道是不想让她走,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张嫂想了想,还是觉得做完年夜饭再回家去比较稳妥。 傅寂言开口道:“阿筝在开玩笑,我和她事先订好了餐厅吃年夜饭。” 文筝虽然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于是张嫂就放假离开了傅家,跟家人团聚去了。 文筝看着冷冷清清的大房子,真的没什么过节的气氛。老傅开始操心两个人的年夜饭问题,提议去东爵二期的顶楼旋转餐厅吃法餐,文筝拒绝,“那地方吃一次饭就搞得人晕头转向的,我不想跨年还跨的晕乎乎的。” “那朝华大酒店?” “朝华大酒店的厨子是不错,但平时一桌饭菜就万八千块,逢年过节什么价钱还不知道呢。何况订位的早都行动了,这时候能订到位子一定不便宜。”文筝想了想,突然想到那个藏在巷子里的潮州私房菜馆,上次她为了和老傅吃一餐饭,还特意跟老板陈冲借了厨师过来,结果却没吃成,“呃,我知道有一家潮州菜味道还不错,店老板是个食客老饕。就是不知道他们放不放假,你容我打听打听。” 文筝一找通讯录,发现陈冲的电话没存,只能打电话跟夏咏咏同学求助,咏咏此刻和Leo在香港度假,倒是很惬意。听文筝要陈冲的联系方式,于是灵敏的八卦嗅觉立即复苏,问道:“苏阿筝,你要跟谁去吃饭?” 文筝还没开口,她又追加了一句,“坦白从宽,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文筝也没想瞒着她,“还能和谁?老傅啊。家政阿姨被放回去过年了,我和他总不能吃白水煮青菜吧。” 咏咏听着文筝絮絮叨叨,突然问道:“你该不会和傅寂言和好了吧?” 文筝被问的一怔,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支吾道:“我和他吃年夜饭,是按照《离婚协议》执行的,你别胡思乱想啊。” 咏咏点了点头,“那你们《离婚协议》上有没有写,这顿年夜饭预算多少,什么规格?” 文筝无奈,“夏咏咏,你抬杠是吧?” “好好好,你美你说什么都对。” 文筝觉得自己的话真是毫无说服力,连粗枝大叶如咏咏都看得出来她和老傅这顿年夜饭吃的不单纯。好在咏咏忙着度假,没有心思深挖,她从Leo那里要来了陈冲的联系方式,然后给了文筝。 文筝拿到电话号码,第一时间联系了陈冲。 陈冲接电话还算快,听说是Leo的朋友,想订一桌年 分卷阅读90 夜饭。他的餐厅本来不对外营业,但既然是好朋友介绍来的,也就答应了留一间包厢。 陈冲道:“在我这儿吃年夜饭有个规矩,不能点菜,做什么吃什么。苏小姐有意见吗?” 文筝一听,觉得很有意思,连说没意见。 一晃就到了除夕下午,老傅在文筝的指引下,把车开到了陈冲的菜馆外。菜馆隐藏在小胡同里,傅寂言狐疑地看了文筝一眼,似乎在质疑这么不起眼的地方,做的菜能入口? 文筝成竹在胸,没理会老傅的质疑,只管往前走。进了馆子,陈冲很快就迎了上来,他为人非常热情,边说话边领着文筝二人进了包厢,然后就出去忙别的了。 服务员上了茶水和餐前小点心,今天大堂里几乎没有客人,大多坐在包厢里。文筝起身去卫生间,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了徐格非和他的经纪人沈美行,徐格非还是帽子墨镜地全副武装,沈美行也戴了一只黑超,手挽着徐格非的胳膊,两个人由陈冲带着正走过来。 徐格非一眼就看到了文筝,笑着迎上前说话,“筝筝,好巧,你也来吃年夜饭吗?” 文筝点头说是,一问原来徐格非也是吃年夜饭。 他道:“我和美行姐家里都不开伙,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坐?人多热闹些。” 文筝笑着婉拒,“不了不了,那个……我是和老傅一起来的。他这个人脾气臭的要死,大家一起吃饭,我怕他扫兴。”说着,指了指身后包厢,“他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吃。” 徐格非有些失望,跟她挥手再见,“那好吧,你也好好吃。” 文筝点了点头,之后正要扭头返回包厢,又听徐格非道:“筝筝,新年快乐。” 文筝笑,“新年快乐。” 徐格非目送文筝进了包厢,心里难免失落。刚才看见她时,他内心一阵狂喜,觉得两个人真是有缘分,却没想到她和傅寂言是这样同进同出的。 沈美行的男朋友回父母家过年,怕二老对她有情绪,所以压根没有邀请她。沈美行在C市无亲无故,孤家寡人一个。除了工作,她似乎什么也没有了。不知怎么的,她想起了徐格非来,想起他二十几岁的人了,虽然在圈内浸淫多年,却总是一副天真无害模样。这个大染缸里,有太多机会和诱惑,但他似乎总能准确地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可惜,虽然他什么都知道,但他不得不一次次妥协,这就是这个圈子的生存法则,由不得你个性。 但沈美行欣赏他这份纯粹,所以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也愿意给他一些自由的空间。 鬼使神差地,她打了一通电话,想邀请他一起吃饭,一起守岁。没想到,他答应的倒是痛快。只是眼下他刚刚被心上人拒绝,想必心情是不太愉悦了。 文筝回到包厢后,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心里盘算着万一老傅和徐格非碰了面,不知道这个除夕还能不能过消停。 老傅看着她,“不是去卫生间吗?这么快?” 文筝这才想起来,她出门遇见徐格非,然后说了两句话就把这事儿忘了,文筝干咳了一声,“没什么,就是突然不想去了。” 十几分钟后,开始有菜品上桌,老傅夹了一筷子,表示味道的确不错,没有来错地方。 文筝心心念念想要老傅尝尝这家菜,如今总算心愿达成,心情异常欢快,她举杯,“来,预祝我们新的一年,都能心愿达成,万事胜意。” 傅寂言端起自己的杯子,碰了碰她的,“阿筝,我希望你永远无忧无虑。” 文筝喝了口杯中果汁,才反应过来,傅寂言只说了对她的祝福,“别光祝福我,你对自己的祝福呢?” 他放下杯子,“这就是我对自己的祝福。” 文筝跟着心里一悸,然后缓缓放下杯子,看着他的眸子,里面仿佛有一整片星空在闪烁,让人忍不住探索他眼底的浩瀚宇宙。文筝有些沉溺,却听到服务员敲门,端了一份菜脯鸡上桌,她这才回过神来,心里暗想,老傅这情话说的竟然这么有水准。 整顿饭吃的非常顺利,直到离开菜馆,文筝所担心的老傅会和徐格非打照面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她回想起刚才沈美行挽着徐格非的画面,总觉得异常和谐。 C市的春节其实非常乏味,没有什么带有地方特色的庆祝方式,老傅开着车,带着文筝四处游荡,这个城市里的人仿佛离开了大半,连道路都通畅了很多。 老傅有些后悔,虽然支走了儿子,但和文筝留在C市过春节,倒不如早点儿订了机票飞去别的地方悠闲自在。但是文筝和他闹离婚的事情闹了好几个月,他本以为缓和关系是个长期任务,所以没承想两个人能这么愉快地待在一起守岁。 “去哪?”傅寂言问。 文筝道:“回家看春晚?” 傅寂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质疑她是不是年轻人,文筝立刻解释道:“虽然春晚越来越没新意,但过节不是讲究个仪式感嘛。” 提到“仪式感”,傅寂言就想起了每年除夕在江边举办的烟花大秀,出于环保目的,市里不允许放烟花,所以年轻人们都夜半开车去江边放,久而久之,除夕的江边就好像在举办一场烟花大秀。 这可能是C市最有特色,最有仪式感的除夕守岁方式了。 傅寂言调转 分卷阅读91 车头,文筝扶了一把扶手,“我们去哪?” “江边。” 抵达江边后,傅寂言停好车,便伸手拉住文筝往前走。动作顺其自然,文筝握着他的手,跟着他的脚步,看着江边人影攒动,却永远不必害怕走丢。 江风凛冽,文筝被吹的一缩,傅寂言要脱外套给她,文筝立刻阻止,一脸严肃道:“我年轻,禁冻。你年纪比较大,更应该注意保暖。” 傅寂言立刻拉下脸,看了她一眼,“阿筝,我当你是在关心我。” 文筝打了个哈哈,“我当然是在关心你。” 两个人在江边漫步,傅寂言的手一直紧握住文筝的,生怕被人群冲散。人们买了烟花去江岸上燃放,傅寂言把文筝当孩子哄,也要去买烟花,文筝说不需要,欣赏别人的也不错,不必非要自己动手。 文筝从没觉得烟花升空的那一刻有多美好,也许正因为陪伴在身边的人,这一切才有了意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老傅的看法竟然变得这么正面。 两个人冒着寒风,在江岸上待到了凌晨,新年钟声敲响,文筝随着人们一起大声喊道:“过年啦——” 江岸上人声鼎沸,只有傅寂言安静依旧,她看着他的侧脸,轻声道:“傅寂言,新年好。” 他笑着回道:“新年好,阿筝。”然后伸手拢她入怀。 文筝伸手回抱他,把脸埋在他胸膛,听他有力的心跳。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然后低头吻上她的嘴唇。 那一刻,仿佛时间停滞,世界也变得安静,所有的繁华都成了布景。 凌晨过后,庆祝新年的人互相送过祝福,便纷纷结伴回家。人群散去,江边热闹的景象逐渐归于沉寂,文筝和傅寂言也随即返程。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时运不济,新年的钟声才刚刚敲响,还没过一小时,文筝走路一不留神,把脚崴了。 傅寂言蹲下来查看她的脚踝,文筝试着动了动,其实倒也不严重,只不过走路有些疼。 傅寂言背过去,拍了拍肩膀,“上来,我背你。” 文筝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好吧?” “别磨蹭。” 文筝轻轻伏在他背上,他伸手拢住她的腿,起身往前走。两个人走路速度不快,因为也没什么可着急的。 路仿佛没有尽头,文筝突然有些感慨,“其实想想,如果能一直这么慢悠悠地晃荡下去,也挺好的。” 傅寂言“哼”了声,“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文筝下巴垫在他肩膀上,听他这么说,突然意识到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傅寂言你是不是累了?” 老傅侧过脸来,道:“关心我?” 文筝点了点头,“关爱老年人不是全社会的责任吗?” 他笑了笑,没说话。 文筝看着他的后颈,看着他刚硬的发梢,看着他的后脑勺,抬头看了看光污染严重到一点儿星光也无的天空,总是不禁想起这些年有傅寂言陪着走过的风风雨雨,仿佛无论欢喜与忧愁,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出现。 文筝叹息,傅寂言顿了顿脚步,问道:“脚疼?” 她摇了摇头,“只是突然有一种恋爱的感觉。” 他微不可闻地笑了笑,“开心吗?” 文筝觉得那是一种甜甜的味道,仿佛整个心掉进了蜂蜜里,被浸润的亮汪汪的,她道:“开心。” 他捏了捏她的小腿,“我也是。” 文筝搂紧他的脖子,把脸贴近他的耳朵,两个人就这样走了好一段路。 傅寂言也很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背上的文筝是他甜蜜的负担。他有时也很奇怪,仿佛只要看着她,就觉得这世界充满生命力,嘴角就不自觉地漾出笑容。 傅尔嘉大年初五从美国飞回来,他爸傅寂言和小妈文筝一同出现在机场接机。 车子上了机场高速后,傅尔嘉才发觉俩大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怎么说呢?看他们眉来眼去的,总觉得很怪异。而他自己,则变成一只锃光瓦亮的大灯泡。 傅尔嘉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爸非要把他送到美国孝顺爷爷,原来是要和小妈过二人世界,不想他在跟前碍眼。这个发现对他而言并不值得高兴,傅尔嘉同学第一次体会到长大的坏处,懂得越多,越辛酸。 文筝在小长假结束之前,就已经投入到工作中去了。同事们对于年会上总裁亲口承认文筝是他太太的事记忆犹新,甚至有人不理解文筝为什么放着锦衣玉食的悠闲日子不过,却跑到公司里做一个小小的女主播,每天在镜头前那么辛苦,难道是为了体验生活吗? 文筝对此并无过多解释,只是按部就班地工作。 春节小长假结束,咏咏和Leo也就从香港回来了,两个人有段时间没有一起喝东西了,见了面又是说不完的话。 咏咏火眼金睛,说看文筝春风得意,就知道她和老傅的关系有了质的改变。 文筝也没否认,毕竟恋爱没什么好丢脸的。 咏咏道:“你们什么时候复婚?” 文筝想了想,“我们之前本来就是协议结婚,如果再来一次,肯定不能这么草率了,否则来回跑民政局,不是占用国家资源吗? 咏咏倒是还很纤瘦苗条,看不出怀孕的迹象,她说正和Leo筹措婚礼,不能等宝宝出生了一看,自己竟 分卷阅读92 然还没有爸爸。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咏咏无意间提到徐格非,“那你和他之间就这么结束了?” “我们不是早在五年前就结束了吗?” “可他未必这么想。你不是说他跟你表白了吗?还一心想把你从傅寂言手里‘拯救’出去。” 文筝觉得这件事的确需要好好解决,徐格非脑袋一根筋,单纯又执拗,她不想五年前他遭受到的伤害再次上演。 “我看新闻说他最近在拍一档真人秀节目啊,叫什么名字来着?” “《兄弟联盟》吧。”文筝道,“春节前不是发通稿说加入‘联盟兄弟团’了吗?” “哦对对对,你看我这一怀孕,连记性都变差了。” 徐格非春节前后大概也没得到什么休息,才大年初三就飞往外地去参加《兄弟联盟》的节目拍摄了,临走前给文筝打了个电话,说让她一个人在C市照顾好自己,等他回来。 文筝也不想他都要上飞机了,还跟他掰扯感情问题,只能顺着他说,让他好好工作,注意身体。 徐格非一听文筝这么关心他,立刻心花怒放,觉得爱情降临,“筝筝,为了你,我一定会保重我自己的。” 文筝有些气馁,这可真是个死循环。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文筝晚上就梦见自己和徐格非挑明了。两个人似乎在一个剧组,好多机位对着他们两个,有人举着打光板,有人拿着道具来回走动,也有不少人围观她和徐格非。 文筝大概是要去做什么着急的事,所以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徐格非挑明了,说自己已经和傅寂言复婚,让他不要也不要停留在过去,继续向前追求幸福。说完,文筝就要离开。 徐格非死死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文筝心里着急,觉得有什么事在等着她,于是伸手推了他一把。结果他脚下的地板突然出现一个无底洞,瞬间就将徐格非吞了进去。 文筝惊声尖叫,然后一个激灵就醒了。醒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发觉只是个梦。天刚亮,太阳还没出来,文筝回忆着那个梦境,想打个电话问问徐格非这两天好不好,但一想这个梦境如此荒唐,也就算了。他是天之骄子一样的存在,不会缺人照顾的。 32 傅尔嘉开学了,上课第二天,老师建议同学们去书店买各科练习册,方便接下来做练习。晚上回到家,趁老傅在家,傅尔嘉就在饭桌上提了这件事。 “爸周末有空吗?陪我去书店买练习册,这学期要用的。” 傅寂言看了一眼文筝,沉吟道:“买练习册用现金还是刷卡?” 文筝也不明白,老傅看她这一眼是什么意思,然后就端着碗看两父子你来我往,好似看戏一样。 傅尔嘉听了老傅的话,不明所以,“都可以,书店里怎么付款都行。” 傅寂言停了筷子,道:“那拿张副卡。周末和同学一起去买,可以吗?” 傅尔嘉犹豫着点了点头,“您不陪我去吗?我怕万一买错……” 傅寂言道:“那就再买一套对的。错的那套也别浪费,都做完。”顿了顿,又道:“周末我很忙,没时间陪你。” 傅尔嘉脸色发黑,“……” 文筝看着孩子难看的表情,心想着老傅是吃错什么药了,平时他忙归忙,对儿子的学习还是非常关心的。需要什么学习工具,报什么补习班,大考小考,他都一一过问,就算自己不能亲自陪着,也一定叮嘱文筝全程跟踪,不能懈怠。 怎么今天突然换成“放养模式”了?别说傅尔嘉不适应,她这个旁观者都觉得有些蹊跷,于是搭腔道:“我周末闲着,要不我陪他去?” 傅寂言看了一眼文筝,“你忘了公司有事等你?” 文筝一头雾水,她实在不记得公司有什么事等她,但看老傅那个严肃的表情,也就顺势“哦”了一声。 傅尔嘉看两人都有事要忙,道:“那我约同学一起去书店。” 晚饭过后,傅尔嘉去写作业,文筝和傅寂言离开餐桌,坐到沙发上闲聊。文筝问他,“你刚刚说我公司有事,可是我翻来覆去地想,也不记得公司有什么事。” 傅寂言道:“话是说给儿子听的。怎么公司有没有事,你竟然不清楚?” 文筝哑口无言,尴尬地笑了笑,“就为了让他自己去买练习册?” “练习册上有字,该买什么,他自己清楚,我们不要跟着。” 文筝有点儿明白老傅的心思了,“这么说你是为了锻炼他。”她赞同地点了点头,“说的没错,他已经大了,试着独自面对社会,对他没什么坏处。” 傅寂言没说话,文筝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要不还是让司机跟着吧,我们家这一片交通实在不太方便。” 傅寂言没答话,半晌才道:“阿筝,明天我们去吃饭看电影。” 文筝一脸问号,“啊?刚刚是谁说周末很忙,没时间陪儿子的?” 傅寂言道:“吃饭看电影逛街,怎么都要一整天了。哪有时间?” 文筝这才听明白,老傅说他忙是什么意思,“合着您是忙着娱乐呢?这不合适吧,让你儿子知道,咱们两个单独行动,他心里能好受吗?” “所以,你别告诉他。” 文筝自然不会告诉傅 分卷阅读93 尔嘉,否则熊孩子还不以为她是来故意炫耀的,搞不好还得跟着他们两个一整天。其实和傅寂言单独约会的机会本来就不多,他忙起来好几天不见人影。尤其文筝现在和他正是热度高涨的阶段,能有机会像其他小情侣一样,吃饭逛街看电影,的确是非常难得了。 于是隔天上午,两个人就撇下傅尔嘉,私自行动了。 和傅寂言挽着手,穿梭在东爵广场各个专柜。导购小姐为文筝介绍刚到货的新款,热情周到。傅寂言则坐在休息区等她,听导购小姐一口一个“苏小姐”地称呼她,也知道她在这些店里有多受欢迎。 两个人出了这家店,又进了另一家店,傅寂言终于体会到做这些其他情侣都会做的事,是这么辛苦,比他在公司处理公务还要累。 吃过晚饭,老傅很想打道回府,文筝却还非常有精神。出了餐厅,两个人直奔电影院。一整天下来,文筝玩性不减,傅寂言却疲惫不堪。 周一,傅尔嘉带着新买的练习册去了学校。司机把车开到校门口,他跟司机大叔说了声“谢谢”,立刻下车往班上赶。 到了班上,他心情郁闷地把书包放进抽屉,然后掏出课本开始早读。 早读进行了一半,班主任带这一个女孩子进班,跟大家介绍了一下,这位女同学是新转学过来的,让大家照顾新同学,然后把女生安排在傅尔嘉的前桌。 傅尔嘉观察了一会儿,觉得她和班里别的女生不一样,她扎着马尾辫,长的高高瘦瘦的,长相很清秀,不喜欢说话。 她安静的像一朵百合花,在那里静静地开放,谁也不打扰。这是傅尔嘉能想到的,对她最好的比喻。 第一堂语文课上完,老师让同学们把练习册拿出来,给大家留作业。傅尔嘉和同桌一起掏出周末买的新练习册,听老师说了几句,发觉哪哪都对不上号。回头一看其他同学的,竟然买错了! 下课后,傅尔嘉气的拍桌子,同桌却跟着哈哈笑,“你现在是不是就叫爹不疼,后娘不爱?” 傅尔嘉指了指他,“你别胡说八道。” 同桌道:“你就嘴硬吧。周末的事,这么快就忘啦?” 傅尔嘉当然没忘!他和同桌约好了在东爵广场的新华书店见,两个人一起上了楼,然后扎进了题山书海,好不容易在繁杂的练习册中找到了老师提到的版本,拎着一袋子书走出了书店,没想到竟然碰见老爸带着小妈在逛街! 傅尔嘉还担心自己看错了,领着同学悄悄溜上去跟着,发现两个人进了奢侈品店,然后小妈被几个笑容满面的小姐姐围着,试了这件试那件,而老爸就坐在一旁,负责赞美她。 傅尔嘉想起有句话说“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 隔天,他实在没忍住,跑去和老爸理论这件事,但是没想到老爸的理论更加强大,三两句话就让他哑口无言了。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和同桌费尽心思挑了两个多小时,买来的练习册竟然是错的!真是雪上加霜。 网络上突然出现一则消息,说徐格非受伤了。 有网友爆料徐格非在拍摄真人秀节目时,攀高时不慎坠落,脊椎旧伤复发,被送往当地医院。 文筝不知道消息是否准确,所以立刻打电话向徐格非求证,可是电话打出去好几通,也没人接听。这么说消息很大可能是真的,文筝瘫坐在沙发上,有些担心。他脊椎问题是在做练习生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剧烈运动都可能导致旧疾复发,从高处坠落,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大问题。 晚上的直播,文筝因为徐格非电话不通,有些不在状态,陈畅关切地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摇了摇头说没事,就下楼取车回家了。 傅寂言今晚难得比文筝先到家,看文筝进门后无精打采,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文筝摇头,思索着要不要跟傅寂言说这件事,最后还是开口道:“徐格非在外地拍节目,好像受伤送医院了。我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但他电话一直打不通……” “很担心他?” 文筝点了点头,问他,“你不会吃这种干醋吧?” 他抬眼看了过来,“你说呢?” 文筝揣摩了一下他的眼神,“我觉得你是吃醋了。”她顿了顿接着道:“我对徐格非没有其他想法,我想你应该知道……” 傅寂言点了点头,“你对他有歉疚。阿筝,当初的一切都是我一手操纵的,你不怪我?” 文筝刚想说什么,电话铃声响了,是徐格非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徐格非欢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筝筝,你白天打了那么多次电话给我,是不是想我了?” 文筝也不知道是电话漏音还是怎么,总之徐格非的声音很大,傅寂言坐在对面,挑眉看了文筝一眼,她心虚地低了低头,“新闻说你旧伤复发被送医院了,我有些担心。” “没有的事,都是网上乱说的,你不要相信。我今天一整天都在节目组拍摄,没有时间回复你,害你担心了小筝筝。” 徐格非语气轻松,撒娇的时候非常有活力,文筝觉得他不像撒谎。老傅大概是听不得他腻歪的语气,气的起身上楼了。 文筝顿时觉得徐格非简直是傅寂言的一大克星,既然徐格非没事,她也就安心了,两个人又聊了几句 分卷阅读94 ,就挂了电话。文筝得赶去安慰老傅那颗脆弱的“玻璃心”。 结果第二天林立晗又上头条了,原因是徐格非受伤进医院,作为女朋友的她竟然迟迟没有露面。于是两人疑似分手的消息又出来了。 文筝纳闷,徐格非亲口告诉她,说受伤的事是谣传,怎么新闻还会有后续呢?她满心怀疑,又给徐格非打了电话,结果还是没人接。直到晚上,徐格非再次来了电话,依旧是那套说辞,他说白天在拍摄,没时间听电话。 文筝试探道:“你现在在哪?” “我在酒店啊。” 听他语气里轻松愉快,的确不像是生病住院,文筝又道:“我想看看你,你方便开视频吗?” 徐格非笑道:“筝筝你这么想我?但是我现在不太方便,我……” 文筝截住他话头,“徐格非,你是不是在医院?” 他大概也觉得瞒不下去了,于是干脆选择不回答。但是文筝知道,他的确是在医院,“你很能耐啊,每次接电话还费尽心思地跟我装,我怎么觉得你的演技全用到戏外了呢,大明星!” 徐格非连忙道歉,“对不起筝筝,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瞒着你。” 文筝自然没有理由怪他,也明白他是怕她担心,才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谎话,“网上都在传你和林立晗分手的事,你打算怎么应对?” 他沉默了一瞬,“我很累,不想再应付这些了。随便吧,我都无所谓。” 文筝知道他每天像戴着面具一样生活,的确很辛苦,但是身为普通人的你我,谁又真正轻松自在呢?你我都是一粒砂子,被滚滚红尘所裹挟,身不由己罢了。 挂断电话后,徐格非按铃叫了护士过来帮他把床调高,整天这样卧床休息,他已经快成废人了。他的个人巡回演唱会正在紧锣密鼓的铺排当中,本来计划这档真人秀拍完后,就可以开始。可是脊椎旧伤发作,计划全部打乱。唱跳歌曲基本上没戏了,以他目前的状态,能坚持唱完一场就不错了。 林立晗和他疑似分手的消息闹的沸沸扬扬,他们这些所谓带着光环的公众人物,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就足以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 春节前夕,《剑指天下》赶上新年档,成了热播网剧,他和林立晗这对“格林夫妇”备受粉丝期待,他们也没有让大家失望,一个多月时间里,俩人接连地一同出现在各种场合,并且越来越受瞩目。 徐格非有时候觉得自己快要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他随时随地要应对任何可能发生的事,并且必须表现得天衣无缝,否则一定是沈美行来为他收拾烂摊子。 这次林立晗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医院探望徐格非,沈美行立即联络了她的经纪人,得知她本人正在国外秀场走T台,于是提议林立晗方面应该化被动为主动,化解对网络上对她的质疑。 林立晗的经纪人也不是吃素的,“依你看,该怎么化解才好?” 沈美行道:“网上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我建议林小姐能暂停手边的工作,回国照顾徐格非几天,消除网友们对他们两个的质疑。” “立晗能接到本特·思威琪的邀请不容易,让她放弃这次机会,损失会很大。” 沈美行笑了笑,“我说说我的看法,林小姐眼前的机会重要固然没错,但你看到了,‘格林CP’在网络上的呼声有多高,一旦她和徐格非的事情穿帮了,后果是什么,你一定也清楚。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别想置身事外。如果没有穿帮,林小姐就这么硬扛着不出现,心安理得地在国外秀场上走她的T台,你让粉丝们怎么想?难保他们不会认为是林小姐率先背叛了徐格非。”她顿了顿,继续道:“孰轻孰重,请你和林小姐仔细拿捏。” 林立晗的经纪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沈美行明白,对方不想被她牵着走,但不出她所料,林立晗方面最终还是决定暂停走秀的工作,回国照顾徐格非,挽回损失。 沈美行把林立晗回国的事告诉了徐格非,准备等林立晗一落地C市就上通稿,破除二人分手的“谣言”。 徐格非本应该按照沈美行的指示静待林立晗的到来,可鬼使神差地,他仿佛望见了日后无休止的谎言积累成山,而他和林立晗就站在最顶端,那里充满危险,所有参与进来的同事需要用一个接一个新的谎言来换取大家的信任,以便给两个人争取更多有利的空间。 徐格非在某一刻突然决定了,他要结束这种日子。 晚上七点多,徐格非在他的社交主页上发了消息——愿往事随风,我们各自安好。 粉丝们和各路媒体纷纷解读这短短的一行字,认定了徐格非和林立晗已经分手。 而此刻林立晗正在回国的飞机上,没想到一落地,等着她的竟然是这个消息。经纪人立即打电话给沈美行,“你什么意思?立晗停了所有工作,回来专程见徐格非的,结果你那位宝贝疙瘩直接宣布‘分手’了?你们这是什么套路?” 徐格非的行为直接让沈美行失去了谈判的筹码,成了理亏的一方,她态度放软,“我们是利益共同体,我们绝对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对方道:“那你告诉我,徐格非发那条消息到底什么意思?” 沈美行知道,和林立晗的合作恐 分卷阅读95 怕就到此为止了,徐格非这个人实在太孩子脾气了!随心所欲,完全不顾大局。也怪她太纵容他了,总觉得他是个有才华的年轻人,有才华的人有资格任性,这想法真是害苦了她。 “你未经我允许,发了这么一条影影绰绰的东西,还嫌不够乱吗?” 徐格非面无表情,“美行姐,我真的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这件事再发展下去,迟早会把我逼疯。我看不如就趁现在,大家各奔东西,不再有牵扯。” 沈美行恨铁不成钢,“林立晗推掉了全部工作,现在人已经回到国内了,你让我怎么跟他们交代?” “该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美行姐,我也不希望看到你那么辛苦。” 沈美行扭脸看了他一眼,“你少给我惹麻烦,我就少辛苦一点儿。” 林立晗很快在社交主页发布消息,证实她和徐格非的确已经分手,祝愿他早日康复,日后星途平顺,早日寻到挚爱。还表明二人是和平分手,没有出轨,没有小三,只是大家都各自忙事业,实在没有精力顾及对方,对此她和徐格非都觉得愧对彼此。 随后,林立晗删光了个人主页里所有很跟徐格非有关的消息。 林立晗方面消息一出,沈美行立即赶回公司去督战公关部做“格林夫妇”的善后工作,力求将这件事带给徐格非的影响降至最低。网络上对这件事的讨论非常多,并且有人猜测两个人只是联手炒作,眼下《剑指天下》已经达到了播出预期,两个人的合作也就结束了。 整整一天,沈美行忙的脚不沾地,直到晚上,她才踏出唐海传媒的大门。回到医院,却发现徐格非不见了。问了医生护士,各个都说不知道,没见着。 打他电话关机,去他家里没人。沈美行半夜开车到医院,忍不住大声道:“病人在你们医院走失,你们医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医生倒是好脾气,让她冷静一点儿,护士小姑娘伶牙俐齿,“他是一个大活人,能走能动,他要走,谁拦得住?” 沈美行慢慢冷静下来,护士说的没错,徐格非是铁了心想藏起来让人找不到,向医院问责也无济于事。 短短一天,徐格非和林立晗先后在社交主页宣布二人分手。文筝本打算去医院看他,结果被告知病人私自出院,下落不明。文筝急了,她想徐格非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不会闹出这一连串的风波,现在连人也不见了。可是除了他的电话号码,她甚至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有什么可能知道他下落的朋友。 文筝跑去徐格非的社交主页发私信给他,虽然这种时候他上线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结果如她所料,没有收到哪怕一个标点符号的回信。 整整两天,文筝急得团团转。第三天晚上七点半,她正准备上直播,徐格非来电话了。电话那头特别吵,音乐声震天,他一边吼一边笑,听得出来,他喝了不少酒。 文筝气急之下吼道:“徐格非,你不要命了?你在生病你知道吗?” 徐格非嘴里不停,“筝筝,筝筝,我就知道只有你关心我,在乎我的死活。他们所有人都是骗子……” “你在哪?我过来找你好不好?”文筝放软语气,怕他被惹恼了,再次玩消失。 好在徐格非还算信任她,告诉了她地址。文筝看了看表,没时间了,于是跟陈畅说明情况,说请其他主播代班。 陈畅自然不乐意,“现在这个时候,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找人?” 文筝无奈,只道:“我要去见大明星徐格非,一定给公司带回来第一手消息。你看怎么样?” 陈畅思忖了一瞬,答应了。 文筝知道陈畅是个极度有主人翁精神的员工,何况他有升职欲望,你的部门我的部门分的这么清楚,显然不是中上层领导该有的格局。临时找人顶替文筝并不难,他有的是门路。 文筝得到允许,迅速拎包下楼,去地库取车。路上她给傅寂言打电话,想告诉他今天可能晚点回家,可是他电话一直不通。 真是让人焦头烂额的一个晚上,傅寂言最近也忙到整天不着家,不知道这些男人都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不能让她省省心?趁着绿灯,文筝发了一条微信给老傅,免得她回家后又要被他一通训斥。这个控制欲强的男人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知道她的行踪。 文筝抵达酒吧后,看见徐格非正被一团人围住起哄。平时他出个门就要黑超鸭舌帽全副武装的,今天却一改往常作风,就这么大咧咧地出现在酒吧里,不引来围观才怪。 有人围着他签名,有人跟他要合影,文筝好不容易拨开人群见到了徐格非,他已经喝的酩酊大醉,却傻呵呵地笑着满足了大家的各种要求。文筝担心再这样下去,人会越来越多,于是跟大家表明徐格非身体不适,劝众人离开。没想到大家根本不买账,还问她是什么来路。 文筝无奈,只得撒谎,“我是徐格非的经纪人。” 本想着祭出他经纪人的名号应该管用,没想到有人指出来,“你根本不是他的经纪人,我见过他的经纪人。我记得你,你是攀着我们非非炒绯闻的那个女主播!” 这下酒吧炸了锅,大家几乎立刻统一口径,指责文筝“不知廉耻”。文筝有些无奈,她和眼前这群人素不相识,他们却不分青 分卷阅读96 红皂白,这样污蔑她。 徐格非喝了不少酒,目光涣散,明显地游离在状况外,此刻却忽然起身护住文筝,恶声恶气道:“你们谁敢欺负她试试看!” 众人一脸诧异,平日里和蔼可亲的非非怎么突然这么凶? 酒吧经理见情势不妙,怕闹出事儿来,只得出面调停,说见到自家“爱豆”本来是件开心的事,别闹不愉快。 徐格非大概是喝得太多,弯身要吐,经理立刻分开人群,带着文筝和徐格非往卫生间去了。等徐格非吐痛快了,才意识到文筝来了,他连忙抓住文筝胳膊,“筝筝……筝筝你来啦?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 文筝面无表情,“喝够了吗?喝够了咱们就回家吧。” 徐格非摇了摇头,“天还早呢,我要继续喝。” 文筝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半了,虽说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对于徐格非这种伤号来说,过什么夜生活?她弯腰抻过徐格非的一只胳膊,然后架在肩上,一起身把人扶了起来。喝醉酒的人死沉死沉的,尤其还是个喝醉酒的男人! 文筝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徐格非,你是软体动物吗?能不能自己走?” 徐格非挺了挺身体,的确是给她减轻了一些负担,可是不到三分钟,他又委顿下去了。 酒吧经理看不下去了,抓住徐格非另一只胳膊架在肩头,“前面那么多人堵着,恐怕不好离开,我带你们走后门吧。” 文筝感激地看了一眼经理,“谢谢您。” 酒吧后门连着一条窄巷,出了巷子口就是大马路。酒吧经理帮人帮到底,把徐格非架上文筝的车才离开。 副驾上的徐格非再次神志不清,文筝问了好几次,他才把住址说清楚。 文筝的车驶上环线,她担心徐格非在车上坐久了要吐,所以不敢开的太快,好在路况不算糟糕,到达徐格非家里的时候,时间也不算太晚。 文筝本以为徐格非既然能私自跑出医院,说明他的脊椎伤没什么大碍了,扶他进门的时候才发觉他根本直不起身体来,想必旧伤是很折磨人的。 她把徐格非安置在沙发上,他立刻就侧卧着躺下了,文筝倒了杯白水给他喝,之后他的意识似乎逐渐回笼了。 “徐格非,这两天你跑哪去了?你这样突然消失,多少人担心你,你知道吗?” 徐格非仍旧躺在沙发上,他伸手把额前的头发拨开,“我一个大活人,又不会丢了。不要担心,筝筝。” “那你需不需要跟你公司或者经纪人报个平安?说不定他们也正满世界找你呢。” 他摇了摇头,“不用,让我清净几天。” 文筝想既然他不想说,也就不要勉强了,看他这狼狈模样,情绪又不稳定,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格非三言两语把事情说给文筝听,又接着道:“我就是突然累了,想歇息。” 文筝觉得这无可厚非,机器还要定期保养,何况是人,工作结束后总是要休息的,名利是不嫌多的,但不能不顾及身体。 33 “离开医院那天,我突然在想如果我们在一起,我连一个男朋友最起码该做的都做不到,我费尽心思追求来的名和利,却让我失去了应有的自由。” 文筝心想这不算什么大事啊,安慰他,“别胡思乱想,我不是那么容易追到的,你不用想那些概率极低的事情。” 徐格非忧伤地看了文筝一眼,她立即改口,“缓解一下气氛,别认真哈。” 文筝看了一眼手表,指针指向十一点半,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家,恐怕老傅那个臭脾气又要发作了。“明天一早回医院去。” 徐格非点了点头,“好。” “时间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文筝起身要走,却被徐格非拦住了,“你等等,我送你。”说着他就要起身,文筝立刻按住他,“别别别,你这个伤号乱逞能了。我开了车,很快就到家了。” 徐格非不答应,“你一个女孩子半夜开车,我不放心。” 文筝可不能让徐格非送她,否则她还要送徐格非回来,那今天夜里大家谁也别休息了,她扶着徐格非进了卧室,把他安置在床上,“你睡会儿吧,我不走了,借你的沙发将就一晚。” 徐格非道:“我有客房,只是没来得及收拾。还是我睡沙发吧。” 文筝摇了摇手,“你是伤号,别逞能了。这么折腾下去,谁都别睡了。” 徐格非这才消停下来,肯安心睡下。 文筝本想等徐格非睡着了,她就回家。没想到他喝了那么多酒,竟然也不困,倒先把她熬睡着了。等她醒来时,已经是隔天清晨七点多,天都已经亮了。 她就睡在徐格非的身边,占了他半个床位,文筝实在不记得她怎么睡到徐格非的床上的,徐格非解释说看她坐着睡实在难受,就起身把她抱到了床上,还解释说两个人睡觉的时候都很斯文,什么都没发生。 文筝松了口气,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竟然一条消息一个电话也没有,她很怀疑是自己手机欠费,或者是手机坏了。她夜不归宿,老傅竟然没来电话问个一言半语,真是奇怪。 文筝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又催着徐格非换衣服,好 分卷阅读97 送他去医院。 徐格非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依言去了。等两个人都收拾妥当,就一起下楼了。 把人送到医院安置好,文筝跟医生了解了徐格非的状况,医生说需要好好恢复,否则往后复发的概率会大大增加,让他一定注意保养,不要认为年轻底子好,就掉以轻心。 文筝有些担忧,他平时工作强度那么大,想空出时间好好休息都难,如果就此休息,不知道经纪公司能不能答应。但无论如何,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多大的名利都抵消不了病痛对一个人的折磨。 文筝把医生的话转达给徐格非,他躺在床上,两只无辜的大眼睛盯着她,“筝筝,你陪着我养伤好不好?我肯定管不住自己到处乱跑,这样实在不利于养伤。” 文筝笑着拍了拍他,“你这么喜欢乱跑,不如我买把大锁,把你锁在病床上吧,这样就不怕你管不住腿了。你放心,吃喝拉撒都有护工帮你。” 他脸色一黑,嗫喏道:“我想……可能我可以试试,也许我可以控制好自己,不需要大锁。” 文筝离开医院后,就直接开车回了家。一问张嫂才知道,老傅竟然也一夜未归,打了他的电话,仍旧无人接听。文筝心里犯嘀咕,傅寂言去哪了?竟然连个消息都不给她。 傅寂言一直在公司,昨天开会到深夜,手机没电了都没发现,等到今早一醒来,就又投入了紧张的会议中。 董事局对他越来越不满,他目前所做的每一个决策都被认为是过于膨胀、刚愎自用的表现,傅寂言自然知道他目前危机重重,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等着他。 近期战旗旗下的影视公司投拍的一部神话类电影在各大院线上映,因为主演绯闻不断,导致票房高开低走,频频受挫,眼看排片越来越少,都让给了其他表现优异的电影,本来电影院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做生意自然看重利益。但粉丝们一看急了,绝不能让自家“爱豆”丢这样的脸,于是自发组织起来,每个场次就买一张票,到电影院“锁场”,以至于大家关注这部电影的周边新闻远大于电影本身。 影视公司因此损失惨重,与制片方签订的《保底协议》,一旦打钱过去,公司自身将面临着资金链断裂的巨大风险,很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战旗旗下的一家研究人工智能的全资子公司正在全力以赴做更深一层次的研究,但是前期投入巨额资金,让董事局对这家公司的反对声音越来越大,他们私下里不免讨论一番,大家打开门生意的,赚钱是第一要务,这种投入大,回报慢的业务根本毫无必要,万一最后项目黄了,岂不是大批资金都打了水漂?可那人刚愎自用,根本听不进他们一点儿意见。 旗下互联网金融公司也不消停,国家监管政策纷纷落地,各家公司关门自查,不到一个月时间,几十家互联网金融公司相继“暴雷”,有良心的公司,还会发声明关停业务,为客户们兑付资金,有的干脆直接跑路,客户后知后觉,上门兑付资金时才发觉,早已人去楼空。 整个互联网金融行业风声鹤唳,举步维艰,对于战旗旗下这种一直规范经营的公司也是个不小的冲击,最要紧的是扛过眼下这一劫,如今大客户们都像惊弓之鸟一样,到期的投资项目立即赎回资金,并且不再续投,整个平台的日活开创了历史新低。资金不流动,就好像血液凝固一样,这不是一个健康的企业该有的现状。目前这种状况,再持续一段时间,公司恐怕就垮掉了。到时候战旗要么出资挽救,要么干脆砍掉这个业务。无论怎么做,对战旗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互联网金融行业的动荡,连带着整个战旗的股票都出现了波动。这让董事局的一帮人又有了说辞。 傅寂言这些年叱咤商界,什么风浪没见过,本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只是耐不住董事局一帮人拖后腿,这才是最让他耗费心力的地方。 整整两天下来,他都在和董事局斗智斗勇,董事局有一多半成员都在极力反对人工智能的持续研究,认为是时候推出产品,看看市场反响,如果不够理想,就干脆不再继续投入,否则就算把钱都填了这个巨坑,也是不够的。 傅寂言不同意,无论如何,人工智能的研究不能停,这就好比通往未来世界的一把钥匙,谁掌握住了,谁就有话语权。 傅寂言焦头烂额之际,网上又突然曝出新闻,某陌生女子夜宿徐格非家,第二天清晨二人开车共同离开。照片拍的不太清晰,但立刻有媒体指出这个陌生女子就是战旗国际的总裁夫人苏文筝,她化名“傅有财”在青豆平台做女主播,目前粉丝达十万之多。 紧接着战旗国际的总裁夫人出轨小鲜肉明星的消息就上了热搜榜。一时间,傅寂言、苏文筝和徐格非三人成了全网的话题中心。 文筝没想到她送徐格非回家的事会被人偷拍下来,而且对方竟然能在徐格非家门口蹲守,又拍了他们第二天离开的照片。而这次糟糕的是,竟然还牵连了傅寂言。 徐格非人在医院,打电话给她,“筝筝,你先别慌,这个问题我和美行姐一定会处理好。” 文筝心态还算好,这些年经历的流言蜚语还少吗?她自认为早已经练就一副铜皮铁骨,金刚不坏之身了,“别担心我,顾好你自己。我实在不希望这件事给 分卷阅读98 你的事业造成任何不好的影响。”她实在很疲惫,风波一个接一个,实在让人应接不暇。 徐格非道:“对不起筝筝,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或许……我真的不该这样缠着你,我根本没办法给你安静的生活。” 这件事在网上持续发酵,却又突然曝出了疑似林立晗好友的一条消息截图,说林立晗跟徐格非和平分手是假,实际上两个人刚恋爱不久,就因为其他人的介入,导致二人感情破裂,还暗指介入他们二人感情的就是这位傅太太苏文筝。这张截图将林立晗之前社交主页上所说的“没有第三者”的说法彻底推翻,使她瞬间成了“受害者”,粉丝们纷纷为她抱不平,路人们也夸“小姐姐”人美心善,忍辱负重,险些就看错了人,徐性小鲜肉渣男一个。 文筝看到这些消息,说不气愤是假的,对方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跑来落井下石? 咏咏说这个时候不蹭一把热度怎么行?何况林立晗和徐格非早有炒作之嫌,正好趁这个机会和徐格非撇清关系,她不但能全身而退,还赢了一个好形象。 “林立晗本来就不是什么一线艺人,能拿徐格非做垫脚石,往后肯定身价大增。这不是很正常吗?利益当前,你插我一刀,我插你一刀。” 文筝突然感觉一片空茫,到底是现代社会生存比从前更加艰难,还是人们过于贪心,总觉得不够,总希望更多?为什么她看到的人,嘴脸都这么可憎? 公司内同事们对文筝已经见怪不怪了,似乎她就是行走的话题,虽然表面上大家都不谈论她的绯闻,但私下里难免猜测,她真的看上了那个大明星徐格非? 有花痴少女认为文筝选择徐格非更好,但也有人认为文筝身在福中不知福,放着总裁这么优秀的男人不要,非要沾惹什么小鲜肉。 隔天中午,消失了两天多的傅寂言回了家。文筝有些心虚,她和傅寂言的感情才刚开始,就闹出了这么大的风波。他满脸疲惫,坐在沙发上什么也没说。 文筝反而心里打鼓,往常遇到这种事,他早发表意见了,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傅寂言,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文筝忍不住,先开口了。 他沉默了一瞬,问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文筝哑口无言,傅寂言又道:“阿筝,做人不能太过分,你和那个小明星这一条新闻,直接让战旗的股票跌停了!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文筝摇了摇头,她实在没想到自己这一疏忽,给战旗造成如此之大的损失,“抱歉,这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傅寂言说着,突然站起身,一把抓住文筝的手腕,“你想要什么?一次说清楚,我都成全你!” 文筝一惊,扭着手腕挣扎,“傅寂言你松开,你攥疼我了!” “你还知道疼?”傅寂言扭开脸嗤笑,又看回她的眼睛,指着自己的心脏,“我这儿更疼。苏文筝,我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我对你的心思,你可以完全视而不见?那个小明星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这好几年都念念不忘!” 文筝摇头,眼泪顺着眼角滑到腮边,“不是这样,傅寂言,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我看出来了,你即便留在我身边,心思也全在他身上。”他松开文筝,无力地一笑,“你不是向往外面的世界吗?我成全你。” 文筝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傅寂言指了指大门,“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她听了心头一凉,往后退了半步,不自觉地想起这些年发生的种种,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他在赶她走。 也对,这是他的房子,他当然有这个权利。 文筝扯了扯嘴角,实在没办法在这种狼狈的时候表现得云淡风轻,于是转身去开门,她要快点儿离开这,仿佛多留一秒,就让她觉得难堪。 傅寂言突然上前,把她拦在门口,“是我太冲动,你不用走,我走。” 他把文筝推回门内,然后自己开了车离开。 文筝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视野之内,仿佛看到爱情和亲情都在一瞬间离她远去了,她忍不住蹲下大哭,像个迷路找不到家的孩子。她想她得跟老傅解释清楚,这件事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傅寂言虽然大男子主义,但他还算是个讲道理的人,说清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晚上过了放学时间,傅尔嘉还没回来。文筝立刻打了电话给他的班主任黄老师,以为他又调皮捣蛋被留校了。黄老师说司机很准时地接走了傅尔嘉,文筝跟黄老师道了谢,挂断电话后,她意识到,是老傅不让孩子回来的,他把傅尔嘉转移到别的地方了。 傅寂言在本市的房产多的很,文筝也不知道他会把孩子接去哪里,但只要人安全就好,其他的恐怕也轮不到她来操心了。 文筝晚上没有上直播,她和陈畅请了假,然后窝在家里,抱着赖皮发呆。 赖皮是老傅买给她的,会不会明天也派人来接走呢?文筝觉得老傅恐怕是铁了心要离开她了,否则不会让傅尔嘉和她划清界限。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吗?这不就是她向往过的天空吗? 可原来天空大了,鸟儿也会觉得孤单。自由过了头,人也会虚无迷 分卷阅读99 茫。 咏咏听说了文筝和傅寂言因为热搜的事情吵架,在家就坐不住了,说什么也要约文筝出来聊聊,说要开导开导她。 文筝有些担忧她的身体,“你这身体到处乱跑,行不行啊?” “放心宝贝儿,我好着呢。你去东爵一层的咖啡座等我,我们一会儿见。” 文筝阻止,“别咖啡座了吧,换别家吧。” 咏咏想了想也对,怀孕了还是多注意点儿为好,“那去六层的甜品店。” 两个人见了面,咏咏就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当总裁就可以这么草率吗?明知道网络上那些东西不可信,偏要把事情都怪到你头上!” 文筝无言以对,这件事是她有错在先,虽然她和徐格非没有发生什么,但在外界看来,她还是傅寂言的太太,和别的男人同进同出,想不误会都难。虽然网上很多文字都是言过其实,但给老傅造成的损失是明摆着的,她没的推卸。 接下来的几天,傅寂言都没有露面。文筝的心逐渐沉到谷底,看起来老傅是真的打算跟她划清界限了。她想了想,即便要和老傅分开,也还是想跟他把话说清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实在不是她做事的风格。 文筝打老傅电话,一直关机,无奈只得打给许特助,得到的答案却是老傅在外地出差,不方便接听电话。文筝不知道傅寂言到什么地方出差了,竟然从早到晚都不方便接电话,她越来越确信,老傅只是不想见她罢了。 文筝和徐格非的绯闻漫天,大批直播间的用户表示要抵制“傅有财”,大象无形迫于舆论压力,只能暂停了文筝的直播,由其他人暂时顶替。文筝对公司的处理没有异议,于是收拾私人物品,回了家。 家里突然变得冷冷清清,她不知道傅寂言到底打算怎么处理和她的关系,如果已经有了决断,为什么不干脆说出来,这样吊着她的胃口到底算什么。 34 咏咏怀着孕,却也还是不安分,知道文筝心情不好,动不动就打电话过来,提议出去看电影逛街吃东西,文筝很感激好友的悉心陪伴,但咏咏现在比女王还金贵,她怎么敢乱使唤? “您消停两天成吗?你当自己肚子里怀的是哪吒吗?动不动就这么上天入地的。” 咏咏不认同,“阿筝你不懂,孕妇需要多运动,这样胎儿才能健康。” 文筝无法反驳,问道:“你和Leo什么时候办婚礼?你爸妈见过他了吗?眼看着你这肚子都要大起来了,Leo家怎么不着急呢?” 关于这个问题,咏咏也不大解释得了,虽说上次Leo的妈妈,也就是她的未来婆婆答应了两人的婚事,可是两三个月过去,一点儿要举办婚礼的征兆也没有。她可不想让亲儿子给她当花童,但这件事她问过Leo几次,每次看他成竹在胸的,她也不好继续往深了问,只能安慰自己,Leo的妈妈应该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何况最近这段时间,Leo频频出差,没时间准备婚礼的事。 夏咏咏隐约觉得结婚不会那么顺利,但她相信Leo会把事情处理好,她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身体,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就好。 傅寂言消失了半个月,终于又回到了这栋房子里。 天气渐暖,文筝带着赖皮去花园里溜达了一会儿。赖皮追着小飞虫愉快地撒欢,闹腾够了,文筝把它领回了家。 一开门就听张嫂说,傅先生回来了。文筝心里“咯噔”一声,她点了点头,把狗绳递给了张嫂,自己一个人去见老傅。 他坐在沙发里,人依旧是西装笔挺,发行一丝不苟,坐在自己家客厅里,规矩的像个客人。文筝看了看他,总觉得他似乎是瘦了,也憔悴了。 她道:“你回来了。” 他点了点头,“抱歉,这段时间一直在出差,没时间解决我们两个的事。” 文筝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但她感觉到了,傅寂言今天回来,并不是为了和解的,她整颗心募地揪紧,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既绝望又满怀侥幸。 傅寂言抬眼看她,“这段时间,我仔细考虑了我们的关系。阿筝,我们分开吧。” 文筝呆立在原地,半晌道:“可是我们之间的《离婚协议》……”她一说出口,才发觉自己竟然想用这个来说服老傅改变想法,真是可笑至极。 “《离婚协议》签了三年,是我决定要终止协议,对外公开我们离婚的事实,所有违约行为给你造成的损失,我都会赔偿给你。从此以后,外面海阔天空,再也没人拦着你追求你想要的自由。阿筝,你开心吗?” 文筝竭力忍住眼泪,“去你的鬼赔偿!傅寂言,你为什么这么做?就因为我和徐格非的绯闻?” 他没有否认,非常直白地回答她,“是,你和徐格非的事给战旗造成了非常大的损失。阿筝,我不想跟你追责,但是你清楚,当初不公布我们离婚的消息,为的是维护我在外界的形象。既然你不遵守协议,那么也就没有继续隐瞒我们离婚事实的必要了,所以协议即刻作废。” 文筝怎么都觉得他这套说辞冠冕堂皇,“说要签协议的是你,撕毁协议的也是你,谁都没有你善变!” 她极力控制自己,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胡搅蛮缠,可是她万万想不到,老傅会这么手起刀落地结束他 分卷阅读100 们两个的关系,想想春节时两人之间的种种,就好像发生在昨天,到了傅寂言这里,却突然全部翻篇了。 “违约赔偿的事,我的律师会和你谈。我还有事,先走了。” 傅寂言起身准备离开,文筝拦住他,“别,你别走。这是你的房子,说什么也轮不到你走。” 文筝拎包出了门,大门在她身后关闭,就好像把所有美好的回忆也关在了门里。 外面夜色茫茫,文筝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本来可以求助夏咏咏,可如今她身怀六甲的,实在不好意思劳烦她。文筝用手机叫了出租车,大概正是交班时间段,半晌才有人接单。 司机把文筝送到一家商务酒店,文筝本打算开一间标间,却发现身份证没带在身上。她走出酒店,看着夜色中的城市,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身上揣着两百块钱初到C市的自己,那时候她一无所有,每天饥一顿饱一顿,随时要面对这个城市对她各种不友好的考验。那时候她年纪小小,仿佛已经看穿生死。 她看看现在的自己,和那时候的她没有区别,兜兜转转几年过去,她又回到了原点。 虽说初夏将至,夜里空气依旧凉如水。文筝看了看酒店旁边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抬脚走了进去,买了盒泡面泡上,又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在店员的一脸质疑中坐了通宵。 第二天清晨,只动过两口的泡面已经凉透,文筝睁开眼睛起身离开了便利店。清晨阳光很好,隐约已经有了初夏的味道,只是这一切来的如此悄无声息,让她措手不及。 文筝联系了咏咏,想借她的身份证开间酒店标间,总不能每天去蹭便利店的免费座位,就算店员对她没意见,她也怕身体吃不消。 咏咏一听文筝要借身份证,立刻刨根问底地把事情始末给挖出来了。文筝本打算先不告诉她,怕她跟着操心,但是夏咏咏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文筝实在没法蒙混过去,于是就把昨晚上发生的事告诉她了。 “废除协议?”咏咏险些拍案而起,“你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就因为你和徐格非那个绯闻?” “也许吧。老傅脑袋里想什么,我从来猜不透。但看起来他是铁了心要跟我分开,毫无转圜余地。” 咏咏还要再说什么,文筝摇了摇头,打断她,“什么也别再问我了,我想静一静。劳你大驾帮我在酒店开间房,我出来的匆忙,没带身份证。” 咏咏握了握她的手,“有我在哪能让你住酒店。你干脆住到我家来。” 文筝立刻拒绝,咏咏自从怀孕之后,Leo就想给她换个大房子,再请个家政阿姨来帮忙照顾她,咏咏说自食其力惯了,突然多出一个陌生人嘘寒问暖的,她不适应,还硬要留在自己租的小一居里。Leo没办法,就只能搬过来跟她住。 就那五十平米的小房子,文筝怎么好去打扰他们? 咏咏自然知道文筝的顾虑,“没关系,让Leo去他爸妈家住,何况他还有别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不知道,现在每天看到他都觉得烦,总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是时候把他发配出去了,说不定下次看到就有新鲜感了呢。” 文筝听得出,这都是咏咏为了帮她想出来的托词罢了,但她实在没法接受,咏咏现在怀孕了,万一有什么问题,有Leo在身边,她也更有安全感。 咏咏拗不过文筝,只得陪她跑到家附近去酒店开了间房,还叮嘱她,有事说话,别客气。 隔天,文筝在酒店房间里看到了新闻,傅寂言正式声明已经和文筝在一个月前就办理了离婚手续,苏文筝并没有婚内出轨。 这大概是一个很好的止损方式了,难为老傅还顾及她的面子,帮她摘掉出轨的“帽子”。文筝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没想到和傅寂言的关系结束的这么突然,其实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吧。从他们协议结婚的第一天起,就注定好了这场非正常的婚姻不会有什么正常的结局,只不过是个早晚问题。 文筝想起来去年她为了离婚,花招百出的模样,现在得偿所愿,却没了当初去看世界的急迫和欣喜。人都是这样的吧,拥有的时候不懂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原来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已经深植骨髓,想要拔除就是剜心之痛。 媒体对她和傅寂言离婚的事早有无数预测,现在算是到了“还愿”的时刻了。这一连串的事件的先后顺序,网友们捋出了好几个版本,也有人表示每天都在热搜榜上看到他们,很乏味。 文筝不管网上对这些事件的看法,老傅既然公布了两个人离婚的消息,她也该去大象无形递交辞呈了。 陈畅有意留她,但她去意已决,又不喜欢拖泥带水,所以当天就办理了手续。离开公司时,陈畅下楼送她,他有些感慨,“实在没想到你竟然……”话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合时宜,“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文筝料想陈畅已经知道她离婚的事了,所以才会这么问,她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打算。” 陈畅犹豫了一瞬,“我觉得你很适合做主持人,我有个同学在一档叫《快乐星球》的娱乐性网络综艺节目里做导演,前两天看他们在招副主持,你有兴趣的话,我推荐你过去试试?” 文筝的确动心,还没等开口道谢,他又道:“我是不 分卷阅读101 是多管闲事了?” “没有,别这么说。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只是我现在这个糟糕透顶的名声,怕带累了节目组。” 陈畅道:“黑到深处自然红,你本身的话题性说不定会给节目带来新的突破。而且我希望,通过这个节目,让人更多了解你,而不是通过网络上那些二手消息,对你进行无端揣测。” 陈畅这一番话,让文筝很感动,共事这么久,文筝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个职场老油条的油滑,却也感受到了职场之外,他的真诚和热心。 傅尔嘉是在同学口中得知自己的两位家长离婚的消息,然后又去网络上求证了一番,他心情很低落,半个多月之前,突然被老爸强行接到了市中心的房子里住,至今连个解释都没有。今天又在网上看到他和小妈离婚,他长这么大,小学都快毕业了,为什么所有人都私下做决定,完全不跟他商量呢? 他半个多月没有吃到张嫂做的饭菜,这里的阿姨做的饭一顿咸一顿淡,老爸又忙得根本没时间在家吃饭,被折磨的只有他自己。去学校的路也变远了,每天阿姨很早就叫醒他,让他吃完早餐赶紧去上学。不光他要早起半小时,连司机大叔也跟着受累。 他的确觉得这些日子过的不寻常,只是没想到他爸会和小妈离婚,这件事太突然了,让他一时间都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莎士比亚名句来概括。 晚上傅寂言回来很晚,见到儿子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叫来家政阿姨一问,原来是傅尔嘉坚持要在客厅等他,只是意志力薄弱,等了半小时就扛不住了。 傅寂言换了家居服,准备抱儿子回卧室去睡,他把手伸到儿子身下,孩子十二三岁了,已经是个小大人了,他回忆了一瞬,自己有好些年没有抱过他了。 “爸你回来了。”傅尔嘉揉了揉眼睛。 傅寂言一看儿子醒了,把手收回来,“困了回房睡。” 傅尔嘉起身,“我同学都说你和小妈离婚了,新闻上也是这么说的,是真的吗?” 傅寂言点了点头,他不打算继续瞒着儿子,孩子长大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现在信息这么发达,根本藏不住。 “为什么?”傅尔嘉不解,“你不喜欢她吗?” 傅寂言实在没法和儿子解释太多,“大人的世界里,并不是一句单纯的喜欢或者不喜欢,就能决定两个人能否在一起。” 傅尔嘉还是不懂,“你们为什么这么复杂?难道不累吗?” 这是个好问题,傅寂言觉得儿子长大或许可以去念个哲学什么的。 “晚了,去睡吧。” 傅尔嘉不动弹,“你们结婚的时候不告诉我,离婚的时候也不告诉我,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 傅寂言没想到儿子会问这种问题,他一直觉得儿子不喜欢文筝,听到两个人离婚的消息,会举手赞成,看起来儿子的内心世界远比他想的丰富。 只不过他此刻没时间探究这个小鬼头层次丰富的内心世界了,于是斥了一声,“去睡觉!” 傅尔嘉果然消停了,立即起身,准备去卧房,临走前又在爸爸身边低声道:“我想吃张嫂做的饭了。” 文筝因为有陈畅的推荐,所以面试非常顺利,他的导演同学卓屹当即同意录用她试试看,还说老同学推荐的人不会有问题,看起来对陈畅非常信任。文筝也很珍惜机会。如果说从前她内心深处还认为傅寂言是她的退路,让她背靠大树好乘凉,那么现在她背后的大树已经被砍光了,她只能靠自己了,所以即便卓屹说做副咖台词少,镜头少,机会少,她也全都不在乎。 晚上回到酒店,文筝就打电话给咏咏,说有一个网综准备录用她做副咖,为了方便录节目,她打算去北斗影视园区附近租个小房子。 咏咏想着好闺蜜既然没有被爱情和婚姻打倒,就应该无条件支持她的事业,所以不好强留她住在这边。 文筝和卓导演商量了,要晚几天上班,她打算先找到房子,把自己安置妥当。 找房子又需要用到身份证了,文筝这次非得回到兴源路的别墅不可了,从那天离开到现在,两个人没有任何联系。 文筝也越来越接受了现状,她打车回了别墅,本来想掏钥匙开门,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按了按门铃。 张嫂过来开的门,见了她很惊讶,“是太太回来了。” 文筝笑了笑,本想纠正称呼问题,但以后还能见几次面呢,实在没这个必要,“张嫂,我来拿我的证件,这就走。” 张嫂道:“太太,先生叮嘱如果您回来,让我留住您。先生说以后这房子就是您的,我留下照顾您。” 文筝没说话,转身上楼去找证件,顺带拉出行李箱,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物,装箱打包,然后拎着箱子下了楼。 张嫂连忙上前,“太太……” 文筝越来越听不得这两个字,“张嫂,我和傅先生离婚了,往后你叫我文筝吧。” “您要去哪?” 文筝想了想,她还没找到房子,只道:“我找了一份工作,往后可能在北斗影视园活动的多一些,所以打算在那边找间房子租。” 张嫂脸上透着悲伤,似乎没有料到好好的一个家,突然之间就支离破碎,“您不在,先生也带着尔嘉住到市中心去了。那我这份工作,做的也太 分卷阅读102 ……” 文筝明白张嫂是闲不住的人,觉得每天无事可做还拿人薪水,心里过意不去,她道:“不是还有赖皮吗?它能陪着你。张嫂,谢谢你照顾我们这么久,你也该歇息歇息了。” 文筝说着,就拖了行李箱出门。进进出出这么多年,这次真的毫无瓜葛了。 文筝回到酒店,开始数自己的家当,工资卡里的几万块钱是她做主播以来的全部积蓄,好在没有一时兴起全部花掉。老傅给她的十几张副卡,以及车子房子的钥匙被她全部留在了兴源路的别墅里,如今真可谓是没钱一身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文筝现在是切实体会了一把。几百块一晚上的酒店标间,让她分分秒秒体会到来自现实生活的重压。这些年待在老傅身边,她真是一只十足十的米虫。 35 晚上,徐格非突然来了电话,文筝这段时间被离婚风波搞得焦头烂额,鲜少问候他的身体状况。 电话那边传来了徐格非的声音,“筝筝,我才看到网络上的新闻。是真的吗?是因为我吗?” 文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事件是真的,时间是假的,她想了想,还是把整件事告诉了他,免得他内心愧疚,“我和老傅其实离婚很久了,只是没有对外公开,你不用自责,这件事是我和他的内部矛盾,和你没什么关系。” 徐格非道:“我不自责。” “……”文筝无话可说,于是转移话题,“你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住院期间,美行姐收了我的手机,今天出院我才看到你和他的事。你现在在哪?我能不能来找你?” 文筝想了想,还是不能让徐格非知道自己的窘境,万一他非要伸出援手,盛情难却,她不好推辞,两个人搅和到一起,再被偷拍什么的,那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于是只能说谎打发他,“我在外地散心,你知道最近新闻有点儿多,我心情不太好。” 徐格非道:“那筝筝你要注意安全,记得早点回来,我在等你。” 文筝都能想象到他一脸无辜的表情,真是拿他没办法。 第二天,文筝本打算去北斗影视园附近看房子,酒店住得心焦如焚,总觉得钱包里的钱流水一样往外出,可临出门接到了傅寂言的私人律师的电话,说要跟她谈谈协议终止的赔偿问题。 文筝跟这位王律师有过几次碰面,倒不算陌生,“王律师,麻烦您告诉傅先生,我不需要赔偿。” 王律师笑了笑,道:“苏小姐,请你体谅我的工作。希望你有时间的话,我们当面把事情理清楚,到时候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文筝没再拒绝,对方只是履行工作职责,她去见见也没什么,于是答应去去一趟他的律所。 王律师见了文筝,就直切正题,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摞文件都摆上了案头,说这些文件让文筝仔细读一遍。文筝一看就觉得头大,“不如您长话短说跟我解释一下?” 王律师露出招牌式笑容,“好的。” 然后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跟她解释了所有文件的条款,以及涉及到的赔偿,文筝暗想当律师也不容易,没有一把金嗓子都不好意思开口。 总结下来,就是两人协议终止后,傅寂言毅然决然地选择担负起赡养前妻的义务,把兴源路的别墅以及文筝的两辆车都赠予文筝,另外每个月还会付一笔钱给她作为生活费,直到她选择再婚,生活费才会停止。 文筝觉得有些荒谬,这是老傅对她的关心吗?可为什么他选择这种方式?比起这样优越的物质生活,她宁可选择一颗充满热度的心,一个对她关爱有加的人。 两个人连婚都离了,文筝要这些冷冰冰的物质又有什么意义?是想让她这辈子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吗? “王律师,您解释的非常清楚。我也把我的想法跟您说一下,我拒绝馈赠,也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赡养费。麻烦您告诉傅先生,就说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他这么费尽心思的为我日后的生活考虑。我今天来这一趟,就是不希望您工作为难。我的话完了。” 王律师笑了笑,“如果让我站在雇主的角度上,我会希望保证他的最大利益。但我有必要善意地提醒苏小姐,这笔钱会让你今后衣食无忧,还是请你慎重考虑。” 文筝没有丝毫犹豫,“是不是需要签个自愿放弃的协议,你手头有拟好的吗?我现在就可以签。” 他摇了摇头,笑道:“苏小姐如果改变主意,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文筝回他,“您还是趁早处理了这些废纸,免得占地方。” 北斗影视园附近的房子也不便宜,文筝看了好几家,都没有下定决心租,结果隔天有个房产经纪打来电话,问她是不是在找房子。 文筝把对房子的要求大致说了一下,对方说恰好手里有符合要求的房源,让她方便的时候可以来看看。 房产经纪带着文筝进了一个高档小区,精装修的小两居,家具齐全,首次出租,重点是房租不贵。 文筝心里琢磨着这种好事为什么会轮到她,房产经纪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说房主装修好了本打算结婚用的,结果女朋友临时变卦,返回头去找前男友了,房主想离开伤心地,移居国外,临走前想把房子租掉。 文筝点了点头,“ 分卷阅读103 你们代理租房还挺负责任,连人家房东租房的前因后果都了解的这么清楚。” 她就是无心一说,没想到房产经纪却一愣,然后立刻道:“做我们这行,要设身处地站在客户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嘛。” 文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不知怎么,总觉得这个房产经纪不大对劲。他动不动就来一句,“如果您觉得合适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拟合同。” 文筝仔细看了半晌,没发觉合同和房子有什么问题,她试探道:“我觉得房子挺好的,就是价格能不能再谈谈?” 对方立刻说没问题,“您说什么价?房主的确着急租,只要价钱不是低的太离谱,他都能接受。” 文筝试着压下了三分之一的价格,然后又抹了个零头,房产经纪还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文筝虽然没在外面租过房子,但好歹也知道做买卖不可能这样任凭买方砍价的,何况之前她从夏咏咏那儿听说了不少租房陷阱,眼下她遇到的这个情况难道也是一个陷阱吗?那对方可是下了一盘大棋。 文筝对这个房产经纪产生了莫大的怀疑,“我手上的钱不够,押一付三恐怕不行,您看月付可以吗?” 对方点了点头,“没问题。随您喜欢。” 文筝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对方似乎意识到什么,“我是看您这么诚心租,别人不会有这个优待的。” 她点了点头,“我需要考虑一下。”文筝越来越觉得事情蹊跷,所以想趁机赶快离开,房产经纪却拦住她,“您别急着走,您还有哪里不满意?我们都可以商量。” 文筝不说话,她只想快步离开,对方上前拦她,“您别走,您真的别走……” 她疾言厉色,“让开,否则我报警了!” 对方立即收回手,“别别别,都是误会。是我上头领导的一个朋友拜托我一定把这房子租给您的,否则我也不会耽误这大半晌的工夫陪着您瞎溜达。” 文筝问:“你领导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说不知道领导的朋友叫什么,他只是跟着领导的指示办事。 “带我去见你领导。” 他有些犹豫,文筝继续道:“你不带我去,我更不可能租这个房子。” 大概是见她态度坚决,对方最终还是答应带她去见领导,路上跟她商量,千万别说是他演技不好被看穿了,否则办事不力,很影响KPI。 文筝道:“我会跟你领导说,是我太精明狡诈,不关你的事。” 两个人抵达房屋租售门店,文筝见了他们的领导,对方给她的答案仍旧是这是上面派下来的任务,于是她就坐在门店里,等着对方一层一层地最终找到那个下达任务的人。 没想到“幕后主使”竟然是许特助,但文筝知道,是傅寂言的意思。她突然有些气馁,出了门店后,她拨通了老傅的电话,半分钟后,电话接通。 “喂。” “傅寂言,是我。” 他道:“我知道。” “能不能别在我身上花心思了?你既然答应放我自由,就放的彻底点儿,何必像个老好人似的,暗地里帮我做这个做那个。” 他沉默了一瞬,“苏文筝,你搞错了,我没那个闲心做无名英雄。” 文筝一怔,“既然不是你,那就当我没说。” 挂断电话后,傅寂言揉了揉眉心,到底是许特助找的人办事不力,还是文筝太聪明?那天张嫂来电话,说太太回来了,但是收拾了行李又走了,临走前还把一堆卡片和钥匙留下了,还说要去北斗影视园那边工作。 傅寂言想来想去,觉得不放心,还是叫许特助安排了人去租房给她,没想到竟然被识破了。还被文筝指着鼻子问,他当然不能承认。 这丫头离开了他,倒是很有骨气。转念一想,姓徐的小明星恐怕现在正眼巴巴地要在她面前逞英雄,说不定两个人是真的打算在一起了。 算计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这岂不是很讽刺? 文筝最终在北斗影视园附近租了个五十平米的一居室,虽说小区不高档,但还算干净,家具不是德国进口的,但是很实用。她数数银行卡余额,又为自己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 文筝第一天进节目组,过的并不顺利。她遇事就请教前辈,逢人就喊“老师”,仿佛不自觉地谦卑起来,谨慎起来。这一次入职和上一次心境大不相同,这次她没有退路,只能小心翼翼地走好每一步。 新同事难免私下议论她的过往,她只当没听见。导演卓屹则开门见山,想通过文筝的关系,请徐格非来上节目。 她总算明白了自己的价值所在,并非她能力出众,而是因为她和徐格非、傅寂言这样的大人物们牵扯不断的关系,才是大家更想窥知的。 文筝很没骨气,竟然没有当场甩他一句“没门”!而是和颜悦色道:“徐格非正在筹备演唱会,最近这段时间恐怕没有档期。” 事后回味起来,其实很有彰显二人关系非凡的嫌疑。 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总想赤手空拳上战场,被血肉横飞的场景震慑过,竟然开始不自觉地借势借力,以防莫名其妙地死在这场刀剑无眼的战役里。 文筝并没有鄙视自己,此一时彼一时,这恐怕是社会给她上的第一课。 文筝 分卷阅读104 住到郊区,见咏咏一面就难了,两个人只能抽空视频聊天。咏咏说Leo每天被家里支配得忙到昏天黑地,根本无暇筹划婚礼,他妈妈倒是偶尔来看望她,似乎对她很关切,就是只字不提结婚的事。 咏咏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每天想着让Leo必须给她一个说法,却在看到他晚归后的疲惫又不忍心开口了。 文筝站在理智的角度上,觉得咏咏应该下个“最后通牒”,万一到最后Leo妈妈真的反悔变卦,咏咏没有任何办法。现实社会和电视剧都告诉我们,防人之心不可无,没点儿所谓的“筹码”还真是不好混江湖。可文筝也理解,爱情使人盲目,更让人一叶障目,咏咏会变成这样,多半是太过在乎Leo。 想想当初她说过的话,她说只要Leo不放弃,她就坚决站在他身边,即便知道结局已经注定,还是愿意谈一场欢天喜地的恋爱,如果有机会走到最后,那么余生所有的幸福都是白捡的。如果不幸两个人半途分开,也算不留遗憾。那时候的咏咏何其洒脱,也可能是尽管他们已经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去迎接挑战,还没来得及体会挑战带给他们的痛苦罢了。 希望两个人一切安好。 文筝的工作仍是一筹莫展,往往整个节目录完,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做副咖的说几句话,所以副咖们基本上都懂得适时抢话。文筝在竞争激烈的环境中,就显得有些不够合群。但她偶尔接过话头,总能爆出金句来,然后再恰到好处地把话头抛给别人,一来二去倒也勉强能争得几次说话的机会。 近几天都在听同事们议论两年一度的省级主持人大赛,这是地方性主持人选拔比赛中最有权威的赛事,文筝偶尔听他们聊几句,这个比赛她念书的时候就关注过,那时候她一心想毕业后去做一名记者,所以即便有同学怂恿她参加,她也还是坚持己见。 眼下情况不同了,她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去报名参加比赛,否则在一档网综里做副咖,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 咏咏听文筝提到这件事,当即道:“报名啊!为什么不报?” 文筝对自己身上背负着诸多流言仍旧心有余悸,仿佛开始惧怕人群。咏咏安慰她,“你还记得当初你休学后,为什么不同意转学,坚持回到T大吗?你说你要站上舞台,让那些曾经满怀恶意的人都看清楚,你没有被打倒。苏阿筝同学,请拿出你年轻时候的勇气好吗?” 文筝觉得咏咏说的对,人恐怕越长大,越是胆小如鼠,害怕走错的代价太大。但说到底,她现在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于是到官网网站下载了报名表格,填好了之后邮件发送。 徐格非出院后,又回了《兄弟联盟》节目组录制了余下的几期节目。因为身体原因,其余几位嘉宾对他照顾有加。杀青后,他返回C市,全身心投入到巡回演唱会的准备当中,每天忙到不可开交。 文筝纳闷,这么忙难道不能得空就好好歇会儿吗?徐格非竟然还有空开车到郊区找她吃饭聊天。点了餐,又这不吃那不吃的,吃这个对嗓子不好,吃那个怕胖。 文筝顿时也就没了胃口,“合着你赶了这么远的路,就是来看我吃饭的?” 徐格非傻笑,“看你吃饭我也开心啊,筝筝,你最近都瘦了,多吃点儿。”说着,就往文筝的盘子里夹菜。 文筝倒是没觉得自己瘦了,“瘦了好,上镜。”她阻止徐格非继续给她夹菜,“多少女孩子想瘦瘦不下来,你可别让我破功。” 徐格非听文筝提过她去了一档网综做副主持的事,于是问道:“筝筝,你在节目组顺利吗?需不需要我去给你捧捧场?” 文筝觉得徐格非大概是学乖了,之前她做主播的时候,他愣头愣脑地给她捧场,结果闹的网上地震海啸似的不得消停,所以现在都懂得征求她的意见了。 她的意见很明确,“不需要。你忙好自己的事吧。何况你帮的了我这一次,帮的了我一辈子吗?” 本来这就是一个象征性的问题,也根本不需要徐格非回答,谁知道他立刻点头,郑重其事道:“小筝筝你放心,但凡你有所需,我义不容辞。” 文筝看他认真的模样,拍了拍他的手,“少侠,我相信你。” 徐格非道:“谢谢姑娘。那姑娘,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正事了?” 文筝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正事?” 徐格非毫不避讳,“既然你和他分开了,是不是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了?筝筝,这一天我等了好久。” 文筝安抚道:“你冷静一点儿,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你现在不是准备演唱会吗?每天那么忙,过阵子还要各大城市地飞来飞去,怎么能在这时候被恋爱拖住后腿呢?” 徐格非盯着她的眼睛,道:“筝筝,我想了很久,那些都没有你重要。”他话刚落,电话铃声响了,文筝示意他先接电话。 是个陌生号码,但徐格非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打电话的是沈美行,他叫了声“美行姐”,对方声音急促地说了几句话,徐格非立刻道:“你等我!”然后就挂断电话,匆匆告别,“筝筝,我有事要先走一步。记着啊,我追你的事还没说完呢,我们下回再聊。” 文筝瞥他一眼,刚刚是谁说她最重要来着? 3 分卷阅读105 6 徐格非跟文筝告别后,就开车直奔市区。好在这个时间段出城的多,进城的少,一路上还算顺利。一个小时后,车开进了一个高档小区。小区内冒着滚滚浓烟,不远处停着两辆消防车,消防战士们正在忙着救火。 徐格非走向围观的人群,总算找到了穿着家居服的沈美行,他上前握住沈美行单薄的肩头,“美行姐,你怎么样?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刚才动静太大,吓了一跳。” 沈美行把前额散乱的头发往后一拨,徐格非才发觉今天的她和往常有很大差别,居家的沈美行不施粉黛,少了许多在职场中的凌厉,大约是受了惊吓,眼睛里泛着水光,说话似乎也温柔了许多。 刚刚她打来电话,说楼上发生天然气爆炸,吓的徐格非二话没说就赶过来了。好在人没事,才让他吊着的一颗心得以安放。 大火扑灭,除了发生爆炸的业主及邻居受伤送医,其余人都没什么问题。所幸沈美行机敏,躲过了这一劫,但是不知道家里目前是什么惨状。 已经晚上十一点,徐格非说要送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她摇了摇头,“我很累。你能帮我到酒店开间房吗?我出来的急,什么都没带。” 徐格非想了想,问道:“你不打算告诉你男朋友吗?” 她怔了一瞬,随即道:“他出差去了。” “美行姐,我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到我家凑合一晚。反正我家足够大,你放心我绝对不打扰你休息。” 沈美行看着他,发觉他正在极力证明自己纯粹是出于好意,于是笑了笑,“你不怕狗仔在你家门口蹲守,再像上次一样抓个现行?” 他立即澄清,“上次的事也是误会。”看到沈美行一脸不相信,他继续道:“我喜欢筝筝是没错,但是这种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没法忍受不相干的人造谣生事,害得筝筝差点儿背上出轨的罪名。” 沈美行笑了笑,“走吧,去你家。” 往常沈美行到徐格非家,从来都不当自己是外人。徐格非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她一把,说方便她进出。免得他在家里听音乐听的入迷,不知道有人按门铃。沈美行也就经常私自开门进来捉拿徐格非,她一直觉得顺理成章。 按说她拿着徐格非家的钥匙,也经常出现在这栋房子里,对这里并不陌生。可是徐格非打开家门后,邀请她进门,她反而不自在了。仿佛踏入一个陌生领地,让她有些拘谨。 徐格非开始忙前忙后,先是给沈美行倒了一杯热水,又去浴室开洗澡水,又外出到超市买了新的毛巾、浴巾、浴袍和拖鞋,甚至还有洗发水、沐浴露,总之他能想到的都买了。 把这些东西递给沈美行的时候,徐格非有些不好意思,“咳……我也不知道美行姐你平时喜欢用什么牌子的,就凑合一下吧。” 沈美行接过盥洗用品,然后转身去了浴室。 徐格非有些坐不住,就在客厅里来回地走动,总觉得家里突然空气也稀薄了,连空间都拥挤了许多。 没道理啊,美行姐又不是大象。 他拨了拨已经乱了的发型,继续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浴室门打开,沈美行穿着浴袍走了出来,她用毛巾擦正在滴水的头发。 徐格非看到她明显一怔,两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沈美行像是卸掉了一身凌厉的铠甲,从一个金刚不坏的女战神,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这有些超出他的认知。 他觉得场面有些尴尬,想说点儿什么打破这个气氛,“美行姐,你饿不饿?我弄点儿东西给你吃?” 沈美行笑了,“我只记得你的助理会做饭,怎么你也会?” 徐格非的确经常麻烦助理下厨做饭,他有些赧然,“方便面鸡蛋我还是会做的。” 沈美行摇了摇头,“我晚上不太吃东西。你也少吃那些防腐剂,对身体不好。时间不早了。睡吧。” 徐格非于是带沈美行去客房,好在前两天助理来帮忙收拾过,客房还算干净,他心里松了口气,道:“那美行姐你早点儿休息,我去睡了。” 临走前,却听沈美行突然道:“其实我男朋友没有出差。我只是突然发现,自己不记得他的手机号码。” 她说完话,笑的有些惨淡。爆炸发生后,她急匆匆出门,什么也顾不得带。下楼后,她借了一部手机,想打给男朋友,却突然发现自己并不记得他的电话号。想想他用的那个号码也有三年了,她却从来没用心记过。反而是徐格非的电话,她竟然倒背如流。难怪他会怨她,把精力全给了工作,可能是她真的没有学会怎么经营一段感情。 第二天一早,徐格非就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因为演唱会中有几段唱跳歌曲,他要花大量的时间排舞。 他脊椎的伤刚痊愈不久,机能还在恢复当中,医生叮嘱他多加注意,再有下次恐怕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痛。徐格非现在这个时候练舞,无疑是顶着巨大风险,但他实在不想再拖下去了,无论别人怎么劝说,他都不肯听。 实在没办法,沈美行只能由着他去了,看着他每天那么辛苦,又心疼他,“你这样做值得吗?外面花花世界,大把的人愿意花钱请你拍戏演电影,做广告代言,为什么一定要顶着伤痛唱歌排练? 徐格非 分卷阅读106 有时候傻里傻气的,像个孩子,他说:“因为这样我觉得快乐,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沈美行也从大学毕业就保持着早起的好习惯,她打算回家看看。楼里电梯停用检修,她从防火通道爬楼梯爬了二十三层,好在她平时有健身的习惯,这点儿运动量倒是并不放在眼里。家里没什么损失,有损失她这会儿也来不及管了,公司等着她开会。 她匆匆换了衣服,化了妆,然后拎包出门。 最近唐海传媒对徐格非的肆意妄为感到不满,公司高层频频开会,一致认为是沈美行这个经纪人纵容的结果,所以近期频频向她施压,让徐格非做好一个艺人该有的本分。 今天大老板约她谈话,她一路飙车到公司,锁好车立即上楼,终于赶在约定时间前五分钟到了老板办公室。 两个人就徐格非的问题进行了一番谈话,老板说当初签下他,并且替他还了BDH的高额违约金,不是为了把他请回来供着的。 “投资需要回报,自由需要代价。”这是大老板对沈美行说的话,希望她为徐格非敲响警钟。 “您的话没错,但是我们是否应该在赚钱和艺人的个人发展两方面做一个平衡?”她道。 老板并不为所动,“唐海传媒不是学校,我们包装艺人,是为了什么你比我清楚!美行啊,你带了这么多艺人,难道连这点儿道理还需要我讲明?” 沈美行不禁回顾这些年她一路带着艺人披荆斩棘,风里来雨里去,多少辛酸都这么扛过来了。如今大环境的确是变了,很多公司急于榨取艺人的“剩余价值”,吃尽了粉丝红利,却往往忽略了艺人的个人发展意愿,徐格非是个很好的例子,他本人热爱音乐,但是因为和唐海传媒的合约在身,他不得不接一些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他的天真和单纯,使他经常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发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脾气。 沈美行自认为一向站在公司立场上看待问题,对徐格非也可以尽力包容,但她却无法满足他对个人发展的诉求。她开始反思自己,那些她曾经带过的一个一个,如今已经在各自领域成就一片天地的艺人,她是否曾经亏欠他们,她已经没法得到答案。 她很难不为徐格非申辩,“他的确是有音乐才华,或许按照他的意愿来发展,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也未可知。” 老板笑了笑,“自欺欺人。国内有多少年没有出过天王级的歌手了,你比我清楚,大环境早已经变了。现在是粉丝时代,是娱乐时代。打着情怀的幌子贩卖歌曲的,能感动的也不过就那么一小撮人。难道我们要从那一小撮人身上把投资出去的钱赚回来?” 沈美行一时间竟无话可说,她深吸一口气,“总之您把他交给我,我自有办法。” 沈美行和大老板在会议室吵架的消息一时间传遍公司,沈美行是金牌经纪人,别说在唐海传媒,即便在整个行业,也是备受人推崇的。老板从没和她说过重话,这次竟然为了徐格非吵起来,为此整个公司议论纷纷。 公司是盛产八卦,传播八卦的地方,这件事自然没有逃过徐格非的耳朵。晚上他排练结束,去找了沈美行。 她一个人待在办公室发呆,听见动静,回头看见是徐格非来了。 “美行姐,你在发呆。” 她笑了笑,“进了唐海这么多年,难得有时间看看这座城市的夜景。”从她二十八层的落地窗看出去,外面车水马龙如蝼蚁,霓虹灯星星点点,一些都如此渺小,她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带着一个又一个艺人在演艺圈血腥拼杀,助他们突出重围,她以为自己能在这个圈子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以为自己是战无不胜的女战神,可其实呢,她和楼底下那些“蝼蚁”又有什么区别? 她真正得到的又是什么呢?是男朋友向她频频施压,发来在他和工作之间二选其一的选择题,是她站得越高,就越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朋友,有的只是合作伙伴间的利益勾连,笑里藏刀。 就拿上次和林立晗间的合作,哪怕双方拿出一点真诚,也不会是这样“老死不相往来”的结果,谁都怕晚行动一步,就被对方踩在脚底,不得翻身。 徐格非走到大班台前,侧身坐在上面,“我听说了,你为了我跟老板吵架。” 她眉毛一挑,“是吗?” “对不起,美行姐,我让你为难了。” 看他满脸委屈,沈美行嗤地一笑,“你可别以为我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 徐格非不解,“你自己?” 她点了点头,“最近突然对哲学感兴趣,对什么事都想求一个意义。”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喜欢音乐就去做吧,我会做你的后盾。” 徐格非眼睛一亮,“是真的吗?美行姐,你不反对了?” 沈美行看着他脸上带着的笑容,一如十八岁少年一般纯净,污浊的现实没有改变他,或许这就是内心世界带给他的力量,让他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文筝报名参加主持人大赛收到了回复,于是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参赛。比赛第一个环节是面试和笔试,考评文化素养和专业知识,初选结果出来,接下来是初赛,然后是复赛和决赛,前后共两个月时间。市级决赛后,还有省级比赛,前三强有机会进入省电视台,其余比赛选手也会 分卷阅读107 有电视台择优录取。 距离面试只剩下一周多的时间,文筝眼下只有《快乐星球》这档周播的网综的工作,平时除了录节目,就是泡在市图书馆,复习文化课程,学习专业知识,连大学时期都没这么用功过。都说人年龄越大,学习能力越差,文筝倒没有明显感受,只是觉得每天过的异常充实,平时困扰过她的问题似乎都不是问题了。 初试考场定在T大,时间是周末,学生们没课。文筝自从毕业后,都没有专程回母校看过,那时候不知怎么的,竟然安于做一只鸵鸟,把脑袋埋进土里,对外界的一切都不看不听不感知。 母校还是原来的母校,文筝对T大的感情是复杂的,这里是培养莘莘学子的摇篮,却也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伤害过她,她在这里汲取过知识,获取过友情和爱情,得到了快乐,也遭受了屈辱。 和文筝一样来参加初试的人很多,多数都是在校大学生,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充满自信的笑容,一瞬间带着文筝回到她的大学时代,年轻真是件幸福的事,那时候最大的烦恼是这道题解不出,最大的困扰是夏天的连衣裙又瘦了。虽然她也还很年轻,但经历过的风雨波折仿佛在她的心上多凿了十圈年轮。 文筝听过一句话,想象你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你的生命即将终结,你最遗憾的是什么,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想要做什么,想过什么样的生活。然后一睁眼,哗,人生重来了!别犹豫,做自己想做的。 她或许是觉醒的比较早的那个吧,所以比赛对手们的年轻是资本,那么她的阅历也算是一种优势。谁胜谁负,还难以决断。 首先是面试,几个老师同时面试两位报名者,面试环节比较简单,主要是做自我介绍。文筝之前纠结过,是实话实说,还是略微带点儿水分。和咏咏商量过后,两个人都觉得实话实说更可能获得老师的认可,但可以有技巧地选择说什么,不说什么。 面试还没轮到文筝,于是就坐在椅子上休息,旁边的耿直女孩没忍住开口了,“啊,我见过你。刚刚就觉得你眼熟,你是不是热搜上那个……”她一时间想不起来,顿了顿,接着道:“和徐格非闹绯闻的那个!” 文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但是不得不承认,“哎,没错。沾了学长的光,还上了回热搜。” 她险些惊声尖叫,“他也是我学长,这么说你也是T大毕业的。” 文筝点了点头,“毕业好几年了,说来惭愧,还要回来和学妹竞争。” 女孩道:“不会啊,我也毕业一年半了。” 文筝没想到剧情会这么反转,一下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只能干笑两声。 轮到她面试,告别了热情耿直的女孩,文筝和另一个人进门去了。文筝如实地表明了自己非专业出身,从事了主播、副主持等职业,在校期间曾获得主持人大奖赛冠军。她这些过往履历,在优秀的学生中实在算不上出类拔萃,但好在也不是特别难看。 面试结果很快公布出来,隔天就是笔试答题,文筝再次遇见了那个耿直女孩,两个人的座位相邻,还真是有缘分。女孩叫方橙,和文筝算是认识了。 笔试答题不算严格,方橙和文筝还互看了彼此的几个答案,成绩要等几天后才能出来。到时候公布的即是初选结果,然后入选的参赛者将有一系列的比拼。 文筝估算了一下,过初选应该是没问题的,试卷上的多数题目她都有十足把握,看起来这段时间泡图书馆见成效了。 四天后,初选结果出来,文筝果然入选了,接下来她有两周时间可以准备初赛。徐格非得知文筝参加主持人大赛,并通过初选,就嚷着将来要上她主持的节目。 文筝道:“你不怕我主持的是《女性健康》吗?” 徐格非认真道:“那我去客串女嘉宾。” 两周下来,文筝除了录两天的节目,都在为初赛做准备,直到比赛前一天,她去了趟市区,到东爵广场买套新衣服准备比赛的时候穿。 37 文筝有段时间没来东爵广场了,里面繁华依旧,之前常去的几家店见到她还热情地叫她“苏小姐”,说有新品到货,问她要不要进来看看。文筝借口说还有事要忙,然后就离开了。 以她目前的消费能力,实在不适合去奢侈品店里铺张。买完衣服后,文筝出了东爵广场,准备打车回家。 打车高峰期,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文筝刚要拉开车门,手却被人一把抓住。她回头一看,竟然是傅寂言。 司机师傅一看,问道:“小姐,您还用车吗?” 文筝刚想说“用”,却被傅寂言抢了先,“抱歉,我们不用了。” 于是司机立刻向前滑动车子,载了另一个顾客走了, 文筝看着跑远的出租车,有些无奈,问道:“找我有事?” 自从分开后,她和傅寂言还没有见过面,文筝觉得连“财产分割”问题,傅寂言都能委托律师全权代理,自己面都没露,那足以说明他不想见她。 所以眼下他找上她,那肯定是因为有事,所以不得已而为之。 没想到傅寂言道:“你去哪?我送你。” 文筝觉得好笑,“傅大总裁日理万机,我不敢劳烦。”说完一伸手,准备继续拦出租车。 分卷阅读108 傅寂言把她的手拽回来,然后拉着文筝往后走了两步,他的车就停在几米开外,怪不得能一眼看到她。 司机见傅寂言回来,立刻给二人腾出空间,跟傅寂言道了声:“傅先生,那我先走了。” 傅寂言点了点头,就把文筝塞进了副驾驶,还顺手给她系上安全带。文筝解开安全带的工夫,傅寂言已经坐上了驾驶位,她伸手去拉车门,他却突然把车门锁了。 文筝气急败坏,“傅寂言,你吃错药了?” 他不理会她,只问道:“去哪?” “谁要你送了?” 他才不管这个,立即发动车子。几分钟后,随车流汇入主干道。文筝看出来了,他铁了心要送她,可她不想他知道自己住哪里。 车子行驶了半小时,两个人都没再说一句话,眼看车子就要开出市区,去往西郊,离她住的地方越来越远,文筝忙道:“我就在前面下车,麻烦你停一下。” 老傅扭头看了她一眼,没理会,也没有停车。 文筝有些急了,再三克制自己,问道:“傅寂言,我们两个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清算完的?没关系,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 傅寂言看也没看她一眼,仍旧专心开车,车子出城,往西郊方向开去,不久就上了山道。 车子里寂静无声,车窗外的逆向车道上,时不时有车跟他们擦肩而过,山道一面是山,另一面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傅寂言仗着车技好,在盘山公路上丝毫没有减缓速度,文筝坐在副驾心惊肉跳,她伸手抓住扶手,想说点儿什么又不敢,生怕傅寂言一分心,车子冲进山谷,两个人可就交代在这了。 傅寂言沉默半晌,突然开口,“你和徐格非怎么样了?” 文筝不知道他问这个什么目的,只道:“挺好的。” 他又踩了一脚油门,车子猛然加速,文筝往后一仰,后背紧贴住靠背,适应了速度之后,她有些忍受不了了,“傅寂言,你疯了?这是山道,你开这么快,是不是不想活了?” 他嗤地一笑,“害怕了?怕没命回去见你的小明星吗?” 文筝看着车窗外极速后退的树木和路标,有些明白傅寂言要带她去哪了,她道:“是你提出分开的。” 他声音里透着寒意,“我让你们破镜重圆。阿筝,你不开心吗?” 文筝扭头看他,突然一笑,“开心,我当然开心。当初你硬是把我和徐格非分开,让我们俩天各一方。现在总算是幡然醒悟,做了回善事,所以说我要谢谢你。” 傅寂言咬了咬后槽牙,没再说话。文筝也扭脸没再说话,她不知道事已至此,两个人还有什么可聊的。虽说见面不至于是仇敌,但也绝对没法再像老朋友叙旧一样谈笑风生。 车子最终在半山上的别墅区停了,这里有傅寂言的房产,当初买它是因为这边风景好,空气新鲜。在这边预备个房子,可以在周末过来度个假,体会一下山中的生活。可傅寂言的身份限制着他,他是战旗的掌舵人,融资和上市就好比虎豹一样追着他,让他不能懈怠,他要对投资人负责,对股民负责。所以他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这房子也就一直闲置着。 文筝被他拉下了车,然后一路跌跌撞撞地往楼上走。她急的拍他的手,“傅寂言,你松开!你弄疼我了……” 他无动于衷,直到把人带到房间里,一把推到床上。 文筝被这么一推搡,头都晕了,她挣扎着起身,却被他一把压制住。 傅寂言顺势吻了上来,文筝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本能地开始挣扎,可越是挣扎,他越是压制。文筝情急之下,屈腿攻他下盘,没想到他那么机警,这也被他躲了过去,但这个举动似乎激怒了他,手握住文筝的脖子,力道不轻不重,却充满威胁意味。 “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他声音里透着一股寒意。 文筝觉得备受屈辱,可他的手就扣在她脖子上,她根本有力气也使不上,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又问,“他吻你了?”于是低头吻住她的唇,“这里?”又吻她的下巴,“这呢?”再是她的耳朵,“还有这?” 文筝一动不动,任他胡作非为。 “怎么不回答我?” 文筝满心委屈,看着眼前的傅寂言,只觉得脊背发冷,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永远有办法让你不寒而栗,她几乎要掉泪。 他低吼一声,“说话!” 文筝照着傅寂言的脸,扬手就是一耳光,声音响动很大,“傅寂言,你真是疯了!是你要跟我分开的,现在又来羞辱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傅寂言的半边脸渐渐泛红,他的手还扣在文筝脖子上,但似乎恢复了些理智,他伏在文筝耳边低声道:“真恨不得一把掐死你。” 文筝面无表情,道:“傅寂言,你是不是后悔放我离开了?” 他被她说的一怔,但立刻否认,“苏文筝,你自视过高了。我是见不得你们两个腻腻歪歪,碍眼。” 文筝冷笑一声,然后是无尽的委屈,“要不傅大总裁您划个范围出来,哪里是我不能出现的,只要你开口,我保证绕着走。或者干脆这样,我离开C市,让你眼不见为净!” 傅寂言嗤笑,“好啊,你走啊。我看你能走哪去 分卷阅读109 !” 文筝觉得他简直欠打。她没法和他正常交谈,于是便不再开口。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文筝总觉得傅寂言心里有事,她明明能感觉到他和她分开并非出自真心,当时本以为是她和徐格非的流言给他造成了很大困扰,所以他在气头上口不择言,但之后那段时间,按说有什么气也该消了,他仍旧一心要跟她分开。 文筝当时心灰意冷,觉得他可能真的厌倦了和她的关系,再加上他认定了她和徐格非有意重新开始,以及那些流言蜚语给战旗造成的莫大损失,让他虽然不情愿,但仍旧理智地决定和她公开离婚事实。 可今天再看到老傅,又觉得事情似乎并不那么简单。他脸色不好,可能是过于劳累,眉头微皱,带着一丝疲惫。文筝说不出来,总觉得他有心事,于是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傅寂言不看她,也不答话,文筝又道:“你有事可以说出来……” 他却无心跟她深谈,起身道:“起来,送你下山。” 文筝避开他伸过来拉她的手,独自起身。她整理了一下衣物,“我自己回去就好,不麻烦你。” 傅寂言又拉住她的手下楼,直到把她塞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关上车门。 文筝知道,这地方极不好打车,既然傅寂言要送她,也就别逞强了,明天还要去电视台参加主持人比赛,今天要紧的是赶快回家做准备。 两个人一路无话,文筝一直扭着脸看窗外,避免跟他有任何目光接触。傅寂言则专心开车,他紧绷着一张脸,脑子里全是刚刚发生的一切,他没法解释什么,下午他开完会,由司机载着离开公司,没想到刚离开公司大楼十分钟,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正在打车的文筝。 两个人有段时间没见过了,他一时间有些无法控制自己,打开车门走上前就把她拉了过来,塞进车里,本打算送她回家,可是不知怎么的,他把她带出了市区。他不受控制地去探听她的生活,她和那个小明星的关系如何,听到文筝说一切很好,最先抵达他大脑的感受不是高兴,不是悲伤,是刺痛,像一根根针在刺他的心。于是他不顾文筝的反抗,把她带到了半山别墅,他的言语羞辱,让她难堪,让她伤心。但他并没有报复过后的畅快,只是越发地觉得堵心,没药可解,无药可医。 车子一进市区,文筝就嚷着要下车,傅寂言仍旧不理会她的诉求,径直往前开。 文筝气急,“傅寂言,你是逼我跳车吗?”说着她就去解安全带。 傅寂言其实早已经锁死了车门,只是看着她的举动,有一瞬的慌乱,于是一脚踩死了刹车,车子“噌”地停在路旁。电话铃声却突然响了,傅寂言看了文筝一眼,接起电话,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眉头紧皱,“知道了,我这就回来。” 挂断电话后,傅寂言扭头看文筝,“阿筝,我有事,不能送你回家了,你到路口去打车回家。” 不用他说,文筝正有此意,于是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可是车门被他锁死了。他却不急着给她开门,又道:“路上注意安全。” 文筝下车后,连声“再见”也欠奉,拎上购物袋和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傅寂言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心里头忍不住预设这就是两个人最终的结局。半晌,他回过神来,发动车子离开。 第二天主持人大赛初选,文筝一早就起来准备,然后拎着行头去了比赛现场。比赛地点定在T大礼堂,从复赛开始,地点会转移到市电视台,并且会由市电视台做实况录播。 那个叫方橙的姑娘一见到文筝就好像见到了亲人,拉着她说个不停,这倒是极好的缓解了紧张气氛。 初选为期两天,评委会准备了十几种题目供选手们抽取。比赛的顺序也是随机抽的,按照抽到的号码,文筝的比赛在下午,上午她和方橙坐在观众席看大家的表现,有些优秀又年轻的选手的确给了她不小的压力。 中午,咏咏来了电话,鼓励文筝好好比赛,说等着她重新站上属于她自己的舞台的那一刻。文筝突然就想到了几年前,她抑郁症痊愈后,重新回到T大,重新站上舞台的那一刻,这是她回击恶意的方式,是她证明自己的方式。 文筝之前的紧张突然一扫而空,当她站上舞台的那一刻,聚光灯属于她,对她而言,外界的一切仿佛已经不存在。 “各位评委老师好,台下的朋友们好……”文筝开始了她短短十几分钟的表演。 文筝表现得挥洒自如,她有信心突出重围,从比赛场上下来后,她兴奋的神经还在跳动。方橙对她举起双手,“文筝,你表现太好了,我看好你。” 复赛结果要等一周后才会出,文筝在初赛时虽然表现的很好,但她意识到自己的短板,就是主持偏正式的节目时,会显得不够稳重成熟,所以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苦练一下。 徐格非打电话过来,说巡回演唱会准备的差不多了,一周后就会开唱,第一站定在了广州,他后天一早的飞机飞广州熟悉场地,并且要进行彩排。 文筝担心他身体吃不消,“我知道演唱会对你而言很重要,但你要注意身体,量力而为啊。” 徐格非一听,立刻兴奋道:“筝筝,我就知道你关心我。” 文筝也不争辩了, 分卷阅读110 反正她说什么,他都觉得是关心。 “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之后好久一段时间,我们都不能见面。” 文筝想想也对,即便作为好朋友,给徐格非践行也是理所应当,“行,我请你吃饭,为你践行,预祝你巡回演唱会圆满成功。” 徐格非道:“谢谢筝筝,全天下你对我最好!” “……”嘴这么甜,真让文筝无话可说了。 徐格非把餐厅地址发到了文筝的微信上,再三提醒她准时到。 文筝谨记徐格非的话,第二天提早到达约定的餐厅。一进门发现餐厅一个客人都没有,见到她就喊“苏小姐”,文筝本来觉得可能是餐厅太贵或者太难吃,所以导致没什么客人,但此刻她反应过来了,是徐格非包下了餐厅。 文筝倒是喜欢人多热闹,他把餐厅一包,两个人吃饭就成了整个餐厅服务人员的关注点,实在有些尴尬。可既然餐厅都包了,钱也花了,就在这吃完这顿饭吧,随徐格非的心意,好让他好好去广州开唱。 整个餐厅的人都对着文筝笑,笑的她有些不自在。徐格非再三叮嘱她准时到,自己却迟迟不到,文筝打电话过去。 他接了电话就开始道歉,“筝筝,实在对不起,我堵车了,你等我一会儿。” 文筝觉得一切都不大正常,“你搞什么名堂,就吃个饭而已,至于包下整间餐厅吗?这是资源浪费啊,你太不环保了。” 他连忙道:“为了保护隐私,你将就下。而且这样吃饭安静,好说话。” “你想说什么,我耳朵好的很,不用这么安静。” “筝筝,我先不跟你说了,路况不好。一会儿见,你等我。” 文筝不等还能当场走人吗?于是又坐回座位,看着面带微笑的服务生,问道:“你们不用在这围着我,该忙什么忙什么。” 其中一个道:“我们的工作就是服务好苏小姐。” 文筝道:“服务的很好,我很满意。就是我想问一下,徐格非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怎么觉得餐厅里有玄机呢。” 服务员一个个笑而不语,这就越发说明有问题了,文筝问不出什么来,看来只能等徐格非来揭晓答案了。 结果等来等去,又过了一小时,徐格非还没出现,文筝有些纳闷,难道这也是他和餐厅事先商量好的?又过了十五分钟,文筝看着餐厅人员似乎也有些骚动,看起来他们也没料到这个状况。 38 文筝再打电话过去,想问问徐格非是不是遇到什么状况了,电话接通后,徐格非很快就接了,但是他周围非常吵,音乐声和人声交杂,听起来完全不是堵在路上。他对着电话吼了一句,“筝筝,我临时有事,没办法和你吃饭了。晚点儿跟你解释……” 文筝听的一知半解,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她对餐厅服务人员道:“徐先生跟我说他有事来不了了。” 对面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事情回发展成这样,餐厅为了给面前这位苏小姐惊喜,昨天还配合徐先生进行了好几次彩排。听这位大明星说,他要跟女孩子表白,所以一定要浪漫且难忘。 精心准备一场,最后爽约的不是女主角,竟然是男主角本人,真的让餐厅人员赶到很费解。 像这种高档餐厅,已经提前一周就把暂停营业半天的消息发送给了老顾客们,并给予了已经定了餐厅的顾客非常丰厚的补偿。现在包场子的人不来,也没有临时开门迎客的道理,而且后厨准备了一堆菜式。 餐厅经理想了想,认为不能让苏小姐饿着肚子离开,就留她吃晚饭,说徐先生都订好的,也不能退了。但经理还留了个心眼,暴露表白意图的菜全部被留在后厨,万一徐先生有空了,很多创意可能还要用的。如果徐先生突然打算不表白了,也不会因为他们贸然上菜而导致二人尴尬。 于是,文筝就一个人吃了这餐饭。 徐格非把沈美行从酒吧里弄回到家里,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她喝的有些迷糊,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嘴上却不闲着,“我们在一起十年,到头来……” 徐格非把她按在床上,替她脱了鞋,“美行姐,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晚上他被堵在去餐厅的路上,突然接到了沈美行的电话,电话里的她说话声音很大,但是背景音乐和人声更大。她这个时候竟然在酒吧买醉,听她说话内容,徐格非大致猜出了什么原因。下午他听沈美行说要去跟男朋友吃饭,明天她陪同徐格非飞广州,之后陪着他去往各个城市,跟男朋友又要很久见不到,所以打算临走前沟通一下感情。 结果她打电话过来,竟然是一个人在酒吧里说着稀里糊涂的话。 徐格非当即问了沈美行所在的地址,于是立即调转车头去找她。 到酒吧后,发觉她已经喝了不少酒,好在人还算清醒。他替沈美行结了账,之后就送她回了家。 徐格非把沈美行安置好,说道:“美行姐,不如我明天先飞广州,你晚点再过来。” 她回道:“小非,你放心,我不会迟到的。我没有了爱情,不能连工作也没有……我一定准时。” 徐格非看着平日里城防如铜墙铁壁的沈美行,竟然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他安抚她,“美行姐,你别这样,一 分卷阅读111 切都会好的。” 她点头,“没错,一切都会好的。”说着,竟然掉下泪来,她连忙伸手去擦,可结果却是越擦越多。 好像要把这十年青春里所付出的一切都冲刷干净,这十年一晃而过,爱情在男朋友说出那些决绝的狠话的一瞬间就没了,她仿佛立刻回到了原点,唯一能证明这十年存在的只有这份工作而已。 徐格非看着尽情流泪的沈美行,一时间想到自己这几年,何尝不是除了工作,没什么能证明他的存在。他一直苦苦抓住的那一份感情,其实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吧,只是他还不死心,还想再试试。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沈美行产生了深深的共鸣,他看着她,这个女人用一副瘦弱的肩膀替他扛了太多事,也给了他太多包容。本来徐格非一直觉得这些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大多时候他都肆无忌惮,现在看她,却感受到整颗心莫名其妙地疼痛,其实他们之间远不止是工作关系这么简单,还有并肩作战的友谊,甚至还有一些其他情愫,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第二天,徐格非登上飞往广州的飞机,即将开启他的巡回演唱之旅。临行前,他在机场打电话给文筝,“对不起筝筝,我昨晚上没能和你一起吃饭。” “没关系,你去好好开演唱会。等你开到C市,我一定去看。” 徐格非没有像往常似的那么兴奋,只道:“谢谢你筝筝,我一定给你留着VIP票。” 文筝说好。 “那你好好比赛,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参加你主持的节目。” 文筝又说好。 徐格非本打算挂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不说的话,他根本没法安心去广州,于是开口,“筝筝,其实我昨天约你吃饭,本来要跟你表白的。” 文筝其实猜出个大概,她没被人包场表白过,但电视剧里可没少演这种情节。她没说话,等着徐格非的下文。 “筝筝对不起,你和他分开了,我应该给你幸福的,可能我还没准备好……” 文筝道:“徐格非,其实你明白,我们根本不可能回到过去了。面对现实吧,不要自欺欺人。” 徐格非有些怀疑,“是吗?” “别再执着于过去,那些的确是你我共同拥有过的快乐时光,能够延续它的唯一方法就是不去破坏它。我们更应该向前看,不是吗?” 徐格非似乎终于解开心结,自从他重遇文筝开始,就一心要把她从那个人手里拯救出来,也把追回她当成了任务一样,一直在用力执行,可当那个人宣布两个人离婚之后,他和文筝之间的阻力就不存在了,徐格非突然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没了依托,也变得毫无意义了。他才发觉,追回文筝不过是他这几年来的一个执念,因为他们是被外力分开的,他们没有熬到相看两相厌,所以他不甘心罢了。可是时间会把欠下的一切都补齐,他们之间终究只剩下淡漠如水的情感了,也根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他问:“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文筝假装生气,“你要跟我绝交吗?” 他委屈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文筝笑,“记得给我留你演唱会的VIP票。” 文筝很高兴,徐格非终于不再执着于过去。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是美好的,可那是不容复制的,就让那段感情留在青春的岁月里,谁也别去触碰。她宁可为那段时光罩上一个玻璃罩子,偶尔隔着玻璃遥遥地看上一眼,就足够了。 五天后,徐格非在广州的演唱会开唱。他把现场录的视频发送了一份到文筝的邮箱。 文筝收到之后,从头到尾看了三遍,她替徐格非高兴,这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他在舞台上发光发热,他的确是一颗当之无愧的明星。 人来世上走一遭,不过这匆匆几十年,能够真正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应该是这一生莫大的幸运。但这幸运来之不易,有多少人在朝着目标进发的时候偏离轨道?又有多少人从一开始就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文筝想想自己,她何尝不是走了一大段漫无目的的弯路,终于幡然醒悟,原来真正的自由是自己挣来的,谁也给不了你。 文筝怕视频丢失,所以专门去店里把视频刻录成光盘,方便永久保存。 主持人大赛的初赛结果出来,文筝顺利晋级,并且直接进入复赛,经过三天的对决比拼,又顺利杀进决赛。 期间有一次和方橙正面对决,文筝有过一瞬间的犹豫,这是她比赛中遇到的唯一一个好朋友,两人PK,文筝有十足把握。理智最终占据上风,她不能放水,否则走下舞台的可能就是她自己。她即便不去维护比赛的公平正义,也要考虑到身上的层层重压,文筝不想回到网综里做一个无人问津,靠炒话题热度延续工作的副咖。 方橙那姑娘被文筝PK下台,文筝本以为她会心里不好受,没想到这姑娘如此乐观豁达,对着摄像机说文筝胜利是实至名归,不会嫉妒,只会祝福。文筝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出来,那是一份真的祝福,并非摄像机前的套话。 复赛结果出来后。文筝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决赛,除了录制《快乐星球》,休息的时间大幅度减少。没想到这个关键时刻,战旗和傅寂言却一再地被推上新的风口浪尖。 新闻一条接一条地推送,让人应 分卷阅读112 接不暇。文筝抽时间仔细看完始末,不禁心里一沉。据传战旗因为这些年投资领域过多,摊子铺的太大,又因为一些项目资金无法及时回笼,导致资金链断裂,如今已经陷入重重危机,紧邻崩溃边缘。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正是战旗的总裁傅寂言,传闻他刚愎自用,在董事局搞“一言堂”,致使董事局成员对他颇有怨言。战旗危机重重,董事局为自保,已经有成员有撤资脱身的意愿,留下的也将会持续向傅寂言施压。 如果战旗的情况继续恶化,将面临随时被纳斯达克停牌的风险。这对战旗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文筝仔细回想,那阵子她和徐格非的绯闻闹的沸沸扬扬,当时战旗危机可能只是初现苗头,没想到她却火上浇油,让这次灾难急剧扩大。难怪老傅对这件事这么生气。 她有些内疚,战旗是他的心血,这么多年一刻不停地为战旗的发展奔波劳累,她不能帮忙,反倒拖他后腿。 文筝又想到上次和傅寂言在东爵广场偶遇,两个人谈的不是很愉快,她那时候就觉得傅寂言心事重重,想必他肩上扛着的压力已经让他不堪重负,但是却没人能分担。 她坐立难安,这时候是不是该去见老傅一面?思索来去,文筝还是决定去战旗见他,这一趟说不定还要遭他白眼,但文筝想了想,反正她脸皮厚嘛。 到了战旗,前台这关就难过了,前台小姐听她说要见总裁,微笑着开口问她有没有预约。文筝之前还能仗着自己和傅寂言的法律关系,对着前台小姐耀武扬威,现在她被“打回原形”,连前台小姐也不会卖她面子了。老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 文筝道:“我话没说完,我的意思我是想见你们总裁的特助许先生。” “苏小姐,你找我?”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没想到这么巧,文筝一回头就看到了许特助,走上前道:“许特助,好久不见。” 许特助面色憔悴,但仍旧露出职业微笑,“我们上楼说话。” 文筝随着许特助上了电梯,“我想见傅寂言,你知道自从我们公开离婚消息之后,我想见他一面也不容易,所以才跟前台小姐报你的名字。” 他点头表示理解,“苏小姐看到新闻了?” 文筝点头说是,“战旗现在是什么情况?新闻说的都是真的?” 他微微一叹,“整个战旗现在都处在一种紧张的氛围中,可以说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董事局成员各个都在想着如何保全自己,总裁压力很大。” 和文筝想的差不多,傅寂言这个人在经商方面的天分,让他一路走来没经受过什么波折,所以他的野心和胆子越来越大。看许特助的模样,这次危机非同小可,一旦战旗破产,那对傅寂言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如果他能放平心态,重振旗鼓,这件事对他而言也未必是坏事,如果他一蹶不振,那前十年的顺利只是害了他而已。 文筝看得出,许特助压力也不小,“许特助,你也辛苦了。老傅那边再忙,也记得提醒他保重身体。” 他点了点头,“苏小姐放心,我会提醒总裁的。” 许特助把文筝安置在会客室,然后去请示傅寂言,没想到几分钟后回来,说总裁说不想见她。 文筝刚要起身,冲去他办公室,傅寂言电话打过来了。 她接通电话,“傅寂言,我就会客室,让我见你一面。” 傅寂言道:“谁让你来的?我不想见你。” 文筝再三克制自己,“别这样,我们即便解除了婚姻关系,也还能当朋友。” “苏文筝,你哪来的自信要跟我做朋友?既然关系解除了,你就该哪去哪去,别跑我这儿来悲天悯人,我不需要。” 真是气死人了,傅寂言这张嘴简直有毒,文筝深吸了一口气,实在忍不了了,“傅寂言,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傅寂言道:“不然呢?你想怎样?” “傅寂言,你好样的。我明白告诉你,我是看了网上的新闻,专程跑来幸灾乐祸的。但是我得谢谢你,亏得当初你有良心,及时终止协议,否则我就跟你跌进这泥潭里了!” 傅寂言被文筝气的不轻,“苏文筝,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和那个小明星离我远点儿?” 文筝来之前想到了可能会碰一鼻子灰,却没想到会碰的鼻青脸肿,“好好好,你放心,往后所有跟你有关的事情,我都敬而远之,绝对不再过问一个字,你好自为之!” 文筝挂断电话,就出了会客室,往电梯奔去。 傅寂言站在窗前,向楼下望去,几分钟后看见文筝气冲冲地离开战旗大楼,招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他坐回大班椅,揉了揉额角。刚才两个人歹话说尽,恐怕连最后一丝复合的可能性也绝了。 傅寂言望着大班台上一摞厚厚的文件,这样也好,这正是他要的结果。这几年,他越发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费尽心思也留不住文筝。她像一只不安分的小鸟,总是在向往外面的天空,他为了留住她,改她的高考志愿,送她的小情人离开,各种手段都用尽了,甚至厚着脸皮跟她要求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他隐约感觉到,这么做只会让她反感,但他等不及她主动爱上他,所以才会用这些卑劣的手段。她闹着要离婚,他不得已 分卷阅读113 答应了。徐格非却在这时候回国了,小明星翅膀硬了,又跑到他跟前抢人了。文筝和他极大可能会再续前缘,傅寂言知道自己没法阻拦,却垂死挣扎版弄了个《离婚协议》绑着文筝。 年初开始,他和文筝的关系有所缓和,并且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他几乎已经认定两个人会复婚,甚至开始畅想,婚后若干年,两个人白发苍苍的模样。没想到战旗的问题越来越突出,到前阵子彻底爆发,一切来的太快了,仿佛朝夕之间,他从高处跌落,自顾不暇。 傅寂言明白,他随时可能一无所有,他怕文筝看到他一败涂地,更不想看到文筝出于什么道义硬要留在他身边,跟他共渡难关。那时候尊严何在? 他既不想失去尊严,也不想看到文筝受委屈。 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搭建起来的商业堡垒在逐步走向坍塌,那种感觉让人非常绝望。傅寂言心头发凉,也许和文筝就是没缘分吧,如果战旗真的毁在他手里,往后何去何从,都还是未知数。 那还绑着文筝干什么呢?让她跟着一起吃苦受罪?傅寂言思来想去,觉得公开离婚消息,是最好的选择。她不是想和小明星再续前缘吗?成全他们好了。 本来他觉得那个小明星在娱乐圈,天天绯闻缠身,没法给文筝一丝安全感,可如今的他呢?又能好到哪去? 傅寂言知道,一切都是按着自己所预想的方向在发展,可是看着文筝走出战旗大楼的那一瞬间,他还是心痛到无以复加。既然早有准备,为什么还是难以接受? 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中滴着水珠的一张脸,过往七年就好像过电影一样,从眼前掠过。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你不会忍心让她不快乐。 文筝,希望你往后喜乐无忧,所念所想,都能实现。 晚上回到家,傅尔嘉已经睡着了。这段时间,两个人一直住在市中心的公寓里,家里地方不大,儿子吃喝拉撒都要在这方寸之地解决,连写作业也没有专门的书房给他。之前傅尔嘉还提议搬回兴源路的家,傅寂言拒绝了。那套房子现在是文筝的,虽然她不接受,但他不打算拿回来。 傅寂言道:“小小年纪不能耽于享受。”又解释道:“那套房子送人了。” 傅尔嘉小大人一个,立刻道:“我知道,送给小妈了。要不我打个电话给她,看看她能不能邀请我们过去住。” 傅寂言看了儿子一眼,“这里方便办公。你嫌离学校远,我可以在学校附近跟你另租一套公寓,让张嫂过去照顾你。” 傅尔嘉立刻改口,“不用,我早起一会儿没问题。老爸工作辛苦,有我陪着你,心情会不会好点儿?” 傅寂言看了一眼儿子,发觉他似乎突然长大了。其实战旗发生的这些事,傅寂言从没有在儿子面前说过半个字,但现如今这个社会,信息如此发达,大约也瞒不过这个小人精。这段时间,孩子给予了他无形的支撑和鼓励,让他很欣慰。有时候想想,两父子之间,其实一个眼神就能表达完全,什么多余的话都不需要说。 39 傅寂言已经尽量放轻动作,傅尔嘉还是醒了,他打开房门,瓮声瓮气道:“爸回来了。”他点了点头,“晚饭吃过了?” 傅尔嘉说吃过了,虽然阿姨的手艺比不上张嫂,但是他也还是吃的很饱。 傅寂言道:“去睡吧。” 傅尔嘉揉了揉眼睛,刚要转身回房继续睡,突然又道:“今天下午小妈来学校找我了。” 傅寂言抬眼看向儿子,“是吗?阿筝跟你说了什么?” 傅尔嘉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小妈就来看看我。你们分开后,她还从来没有看过我。老爸,你们是不是要和好了?” “没有的事。小孩子别乱猜,快去睡。” 傅尔嘉不死心,又道:“要是你们和好,我也不反对。”虽然他的反对一直也没有任何作用,家里大人也从不把他的意见当回事。 傅寂言走近,拍了拍儿子的小肩膀,“你不是一向不喜欢阿筝?” 傅尔嘉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深度,他仔细想了想,“我本来也这么觉得,但是没有她在,我竟然很不习惯。所以我觉得,其实我并不讨厌她。”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虽然她总要跟我吵架,让我生气。但是她会关心我,就像今天,她来看我,还叫我少吃零食,说会变胖。还叮嘱我好好学习,别惹你烦心。” 傅寂言一时无话,他知道文筝对儿子其实还不错,虽然两个人吵吵闹闹,但这也许就是他们特殊的相处方式,如今少了文筝,儿子也觉得不习惯。之前的日子其实很热闹,他一向安静话少,有文筝在的日子,会显得家里不冷清,更加有家的样子。 “其实我知道,小妈对我挺好的。我有个同学,他爸爸给他找了个新妈妈,他很不开心,每天都不想回家。他说没有人关心他……”傅尔嘉顿了顿,突然转了话题,“老爸,你也喜欢小妈,我知道。” 傅寂言胡乱揉了一把儿子的头发,“你知道的太多了。” 他继续道:“我想说,如果您喜欢小妈,不如去找她。我觉得我们三个一起生活,挺好的。” 傅寂言仔细看着儿子,总觉得小小的他似乎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他不禁审视自 分卷阅读114 己,是否沉重的压力波及到儿子的世界,让本该属于他无忧无虑的少年生活,变得阴影重重。 “知道了。去睡。”傅寂言不再多说,但却不自觉地回想儿子这番话,孩子的世界最为单纯,考虑问题顾忌最少,也最遵从本心,反而是成人思考问题时顾虑重重,很多机会就是这样错失的。 可他只要想到战旗所面对的危机,就觉得不该拉她回来,这是一个泥潭,只会消磨彼此罢了,傅寂言曾经自私地想要绑她在身边,可事实证明,那只会让文筝想尽办法逃离。他不想两个人到最后最后一点儿情分也耗尽了,才一别两宽。 文筝的主持人大赛进入决赛阶段,战况越来越激烈,她整个人就好像旋转的陀螺,没时间也舍不得有一丝的停歇,无休止的忙碌和紧张感让她暂时忘了傅寂言和战旗的危机。或许这就是生活,压力和忙碌会让两个人自顾不暇,越走越远。 徐格非的演唱会已经开到了上海,广州之后的深圳、长沙和重庆站都圆满结束,上海结束后,演唱会继续往北,到最后一站北京。本以为会这么一路顺利地开到最后一站,可就在上海站,又闹出了新闻。 徐格非在演唱会上公开承认自己演技差,没有演戏天分,不想继续演戏道路,误人误己。事情引起轩然大波,粉丝们对他的想法支持者有之,表达遗憾者亦有之。但这件事引起了经纪公司唐海传媒的不满,之后一条斥责徐格非“忘恩负义”、“白眼狼”的消息突然上了热搜榜,说徐格非当初与BDH解约,是唐海替他偿清巨额违约金,现在徐格非翅膀硬了,就忘了唐海对他的好,还在演唱会上公然说不喜欢公司为他安排的工作,这种作为明显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演唱会结束当晚,徐格非回到酒店,就被沈美行拦住斥责了一通,“小非,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对自己的发展路线有想法,可以跟我说,我来跟公司协调。你这样当众说出来,让唐海处于尴尬之中,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华,就任性妄为!你应该清楚,这个圈子里想红的人多如牛毛,公司捧谁都是捧。只要能赚钱,谁红谁不红对公司而言没什么区别。” 徐格非道:“抱歉美行姐,我只是一时有感而发,没有想太多。”他顿了顿继续道:“演唱会前那晚上,我看着你伤心地掉眼泪,当时我就在想,我们在这个圈子里辛辛苦苦,到底为的是什么?钱吗?我们这么被钱操纵,和奴隶有什么分别?” 不出沈美行所料,徐格非的话当晚就成了新闻热点。隔天出了徐格非是“白眼狼”的言论后,唐海传媒还迅速做出了回应,说徐格非是演唱会压力过大,太想好好表现自己,所以才无意间说出这些话。 沈美行对这一套最清楚,这是唐海的惯用手段,表面上公司站在艺人一方,充当老好人角色,但实际上呢,这些负面言论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公司放出来的。 “小非,你已经引起了公司的不满,如果你还想好好办完演唱会,麻烦你收敛一点。” 徐格非痛快地答应了,但转脸就开始“放飞自我”让沈美行非常头疼。 两天后,让沈美行担心的事发生了,公司叫停了徐格非的演唱会,徐格非倒是很想继续唱,可是工作人员无人配合,无奈之下,演唱会停在了南京站。徐格非被沈美行押回C市。 网络上对徐格非停止巡回演出,对取消接下来的行程一事表示不满,而唐海给出的解释是,徐格非身体状况不佳,需要休养,连带着接下来半年的工作计划全部取消。 这等同于雪藏,沈美行知道公司不会轻易让徐格非过关,他得知消息后,情绪似乎并没有太大起伏,“那我就听公司的,好好‘休养’。反正那些工作我也不想做。”难得清闲,他正好可以在家里写写歌。 闲暇时间,他约了文筝出来见面。 文筝担忧地看着他,“你身体怎么样?好像瘦了很多。” “我身体没事,”他摸了摸脸,“说不定是要脱胎换骨了。” “什么意思?” “抱歉筝筝,说好了送你VIP票的,食言了。” 文筝摇了摇头,“每一站你都给我发了现场视频,已经很好了。何况演唱会中断,你比我更不开心。” 徐格非道:“公司停了我所有的工作,打算雪藏我。已经有经纪公司闻到风声,私下联系我了。” 文筝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怎么会这样?” “筝筝,回国后到现在,我越来越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了,想要自由,就要有代价。这是美行姐跟我说的。” 文筝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去其他公司吗?是不是又要付一大笔违约金?” 他摇了摇头,“我暂时不打算离开唐海。不开工,我正好可以静下心写歌。” 文筝想想也对,平时他那么忙,根本没时间搞音乐,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了,正好可以潜心创作,厚积薄发,对他而言未必是坏事。 主持人大赛接近尾声,文筝过五关斩六将,一路从市级赛杀进了省级赛,全省各个城市的比赛选手齐聚C市,文筝压力倍增,好不容易从十六强挤进了前八强。 八进四,四分之一决赛当天,文筝一大早就来了电视台做比赛准备,临上场前半小时,咏 分卷阅读115 咏突然来了电话,说出事了,人命关天。 文筝听她焦急的语气,像是快哭了,忙道:“别急别急,慢慢说。” “Leo妈妈在我家心脏病发作,人躺地上了,我叫了救护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到。阿筝怎么办?他妈妈如果有个三长两短,Leo要伤心死了。” 文筝此刻在电视台,离咏咏家距离不远,打车最多十几分钟就能赶到。可是赛场在等她,前四强的荣耀在召唤她,文筝很想安抚咏咏几句,让她继续等救护车,千万别动了胎气,但她说不出口,躺在地上的虽然不是她的亲人朋友,但却是一条实实在在的人命。 文筝心里天人交战,人命和比赛比起来,孰轻孰重显而易见,于是把心一横,道:“咏咏,你怀着孕,别乱动。我现在打车过来找你,十五分钟之内到。如果救护车来了,你们就先去医院,我过去找你。你千万别慌!” 文筝进更衣室把比赛服装换了下来,然后拎着包出来,走之前跟工作人员打招呼,说有急事,必须离开。 工作人员急道:“你现在离开就等于放弃比赛。”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我必须得走。” 文筝头也不回地出了电视台,直奔咏咏家。好在救护车还算及时,医护人员把人抬上车,咏咏也立即跟上。文筝的比赛左右也来不及了,于是也上了车,咏咏怀着孕,有什么事,她可以搭把手。 咏咏一脸焦急地拉着文筝的手,眼睛盯着前方,“Leo在外地,我刚刚打电话给他,他正往回赶。阿筝,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文筝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别自己吓自己。” 她点了点头,扭过脸才看到文筝脸上的妆容,“你今天这妆这么隆重……”话没说完,她自己先反应过来了,“你今天有比赛?几点的?” 文筝点了点头,“就刚刚。” 咏咏这下慌了,眼泪真的涌了上来,“阿筝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这种时候,我实在不该给你打电话。”顿了顿又问,“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刚刚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文筝安慰她,“别哭了,我发现你自从怀孕之后,那么爱哭呢。一个比赛而已,以后还有机会参加。你这边人命关天,难道让我坐视不管吗?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找我,又去找谁呢?” 咏咏这回哭的更凶了,直接一把抱住了文筝,“阿筝,全天下你对我最好。可是那么好的成绩,实在可惜了。都怪我……” 文筝拍了拍她,“你够了啊,待会儿让你未来婆婆听见这话,更不愿意把儿子许配给你了。” 想起这些,咏咏就心烦,两三个月以来,Leo一直在努力争取结婚的事,但是他妈妈却不断拖延,咏咏不想总给Leo施压,可她自己顶着的压力也很大。 今天早晨,Leo妈妈趁着儿子出差不在,跑来看她。咏咏就知道来者不善,但她想好了,绝对不能中了老太太的圈套,有什么话等Leo回来再说。没想到老太太刁难不成,自己先倒地上了。 咏咏当时就吓坏了,手忙脚乱地打了120,又打给文筝,好在救护车来的还算及时,Leo妈妈及时入院,挺过了危险期。 文筝帮着跑前跑后,忙成一团,连脸上的妆都花了,咏咏也不敢怠慢,结果却累的动了胎气,直接被推进了妇产科保胎,一整天兵荒马乱,好在大的小的都没事。 Leo家人赶过来后,得知家人无恙,也算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Leo晚上下飞机,直接奔医院。先去看了一眼已经醒过来的母亲,又跑到咏咏的病房来,一见面就把人直接抱在了怀里,文筝在旁边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咏咏道:“今天多亏了阿筝在,否则我一个人根本不成。” Leo安慰她,“你已经很棒了。”然后又扭头过来感谢文筝。 文筝又开始说咏咏的好话,“我只是帮咏咏的忙,你真正该感谢的是她。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家了,你好好照顾咏咏。” 文筝说完要走,咏咏让Leo送她下楼。 两个人出了病房,文筝忍不住跟Leo道:“Leo,我知道你和咏咏感情很好,但是有几句话,我还是想说。” Leo其实差不多已经猜到文筝想说什么,“你说,我洗耳恭听。” “咏咏和你在一起,我相信你们都抱着很大的决心。她现在怀着孕,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我不是逼你给一个确定的时间,但请你别辜负她。我知道咏咏很信任你,但是作为她的闺蜜,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 Leo道:“文筝,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再受委屈了。” 文筝点了点头,“我愿意相信你。” Leo回到病房,就听咏咏说文筝今天放弃了主持人大赛的决赛跑来帮她的,他心里更觉得亏欠,握了握咏咏的手,“我来想想办法。” 对于结婚的事,Leo其实也明白,他妈妈这么久以来只是在拖延时间,他没有妥协,一直在跟家人沟通,甚至有时候闹得面红耳赤,却仍旧没太多进展,母亲在拆散他和女朋友这件事上经验非常丰富,也就是咏咏心大,抗摔打,否则两个人不定分开几回了。有时候想想干脆和咏咏一走了之算了 分卷阅读116 ,可到底这边是亲生父母,他还是希望能得到家人的祝福。 却不想这给咏咏带来多大的压力,越想越觉得心疼,“咏咏,关于结婚的事……” 还没等他说完,咏咏立刻满脸颓败,“你打算放弃了?” Leo看着她,想到她这段时间过的怎样战战兢兢,摇头道:“没有,你别胡思乱想。你放心,无论如何,我站在你这边。” 咏咏点头,“我相信。”她顿了顿,又道:“其实我都想好了,如果我们两个真的有缘无分,我就自己生下宝宝,然后把他带大。”咏咏没说出口的是,但她不会让孩子和Leo见面。 Leo立刻皱眉头,“咏咏,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的!我宁可跟你私奔……总之,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两天后,文筝接到了主持人大赛组委会的通知,说可以给她一次机会,重新比赛。文筝纳闷,为什么自己会得到这种特殊优待,结果一问才知道,是Leo托了关系,想必是咏咏跟她说了这件事。 文筝考虑了一下,就拒绝了组委会的好意,“虽然我很想拿到好名次,但是这对别人来说不公平。临时弃赛事我思考再三做的决定,我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下次主持人大赛,我再来吧,谢谢你们。” 晚上,文筝把这件事告诉了咏咏,说替她谢谢Leo的好意。没想到咏咏那边传来了好消息,“阿筝,Leo妈妈答应我们结婚了,这次是真的!” 文筝为咏咏高兴,“那真是太好了。这是烧了什么好香,这么大的事竟然迎刃而解了?” 据咏咏说,昨晚上Leo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思去找了老太太,想着她再不答应,就跟咏咏私奔。没想到老太太犯了一回心脏病,结果思想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她说人生在世不过就那么几十年,能看着儿孙满堂就是福气,她这段时间没少难为咏咏,但是她发病的第一时间,咏咏就打了120。如果当时晚了一步,后果是什么,没人说得准。往坏处想,如果当时她没被抢救过来,现在已经阴阳两隔了,哪还能阻拦二人的婚事?她忽然想,算了吧,其实咏咏也蛮好的,家庭出身不能决定什么,万一将来找个不善良的儿媳,她发病了都没人帮忙叫医生。咏咏又怀着孕,因为照顾她还动了胎气,万一真闹出好歹来,她要后悔死了。 无论如何,能得到父母的祝福,咏咏和Leo比什么都高兴。咏咏说两个星期后,就举办婚礼,Leo早就都安排好了。 40 文筝为主持人大赛付出了不少心力,退赛她的确觉得可惜,但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没用,于是还是决定回到节目组安心做她的副咖。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快乐星球》的主持人胃肠炎进了医院,而节目组恰好请了个风头正盛的小明星来,对方说档期很紧,节目录完还要赶通告。 制片人一拍脑袋,“让文筝上吧。她不是参加主持人大赛都杀到前八强了吗?肯定没问题!” 文筝再次临危受命,经过了之前比赛那一轮轮的PK,主持《快乐星球》倒是没什么难度。 临开拍,制片人又发话,“过了这一关,升你做主持。” 节目开录,文筝淡定幽默的主持风格赢得了观众的掌声和好评,整场下来气氛非常和谐,期间出现了两个小插曲,也被她从容地应对过去。节目录制结束后,全体工作人员都给了文筝最大的肯定。她很高兴,这也让她在这个节目组找到了一些归属感,不像从前总感觉自己像个随时可弃的小卒子。 网络上看节目的观众对文筝的表现也是一边倒的好评,节目组决定让文筝升主持人,让她和现任主持人轮流主持节目,或者节目改制成为双主持。但这对现任主持人造成了巨大的威胁和竞争压力。所以对方对文筝的态度也变得十分微妙,文筝可以理解她,胃肠炎进个医院,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抢饭碗的,但是竞争压力本来就是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每个人都要随时准备“战斗”,如果她败下阵来,只能说明她技不如人,文筝心里虽然有愧疚,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做“老好人”。 实现目标靠自己努力,而不是靠别人谦让。职场本来就如同动物世界,遵循的是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 徐格非约文筝出来见面,“闭关修炼”的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好了很多,心情也不错,似乎不再是之前那种时刻紧绷的状态,整个人“松弛”了不少。听到文筝说升做主持人,替她开心,“筝筝,你变了。现在看你,总觉得你眼神里带着一股坚毅。” 文筝开玩笑,“还得感谢社会成就我。” 徐格非笑了笑,道:“筝筝,我可能会和唐海解约。” 她惊诧,“这么严重?” 他点了点头,“我现在这种状态只是一时的,你知道他们想毁掉我,轻而易举。给我安排我不想做的工作,不让我碰音乐,制造舆论,我不能坐以待毙。” “艺人和经纪公司是相互成就的,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对他们没好处。不过这件事不能全怪他们,也有我自己的问题。是我不想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了。” 文筝明白,对方只想要一个足够听话,能心甘情愿走星路的徐格非,而不是对未来有想法,不甘心被人摆布的徐 分卷阅读117 格非。所以他迟早会被对方“修理”的。 咏咏从医院出来,就坐等结婚了,还说一定要文筝给她做伴娘,文筝觉得不妥,“我结过婚了,哪有已婚人士做伴娘的?” 咏咏立即反驳,“哪有那么严格啊,当伴娘又没人让你出示户口本。我不管,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当我的伴娘,谁来当?” 文筝被闹的没法子,只得答应,“好好好,你结婚你最大,我给你当伴娘。” 她立刻笑逐言开,“这才够意思。你放心,将来你再婚,我准保也给你当伴娘,如果时间赶得巧,连我的娃都借给你当花童。你看怎么样?” 文筝假笑,“你真够意思。” 婚礼头两天,咏咏的父母从外地赶到C市,Leo表现的谦逊有礼,本来二老还担心他会仗着门第高就看不上他们小门小户,再给咏咏气受,看他把咏咏照顾的无微不至,二老也就放心了很多。 做父母无非是希望子女有个幸福的家庭,万事和顺,本来他们不大看好这桩婚事,但是咏咏一直非常坚持,还说准婆婆对她像亲生女儿一样好,所以二老也不好硬是拆散女儿和Leo。 文筝在婚礼前一天住进了酒店,方便第二天陪着咏咏出嫁。晚上咏咏非邀请文筝跟她住同一间房,说聊聊私房话,于是二人把从大学认识到现在这几年的美好回忆都细数了一遍,文筝不无感慨,时间飞快,咏咏转眼间就要为人妻,为人母了。而她自己,竟然在婚姻里走了一轮,又出来了。虽然这一轮走的很草率,但关于“围城”里的滋味,她也有所体会。 所以当咏咏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再婚的时候,文筝下意识有些抗拒,再婚,和谁呢? 时间是最好的利器,能把所有过往刮擦得模糊不清。她不去费力回想,只是蒙眼向前,什么也不去理会。 第二天一早,接亲的车队来到酒店门口,接上了新娘和娘家亲人就往西郊度假村去了。 婚礼上宾朋满座,看得出Leo甚至他的爸妈都对婚礼很重视。现场很热闹,咏咏的爸爸亲手把女儿交到Leo手上,希望他能善待女儿,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和和美美。 Leo说了很多话,向岳父岳母承诺会好好照顾咏咏,不让她受委屈,咏咏一边笑一边哭。 文筝感叹,两个人走到今天实属不易。希望Leo日后能将咏咏视若珍宝,能够忍受她偶尔的小脾气,能够和她一起去看这世上的良辰美景,能够跟她甘苦与共、白头到老。 看着这番场景,突然希望时间飞逝,一晃五十年后,还能看见这一对小打小闹地过日子。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再也不必担惊受怕,怕老天顾不得眷顾这一对,怕未来路途遥远,变数良多。 而咏咏总算能给孩子一个交代,让他出生时有个名正言顺的爸爸。 文筝这段时间很少去主动关注傅寂言和战旗的事,但偶尔有新闻跳入她的视野,有传闻说战旗将卖掉一部分产业,缓解眼前的危机。其实战旗未来到底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傅寂言这时候一定压力很大,文筝说不惦念是假的,她上次和老傅大吵一架,事后想想觉得那应该并非他的真心话,只是压力太大,或者不想让她跟着掺和罢了。傅寂言就是那种嘴硬的人,文筝这一点还是清楚的。 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但是无人接听。文筝拿着手机发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跟他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个时候的他应该会需要一个理解的人站在他身后给他支持。 文筝不想再去战旗碰钉子,于是大晚上去了老傅现在住的公寓里等人。傅尔嘉放学后,司机把他接回家,然后他就一个人在家待着,倒是很听话,没有到处乱跑,甚至还一改之前的大少爷脾气,给文筝倒了杯水,然后道:“你自己待会儿,我去写作业了。” 文筝点了点头,然后见他拿出课本认真做题背书,觉得他和之前的大少爷简直判若两人。怎么傅寂言公司危机倒让傅尔嘉一夜之间长大了似的,真让人刮目相看。 他写完作业,就跑来坐着陪文筝,支支吾吾问道:“你能跟我爸复婚吗?” 文筝被他问的一愣,“啊?” 他挠了挠头发,大概也觉得自己问的太直接了,但还是继续道:“我想如果我爸将来要娶别的女人给我做小妈,那还不如娶你,反正我们都是熟人。” 文筝被他逗乐了,“真是小孩子话,结婚这事儿得看缘分,熟人可不是结婚的理由。” 他有点儿急了,“那你不想跟我爸复婚?” 文筝又没法回答了,“这也不能……”不能这么快下定论啊,毕竟人生充满意外啊对不对? 他愣头愣脑的,道:“那就是想。” 文筝看了看茶几上空了的水杯,“这么着吧,少年,你去帮我倒杯水。” 本以为回来他就忘了,没想到他却继续刚刚的话题,“你要是想复婚,我不会阻止的。” “啊?”文筝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点了点头,“你是不是担心我爸不想复婚?莎士比亚说,通向真爱的路从无坦途。何况我觉得我爸这座大山也并不算太难爬,他只是被工作绊住了。” 文筝觉得这孩子怕是吃错药了,从前他不是最看不惯她的吗,难道这就是距离产生美?她怕 分卷阅读118 打击傅尔嘉的积极性,伤了他的自尊心,于是应和道:“你说的对,追求真爱哪有一帆风顺的,不能因为一点儿小挫折就放弃。” 他目光发亮,“这么说,你打算把我爸追回来了。” 文筝不知道说什么,她今天来找傅寂言,其实大概是这个意思吧,准确的说她只是想老傅现在这个情况,或许需要一些精神支持,她想做支持他的那个人,至于两个人有没有缘分谈情说爱,那是另一回事了。 她答:“我是这么想的,但是你看凡事需要一个过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容我好好谋划一下,怎么把你爸这座山头一举攻下。” 傅尔嘉还要给文筝出主意,文筝立刻道:“你看看都几点了,明天不打算上学了吗?” 他看了看时间,非常乖巧道:“那我去睡了,我爸可能很晚才回来,你等他吧。”然后起身回了卧室,门刚关上,又被他打开了,“你需要浓茶吗?可以提神。” 文筝很想抓起沙发靠垫砸过去,但只是笑着对他道:“你小小年纪少操点儿心,当心少年白发,快睡吧。我不困,能挺住,你放心。” 然而文筝却在半小时后睡死在沙发上,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傅尔嘉起床后发现文筝竟然比他还能睡,忍不住把她叫醒了。文筝睁开朦胧睡眼,看到傅尔嘉,半晌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在老傅的公寓睡着了,她把身上的毛毯一掀,“你爸回来了吗?” 傅尔嘉摊了摊手,“我昨天千叮咛万嘱咐,你还是睡着了。我爸早就出门了。” 文筝抓了抓头发,起身去洗了把脸,跟傅尔嘉道:“我下午要录节目,得赶回影视园,改天再来。你好好上课,别调皮捣蛋。” 傅尔嘉不以为然,“你先把自己的事情搞定吧。”他把文筝送到了门口,又道:“你主持的那一期网综,我和老爸都看了,我觉得你以后会成为一个很棒的主持人。真的,我从不说假话。” 文筝点了点头,打发他回去洗漱,好赶紧去上学。 傅寂言昨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进门看见歪倒在沙发上睡着的文筝,一瞬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这阵子是在忙的昏头昏脑,为了安全考虑,出门连车都不敢亲自开。 他走近了一看,果然是文筝没错,心里没来由地揪紧。她睡的很熟,室内灯光柔和,照在她的脸上,有一种安然恬淡。傅寂言轻轻俯下身,仔细观察她的睡颜,她睫毛很长,在下眼睑上投下一道阴影,睡着的模样像个孩子一样。 他不禁弯起嘴角,这些年过来,文筝似乎还是那个小姑娘。而他呢?这些日子所经历的风浪仿佛把他折磨得老了十岁,一颗心仿佛历尽沧桑,千疮百孔。 公司的烂摊子几乎把他压垮,他想保住人工智能这条线,就必须割舍其他。傅寂言可以“断腕”,也认了发生这一切并非偶然。这些年他的路走的太顺了,远处似乎矗立着成功的金字塔,塔顶闪烁着金光正在召唤他,而他也如有神助,一路披荆斩棘,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金钱就好比绑缚在他身上的锁链,不挣扎只会越勒越紧,让你成为它的奴隶,下半生被追着疲于奔命。你稍一挣扎,链条就断了,于是就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各个业务都等着资金续命,但是傅寂言清楚,即便今天战旗侥幸过关,未来总还会有爆发的一天。 傅寂言下达最终决策,除开人工智能这条线不容其他资本介入,其他大部分产业都多多少少会有其他资本进来,这些产业将不再由战旗绝对控股,包括之前收购的那家叫大象无形的文化公司,也有资本介入。傅寂言稍加思考,就把CEO郑琳琳调回总部核心部门,正好为他分忧解难。 文筝之前参加了主持人大赛,后来又替补做了一回真正的节目主持,效果和反响都不错,傅尔嘉从文筝的社交主页看到相关信息,就跑去看了节目,之后又来告诉傅寂言,说他们同学都很喜欢文筝主持的那一期,说话时脸上的表情让人总觉得有些得意洋洋。 他总觉得儿子和文筝之间的吵吵闹闹让家里更有烟火气,现在看看两父子临时住的公寓里,总觉得少了很多家的感觉。 晚上回家时又过了凌晨,傅尔嘉竟然在客厅坐着,见到傅寂言进门,像个大人似的向他开口,“爸,我想跟你谈谈。” 傅寂言换了鞋,把西装挂好,走过来坐在儿子对面的沙发上,“说吧。” “昨天小妈来了,她是来找你复婚的。” 傅寂言抬眼看儿子,“你说什么?” 傅尔嘉重复道:“小妈说了,她想把你追回来,然后复婚。但她太不争气了,还没等到你进门,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傅寂言嘴角一抽,“孩子家管的太多了。” 傅尔嘉抚了抚额,“那老爸你自己积极点儿,我也想好好复习,过几天要考试了。” 傅寂言盯了儿子一眼,“去睡觉。” 傅尔嘉一闪身进了卧室,然后关了房门睡觉了。傅寂言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开始回味刚才儿子的话。阿筝真的是回来找他和好的?他想来想去,觉得不敢相信,说不定是小孩子会错意了。即便是真的,他又拿什么给文筝安稳的生活? 文筝上次做替补主持人大获肯定后,领导层答应她升主持人,但至今还没兑现。她本来 分卷阅读119 觉得这就是公司的策略罢了,本来这年头儿随口“画大饼”的人多了,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没想到昨天开会的时候,领导突然提出要做一档新的网综,说这档节目已经筹措许久,只是迟迟没有定下来。现在各项条件齐备,准备让文筝担任主持人之一,并且说北京那边有个很好的学习机会,想让文筝过去深造,地点在中国传媒大学,时间是一个月。 “培训回来,新节目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时间赶的刚刚好。” 文筝也觉得机会难得,“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你明天准备一下,我现在就让秘书给你订机票。” 文筝道:“这么快?” “怎么了?你有什么困难吗?” 文筝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这回去收拾行李。” 回到家后,文筝越想越觉得,得在走之前见傅寂言一面,前两天去他公寓却没有见到他人,以现在战旗时刻都在变化的局势,谁也说不好下次见傅寂言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境况,老傅这个人,死要面子,如果情况不好,他肯定会比现在躲的还远,那她和老傅也就真的没什么下文可言了。 于是文筝打了个电话给傅寂言,没想到关机了。文筝担心他是出了什么事,又把电话打到了傅尔嘉的手机上,他接电话倒是挺麻利的,“喂,小妈。你那天的来意我都跟我爸说了,他这人太固执,我好像没能说动他,你自己多努力。” 文筝听的一头雾水,也管不了许多,问道:“你爸电话关机,去哪了?” 傅尔嘉道:“我爸出差去香港,现在在飞机上。” 文筝默默地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又问,“晚上你一个人在家?害怕不害怕?” 傅尔嘉立刻变了语气,“家政阿姨这几天住在公寓。其实我根本不害怕,是我爸不放心我。” 文筝不想拆穿他,又问:“你爸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要一周。” 那就是说出发去北京之前,肯定是见不到面了,文筝有些失落。 傅尔嘉问:“你现在追我爸追的这么紧?” “熊孩子欠打是吧?” 挂断电话后,文筝就开始踏实地收拾行李了,隔天就搭上了飞北京的航班,开始她一个月的学习之旅。 41 文筝抵达北京后,到公司给她事先定好的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酒店离传媒大学不远,方便每天上下课。文筝把行李箱拆开,又去附近超市买了盥洗用品,然后回到酒店洗了个澡,安稳地睡了一觉。 醒来后,一条关于徐格非和唐海传媒解约的消息直接上了头条。双方都发了声明,且口径比较一致,说共同进步的一年是缘分,接下来各自珍重。 文筝放下手机,想起徐格非前段时间跟她说的话,他说和唐海早晚会解约,没想到动作这么快。解约事件一定会让徐格非元气大伤,可文筝也明白,那些所谓光环并不是徐格非真正想要的东西,失去虽然有些可惜,但对他而言,音乐才是更重要的。这样也好,希望他以后能自由一些。 解约消息出来后,徐格非又在社交主页上发消息,说接下来会把大部分心思放在音乐上,且不再签约经纪公司,将会筹备个人工作室,由他的前经纪人沈美行全权打理。 没错,沈美行也离开了老东家唐海传媒。 解约的事,是徐格非先提出来的,而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的却是沈美行。她不想看着徐格非把自己的音乐生涯交代在唐海,所以他有了解约的心思后,她提出会帮他离开唐海。 起初徐格非不答应,“万一被上面知道,你以后还怎么继续待在唐海?” 沈美行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放心,我不会因为你做什么出卖公司的事。” 徐格非点了点头,“美行姐,我不求别的,顺利解约就好。赔钱什么的,我有心理准备。” 徐格非直接绕过了沈美行,找唐海的老板提的解约意向。他实在不想连累沈美行,想让她尽量少参与进来。老板看他解约的态度非常坚决,再加上这段时间徐格非和公司的关系又这么紧张,几个高层一分析,觉得留下徐格非的可能性已经非常小了,何况徐格非一心想做音乐,对演戏和综艺一直很抗拒,这么难驾驭的人留在唐海,也让人心里不痛快,往后指不定有多少事等着他们,于是就让律师清算违约赔偿。 违约金是个天价。徐格非看了律师送来的文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让他赔的倾家荡产。 沈美行看了文件,忍不住回唐海去找老板。 老板一听她的来意,面色有些不善,“美行,你这是要为了那个毛头小子跟我对着干。” 沈美行摇头,“老板,徐格非几斤几两,您和公司想必都清楚,他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老板勾着嘴角一笑,“现在知道钱是好东西了?平时那么大脾气给谁看?唐海不是少了他不行,想红又听话的年轻人多的很,有才有貌的也不在少数,捧谁不是捧,这个小伙子未免自视过高了。” 沈美行承认老板的话没一句是假的,但真的就代表是对的吗?她笑了笑,“老板,您何必跟他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过不去?” 对方精明的像只狐狸,抬眼瞥过来,“美行,你护着他 分卷阅读120 ?” 沈美行没有否认,只是笑笑不语。 老板拍了拍她肩膀,“徐格非想走就让他走吧,你可别犹疑不定,动摇军心。接下来公司要签下三个艺人,你看看哪个有潜质,挑走了好好带。” 唐海在违约金上寸步不让,徐格非为了尽快脱离唐海,于是把房子挂牌出售,加上自己这几年的积蓄,勉强凑齐了违约金。 昨天他把行李搬进了新租的房子里,还没收拾好,就听见门铃响了。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沈美行。她将怀里的收纳箱递到徐格非怀里,“帮我拿着。” 徐格非一看,是她办公室的私人物品,“美行姐你……” 沈美行扭头看他,“我辞职了。” 徐格非心怀歉疚,“是我连累你了。” 她摇摇头,“跟你无关,是我主动提的。在唐海服务了这些年,我带红了一批又一批艺人,可是从没见过你这么任性的。我就是还想试试看,到底你这块骨头有多难啃,怎么样,你敢不敢跟我合作?” 徐格非有些担忧,“我恐怕用不起你。我现在只想好好做我的音乐,往后会不会涉足综艺和影视,也是未知数。美行姐,我不想耽误你……” 沈美行爽朗一笑,“怕耽误我,就努力做出好的音乐给大家。” 徐格非犹豫了一瞬,问道:“美行姐,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不怕我拖累你?” 沈美行点头道:“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徐格非心里清楚,沈美行是那种说一不二的性格,这时候劝她回唐海,想必也是白费心思,她既然离开,说明就早已经有了决断,于是答她,“美行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的心血白费的。” 沈美行看着徐格非坚毅的眼神,就觉得自己并不会看错人。 徐格非离开唐海之前,沈美行就提过让他出去后成立个人工作室,可是巨额违约金掏光了他的积蓄,眼下他能养活自己已经不错了,所以成立个人工作室的事,他想搁置一段时间再议。 可沈美行坚持一切都标准化、专业化。 他从案头抬眼看向沈美行,“我还是觉得有些铺张。” 沈美行双手撑住桌沿,“钱我来出,团队我来组建,你什么都不用管。” 徐格非当即拒绝,“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而且我不能让你冒这么大风险。” 沈美行道:“你新专辑出来之后,什么活都要有人做,你想累死我?” 徐格非一听有道理,“那美行姐出钱的话,就由你来做老板好了。” 她摇了摇头,“钱算我私人借你的,有钱再还我,或者算我入股,你占大头。” “可是你不需要钱吗?”徐格非还是很犹豫。 沈美行看向他,“我没有用钱的地方,男朋友跟我分手,不结婚不生孩子,钱放着也是贬值,还不如投资在你身上,回报丰厚。你说呢?” 徐格非也看着沈美行,良久没话。 文筝来中传上课的第二天,看到了一个熟人,就是上次一同参加主持人大赛,被她PK掉的方橙。两个人见面后一声尖叫,然后抱在了一起。 方橙道:“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比赛期间,两个人算是比较聊得来的,但是比赛后各有各的生活,交集很少,也鲜少联系,没想到在北京遇见了。两个人都是来中传深造的,见了面格外有亲切感。 文筝和她同进同出,倒是不至于太过孤单。 同期过来深造的学员每天随着传媒大学的研究生一起上课,文筝起初跟课有些困难,让她一度想放弃,但是一想机会难得,而且学习完毕后就能担纲主持新节目,这一切对她而言无疑具有很大诱惑力,于是咬紧牙关,厚起脸皮,不懂的就问,好不容易跟上了课程。 方橙还是随心所欲,不求甚解,让人看不懂她过来学习的目的。 她笑笑说,“我就是喜欢这些,但是以后我没机会做主持人,所以就当来体验一把了。” 文筝大致上有点儿理解了,看方橙这模样就觉得她家境殷实,大概还受过精英教育,说不定还有一份家业等着她继承,自由的时间有限,所以把自己想做的都体验一下,往后踏实回家,不留遗憾。 上课的老师们多数年纪比较大,一副严谨作派,其中讲语言传播发声学的老师比较年轻,容易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他讲课时一副播音腔,但是私底下说话不受约束,偶尔会露出平卷舌不分的小毛病,同学们都觉得这老师很可爱。 文筝因为问问题积极,和他也算有了些接触,没想到他竟然说从前看过她的直播,甚至发现她在《快乐星球》里也做过主持人。文筝略带惭愧,“非专业出身,所以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该老师不以为然,“学校能教给你的毕竟有限,也得看个人悟性。我觉得你悟性就不错。” “谢谢。”文筝说了句客套话。 老师朝她伸出了手,“你好,苏同学,我叫林聪。” 文筝伸手轻握了握,“林老师好,你可以叫我文筝。” “我还知道你有个名字,叫傅有财对吧?” 文筝汗颜,“哎,这名字是起着玩的,没想到会流传开。” 没想到林聪老师竟然向文筝发出邀请,说晚上一起吃个饭。文筝有些诧异,一时间不知道该拒绝还 分卷阅读121 是该答应。 他大概看出了文筝的顾虑,道:“吃个饭而已,你别把我看成洪水猛兽。” 文筝道:“哪里哪里,从小都是差生,没被老师这么照顾过。” 林聪道:“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岁,你别一副尊敬长辈的模样,我看着怪别扭。” 都是被尊师重道的思想教育出来的,哪怕教她时间不久,年纪也差不了几岁,文筝还是从心底里认为他是师长,这是根植在骨子里的思想,她很难摆脱,每次见到老师,不由自主就会毕恭毕敬起来。 现在这位老师要跟她“平起平坐”,竟然还邀请她一起吃饭,的确让她有些不适应,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林聪再次发出邀请,“就是吃个饭,放心,卖不了你。” 文筝只好答应,又道:“我可以带我朋友一起吗?” 林聪笑道:“当然。” 于是文筝拉着方橙一起来了,三个人落座后,方橙自来熟的性格倒是起到了暖场作用。她本来就对林聪老师很有好感,跟她请教了几个专业问题之后,就直奔私人问题,比如“林老师这么幽默,一定很讨女朋友欢心”,听到对方说自己目前单身之后,又说什么“林老师这么优秀,什么样的女孩子能入你的眼”……诸如此类的话题,方橙倒是非常感兴趣。 饭吃到一半,傅尔嘉突然来了电话,文筝退出了吃饭的包厢,接了电话。 “小妈,你去哪了?最新一期的《快乐星球》里为什么没看见你?” 文筝心想熊孩子的眼神不错,“公司派我来北京深造,所以没参加节目录制。来了半个月了,忘了告诉你。” “北京?” “对啊,北京。” 傅尔嘉哈哈一笑,“你说巧不巧,我爸也去北京了。” 文筝心里“咯噔”一声,问道:“他来北京做什么?” “出差啊。”傅尔嘉想了想,又道:“他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说他是不是去找你的?” 文筝想了想,“我和他根本没联系,他怎么会来找我?” “他不来找你,你干脆去找他吧。我记得他晚上七点落地,现在可能到酒店了。” 文筝心里一动,熊孩子的话的确可以考虑,上次她想见老傅却没见到,这次机会都送上家门口,她应该把握住。 “你爸住哪家酒店?” 傅尔嘉脑子一转,“我不知道他住哪里,等我想办法弄到地址。” 文筝等不及了,“算了,我自己来吧,先不说了,你好好复习吧。” 挂断电话后,文筝立刻发了条消息给许特助,问他有没有和老傅在一起。许特助说陪老板出差,但是两个人没在一起。 文筝直接打电话给他,开门见山道:“许特助,我听说你和老傅来北京出差了。我也在北京呢,现在有事想见老傅,你把酒店地址告诉我。” 许特助非常痛快地答应了,“好的,苏小姐。我发你手机上,你注意查收。” 文筝又嘱咐,“你别告诉老傅我找他,否则他又躲着不见我。” 不到一分钟,文筝收到了许特助的消息,酒店地址给的非常详细,连傅寂言的门牌号,以及他今晚的行程表都有。 真的是太会办事了! 文筝握紧了手机回了包厢,进门后都没坐下,“抱歉啊林老师,那个我有点儿急事,必须得离开了。”说着看了一眼同来的方橙,方橙非常机灵,道:“那你去忙吧,我和林老师继续吃。” 林聪笑了笑,“好啊,文筝你尽管忙你的。一会儿我送方橙回去。” 文筝才算放心,“那你们慢慢吃,改天换我请你。” 出了餐厅,文筝回了一趟酒店,换了一套衣服,然后补了补妆,才拎着包打车往老傅的酒店去。 许特助和老傅晚上有应酬,此刻不在酒店。文筝到酒店前台打听了两句,对方就警惕性极高地闭口不答了。文筝本想着给老傅一个惊喜,一会儿随客房服务生去楼上,趁老傅开门突然跳出来,那效果一定非常惊人。可是酒店为了客户安全,拒绝配合。于是她只能灰头土脸地坐在大堂休息区等人。 晚上十一点多,酒店服务人员给她添了一杯又一杯的咖啡,文筝仍旧不免有些犯困,想起上次去老傅的公寓,就是因为她睡着了才没见到人,文筝立刻清醒了许多。 几分钟后,文筝的手机响了,是许特助发来的,“苏小姐,总裁回来了。” 酒店大堂的旋转门一转,傅寂言和许特助的身影相继出现。文筝立刻起身,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不拦住傅寂言,他就会长翅膀飞走似的。于是开口叫了一声,“傅寂言!” 大概是因为太久没说话,文筝的这一嗓子有些走音,在空旷的酒店大堂里显得特别突兀,一瞬间吸引来目光无数。 文筝有些尴尬,但还是忍不住加快脚步走向傅寂言。 他听到声音后,就转身看了过来,然后人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术,硬邦邦地杵在原地不动了。 文筝心里也没底了,老傅该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吧?怎么也该往前走两步意思意思啊,这么杵着不动,好像她上门投怀送抱一样。算了算了,只要他别说什么难听的话,就忍忍吧。 走到傅寂言身边,文筝站定,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傅寂言却突然 分卷阅读122 雕像复活了似的,一把攥住她的手往电梯去了,他脚步越来越快,文筝跟着一路小跑,然后竟然听见自己整颗心跳的咚咚作响。 电梯门一关,老傅直接把她推到电梯壁上,动作之大,让她有些后背发汗,“老傅你冷静,电梯危险。” 他却好像没听见,俯身凑了过来,文筝眼睛一闭,“你头顶就是摄像头,我们做事讲究点儿。” 傅寂言并没有进一步动作,文筝睁开眼一看,他正安静地看着她,只是那眼神犹如要杀人放血,让人不寒而栗。文筝心想完了完了,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电梯门一开,文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老傅一把拽了出来,然后低头吻上她嘴唇,那凶狠的模样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 傅寂言边吻她,边在衣兜里摸房卡,“嘀”一声,套房的门开了。文筝还没反应过来,又被老傅推了进去,然后大门“哐”地关上。文筝后背抵在门上,被老傅狠狠地推挤,他吻的疯狂,舌头伸到她口中追逐、吸吮。 文筝感觉肺部的空气被抽干,整个人快要因为缺氧而死去了。她伸手推傅寂言,他却山一样悍然不动。 直到半分钟后,他才松开她。文筝没了束缚,整个人都站不稳,背靠着门向下滑,老傅伸手扶住她,哑声笑道:“这么没用。” 文筝的脸“噌”地红了,她低头不说话。他又俯身凑近,文筝立刻像被拎了耳朵的兔子,缩起肩膀。 老傅笑了,“阿筝,这回是你自己送上门的。记住,我不会再放手了。” 文筝口齿不清,“我我我……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他在她耳边低语,“小东西,你再装蒜试试看。你上次来公寓找我,来干什么的?我跟自己说,如果你再主动找我,就一定不能放你走。” 说着,傅寂言就把文筝打横抱起,然后往卧室的大床走去。文筝连忙阻止,“跑了一天了,澡都不洗吗?我们得讲卫生啊。” 傅寂言转头又往浴室去,文筝又道:“我可没带换洗的衣服,你把我扔到浴室里,万一衣服湿了,我穿什么?” 于是老傅把人放在客厅中间,“把衣服脱了再去洗。” 文筝后退半步,“不行,你回卧室去。” “脱不脱?”傅寂言一边解领带,一边道:“你不脱,我帮你脱。” 42 文筝“嗷”地一声,蹿进了浴室,然后锁上了门。她心里直打鼓,虽然和老傅有过那么一两次,但是当时脑子不清不楚,事后也没想太多,眼下这孤男寡女的,会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她心里虽然有了准备,但是真实发生又是别有一番刺激。 门外突然传来老傅的声音,“你洗不洗?” 文筝吓得打开了花洒,“我洗我洗,你别催。” 文筝脱了衣服,人站在花洒下,又注意到旁边的圆形大浴缸,如果外面没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她倒是很想泡进去享受一下。 几分钟后,傅寂言又来敲门。文筝关掉花洒,“什么事?” “开门,给你拿了一件干净衣服。” 文筝警惕性很高,“你放在门口,然后回到卧室去。” 她看着门玻璃上的黑影消失,才慢慢移动到门口,悄悄打开门去拿门口的衣服。 没想到中了敌人的奸计! 文筝刚一伸手,老傅就出现在门口,他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文筝后退两步,忙去拉浴巾遮住自己,他随手关门,然后一把捞过浴巾,“遮什么遮?你身上哪里是我没见过的?” 两个人到了花洒下,傅寂言伸手打开开关,热水“哗”地冲下来,蒸腾的热气充满浴室,两个人又离的极近,就好像两团火,只要挨上,就会烧成一团。上面热水哗哗地洒下来,两个人都湿透了,那团火却越烧越旺,像是要将二人烧成飞灰。 傅寂言把文筝推到墙壁上,文筝立刻被冰得一个激灵,他贴身过来,握住她的手在他身上游走,越走越往下,然后伏在她耳旁道:“阿筝,要我吗?” 文筝听着这一声犹如蛊惑的低语,有些神思混乱,直到手指碰到什么,像被烫了一下,她立刻缩回手,刚想说话,却被他低头吻住。 浴室内水汽蒸腾,水声夹杂着喘息声,文筝背靠在墙上,眼前一片雾气蒙蒙,只凭身体感官去感受周遭的一切。她仿佛置身一片空茫大地,无数藤蔓从地底钻上来,对她缠绕包裹,越绞越紧,令人窒息…… 他如同征伐疆场的战士,她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却不肯认命,却在某一个时间点,奋起一搏,反客为主。傅寂言“哼”了一声,险些被她绞杀。 出了浴室后,文筝从地上捡起傅寂言刚才给她找来的衣服,竟然是一件男士白衬衫! 文筝嘴角一抽,老傅这个心机男!可是她不穿这个,也没别的选择,再加上刚才这一阵折腾,她实在没力气去跟他争执,于是就胡乱往身上一套,扣子还系歪了。 傅寂言洗完澡出来,浑身清爽,腰间裹着一条浴巾,因为长期注意饮食和健身,腰腹上隐隐有六块腹肌。他头发还在滴水,手里拿着毛巾胡乱擦了两把。 文筝正蜷着腿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见到他立刻像个小兔子似的,又缩成一团。 傅寂言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她立刻跟他拉开距离。 分卷阅读123 他皱眉,“躲什么?” 文筝瞥他一眼,“我怕热。” 傅寂言目光在她身上刮擦,“穿这么少还嫌热,不如都脱了。” 文筝无力反驳,一个人真想跟你耍流氓,无论你说什么,他都能接得住话头,并且成功让你无话可说。 傅寂言的目光扫过她白皙修长的大腿,文筝立刻警觉,拽了拽衬衣下摆,把大腿遮住一部分。傅寂言立刻笑了笑,“阿筝,你现在这模样,真是可爱。” 文筝耳朵发红,她一向觉得老傅不善言辞,可是说起情话来倒是一点儿不甘人后。正所谓“礼尚往来,”文筝不想让他觉得她言辞吝啬,于是干笑道:“老傅,你现在也很帅。” 他却突然张开手臂,“阿筝,让我抱抱你。” 文筝看他的表情,好像带着爱人重逢的感慨和喜悦,于是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前。 他拍了拍她后背,怀里的人是真实的,他微微叹息,仿佛一偿多年夙愿。 文筝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往他怀里蹭了蹭,“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 “你在中传深造,我知道。” 文筝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不记得跟傅尔嘉说过。” 他捋了捋她的发丝,“你的一切,我什么不知道?” “你偷偷关注我。” 他不言,文筝也不再追问,又道:“战旗怎么样了?你这些日子过的很辛苦吧?” 他沉吟了一瞬,“抛开与金钱的绑架关系,一切就迎刃而解了。辛苦只是暂时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虽然傅寂言的话,文筝听的云里雾里,但还是点了点头,“无论如何,我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 傅寂言道:“阿筝,你想过没有,如果战旗就此一蹶不振,我将一无所有。那时候你怎么办?” 文筝狡黠一笑,“你是怕拖累我,还是怕我离开你?如果是前者,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要是觉得你是累赘,立刻就甩了你。如果是后者,那请你好好把握住机会,别让我轻易跑掉。” 傅寂言眼睛盯住她,“放心,这回让你想跑都跑不成。” 文筝被傅寂言灼热的目光烫了一下,扭脸不看他,他却不放过她,抬着她下巴道:“阿筝,你在害羞。” 文筝拍他的手,“害羞你个大头鬼!我困了,要去睡了。”说完起身就往卧室去。 傅寂言却不动弹,挑眉看她,“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留你住下?” 文筝只觉得脑袋像被人砸了一闷锤,“嗡”地一声,傅寂言这是故意要她难堪啊,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傅寂言看她这模样,不自觉地笑了,然后起身走过来,眼睛在文筝身上打量。她身上穿着他的白衬衫,长度刚好遮住大腿根,这是怎样一副欲遮还休的情景?文筝突然意识到自己恐怕已经成了某人眼中待宰的小羔羊了,连忙伸手去拽衬衫下摆,但长度在那,再怎么拽也无济于事。 傅寂言笑了笑,俯身问她,“我的衬衣舒服吗?” 文筝骂了声“流氓”,撒腿就跑,可惜某人腿长步子大,她根本不是对手。 傅寂言将文筝打横抱起,然后直奔卧室大床,边走边道:“体验一下我的大床房。” 文筝的手臂无助地挥了两下,然后认命了。 第二天一早,文筝醒来时,傅寂言已经不在酒店了。她洗漱后,下楼去酒店餐厅吃了早餐,然后打车回人大上课。 早高峰堵车,文筝迟到了半小时。方橙帮她记笔记,占座位,见到文筝,问道:“你干嘛去了?不会昨晚上离开到现在才回来吧?” 文筝含糊其辞,“遇见个老朋友,聊的有点儿多。” 方橙一边听讲台上林聪老师讲课,一边心不在焉地随口说了一句,“你是不是恋爱了?” 文筝拿笔的手突然就僵住了,伸手摸了摸额头,有这么明显吗? 方橙也没看她,继续道:“我觉得你和林聪挺合适的。以后你们俩约会别让我作陪了,我尴尬。” 文筝才听明白方橙的意思,连忙解释,“你误会了,我对他没那层意思。” 方橙道:“真的?” 文筝一边抄笔记,一边答:“真,比珍珠还真。” “既然你对他没意思,那我可不客气了。” 文筝看了方橙一眼,才发觉她不像是开玩笑,“你这爱情来的也太快了。” 她道:“轰轰烈烈的才是爱情。细水长流的,那叫亲情。” 文筝仔细品了品这句话,点头表示赞同。 傅寂言在北京的几天里,文筝下课后就赶去酒店,每晚都和他腻在一起。第四天,傅寂言的工作告一段落,晚上乘飞机返回C市,文筝没有去送机。他说在C市等她,等她学成归来,他亲自去机场接她。 接下来的日子越发的难熬,文筝恨不得一瞬间就学完全部课程,然后动身返回C市。从清早起床到晚上,简直无时无刻不被想念折磨。 一个月的学习将近结束,同期过来深造的学员们虽然未必培养出多么深厚的友谊,但对于即将各奔东西的大家来说,结业聚餐是必不可少的。 大家可以在饭局上畅聊一番,然后各自留下联系方式,方便以后联系。 林聪老师突然说 分卷阅读124 电视台缺新主持人,拜托他推荐合适人选过去。 文筝笑着问:“吃完这顿饭,大家就各奔东西了,林老师物色的怎么样了?” 方橙应和,“对啊,说说你的成果。” 他眼珠转了转,慢慢道:“我刚刚走动了一圈,发现只有你最合适。” 文筝指了指自己,“我?” 方橙立刻拍巴掌,“恭喜,恭喜,你被林大佬看上了。” 林聪突然严肃起来,“我说真的,文筝你有没有兴趣留在北京?” 文筝一时哑然,“我从来没想过这件事。” 林聪道:“那就从现在开始想,你一定要很认真地回答我。” 文筝点了点头,心里却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聚餐散场后,文筝打算回酒店,方橙没有一起回去,而是和林聪转场继续嗨去了,用她的话说,这是及时行乐。 回到酒店后,文筝躺在床上休息,林聪的话一直萦绕在她耳旁,散场时他再次把留她在北京的事情说了一遍,“虽然进电视台也是从副咖做起,但是机会和资源远比你在网综节目组要好的多。不如你先去参加个面试,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留下。” 文筝当时想了想,觉得林聪说的没错,可以去面个试,再决定要不要来。 文筝在北京多逗留了两天,打算面完试再回C市。方橙比她早离开一天,文筝和她聊了聊,听起来她和林聪像是在谈恋爱,但是又不像情侣关系。用方橙自己的话说,这都是“及时行乐”的范畴内,等她返回C市,两个人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只能看缘分了。 面试过程还算顺利,对方似乎对文筝也很满意,文筝回到酒店后,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返回C市。 晚上,林聪那边就来了消息,说电视台给了反馈,对文筝很满意,如果她答应留下,电视台立刻就可以拟合同。 文筝心里莫名一沉,想想有些后悔去面试,她本以为以她的资质,不会被看上的,去走个过场,就当长经验了。这回被录取了,反而让她有些进退两难了。 她和傅寂言正在热恋,让她常年两地来回飞,辛苦点儿倒是也可以忍受,但是这次深造机会是公司给争取来的,目的是让她回去接新节目,她这时候突然留在北京,那不是把大家耍了? 可是能进电视台的机会又非常难得,文筝心里被两个想法来回撕扯,非常为难。最后只能回复林聪,说需要仔细考虑一下。 林聪道:“好,这边给你一周的时间,好好考虑。”他顿了顿,又道:“文筝,我和电视台的几位老师都非常希望你能过来。” 文筝道过谢之后,挂断电话。一整夜,被去留问题折腾的没睡什么觉。 她从离开大象无形,不做女主播之后,就把做电视节目主持人当做自己的目标,眼看着就要实现了,却又不敢迈出那一步了。 文筝回到C市后,约了咏咏出来聊天,两个人一个多月未见,有说不完的话。从社会新闻聊到娱乐八卦,咏咏从来不缺乏热情,听到文筝在进电视台和回到公司继续做网综之间犹豫不决,她琢磨了半天,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从感性的一面出发,我当然希望你留在C市陪着我,当然还有你的干儿子。” 文筝道:“周播节目,我可以北京和C市来回飞。你和干儿子,我都不会疏忽的。” 咏咏打断她,“听我说完!从理性的一面考虑,我认为你进电视台比较好,你那位林老师既然对你寄予厚望,你不应该让他失望啊。你想想看,你去面试能这么顺利,肯定少不了人家在背后出力,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怎么会想到你会这么犹豫不决,搁旁人早乐颠颠地答应了。结果你最后告诉他,你不去,那他一腔热情岂不是白费了?” 文筝道:“是公司推荐我去中传深造的,我如果留在北京,就等于辜负公司。公司方面也在筹备新节目,也定了我做主持人,我这时候撂挑子,岂不是过河拆桥?” 咏咏摇了摇头,“哪个公司做事还没个Plan B呢?你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 虽然咏咏的话有理,但文筝还是下不了决心。 咏咏急了,“大姐,你犹豫什么?没看出来那位林老师对你有意思吗?说不定北京才是你的爱情和事业的福地啊。虽说我舍不得你离开,但机会稍纵即逝,你也得好好珍惜。” 文筝才听出来,咏咏又开始乱撮合了,于是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事告诉了她,“其实,我和傅寂言……我们两个恋爱了。” 咏咏听了,一口果汁呛在嗓子里,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你说什么?” “我和老傅,恋爱了。” 咏咏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他半个月前飞北京出差,就是那时候的事。” 咏咏恍然大悟般地“啊”了一声,“这才是你不想离开C市的症结所在。我说什么来着,你和傅寂言哪能那么轻易就断了呢?” 文筝不记得咏咏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但是这不重要,她目前的确很不想忍受异地恋,她和傅寂言都天南海北地飞,什么时候能见一面都说不定,她想想都觉得绝望,可咏咏说的也没错,林聪向电视台推荐她,也是一番苦心,如果辜负了,恐怕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 分卷阅读125 会了。 想想还挺舍不得的,文筝自从十七岁来到这座城市,早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自从离开故乡,她再也没有回去过,爸爸妈妈都已经离开, 故乡也就没有意义了,值得怀念的全部在她脑子里,不值得怀念的,也没必要再回去多看一眼。 这些年在C市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大梦一场,她仔细回味,几乎都与傅寂言有关。这里才是她的牵念…… 夏咏咏手突然一松,果汁杯子落在桌上,闹出了不小响动,文筝回神,看她正表情扭曲地伸手去摸肚子。 文筝连忙起身去看她,“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咏咏满头是汗,“我不知道啊,肚子疼。” “你该不是要生了吧?” 咏咏捧着肚子,带着哭腔,“离预产期还有很久呢。” 文筝手忙脚乱,赶紧拿手机,打电话给Leo说咏咏突然肚子疼。好在他人在本市,听了立刻拜托文筝带咏咏去仁爱医院。文筝扶着咏咏出门打车,有些司机一看孕妇这么痛苦,立刻吓跑了,怕万一出事要担责任。文筝后悔当初老傅把车留给她,她竟然那么有气节,全部退给他了。否则今天她和咏咏也不会站在街边,没人理会。 43 几辆出租车拒载后,文筝都绝望了,眼看着咏咏脸上汗如雨下,她也急得要死,干儿子和咏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是难辞其咎。 好在最终还是有好心人,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们跟前,司机大哥将心比心,说他媳妇生孩子那天,赶上他在外面拉客,结果就岳母一个人带着孕妇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医院,他遇见这种事,绝对不能不管。 抵达仁爱医院后,Leo和一众医生护士都在妇产科大楼前等着了,车一停,护士和医生就把人架上了行动病床,医生大致看了一眼,就让把人推手术室去了。 Leo在手术室外守着,坐立不安,文筝心里直打鼓。一会儿医生出来,让家属签手术同意书,说要剖腹产。 Leo签字的手直发抖,笔都握不稳,刚要下笔,又抬头问医生,“她没事吧?不会有什么风险吧?” 医生哪能跟你打包票,只说胎位很正,早产了。让他放心,医护人员们会尽力。 Leo额头冒着汗,领带松松地挂在脖子上,整个人看起来一点儿也没有平时的利落模样了。不一会儿,Leo的爸妈也赶到了医院,看见手术室的灯亮着,也急的坐立难安,手术室外的走廊里瞬间拥挤起来。 咏咏一个人在手术室里,什么情况大家也不知道。文筝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她在里面平安无事。 几小时后,手术室灯灭,大门打开,文筝却觉得好像过了几个世纪。医生说完“母子平安”,Leo的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 咏咏被推出手术室,她人很虚弱,脸色苍白。Leo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咏咏,你受苦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咏咏本来脸上没什么异样,一见到Leo,“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叫嚷着,“吓死我了,以后说什么也不生了。” Leo连忙安慰,“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以后不生了,我不能再这么担惊受怕了。” 公婆二人此时也顾不得纠正小两口生二胎的问题,赶紧上前看望儿媳,让儿子好好照顾她,就忙着看孙子去了。好在有Leo陪着,咏咏不会觉得被冷落。 文筝也没什么事做,就跟着去了病房。咏咏状态还算不错,非嚷着看儿子,护士去把孩子抱了过来,她看了一眼小家伙一张脸皱巴巴的,很嫌弃,“我受了这么多苦就生了这么一只小猴子啊,抱走抱走。” 咏咏别过脸去不看宝宝,Leo连忙安慰,又让护士把孩子抱走了。 等麻药劲过了,咏咏的伤口开始疼了。文筝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想尽办法,可惜都不大管用。 折腾了一整天,大家都人困马乏了。Leo让文筝先回家去了,文筝想着他们一大家子,也不会让咏咏受委屈,于是跟他们告别之后,就回了家。 打从文筝从北京回来,就没见到傅寂言,他前几天飞去美国,说有要紧事处理,到现在也没个消息。倒是时不时有消息称战旗股票随时面临停牌。 文筝心里也担心,如今战旗情况不容乐观,如果再被停牌,那就更雪上加霜了。 但坏消息到底还是来了,两天后,战旗股票被迫暂时停牌的消息就上了新闻。傅寂言人在美国还没回来,文筝生怕出什么事情,她接连多次拨了傅寂言的电话,都没接通。转而联系许特助,同样联系不上。 各家媒体对傅寂言和战旗纷纷做了各种解读,有人揣测傅寂言去美国恐怕根本没打算回来,有人说傅寂言早已办理移民,也有人说傅寂言本来就不是本国国籍,网络上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泼冷水的人太多了,文筝索性不再看那些新闻。 但是傅寂言毫无消息,让她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她恨不得买张机票,飞到美国去找他,但是眼下她谁也联系不上,就算人在美国,到哪找他呢? 文筝一边担心傅寂言,一边还要琢磨工作上的事。她本以为这次从北京回来,就能立刻接了新节目主持人的工作,没想到中途却出了变故。《快乐星球》的 分卷阅读126 原主持人申请调岗去新节目担任主持,公司本来还在犹豫,但是这位主持人声称能为公司拉来大的广告赞助商。 新节目还没上线,就签了一个大广告商作为后盾,作为功臣被调岗到新节目做主持人的事,也显得顺理成章了。 文筝没想到会这样,公司对她的承诺很显然已经没法兑现了,说不失落是假的,她想到之前和咏咏商量这件事,她还一副讲义气的模样,可是公司为了利益,转脸就能把对她的承诺抛出脑后。 林聪还在等她的答复,文筝突然有些动摇,北京对她而言的确是个好机会。可她即便要去北京,也想先和傅寂言说一下,不能一声不吭地就跑去北京签了合同。然而傅寂言究竟在哪,文筝根本无从得知。 隔天林聪就来了电话,问文筝考虑的怎么样了。 文筝道:“我还在考虑当中。” 林聪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文筝,你现在还没决定,那说明北京的确有吸引你的地方,对吗?” 文筝也笑,“你这话反过来照样适用,我还没决定去留,同样可以说明C市有能留住我的东西。不是吗?” “文筝,你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 “承让了,林老师。” 林聪道:“虽然还有时间考虑,但我希望你的答案是我期待的。” 文筝点头说好,“我一定仔细考虑清楚。” 挂断电话后,文筝对着窗外发呆,林聪对她的期许对她而言是个很大的鼓励和肯定,也让她对目标更有信心,可是她心里牵挂着傅寂言,他到现在连个消息也没有,实在让她没法下定决心去北京。 第二天,文筝回到公司录节目,领导层突然跟文筝提起之前许诺她当新节目的主持人的事,文筝以为他们会当这件事不存在,直接揭过不提了,没想到他们还会主动谈这个话题。 她心里没什么波澜,对这种事情,她自从出来工作第一天开始,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也就能泰然面对了。 领导层说《快乐星球》现在这位主持人因为为公司做出了重大贡献,所以公司同意她去接手新节目。但这样一来,对文筝的许诺就不能实现了,所以公司经过研究,最终决定让文筝做《快乐星球》的主持人,并且问文筝对这个结果是否有异议。 文筝倒是没料到,公司还会对她有所安置,主持《快乐星球》对她而言,算是有“群众基础”,但难免被拿来和前任主持做比较,对她而言同样是不小的挑战,其实这对她而言同样也是个不错的机会。做网综的正式主持人,或者是台综副主持,两者都是前途吉凶未卜,但前者是她熟悉的环境,还有熟悉的人,后者可能机会和资源都更好,也更贴近目标。这对文筝而言,的确是个艰难的抉择。 文筝听完领导层的话,点了点头,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来,“我需要考虑一下。” 回到家之后,文筝继续刷网络上的新闻,有关战旗的一条不落,各种流言无人澄清,文筝开始怀疑,傅寂言该不会是真像外界说的那样,躲起来不见人了吧? 她摇了摇头,不会,老傅绝对不是这种人。他可以被打击毁灭,但绝对不会逃避,这是他的信条,他的字典里没有“畏缩”这个词。 晚上,文筝再次拨了他的电话,依旧不通,没想到第二天,傅寂言却主动来了电话。 文筝一看是他,立刻接通,“喂,老傅,你这些天去哪儿了?我担心死了,你知道吗?” 他沉默了半晌,才道:“抱歉,阿筝,让你担心了。” 文筝摇了摇头,想到他在电话那边又看不到,又道:“没关系,我知道你心里很不好受。你什么时候回国?我想你了。” 傅寂言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阿筝,我已经回来了,昨晚落地的。” 文筝诧异,“你回来了?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找你。” 他拒绝道:“阿筝,别找我。” “为什么?你不想见我吗?” “不想。” 文筝没想到,老傅会这么干脆利落地告诉她,他不想见她,她有些发懵,“为什么?你知道这几天我一直在等你,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你却说不想见我?你这是……要跟我分开?” 傅寂言沉默了一瞬,终于吐出了一个字,“是。” 文筝像被砸了一闷锤,头嗡嗡作响,她不敢相信,“傅寂言,你是因为战旗的事,所以想跟我分开?你就这么容不得自己有一丝失败吗?上帝又不是你二大爷,他凭什么一直眷顾你,让你一路顺风顺水?” 傅寂言本来也这么觉得,没人会一辈子顺遂,但打击接二连三,他也觉得累了,这段时间支持他走下去的不仅仅是对事业的热爱,还有一个原因是文筝,他答应和她在一起,就要给她安稳的生活,本以为一切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没想到事不如人愿。 “阿筝,你去追求你的自由,我不再拦着你。” 文筝心里很失望,老傅根本没有听进去她的话,“你真这么想的?” 他答:“是。” 文筝闭了闭眼,泪水不自觉地下滑,“是谁说不再放开我的?傅寂言,你是个出尔反尔的混蛋!感情不会永远在原地等你的!”她顿了顿,又置气道:“我实话跟你说,我在中传的老师推荐我进电视台,我一直犹 分卷阅读127 豫着要不要去北京发展,既然你要和我分手,那我也就没什么顾虑了。呵,你还真是给了我自由,我谢谢你了!” 文筝不等傅寂言再说什么,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她坐在床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立刻拨了林聪的电话,她要现在告诉他,她决定去北京了,并且以后也不打算回来了!可是电话响了两声,文筝突然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冲动行事,老傅回来了,那有什么话也该当面说清楚,电话里说的不明不白,她才不认这个账。 于是文筝立刻拎包下楼,打车去了傅寂言在市中心的公寓,白天傅尔嘉在上学。文筝敲了敲门,是负责照顾傅尔嘉饮食的阿姨开的门,她对文筝不算熟悉,但好歹也算认识。她把文筝让进了屋里,文筝没有时间嘘寒问暖,于是直接去了傅寂言卧室逮人,可惜卧室里空空如也,好像从来没住过人一样。 文筝和阿姨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然后又往兴源路的别墅里赶,她和傅寂言公布离婚消息之后,虽然老傅把那栋房子送给她了,但是她从没回去过。 今天再回到这栋房子,文筝不自觉生出许多感慨,张嫂还守在这栋房子里,赖皮见了她还是非常亲切地迎了上来,文筝伸手抱了抱赖皮,“重了很多。” 张嫂看着文筝来,一脸欣慰,“我本想辞职的,留在这里除了照顾赖皮,也没别的事。傅先生不肯,说以后有我忙的时候,让我别着急。” 文筝眼神一黯,问道:“傅先生,昨天回来了吗?” 张嫂纳闷的很,只道:“没有啊,自从这房子送给了苏小姐您,傅先生再也没有回来过,平时有事就是来个电话而已。” 文筝点了点头,“我有事找他,先走一步。”临出门又嘱咐张嫂照顾好赖皮,但也稍微控制一下它的体重。 从别墅出来,文筝又跑了几个傅寂言可能去的地方,多数是他在本市的房产,平时根本并不会过去住,但也不排除他突然心血来潮,过去试试看床舒不舒服,最后文筝连西郊半山别墅都找了,依旧不见老傅踪影。 文筝有些气馁,老傅说已经回来了,但就是哪里都找不到人!难道他住在酒店吗?在自家地盘还去住酒店,这不合理啊。要真的是住酒店,她也没办法找了,C市那么多酒店,他要是存心躲着她,她也根本无能为力。 晚上回到家时,已经九点多,她跑了一天,累的要死,进门后直接瘫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傅寂言这个混蛋!文筝满脑子都是老傅说分手的话,伸手捞到床上的抱枕,赌气就丢到了地上,扔完东西还不解气,又起身把抱枕踢开,折腾够了,整个人扑回床上,也死心了。她长出一口气,老傅既然不想见她,那就算了吧,她决定第二天就把自己的决定告诉林聪。 隔天就是文筝决定给林聪答复的日子,文筝思来想去,拨通了他的电话。 晚上文筝忍不住又给傅寂言发了一条消息,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傅寂言,我决定去北京了。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以后不回来了,本来想和你当面道别,但我找不到你。算了,那就不见了。往后山长水远,我们各自珍重吧。” 消息发出去,文筝就开始收拾行李。她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老傅的消息进来,可是手机今天出奇地安静,好不容易响了一次,点开一看竟然是新闻推送。文筝有些气馁,这个时候只有新闻APP还记得她。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文筝拖着行李出发去机场,C市像是为她开启了畅行模式,一路绿灯。文筝抵达机场时刚过十二点,她先去吃了一份午餐,然后回到候机楼,准备办理值机和托运行李。 文筝有些心不在焉,再有两个小时,飞机就飞了,她就要和这座城市挥手告别了。可是那个人却还是没有出现,她心里的希望一点一点被掐灭了。 文筝拿出手机看了看,仍旧没有任何消息,她彻底灰心,把手机放回包里,然后拎着行李箱准备去柜台值机。 谁知道一转身就撞到了人,文筝额头直接磕在了对方坚实的胸膛上,文筝揉了揉额头,懊悔自己不该心不在焉,抬头刚要道歉,却看到了她心心念念想见的人。 不知怎么的,文筝心头一酸,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她用手捂住眼睛,“掩耳盗铃”似的哭了起来。 傅寂言伸手把她拢进怀里,文筝松开捂着眼睛的手,抱住了他,然后把眼泪全抹在了傅寂言奇贵无比的西装上。 半晌,文筝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口,“我以为你不会出现了。” 傅寂言道:“我不来,你就真的去北京了?” 文筝点了点头,“那还有假?我机票都已经买了。” “我来了,你还走吗?” 她咬了咬嘴唇,问道:“傅寂言,你在留我吗?” “是,我在留你。” 文筝面色不善,“前天是谁在电话里跟我分手的?” 傅寂言面无表情,“阿筝,你一定要揭我的短?” “那是因为你有短处。傅寂言,战旗情况不妙,我知道。你想跟我分开,是怕自己一无所有,会连累我,这我也知道。我就问你一句,我苏文筝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得信赖?只可共富贵,不能共患难是吗?” 傅寂言轻轻摩挲她的脸颊,摇了摇头,“阿筝, 分卷阅读128 我只是舍不得。” 文筝听了这话,不禁心里一酸,这么多年了,傅寂言还是那个愿意在前头为她遮风挡雨的人,他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她贴近他耳旁说话,“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要走哪条路该由我自己来选,你不要动不动就做‘大圣人’。” 文筝和他拉开距离,看着他的眼睛道:“现在我告诉你,傅寂言,我选你。” 傅寂言嘴角漾开一丝笑容,然后弯下腰替她拎行李,“回家吧。” “不成,我还是得去北京一趟。”她解释,“我其实拒绝了那位老师去北京发展。他知道我不想去北京,也没再劝我了。然后说有个交流会,想让我去参加一下,长长见识。我答应了。” 傅寂言脸色立刻不好了,“阿筝,你算计我。” 文筝笑道:“这是算计吗?如果你硬要这么认为的话,我承认。我就算计你了,怎么的?我不说自己要离开,你打算什么时候见我?是不是等战旗危机解除了,你要看自己还剩什么值钱的家底,然后再决定还要不要我?为什么我要这么被动地等着被你选?我说了我选你,就是我选你。” 他也没了脾气,又道:“去几天?” “三五天吧。” 傅寂言伸手在衣兜里摸索了一下,然后道:“走之前,把这个戴上。”说着就把一个戒指套在了文筝的中指上。 文筝看了一眼这枚闪着钻石光芒的戒指,一时间被晃得眼睛发酸,明知故问道:“你这算什么?求婚吗?” 他点头,“是求婚。阿筝,嫁给我。” 文筝看着已经戴好了的戒指,眼里闪着光芒,假装不在乎地开口,“既然戒指都戴上了,那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你了。”说完又警惕性极高地看了他一眼,“不会我从北京一回来,你又反悔了吧?” 傅寂言俯身,帮文筝提了行李,去办理值机,“我不会反悔。阿筝,爱你是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 文筝伸手挽住他的手臂,笑道:“傅总裁说起情话来,也很中听。”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等你回来,还有一箩筐的情话等着你。” “好,那我回来接着听。” 傅寂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严肃起来,“那个老师想追你,离他远点儿。” “你吃醋了?”文筝看了他一眼,“你放心,我这个人很有定力,搁古代就是女版柳下惠,坐怀不乱。” 44 两个月后,文筝和傅寂言的婚礼在西郊度假村举行。 媒体一片哗然,战旗经过这一场风波,折损不少,好不容易迎来复牌,这时候傅寂言选择和哪个巨头来一场商业联姻不算新鲜事,但是仍旧跟这个毫无背景,只有一个背影的苏文筝复婚,那就是特大新闻了。 大家猜来猜去,都觉得傅寂言不按套路出牌,“吃瓜”网友瞬间点题,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啊! 婚礼头一天,作为好闺蜜的咏咏不辞辛苦地赶来西郊,给文筝做伴娘。咏咏初为人母,还在适应当中,这次为了参加文筝的婚礼,她带着老公Leo,Leo带着奶娃,举家同来,可以说是声势浩大。 彩排期间,孩子只要一哭,咏咏就立刻飞扑过去,生怕儿子受他爹Leo的一丝委屈。 Leo道:“不如一会儿叫人把儿子接走吧,你是来给文筝做伴娘的,明天婚礼现场,万一儿子哭了,你还像这样飞扑过来,让文筝怎么结婚?” 咏咏拒绝,“明天我一定把持住自己,你不许送儿子走,否则我一天不理你。” 现在的夏咏咏俨然就是女王一般,Leo轻易不惹她,她不同意把儿子送回家,也就只能作罢,“真是怕了你了。我不送走儿子,你也小心着点儿,别把文筝的婚礼搞砸了。” 婚礼当天,傅寂言看着文筝披上婚纱,站在他面前,一瞬间眼中升腾起氤氲雾气,两个人能够真正意义上走到一起,经历了太多波折。然而所有的艰难险阻,在这一瞬间都得到了偿还。 文筝看着他笑了笑,低声道:“我今天是不是全天下最美?” 傅寂言也笑了,眼底仿佛有光,“阿筝,做人要谦虚。” 按照司仪给的流程,轮到二人交换戒指,咏咏作为伴娘立刻捧了托盘上场,然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傅寂言把戒指戴在了文筝手上。 这是他做梦曾经梦到过的场景,从认识文筝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他为了留文筝在身边,自认为使尽了手段。熬到今天修成正果,其中艰难坎坷,只有当事人知道。 文筝去参加过很多次别人的婚礼,自己的却是第一次。上次和傅寂言协议结婚,她还在念书,顾及身份,所以没有办。把婚礼留到今天挺好的,这才是她真正结婚的日子。 每次去参加别人的婚礼,文筝都觉得司仪嘴里说的那一套俗礼实在无聊,可真正轮到她自己,她才明白过来,这就是所谓的烟火气。 婚礼,是两个人走向婚姻生活的一种仪式,两个人在婚礼上承诺相亲相爱,携手到老,这是一种对未来的期许,也是在提醒他们,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别忘了今天当着诸位宾客所许下的承诺。 文筝和傅寂言婚礼后第二天,就甩开儿子,搭上飞旧金山的航班,美其名曰是度蜜月,实际上是老傅想带文筝去看看他父亲 分卷阅读129 ,也就是傅尔嘉的爷爷。傅寂言从少年时期就和父亲关系淡薄,再加上他和舒歆那次婚姻,因为生意上的问题,让他父亲以为儿子是想报复他,让本就淡薄的感情再次受到了冲击。 傅寂言这人不善于表达感情,文筝想着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说不定这都是从老爷子身上遗传来的。两父子这么多年关系还是没什么改善,那这次趁机缓和一下关系也好。有她在,也能在一旁帮忙说两句话,如果成功了,那也算是美事一件,如果失败了,反正两父子关系也不好,只要没有变的更坏,也就没什么所谓的“失败”了,顶多算没有成功而已。 《战旗总裁傅寂言和主持人苏文筝复婚!》——这是婚礼第二天的新闻标题。 此时文筝和傅寂言已经在机场候机,索性不再关注媒体如何写他们了。当初众媒体算准了文筝和傅寂言的婚姻撑不过三年,虽然傅寂言硬挺着办了三周年结婚纪念,不得不说的确是为了维护面子罢了。而如今两个人复婚,也算是让媒体大跌眼镜的一件事了。 看热闹的人们永远不嫌事儿大。这段时间以来,傅寂言和战旗的负面新闻多如牛毛。他顶着巨大压力,在董事局力排众议,保住了人工智能这个项目,并决定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加大投资,目标是未来将AI运用于更多领域。战旗在经过整合之后,虽然规模不复从前,但好在傅寂言扛了下来。战旗经过一番努力,总算获准复牌,不过接下来等着他们的,是一段更加艰难的路。 文筝拒绝了林聪的邀请,没有去北京发展,蜜月旅行回来后,就顺理成章地接手了《快乐星球》,做了新任主持。几期节目下来,她凭借诙谐幽默的主持风格,赢得了不少网友的认可,《快乐星球》的收视率节节攀升,口碑也越来越好。节目组眼看着成绩越来越好,也就更乐于积极分配资源,广告商纷纷上门求冠名。 三个月后,领导层公布消息,说《快乐星球》被本市电视台看中了,要收为台播综艺,文筝一听,差点儿高兴得欢呼起来,但是以往的经验告诉她,不要高兴的太早,于是试探着问领导:“转台播综艺,会换主持人吗?” 领导笑道:“那怎么可能?你现在可是咱们节目的当家台柱子,缺了你怎么行?” 文筝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心里却无比高兴,本以为她拒绝林聪的邀请,就与成为电视节目主持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没想到无心插柳,倒是她做的节目要转台播了。这无论如何是个值得庆祝的消息,于是准备去超市买菜,晚上亲自下厨庆祝一下。 文筝和老傅既然又领了证结了婚,也就顺其自然地把郊区租的房子退了,又搬回兴源路的别墅里。这回一家三口加上张嫂,人全齐了。三个人再次坐在同一桌吃饭的时候,不禁让人生出无数感慨,人生无常,好好珍惜彼此。 搬回兴源路,文筝离北斗影视园就远了,每次录节目要开一个半小时的车。 今天到公司录完节目,然后就听领导层公布了《快乐星球》要转台综的好消息,文筝下班后,立刻开车往回赶,她要亲口跟父子二人宣布这个好消息。 路上等红灯的间隙,文筝看到了一则关于徐格非和经纪人谈恋爱的新闻。自从他与唐海解约,热度已经大不如前,很多网友猜测他是受到解约的影响,被前东家唐海“制裁”了。 或许和唐海多少有些关系吧,但终归演艺圈不是唐海一家公司的,无论如何不会没有徐格非的一席之地的。只不过他从全能艺人这个形象里抽身,就是想专心做他的音乐。 前阵子看消息,说他的经纪人沈美行为他筹办好了个人工作室,工作已经步入正轨。 文筝没想到,今天就曝出徐格非和经纪人沈美行“姐弟恋”的消息。新闻中两个人牵着手走进了一家日料店,因为是临窗而坐,徐格非也一改黑超口罩鸭舌帽的习惯,直接大方示人,仿佛洒脱了不少。 几分钟后,徐格非就在个人主页更新了动态,“谢谢大家的关心,没错,我恋爱了。她是我的经纪人沈美行,我们很好。” 消息一出,网络上一片哗然。看起来徐格非人不在江湖,江湖却依然还有他的传说。大家对他和经纪人恋爱的态度不一,自家“爱豆”有了归宿,有粉丝发祝福,也有粉丝伤心失落。 文筝到家,把车停稳,就进了家门。想了想,还是给徐格非打了电话。 “网络上的消息我看到了,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替你高兴。祝福你们。” 徐格非道:“谢谢筝筝,我也很高兴。虽然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爱情,但是我确定,我们最默契,最需要彼此。” “是不是爱情,你的决定已经给了你答案。” 徐格非点了点头,又道:“筝筝,前段时间你婚礼,我没来参加,怪我吗?” 文筝笑,“怪你什么?万一你和老傅现场battle,我是不是还得做裁判?” 徐格非也跟着笑了,“不管我有没有参加,筝筝,只要你幸福就好。” 文筝挂断电话后,一时间有些晃神,时间把尖锐的棱角磨平,让你用温柔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坎坷会继续,无论多艰难,生活还要过下去。 她想到自己曾经一心想离开老傅身边,去看看外 分卷阅读130 面的世界,去实现更多可能。而当她终于甩开束缚,一路狂奔开去,却发觉有些风景,需要有人与你共赏。一路艰难坎坷,有些人始终不曾离开你左右。你曾经以为他是阻挡你看风景的绊脚石,实际上呢,他是能同你阅遍繁华无数的那个人。 文筝和张嫂去超市扫荡一圈,回家后,又厚起脸皮钻进厨房,给张嫂捣乱。 傅尔嘉和傅寂言两父子相继回来,坐在餐桌前等着开饭。 文筝神秘兮兮道:“今天有好消息,你们俩洗手等着吃饭,我待会儿宣布。” 两父子虽然一副对“好消息”毫无兴趣的模样,却还是起身去洗手了。 等菜全部上桌,文筝站在餐桌前,举着酒杯,然后示意二人把身前的杯子端起来,“先举杯。” 傅尔嘉看老爸端起了身前的酒杯,于是把桌上的果汁端在了手里,然后等着她的好消息。 文筝卖完关子才道:“我主持的网综《快乐星球》转台播节目了,我要当电视节目主持人了!” 傅尔嘉眼睛一亮,“那我以后可以在电视里看见小妈了?” 文筝点头,“是这个意思。” 傅尔嘉拿果汁杯碰了一下文筝的红酒杯,“虽然我和同学都觉得看电视的都是老年人,但还是恭喜小妈。” 文筝脸色一黑,熊孩子嘲笑她是老年人?又看向傅寂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扭头对儿子说,“我就是你说的那个老年人。 傅尔嘉一看亲爹都不帮自己,委屈道:“老爸和小妈复婚之后,好像不爱我了。你们是不是打算生弟弟妹妹了?” 傅寂言和文筝同时嘴角一抽。她道:“小孩子乱管闲事,作业太少是吗?” 傅寂言道:“可以考虑。” 文筝假笑,“好了好了,这些事咱们以后再谈,吃饭吧。为了庆祝我成为电视节目主持人,我今天可是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就等你们父子俩了。” 傅寂言和儿子都从文筝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谁也没料到文筝这酷似报复社会一般的厨艺会重现江湖,两个人相顾无言,然后又同时看向文筝。 文筝露出职业笑容,“来,全部吃掉,不许剩下。” 傅寂言:“……” 傅尔嘉:“救命!” ? 番外1 ? 所有的开始, 都是始料未及的结局 ——傅寂言的自白书 与文筝的蜜月旅行,实际上更多是为了修补我和父亲的关系。他今年五十九岁,接近花甲之年。我和他这十几年来没有好好坐下吃过一顿饭,谈过一次话。 文筝觉得我们再这样继续下去,将来后悔的是我自己。我思索再三,决定听她的话,趁着复婚这个契机,带着她去一趟旧金山。 她说的没错,很多事没机会反悔,真等到父亲百年之后,就算有再多的父子感情想要维系,也是不能了。 儿子因为要上课,所以被留在家里,有张嫂照顾他吃喝,学习又还算自主,我很放心。 我们搭上飞往旧金山的飞机,文筝笑的像个孩子,说我们想在经历一场大逃亡,我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儿子不会追来。” 之后她靠在我的肩上,睡着了。我望着她的睡颜,有一种温柔在心中涌动,仿佛干涸多年的泉眼,再次涌出汩汩泉水。从她17岁到25岁,我霸道地横亘在她的青春里,带给她伤痛,磨平她的棱角。在她所有的悲伤和绝望里,我扮演着一个十足的刽子手。我知道我是在用不择手段的方式,去对待她。其实从头到尾,她又有什么错。 文筝遇见我那年,才17岁。 那天我带傅尔嘉去商场买东西,他乱跑走丢,是文筝把他送到广播站的。我下意识注视这个女孩,她一脸稚气未脱,眼神中却有一种东西,让你觉得她是那种不肯低头认输的人,所以总让人忍不住想试探她的底线,看她到底会不会认输。 再次见到她时,我已经对她的背景了若指掌。她在我面前也越发地鲜活灵动,她不畏畏缩缩,她明目张胆地表达她的想法,她为了生存肯弯腰,她知道生活不易。小小年纪,她知道自己将来要靠什么在社会上安身立命。 我答应了她的请求,资助她完成学业。这些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后来我扮演起了她监护人的角色,逐渐开始关心她的学习和生活,甚至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想霸住她的心思。 她进了全市最好的高中,一开始成绩靠后,之后她奋起直追,直至名列前茅。她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让人看着心疼,却生出一种征服欲,可是我明白,她之于我而言,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可有时候看着她,又觉得她不仅仅是个孩子。 她的目光总充满挑衅,对儿子是这样,对我亦是。我带着一种猎奇心态,想看看这个丫头到底能嚣张到什么时候。随后她在我面前小心翼翼,这是她惯用的小伎俩,表面上做小伏低,内心里其实谁都不服的。她总能轻易被我激怒,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我有时候觉得她像已经走了很久的舒歆,她和舒歆同样张扬热烈,像一团会燃烧的火,明知该远离,却忍不住靠近。 在和她所有的机锋相对里,我近乎贪婪地找寻我内心里那一丝隐蔽的快乐。我笑自己幼稚,她才18岁 分卷阅读131 ,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但我无法停止。那种感觉,像是带着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而我甘之如饴。这些小心思,深埋在心底的暗角里,见不得光。 高中早恋,被叫家长,听她的班主任跟我说早恋的种种危害的时候,我开始意识到,她有了自己的世界,那是个生人勿近的世界,那个世界的大门正在缓缓向我关闭。 所以我让她的同学转学,断绝了她早恋的可能。改掉她的高考志愿,断了她远走高飞的可能。我在她拿到录取通知当天,宣布我要追她。我意识到,她对于我而言,不再是个小女孩了。 大学里,文筝因为机缘巧合,经常为院系的大型活动做主持人,逐渐成了T大风云人物,她和同样备受关注的“音乐才子”徐格非恋爱,在学校里轰动一时,我是知道的。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文筝喜欢这样阳光的男孩子,他脸上没有一丝被岁月雕刻的痕迹,他人在象牙塔,还未体会过人情冷暖。文筝从小受了很多苦,大概更愿意靠近徐格非这样单纯的人。 可我怎么甘心?就这么把文筝拱手让给一个不堪一击的对手,我绝不甘心。 我为了得到她,而她为了远离我,我们从未停止争斗。而我一直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在她而言,那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我打败了她的追求者,送走了她的初恋徐格非。 她骂我卑鄙无耻,也离我越来越远。我本以为和她今生无缘,也打算放生她,顺便放生自己。 学校里谣言四起,说文筝从十七岁开始被商人包养,成了全体学生的众矢之的,她饱受打击,日渐消沉。我眼看着她变得骨瘦如柴,仿佛一阵清风就能送了她的命。 她被诊断出抑郁症,流言蜚语给了她太多压力。她也算听话,大把大把地吃药,人瘦的像一把骨头。她的眼睛不再有光,她变得沉默寡言,甚至想悄悄结束生命,几次被我又拉了回来。有时候看着她对生命的绝望和无助,我感觉好像有一把利刃穿胸而过,让人连呼吸都不敢太深。 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夜里就睡在她身边,偶尔醒来一摸,发觉身边是空的,立刻坐起身去找她。 有时候她在窗边站着,眼神空洞地看向窗外,外面路灯昏黄,根本看不见什么。我毫不怀疑,如果我来晚几分钟,她会悄无声息地结束自己,所以我叫人把窗户做了好几次加固。 好在一切都有结束的那一天,文筝最终战胜自己,但她也不再是当初那个热烈张扬的女孩了,她时常发呆,满眼空洞茫然。 我建议她继续学业,为了防止她二次受伤害,我给她转学,但是她竟然拒绝了,她说要回到那个她熟悉的舞台,并不是因为她选择原谅,而是因为她要让人看见,她是打不倒的! 文筝没有让人失望,而重新走回人群的她,也逐渐接受了这个世界。 为了能和她在一起,我以提升形象的理由,让她和我协议结婚,四年时间,直到第三年,她说过够了“笼中鸟”的生活,要跟我离婚。 闹了那么久,加上公司太忙,我答应了她离婚的要求,却又拿了一份《离婚协议》给她签。事实上最终结果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只要她觉得能接受就好。我也想趁机缓缓,毕竟我认为我们还有半生的路要一起走。 谁知道这个节骨眼上,被送走多年的徐格非突然回国了。还在三周年纪念酒会上出现,引起了媒体和网络热议。 其后一连串事件,让我越发觉得文筝一心想和小明星复合。爱而不得,所以愈加执着。她真是我过不去的坎,无数次跟自己较劲,要放彼此生路,可事到临头又舍不得了。 之后文筝和徐格非的绯闻轰动全网,战旗因为资金链断裂,面临巨大风险。一连串的打击,让我不动如山的心思开始动摇。看来真的是时候放文筝离开了,如果她能重新选择,哪怕是跟徐格非破镜重圆,我也认了。 但文筝并没有和他走到一起,这让我很意外。她在我和战旗遭遇危机后,回来找我。我强忍着心痛把人赶走了。 直到北京那次,她出现在酒店大堂,站在我面前。我决心不再放开她,无论前路要面对什么,我都不会放她走。 然而战旗遭遇停牌,风雨飘摇,我自顾不暇,无奈再次提了分手,却被她摆了一道…… 一场大风大浪,涤尽尘埃。余下的,是艳阳高照。 但愿,在以后的所有干戈里,我们都报之以一笑。 飞机即将抵达旧金山,文筝几乎睡了一路,即将下机,我摇醒她。她揉着眼睛,看着我微笑。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在岁月里变得愈加清晰的面目。 ?番外2? 你和我的 “围城”生活 咏咏说难得不用带娃,问文筝有没有时间出来玩。 文筝看了一眼旁边的游泳教练,答道:“我没时间出门,但是你有空的话可以来我家玩。” 一小时后,门铃响了。张嫂去给咏咏开了门,然后把人领了进来。 文筝从泳池爬上来,问道:“我干儿子呢?” “被Leo带到奶奶家玩了。”咏咏一看家里竟然有陌生人,道:“有客人在啊?” 对方跟她打了声招呼,又跟文筝打了声招呼,就拎着自己的装备离开了。 咏 分卷阅读132 咏这才看明白,“你在学游泳?不是晕水吗?这么想不开,跟自己过不去。” 文筝看着游泳教练已经出门,道:“别提了,还不是被老傅逼的。” 咏咏八卦精神立刻来了,“快说说,怎么回事?” “等我冲个澡回来慢慢跟你说。”文筝顿了顿又道:“Leo带你儿子回去看奶奶,你怎么不跟着?” 咏咏随手拿了一杯果汁,坐到泳池边,“今早Leo说妈妈想孙子,要把孩子接到奶奶家玩一天。我琢磨着又要和婆婆面对面,心里犯难。要不说还是我老公做人地道,说你去找文筝逛街吧,我就跟妈说你不舒服,在家歇着呢。” 咏咏虽然在结婚前就得到了公婆的认可,但婆媳关系始终有些微妙,所以她一想到见婆婆就有些发憷,好在Leo也体谅她,经常替他遮掩,在亲妈面前也不吝于维护咏咏。咏咏的婚姻生活过的算是没什么烦恼的。 文筝竖起大拇指,“‘‘‘‘别人家的老公啊。” 咏咏急着听文筝说游泳的事,打发她,“你快去冲澡。” 十分钟后,文筝披个浴巾回来了。咏咏捧着果汁,双脚在泳池里乱拍,回头看了一眼文筝,目光里满是探究。 文筝也拿了杯果汁,然后开口,“我这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她看着好闺蜜这模样,料想咏咏听完她的话会嘲笑她,但这事儿不吐不快,于是就跟她说了。 上周末,她闲在家里无事可做,去花园里遛完赖皮,回到家里就拿着手机浏览娱乐八卦,看到徐格非出新专辑了,要开巡回演唱会了,于是打了个电话表示祝福。然后又看到一条社会新闻,情侣吵架,女友跳河,男子为救落水女友,不幸身亡。 文筝看到这条新闻,心里波动了一下。于是忽然想到广大女性研究至今,仍旧没有答案的一个问题——我和你妈同时落水,你先救谁? 由于也没其他事让文筝分心,于是这个问题就一直萦绕心头,挥之不去。直到老傅下班回到家,她还没忘记。 傅寂言换了鞋,坐在文筝旁边,文筝顺口就问,“老傅,我和你儿子同时落水,你先救谁?” 傅寂言没料到文筝会问这种无聊问题,他明显一怔,慢慢道:“儿子会游泳。” 文筝补了一句:“我说假如!” 傅寂言沉思了一瞬,然后就跑一旁打了个电话,回来跟文筝说:“给你请了个游泳教练,趁这个夏天,一定得学会游泳。免得你以后动不动就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 文筝:“……” 咏咏听完,一脸茫然,“虽然你这有些自作自受,但是面对傅寂言的淫威,你就这么屈服了?” 文筝苦着脸,“他说半个月后拎我下水,让我知道知道,我和他儿子同事下水,他到底先救谁。” 咏咏思索了一瞬,“其实也好,算是‘解锁’一个新技能,保不齐你们节目组什么时候要去出个水上外景什么的,你作为主持人难道不去吗?” 文筝也不是不想学,可是晕水不太好克服,听了咏咏的话,觉得虽然概率低,但也不好说,于是点了点头。 “那你学的怎么样了?” 文筝一本正经道:“跟你一样坐在泳池边上拍拍水,倒是可以。” 咏咏:“……” 一个月后,文筝勉强学会了游泳,但是这件事成了两父子的笑谈,傅尔嘉嘲笑文筝,说夏天都过去了,明年她可能还要重新学。傅寂言对儿子的言论表示赞同。 文筝气的脸色发青,低声跟熊孩子放狠话,“你别得意,等你爸出差看我怎么修理你。” 傅尔嘉朝她做个鬼脸,“我怕你不是对手。” 傅寂言道:“你们两个能消停一天?” 文筝和傅寂言第二次领证的第四个年头,傅寂言说要办一场结婚三周年纪念酒会。这是三年以来,他们头一次庆祝结婚纪念日。三年来老傅为了战旗操碎了心,忙的不可开交,虽然老傅已经收敛了当初的野心,但对战旗未来的发展,他仍旧抓的很紧。所以这三年,所有过纪念日的时间,老傅是能省则省,文筝也是事业上升期,对这些没有太多要求。 但是老傅觉得三周年是个比较特殊的日子,一定要办个酒会纪念一下,具体哪里特殊,文筝也不知道,但她记得同样的酒会,四年前他们已经办过一次了。 针对这个问题,老傅说,总不能算七周年纪念酒会,所以三周年纪念说起来虽然勉强,倒也名副其实。 酒会地点没有选在环球商业会所,而是选在了西郊度假村,受邀的也多半是亲朋好友,而不再是傅寂言的那些合作伙伴。酒会没了商业目的,连气氛都变得非常融洽。 但因为傅寂言和文筝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于交际的人,所以亲朋好友也少的可怜。这场纪念酒会规模之小,大概要破记录了。 四年前徐格非没有受邀却突然出现了,被小心眼的傅寂言让到舞台上唱了首歌。四年后的今天,徐格非和沈美行夫妇受邀前来,坐在了宾客席上。 咏咏带着老公孩子,也来为好友送祝福。就连生活在美国的Fayina,也因为暑假来国内做实践调查,恰好能来参加哥嫂的纪念酒会。 文筝看着一众亲朋好友,心里泛起波澜。从小到大,她都成长在亲情缺失的环境里,父亲 分卷阅读133 虽然爱她,可因为忌惮继母,给她任何关心都小心翼翼,生怕得罪继母。至于母爱,就更加无从谈起。 文筝的成长过程无疑是艰辛的,她有时候很庆幸自己没有成长为“报复社会”的扭曲人格,这多半是因为遇到了傅寂言,还有咏咏这样的好朋友。 酒会结束时,时间还早,大家愿意留在度假村的,文筝和傅寂言来负责招待。急着回家的,也都驱车离开了。 咏咏从酒会上离开,路上一直在想酒会的事,越想越不对,跟Leo道:“阿筝和傅寂言四年前就办过一次三周年纪念酒会,今天又办了一次。虽然感觉也没什么问题,但总觉得别扭。我想来想去,今天也应该是六周年。” Leo不以为意,“中间不是离过一次吗?你当是养老保险,还能累积的?何况结婚两次,日子都不一样,不重新计算,按哪个日期都不合适。” 咏咏摇头,“可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他们之前是假结婚?” Leo不想再思索这个问题,“这么烧脑的话题,你应该找文筝聊。” 咏咏于是就真的打了个电话给文筝。 文筝听了她的疑问,非常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不管别人怎么看,这就是我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可是……” 文筝阻止咏咏继续探讨这个话题,“别可是了,酒会都结束了,你难道要我明天发通稿跟大家承认日期搞错了吗?” “那当然不能。” 文筝道:“反正我身上存在的分歧和值得探讨的东西那么多,也不在乎多这一个了。” 前段时间,文筝在年度主持人评奖中拿了小组第一,这又是个颇有争议的奖项,有很多人觉得她资历太浅,虽然这两年人安分了不少,但是入行之前绯闻一堆,让很多人对她的为人存疑。 林聪,也就是当初文筝去中传深造时的授课老师,对文筝的评价倒是非常高,认为这个奖是她应得的。 外界的评论有褒有贬,文筝早就料到了,很多人只是凭着自己看到的冰山一角,而断定一件事的好坏,不能怪他们做不到明察秋毫。凡事总有两面性,尽量看到对自己有益的一面,生活也会轻松的多。 之后又有同事劝她成立个人工作室,像一个真正的艺人那样,接各种各样的商演代言,甚至建议她涉足影视圈。并且委婉地表达了,虽然文筝没法和那些嫩的能掐出水来的刚走出校门的小姑娘争,但是以她今天的人脉和资源,在剧集里也不至于演一集就领盒饭。还说知道她不缺钱,但是过过演戏的瘾也是好的。 文筝觉得同事的话很中肯,说一些感谢的话,然后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在圈中行走这几年,文筝感受到太多浮躁,能够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实在不易。她能够把精力只放在一件事上,多半还归功于老傅能赚钱。 战旗从三年前的泥潭中已经逐渐走出来,傅寂言大概是从中吸取了教训,集团现在稳扎稳打,在人工智能研究领域也取得了不菲的成绩。他依旧忙碌,但目标坚定,不再是这山望着那山高。 生活就这么过下去挺好的。 文筝和老傅晚上住在了度假村,两个人把留宿的人安置好,也前后脚回了酒店房间。傅寂言在酒会上喝的微醺,坐在沙发里闭目养神。 文筝坐在他旁边,随手打开电视机,本市电视台正在播最新的一期《快乐星球》,这次请的嘉宾是徐格非。他自从专心做音乐之后,就没参加过综艺节目。这次是沈美行担心发新专辑热度不够,才私自联络了《快乐星球》节目组。 徐格非虽然百般不乐意,但是看在老婆沈美行和好友文筝的面子上,还是勉为其难地来了。 《快乐星球》越做越好,文筝这几年也进步很快,完全能扛起整个节目,但是副咖依旧不可或缺。上次录节目的时候,文筝觉得副咖的作用很可能就是坑她这个主持人的。 徐格非的出现,让整个节目都充满话题性,几个副咖跃跃欲试,文筝看着他们一个个,料想一定有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等着她和徐格非。 果然节目录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按捺不住,把文筝和徐格非当初传绯闻的事给拎了出来,还说这是大家都关注的问题。 徐格非很久没在节目里露面,但是面对这种问题,依旧懂得四两拨千斤。他笑道:“我太太就坐在台下,这个问题可能会让我很难熬过今晚。”一言半语就这篇揭过去了,还引得台下一片笑声。 镜头恰到好处地给了沈美行一个特写,文筝看着电视里的沈美行,她脸上带着笑容,对这段往事完全不介意。 倒是傅寂言看见文筝竟然和徐格非录了一期节目,醋意上来了,“阿筝,今天我们三周年纪念日,你要看也看些跟你我有关的东西。” 文筝道:“我这是在看我上一期哪里表现不好,方便以后加以改正,你怎么连这个醋都吃?” 傅寂言一脸不以为然,“明天看也一样。”说着起身把文筝打横抱起,她挣扎着要下来,傅寂言手臂收紧,“有正事跟你说。” 文筝一听有正事,那肯定不能耽误,也就任他抱着进了卧室。 傅寂言直接把文筝放在床上,然后欺身上来,文筝伸手推他,“哎,不是说有正事吗?” 他挑 分卷阅读134 眉,然后脱掉上衣,露出肌肉结实的上半身,“这还不算正事?” 文筝看他这个虎狼架势,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干笑道:“你今晚喝了酒,不如我们早点儿休息吧。” “怎么?你没兴致?” 文筝下意识否认,“我这不是为你的身体考虑吗?一把年纪了,酒后过量运动万一有个好歹,公司上下几千人靠你养活……” 傅寂言越听越觉得她在讽刺他,直接打断她的话,“那就是有兴致。”说着又向前凑了凑,倾身吻她。 文筝技不如人,只能任他宰割,半晌后,傅寂言在她耳边道:“阿筝,我们生个宝宝。” 文筝心里“咯噔”一声,接着又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咱们不是说好了顺其自然了吗?‘佛系’一点儿不好吗?” 傅寂言道:“我后悔了。如果当初没有听你的顺其自然,小的已经会满地跑了。” 文筝呵呵干笑,“我们要尊重科学。” 两个人结婚第二年的时候,他突然有心思再生个宝宝,也就不肯再做措施了。老傅在那件事上非常霸道,文筝拿他没办法,于是就把他儿子傅尔嘉搬了出来。她说傅尔嘉作为家里唯一的孩子,知道小妈要和爸爸再生个宝宝,很可能会有想法,万一影响他的青春期,那就糟糕了。 傅寂言为此还去找儿子严肃正经地谈了一次,没想到儿子竟然非常支持二人再生一个宝宝,说这样家长的心思可以分散一下,免得都盯着他一个人,生怕他学习不用功,吸烟打架早恋什么的。 文筝觉得熊孩子不按套路出牌的脾气真的跟他爹如出一辙,为此还私下里找他谈了一次,“生宝宝是我们大人的事,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哪来那么多意见?” 傅尔嘉道:“我没意见,你们尽管生。” “……”文筝理了理思路,重新再战,“你现在没意见的这个态度,让我看了很有意见。你翅膀还没硬呢,就想着怎么摆脱家长管束了?哎,你是不是早恋啊?别以为我们生了宝宝,你就可以躲得过我们的眼睛。” 傅尔嘉立刻反驳,“你别血口喷人!我爸可说了,给他知道我谈恋爱,就打断我腿。你要是看我这个继子这么不顺眼,还不如直接拿刀砍我。” 文筝看他撒泼耍赖,越发觉得其中有猫腻,想想当初她高中的时候,傅寂言听班主任说她早恋,立刻如临大敌。防火防盗防早恋,这三条被老傅执行的彻彻底底。文筝算是深有体会,好不容易熬过了高中那段情窦初开的时期,现在再看后来人傅尔嘉,竟然对他生出了一丝同情。 文筝半晌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傅尔嘉看,一会儿他就浑身不自在了,她上前举胳膊想拍拍他肩膀,傅尔嘉这两年像吃了化肥一样,身高拔的挺快,现在想像个家长似的拍拍他肩膀,都觉得有些滑稽。 但文筝还是拍了下去,“你有秘密是吧?没关系,你跟小妈说,小妈不告诉你爸。” 傅尔嘉并没有放下戒备,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一副过来人模样,摇了摇头,“女人的话不可信。” 文筝啧啧两声,“是不是被女孩子玩弄感情了?要不怎么会有这种感慨?” 傅尔嘉脑子里闪过那个女孩的身影,那时候她坐在他前桌,扎着马尾辫,让人总忍不住拿手去拽,她每次被他惹的炸毛,回过头来骂他,他就勾着嘴角笑,同学们就跟着起哄。 女孩子数学成绩一般,有一次因为作业错了好几道题,被老师点名,她委屈地坐在座位上抹眼泪,放学了还一个人在那儿抠题。傅尔嘉于心不忍,就拿笔敲了敲她肩膀,“那道题其实很简单……” 女孩子平时经常被他揪马尾,这会儿以为他又来嘲笑他,回过头道:“不要你管。” 傅尔嘉突然站起身,把女孩子的课本拿了过来,然后三下五除二把题解出来了,然后把本子递给她,又坐回自己的座位,“这道题一共三个解题思路,你那个吃力不讨好,还容易算错。你仔细看看,哪里不明白,我给你讲。”顿了顿,又道:“我不着急回家。” 女孩子在座位上,也没回头,轻声道了句“谢谢”,傅尔嘉那时候突然觉得拽人家马尾辫没什么意思,为她答疑解惑才真正让人骄傲。 从那以后,傅尔嘉经常为女孩子补习数学,后来她成绩一路上升,也成了好朋友。 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女,对彼此心生好感。傅尔嘉当然不敢跟家里透露一言半语,否则以他爸的脾气,不是他转学,就是女孩转学。 可后来突然之间,女孩子接连三天没来上课。紧接着傅尔嘉听到了女孩子要转学的消息,等女孩子再次来了学校上课,他旷了课间操,把女孩子叫到了假山后,问她是不是要转学。 女孩子最后不得不点头承认,傅尔嘉一下子傻眼了,半晌又开口问道:“那你走了,我们还是朋友吗?” 女孩子又点了点头,然后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 少年初尝别离滋味,心里头发酸,但是无处发泄。那时候傅尔嘉头一次希望自己快快长大,长大了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而不用被家长束缚着。他想跟女孩子一起转学,可是人家离开C市了,他还是个孩子,他只能跟爸爸、小妈一起生活。 没想到女孩子转学后,就失联了。她留给他的电话号成 分卷阅读135 了空号,傅尔嘉跟好几个同学打听过,都没有任何消息。 后来他把那张写着空号的纸丢进了垃圾桶,恨恨地想着,女人的话根本不可信! 傅尔嘉从回忆里回过神来,他看的出文筝是想套他的话,虽然和那个女孩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也知道文筝不会跟他爸告状。但到底他们两个是夫妻,这几年每逢各种各样的情人节,他们两个必然甩下他去过二人世界,他这幼小的心灵在这个家里算是受尽了人情冷暖,所以他当然不能傻乎乎地把自己的事都告诉小妈。 至于是不是早恋?男孩子长到十几岁,总会对女孩子产生好奇和好感,否则那根本不正常。 文筝没从傅尔嘉嘴里套出什么有用信息,小小年纪就人精一个,让人束手无策。文筝无法拉拢他支持自己不生宝宝,也就只能去磨正主。 文筝和傅寂言斗智斗勇三个月,才终于让他答应下来,一切顺其自然。 傅寂言想着两个人不做什么措施,怀孕就是下一秒钟的事,可没想到两年过去,家里还是没有新成员降临。他有时候怀疑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有时候又怀疑是文筝的身体出了问题,但两个人商量好了要顺其自然,他也就没理由让她去看医生了。 所以这两年,文筝过的还算安稳。 但显然这种“安稳”日子老傅已经过腻了,所以值此三周年结婚纪念之际,他旧话重提,又要跟她生宝宝了。 文筝内心很抗拒生宝宝,她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何况她一直觉得家里有一个傅尔嘉已经够操心了,再来一个,就更没有清闲日子了。老傅则不以为然,他觉得操一份心和操两份心都是操心,没有本质区别。 文筝不知道他这种欠打的歪理邪说是怎么总结出来的,反正她不能认同。 第二天一早,傅寂言和文筝返家,文筝心里盘算了一下日期,然后背着傅寂言,约了仁爱医院妇产科医生,打算抽空去一趟医院。 医院的那位医生和文筝算是熟人了,因为文筝定期检查都是约这位医生。见了文筝之后,医生立刻就给她开了单据,让她缴费复查。 文筝拿到报告后,给医生看了看,她仔细看过,道:“指标很正常,放心吧。” 文筝这才算放心,然后拿着报告出了医院,本打算把报告销毁,中途接了节目组一个电话,就给忘了。 于是她就拿着复检报告回了家。路况不大好,文筝开车开的有些心浮气躁,脑子里又不断在想生宝宝的事,老傅想要个孩子其实也没错,而文筝也觉得想过自由的生活同样没错,两个人目前还没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将来万一矛盾爆发,势必有一方要妥协。 到家后,文筝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复检报告拿回来了。于是就下楼去厨房,想把报告烧掉。 没想到这个关口上,傅寂言进家门了。文筝手里拿着几张纸,站在楼梯上,连躲都没地方躲。老傅见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问道:“见到我这么惊讶?” 文筝的确是没想到他这个时间回来,她道:“我是觉得惊喜。” 傅寂言朝她走了过来,文筝就后退了几步。他步子加快,文筝也退的加快,但最终还是不敌她速度快,被他直接按在了墙上,然后手里的报告也被老傅夺走了。 文筝被傅寂言的一只手按着,突然觉得他的手劲松了,然后仿佛整栋房子里的空气都凝滞了,文筝恨不得找个墙缝钻进去,可惜房子质量太好,没有墙缝。 傅寂言二话没说,把文筝拽进了卧室,然后“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文筝吓了一跳,这么多年过去,老傅那个臭脾气还是很让人忌惮。 “这是什么?”傅寂言脸色阴沉,开口问道。 他这是明知故问,文筝支吾着不说话。 傅寂言暴喝一声,“说话!” 文筝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而后一瞬间,她突然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言语平静,“上节育环的复检报告。” “文筝,你为什么这么做?”傅寂言被气的够呛,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顺其自然”了两年,两个人还是没有宝宝的原因。亏他还觉得是他自己身体出了问题,如果不是工作太忙,他已经去看医生了! 文筝想着反正也隐藏不住了,干脆撂了实底,“我不想生。傅寂言,我不想生,就这么简单。” 老傅没说话,眼神中充满难以置信,相爱的两个人因为孩子问题,要这么互相算计,实在可悲。 文筝接着道:“你一句话说要生,我就要赴汤蹈火去生。傅寂言,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愿?我只要一想到生宝宝,就觉得抑郁症要发作。” 打从一结婚,文筝就表示过自己暂时不想生宝宝,她觉得自己太年轻,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而且她事业才刚起步,她想先稳定一下。可傅寂言对文筝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文筝想尽办法,才说服他“顺其自然”,为了保险起见,又去上了节育环。 傅寂言有些难堪,“文筝,我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也没有。” 文筝知道这件事对傅寂言伤害很大,可还是硬着脾气道:“你又给我起码的尊重了吗?” 傅寂言觉得文筝太过敏感尖锐,“生宝宝是两个人的事,你硬要把问题上升到这个高度?” 文筝不以 分卷阅读136 为然,“既然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我的意愿被你视而不见?”她顿了顿,气恼道:“怀孕不怀孕,是我的自由。我有权决定!” 傅寂言被气的脸色发青,“你又来跟我谈自由。和我在一起,让你觉得没自由?既然你要自由,我就给你自由!” 他说完当场甩门而去,晚上直接睡在了客房,接下来几天,和文筝没打过照面。 老傅真的被气坏了,文筝虽然知道自己不该瞒着他去上环,可面对老傅这种霸道专治的人,她实在没信心靠讲道理改变他的想法。 他忙着人工智能产品迭代,几天都不回家。文筝忙着做节目,回到家也很晚了。 傅尔嘉有些纳闷,两个家长最近怎么回事?平时里粘腻的不行,虽然举止也算得体,但是眼神间赤裸裸的爱意,都快溢出来了,也不不知道掩饰掩饰。这两天倒好,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像孩子一样幼稚。 这种时候,他当然不会去捋他爸的虎须,触他爸的逆鳞,自然选文筝这种好下手的打听。 文筝也不知道怎么跟一个熊孩子说,于是草草解释,“你爸觉得我们是时候生个宝宝了,我觉得还不是时候。就这么吵起来了。” 傅尔嘉不太明白大人之间的分歧,“不是说真爱对方,就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吗?难道都是骗人的?” 文筝翻他一眼,“你是不是偷看言情小说了?” 傅尔嘉不耐烦,“你不要信口胡说。我们少年人对爱情有一点儿向往怎么了?都像你们大人这样算计来算计去,还不如一个人生活算了,那多自在。” 文筝被熊孩子训斥了一顿,竟然有些醍醐灌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这两年傅尔嘉长大了一些,也不再把读不懂的莎翁经典句子放在嘴边了,现在说话又像个小大人一样,头头是道的,真让人刮目相看。 文筝干咳了一声,“你说的话很有道理,麻烦你抽空把今天跟我说的话跟你爸也重复一遍。” 文筝和傅寂言冷战几天,有时候看见他,想说句话,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想想还是作罢。谁都知道有问题要解决,可在这件事上,如果没有一方选择退让,那根本就是个打不开的死结。 周三下午录完节目,同事们提议要聚餐,文筝想想家里没什么要紧事等着她,也就一起去了。和这帮同事共事三年多,并肩作战的革命友谊已经很深厚,大家在一起聊天也从无顾忌,文筝倒是很喜欢这种放松的氛围。 只不过今天似乎有些邪门,大家聊天的时候三句不离生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文筝现在最不想讨论的就是这个话题。没想到同事小吴突然把话题抛了过来,“筝姐,你打算什么时候生?” 文筝觉得自己头皮一炸,这个小姑娘问问题还真是一针见血,她干笑了一声,“随缘,随缘。” 接着又有人开始聊,我有个朋友,夫妻俩结婚几年还是没动静,走遍全国,寻医问药,还是无果。 有人道,实在和亲生的无缘,就领养一个,都是一样的。 但有人还是认为亲生的好。 提到“亲生”的,文筝觉得好像大家突然安静了一秒,然后隐约有几束目光投射过来,然后不动声色挪开,立刻转了话题。 文筝明白,他们忽然想到她也有个继子,所以也就不敢深聊了。其实她觉得无所谓,有缘分才做得了一家人。她从前在网络上看过不少继母难当的故事,但很欣慰,故事里的事情没有发生在她身上,这其中应该有不少老傅的功劳。 饭吃到后半段,傅寂言突然来了电话。文筝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心里起了微微波澜,按下通话键,听到老傅的声音传了过来,“在哪?怎么还不回家?” 文筝的工作安排,傅寂言是清楚的,平时她有什么事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他。今天临时聚餐,再加上两个人近段时间冷战不停,她也就没知会他,没想到他却打电话来了。 文筝心头一暖,起身出了包厢说话,“今天同事临时组织聚餐,我……没来得及跟你说。” 傅寂言沉默了一瞬,问道:“什么时候结束?” 文筝抬手看了看表,“再有一小时吧。” “把地址发我,我来接你。” 文筝也正想找个台阶下,毕竟两个人冷战久了,影响感情。那么多艰难险阻都走过来了,不能让左脚和右脚互相绊住,最后摔了跟头。 挂断电话后,文筝把地址发了过去,然后回到包厢里继续吃饭。 几个同事心明眼亮,立刻道:“筝姐家教很严啊,晚上出来吃个饭,老公还查岗。” 有人附和,“是啊,不都说总裁日理万机吗?” 文筝笑道:“他可能是个假总裁。” 又有同事羡慕她家庭和睦,老公不外出沾花惹草,四处打野食。文筝心里感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实她和老傅之间的事,没什么不可调和的。 傅寂言到达聚餐地点后,打了电话过来。 文筝接了电话,一听人已经到了,不想让他等太久,就先跟同事们告辞了。 大家不依不饶,非让她把老公请上来一起吃饭,文筝额头滴汗,老傅这人最不好相处,每天一副“唯我独尊”的冷脸,她还要在一旁充当解说员,解释他这块来自远古的化石平时就这么不苟言笑,根本不是 分卷阅读137 看不惯大家。想想就觉得扫兴,于是推脱说有事,来不及上来跟大家打招呼了。 告别了同事,文筝拎着包下了楼。傅寂言的车停在餐厅前的停车位上,见到文筝出门,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两个人眼神交汇,似乎前面很多事都不用解释了。 傅寂言道:“吃饱了吗?” 文筝笑容僵在脸上,作为一个当红女主持人,被这么一问,真是大煞风景,“饱了。” 说着,两人坐进车里。傅寂言扭头看她,“回家?” 文筝望着他,“不然呢?” 傅寂言没说话,驱车往前。走了十几分钟,发觉这并不是回家的方向,“我们去哪?” “江边。”傅寂言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大晚上去江边干什么?” 他扭脸看了一眼文筝,“吹风。” 夏末秋初的季节,在陆地上温度还算宜人,但到了江上,温度就是“赶人”了。 傅寂言把车停在了跨江大桥旁,然后带着文筝上了桥。两个人沿着非机动车道散步。江风阵阵,文筝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傅寂言习惯了西装革履,见状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文筝扭头看了他一眼,“谢谢。” 傅寂言沉默了一瞬,道:“阿筝,我们是夫妻,什么时候需要这样客气了?” 文筝想想也对,大概是因为最近两个人冷战,所以疏远了,但到底还是最亲近的人。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傅寂言突然停下来,双手撑着大桥护栏。文筝也随着停下,朝江面眺望,远处有轮船入港,江两岸有万家灯火,身后是涌动的车流。 文筝知道傅寂言有话要说,她也有话要说,只是在等傅寂言先开口。 傅寂言沉默了一会儿,果然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了,“阿筝,把环取了吧,时间久了,对身体有伤害。” 文筝听的有些懵,不太明白他的意图,难道他这是在提分手? 傅寂言顿了顿,又道:“你既然不想生,我去结扎。” 文筝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心里跟着一揪,“那怎么行?” 傅寂言扭头看她,她接着道:“结扎了万一恢复不了呢?我听说恢复手术有可能会失败的。” 傅寂言呼出一口气,“我不打算恢复。”他顿了顿,又道:“难道你希望我和别的女人生?” 文筝立即否定,“当然不是。这对你来说,是不是有点儿太残忍了?” 傅寂言转过身,望着文筝,“你不想生,我却非要你生,这样不残忍?如果非要选,我选你。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你说的对,我们有傅尔嘉就足够了。” 文筝眼眶一热,伸手抱住了傅寂言,“老傅,谢谢你。”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阿筝,我爱你。” 文筝鼻子发酸,心脏一阵揪痛,“我也爱你。” 晚上十一点钟,空气越来越冷,傅寂言搂着文筝回到了车上,准备驱车回家。 文筝支吾着开口,“老傅,我想你还是别去结扎了。” 傅寂言挑眉看了她一眼。 她继续道:“万一以后反悔了……我是说,万一我反悔了,想生了呢?” 傅寂言看着她的目光起了些波澜,但仍旧什么话也没说。 “不如我们取个折中?” 他问:“怎么折中?” 文筝道:“我并不是一定不生,只是还没准备好。我们平时都注意做好措施,万一真的‘中奖’了,那就是命该如此,我们就生下来。这样行吗?” 傅寂言听了,沉吟了一瞬,“阿筝,你知道‘安全措施’的概率是多少吗?” 文筝双手合十,“我知道,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上苍保佑了。” 傅寂言笑了笑,“临时抱佛脚怎么行?” 一小时后,两个人回到兴源路的别墅。凌晨已过,傅尔嘉早已经睡熟,文筝和傅寂言轻轻关上家门,然后往楼上卧室走。 刚一进门,傅寂言就把文筝按在了墙上,然后一路深吻到床边。文筝丢盔卸甲,还不忘指责他,“傅寂言,我们才刚达成共识,你是不是打算破坏约定?” 傅寂言把她放倒在床上,“不是你说的,‘顺其自然’吗?”说着就俯身替她脱衣服,文筝伸手推拒,“我今天‘不速之客’光顾,你这是打算浴血杀敌吗?” 傅寂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