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傻媳妇》 分卷阅读1 《穿成七零傻媳妇》作者:许菲云 文案: 为了传宗接代,谢腾飞的奶奶以性命相要挟,逼着他娶了个傻子。 谢腾飞觉得很屈辱,每次看见傻媳妇,总要花费很大力气,才能强行控制住将人暴揍一顿的冲动。 但后来,他发现傻媳妇虽然傻,却很有眼色。 吃饭的时候,总是捧着小碗坐的远远的;睡觉主动打地铺;每天乖乖巧巧,从不招惹他。 谢腾飞突然就觉得,这媳妇也不是很讨厌。并且,长的还挺好看的。 不知不觉中,他看傻媳妇的眼神变了…… 等到回过神来,谢腾飞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冯娇娇穿越了,成了一个傻子,嫁给生产队里名声最差、脾气最坏的男人。 生产队的人说,这男人成分不好,还因打架送去改造过。大家都怕他,没有一个小姑娘肯嫁他,这才沦落到娶傻子做媳妇。 冯娇娇很害怕。好在男人嫌弃她是个傻子,从不搭理她。 于是冯娇娇瑟瑟缩缩的继续装疯卖傻。 谁知装着装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凶男人好像不凶了,那对幽深的眸子,总是时不时往她身上瞄,看的人的…… 为保清白被迫装傻的小白兔VS内心极度渴望,表面却极度克制的孤狼 内容标签: 时代奇缘 穿越时空 种田文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腾飞,冯娇娇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冷汉与娇妻 ==================== ☆、圆房 清晨,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不停。 冯娇娇睁开眼,看着头顶的木质房梁,以为还在睡梦中。 她翻了个身,正想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耳边却传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声音。 “起来!” 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把冯娇娇吓了一大跳,混沌的大脑,瞬间变得清醒。 冯娇娇坐起,循着声音望去,发现跟前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穿着几十年前的灰布褂子,上面打了几个补丁。 此时,这男人正横眉竖眼,居高临下的怒瞪着自己,样子凶恶极了。 冯娇娇正奇怪这人是谁,大脑就突然一阵晕眩,紧接着无数片段涌了上来。等到回过神来,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穿越了…… 这里是七十年代的农村,原主是个跟她同名同姓的傻子,今年18岁,昨天刚刚嫁给眼前的男人,谢腾飞。 但谢腾飞并非自愿娶她,是他的奶奶为了传宗接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硬逼着他娶的。 所以洞房花烛夜,谢腾飞连看都不看原主,直接扔了张席子,让她睡在离他最远的角落里。 原主很怕谢腾飞,根本不敢有任何异议,乖乖的缩在地上。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芯子就换了。 一时无法接受现实的冯娇娇,呆呆傻傻的坐在地上,怎么也没想到,这种小说里才会有的情节,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谢腾飞见她这副模样,脸上的厌烦之色更甚。 他懒得再跟傻子废话,直接扯着冯娇娇的胳膊,将她从席子上拉开,然后粗鲁的推到一边。 冯娇娇被他推的生疼,忍不住生气的质问:“你干什么啊?” 谢腾飞却懒得搭理,阴寒着一张脸,默不作声的将席子三两下卷起,然后铺到床上。之后便看也不看冯娇娇,大步离开了房间。 看着谢腾飞冰冷的背影,冯娇娇气的要死。 这个时候,却听见门外传来一个苍老又小心的声音,“腾飞啊,起来了啊?” 冯娇娇继承了原主的记忆,立刻听出这是谢腾飞的奶奶孙老太太的声音。 孙老太太知道谢腾飞抗拒这桩婚事,心里十分的不放心,一大早就在院子里张望了。这会儿看见孙儿出来,便赶紧走上前来。 可惜谢腾飞还在生孙老太太的气,看都不看她,只冷淡的“嗯”了一声,便不理会的去了厨房。 知道孙儿脾气不好,孙老太太迟疑着没敢再招惹。怕惹的急了,生出事来。想了想,没再追着问,转头进了谢腾飞的屋。 屋里,冯娇娇正在努力消化自己穿越了的事,并好奇的在房间里四处打量。这幅模样落在刚刚进门的孙老太太眼中,就有些傻头傻脑,忍不住一声叹息。 若不是实在没办法,她也不想逼着孙儿娶一个傻子。 怪只怪世道变了,不给他们谢家活路了。 事到如今,孙老太太已经没有别的奢望,只盼着冯娇娇能生个一儿半女,让谢家的血脉得以传承。 她仔细打听过,冯娇娇不是天生痴傻,而是小的时候发高烧,没能及时救治,烧坏了脑子。据说这种女人生的孩子,不会遗传傻病。细心教养的话,孩子并不比别家的娃差。 谢腾飞已经29岁了,本 分卷阅读2 来成分就不好,几年前跟人打架,劳动改造了整整五年,名声彻底的坏了。除了娶傻子,压根没女孩子肯嫁他。 孙老太太早在一次又一次的说亲失败中,认清了事实。 这个时候,冯娇娇听见动静,转头好奇的看向孙老太太。 是一个长的非常瘦弱的老人,头发花白,身形微偻,脸上满是岁月的刻痕,像是受过很多的风霜的样子。但眼神是柔和的。 她见冯娇娇看着自己,便上前握住她的手,关心的问:“娇娇昨晚睡的好吗?” 冯娇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迟疑的点了点头。 孙老太太又问:“那腾飞昨晚有没有欺负你?你不要怕,他若是敢对你凶,就告诉奶奶。奶奶帮你教训他。” 冯娇娇看着孙老太太略带慈祥的脸,想了想说:“他推我!” “是吗?”孙老太太的语气不怎么不在意的说:“还有呢?” “他还吼我!” 孙老太太依然不怎么在意,只是再次问:“还有呢?” 冯娇娇蹙眉,没有再说话。 怎么老是问还有呢,还有呢,这样已经很严重了好吗? 孙老太太见她顿住,却是急了。又追着问:“他有没有脱你的衣服?有没有把你压在下面?” “轰!” 冯娇娇的大脑,像是有颗炸弹,突然间炸开了。 她不可思议的瞪着孙老太太。 这老太太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然而,孙老太太并不是胡说八道。她是认真的,急切的,那双已经不再清澈的眼睛,此时正探究的看着冯娇娇。看的冯娇娇头皮一阵发麻。 而孙老太太见她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却不说话,更加的急了。 “你这傻子,是听不懂我的话吗?腾飞昨晚究竟有没有脱你的衣服?”孙老太太焦急的问。 冯娇娇此时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色通红一片,立刻摇头。 孙老太太却自欺欺人的不肯相信,毕竟冯娇娇是个傻子,说的话并不能完全信。 她又问:“那腾飞有没有抱你?亲你?” 冯娇娇还是摇头。 孙老太太咬咬牙,继续问:“那睡觉的时候,你们是睡在一头的吗?” 冯娇娇依然摇头。 孙老太太的脸色有点难看了,但还是不死心的继续问:“那你们是怎么睡的?一人睡一头吗?” 冯娇娇快要疯了。 这老太太怎么回事?没完没了的问不停,还尽是些黄/暴的问题。 她前世也是18岁,还是个学生呢,都没谈过恋爱,哪受得了孙老太太这般盘问。当下红着脸急急辩解,“没有没有,我睡在地上的。没有跟他睡一块。” “轰”的一声,这次轮到孙老太太脑子炸开了。 她有想过,孙儿不会那么快接受冯娇娇,却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厌恶到连床都不让人睡。这样下去,怎么生孩子? 老太太立刻转头,生气的走向厨房。 冯娇娇一见这情形,敏感的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忍不住有些不安。想了想,也跟了过去,但没敢靠太近。 此时,谢腾飞正面无表情的坐在灶台后面烧火。深邃的眸子,直盯着灶膛里的火焰,看都不看赶过来的孙老太太。 孙老太太原本满肚子的气,结果一见他这幅模样,就泄了,只好声好气的说:“腾飞啊,你怎么能让娇娇睡地上?就算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也不能让人睡地上啊!” 谢腾飞面无表情的往灶膛里添了个干草把,又用火叉将草把往里面推了推,压根不理会孙老太太。 孙老太太知道,孙儿还在生自己的气,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而后放柔了声音说:“奶奶在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娶都娶进门了,难不成你要气奶奶一辈子?奶奶也是为了你好啊!” 谢腾飞依然不理会,很认真的继续烧火。 孙老太太见他油盐不进,心中苦涩,忍不住就哭了起来,“你究竟要怎么样啊?都快30岁了,也说不上媳妇,难不成一直打光混?娇娇虽然脑子不清楚,好歹能生养。将来有个一儿半女,你还能有个指望。否则哪天奶奶不在了,就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奶奶怎么放心的下?”她越哭越伤心,尤其想到谢家出事后,丈夫、儿女先后去世,更是悲从中来,越发的不能自已。 谢腾飞本来还在生孙老太太的气,结果见她一把年纪哭成这样,又于心不忍。终于转头,看向孙老太太。 他十分无奈的说:“都已经娶了那个傻子,您还要我怎样?” 孙老太太倒是答的飞快,抹了把眼泪立刻说:“我要你跟她圆房,给奶奶生个重孙子。” 谢腾飞顿时一噎,想到冯娇娇那痴傻模样,心中着实嫌弃。但为了让孙老太太不再哭闹,还是违心的说了个“好”字。 孙老太太顿时眉开眼笑,却又不太放心,再三的嘱咐说:“你晚上可不能再 分卷阅读3 让人睡地上了。” 谢腾飞忍着心中的烦躁,胡乱的应付说:“好。” 孙老太太终于彻底满意,这才颤颤巍巍的离开厨房,去院子里喂鸡了。 躲在墙后面偷听的冯娇娇,却是吓得脸色大变。 那个凶巴巴的男人,今晚要跟她……圆房!!!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坑,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谢腾飞嫌弃 冯娇娇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这孙老太太把她娶进门,就是想让她当生育工具。这对于21世纪的冯娇娇来说,简直太可怕、太荒谬。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完全不认识了凶男人。 可是,该往哪里跑呢? 这是一个特殊的年代,什么都得依靠集体,根本没有谋生的路子。离开这里的话,冯娇娇连饭都没的吃,除非回娘家。 可娘家人口众多,房屋不够住。兄嫂对于她这个只会吃饭,不会干活的傻姑子厌弃已久。平时不是打,就是骂,极尽苛待。如今好不容易把她嫁了出去,又怎么可能再让她回去? 想到这里,冯娇娇顿时绝望,心中冰凉一片。 这个时候,孙老太太见她蹲在墙角半天不动,奇怪的问:“娇娇,你在那里干什么?” 冯娇娇又是一惊,连忙站了起来,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解释。 好在她是个傻子,孙老太太并没有多想,见她脸也不洗,头发也不梳,便走过去说:“奶奶带你去洗漱,一会儿就吃早饭了。” 冯娇娇浑浑噩噩的跟着她,心里乱糟糟的。 孙老太太倒是很有耐心,像教导小孩子一样,循循善诱的告诉她水缸在那里,毛巾在哪里,脸盆又在哪里。 孙老太太从前是大家闺秀,出生在书香世家,性子柔和。即使后来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欺负,性格还是没怎么变,跟周围那些说话粗鄙,声音洪亮的老太太们很不一样。 许是孙老太太太过温和,冯娇娇竟慢慢的放松下来。 洗完脸后,孙老太太又让她坐在板凳上,然后找来木梳,给她梳头。 其实冯娇娇的头发很短,根本用不着梳。 因为她是个傻子,不知道注意卫生,偏偏头发生的密,经常一股子味道。一到夏天,还容易长虱子。 冯娇娇的嫂子就直接给她剪了个男人似的寸头,反正傻子不知道好不好看。 她上一次剪头,是两个月前,天气刚刚热起来的时候。 冯娇娇的嫂子剪的很敷衍,东一剪,西一剪,参差不齐的像狗啃的,把她剪的更像傻子了。 现在头发稍微长长了些,但还是短,瞧着怪模怪样的。 孙老太太便用木梳沾了水,先把翘起的部分梳平,然后给她梳了个三七分的小分头。这么一弄,整个人清爽整洁的不少。 孙老太太仔细打量冯娇娇,发现她长的并不丑,五官小巧又精致,尤其一双眼睛,十分的漂亮。只是平时总是脏兮兮的,穿的也邋里邋遢,加上总是一副傻相,好相貌都被糟蹋了。 孙老太太一边观察,一边想:等头发留长点,梳两麻花辫,模样肯定不比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差。虽然是个傻的,但就冲这长相,孙儿也不算太亏。 她甚至想着,将来两人生的孩子,肯定也个漂亮的。 这样一想,孙老太太立刻高兴了起来,又拉着冯娇娇到桌边坐下。 这个时候,谢腾飞已经将早饭做好,正站在灶台前盛粥。 孙老太太走过去帮忙端粥,将其中一碗放到冯娇娇的跟前,又递给她一双筷子,温声说:“吃吧!” 冯娇娇接过筷子,习惯性的说了声谢谢。 孙老太太顿时一愣,狐疑的看向冯娇娇。 冯娇娇对上她的眼神,才想起自己如今的角色是个傻子。而傻子是不会说谢谢的。忍不住心里一慌。 这个时候,谢腾飞端着一碗干饭坐到了对面。那干饭上面,卧了块雪白的猪油。猪油被干饭的热气一熏,慢慢化成了透明的油水,渗入米饭的缝隙里。 谢腾飞用筷子搅拌了几下,便开始往嘴里扒拉米饭。结果才张口,就发现冯娇娇愣愣的看着自己,眼睛瞪的圆圆的。 谢腾飞以为她眼馋自己的猪油拌饭,心里又是一阵厌恶。 “坐那边去!”他指向不远处的小板凳,冷冷的命令。 冯娇娇一愣,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却听孙老太太说:“干什么啊!这不坐的好好的?” 谢腾飞面无表情的说:“看着她,饭都吃不下了。” 孙老太太就忍不住心堵,“她是你媳妇。” 谢腾飞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但脸上的神色冷冷的。 孙老太太看在眼里,又是一声叹息。 孙儿还是嫌弃孙媳妇,也不知道之前答应圆房,是不是哄她的。可这事不能逼太紧,反正人已经娶回来了,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分卷阅读4 这边孙老太太在琢磨圆房的事,冯娇娇也在琢磨着。 通过一早上短短的相处,冯娇娇发现谢腾飞挺厌恶自己的。从昨晚让她睡席子可以看出,这人压根不想碰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冯娇娇瞬间宽了心。觉得情况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 之后吃早饭的过程,冯娇娇一直偷偷观察谢腾飞。发现他吃的特别快,三两分钟便扒完了一碗饭,然后看也不看她,迅速的离开饭桌。仿佛跟她多呆一秒,都是煎熬的样子。 冯娇娇彻底的放心了,心中的大石落了下来。 吃完饭后,谢腾飞就去上工了。 现在是农闲时期,地里活不多。但大队里搞了副业,同样闲不下来。 谢腾飞分到的活,是去十公里外的沼泊湖边砍竹子,再用板车运回来,给村里人编竹篮、竹篓之类的东西,然后以大队的名义拿出去卖。 用来编东西的竹子,必须选那种老的、粗的,比较经用,也结实。 但这种竹子砍起来很费劲,主要是重,块头也大。砍个三五根还好,多了就吃不消。尤其砍完竹子后,已经精疲力尽了,还要拖着重重的板车,走十公里的路赶回来。 更要命的是,现在是夏天,人本来就虚,再干这么重的活,一不小心就中暑,实在是吃不消。村里好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去过一次后,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最后纷纷不肯再去。 现如今还肯去砍竹子的,就只剩谢腾飞一个人了。 队长知道这是个苦活,怕谢腾飞也撂挑子,很大方的给他记了12个工分。如果是高温天气,还可以再加3个工分。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高分啊,是普通女人的两倍了。 村里有人眼红,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恨自己吃不了那个苦。 谢腾飞倒也不偷懒,每天都是满满一板车的竹子,半点不放水。别人就更加不好说闲话了。 除了谢腾飞,孙老太太也是要干活的。 在这个年代,除非病倒在床上起不来,否则不管多大年纪,都要干活。像小孩子,基本上六七岁就跟着大人挣工分了。 原主是个傻子,也一样要干活。 可惜她脑子糊涂,做事还不如小孩,挣得那点工分,都不够自己吃。也正因为如此,家里人更加厌弃她,说她只会吃白饭,什么用都没有。 孙老太太是知道冯娇娇情况的,所以也没指望她挣多少工分,只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里,于是出门做工的时候,就将她一块带着了。 孙老太太分到的活,是割猪草。很轻松,但挣的工分很少。一天下来,也就三四个工分。一般分到这种活的,都是些孩子和老太太。 孙老太太干活有经验,出门的时候挎了个大号的竹篮,里面放两把镰刀。想着夏天日头晒,又找了个草帽,给冯娇娇戴上。 这傻子也就一张脸能看,要是晒黑了,孙子肯定更嫌弃。 冯娇娇不知孙老太太心中所想,把草编的帽子拿在手里看了看,觉得挺新鲜的。 她是城里孩子,没接触过这些。听孙老太太说要去割猪草,还觉得挺好玩的,一路上东张西望的。 很快,两天来到一条大围梗前。 这里的地势比其它地方高出许多,像一大片土丘,因此不方便开垦和浇灌,也就成了荒地,长满了杂草。村民们只要割猪草,基本都来这里。 此时,其它人都已经到了。毕竟夏天天热,都想趁着早凉把活干了。这样等日头上来,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众人看着孙老太太领着冯娇娇,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乡下人八卦,谢腾飞娶了个傻子的事,已经迅速传开。就在刚刚,几个老太太还凑在一块嚼舌根,说孙老太太老糊涂了,再怎么着急,也不能逼着孙子娶傻子啊!这不是让孙子一辈子抬不起头。 有人说,他家谢腾飞本来就抬不起头。一个劳改犯,还能有什么脸?不娶傻子,谁嫁他啊! 又有人说,谢家娶了个傻子,怕是彻底没有出头之日了。谢腾飞再能吃苦,也没有用。以后这傻子会生一窝小傻子,把谢腾飞活活拖累死。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语气里带着笑话和幸灾乐祸。直到看见孙老太太过来,才闭上嘴巴。 有人故意冲着她问:“孙大姐,你后头跟着的是谁啊!” 孙老太太知道这些人都在笑话自己,心里来气,面上却一派平静的说:“是我家孙媳妇。” 那人又说:“呦,腾飞什么时候娶的媳妇?怎么连块喜糖都没散?” 作者有话要说:  跪求收藏~ ☆、孙老太太的小算盘 这是明着直接笑话她呢。 当初孙老太太怕谢腾飞不肯娶冯娇娇,是故意瞒着他办的这桩婚事。别说喜糖了,连个红双喜都没敢贴。直接给冯家送了半篮子鸡蛋,外加五斤稻子,就把人领回来了。 傍晚谢腾飞下工回来,看见家里多了 分卷阅读5 个人,孙老太太这才告诉他真相。 谢腾飞傻眼了好半天,随后觉得孙老太太想孙媳妇想疯了。 他二话不说,拎起冯娇娇便往冯家庄走。 一路上冯娇娇吓得大喊大叫,孙老太太焦急之下,泪眼婆娑的一路跟,一路劝,闹的是全村皆知。 结果到了冯家,冯娇娇的四个嫂子跟打仗似的,叉着腰,并排往门口一站,凶巴巴说:“人被你们领回去,就是你们孙家的人了。哪怕死了,也是孙家的鬼。你们没有道理再送回来。” 谢腾飞阴沉着脸说:“人是我奶奶领的,我并不知道这件事。现在是新社会了,没有包办婚姻这一说。”说完将冯娇娇往地上一扔,便要走。 冯娇娇的四个嫂子顿时急了。 好不容易有人接手傻姑子,怎能再让她回来? 几人立刻联手拦住谢腾飞,胡搅蛮缠的说:“我家娇娇虽然是个傻子,可也是个清白姑娘。你把人领回去,现在又送回来,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谢腾飞刚想说,一个傻子,哪知道什么做人不做人的。 另一个嫂子就直接拍腿又跺脚的哭喊起来,嘶声力竭的说谢腾飞玷污了冯娇娇,现在又嫌她是个傻子,不肯认账了。 气的谢腾飞额头青筋直跳,特想上去给她一拳。 这个时候,孙老太太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哭着说:“腾飞啊,从小到大,奶奶没强迫过你什么。就这一次,你就随了奶奶吧!过了年,你30了啊!”说着又是哭。 谢腾飞却不为所动,语气坚决的说:“不行!不能要。”说着也不理会闹腾的众人,转身就要走。却听身后的孙老太太突然尖声厉叫:“腾飞,你不要逼奶奶。” 谢腾飞蓦的一惊,就听见周围看热闹的村民纷纷惊叫起来,“孙大娘,你这是干什么?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谢腾飞连忙转身,看见孙老太太手里拿着把剪刀,刀尖直指自己的咽喉,满脸泪痕的看着他。 谢腾飞的心顿时刺痛,大脑短暂的空白。 “奶奶,你一定要这么逼我吗?”他苦涩的说。 孙老太太哭的更厉害了。 她也知道孙子丢脸,好好的男人,谁愿意娶个傻子呢? 可是没办法啊,他们家成分不好,谢腾飞还是个劳改犯。这两年,她低声下气,四处求人说亲。可无论是家里穷的,还是长的丑了,都看不上谢腾飞。不娶傻子,他就要打光棍了。 孙老太太哭着说:“腾飞,你就听奶奶一次吧!奶奶不会害你。” 一旁冯娇娇的嫂子们立刻煽风点火,“谢腾飞,你要逼死你奶奶吗?她都这样了,你还在那里犟。” 谢腾飞不理会这些人,只是看着孙老太太。 孙老太太穿着满是补丁的粗布褂子,头发花白一片。瘦弱的身躯颤颤巍巍,仿佛风一吹,就会飘走的样子。 他莫名心酸,心里很不是滋味。 说到底,还是自己不争气,才让奶奶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的操心。 去改造的那几年,孙老太太一下子老了十岁。 一个老太太,独自撑着一个家,挣的工分不够吃,病了也没人管,还要面对村里那些长舌妇们的嘲讽和笑话。 他越想越酸涩,突然就想让孙老太太开心点。既然要他娶那个傻子,那就娶吧,反正也没人肯嫁他。 这么想着,谢腾飞最终随了孙老太太的意,又将冯娇娇领了回去。 他们这么一闹,整个生产大队都知道了。这会儿,眼前的张老太太却故意装傻,拿这话来刺孙老太太。 好在这些年,孙老太太早被磨的没了脾性。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尽量不惹事。 没办法,成分不好就是容易受欺负。闹得大了,也没人向着,反而惹来更多的奚落。 这么多年来,孙老太太早就看透了。 她客气的说:“我们家情况特殊,什么也没准备,各位担待点啊!” 俗话说,出手不打笑脸人。孙老太太不但没恼,还好声好气的打了招呼。众人便觉得,也不能做的太过。于是没再笑话她,转而又好奇的打量起冯娇娇来。 这一看,却忍不住意外。 今天的冯娇娇戴了个草帽,将一头突兀的短发遮住了,显得一张小脸还挺标志的。她身上穿的也干净整洁,不说话的站在那里,俏生生的,竟不像个傻子。 孙老太太注意到她们的目光,生怕她们又拿冯娇娇来说三道四,忙又对众人说:“那边的草多,我带着娇娇过去了。”说完拉了冯娇娇便走,离这些碎嘴的老太太远远的。 众人看出孙老太太故意躲着她们,以为她是因为家里娶了个傻子,所以觉得没脸,倒也没追过去让她难堪。只是时不时的看向冯娇娇,总觉得好奇。 孙老太太选好割草的地后,便放下篮子,取出里面的镰刀,跟冯娇娇一人一把。 冯娇娇握着镰刀柄,好奇的在手里转动着玩。b 分卷阅读6 r   这种弯弯的刀具,她只在电视上看过。 孙老太太瞧她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又忍不住摇头。 “别玩了,快割吧,割完早点回家。”说完弯下腰,熟练的挥动镰刀。不消片刻,跟前的牧草就倒下一大片,看的冯娇娇一阵惊叹。 没想到这老太太路都走不稳了,干起活来却这么利索。 冯娇娇接受了原主的记忆,知道这个年代的人都要干活,谁也逃避不了。当下也弯着腰,学着孙老太太的样子割起草来。可是她怎么割,都割不好。 孙老太太的手虚虚一揽,便能揽下一大片野草。然后镰刀在草根处挥动几下,这些草被割断的同时,还一根不少的全部被孙老太太揽在了手中。然后她一手托着草,一手用镰刀勾着另一头,迅速的捧到身后的草堆上,再往前继续割。整个动作行云如水,利落极了,让冯娇娇觉得,这简直就是一台人形的割草机器。 她就不行了,东一块,西一块,割的慢不说,还参差不齐,地上掉的全都是草。冯娇娇看着,都觉得不好意思。 孙老太太本来就没指望她能好好干活,也没管她,自顾自的割自己的草。 那边看热闹的老太太们,却又议论开了。 “瞧,傻子就是傻子,连个草都不会割。” “就是,还不如我家花花呢。我家花花六岁就会割草了,比她利落多了。” 冯娇娇虽然割的少,却也是累的,尤其日头渐渐上来了,热的她满头大汗,衣服上全是汗。 但她瞧着那么多老太太和孩子都还在忙,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埋头继续干活。心里一个劲的感叹,当农民可真是辛苦啊! 好不容易割完了草,冯娇娇觉得自己热的都快摇摇欲坠了。却还得强打精神,把割下的猪草,送去养猪场交工分。等到回家,她直接趴在桌子上,再不想起来了。 看着她这副模样,孙老太太又忍不住叹气。 傻就算了,还那么娇气,孙儿命真苦! 这么一想,心里多少有些郁郁,后来想着好歹能传宗接代,这才稍微好受些。 瞧着时间不早了,孙老太太去菜园摘了两条黄瓜,拍碎切断,撒上盐巴拌一拌,又将早上剩下的白粥舀了两碗,便喊冯娇娇过来吃饭了。 冯娇娇早上吃的就是粥,干了半天活,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只是不好意思跟孙老太太要吃的。这会儿听到吃饭了,顿时精神一震。结果却发现,午饭只吃冷粥和黄瓜,整个人大失所望。 可她也知道,这个物资紧缺的年代,家家户户都缺吃少穿,想吃好的也没有,只能默默的在心里流泪。 她好想回家,好想念家里的空调、冰激凌、大鱼大肉、永远吃不完的零食…… 这样想着想着,冯娇娇的眼圈忍不住的红了。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穿到这么个又穷又苦的鬼地方来。 吃完饭后,冯娇娇感觉更饿了,好在中午没什么事做,可以在家里睡午觉。 孙老太太年纪大了,做了半天工,也是累极,嘱咐了冯娇娇两句,便直接回房了。 孙家只有两个房间,一间孙老太太的,一间谢腾飞的。冯娇娇想休息,只能睡谢腾飞的床。 说是床,其实就是一头一尾放两长凳,上面搁两块门板,再铺一张席子。 冯娇娇盯着那床看了好一会儿,想着这是谢腾飞睡过的,最终只是趴在桌子上,小眯了会。 趴桌子自然睡的不舒服,起来的时候,冯娇娇腿麻胳膊麻,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她在房间里又呆了一会儿,实在是无所事事,便想去外面转转。结果走到客厅的时候,看见孙老太太拿着她的衣服在修改。 冯娇娇一共就两套衣服,都是嫂嫂们穿破了不要的。基本上都是补了又补,实在补不好了,才会扔给她。毕竟这年头,连碎布头都是好的,可以剪了打补丁,或者糊鞋底。 几个嫂嫂都长的壮实,而冯娇娇因为长期吃不饱饭,有些营养不良,长的又瘦又小。穿上她们的衣服,就跟唱大戏的一样,瞧着可滑稽了。 她现在身上穿的这件,是小嫂子看在她出嫁的份上,好歹生了几分善心,给稍微改了改,便算是嫁衣了。而另一件不用当天穿,便不再管了。 孙老太太心细,想着不管从前怎样,如今冯娇娇嫁过来,就是孙家的脸面,再不能让她邋里邋遢了。就算是个傻子,也得是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傻子。 她心里还打着一个小算盘。 把孙媳妇收拾齐整了,孙子或许就没那么嫌弃了,那他的重孙子肯定也就不远了。 ☆、你男人 冯娇娇不知孙老太太心中所想,瞧她一脸认真的给自己改衣服,觉得这老太太人还挺好的。 在原主的记忆生涯里,除了去世的母亲,也就孙太太对她最和善了。 孙老太太改的认真,过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冯娇娇。 分卷阅读7 她随口说了句:“娇娇醒了啊!” 冯娇娇没说话,假装茫然的看着她,怕说多了露馅。 孙老太太也没在意,自顾自的继续说:“奶奶在给你改衣服呢,等改好了,你试一试大小。” 冯娇娇说:“我想出去玩。” 孙老太太担心她一个傻子,出门走丢了,就直接拒绝了。 “外面太阳晒死了,有什么可玩的。去菜园里摘几个西红柿回来。挑红的,熟透了的摘,知道吗?” 冯娇娇撇撇嘴,有些不开心。 不准出去玩就算了,还指使她干活。唉!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她不情不愿的去门口菜地摘了四个西红柿,捧回来交给孙老太太。 孙老太太头也不抬的说:“洗一洗,拿去吃吧。” 冯娇娇愣了愣,原来是给她吃的。 她也没客气,这么热的天,吃点西红柿是不错的。而且她一整天都没吃饱,嘴巴正馋着呢。 冯娇娇立刻将西红柿捧到厨房洗了洗,然后拿起一个最大最红的咬了一口,竟然觉得特别好吃,酸酸甜甜的,不比前世的进口水果差多少。 她很快吃完一个,想到孙老太太这一整天也没吃什么好东西,便将洗好的西红柿给了她两个。 “奶奶,给你吃。”她一副微微迟钝的模样说。 孙老太太没想到冯娇娇一个傻子,吃东西还知道顾人,顿时欣慰不已。 她观察两天了,发现冯娇娇并不是傻的很厉害,只是比普通人迟钝些。好好引导的话,也许还能改善点。 没办法,娶了这样的媳妇,也只能往好处想了。 祖孙两吃完西红柿,孙老太太继续缝衣服,冯娇娇就坐在门槛上发呆,琢磨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契机,让她穿越到了这里。 她想来想去,觉得或许跟那天晚上许的愿望有关。 冯娇娇穿越的前一天,正好18岁生日。一帮好友为她准备了生日蛋糕,怂恿她许愿。 她从小家教严谨,父母一再申明,18周岁前以学习为主,不准早恋。冯娇娇便想着,如今终于成年了,是不是可以谈恋爱了? 于是羞涩的许了一个愿望:想要一个温柔又帅气的男朋友,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人,永远不变心。 然后第二天一睁眼,就看见了谢腾飞…… 可是,谢腾飞根本不温柔,甚至又凶又粗暴,跟她愿望中的男友完全不贴合。 所以,冯娇娇想来想起,还是觉得不对。 正揪着脸,苦苦思索着。那边孙老太太终于改好了衣服,冲着她唤道:“娇娇,衣服改好了,过来试一试。” 冯娇娇回过神来,起身走向孙老太太,便见她手里的衣服,比原先小了一大圈。 前世,冯娇娇的家里是做服装生意的。她从小耳濡目染,也喜欢上了做衣服。 在冯娇娇还很小的时候,就会给芭比娃娃做公主裙了。后来大一点,就给自己做裙子。之后读大学,毫无悬念的报了服装设计专业。 见到孙老太太改的衣服,冯娇娇习惯性的多看了一样,针脚倒是很细密。可惜衣服太破,全都是横七竖八的补丁,再怎么改,还是惨不忍赌。再配上一双破草鞋,真是妥妥的70年代乡土贫民风…… 唉,更想回家了。 冯娇娇换好衣服后,孙老太太看了看,发现长短大小都正好,就就是胸口略微有些紧。 没想到这傻子虽然瘦,发育的倒还不错。不像很多农村姑娘,干瘪瘪的像一条直线。 孙老太太心中有了数,想着下次做衣服,胸口这边得多放点尺寸。 试过了大小,冯娇娇又回屋将原来的衣服换上。等出了房间,却发轻吻管理皮卡丘整理现谢腾飞已经下工回来了。 此时才下午三点多,太阳依就毒辣,谢腾飞的一张脸晒的红彤彤的。 他直接脱了上衣,从水缸里打了满满一脸盆的水,端到院子的树荫下洗脸擦身,最后直接将一盆水哗啦啦的从头往下倒。 冯娇娇从房间里出来,刚好看见这一幕,瞬间羞红了脸。 她是家里的独生女,整个家中只有父亲一个异性。但父亲是个文雅人,从不在女儿面前袒/胸/露/乳。冯娇娇又没谈过恋爱,陡然看见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冲澡,哪有不慌的。 冯娇娇立刻低下了头,脚步凌乱的缩回房间,打算等谢腾飞洗过了再出去。 谁知还没呆多久,房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冯娇娇一惊,就见谢腾飞湿漉漉的走了进来。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紧贴在身上的潮湿短裤。 两人面对面站着,只隔了两米不到的距离,冯娇娇的脸更红了。心里想,这人真是个流氓,一点也不讲文明,怎能这个样子四处乱走? 而谢腾飞显然没想到冯娇娇会在自己的房间里,一看见她,眉头就立刻皱了起来,看向她的眼神凉飕飕的。 前一刻还在心里吐糟的冯娇 分卷阅读8 娇顿时吓了一跳,总担心这人有暴力倾向,会突然把自己拎起来暴揍一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怯怯的往后退了两步。 却听谢腾飞冷冷的叱喝:“出去!” 冯娇娇又是一惊,身子很明显的抖了一下,半响反映过来,立刻撒腿就跑。 赶走了傻媳妇,谢腾飞转身关了门,想了想,又把门栓拉了起来,而后才开始换衣服。 换好衣服后,谢腾飞感觉身上舒服了很多,喝了点水,便去附近的水塘挑水了。 这个时候的生态环境还是很好的,家家户户都吃河水,很少有人家家里挖井。 孙老太太年纪大了,挑不动水,谢腾飞每天下工回家,都要把家里的水缸挑满,另外再把菜地给浇了。 苏老太太也不得闲,瞧着日头不那么烈了,又拎了篮子去割猪草。早上只割了那么一会儿,根本不够交工分。 冯娇娇见人人都有事做,自已也不好闲着,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孙老太太一块去割猪草。想着以后每天都要过这样的日子,心中哀凉一片。 一起割猪草的几个老太太看见她们,已经不像早上那么新奇了,笑着打招呼说:“孙大姐,又带孙媳妇来割猪草啊!” 孙老太太面色平常的说:“是啊!”然后也不多说,挑了块离她们比较远的草地,便开始割草。 冯娇娇全程不说话,免得多说多错。 她蹲在孙老太太旁边,一小把一小把的割着草,觉得煎熬极了。 这个时候,却看见谢腾飞拿着镰刀,走了过来。 他什么话也不说,弯腰便割草,速度比孙老太太还要快,不多会,身后便积攒了一堆草。 之前在心里笑话孙老太太几个老太太,这会儿倒真心羡慕起来了。 整个生产大队,就没有比谢腾飞更能吃苦的了。挣那么多的工分,下工后还帮奶奶做活。每次孙老太太都是挣满了工分,还收工最早的那个。 有了谢腾飞的加入,速度快了很多,没多久便割够了草。 孙老太太有心制造机会,让谢腾飞跟冯娇娇多相处,增进感情,便让他们两个一起把猪草送去养猪场。 谢腾飞却直接拒绝,冷冷的说:“不用,我一个人就好。”说完也不等孙老太太答应,一手抱起一大捆猪草,迈开步子便往前走。 孙老太太顿时大急,但她知道谢腾飞性子犟,决定的事情不轻易改变,便一推身旁冯娇娇,焦急的说:“还傻站着做什么?快跟上你男人啊!” “你男人”三个字,可把冯娇娇给雷到了,整个人极度不适。 她假装听不懂孙老太太的话,傻乎乎的说:“奶奶,我饿了。” 这个时候喊饿…… 孙老太太直叹息,真是个傻子啊,啥都不懂。 她干脆用对付傻子的法子,忽悠冯娇娇,“跟上你男人,他那有吃的。” 冯娇娇却不上当,指了指谢腾飞的背影,摇头说:“凶,娇娇怕。” 孙老太太直接无奈了。 谢腾飞整天凶巴巴的拉着一张脸,好像跟全世界的人都有仇,村里就没有不怵他的人。 这也是他始终讨不到老婆的一个原因。 谁家敢招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女婿啊?万一将来小两口吵架,岂不是将人往死里揍?搞不好脾气上来,连岳父岳母都敢打。 孙老太太原以为冯娇娇傻,不懂事。没想到连傻子都怕谢腾飞。瞬间觉得,她家孙子太难了。明明没做什么欺凌弱小的事,却总被人当成恶霸。 眼看谢腾飞已经走远了,追也追不上了,孙老太太只能领着冯娇娇回家。 一路上,孙老太太不断的给冯娇娇洗脑,说谢腾飞是她男人,是这辈子对她最好的人。她不能怕他,要听他的话,给他生孩子什么什么的。 冯娇娇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她是个傻子,傻子记忆力很差的。 到家后,天色已经微微擦黑了,孙老太太去菜地里摘了些豆角,洗洗切切,就准备做饭了。 冯娇娇原以为她要煮米饭,炒豆角。那知她是将豆角和米一块下锅,撒点盐,直接大火蒸煮,连滴油都不放。 通过原主的记忆,冯娇娇知道这个年代的粮食十分紧缺,很少有人舍得吃纯米饭,一般都是搞点东西跟米一块煮。什么红薯饭,玉米饭,菜饭,豆角饭。这样米比较耐吃。 冯娇娇没吃过这种饭,但瞧着什么作料都没有,料想不会太好吃。忍不住又是一阵发愁。 每天苦哈哈的干活就算了,还吃不好,真的是太苦了。 正烦恼着,这个时候,谢腾飞回来了。 冯娇娇一见到他,就忍不住紧张,想到晚上还要跟这男人睡一个房间,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 作者有话要说:  跪求收藏~目前的收藏数,我好担心拿不定推荐(┬_┬) ☆、小鬼见阎王 她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缩在旁边不说话,结果 分卷阅读9 谢腾飞看也不看她,拿了把菜刀去了院子,之后蹲在地上,不知道鼓捣些什么。 冯娇娇实在好奇,大着胆子走近了几分,发现谢腾飞在杀鱼。约莫七八条,大的筷子那么长,小的只有手指长。基本都是些鲫鱼和黄鳝,也不知从哪搞来的。 谢腾飞速度很快,去鳞、破腹、掏鱼肠,一气呵成,不多会七八条鱼便处理好了。 他将堆在地上的鱼鳞和鱼肠,用菜刀刮起,扔到鸡舍里喂鸡。而后又将处理好的小鱼,放在脸盆里用清水洗了几遍,端到厨房。 此时,孙老太太已经将豆角饭煮开了锅,见谢腾飞端着鱼进来,并没有多意外。 她坐在灶膛后面问:“是红烧还是炖汤?” 谢腾飞说:“炖汤。”说着掀开旁边一个铁锅的锅盖,往里面放了少少的几滴香油。 孙老太太在灶膛后面烧火,趁着锅还没热,谢腾飞去菜地里掐了几根葱叶,又切了几片姜,洗净一同放进油锅里煸炒。待炒出香味,这才把鱼一条条的放入锅里。 祖孙两一个烧火,一个做饭,配合的很默契。冯娇娇闲着没事,就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等饭吃。 看来今晚有鱼汤喝,她心里多了几分期待。 这个时候,谢腾飞将鱼煸了两下,撒了些盐,又加了半锅水,便不再管了。盖上锅盖,转身要去干别的事。 结果正好看见冯娇娇懒懒散散的趴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鱼汤锅。 他表情没什么变,吃饭的时候,却挑了两条最小的鱼给她。 那两条鱼都只有手指长,没多少肉不说,还都是刺。不会吃的人,很容易被鱼刺卡到。 原以为可以美餐一顿冯娇娇,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待遇,生气极了,瞪着双眼睛,不满的看着谢腾飞。 谢腾飞的碗里有三条鱼,一条大的,两条中等的。旁边的孙老太太也有三条,也是一条大的,两条中等的。 就只有她,是两条最最小的,仿佛是别人扔掉不要的。 冯娇娇心里那个气啊! 这分明是欺负傻子。 可她敢怒不敢言,只能委屈巴巴的低头喝鱼汤。 这个时候,孙老太太洗好锅,又在锅里焐好洗澡水,便赶过来吃饭了。结果一眼瞧见冯娇娇耷拉着脸,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再一眼,便瞧见她的碗里只有两条最小的鱼,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不满的瞪了孙子一眼,随即叹了口气,将自己的那碗鱼跟冯娇娇的换了一下。 冯娇娇一愣,却听谢腾飞不高兴的说:“奶奶,你干什么呢?” 孙老太太拿眼睛瞪他,不满的说:“你还好意思说,有你这么分鱼的吗?娇娇要生孩子,得补身子。下次你给她盛多些,奶奶吃不吃倒是无所谓。” 冯娇娇见孙老太太跟自己换鱼,本来挺感动,结果一听“生孩子”三个字,脸色就变了,连吃鱼的胃口都没了。 谢腾飞也是一样,黑着脸说:“她不是还没生吗?一个傻子,又不干活,吃多了也是浪费。” 孙老太太又瞪他,不满的说:“只要你勤快点,要不了多久,娇娇保管能怀上。提前养身子,将来胎儿才稳。” 冯娇娇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她立刻将鱼碗推给孙老太太,声音带了几分颤抖的说:“不喜欢,腥。” 然后连自己的那碗也推到了旁边,只埋头扒豆角饭。 孙老太太没想到她会不喜欢喝鱼汤,微微愣了愣之后,忍不住低头喝了一口,奇怪的说:“不腥啊!挺鲜的。” 冯娇娇依然说不喜欢,连看都不看那汤一眼。 孙老太太就觉得不可思议,这年头饭都吃不跑,居然还有人不喜欢喝鱼汤! 唉!傻子就是傻子,好坏东西都分不清。 可是,不喝鱼汤,身子怎么会强壮? 孙老太太又是一番劝,奈何冯娇娇就是不肯吃,连豆角饭也只吃了半碗,就说饱了。之后一个人跑到院子里,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天空发呆。 孙老太太拿她没办法,只能随她去。 吃过饭后,孙老太太收了碗筷,领着冯娇娇去洗澡。 她之前听说这傻子在家里没人管,经常大夏天的还几天不洗澡,身上脏到长虱子。想着如今再不能这样了,一定要监督她讲卫生,否则孙子更不想碰她了。 这个时候家家户户没有浴室,夏天洗澡都是在院子里,讲究的人家会在墙角挂条草帘遮挡。不讲究的,就趁着天黑洗,相互避着点。 孙老太太家人少,也就没挂草帘。这让冯娇娇极度的没有安全感,总担心谢腾飞会偷看。 更让冯娇娇感到疯狂的是,孙老太太担心她不会洗澡,一定要帮她洗…… 冯娇娇极力的反抗,最后直接说不想洗了。 孙老太太自然不依,大夏天的不洗澡,是要发臭的,孙子肯定更嫌弃。然后两个人拉拉扯扯了半天,孙老太太实在没办法,才同意让她自己洗。 分卷阅读10 冯娇娇松了口气,立刻将孙老太太赶回屋,又警惕的四下看了看,确定谢腾飞也在屋里,并且房门关的紧紧的,一时半会不会出来,这才紧张的脱衣服。 此时,头顶繁星点点,身侧凉风习习,面前放一张小方凳,上面摆一盆热水,冯娇娇就这样开始洗澡了。 她全身绷紧的站在那里,试着用毛巾沾着水,往身上擦拭。 结果才洗了几下,就看见孙老太太拉开门,朝冯娇娇洗澡的方向看了过来。 她还是担心冯娇娇不会洗,决定偷偷看一眼,要是真的不会,还是得帮她。 冯娇娇本来就精神高度紧张,突然发现孙老太太偷看,顿时尖叫,忙用毛巾挡住胸口,生气的说:“奶奶,你干什么?” 孙老太太见她洗的还像那么回事,笑着的说:“我就看看你会不会。行了,你洗吧,脏的地方别忘了用丝瓜瓤擦擦。” 冯娇娇无力极了,真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呆。 她迅速洗好澡,穿上衣服,还是惊魂未定。 可洗完澡后,她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按理来说,她该回房间休息的。可房间里有谢腾飞,冯娇娇害怕。 想了想,冯娇娇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门口,假装在乘凉。反正能拖一刻是一刻。 这个时候还没有通电,既没有电风扇,也没有电灯,屋子里又闷又黑。乡下人都喜欢在外面乘凉。等夜深了,屋子里凉快下来,再回去睡觉。 冯娇娇一出来,便看见隔壁邻居家,也在外面纳凉。他们家人多,直接搬了张桌子出来,小孩们坐在桌子上玩,大人们围坐在旁边说说笑笑,看起来十分热闹。 那家人中的几个妇女看见冯娇娇一人坐外面,顿时起了八卦之心,冲着她招招手,语气带着逗弄的说:“小傻子,你过来,到这边来玩。” 冯娇娇顿时不悦,心说,喊谁小傻子呢?你全家都是傻子。 她撇过头,没理那些人。 几个女人见冯娇娇不理人,也没当回事。毕竟傻子吗,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来评判。 她们干脆搬了凳子,主动坐到了冯娇娇跟前来。笑嘻嘻的说:“小傻子,刚才喊你怎么不睬人啊!” 嗨,这些个女人,是真把她当傻子了。一口一句“小傻子”的。 她心里厌烦,想赶她们走,却又怕做的太明显,招到别人的怀疑,就只好继续忍着。 这个时候,一个30大几岁,有点龇牙的妇女,用手指头戳了戳她的的胳膊,笑嘻嘻的套她的话,“小傻子,昨晚上谢腾飞有没有打你啊?” 冯娇娇立刻缩了缩胳膊,又将小凳往后挪了挪,离那女人远一些。 却听旁边一个脸长的又大又圆的女人,睨了龇牙女一眼,语气调侃的说:“昨天是洞房花烛夜,腾飞再怎么粗暴,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人的。” 龇牙女立刻会意,又笑嘻嘻的问冯娇娇:“那昨天晚上,谢腾飞对你温不温柔?” 冯娇娇都快疯了,孙老太太想要抱重孙,问她这些乱七八糟的就算了。这些女人算是怎么回事?跟她们有关系吗? 龇牙女和圆脸女人瞧冯娇娇总是不说话,又一个劲催促,“你说话啊!昨晚上谢腾飞怎么对你的?” 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年纪稍微小一点,跟龇牙女和圆脸女人应该是三妯娌。 她没跟着起哄,却也没阻止,看着两妯娌跟冯娇娇开玩笑,在旁边一个劲的笑,觉得很好玩的样子。 龇牙女还恶作剧的戳了戳冯娇娇的胸口,很低俗的问:“他有没有摸你这里啊?” 冯娇娇那见过这仗势,吓得立刻后退。结果被脚下的小板凳一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立刻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奶奶,有个大龅牙和一个大饼脸欺负我!” 大龅牙!大饼脸…… 陈桂香和曹红顿时一愣,随即变了脸色。 她们不过是想跟冯娇娇开开玩笑,反正是个傻子,又不懂事。 没想到这傻子不经闹,突然哭了起来,还喊他们大龅牙和大饼脸。 陈桂香从小龇牙,曹红长了张呆脸,一直都是两人的痛处,平时谁敢笑话一句,可是要被她们连带着祖宗十八代一块破口大骂的。 可冯娇娇不一样,她是哭着骂的,语气还满是委屈,搞的她才是被骂的那个人一样。 陈桂香正想说,你这傻子怎么回事?是谁教你这些话的? 她心底里觉得,冯娇娇一个傻子,肯定说不出“大龅牙”和“大饼脸”这样的话,不是有人教,就是听谁说的。 这让她彻底燃起了怒火。 谁知这个时候,冯娇娇身后的大门突然打开。谢腾飞赤着上身,气势汹汹往那一站,冰冷的目光,锐利的一扫众人。 陈桂香本来已经冲到喉咙眼的话,愣是被吓的逼了回去。 谢腾飞冷冷的说:“你们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本来 分卷阅读11 只是一句普通的话,可从谢腾飞的嘴里出来,怎么听都觉得怵人。 三个伶牙俐齿的妇女,这会儿好像小鬼见了阎王,支支吾吾的说:“没……没什么,就是……就是跟你媳妇……拉拉家常。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回去了。”说完搬了凳子,撒腿就跑。深怕跑的慢了,谢腾飞就要打人。 谢腾飞不满的看了眼三个女人的背影。 他刚刚在院子里洗澡,这几个无聊女人的话,全都听见了。 真是闲的慌! 他又低头,看了眼还坐在地上的冯娇娇,没好气的说:“还不回家?”说完不再理会她,转身就离开了。 冯娇娇听了这话,却迟疑了一下。 回家,就得面对谢腾飞。 可是不回家…… 她瞧了眼隔壁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十几口人,全都扭着脖子,八卦的直盯着自己。大晚上的,这样的画面着实诡异,像被定格的恐怖电影,惊的冯娇娇头皮发麻,连忙搬了凳子,头也不回的往家跑。 作者有话要说:  腾飞现在还很排斥娇娇,后面会慢慢接受她,并对她好的。 ☆、做不到 孙老太太并不知外面发生的事。 她正在谢腾飞的屋里烧艾草驱蚊,这样晚上能睡的踏实些。 看见谢腾飞回来,孙老太太立刻凑了过来,压着声音说:“腾飞啊!你别忘了答应奶奶的事。” 谢腾飞知道她说的是圆房的事,顿时心累,敷衍的“嗯”了一声。 孙老太太却还不放心,又再三嘱咐了好几遍,这才觉得踏实。 做好了孙子的思想工作,孙老太太又去找冯娇娇。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最后发现,她竟然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 孙老太太立刻去推冯娇娇,没好气的说:“娇娇啊!醒醒,你睡错房间了。” 冯娇娇才不是睡错房间,她是故意的。想用这种方法躲避谢腾飞,能躲一天是一天。所以不管孙老太太怎么叫,就是不醒。 孙老太太直嘀咕,这傻子睡觉怎么这么死? 她实在没办法,就把谢腾飞喊了过来。 “娇娇睡着了,我喊不醒她,你把她抱房间去。” 躺在床上的冯娇娇顿时一个激灵。 谢腾飞要抱她!!! 她立刻睁开眼,假装迷糊的揉了揉眼睛。 孙老太太见她终于醒来,松了口气的说:“娇娇啊,你可醒了,怎么睡到奶奶这来了?” 冯娇娇一脸天真的说:“我想跟奶奶睡。” 孙老太太立马板了脸,“胡闹!你已经结婚了,只能跟自己的男人睡。下次可别再睡错床了。”说着去拉冯娇娇,想让她下床离开。 冯娇娇却一个劲的往后赖,倔强的说:“我就想跟奶奶睡,我就想睡这儿。” 孙老太太说:“不行!你只能跟腾飞睡。”说着拉扯的力道更大了。 冯娇娇就更加用力的往后赖,嘴里喊着:“不要不要!我不要跟他睡!我要跟奶奶睡。” 孙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拽不动冯娇娇,只能冲着一旁的谢腾飞急声道:“你傻站着干什么?快点来帮忙啊!” 谢腾飞却不动,站在那里说:“她想跟您睡,就让她跟您睡好了。” 孙老太太顿时大怒,生气的说:“你忘了答应奶奶的话了?” 谢腾飞说:“又不急在这一天。” 孙老太太更加生气了,怒道:“你不急,我急!腾飞,你是不是想敷衍奶奶?” 见孙老太太这么较真,谢腾飞没办法,只能走到床边,对着冯娇娇命令,“下来!” 冯娇娇本就怕谢腾飞,见他对自己这么凶,顿时吓哭了。不但不下床,身子还直往后缩。 孙老太太见了,就忍不住闹心,责备说:“你就不能温柔点?说话跟打雷似的,把娇娇都给吓着了。” 谢腾飞没好气说:“她是个傻子!” 对傻子温柔,不觉得搞笑吗? 孙老太太又瞪他,“难怪没姑娘肯嫁你,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说着去哄冯娇娇,想把她骗到谢腾飞的房间去。 谢腾飞又是满头黑线。 他奶奶真是想重孙想疯了,把一个傻子当成宝。 瞧着冯娇娇抱着孙老太太的胳膊,一边哭一边可怜巴巴的哀求:“奶奶,我要跟你睡,我要跟你睡……”说着还一指谢腾飞,“他凶,娇娇怕。” 孙老太太被她哭的闹心,一个劲的劝说:“娇娇不要怕啊!他不凶,就是说话声音大了点。你现在已经是小媳妇了,只能跟他睡,知道吗?” 冯娇娇就一个劲的摇头,说:“不要不要!娇娇就要跟奶奶睡。” 孙老太太好说歹说都说不通,忍不住又拿孙子撒气,“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既然奶奶开了口…… 谢腾飞直接大手一捞,将冯娇娇从床上拽了下来,动作 分卷阅读12 十分粗暴。 他早就不耐烦了,对付傻子,就该用对付傻子的方法。他奶奶真搞笑,跟傻子讲道理,她听的懂吗? 冯娇娇的胳膊被谢腾飞拽的生疼,吓得花容失色。可还没反映过来,谢腾飞就跟拎稻草一样,将让她往腋下一夹,大步走出孙老太太的房间。 冯娇娇顿觉危险,一边大声的哭喊,一边剧烈的挣扎。 可谢腾飞的胳膊如同铁钳,无论冯娇娇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忍不住哭的更大声了。 谢腾飞却完全不理会,不多会便将冯娇娇押回自己的房间。见冯娇娇没穿鞋,直接把人往床上一扔。 冯娇娇更害怕了。想到早上孙老太太让谢腾飞跟自己圆房的事,整个人瑟瑟发抖,眼泪决了堤般的往下流。 孙老太太一路跟过来,本来担心谢腾飞太过粗暴,吓到冯娇娇。结果刚到门口,就看见孙子将冯娇娇扔到了床上。 她心中一动,忽然停住了脚步。 “那个……腾飞啊,一会儿你轻点,娇娇第一次,难免觉得疼。”孙老太太不放心的嘱咐。 谢腾飞顿时满头黑线,无语的看着孙老太太。 冯娇娇却是“哇”的一声,哭的更绝望了。 孙老太太见了不忍,安抚说:“娇娇别怕啊!女人都有这么一遭的,眼一闭,忍忍就过去了……” 谢腾飞实在听不下去了,没好气的说:“奶奶,不早了,回房睡觉吧!” 孙老太太便以为自己打扰了孙子,连忙知趣的说:“好好好,奶奶去睡了,你们也早点睡。” 谢腾飞见孙老太太离开,便关了门,并拉上了门栓。 冯娇娇瞧见他的动作,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看向谢腾飞的目光满是防备。 谢腾飞却完全无视她的恐惧,直接朝着她走来。 冯娇娇脸色大变,害怕的直往后缩,嘴里惊惶的说:“你……你要干什么?” 谢腾飞却不说话,只一步又一步的逼近,忽然手一伸,扯过冯娇娇,将她压在身下。 冯娇娇立刻发出凄厉的叫声,声音响彻黑夜。 躲在院中偷听的孙老太太吓了一跳,心中担忧不已。 这动静也太大了,孙儿怎么就不知道温柔一点呢。 孙老太太叹着气,又听了一会儿,见冯娇娇还是哭,但哭的没先前那么厉害了,心中稍稍放心了些。 而此刻的房间里,谢腾飞看着身下抖成糠刷的冯娇娇,痛苦的闭了闭眼。 他真的做不到! 奶奶真是太为难他了。 他就这样压着冯娇娇,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将人往旁边一推,凶巴巴的说:“今晚你还睡地上,明天不准告诉奶奶。否则的话,打断你的腿!” 冯娇娇顿时一愣,随即反映过来,立刻疯狂点头。 她都快吓死了,还以为要被强/暴了呢,没想到谢腾飞又不碰她了。 怕谢腾飞反悔,冯娇娇立刻下了床,光着脚跑到昨晚睡觉的角落,却发现没有席子。 那席子还在谢腾飞的床上铺着呢,可冯娇娇不敢跟他要,只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好在谢腾飞很快反应过来,拉了席子直接往地上一扔。然后就不再管冯娇娇,背对着她躺门板睡觉了。 冯娇娇瑟瑟索索的捡起席子,在地上铺好,小心翼翼的躺了上去。 直到现在,她的心口还扑通扑通的跳不停,整个人惊魂未定。过了好一会的,才稍稍平复些。 想着这一天的经历,冯娇娇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 她闭上眼睛,将双手放在心口,不断的祈祷,希望明天睁开眼,这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她又回到了自己家里。 怀着这样的信念,冯娇娇终于睡了过去。然而第二天醒来,却发现自己还在谢腾飞的房间里,睡在一张破席子上。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忍不住伤心的哭了起来。 此时,天才蒙蒙亮,谢腾飞还没有起床,就被冯娇娇的哭声吵醒。 他皱了皱眉,狐疑的看向冯娇娇,就见那傻子虾米一样卷着身子,头埋在胸口不停的呜咽。 他奇怪的问:“你哭什么?” 一向怕他的小傻子居然不睬人,连动都没动一下,依然“呜呜”的哭着。 谢腾飞更奇怪了,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冯娇娇。 比起昨晚的哭闹,此时的冯娇娇声音并不大,却给人一种很悲伤的感觉。 可傻子也会悲伤吗? 自从冯娇娇嫁过来,谢腾飞因为心中抵触,并没有仔细留意过她。 此刻看着她哭泣,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冯娇娇是个傻子的事,整个振兴生产大队的人都知道,不可能有错。谢腾飞很快又打消了疑虑。 被冯娇娇这么一吵,他也睡不着了,干脆起床做饭。 他走到冯娇娇跟前,命令说:“起来 分卷阅读13 。” 他得把席子铺到床上,免得孙老太太发现。 冯娇娇却只是哭,动也不动。 谢腾飞说:“我数三,再不起来,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开始数数:“一……” 冯娇娇的身子的动了动,却没有起来。 谢腾飞又数:“二……” 冯娇娇的身子崩了起来,哭声渐渐变小。 最后,谢腾飞加重了音量,说:“三!” 冯娇娇一惊,条件反射似的立刻从席子上爬起,而后迅速站到一旁的地上。动作快到连谢腾飞都忍不住侧目。 他看了冯娇娇一眼。 这傻子还在抽噎,垂着头不敢看他。 谢腾飞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傻子也听得懂人话,会审时度势。 他将席子卷起,放到床上,就离开了房间。 冯娇娇见他走了,才放松下来。之后又趴在桌子上哭了一会儿,最终觉得事已至此,哭也没有用,才慢慢平复。 她在房间里又发了一会儿呆,直到感觉肚子饿了,才出了房间。 此时,厨房里的早饭早就做好了。谢腾飞已经吃过,上工去了。孙老太太以为冯娇娇昨晚累着了,故意没喊她。此时见她起来,立刻亲热的说:“娇娇起来了啊!奶奶给你炖了鸡蛋,快去洗脸,洗完来吃。” 在这个年代,鸡蛋也是很珍贵的,一般都给家里干重活的男人或孩子吃。女人只有生病、怀孕或坐月子,才有机会吃。 冯娇娇自然明白孙老太太给自己吃鸡蛋的用意,忍不住陷入沉思。 孙老太太对她这么好,无非是想让她生孩子。要是一段时间过去,发现她的肚子始终没动静,会不会变脸? 还有谢腾飞,孤男寡女的睡一个房间,始终是危险的。现在天气热,她可以睡在地上。等再过两个月,天凉了怎么办? 这个年代连衣服都紧缺,更别说被子、垫褥这样的大件了。很多人家三四口人,才合盖了一床被子。谢腾飞家,应该也没有多余的吧? 如果必须要在这个年代生活下去,冯娇娇觉得,眼前的危机不得不重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所有正分评送红包,截至下章更新前。就想知道,究竟有没有人在看! ☆、河边偶遇 因为冯娇娇今天起的晚,外面日头已经很高了,孙老太太就没去做工。 但她闲不住,熬了一锅面糊,在那糊鞋帮子,一忙就是一个早上。 冯娇娇趁她不注意,把他们家的柜子和箱子都翻了翻,发现确实没多少被子和垫褥,忍不住更加忧愁。 她想来想去,最终决定先见机行事,到时候实在没办法了,就赖回娘家,反正走一步看一步。 这个时候,孙老太太喊她,“娇娇啊,吃饭了。” 冯娇娇走向厨房,远远闻到一股子香味。走近了才知道,孙老太太做了锅贴,圆圆的一大张,放了油和蒜末,特别香。 冯娇娇来了食欲,喝一口粥、咬一口锅贴,竟觉得十分美味,心里的烦闷都跟着消散了不少。 可她吃着吃着,却发现孙老太太一筷子都没动,忍不住奇怪的问:“奶奶,你为什么不吃?” 孙老太太一边喝粥一边说:“你吃吧!吃不完的留给腾飞下工回来吃。” 以前谢腾飞中午不回来,孙老太太都是简单的喝点剩粥,吃点咸菜,便打发了一顿饭。如今为了给冯娇娇养身体,才特意做了锅贴。 她觉得冯娇娇以前一直被苛待,身体必定亏空,得好好养一养,将来孩子才能健康。 可这年头面粉珍贵,一年才分了三十来斤麦子,她哪舍得吃。 冯娇娇瞧孙老太太就着咸菜喝粥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挺辛酸的。 这个年代的人太苦了! 像孙老太太这么大年纪的人,放到现代早就退休享福了。可她还得每天做苦工,舍不得吃又舍不得穿,整个人瘦的皮包骨。 在现代,冯娇娇就没见过像孙老太太这么瘦的老人。相反,现代人伙食好,人到了一定年纪,都会不可控制的发福。即使有一些长得瘦的,也都是很健康的那种瘦。 不像这个年代,几乎找不到胖子,骨瘦如柴病歪歪的倒是随处可见。 冯娇娇忽然有些食不知味,忍不住将锅贴分成三大块,并将其中一块放到苏老太太的碗里。 “奶奶也吃!”她用微微迟钝的语气,一脸天真的说。 孙老太太愣了愣,十分意外冯娇娇如此懂事。却听冯娇娇又说:“奶奶不吃,娇娇也不吃。大嫂说吃饭要顾人,大人不吃,我就不能吃。” 原来是被冯家大嫂训诫过的。 孙老太太打消了疑虑,随即有些高兴的想,这傻子教过的事还能记住,说明并不是傻的很厉害。或许自己可以教她些别的事。慢慢来,应该能学会。 瞧着碗里的锅贴已经被粥浸湿,孙老太太没再推辞,祖孙 分卷阅读14 两吃着锅贴喝着粥,满足极了。 吃完饭后,孙老太太打了盆凉水,将剩余的锅贴用碗盛着炖在水里,免得天气太热,放外面馊掉。 其实用竹篮吊着放水井里,效果才好呢。可是挖井太费钱了,很多人家舍不得。 之后祖孙两睡了会觉,孙老太太又在家里摸索着做了些杂活,就带着冯娇娇去割猪草了。 今天她们来的比较早,因为早上没割草,就想晚上多割点补回来。 可冯娇娇割了半小时不到,就觉得吃不消了。她又热又累,腰都快断了,忍不住的想偷懒。便找了块背阴的地方,坐在那里歇息。 孙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她本来就没指望冯娇娇干活,不过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里,所以才把她带在身边。 冯娇娇见孙老太太不管自己,就干脆不起来了。 前世她家里有佣人,冯娇娇几乎没碰过家务。一下子干这么多农活,已经是极限。 谁知还没休息够,就看见谢腾飞拿着把镰刀走了过来。 冯娇娇一看见他,就忍不住紧张,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心虚的继续割草。 可人在休息之后再干活,反而更加疲劳,四肢都是软的,完全提不上劲。只割了一小块,冯娇娇便又受不了。 她实在做不来这种体力活,忍不住给自个找理由逃避。 她是个傻子啊!傻子怎么可能乖乖干活?乖乖干活的,那都不叫傻子了。要适当的偷懒,那才合理,才符合她如今的身份。 这么一想,冯娇娇顿觉有理,偷懒的心思便更重了。于是转头看了眼谢腾飞和孙老太太的方向,见他们都弯着腰,低着头,很专心的在割草,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便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在这附近有一条小河,那里有树荫,十分的阴凉。冯娇娇被晒的快冒火了,想去那里凉快凉快。 到了之后,却发现有个男人领着几个小男孩在河里捞河蚌,岸边还有几个不敢下水的小孩,叽叽喳喳的跟着他们跑来跑去,很是热闹。 冯娇娇前世生活在都市,没见过这样野趣十足的画面,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个时候,她发现前面有根被台风刮倒的大树,枝干横长在水面上,觉得是个乘凉的好地方。便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脱了草鞋,卷起裤腿,然后坐在树干上,两条腿浸在水里晃荡着玩。 河水沁凉,将冯娇娇身上的热意都降了下来。她玩着水,很是惬意。 正玩得开心,发现捞河蚌的男人领着几个小孩朝这边游了过来。 冯娇娇忍不住又朝他们看了过去。 一共有三个小孩,都是十几岁的样子。但只有最大的会游泳,其它两个都是半吊子。 河上飘着个大木盆,里面已经装了不少河蚌和田螺。那两个小孩大部分都是趴在木盆边上,借着木盆的浮力在水里玩,只有到了水浅的地方,才敢下水找河蚌。 冯娇娇所在的地方,就是浅水区。水浅的地方淤泥多,河蚌和田螺也多,那些人正朝着这边而来。 冯娇娇也没在意,一边晃荡着两条细白的小腿,一边兴味盎然的看着他们。 裴永耕原本以为是个小男孩坐在水边玩,游的近了才发现,竟然是个小姑娘,忍不住十分意外。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人们还是很保守的。尤其在农村,女孩见到男人,都是要避着点的。 冯娇娇倒好,不但不避嫌,还坦荡荡的看着他们。不仅如此,她还当着男人的面,把裤腿一直了撸到大腿上,露出白花花的肉,着实大胆。 裴永耕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这一看,却又是一愣。 冯娇娇的头上还戴着个草帽,遮住的突兀的短发,显得一张小脸十分的标志。 要知道,在乡下每天风吹日晒又吃不好,几乎没有特别漂亮的姑娘。大部分女人又糙又黑,有的还龇牙、长斑、长麻子……像冯娇娇这样清清爽爽,五官还精致的,是真的很出挑了。 裴永耕忍不住看的失神,心跳微微加速。 他今年已经24岁了,还没说到媳妇…… 正心神荡漾着,却见冯娇娇一指他身侧的湖面,激动的说:“那里有个大河蚌!” 这个时候的生态环境好,湖水清澈见底,能一眼看见水下的东西。 裴永耕没想到冯娇娇会主动跟自己说话,整个人又愣了愣。一旁的大侄子倒是眼明手快的钻入水中,刨出一个大河蚌,扔到了木盆里。 冯娇娇顿时成就感爆棚,又指向另一处的水面,开心的说:“那边也有,还有很多田螺,都好大呢。” 这一次,不等侄子反应,裴永耕便率先钻入水中。他在那一块摸到了不少河蚌和田螺。 冯娇娇坐在上方,视线好,又指了两处,木盆便要装不下了。叔侄几个打算收工,合力将木盆推到岸边,然后抬了上去。 岸边的几个小孩立刻围了过来,拍着手开心的说:“哇!好多河蚌和田螺啊 分卷阅读15 !晚上有河蚌和田螺吃了。” 感情这么多小孩,都是一家子…… 冯娇娇还坐在那里玩水,舍不得离开。 这个时候,裴永耕从木盆里挑出一个最大的河蚌,朝着她递了过来,微微扭捏的说:“这个……送给你。” 冯娇娇顿时一愣,意外的说:“给我?” 裴永耕点头,耳朵发热的说:“谢谢你刚才帮忙。” 冯娇娇压根没多想。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河蚌,比她的脸还大,觉得很新奇。想着拿回去,孙老太太肯定很高兴,便拎了草鞋,开心的走过来。 “真的要给我吗?”她眼睛亮晶晶的问。 裴永耕见她鞋都不穿,裤腿也没放下来,就直接朝着自己走来,脸上又是飞红一片。目光却忍不住瞥向冯娇娇两条细白如玉的小腿,以及玲珑精致的小脚丫。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女人的腿可以这么白;女人的脚可以这么好看,仿佛面团捏出来的。 却听冯娇娇又说:“谢谢你。”说着从裴永耕的手中接过河蚌。 裴永耕手上一空,这才回过神来。 冯娇娇两手捧着河蚌,欢喜的说:“好重啊!好大的河蚌!” 裴永耕近距离看着她脸上的笑,忍不住又失神。 冯娇娇迫不及待的想把河蚌拿回去,也没注意裴永耕的表情。 她当着裴永耕的面,蹲下身子匆匆穿好草鞋,便又笑着说了句“谢谢你的河蚌,我回家去了。”说完捧着河蚌,欢快的朝围梗那边走去。 裴永耕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过来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急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可冯娇娇已经走远了,压根没听见。 裴永耕忍不住一阵失落,却听一旁的大侄子不满的说:“六叔,你干嘛把最大的河蚌给她?” 又一个侄子说:“就是就是!最大的河蚌,我们还想要呢。” 裴永耕没好气的说:“瞧你们小气的样,那么多河蚌还不够你们吃吗?” 小孩子们撅着嘴,用夸张的语气齐齐说:“那不一样,那是最大的河蚌啊!” 裴永耕被逗笑了,说:“那明天再来,捞个更大的。”心里却在想,不知道明天她还会不会来。 孩子们欢呼一片。 他们喜欢捞河蚌,既可以玩水,还能抓河蚌和田螺吃。 而围梗那边,孙老太太和谢腾飞忙着割草,见冯娇娇不见了,还以为她躲在附近的阴凉处歇息,根本没在意。 这个时候,却看见冯娇娇卷着裤腿,捧着个大河蚌兴冲冲的走了过来。 孙老太太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河蚌,而是冯娇娇暴露在外面的两条白花花的腿,顿时脸色一变。 而另一边的谢腾飞,也注意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生活中,我真见过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傻子。皮肤特别好,眼睛大大的,不说话根本看不出来不正常。但几句话一说,就会觉得这人不对劲,然后觉得很惋惜。 ☆、转潮、漏雨 孙老太太直接叫了起来,放下镰刀便冲了过去。 “我的天!怎么把裤子卷这么高?快放下来!” 冯娇娇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年代的乡下人保守,大夏天都是长衣长裤捂得严严实实。 可冯娇娇毕竟是现代人,心底里不怎么在意,所以听了孙老太太的惊叫后,也没急着放下裤腿,而是晃了晃手里的河蚌,开心的说:“奶奶你看,有人送了我一个大河蚌。” 孙老太太看也不看那河蚌,虎着脸冲上前,弯下腰迅速的将她裤腿撸了下来,而后严肃的训斥:“谁让你把裤子卷这么高的?” 冯娇娇觉得这老太太大惊小怪,但还是耐心的回了句:“我在河边玩水,就把裤腿卷了起来。” 孙老太太听了这话,却又生气,斥道:“河边那么危险,掉水里怎么办?下次不准去了。” 冯娇娇无语…… 这老太太真把她当傻子了,连河边都不准去。 “那里有好多人呢,他们摸了好多河蚌,还送了我一个。”冯娇娇说着,又将河蚌往前递了递。 孙老太太这才将目光投向冯娇娇手中的河蚌,蹙眉问:“是谁送你的?” 一般在河里摸这些东西的,都是男人。女人是不会下水的。 果然,就听冯娇娇说:“不认识,是个男的。” 孙老太太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为什么送你河蚌?” 冯娇娇说:“我帮他找河蚌,他就送了我一个。” 孙老太太以为冯娇娇跟男人一起下水了,气的大骂:“你一个小媳妇,怎么能跟别的男人混在一起?”说着夺了冯娇娇手中的河蚌,生气的走到附近的沟槽旁,用力往里面一扔。 冯娇娇没想到孙老太太会有这样的举动,顿时惊叫,“奶奶,你干什么?” 却见孙老太太又气呼 分卷阅读16 呼的走了回来,严厉的教育:“以后看见男的,离他们远一点,他们给的东西,通通不能要,知道吗?” 冯娇娇这才明白孙老太太突然发飙的原因,整个人瞠目结舌。 不过就是一个河蚌,能说明什么?这老太太也太较真了吧? 她有些心疼那个河蚌,忍不住朝沟槽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听孙老太太又沉声说:“奶奶跟你说的话,听见没有?” 冯娇娇只好又转过头,不得劲的说:“听见了。” 孙老太太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下意识的撇头看了眼谢腾飞,发现他只是在冯娇娇刚出现的时候看了一眼,之后便不怎么感兴趣的继续割草了。也不知是心大,还是压根不在乎。 孙老太太又是一阵叹息, 傻子就是傻子,终究比正常人差了些,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这要是被村里人看见,又要惹来闲言碎语。 瞧着天色也不早了,孙老太太没什么心情割草,干脆收了工。祖孙三个合力将割好的草送去交工分。 虽说是三个人一块去的,实际上只有谢腾飞跟孙老太太手里抱了草,冯娇娇不过是个跟屁虫。 一开始的时候,她手里倒是有一小捆草,是三个人里份量最少的。 可她走了没多久,就开始觉得吃力,越走越慢。一捆草被她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最后直接散在了地上。 孙老太太没办法,索性不指望她干活了。把掉在地上的草捆好,交给了谢腾飞。 之后回到家,孙老太太忙着做晚饭,谢腾飞在菜园里除草,冯娇娇便坐在后灶,帮着烧火。 其实她哪会烧火,连洋火都打不起来。但孙老太太有心教她一些简单的家务,冯娇娇也不好意思总是闲着,便坐了过去。 孙老太太帮她点燃草把,塞到灶膛里。然后又手把手的教她,草把怎样打不容易散,还耐烧。烧到什么程度,需要添新草把。 冯娇娇毕竟不是真的傻,看着孙老太太示范了一遍,便了解了。 但了解归了解,动起手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毕竟冯娇娇从未接触过农活,动手能力不够,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很是手忙脚乱,不是动作太慢,来不及添草把,就是手忙脚乱的把火星勾了出来。 好在她是个傻子,频出状况倒也正常,孙老太太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耐心的时不时出声引导,并适时帮上一把。等到一顿饭快烧开,冯娇娇就基本熟练了。后来烧汤的时候,已经不需要孙老太太帮忙了。 孙老太太欣慰极了,并没有怀疑什么,以为自己教的好,心里十分的有成就感。 晚上做的是毛豆饭、蒸茄子,外加一碗丝瓜西红柿汤。 其实在当地,这伙食已经算是非常好的了。毕竟谢腾飞工分挣得多,家里人口又少,顿顿都有大米吃,菜园子里的菜也吃不完。 不像有的人家,孩子七八个,全都是嘴。有些思想觉悟高的,还要供孩子读书,负担就更加的大。为了粮食耐吃点,只能把大米换成带杂质的碎米。 碎米里有一半是碎稻壳,吞咽的时候十分割喉咙,还容易腹胀、便秘。但一斤大米,可以换二斤半的碎米,能够大大缓解粮食不够吃的压力。 除了碎米,粮食不够吃的人家还吃麸皮,就是小麦磨成精面粉后,不要的那层表皮。这在现代,都是用来喂猪的。 另外还有豆饼,就是大豆榨油后的渣子,黑市上都有的卖,也可以拿大豆换。一斤大豆可以换三四斤豆饼。 当然,这些东西不能顿顿吃,吃多了身体吃不消。至于多久吃一次,就要看家里的条件了。 以前的原主被苛待,就经常吃这些东西,在冯娇娇看来,简直跟猪食没两样。 谢腾飞家倒是从来不吃,只是菜里没油没肉,对吃惯了大鱼大肉的冯娇娇看来,依然艰苦。 想到以后都是这样的伙食,冯娇娇忍不住又哀叹。 好想吃红烧排骨、藤椒鲈鱼、干锅鱿鱼、十三香小龙虾、老鸭汤、无骨鸡爪、椒盐羊腿…… 可惜再也吃不到这些美食了。 一旁的孙老太太见冯娇娇忽然停下筷子,对着桌上的菜愁眉不展的发着呆,奇怪的问:“娇娇,怎么不吃饭?” 冯娇娇这才回过神来,闷闷不乐的“哦”了一声,然后低头小口小口的扒饭。 孙老太太看着她,忽然对谢腾飞说:“你明天带些河蚌回来。” 谢腾飞顿了顿,抬头看了冯娇娇一眼。 这个时候,冯娇娇听了孙老太太的话,也好奇的看向谢腾飞,两个人的目光正好相对。 冯娇娇吓了一跳,赶忙低头扒饭,再不敢四处乱看。 孙老太太见谢腾飞没回答,又说:“听见没有?” 谢腾飞这才道:“听见了。” 孙老太太放下心来,又循循善诱的对冯娇娇说:“娇娇啊,以后你想要什么,就跟奶奶和腾飞说。别人给的,都不能要,知道吗?” 冯娇娇 分卷阅读17 乖乖巧巧的点头,“知道了,奶奶。” 孙老太太又说:“看见男的,要离他们远一些。不能跟他们说话,也不能跟他们走太近。否则别人看见,会说闲话的。” 冯娇娇听了这话,心里忍不住翻白眼,面上却依然乖乖巧巧,声音脆脆的说:“娇娇知道了。” 孙老太太见她如此听话,很是高兴,摸了摸她的脑袋,给她夹了块蒸茄子,说:“多吃点。” 冯娇娇就冲她笑了笑,然后也夹了块蒸茄子给孙老太太,现学现卖的说:“奶奶也吃。” 孙老太太很意外,接着一颗心就化开了,激动的对谢腾飞说:“你看娇娇,还是很懂事的。”根本不像个傻子。 谢腾飞瞥了冯娇娇一眼,没有说话。 孙老太太见他一副冷邦邦的样子,顿觉得没趣。心想:还是女孩子好,娇娇软软的又贴心。不像她这个孙子,半天闷不出一个屁来,实在无趣。 吃完饭后,孙老太太照常洗碗洗锅,然后轮流洗澡。 经过昨晚事情,冯娇娇洗完澡就直接回了房间,没有再在外面乘凉。 房间里刚熏了艾草,估摸着孙老太太应该不会再进来了。冯娇娇便去谢腾飞的床边,把席子拿了下来,铺在昨晚睡觉的角落里,然后躺了上去。 谢腾飞洗完澡回来,看见冯娇娇已经躺在了地上,背对着他,卷着身子。 他微微愣了愣,盯着冯娇娇看了一会儿,就上床睡觉去了。 躺在席子上的冯娇娇听着动静,松了口气。 第二天,冯娇娇照常跟着孙老太太去割猪草。 今天是阴天,稍微凉快点。冯娇娇老老实实的跟着割了一会儿,后来觉得累了,就坐地上编青草玩,没有去小河边。孙老太太带了两根黄瓜,她吃了一根。 下午的时候,天色越来越沉,孙老太太只睡了会午觉,就把冯娇娇拉出来割草了,怕一会儿下了雨,就割不成了。 果然,两人匆匆割了一会儿,便下了一场暴雨。好在孙老太太提前交了工,在暴雨降临的前一刻赶回了家。 但谢腾飞还在外面呢。 这个时候都是烂泥路,一下雨特别泥泞,板车十分难走。 孙老太太就忍不住担忧,时不时的看向门外。 而冯娇娇,比她更担忧。 因为她发现,振兴生产大队地处江南,一到下雨天,地上、墙上都转潮。而谢腾飞的房间里,居然还漏雨,正好在她睡觉的上方…… 那她今晚要怎么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_┬) 感谢在20200628 17:11:56~20200630 11:32: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2387325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兮海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爬床 谢腾飞一直到下午四点多钟才回来,比往常晚了一个小时。 他浑身湿透,裤腿上全是泥。脚上的草鞋在烂泥地里不好走,被他脱了下来,栓在腰带上。手里拎了个木桶,里面装满了河蚌。 孙老太太一见他回来,顿时松了口气,端了清水,给他在院子里冲洗脚上的泥。 谢腾飞将粘在脚上的泥块冲掉后,就脱了外衣外裤,然后又打了一盆水,直接在大雨里冲了个澡,之后回房间换了干净的衣服。 孙老太太将河蚌拎到了厨房,瞧着满满一桶,可以吃好几顿了。 她用清水养了起来,只从里面拿出几个大的,用刀沿着缝劈开,取出里面的肉,放在碗里用盐捏了几遍,又用清水不断的冲洗。 冯娇娇就蹲在一旁,看着孙老太太处理河蚌。瞧着里面白白一大团的软肉,觉得既恶心又新奇。 她只吃过现成的河蚌肉,还是第一次瞧见处理的过程。 下雨天黑的早,孙老太太决定早点做饭。处理好河蚌后,将它们切成小块,而后去菜园里摘了几个辣椒,就让冯娇娇去烧火了。 晚上煮的粥,拌了两条黄瓜,河蚌肉和辣椒、毛豆米一起熬成了酱面。 酱面是江南一代特有的土菜,将毛豆米和辣椒炒熟,放入盐和酱油,再放入满满一大碗水,烧开后放河蚌,微煮两三分钟,再倒入面糊,不断翻炒至熟。 除了河蚌,酱面还可以用青虾、螃蟹、螺蛳肉一起熬,味道都十分的鲜美,用来配粥再好不过。 冯娇娇的爷爷是江南人,小的时候吃过一两回,但都是很久远的事了。如今见孙老太太做了这道菜,顿觉久违。 可惜孙老太太舍不得放油,这个时候也没有味精,比起前世吃的味道,差了好多。可这样的条件下,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满满一大盆的酱面,被祖孙三个吃了个精光。冯娇娇吃到五六块河蚌肉 分卷阅读18 ,十分开心。 孙老太太还留了一海碗,用竹篮挂在外面的走廊上。想着下雨天凉快,留着明早上吃,应该不会坏。 吃完了饭,冯娇娇主动帮着洗了碗,孙老太太很欣慰。 她观察下来,冯娇娇做不来重活、累活,但简单一点的轻巧事,完全可以胜任。 总归不是一无是处,对于一个傻子来说,孙老太太已经很知足了。 洗完了碗,又整理好厨房,外面却又下起暴雨。天地间全都是呼啸的风声雨声,以及闹哄哄的打雷声。 这情形,院子里是不能洗澡了。 孙老太太便找来一个木盆,放在厨房里,让冯娇娇坐在里面洗。 冯娇娇觉得,这比在外面毫无遮挡的强多了。她之前是不知道可以这样洗澡,要是早知道,死也不会去外面。 洗完澡,天色已经黑透了,冯娇娇却磨磨蹭蹭的不肯去睡觉。 她缠着孙老太太,撒娇的说:“奶奶,我今天想跟你睡。” 孙老太太没想到她又不肯跟谢腾飞睡,忍不住问:“为什么?” 冯娇娇说:“房间里漏雨,我不喜欢。” 原来是因为这个。 孙老太太松了口气,哄着说:“等好天让腾飞修一下,你今晚先将就将就。” 冯娇娇说:“那等好天了,我再睡过去就是了。” 孙老太太语气很坚定的说:“不行!小夫妻不能分开睡,不然会影响感情的。” 冯娇娇顿时无语。 她和谢腾飞有个鬼感情啊…… 可孙老太太怕她粘人,直接将她往房间推。一边推,一边教育:“以后这种话可千万别再说了,你只能跟腾飞睡,知道吗?” 冯娇娇哀求:“就让我睡一天嘛?” 孙老太太完全不理会,直接将她推进谢腾飞的房间。 此时,谢腾飞正站在漏雨的地方,看着房顶蹙眉。听见动静,转头朝她们看了过来。 孙老太太嘱咐说:“腾飞啊,天不好,跟娇娇早点睡吧!”说完还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冯娇娇顿时紧张,看着黑暗中的谢腾飞,整个身子都崩了起来。 谢腾飞却看也不看她,旁若无人的将放在地上接雨水的木盆,往中间稍稍挪了挪,就直接上床睡觉了,也没把席子给她。 当然,地上湿漉漉的,就算给了她席子,也是没法睡。 这下该怎么办? 冯娇娇局促的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最后小心翼翼的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坐了下来,然后两手伏在桌面上趴着,打算就这么将就一晚。 躺在床上的谢腾飞掀开眼皮朝她看了一眼,又闭了起来。 他虽然排斥这门婚事,可几天下来,已经认命了。而且这傻子并非想象中那么闹腾、愚笨,这让谢腾飞的排斥又少了几分。 他虽然面冷,却不是狠心之人,瞧着地上没法睡,想了想,主动让出了半张床板。 如果冯娇娇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谢腾飞躺下的地方,位于床的最边上,里面还有一大块空着的地方,足够躺下一个人。 可屋里光线太暗,冯娇娇因为惧怕谢腾飞,又压根没往这方面想,直接趴到桌上睡去了。 谢腾飞没叫她,也没挪位置,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也睡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 冯娇娇不适的在凳子上扭来扭去。 趴着睡觉真的太难受了!胳膊发麻,颈椎痛,根本睡不踏实。这样过如何度过一夜? 她在凳子上扭了一会儿后,觉得不管换哪个姿势都不舒服,便站了起来,在屋里走了走,活动一下因为趴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身体。 她在这边受罪,一旁的谢腾飞却舒服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冯娇娇突然觉得很不公平,忍不住恨恨的瞪他,又朝着他做鬼脸。 这个时候,却发现谢腾飞的床上空着一大块地方。 其实谢腾飞的床很小,约莫一米二。他这么大的块头,一个人睡刚刚好。 可如今,却只是睡在最边上,生生留出一大块地方来,怎么看都不协调。这不得不让冯娇娇怀疑,谢腾飞是不是故意给她留的位置? 可这家伙怎么可能这么好心?而且,他如果真想让她睡床,为什么不开口告诉她? 想到谢腾飞之前对自己厌弃的模样,冯娇娇很快又判定,这只是一个巧合。 可是,看着那一大块空着的床铺,想着可以舒服的平躺下来,冯娇娇又忍不住挣扎。 一夜那么长,她不可能一直站着或坐着,她必须要休息的。 可理智却又对她说:不能这样,谢腾飞很危险,要跟他保持距离。 她就这样挣扎着,挣扎着……时间越来越晚。外面的大雨却断断续续,始终不肯停歇。雨水拍打着窗户,让冯娇娇更加的心烦意乱。 她一会儿坐,一会儿站,一会儿趴着,一会儿又来回踱步……床上的谢 分卷阅读19 腾飞却始终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的呼吸有些重,冯娇娇甚至要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死人? 哪有人接连睡了几个小时,连个身都不翻的? 夜越来越深,接雨水的木盆都快满了,冯娇娇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她控制不住的偷瞄了谢腾飞一眼,心里挣扎着想:不如就偷偷的睡一小会,天亮之前,再趴到桌子上去。这家伙看起来睡觉挺死的,应该不会发现。 她这么一想,身子已经不自觉的走到床边,不放心的又看了看谢腾飞。 谢腾飞双眼紧闭,一呼一吸十分绵长,似乎睡的很香的样子。 冯娇娇稍稍放心了些,又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尾,看见谢腾飞的一双大脚呈八字型,大咧咧的放在那里。 她有些排斥,站在那里又迟疑了会,最终还是脱了鞋子,心跳如鼓的爬了上去。 她的动作非常非常的轻,一点一点的慢慢移动,生怕惊动一旁的男人。 最后,她面对着墙壁,背对着谢腾飞,小心翼翼的侧身躺了下来。 这样的姿势,可以不用直接面对谢腾飞,能让排斥感稍微小一点。 做完这些,冯娇娇的心都要紧张的飞出喉咙眼了。 生平第一次,她和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 因为太过紧张。冯娇娇即使身体已经很困了,神经却始终绷着,以至于始终不法入眠。过了很久很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谢腾飞醒来睁开眼,就觉得胸口闷闷的,好像被什么东西长久的压着,导致血流不畅。 他下意识的伸手朝胸口摸去,触手温软一片。 谢腾飞原本还有些混沌的意识,瞬间变得清醒。抬头一看,才发现压在他胸口的,竟是一只小巧圆润的女人脚…… 而他刚刚摸到的,是冯娇娇的小腿…… 谢腾飞立马缩回手,下意识的顺着这条腿,看向她的主人。 床上的冯娇娇四仰八叉的躺在另一头,一只手担在谢腾飞的腿上,一只脚则跷在谢腾飞的胸口,小肚子一鼓一鼓的呼吸着,看起来睡的挺惬意的样子。瞧着竟然有些可爱。 谢腾飞不自觉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半响,大概意识到这样不太好,才捏着冯娇娇的脚裸,将她的腿放到一旁。又从床上坐起,小心的拿起冯娇娇担在他腿上的胳膊,放到旁边。而后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冯娇娇昨天睡得太晚了,以至于这会儿睡得特别死,什么感觉都没有。 谢腾飞走到门口,不知道为什么,又转头看了冯娇娇一眼,见她没什么反映,这才推门离开。 经过一夜的暴雨,河水上涨了不少,很多地方都漫水了,谢腾飞也就没轻吻管理皮卡丘整理去邵泊湖砍竹子,被队长叫去田里拔草了。 冯娇娇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谢腾飞早已出门。 她原本只是打算小睡一会儿,在谢腾飞起床前,再趴会桌子上,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哪知谢腾飞在她前面起来,顿时吓了一跳。 她爬到谢腾飞的床上,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教训她? 想到谢腾飞那冷冰冰、凶巴巴的样子,冯娇娇不安极了。 因为暴雨的缘故,外面很多地方都汪了水,孙老太太也没去做工,在家里忙着纳鞋底。 冯娇娇在旁边学了在会,实在是吃力。 这鞋底虽然是布做的,却厚的不得了,还晒得硬梆梆的。得先用锥子扎一个洞,然后再沿着洞下针。 冯娇娇用锥子扎了几次,都没能扎穿,还把自己的手给扎到了,疼的哇哇大叫。 孙老太太一见她这样,便放弃继续教她了。让她去菜园摘些豇豆和西红柿回来,冯娇娇这才得以解脱。 菜园子好多地方淹了水,冯娇娇直接光着脚去摘菜。摘的差不多的时候,看见几个小孩蹲在不远处的沟渠旁流连,觉得好奇,便走过去看了看。才发现那些小孩在水沟里抓鱼,抓螃蟹。 每当大雨过后,总有鱼儿顺着雨水游上来,螃蟹龙虾什么的,也会从洞穴里出来。 可冯娇娇发现,那些小孩只是抓鱼和螃蟹,明明水沟边上就有几只龙虾时不时的在冒头,却没人去抓。 她忍不住奇怪的问:“你们为什么不抓龙虾?” 小孩们都奇怪的看她,“这种虾又不能吃,抓了干嘛?” 冯娇娇顿时瞪大眼睛。 这都七十年代了,居然还有人说龙虾不能吃! 这可是全球都公认的美食啊! 这个时候,那些小孩中有人认出了冯娇娇,掩着嘴对同伴笑嘻嘻的说:“我们别理她,她是个傻子。” 小孩们顿时恍然,打量着她说:“原来她就是谢腾飞娶的那个傻老婆啊!” 冯娇娇没把这些小孩的话放心上。 她飞快的跑回家,把摘好的蔬菜往厨房里一放,端了个木盆便跑了出去。 她要去抓龙虾!b 分卷阅读20 r   小孩们见她又去而复返,手里还端着个盆,立刻霸道的宣布所有权,“这条水沟是我们先发现的,你不能和我们抢。” 冯娇娇说:“你们放心,我不跟你们抢鱼和螃蟹,我只抓龙虾。” 小孩们一开始还不相信她说的话,却见冯娇娇已经沿着水沟仔细的找了起来。不多会,便抓到了两只龙虾,放到了木盆里。 小孩们放心下来,不再赶她走,却聚在一起笑话她,果然是个傻子,好好的鱼和螃蟹不要,居然抓这种不能吃的虾子。等回去,他家谢腾飞肯定要打她。 小孩们越说越兴奋,时不时的向冯娇娇投去看笑话的眼神。冯娇娇却不以为意,只专心的找龙虾。将这条水沟找完后,又去找别的水沟。 她就这样顺着水沟找啊找,不自觉的走到一片农田旁,忽然听见有人吆喝:“谢腾飞,那不是你媳妇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30 11:32:36~20200701 11:53: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2387325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一计 这声音十分响亮,带着很明显的调笑之意,惹得田里拔草的农民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投来好奇的目光。 谢腾飞也直起了身子,面无表情的朝着声音出处看去。 是村东头的王麻子,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瘦小身影,怪声怪调的大叫:“谢腾飞,你媳妇想你了,特意跑来看你呢。” 整个生产大队谁不知道谢腾飞嫌弃傻媳妇,当初还闹着要退婚。王麻子还这么说,分明是故意恶心谢腾飞呢! 谢腾飞目光冰冷的扫了他一眼,随后看向冯娇娇。 此时,冯娇娇被王麻子这么一吆喝,才知道谢腾飞在附近,整个人吓了一大跳。 她立刻慌乱的四下张望,正好瞧见谢腾飞站在不远处的稻田里,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又是一个激灵。 她下意识的便要解释,举起木盆,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来……抓龙虾的……” 龙虾?就是那种浑身通红,脑袋长得特别大的大头虾? 这种虾当地人都不敢吃的,觉得长相太恐怖,而且乡下人本能的觉得,眼色太艳丽的东西大多有毒。 众人都忍不住的想:傻子就是傻子,不抓鱼,不抓蟹,居然抓这种不能吃的东西。 一旁的王麻子正要借助这个机会再次笑话一番,却听谢腾飞淡淡说:“早点回去,别让奶奶担心。” 冯娇娇又是一愣,这还是几天以来,谢腾飞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呢。 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讷讷说:“知……知道了。” 谢腾飞便又弯下身子,低头继续拔草,不理会周围众人的各种探究视线。 别人见这情形,也就自觉的不再看热闹了。只有王麻子,还嬉皮笑脸的说:“小媳妇挺乖的嘛!让回家,就回家了。” 这一次,谢腾飞连看都没看他,利落的拔起水稻田里的杂草。 王麻子觉得没趣,终于不再说话了,心里却是一阵幸灾乐祸。 谢腾飞这小子打小就横,打起架来不要命的狠。早些年搞批斗,他家地主成分,没少受欺负。那时候谢腾飞还是个半大孩子,就已经流露出一股子狠劲。 他身上随时带着刀,谁敢欺负家里人,上去就是砍,真拼命的那种砍;大队里带人来他家搬东西,当天夜里,村干部家的房子就着了火;有人朝他家吐口水,他嚣张到把人脑袋按尿桶里,让他吐个够…… 所以村里人怕谢腾飞都是有原因的。 那时候谢家墙倒众人推,谁都想上去踩一脚。谢腾飞势单力薄,却睚眦必报,实在打不过就暗中搞破坏。偷人家鸡、打人家娃、烧人家草堆、把人家茅坑柱子弄松,害人家上厕所的时候掉粪坑…… 那时候的谢腾飞就是个刺头,还是个神志不清的刺头。看人的眼神都带着刀,溅着血,活像地狱里的活阎王。 村里人又惧又恨,跟谢腾飞交了几次锋,都不敢再招惹他了。 可有的人还是不甘,明着不敢,就利用职务便利,故意给他使绊子。 当年有个村干部被谢腾飞烧了房子,一直怀恨在心。后来这村干部当了支书,经常苛刻谢家的工分,还给他们分最苦最累的活。 谢腾飞的母亲本就体弱多病,因为受不了繁重的劳动,直接累死在了农田里。 受了刺激的谢腾飞立刻冲到那支书家里,二话不说,上去就狠命毒打。 那支书被打了塌了鼻梁,断了两根肋骨,还折了一根手指头……要不是赶来的众人怕闹出人命,合力拖走了谢腾飞,怕是命都保不住。 这件事的影响太恶劣,谢腾飞终于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那个时候没有监牢,犯了罪都是劳 分卷阅读21 动改造。上面考虑到他刚刚死了母亲,而那支书的行为确实有失妥当,便适当的减轻刑法,只判了5年。否则像他这种打法,起码要判10年以上。 谢腾飞被执法人员押走的时候,村里好多人跑出来看热闹。 王麻子到现在还记得,那家伙的脸上没有半分惧色,狠厉的目光一扫众人,阴沉沉的说了最后一句话。 “如果有谁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我奶奶!等我回来,有一个算一个!” 众人都是一禀,没一个敢回话。 可让王麻子没想到的是,谢腾飞从劳改场回来后,就像换了一个人,变得特别能忍。虽然看起来还是冷冰冰的,却再也没动手打过架。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敢用开玩笑的方式,时不时的刺一刺谢腾飞。 若换到十年前,他才不敢这样。 王麻子想,谢腾飞肯定是在劳改场被折磨的狠了,现在才会变得这么老实。 听说那地方苦的很,直接把人当牲口用。要是敢逃,周围全都是拿着枪的卫兵,当场就把你枪毙。 王麻子从前也受过谢腾飞的报复,那个朝他家吐口水,结果被按到尿桶里的人,就是他。 这件事他始终耿耿于怀,是个过不去的坎。 所以看见谢腾飞落魄,王麻子心里畅快,忍不住在农田里欢快的哼唱起来:“伸哪伊呀手,摸呀伊呀姊,摸到阿姊头上边噢哪唉呦……”一边唱,一边嬉皮笑脸的看周围几个妇女的反映。 农村里的妇女大多泼辣,一听王麻子当众哼这种歌,就知他不怀好意,于是故意拿话刺他,“王麻子你哼这么起劲,尝过女人味吗?” 这话算是刺到王麻子的心坎上。 他小时候生过天花,留下一脸麻子,加上人又怂包,还好吃懒做,导致已经三十多岁,也没娶上媳妇。平时偷听墙根的事,倒是没少干。可真正的女人,还真没碰过。 实在是没有女人看的上他。他胆子又小,不敢生其它坏心思。平时看见女人,也就眼睛和嘴巴上占点便宜过过瘾。 王麻子心里觉得丢人,嘴上却习惯性的跟妇女们插科打诨,嬉笑着说:“我是没尝过,要不嫂子可怜可怜我吧,晚上来找我呗!” 那妇女直接朝他“呸”了口吐沫,张口便骂:“撒泡尿照照你那麻脸,就你也配,母狗都看不上。” 众人哈哈大笑,王麻子也跟着笑,半点不生气。 对于周围的低俗吵闹,谢腾飞仿佛根本没听见,瞧着自己负责的田里,已经基本没杂草了。他转身上了田埂,朝着家走去。 周围人见他速度这么快,有些羡慕的说:“谢腾飞干活真是利索,这么快一大片田就收拾好了。” 王麻子见不得别人说谢腾飞好,立刻鄙夷的说:“干活快又有什么用?娶了个傻子,拖累死他。” 村里人虽然怕谢腾飞,但更讨厌王麻子。 王麻子就像个苍蝇,总是围着人“嗡嗡嗡”个不停,赶都赶不走,烦的要死。于是便有人故意呛他,“傻子又怎么样?好歹是个母的,夜里能捂被窝。总比你强,女人都没见过,死了都闭不上眼。” 王麻子‘哼’了一声,倨傲的说:“傻子送我都不要。” 有人就鄙夷,“你想要,人家还不给呢!谢腾飞家的傻媳妇我见过,长的还挺标志的呢!往那一站,根本不像傻的。听说那傻子也不是天生傻,是小时候生病烧坏了脑子,这种是能生孩子传宗接代的。” 说到传宗接待,人群中的陈桂香忽然八卦的说:“我告诉你们一件事,谢腾飞已经跟那傻子圆房了!就在前天晚上。那傻子哭的呼天抢地,吵了我们大半夜呢。” 女人们顿时来了劲,一个个激动的说:“真的吗!之前还闹得那么厉害,说要把人退回去呢。” 有人琢磨,“我看是真的,你们瞧刚才的谢腾飞,跟那傻子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是啊是啊!我也发现了。那傻子不干活,在外面抓大头虾,谢腾飞居然一句话都没说,还让人她早点回去。” “所以啊,这男人跟女人,别管之前多嫌弃,一上过床,就都不一样了。” 几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火热。 一旁的王麻子没想到谢腾飞居然会碰那傻子。 他一开始很激动,觉得谢腾飞越发的堕落了,居然饥不择食的连傻子都碰。 后来听那些女人叽叽喳喳的一通说,什么要是冯娇娇就此怀上儿子,老谢家也算有了盼头。就隐隐觉得不对劲。 好像谢腾飞娶了个傻媳妇,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起码她能生孩子。 想到将来谢腾飞有儿有女,而他王麻子依然光棍一个,顿觉不能忍。 他虽然落魄,却总是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自己好歹比谢腾飞强。 因为同是光棍,谢腾飞成分不好,是生产队里唯一的劳改犯,还是人人惧怕的刺头。自己起码根红苗正,清清白白。 分卷阅读22 可现在,谢腾飞有了媳妇,貌似马上就要有孩子了。王麻子就有种自己要被超越了的感觉,忍不住微微着急。 他看着谢腾飞远去的高大身影,忽然生出一计。想出一个将谢腾飞踩在脚下,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的办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01 11:53:09~20200702 12:40: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追梦少年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起疑 冯娇娇自打遇见谢腾飞,就没再继续找龙虾,端着木盆回了家。 她一进门就兴奋的跟孙老太太说:“奶奶你看,我抓了好多龙虾。我们中午吃龙虾吧!” 孙老太太一看盆里红彤彤的,全是爬动着的大头龙,顿时吓了一跳。变色说:“你从哪弄来这么多大头虾?这个不能吃的。” 冯娇娇却说:“能吃呢!龙虾特别好吃!我以前经常吃。” 孙老太太半信半疑,“你吃过大头虾?” 冯娇娇连连点头,语气肯定的说:“吃过,多放点辣椒和蒜泥,可香了。” 孙老太太觉得不可思议,又问:“蒜泥是什么?” 冯娇娇说:“就是把大蒜剁的碎碎的,跟泥一样。” 孙老太太觉得这形容挺有意思,瞧冯娇娇眼睛亮晶晶的坚持要吃龙虾,又迟疑的问:“这玩意真的能吃?” 冯娇娇再次保证能吃,还忽悠孙老太太,说冯家人都吃过,什么事都没有。 孙老太太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她打了盆清水过来,用刷子将龙虾一只只的刷干净。冯娇娇则主动去菜园里摘葱叶和辣椒,又将挂在走廊上的大蒜头拽了一个下来,一瓣瓣的剥开来去皮,之后又切了两片姜。 孙老太太洗好龙虾,却又觉得无从下手,便问冯娇娇,“这个大头虾……要怎么煮?” 冯娇娇只会吃,哪里会煮?但前世网络发达,处于信息爆炸时代。平时刷个网页什么的,总会跳出几个美食视频。看的多了,大致流程也就记下了的。 冯娇娇想了想说:“就跟平时炒菜差不多吧,先用油将辣椒、葱叶、生姜煸一煸,再把龙虾放进去爆炒,然后放盐和酱油加水煮熟。” 孙老太太见她说的头头是道,顿时意外。 她上下打量冯娇娇,直看的冯娇娇一阵紧张,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因为太想吃龙虾,自己不小心说的太多了。 正担心孙老太太起疑,却不想孙老太太忽然福至心灵,看着她微微激动的说:“不如你来煮,我给你烧火。” 冯娇娇一愣,随后连连摆手,紧张道:“奶奶,我没煮过饭。” 孙老太太说:“没煮过就学嘛?哪个天生会烧饭?不都是一点点学会的。” 冯娇娇还是摇头,“我煮不好的。” 可孙老太太有心训练她,非要她煮,把材料往灶台上一放,便主动去烧火了。 冯娇娇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到灶台前。可刚才还头头是道的她,这会儿却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孙老太太见了,提醒说:“放油,放香油。” 冯娇娇这才反映过来,“哦”了一声,便去拿油瓶。 孙老太太坐在灶台后面,伸着脖子充满期待的看她。 便见冯娇娇将油瓶拿在手中,先是好奇的看了看,这才拔开瓶盖,往锅里倒油。结果才倒了一点点,孙老太太就尖声叫了起来,“倒多了!倒多了……”惊的冯娇娇手一抖,又是不少香油倒入锅中。 孙老太太见了,直接冲过来,一把夺过冯娇娇手中的油瓶,生气的训斥,“你没有数啦,半瓶油都被你倒掉了。” 冯娇娇觉得委屈,小声的嘟囔:“都说不会了,偏要我做……” 孙老太太找来一个空碗,一边叹气,一边将锅里油往碗里盛。 她就不该对一个傻子抱有太大的希望。 最后,锅里的油被孙老太太盛的干干净净,就只剩锅底沾了点油光。 冯娇娇想说,这油也太少了吧!龙虾没油不好吃的。 可一想到这个年代的艰苦,最终还是闭了嘴,乖乖的烧火去了。 不多会,谢腾飞回来。见孙老太太在烧龙虾,十分意外。 他看了眼灶后面的冯娇娇,什么话也没说。 除了龙虾,中午还煮了丝瓜河蚌汤和蒸茄子。因为谢腾飞在家里,所以比较丰富。 饭菜端上桌,孙太太盯着红彤彤的一大碗龙虾,不放心的说:“这大头虾……真的能吃吗?” 冯娇娇早就等不及了,率先拿起一只,一边去头剥尾一边说:“当然能吃啦!我来尝尝味道。” 说话间,一只虾很快剥开了来。冯娇娇又剥除里面的筋,这才放入口中。 终究还是缺了点油,也 分卷阅读23 没放糖和料酒,比起前世大厨做的,差了很多。 好在龙虾肉本就鲜美,加上冯娇娇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没吃到什么好东西。所以对于此刻的她来说,依然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她拿起一只龙虾,放到孙老太太面前,开心的说:“奶奶,你也尝尝,味道还不错呢。” 孙老太太见她吃龙虾的动作很熟练,对她以前吃过龙虾的话,已是信了几分。便没有拒绝,学着冯娇娇的样子剥开龙虾肉,而后小心翼翼的放入口中,并咀嚼了两下。 冯娇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满是期待的问:“怎么样,好不好吃?” 就见孙老太太的眼睛一亮,不可思议的说:“真没想到,大头虾的肉居然这么美味。” 得到孙老太太的认同,冯娇娇开心的眉飞色舞,“我没骗你吧,真的很好吃!” 孙老太太连连点头,正想夹一个给谢腾飞尝尝,忽然心思一转,停住了动作,转而假装不经意的对冯娇娇说:“你也夹一个给腾飞尝尝啊!” 这小丫头跟她倒是挺亲的,整天奶奶长,奶奶短,还主动给她夹龙虾。却始终惧怕谢腾飞。只要谢腾飞在,她连眼睛都不敢往他身上瞄。 孙老太太便想教教她,怎么关心男人,怎么跟男人拉近距离。 谁知冯娇娇听了这话后,脸上的笑容就立马僵住了。 她下意识的看向谢腾飞,却发现谢腾飞也正好也朝她看了过来,整个人又是一惊,慌忙低下头,将视线转向别的地方。 孙老太太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好气又好笑。 都睡在一张床上了,怎么还怕成这个样子? 她循循善诱的提醒,“娇娇,给腾飞夹虾啊!他是你的男人,以后有好吃的,都要先夹给他,知道吗?” 冯娇娇的心里十分不以为然,心想:他又不是没长手,为什么要我夹? 面上却假装乖巧的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之后,在孙老太太的注视下,冯娇娇夹了一个虾,匆匆放入谢腾飞的碗里。 整个过程,她看也不敢看谢腾飞,只低着头,盯着他的饭碗。夹完之后,立马缩回了手。 孙老太太见她紧张成这样,心里又是一阵好笑,想着还是慢慢来吧。便没再为难她。 除去这个插曲,冯娇娇的这顿饭吃的还是挺满足的,一口气吃了很多龙虾。 吃完饭,她帮着孙老太太收拾了碗筷,便习惯性的回房间睡觉了。 谁知刚推开房门,就看见谢腾飞躺在床上午睡。 她愣了愣,停住脚步迟疑着没有进去。 往常谢腾飞中午不回来,这个房间便是她一个人的天地。如今突然多了个男人,真是不习惯。 想着今天早上起得晚,也不是很瞌睡,冯娇娇干脆放弃午睡,坐在厨房里编草鞋玩。 她在这方面有兴趣,见孙老太太编过几次,就记了下来,稍稍一琢磨,就基本会了。 孙老太太午睡起来的时候,冯娇娇刚编好一只。因为是第一次,编的有些松散,形状也不怎么好。但孙老太太还是很惊喜,在旁边指点了一番,高兴的说:“正好腾飞走路多,费鞋子,这下有的穿了。” 冯娇娇编草鞋的动作就顿了顿,心说,我又不是给他编的。 嘴上却没敢说。 这个时候,谢腾飞也起床了。 他来厨房喝水,刚好听见孙老太太说的这句话,这才注意到冯娇娇在编草鞋,也是一阵讶异。 草鞋虽然不难编,但也绝非简单。鞋子编多大,鞋面多宽,以及鞋面和后跟的间距,都是要事先算计好了的。很多人虽然会编,但心不细,不是歪,就是扭曲,要么就是一边大一边小。 可冯娇娇却编的很端正,一眼看去,并没有什么大毛病。 谢腾飞忍不住心中起了疑,多看了冯娇娇两眼。却见她手法笨拙,动作也慢,却十分的认真,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草鞋上。那模样,一点也不像傻子。 谢腾飞微微沉思,最终什么也没说,出门去了地里干活。 孙老太太指点完冯娇娇,就把鞋底拿到了厨房,坐在冯娇娇旁边,一边纳鞋底,一边顺带着看她编草鞋。 冯娇娇就很认真,不多会,一双草鞋就编好了。 这双鞋是按照她自己的尺寸编的,但因为是第一双,经验不足,编的很是粗糙,冯娇娇有些嫌弃。想着孙老太太的脚码跟自己差不多,便将草鞋送给了她,还卖乖的说:“奶奶,这娇娇特意给你做的,你喜欢吗?” 孙老太太哪有不喜欢的,都开心坏了,一边试了试鞋一边说:“奶奶鞋子还有很多,你给腾飞做吧!他穿鞋太费了,两三天就要穿坏一双。” 冯娇娇心里不太愿意,却也不好拒绝,只能帮谢腾飞也做了一双。 ☆、睡相 编完了谢腾飞的鞋,冯娇娇终于可以编自己的了。 这一次她熟练了很多, 分卷阅读24 编的比前两双都要精致,可冯娇娇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想了想,她跑到门口的菜园里,摘了几朵茼蒿花,插在鞋面上。 朴实的草鞋,顿添几分田园春意。 冯娇娇将鞋子穿在脚上,左右看看,又跑去厨房,脚一伸,问孙老太太,“奶奶你看,好不好看?” 孙老太太一见她将茼蒿花插在草鞋上,顿时笑开了。 “哪有人把花插在鞋子上?人家都是戴在头上。” 冯娇娇撒娇的说:“您就说好不好看嘛?” 孙老太太笑着说:“倒是挺好看的。” 冯娇娇便又喜滋滋的盯着自己的鞋子看,越看越觉得自己是个设计天才。 她又试着改变编织方法,做了一双没有后跟的拖鞋,用来在家里穿。 孙老太太见了,还以为她编坏了,提醒说:“你忘了编后跟了。” 冯娇娇说:“这叫拖鞋,本来就没有后跟,专门在家里穿的。” 孙老太太从没听说过什么拖鞋,以为冯娇娇在瞎闹,想着也就浪费些草绳,便随她去了。 就这样,祖孙两编着草鞋,纳着鞋底,时间便不早了。 孙老太太起身去菜园摘菜,准备做晚饭。冯娇娇还怀念着龙虾的味道,便又端了木盆,出去找龙虾了。 孙老太太不放心,嘱咐她别走太远,早点回来。 冯娇娇应了一声,便风一般的跑远了。 门口的几条沟渠,冯娇娇早上都找过,这会儿又找了一遍,只发现零星几个龙虾。她便端着木盆,去了别的地方碰运气。 这个时候,正在田里磨洋工的王麻子眼尖的看见她,忽然眼睛一亮,不动声色的上了田埂,朝着冯娇娇走来。 冯娇娇并不知自己成了别人的目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寻找龙虾上了。好在这东西没人要,不多会便又抓到十几只。 心里正开心着,身后却传来一道油腻腻的声音,“小媳妇,在干什么呢?” 冯娇娇一愣,转头看去,便见一个目光猥琐、满脸麻子的青年男人站在身后。 她记得这个男人,早上就是他一个劲的瞎嚷嚷,故意拿她和谢腾飞开玩笑。当下心中厌恶,便没搭理他,只循着沟渠继续找龙虾。 王麻子早上离得远,并没有瞧清楚冯娇娇的长相。上次谢腾飞闹着退婚,他倒是跟过去瞧了热闹。 但那个时候的冯娇娇脸上脏兮兮的,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满脸的傻气。 可如今见她回头,脸上却是干干净净,傻气全无,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亮亮的,十分好看。 王麻子突然间就愣住了,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他盯着冯娇娇又看了看,见她穿着打扮和早上一模一样,这才终于确定。 真没想到,谢腾飞娶的傻媳妇还挺标志的。瞧这小脸,白白净净的,眼睛又大又圆,比村里许多大姑娘小媳妇都要长的好。 王麻子突然一阵妒忌,凭什么谢腾飞运气这么好?娶了个傻子还长的这么好看。 可他又一想,这样也好,省的一个傻子,他碰了嫌恶心。心情便又好了起来。 王麻子四下看了看,瞧见不远处有一片芦苇地。时值盛夏,芦苇葱葱郁郁,茂密极了。 他心中有了主意,惦着笑脸走近冯娇娇,假装好心的说:“小媳妇,你在抓大头虾啊,我来帮你吧!”说完卷了裤腿,跳进水沟,装模做样的这边看看,哪里望望,一副很热心的样子。 冯娇娇眉头却皱了起来。 这年头保守,男人和女人除非有事,一般不会凑到一块。哪怕是夫妻两个,白日里也是各干各的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可王麻子跟冯娇娇非亲非故,却主动凑过来帮忙。冯娇娇第一感觉便是,这人不怀好意。 她想也不想的拒绝说:“不用,我自己会抓。”说着往前走了走,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王麻子却又追了上来,厚脸皮的说:“这大头虾凶着呢,小心夹到你的手。还是我来帮你吧!” 冯娇娇蹙眉。 这人死皮赖脸的,真是讨厌。 正烦着怎么把这人甩掉,前面结伴走来五六个小孩。 冯娇娇认得那些小孩,是裴永耕的侄子们。那日抓河蚌,一直跟在裴永耕后面跑,冯娇娇还有印象。 她立刻走了过去,自来熟的跟孩子们打招呼,“你们来抓鱼啊?” 几个小孩远远就看见冯娇娇了,没想到她会主动过来说话,意外道:“姐姐也抓鱼吗?” 冯娇娇晃了晃手中的盆,说:“我只抓龙虾。” 这些小孩年纪都不大,小的四五岁,大的十岁上下,见她盆里全都是龙虾,一个个瞪大眼睛奇怪的问:“姐姐,这种虾又不能吃,你抓了干嘛。” 冯娇娇说:“能吃,姐姐就很喜欢吃!” 小孩们顿时震惊,看她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却听冯娇娇又说:“不如 分卷阅读25 我们一起吧。我抓虾,你们抓鱼。人多看的清楚,不会漏掉。” 小孩子很单纯,感觉这主意对自己没坏处,便都答应了。 一旁的王麻子见了,却是大急。 突然冒出这么多小孩,这不是坏他的事嘛。他立刻上前阻止,“哎,小媳妇,你要抓大头虾,我帮你就是了。跟一群小孩掺和什么?” 冯娇娇直接沉了脸,冷冷说:“你是谁啊?跟你熟吗?我抓龙虾,要你帮什么忙?”说完看也不看他,跟一帮小孩在水沟里东张西望的找龙虾去了。 王麻子原来还以为冯娇娇好糊弄,三两句就能骗走。没想到她脑子挺清楚,还牙尖嘴利,一时间愣住了。 眼看有这么多小孩在,冯娇娇又不肯理他,王麻子一时也没了办法。只能不甘的离开,打算以后再找合适的机会。 冯娇娇见王麻子走远,这才松了口气。 有几个小孩帮忙,冯娇娇的木盆很快装满了。瞧着天色已经不早,便跟几个小孩告了别。 晚上,孙老太太折了把豇豆,跟龙虾一起烧。沾了龙虾味的豇豆特别鲜,冯娇娇忍不住多吃了半碗饭。 可紧接着,烦恼的事情来了。 因为昨天的雨下的太大,房间里的湿气还没有完全褪去。尤其漏雨的地方,被雨水溅过,地面的泥土都起糊了,没个三四天,肯定干不透。 那今天晚上,她该睡在哪里? 难不成,还要跟谢腾飞睡一张床? 想到这里,冯娇娇就忍不住崩溃。 很快,吃过晚饭也洗完了澡,谢腾飞早早的回了房。 冯娇娇却在外面磨磨蹭蹭,一会儿假装乘凉,一会儿又跟孙老太太打感情牌,撒娇着要跟她睡。 孙老太太自然是不肯的,最后的结果跟昨天一样,冯娇娇不得不回自己的房间。 进去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貌似谢腾飞早就睡着了,这让冯娇娇微微松了口气。 她蹑手蹑脚的走近,发现跟昨天一样,谢腾飞还是睡在床的最边上,里面空着一大块床铺。 这下子,冯娇娇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谢腾飞故意留给她的位置。 她今天早上起得晚,谢腾飞分明已经知道,她昨晚睡到了床上来,却什么都没说,显然是默许了这种行为。 可这反而让冯娇娇更加警惕。 她猜不到谢腾飞现在是个什么想法,而两人这样亲密,太过暧昧,实在是危险。 可如今的状况,却又由不得她选择。僵持了没多久,冯娇娇还是妥协的爬到了床上。 黑暗中,谢腾飞闭着的眼皮微微动了动。 跟昨天一眼,冯娇娇一上床,便背对着谢腾飞,卷缩在床的最里面。但因为不是第一次,没有昨天那么的紧张,所以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个时候,一旁的谢腾飞却缓缓睁开了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看着黑暗中,那小小的一团轮廓,陷入了沉思。 这着时候,冯娇娇翻了个身,将身子伸直并摊开了来。然而床太小,还睡了两个人,根本不够她翻身。 她的一侧身子,便紧密的靠在了谢腾飞的身上。一只胳膊很自然的搁在他的膝盖上。 谢腾飞莫名一僵,正想将她推开,却突然发现,那靠过来的身子软软的,带着温度。像冬天沐浴在温暖的水里。 谢腾飞正准备伸出去的手,就这么顿住了。 他又盯着冯娇娇看了看,最终什么都没做的又躺了回去。 冯娇娇睡觉很不老实,几乎每隔一会儿,都要动一下。有一回谢腾飞半夜突然醒来,发现她竟然抱着自己的腿,并将整条腿压在了他的胸口,小脚直抵着他的下巴。后来大概是做了什么梦,忽然脚一蹬,直接把谢腾飞给蹬醒了。 谢腾飞醒来后,沉默的看着冯娇娇夸张的睡相,终于还是将她推开了去。 冯娇娇无知无觉,依然呼呼大睡。可没过多久,又凑了过来,摆出各种稀奇古怪姿势。 谢腾飞察觉后,又推过几次,发现没什么效果,便只好随她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03 10:53:01~20200704 08:57: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笑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供销社 第二天,冯娇娇醒的早,谢腾飞还没有起床,她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正想伸个懒腰,却感觉脖颈处有些不适,便下意识的扭了扭。 谁知刚一动,就感觉哪里不对劲。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枕到了谢腾飞的小腿上…… 冯娇娇吓了一跳,立马条件反射般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紧张的看向谢腾飞,发现他闭着眼睛,并没有醒来,这才松了口气。 被这 分卷阅读26 么一吓,冯娇娇哪里还敢再睡,立马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却不知道,其实她才刚一动,谢腾飞就醒了过来,此时正疑惑的看着她的背影。 一个傻子,会做草鞋,还知道刻意躲人。 冯娇娇离开房间后,就去厨房舀水洗漱了。孙老太太见了讶异的说:“娇娇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往常都是谢腾飞比她早起。 冯娇娇故作平静的说:“睡不着了,就起来了。”正说着,谢腾飞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并下意识的看了冯娇娇一眼。 冯娇娇顿时紧张,埋着头在那里洗脸,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却听孙老太太说:“腾飞也起啦!” 谢腾飞“嗯”了一声。 孙老太太一边往锅里舀水,一边说:“家里的盐和酱油都快没了,吃过饭你去趟供销社吧。再扯几尺布,娇娇没有入秋的衣服,得提前做上。回头去趟黑市,看看有没有香油票,我们家吃油太厉害了,油票直接不够用。” 谢腾飞应下,像往常一样,坐到灶台后面烧火。 孙老太太顿了顿,又转头看向冯娇娇,道:“娇娇啊,你跟腾飞一块去吧!帮着拿拿东西。” 其实这点东西,哪里需要两个人拿。不过是想让他们多些相处,多亲近些罢了。 要是孙子能多喜欢冯娇娇一点,孙老太太的心里也能好受些。否则总有种勉强了孙子的感觉。 冯娇娇没去过供销社,小时候倒是听爷爷提过,说供销社在这个年代,是个特殊的存在。所有物资,都只能从供销社买。 既然来到的七十年代,冯娇娇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如今听了孙老太太的话,冯娇娇微微激动的问:“奶奶也去吗?” 孙老太太说:“去趟供销社哪需要这么多人?再说了,我年纪大了,走不动远路。你们两去就行了。” 冯娇娇顿时失望。下意识的看向谢腾飞。就见那人坐在灶膛后面,脸上一点儿的表情都没有,瞧着又冷又凶。 冯娇娇没来由的发怵,想来想去,以后去供销社的机会多的是,也不急在这一时。于是拒绝了孙老太太,语带撒娇的说:“奶奶不去,我也不想去。” 孙老太太知道她是害怕谢腾飞,凑过来在她耳边小声的哄着:“供销社里有糖卖,你要是去了,可以让腾飞买给你吃。” 冯娇娇顿时无语…… 这老太太当她是三岁小孩吗?居然拿糖来哄她。 冯娇娇摆手,一脸认真的说:“糖贵,娇娇不吃。” 孙老太太意外。 转念一想,可能是在冯家的时候,几个嫂子教的,便没有多想。 孙老太太眼睛转了转,又说:“这次去供销社,主要是给你买布料,做衣服。你不亲自去看一看,万一腾飞选了个特别丑的颜色怎么办?他们男人啊,眼光都很差的。” 这话倒是一下子说动了冯娇娇。 她前世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设计衣服,每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可是自从穿越到了这里,手头连块碎布头都没有,就更别提做衣服打扮自己了。 如今难得有机会做新衣服,冯娇娇自然重视。而且这个年代物资紧缺,每个人一年就分了几尺布,一件衣服做好,可是要穿很多年的。所以决不能因为谢腾飞的眼光而糟践了。 想到这里,冯娇娇终于点了点头,说:“我去。” 孙老太太松了口气,同时摸清了几分冯娇娇的脾性。这丫头不贪嘴,却是个爱漂亮的。 孙老太太也没多想,转头嘱咐孙子,“路上看着娇娇点,别把人弄丢了。” 谢腾飞不冷不热的说:“知道了。” 孙老太太听了这话,却突然心中一动,探头去看孙子。 他居然这么痛快的答应了! 好像这段时间,孙子对娇娇的态度越来越和缓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有些接受娇娇了? 这么一想,孙老太太顿时高兴起来。 吃过了早饭,谢腾飞和冯娇娇便要出门了。 孙老太太找了个篮子,在里面放了几个西红柿,给两人路上解渴吃。又问谢腾飞,钱和票有没有带着。 谢腾飞接过篮子,说:“都带了。” 孙老太太便说:“那早去早回,路上小心点。” 谢腾飞“嗯”了一声,便领着冯娇娇出门了。 两个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的默默走着。村里人见了,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有胆子大的中年妇女八卦的问:“腾飞啊?带着小媳妇去哪呀?” 谢腾飞脚步不停,淡淡说:“去供销社。”倒是跟在后面的傻媳妇,好奇的东张西望,还冲问话的女人笑了笑。 那妇女顿时惊奇,对着身边的人说:“你们看谢腾飞的傻媳妇,长的还挺好看的,刚才还对我笑了一下呢。” 旁边一个妇女说:“孙大娘指望这傻子传宗 分卷阅读27 接代,稀罕着呢。每天把人收拾的清清爽爽,还真跟以前不一样了。” “可惜再怎么收拾,也还是个傻子。” “是啊,一个傻子,啥都不会,以后受罪的还是谢腾飞。” 在妇女们窃窃私语的八卦声中,谢腾飞和冯娇娇越走越远。 谢腾飞人长的高,腿也长,一直走在前面。两人全程毫无交流,只埋头赶路。但每隔一段时间,谢腾飞会转头看一眼冯娇娇,以确定她没有跟丢。 后来谢腾飞发现冯娇娇的体力有些下降,速度慢了下来,便也跟着放慢了速度。 这样走了约莫一个小时,供销社终于到了。 远远的,冯娇娇就看见一座水泥建的大房子,门口排着长长的队。 谢腾飞这个时候才跟冯娇娇说了第一句话。 “跟在我后面,别乱走。” 冯娇娇“哦”了一声,乖乖跟着谢腾飞,排在队伍的后面。 日头渐渐高起,气温越来越高,队伍却走得很慢。不少排队的农民有些浮躁,时不时的往前挤,以为这样队伍就能走的更快些。 冯娇娇冷不丁,被后面的人挤得往前一倾,直接撞到的谢腾飞的背上。 谢腾飞转头,看向冯娇娇,却见她被后面的人挤的站都站不稳,最后本能的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这才稳住了身形。 可很快,她发现谢腾飞在看着自己,又是一惊,慌忙松开了手。 谢腾飞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只淡淡说:“站到我前面来。” 冯娇娇观察他的神色,见他似乎没生气,微微松了口气,然后乖乖的跟谢腾飞换了位置。 有了谢腾飞帮自己挡着,冯娇娇再没有被挤过。 不多会,两人排到到了前面。 冯娇娇站在长长的柜台前,好奇的东张西望。谢腾飞则拿出钱和票,利落的对工作人员说:“买五斤盐,二斤酱油酱油,二斤醋。”说着将篮子里的酱油瓶和醋瓶放到了柜台上。 工作人员接过,灌了酱油和醋,又称了盐,问谢腾飞,“还要什么?” 谢腾飞说:“买些布。”说完看向冯娇娇,“自己去选。” 冯娇娇早就注意到放在不远处一排货架上的布料了。约莫十几个种类,有薄有厚,都是些绿色、黑色、白色、灰色、臧蓝之类的颜色。 因为布票有限,孙老太太只打算给她做两件外卦。裤子到了秋天还可以穿,所以不着急做。 这些个颜色在冯娇娇的眼里,都不怎么好看,想了想,选了黑色和灰色,各量了三尺半。 她家里做服装生意,从小就会看布料,选得都是质量最好的品种,价格都不便宜。 谢腾飞什么都没说,直接付了钱和布料。冯娇娇站在旁边,帮着把东西往篮子里放。 这个时候,却听谢腾飞又说:“再敲点麦芽糖。” 冯娇娇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便听谢腾飞解释说:“奶奶让我买的。” 孙老太太到确实说过,让谢腾飞给她买糖吃。她原本还以为是哄她的呢,如今见谢腾飞真的买,自然高兴。 麦芽糖是很古早的一种零食,厚厚的一大块,售卖的时候要用工具敲下赖,要多少,敲多少。 冯娇娇从来没吃过,看见工作人员用铁锥顶着糖的边角,再用榔头一下下的敲击铁锥,以此将糖块的边角敲下来,觉得很新奇。 谢腾飞买了五分钱的糖,包在油纸里,足够吃上一段时间。 冯娇娇没忍住,率先拈了一小块放在嘴里。类似焦糖的味道,很容易化,味道浓郁香甜,忍不住微微弯了眉梢。却猛然发现,谢腾飞正看着自己。 她脸色一红,微微慌乱的收了麦芽糖,放到了竹篮里。 买好了东西,谢腾飞又带她去黑市收油票。 所谓黑市,就是农民们私下里的秘密交易,在一个视野开阔的路口。 冯娇娇猛然想起,她爷爷当年就是靠投机倒把发迹的,忍不住对这里产生了好奇。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晚点了。本章所有评论送红包,截至下章更新前。 ☆、嫂子病的不轻啊 到了黑市后,谢腾飞扫视了一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便直接走了过去。 “黄志为!”他唤了一声。 黄志为猛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是谢腾飞,这才松了口气。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黄志为有些惊喜的问。 谢腾飞说:“家里油不够吃,想搞点油票,你这有没有?” 黄志为“呀”了一声,遗憾的说:“今年菜籽收成不好,油票普遍紧张。不过你若真想要,回头我去收收看,收到了通知你。” 谢腾飞说:“那谢谢了。时间不早,我就先回去了。”说完站直身子便要走。 黄志为却忽然拉住他,压着声音说:“我先前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好了没有? 分卷阅读28 ” 谢腾飞的目光闪了闪,最终说:“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想再让家里人担心。” 黄志为没好气,“你就是被几年劳改吓破了胆。每天苦哈哈的挣那几个工分,能够什么啊?你看哥们我,做了两年的倒爷,自行车买起来了。村里哪个不羡慕我……” 一旁的冯娇娇见谢腾飞跟那倒爷似乎很熟,两个人头靠头的凑在一块,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觉得有些无聊,便东张西望的四下打量。 其实黑市也没什么神秘的,就是一些农民聚在一起偷偷摸摸的卖东西,一个个带着草帽蹲在路边上,面前放一个篮子或麻袋什么的。卖的东西基本都很杂,粮食、鸡蛋、布料、线头、棉花、各种票据……有什么就卖什么。 冯娇娇看了一圈后,好奇心便不那么重了。正准备收回目光,这个时候,却突然瞧见不远处的一个摊位上,有个很年轻男人在卖鸡蛋。 那男人中等个子,五官清秀,一双黑黝黝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很机灵的样子。 他当时正在跟人说话,头微微抬高了几分,冯娇娇便看见了他的脸,整个人瞬间愣住,紧接着,目光便再也移不开了。 她死死的盯着男人,并不自觉的朝着他走去。 而此时,谢腾飞正在跟黄志为说话,压根没发现她的举动。 冯娇娇走到男人面前,也不说话,就蹲在那里,直盯着男人的脸看,越看越觉得像,忍不住一阵激动。 冯建业瞧见摊前来了个小姑娘,还以为她要买东西,正准备问她要买什么。却突然发现,这小姑娘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眼神怪怪的,仿佛认识他的样子。 冯建业就警惕了起来。 做他们这一行,最怕遇见熟人,以及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心里正琢磨着,这小姑娘是个什么意思,就听她忽然一脸激动的冲着自己喊:“爸爸!是你吗?” 冯建业突然间就蒙了。 他今年才21岁,媳妇都还没说上,哪里来的女儿? 心里正古怪着,却听这小姑娘又神叨叨的说:“你也穿越到了这里?” 这什么跟什么啊?冯建业完全听不懂。 他打量着小姑娘,却惊讶的发现,这女孩居然长的跟自己有几分相像。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她才叫自己爸爸? 可是,他们之间的年纪相差不大,哪怕长得再像,也不该叫爸爸的。 就这么一瞬间,冯建业已经判定,眼前的小姑娘多半脑子有问题。他看着冯娇娇白白净净的小脸,觉得有些惋惜。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居然是个傻子。 冯建业温声说:“我不是你爸爸,你认错人了!”说着四下看了看,又问冯娇娇,“你家里人呢?有没有跟你一起来?” 冯娇娇见他否认,顿时失望,却又不死心的说:“我是娇娇啊!你真的不认得我?” 冯建业摇摇头,无奈的说:“不好意思小姑娘,我不认识你。” 冯娇娇顿觉不能接受。 她看过爸爸年轻时的照片,跟眼前的男人几乎一模一样。可他却不认识自己。 虽然冯娇娇是穿越过来了,但她跟原主几乎长的一模一样,就连名字都是一样的。所以如果真的是父亲,不可能认不出她。 这个时候,黄志为见说不动谢腾飞,终于放弃了。两人又说了两句客套话,谢腾飞便要走了。谁知刚转身,就发现冯娇娇不见了,顿时脸色一变。 一旁的黄志为见了,奇怪的问:“怎么了,谢腾飞?” 谢腾飞语气微微慌乱的说:“我媳妇不见了!”说着焦急的四下张望,并大声的唤:“娇娇……” 黄志为一愣。 谢腾飞娶了个傻媳妇的事,他是听说过的。据说他自个不愿意,是他奶奶硬逼着娶的,为此还大闹了一番。黄志为心里好奇,一直想询问,却又怕刺到谢腾飞的痛处,这才什么也没说。 可如今见谢腾飞这幅模样,竟是很紧张那媳妇,忍不住微微讶异。 不过,经谢腾飞这么一说,黄志为倒隐约记起,刚才好像确实有个小姑娘,跟在谢腾飞的后面。因为一直没说话,黄志为也没在意,还以为是过路的客人呢,没想到竟是谢腾飞的傻媳妇。 瞧着谢腾飞焦急的样子,他连忙安慰,“你先别慌,这么短的时间,人也跑不远,肯定就在附近,我叫上几个兄弟跟你一块去找。”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却传来一个软软的声音,“我在这呢!” 黄志为循着声音望去,就见一个带着草帽的小姑娘,蹲在冯建业的摊前。听见谢腾飞的呼声后,缓缓的站了起来。 谢腾飞几步冲到冯娇娇跟前,有些生气的责备,“怎么到处乱跑?”说着却猛然发现,冯娇娇的眼圈竟有些红。 他又是一愣,奇怪的问:“怎么了?有人欺负你?”说着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冯建业。 冯建业见到谢腾飞的目光,便猜到他可能误 分卷阅读29 会了,连忙解释说:“我可没欺负她。” 谢腾飞面无表情的说:“这里就只有你和她两个人。” 冯建业只好说实话,说的时候,他自个都觉得很荒诞。 “她突然喊我‘爸爸’,我说我不认识她,她……她就这样了。” 谢腾飞一愣,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倒爷跟冯娇娇居然有五分相像。 可是,再怎么像,也不至于把人当成爸爸啊! 先前谢腾飞见冯娇娇会做草鞋,言谈举止也正常,还在琢磨,她是不是真的傻。如今看来,是真的无疑了。只是傻的方向,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心里正郁闷着,却见冯娇娇又不死心的问冯建业:“你真的不认识我?” 冯建业是真的无奈了,哭笑不得的说:“我真的不认识你。”哪知话才说完,冯娇娇的眼泪就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她本来也没奢望有亲人一同穿越过来,可冯建业的这张脸,给了她希望,并勾起了她的思乡情绪。哪知到最后,却是误会一场,这叫她怎能不绝望? 冯建业没想到她会哭,吓了一跳,见一旁的谢腾飞还虎着脸瞪着自己,忍不住又是一阵紧张。 他郁闷的小声说:“我……我确实是不认识她嘛,总不能叫我说谎。” 跟过来的黄志为见了这场面,没好气的训了他一通,“我说冯建业,你就说一句‘认识’,又能怎样?瞧把人家小媳妇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冯建业更郁闷了,愤愤的瞪黄志为。 这人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哪里知道这姑娘是个傻子?又哪里知道她说哭就哭?现在最凌乱的人,是他好吗! 一旁的冯娇娇听了黄志为的话,却猛然抬头,然后用一种很诡异的目光,直盯着冯建业看,看的冯建业整个人毛骨悚然。 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恐惧的问:“你干什么这样看我?” 却听冯娇娇满是激动的问:“你叫冯建业?” 冯建业点点头,疑惑的说:“有什么问题吗?” 冯娇娇说:“我叫冯娇娇,我们一个姓。” 冯建业说:“那又怎样?我们村有三十几户人家,全都姓冯。” 冯娇娇:“那不一样。我爷爷的名字就叫冯建业。” 冯建业顿时露出黑人问号,“不是爸爸吗?”怎么现在又成了爷爷? 一旁的黄志为和谢腾飞,也是满脸疑惑的看向冯娇娇。 冯娇娇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声音腼腆的说:“我刚才搞错了!爸爸年轻的时候,跟你长的一模一样,我就以为是爸爸了。其实你是爷爷!但是我知道,你现在完全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冯建业震惊过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你说的对,我确实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的存在。”说完蹲下身子,快速的收拾摊位,嘴里说着:“时候不早,我得回家了。” 他是傻了,才跟一个傻子在这里纠缠,听她一个劲的胡说八道。 冯娇娇一见他这模样,就知道冯建业压根不相信她的话,忍不住委屈的又想哭。 一旁的谢腾飞却直接扯了她袖子,无奈的说:“我们也该回家了。” 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 冯娇娇终于忍不住,眼泪汩汩的流了下来。 一旁的黄志为见了,满眼担忧的对谢腾飞说:“嫂子好像病的不轻啊!” 谢腾飞看了冯娇娇一眼,无奈的说:“她平时不这样。” ☆、打地铺 黄志为听语气,感觉谢腾飞还挺袒护这傻媳妇的,又是一阵意外。 他忍不住细看了冯娇娇两眼,就见小姑娘眼泪汪汪的站在那里,像一朵雨打的梨花,我见犹怜的。让人一看,就忍不住的软了心肠。 他凑近谢腾飞,感叹的小声说:“你奶奶眼光可真毒,随便找个傻子,都楚楚动人。本来还挺同情你小子的,现在倒觉得没必要了。” 谢腾飞没好气的瞪他,“胡说什么呢?” 黄志为就冲他笑笑,意味不明的样子,看的谢腾飞又是一阵皱眉。 这个时候,冯建业已经整理好东西,他用绳子将麻袋口一扎,往肩上一抗,便要走了。 冯娇娇见了,又赶忙冲过去,眼角还挂着泪的挡住他的去路,小心翼翼的问:“你……要回家了吗?你……住在哪里呀?我有空的时候……去看你。” 这个年代保守,一个女人对陌生男人说出这样的话,已是出格。即使冯娇娇是个傻子,冯建业还是忍不住的变了脸色,并下意识的来了眼不远处的谢腾飞。 果然,谢腾飞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冯建业顿时紧张起来。 为避免误会,他慌忙对着谢腾飞喊:“那个谁?还不快把她领回家?” 谢腾飞这才沉着脸走近,再次扯了冯娇娇的衣袖,语气不太好的说:“回家了!他不是你爷爷。” 分卷阅读30 冯娇娇知道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不会有人相信,也不多做解释,只是执着的说:“让他告诉我家庭住址,我就回家。”这样以后就可以去找爷爷玩了。想到同一个世界,还有亲人存在,她的心中瞬间涌起无尽的希望。 谢腾飞蹙眉,看着冯娇娇倔强的模样,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黄志为出来打圆场,哄着说:“他住冯家庄。行了小嫂子,你已经知道了,早点回去吧!不然太阳越来越毒了。” 一旁的冯建业顿时不满,有些生气的问黄志为,“你干嘛把我家住址告诉她?”这不是给他惹麻烦嘛。 黄志为就冲他挤眼睛,然后凑过去压着声音说:“她一个傻子,哪里知道冯家庄怎么走。保不准回家就忘了,先把人哄回去再说。” 冯建业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便没再说什么。却不知两人的话,都被冯娇娇听了去。 冯娇娇心里有些好笑,这些人是真把她当成傻子了。不过这样也好,她刚刚太过激动,一不留神说了实话。如今冷静下来,觉得实在太过冲动。好在有傻子这个身份遮掩,别人都没有多想。 确定了住址是真的,冯娇娇也不闹了,冲着冯建业挥挥手,甜甜的说:“爷爷再见。” 冯建业顿时僵硬,表情像便秘了似的看着冯娇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冯娇娇见了,又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真没想到,爷爷年轻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她前世父母工作忙,经常四处出差。冯娇娇大部分的童年,都是跟爷爷一起度过的。 可自打她有记忆起,爷爷就已经严重发福,肚子鼓的像快临盆的孕妇。惹的冯娇娇总是好奇的问:“爷爷的肚子为什么这么大?是不是里面有宝宝呀?” 每当这个时候,冯建业就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问她:“娇娇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冯娇娇想也不想的说:“要妹妹。娇娇要给妹妹穿漂亮的衣服,梳好看的辫子。” 冯建业就说:“那娇娇要听话,否则妹妹看见有个调皮的姐姐,就会一直呆在爷爷的肚子里,不肯出来了。” 才三四岁的冯娇娇信以为真,每天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乖乖的跟老师学习,可爷爷的肚子依然鼓鼓的,妹妹始终不肯出来。 直到再大些她才知道,男人是不能怀孕的,爷爷骗了她…… 想到过去种种,冯娇娇忍不住又弯了弯嘴角。 她13岁那年,爷爷就因为食道癌而去世,没想到今生还能再相见。 第一次,冯娇娇有些庆幸自己穿越了。 一旁的谢腾飞时不时的观察冯娇娇的神色,见她时而傻笑,时而愣愣的出神,像个思春的小姑娘,忍不住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想不明白,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发病了?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的一路回到家。 孙老太太烙了一锅酥头令,留了半锅早上的冷粥,正等着他们回来吃饭。 冯娇娇走了半天路,真是又累又渴又饿又热,一口气喝了满满一碗冷粥,又吃了一大块酥头令,这才觉得舒畅些。 粥有些撑胃,冯娇娇撸了撸有些发胀的小腹,对孙老太太说:“奶奶,我去睡轻吻管理皮卡丘整理会午觉。” 孙老太太不怎么在意的“嗯”了一声,冯娇娇便蹦蹦跳跳的回房间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孙老太太笑着对谢腾飞说:“娇娇今天好像挺高兴的,你下次去供销社,还带着她吧。” 谢腾飞听了这话,忍不住也看了眼冯娇娇的背影,就见她脚步轻快,确实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微微沉思了片刻,没有说什么。 不多会,谢腾飞也吃过了饭。他将买给冯娇娇的麦芽糖,从竹篮里拿了出来,然后回了房间。 此时,冯娇娇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整个身子呈“大”字形,霸占着整张床。 以前谢腾飞中午在家的时候,她都是趴在桌子上午睡的。但今天因为走了太多路,身上又酸又痛,就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想着大白天的,谢腾飞也不可能对自己怎么样,冯娇娇便豁出去的爬到了床上。 谢腾飞将麦芽糖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想将冯娇娇往床里面推推。可瞧她闭着眼睛,很安详的一呼一吸着,谢腾飞默默的看了会,就又回到了桌边,然后趴在桌子上小睡了一会儿。 冯娇娇这一觉,睡的特别沉,直到下午两三点钟,才醒了过来。 此时,谢腾飞早就上工去了。 冯娇娇坐在床边,揉了揉睡的有些发晕的脑袋,忽然瞧见桌上放着的油布包,打来开一看,是早上买的麦芽糖。 这算是冯娇娇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份零食。她很欢喜的捏起一块,放在嘴里含着。浓郁的甜味,让她的心情立刻飞扬起来。 她又捏起一块,快步的跑到客厅,看见孙老太太在忙着上鞋面,冷不丁将一块糖塞到她的嘴里。 孙 分卷阅读31 老太太被她吓了一跳,正想问她塞了什么,便感觉一股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开。 老太太顿时笑了起来,问冯娇娇,“哪来的糖呀?” 冯娇娇嘴巴鼓着糖,微微有些口齿不清的说:“谢腾飞买的。” 孙老太太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她那天说让谢腾飞给冯娇娇买糖,不过是哄冯娇娇的。没想到孙子竟然真的买了,还是在她没有嘱咐的情况下买的。 孙老太太用余光瞄了眼冯娇娇。 就见小姑娘嘴巴一鼓一鼓的吃着糖,像个小兔子,天真又烂漫,讨喜极了。 孙老太太弯了眉眼。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两个人每天共处一室,共睡一张床,再硬的心,也软了吧。 她的重孙,肯定也快了。 孙老太太忍不住默默的算起了日子,算冯娇娇究竟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 吃完了糖,冯娇娇帮着孙老太太做了些杂事,祖孙两便一起去做工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冯娇娇割草的速度稍微快了一些,可还是吃不了苦,不一会儿就觉得累。可她看着孙老太太那么大年纪了都不休息,就不好意思总是歇着。只能磨磨蹭蹭的不断熬时间。 今天谢腾飞也没来帮忙,估计是早上歇了半个工,想补回来,所以还在田里忙着。 于是祖孙两一直忙到天快黑,才回家去。 到了家里又是各种琐事的忙,直到七八点钟,才真正歇下来。 冯娇娇留了个心眼,瞧着屋里漏雨的地方基本已经干了,便赶在谢腾飞前面进了房间,然后把席子铺在地上,率先躺了上去。 这两天谢腾飞对她的态度,总觉得有些微妙。冯娇娇觉得,不应该再这样发展下去。适当的保持距离,是对自己的保护。 她铺好席子还没多久,谢腾飞便也回房了。 冯娇娇立马闭上眼睛,假装已经睡着了。便听“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了。紧接着,是一串沉稳的脚步声。 可那脚步声只响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冯娇娇莫名紧张,感觉有道强烈的视线,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 她知道,肯定是谢腾飞在看她。忍不住鸵鸟的躺在那里,动也不敢动,直到谢腾飞终于离开,在他自己床上躺下,这才松了口气。 谢腾飞这两天都是跟冯娇娇睡一张床,都有些适应了,根本没想到冯娇娇还会去打地铺。他看着黑漆漆的屋顶,一只手不自觉的抚向身侧空着的床铺,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微微有些发闷。 但他并没有意识到是怎么回事,闭上眼睛翻了个身,便将这种情绪抛到了脑后。 而地上的冯娇娇一直没有睡,直到听见谢腾飞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开《温暖我,治愈我》,求收藏~ 文案: 乔曼有恐男症,可是为了钱,她选择将自己卖给一个变态。 魏潇有严重的施虐倾向,因此总是吓跑女票。活到30岁,一次恋爱也没谈过。 终于有一天,他遇到一个不要命的。 可是,好不容易诓来的女票,他又舍不得虐了。 排雷:本文【暗黑】与霸宠并存,熟男熟女,洁党慎入。 ☆、说亲 第二天,谢腾飞很早就醒了。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的,总觉不大痛快。 他坐在床边,没有立刻离开,目光不自觉的看向睡在地上的冯娇娇。 这傻子一如既往的没有睡相,趴在席子上,脸侧着。两只胳膊呈投降式的放在脑袋两侧,一只腿弯曲着抬的老高。另一只腿则伸的直直的,一直伸到席子外的地上来,像跨了一个大大的弓步。 谢腾飞看着看着,心情就莫名轻快起来。 这个时候,冯娇娇突然翻了个身,并发出一道微弱的嘟囔声。 谢腾飞一惊,以为冯娇娇要醒了。 他猛地站起,并心虚的将目光看向别处。 结果,旁边又没了动静。转头再一看,这傻子根本没有醒,只是又换了一个睡姿…… 谢腾飞好气又好笑。大清早的,竟然被一个傻子搞的一惊一乍。 经过两天的暴晒,路面已经恢复干硬,谢腾飞又继续赶往邵泊湖砍竹子。孙老太太则还是跟往常一样,早晚割猪草,其它时间忙些家务,顺带着做做衣服鞋子。 说到做衣服,冯娇娇想到昨天买的那两匹布,就忍不住心痒痒的想要自己做。她连做什么式样,都已经琢磨好了。 可想来想去,一个傻子会做衣服,实在太惹人怀疑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然而,孙老太太的眼光跟她不一样,瞧着冯娇娇选得黑色和灰色,说一个太老气,一个又太素,不太适合她。应该选绿色或臧蓝,比较鲜亮点。 奈何买都买回来了,只能这么用着。 当天下午,苏老太 分卷阅读32 太给冯娇娇量了量尺寸,就把灰色的那匹布给裁了。 冯娇娇在一旁看着,瞧着裁出来的式样,不像时下流行的开领大褂,倒有些像民国三四十年代的改良式短衫。 她心里有些没谱,可转念又一想,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还能指望她的眼光有多好? 算了算了,闭着眼睛瞎穿穿吧。 可难得有做衣服的机会,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郁闷的。 更让她郁闷的是,往常三点多钟就回来的谢腾飞,今天晚回来了两个多小时。 这可把冯娇娇累坏了。因为他不回来,就没人帮着割猪草。光靠她和孙老太太两个人,得多割很长时间。 孙老太太担心谢腾飞出什么事,时不时的去门口张望,一直到天色擦黑,才看见他回来。 孙老太太忙迎了上去,问他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谢腾飞神色平常的说:“经常砍竹子的那一片林子,老竹子被砍的差不多了,就换了一个地方。稍微有些绕路,板车不好走。” 孙老太太就没有多想。 之后的日子,谢腾飞每天都是不到天黑不回来,孙老太太看在眼里,很是心疼,可又觉得有些奇怪。 邵泊湖边竹林成片,就算换了个地方,又能有多远?怎么会一下子跟从前相隔那么长的时间? 可谢腾飞虽然脾气倔,却是从来不说谎的。孙老太太即使觉得不对劲,也没往别处想。 冯娇娇自那天见过冯建业后,便心心念念的想要去找他。可惜回来后一打听,得知冯家庄离得有些远,在隔壁再隔壁的生产队。而她早晚都要做工,一直不得闲,便耽搁了下来。 这天,大队里的第一批玉米熟了。大队长召集村民,说傍晚分玉米。 村民们都很高兴。这个时候稻子还没熟,早前分的米和麦子都快吃光了,正是粮食紧缺的时候。能分到些玉米,可以大大缓解粮食紧缺的压力。 孙老太太也很高兴,早早的收了工,带着冯娇娇去领玉米。谁知走到一半,天色就暗了下来,乌云压得低低的,似有大雨来袭。 孙老太太想了想,对冯娇娇说:“你先去油场上排队,我回家拿把伞。”说着将手中的篮子递给了冯娇娇。 油场是农民专门晒谷子的地方,一大片的空地,被石磙压得又平又光滑。 因为地方大,所以每次大队里要分东西,都会选择在那里分。 冯娇娇赶过去的时候,油场上已经站满了村民。个个手里挎着篮子,有的家里人口多,就直接拿了个麻袋。 在油场的中间,堆着小山一样高的玉米,十分壮观。几个干部模样的人站在旁边,有的手里拿着纸笔,有的拿秤砣。 冯娇娇第一次瞧见这样的场面,正觉得新鲜。这个时候,却感觉肩膀被人拍了拍。 她好奇的转头,就见裴永耕满脸惊喜的说:“真的是你啊!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他自那次见过冯娇娇后,便又去了好几次小河边,奈何一次都没瞧见她。今天听说大队里要分玉米,想着家家户户都要派人来,便想过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见她。 没想到,真让他给遇着了。 冯娇娇也认出了裴永耕,微微讶异后,便笑着说:“原来是你啊!你也来领玉米?” 裴勇耕一看见她笑,就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他红着脸,微微局促的“嗯”了一声,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啊?是哪个村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冯娇娇也没多想,回道:“我叫冯娇娇,前头小张村的人……” 正说着,村支书开始喊话了,“下面开始分玉米了,我喊道名字的赶紧过来。天要下雨了,大家都不要耽搁时间。”说完,他开始报第一个名字,“裴庆河,42斤。裴庆河家的人在不在?” 一旁的裴永耕听了,顿时一愣。 裴庆河正是他父亲的名字。 他心里有些郁闷,整个大队百来户人家,怎么支书偏偏第一个叫他们家? 他难得遇见心心念念的小姑娘,他还想多跟她说说话呢。 奈何村支书那边已经不耐烦了,又喊了一遍,他只好出声答应,然后急匆匆的上前领玉米。 好不容易称好玉米,裴永耕一股脑的装进麻袋,又去人群里寻找冯娇娇,却发现冯娇娇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油场上人太多了,因为开始领玉米了,一个个都往前挤,还有许多小孩窜来窜去。裴永耕一时找不到人,心里很是焦急。 这个时候,一个邻居看见他站在那里东张西望,奇怪的问:“永耕领了玉米,怎么不回去?在这里看什么呢?” 裴永耕被问的心虚,也就没敢再继续张望,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回家后的裴永耕还在想着冯娇娇,想着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遇见她。又想她今年多大年纪了?有没有说亲? 她长的这么好看,说亲的人估计很多把! 分卷阅读33 这么一想,裴永耕又紧张起来。 裴永耕的母亲李翠兰,见小儿子回来后就魂不守舍的,觉得很奇怪。问他怎么了,裴永耕却又不肯说。 李翠路心里正郁闷着,晚饭过后,裴永耕却主动来了她房里。 他将几个侄子打发走,便鼓起勇气对母亲说:“妈,我……看上一个姑娘,叫冯娇娇,住小张村。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去问问,看看……她有没有说亲。”说到最后,裴永耕的一张脸通红一片。 李翠兰这才知道,儿子之所以一回来就魂不守舍,原来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其实裴永耕今年已经24岁了,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只是家里太穷,兄弟又多,房子都不够住。裴永耕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都是跟侄子们挤在一块。 外人一打听他家情况,都不想将女儿嫁过来受罪。为此,李翠兰很是烦恼。如今听说儿子有喜欢的人,她并没有多喜悦,担心对方也嫌弃家里穷,这事又不了了之。回头小儿子怨恨上家里。 五个兄弟都取了媳妇,总不能把最小的给耽误下来。 当天晚上,李翠兰愁的睡不着觉,便推了推一旁的男人。 裴庆河被她推醒,不高兴的嘟囔,“干什么啊?” 李翠兰声音冷静的问:“我们家该欠多少债?” 先前为了给五个儿子娶媳妇,家里早就债台高筑了。 裴庆河一听这话,顿时没了睡意,语气烦闷的说:“深更半夜的,提这个做什么?” 李翠兰说:“再借些钱吧!盖两间大屋,否则永耕都没法成亲。” 裴庆河没好气,“借借借,上哪去借?能借钱的,都已经借遍了。” 李翠兰顿了顿,忽然下定决心的说:“去谢家借吧!这几年谢腾飞回来,谢家的日子好过多了。他们家人口又少,开销小很多,应该有余钱。” 裴庆河听了这话,却默了默,最后闷闷的说:“要借你去借,我可没这个脸。” 裴庆河和李翠兰曾经都是谢家的佣人,后来谢家倒台,他们作为被‘压迫’的农奴,被解放了出来。 那个时候的人们对地主和资本家深恶痛绝,裴庆河和李翠兰受当时的氛围影响,可没少雪上加霜的跟着批/斗谢家人。后来招到谢腾飞的报复,还交锋过几次。如今却要舔着脸去借钱,裴庆河哪里拉的下这个脸。 李翠兰一见他这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样,就忍不住冷哼。 “就你有脸,我没脸?可是裴庆河我跟你说,为了儿子,这脸我宁愿不要了。今天永耕跟我说,他看上了一个姑娘,求我去打听。这可是他第一次求咱们事情,要是因为房子的事情又给黄了,永耕得恨咋们一辈子。”说完她翻了个身,背着对着裴庆河,再不想搭理他。 ☆、永耕喜欢的姑娘 再说冯娇娇这边,压根不知道裴永耕对她产生了特殊感情。跟孙老太太领完玉米后,就回家了。 亏得老太太回去拿了伞,两人才刚走到半路,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刷的一下,说来就来,砸的整个大地噼里啪啦的响。 雨势实在太大,即使撑着伞,祖孙两大半身子还是被打湿了。等回到家,谢腾飞也刚好回来,一家三口看着彼此落汤鸡的样子,都觉得有些好笑。 家里人口少,只分到三斤玉米,总共就六根,这还是在谢腾飞工分多的情况下。 这个时候的人家分到玉米,都是舍不得现吃的。一般都是晒干了磨成粉,或碾成玉米粒,留着以后一点一点的慢慢吃。 孙老太太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毕竟这年头粮食紧缺,不得不精打细算。 可冯娇娇却天真烂漫的问:“奶奶,我们今天晚上就煮玉米吃吗?” 孙老太太看着她那满是期待的馋样,就没忍心拒绝。挑了三个嫩的,放到了锅里。还剩三个老一点的,挂到了墙头上。 她一边挂,一边说:“这三个可不能吃了。回头大队里还会分几次玉米,留着以后一起磨粉,做玉米饼吃。” 冯娇娇只要眼下有的吃,其它的就不管,眼睛盯着玉米锅,点头说“好啊”。 除了玉米,晚上还煮了一锅豆角粥,放了盐,熬得咸咸的,又从坛子里抓了小半碗腌蒜,就这么吃饭了。 谢腾飞率先拿起一个玉米,是三个里最小的。 孙老太太一见,从他手里夺了去,转而拿了个最大的给他,嘴里说着:“你的活重,多吃点,可别熬坏了身子。” 谢腾飞却又跟她换了回去,说:“我不太爱吃鲜玉米。” 孙老太太听了,忍不住奇怪。 “你以前从来不挑食的。”而且鲜玉米又甜又糯,怎么还不爱吃了呢? 谢腾飞却不说话,低头啃那根最小的玉米。 孙老太太见了,也就没再说什么,转而将最大的玉米给了冯娇娇。 冯娇娇没谢腾飞那么多弯弯绕饶,当即甜甜的说:“谢谢奶奶。 分卷阅读34 ”然后将玉米捧在手里,很开心的啃了起来。 谢腾飞用余光瞄了她一眼,很快又收了回去。 晚饭过后,祖孙三人将厨房收拾收拾,轮流洗了澡,便准备休息了。 可冯娇娇却犯起了愁,因为屋里又开始转潮漏雨,地上又不能睡了。 她再次跑去孙老太太房里撒娇,说屋里漏雨,滴答滴答的声音吵的她没法睡觉,想要跟孙老太太睡一晚。 孙老太太就觉得很奇怪,好像每次下雨,这小傻子总要闹着跟她睡,便以为她是真的不喜欢屋里漏雨。 孙老太太这些年来丧夫丧子,唯一的孙子是个闷葫芦,很多时候其实挺寂寞的。 冯娇娇来了以后,每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反倒松快了不少。尤其这小傻子心思单纯,又愿意跟她一个老太婆亲近,心里就又多了几分喜欢。如今见她再次提起这事,迟疑了一下,便答应了。 冯娇娇本来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压根没想到孙老太太居然同意了。 她惊喜的一把抱住老太太,激动的说:“谢谢奶奶,奶奶你真好!”说完一咕噜的爬到床上,在孙老太太的旁边躺了下来。 孙老太太却被她突然间的一抱,搞的有些不自在,笑着碎了句:“鬼丫头。” 而另一个房间的谢腾飞,却始终无法入睡。 今天是下雨天,冯娇娇没法打地铺,他早早的回了房,很主动的给她留了半块床铺,可她却一直不见身影。 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她一般会在外面磨蹭一段时间,直到不得不回房的时候,才蹑手蹑脚的进来。 所以谢腾飞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已经渐渐深了,冯娇娇还是没回来,谢腾飞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他下了床,先去厨房和院子里看了看,见没有人,这才敲了敲孙老太太的房门。 孙老太太早就睡着了,但她年纪大了,睡眠浅,一听见敲门声就醒了过来。 “腾飞吗?”她在屋里问了一声。 谢腾飞说:“是我,娇娇在你这吗?” 孙老太太这才想起,冯娇娇到这边来睡,都忘了跟孙子说一声了。 她忙道:“在呢!娇娇说听见漏雨的“滴答”声睡不着,在我这睡一晚。等天好了,你还是把屋顶修一修吧!” 谢腾飞站在门外默了默,半响才说:“知道了”。说完转身走了。 孙老太太听着孙子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有些不高兴。 第二天,谢腾飞一起床就拉着个脸,整个人闷闷不乐的。 而孙老太太则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还不时的打哈欠。 谢腾飞见了,忍不住问:“奶奶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说到这个,孙老太太就忍不住郁闷,“娇娇睡觉也太闹腾了,动来动去的。我年纪大了,睡眠本来就不好,哪经得起她这么折腾,一夜都没有睡好!” 说着又问谢腾飞,“她平时睡觉也这样吗?” 谢腾飞想起冯娇娇那千奇百怪的睡姿,眼中不自觉的带了几分笑意,点头说:“是有些闹腾。” 孙老太太顿时不放心了起来,蹙眉说:“那你怎么受得了?夜里不休息好,白天哪有力气干活?” 谢腾飞淡淡说:“还好,影响不大。” 这个时候,冯娇娇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孙老太太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一脸奇怪的问:“奶奶,你怎么没精神的样子?昨晚没睡好吗?” 孙老太太就看着她,最后说了句,“以后你还是跟腾飞睡吧!”搞的冯娇娇一阵莫名其妙。 昨晚上的雨,断断续续的一直延续到今天早上,也没完全停下来。一家三口难得没做工,全都在家里休息。 说是休息,却都闲不下来。 孙老太太一吃过早饭,就忙着给冯娇娇缝秋衣。冯娇娇则坐在旁边,装模做样的学针线,琢磨着“学会”以后,就可以找机会自己做衣服了。 谢腾飞则拎着个竹篓,拿了把铁叉,去外面抓鱼了。 冯娇娇的衣服其实不难缝,祖孙两合力缝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就做好了。这个时候冯娇娇才发现,孙老太太给她做的是件学生装,民国时期的那种风格。高领盘扣,宽袖摆,微微收了几分腰,很是温婉的式样。 只是这年头,已经没人穿这样的衣服了,也不知道孙老太太为什么要做成这样。 孙老太太将衣服拿在手里看了看,觉得还算满意,便对冯娇娇说:“去试试大小。要是不合身,好改一改。” 冯娇娇便将衣服拿去房间里换了。 这个时候,院门外传来敲门声。 孙老太太以为是邻居,跑去开门。结果却发现,来人是李翠兰,忍不住愣了愣。 李翠兰是谢家从前的佣人,不过改革开放后,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会儿,怎么突然跑上门来? 孙老太太讶异的打量了番李翠兰,却见 分卷阅读35 她手里拎着个篮子,用白布盖着,脸上惦着笑,忍不住愈加纳闷。 她还记得搞批/斗的那几年,这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谢家如何如何的苛待他们夫妇,把谢家说的十恶不赦,攒了满满一大波的同情。 想起过往,孙老太太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却听李翠兰讨好的说:“老太太,我……可以进去跟您说说话吗?” 孙老太太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了想,语气不冷不热的说:“进来吧。” 李翠兰便跟着进了屋。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着。 是很普通的一座农家小院,土砖砌的墙,院子小小的,屋子也是小小的。但因为人口少,并不显得拥挤。家里收拾的也很干净整洁。 可以看出,老太太现在过的虽然不富贵,倒也算顺畅。 两人很快到了客厅,孙老太太淡淡的说了声“坐”,而后率先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并充满疑问的看着李翠兰。 李翠兰便将手里的小竹篮放到了桌子上,掀开白布,朝着孙老太太推了过去。 孙老太太用余光瞄了一眼,是几个烧饼,居然是白面的。 她微微讶异,更加好奇李翠兰的来意。就听李翠兰满是愧疚的说:“老太太,早些年我和庆河被猪油蒙了心,说了很多昧良心的话,给您以及谢家照成了很大伤害。这些年,我……” 她话还没说话,孙老太太便做了个摆手的姿势,面无表情的说:“从前的事,不要再提了。” 那是一段痛苦到撕心裂肺的过往。至今想起,孙老太太依然夜不能寐。 李翠兰见孙老太太这幅表情,就没敢再继续忏悔。可也不能这么僵着,想了想,又将篮子往老太太跟前推了推,并讨好的说:“好好好,不说。这是我今早上刚做的面饼,老太太你您尝尝。” 孙老太太却不动,目光清明的看着她说:“无功不受禄,你就直说吧,突然来我家,有什么事情?” 李翠兰暗叹,这老太太一把年纪了,眼睛还跟锥子似的,真是一点也不输当年。 可这样的态度,让她心里没底。李翠兰便想着,还是先拉拉家常,缓和下关系,到时候成功的几率也大些。 正好裴永耕让她打听的那个姑娘,跟孙老太太一个村。而她愁着房子的事,还没来得及打听,便笑着说:“老太太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一事,想向您打听打听。” 孙老太太便问:“什么事?” 李翠兰说:“还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看上了一个姑娘,正好是你们小张村的,一个劲的求我来打听打听。我在小张村又没有特别熟的人,就想到了老太太。” 孙老太太原以为她这么大张旗鼓的跑来,是为了什么事,没想到只是为了帮儿子打听姑娘。 她微微松了口气,语气平和了几分的问:“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这个时候,谢腾飞刚好背着竹篓回来,就听李翠兰笑吟吟的说:“永耕喜欢的那个姑娘姓冯,叫冯娇娇。”说着又忍不住疑惑,“不过,我好像没听说过小张村有姓冯的人家啊。” ☆、这位姑娘是谁 谢腾飞的脚步,忽然间顿住。 而屋里的孙老太太听了这话,却是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满是讶异的问:“你刚刚说什么?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李翠兰见她表情不对,奇怪的说:“叫冯娇娇。怎么了?” 这个时候,冯娇娇换好了衣服,蹦蹦跳跳的从房间里出来。看见谢腾飞一脸肃穆站在院子里,而天上还飘着小雨,忍不住一阵奇怪。 她的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却见谢腾飞突然目光灼灼的朝她看来,像恐怖电影里的鬼眼,猛的锁定目标,把她吓了一大跳。 冯娇娇突然拔腿就跑,直接跑到孙老太太跟前。 “奶奶。”她有些慌张的唤了一声。 孙老太太见她这副模样,奇怪的问:“怎么慌慌张张的。” 冯娇娇撅着嘴,小声的控诉:“谢腾飞凶巴巴的站在院子里,好吓人!” 孙老太太这才知道,孙子回来了。 她朝着院中看去,就见谢腾飞拎着竹篓,面无表情的朝着客厅走来。 李翠兰见了,连忙站了起来,满脸堆笑的说:“腾飞回来了啊?” 谢腾飞却看也不看她,默不作声的将竹篓放在一旁的角落,而后看向冯娇娇,语气平静的问:“你怎么认识裴永耕的?” 这话一出,冯娇娇和李翠兰全都愣住了。 冯娇娇摸不着头脑的说:“裴永耕是谁?我不认识啊?” 李翠兰则上上下下的打量冯娇娇,疑惑的问:“这位姑娘……是谁呀?和我们家永耕有什么关系吗?” 孙老太太语气淡漠的说:“是我家孙媳妇,叫冯娇娇。至于和你家永耕有没有关系……”她顿了顿,冷冷的说:“娇娇刚才说了 分卷阅读36 ,她不认识裴永耕。” 李翠兰整个人瞬间石化,脑子里不断盘旋着“冯娇娇”、“我家孙媳妇”这几个字。 怎么可能…… 谢腾飞娶的不是个傻子吗?可眼前的小姑娘根本不像。而且永耕怎么会喜欢上谢腾飞的媳妇? 李翠兰完全无法消化这件事,眼睛直盯着冯娇娇看。 冯娇娇被看的莫名其妙,忍不住又小声的问孙老太太,“这人是谁啊?干嘛这样看我?” 孙老太太说:“裴永耕的妈妈。” 冯娇娇又是一脸莫名,“裴永耕究竟是谁啊?” 孙老太太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觉得不像装假,又想着冯娇娇每天都跟自己在一起,便猜想这事多半是个误会。 可对方知道冯娇娇的名字。 孙老太太想了想,又问:“最近有没有人问过你名字?” 冯娇娇穿越到这里半个多月了,真正接触的人却不多。主要孙老太太有意护着她,不让外人跟她多接触。 乡下人粗俗,平时没什么事,总爱拿傻子开个玩笑,逗个乐子。孙老太太不想别人也那样戏弄冯娇娇。 而冯娇娇也跟这儿的人也融不到一块,从不主动社交,所以接触过哪些人,基本都能记得。 经孙老太太这么一提醒,冯娇娇仔细想了想,终于想了起来。 “昨天去油场领玉米,遇见一个男的,他问了我名字,还问我家住在哪里。我以为他只是跟我说客套话,就随口告诉他了。”说着又疑惑的问:“那人就是裴永耕吗?” 李翠兰想着儿子就是从油场回来后,才变得魂不守舍,点了点头说:“应该就是我儿子。” 冯娇娇又疑惑,“他怎么了?难道我不能告诉他名字?” 李翠兰看着她一脸懵懂的样子,心说,一个男人突然问你名字和住处,分明有意图,难道你一点也感觉不到? 可紧接着她又想起,谢腾飞的媳妇是个傻子。傻子哪懂得那么多? 却听孙老太太又问:“除了昨天,你跟裴永耕还有没有接触过?” 冯娇娇说:“大概半个月前,我在河边玩水,他带着几个小孩在河里抓河蚌。走的时候,送了我一个河蚌。” 孙老太太顿时一怔,“那个送你河蚌的人,就是裴永耕?” 冯娇娇说:“我也才知道他名字。” “那除了这两次,你们还有没有见过面?” “没有了,就见过他两次。”冯娇娇说着又疑惑:“到底怎么了?这人出什么事情了吗?” 孙老太太说:“没什么事情。”说着看了看冯娇娇身上的衣服,话头忽然一转,“衣服还可以,用不着改。回屋换了吧!这料子厚,夏天穿着闷。” 冯娇娇没想到孙老太太突然把话头转到了衣服上,整个人愣了愣。半响反映过来,她应该是想支开自己。 她只好应了一声,转而回了房间。 冯娇娇一离开,孙老太太便对一旁的陈翠兰说:“你也看到了,这事就是个误会。回去安慰安慰你家永耕吧,世上好女孩多的是。” 陈翠兰还能怎么办?只能脸上无光的一个劲赔不是。 这事一出,她更加开不了口借钱了。尤其一旁的谢腾飞脸色阴沉沉的,很明显生气了。 陈翠兰只能提出告别。 孙老太太却又叫住了她。 “面饼拿回去给孩子们吃吧!我家人口少,粮食都够吃。” 陈翠兰假意客套了两句,最终还是将篮子拎了回去。走的时候,头都没好意思抬。 冯娇娇换完衣服出来,陈翠兰已经走了。 她朝着门口张了张,奇怪的问:“裴永耕的妈妈来我们家,究竟有什么事情啊?” 孙老太太没回答,只是说:“快中午了,准备做饭吧。”说着走向谢腾飞放在墙角的竹篓,一边走一边问:“叉到鱼没有?” 谢腾飞说:“叉到两条黑鱼,一条花鲢。” 孙老太太将鱼倒出来,瞧着都很大,一顿根本吃不完。便对谢腾飞说:“把这条花鲢拿去张保田家换两个西瓜吧!上次娇娇路过他家瓜地,一直盯着人家西瓜看。” 冯娇娇觉得自己也就瞄了几眼,没想到竟被孙老太太发现了。她红了红脸,狡辩说:“我哪有一直看?” 孙老太太笑着说:“你眼睛都快把人家西瓜看穿了,还说没有一直看。” 冯娇娇又是一阵大囧。 之后谢腾飞拎着花鲢去了王保田家,孙老太太在家里杀黑鱼,冯娇娇则去菜地里摘葱叶。一家三口各忙各个,都把陈翠兰来访的事情给忘了。 谢腾飞抓回来的黑鱼,每条都有四五斤重。这种鱼平时不好抓,但一到阴雨天,便会带着一大窝小黑鱼浮上水面,黑压压的一大片,特别显眼。只要发现黑鱼窝,基本一叉一个准。 不仅黑鱼,暴雨天河水上涨,水压产生变化,很多大鱼也会忍不住浮出水面透气,正是抓鱼的好时机。但 分卷阅读37 也不是那么容易抓到的。 叉鱼是个技术活,不但手法要准,力道也要强。否则很容易让鱼给溜了。 孙老太太将两条黑鱼全都煨了汤,满满一大锅,然后不煮饭,只做了几个饭瓜饼。 中午的时候,每人满满一大碗黑鱼汤,里面全是大块的肉。觉得腻了,就吃一块饭瓜饼。饭瓜清甜爽口,不需要很多作料,就可以做的很好吃。 冯娇娇自从来到这边,一直吃的清淡,还是第一次一口气吃这么多的荤食。 她吃着黑鱼肉,喝着黑鱼汤,再咬一口饭瓜饼,只觉得每一口都是营养。 午饭过后,外面的雨又大了起来,一家三口习惯性的回屋午睡。冯娇娇又想去蹭孙老太太的床,但这一次,孙老太太严词拒绝,怎么也不肯让她同睡了。 冯娇娇只好回自己的房间。 这个时候,谢腾飞已经睡下了,并给她留了半块床铺。 冯娇娇站在床前,在趴桌子睡和床上睡之间狠狠的挣扎了一番,最终屈服于舒适,爬到了床上。 一旁闭着眼睛的谢腾飞睫毛颤了颤,嘴角露出一个很轻微的弧度。 可能下雨天的觉好睡,又可能中午吃太饱的缘故,两人这一觉,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两个多小时。 中途的时候,谢腾飞醒来过一次,就见冯娇娇趴在床上,两只脚脚心朝上,全都搭在他的胸口上。 她的脚小小的,板底干净又粉嫩,每条纹路都清清楚楚,五个脚指头圆润又饱满,瞧着可爱极了。 谢腾飞忍不住伸出手,在其中一只小脚的脚心处轻轻的挠了挠。 冯娇娇感觉到了痒,立刻缩了缩,五个脚指头全都卷曲了起来。 谢腾飞觉得有趣,见她没有醒来的迹象,又大着胆子,挠了挠她的另一只脚心。 冯娇娇的脚又是一缩,然后用另一只脚的脚背,蹭了蹭被挠痒的地方,人却依然没有醒,只是无意识的做了这么个动作。 看着依然趴在床上的冯娇娇,谢腾飞的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而此时的裴家。 丢了老大一通脸的陈翠兰,一回去便将裴永耕臭骂了一顿。 裴永耕一开始还觉得莫名其妙,后来才搞明白,母亲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他喜欢的那个姑娘不仅嫁了人,还是个傻子。 裴永耕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他回忆着冯娇娇的音容笑貌,无论哪一点,都不像傻子,便怀疑母亲搞错了。 陈翠萍见儿子居然还犯起了轴,更加的生气,冲着他骂道:“我骗你做什么?我为什么要骗你?你要是不相信,就自己去谢家看看。” 她只是说的气话,却没想到,不死心的裴永耕,竟然真的跑去找冯娇娇了。 ☆、身份拆穿 冯娇娇醒来后,发现谢腾飞居然还在,整个人吓了一跳。 他往常午睡时间都很克制的,可能今天不用做工,才变得贪睡起来。 冯娇娇也没多想,见谢腾飞还没醒,便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而后溜出了房间。 客厅里,孙老太太又在做衣服,做的是冯娇娇的另一套秋衣。 冯娇娇看了看,和之前那套灰色的学生装一个式样。 她没说什么,走过去主动帮着缝。 孙老太太瞄了眼她的针脚,虽然不够细密,却也工整,忍不住心中讶异。 这个傻孙媳妇,比她想象中的聪明多了。虽然某些方面稍微有些迟钝,但很多时候不但不傻,还挺伶俐的。 这个时候,谢腾飞也起来了。 他将浸在水盆里的西瓜拿了出来,切成片,用脸盆装着,端到了客厅来。 冯娇娇一见红彤彤的西瓜,顿时口水直流,眼睛直盯着西瓜看。 谢腾飞瞧她垂涎欲滴的样子,嘴角很轻微的扬了扬。 他拿起最大的一块,不动声色的朝着冯娇娇递了过去。 冯娇娇没多想,下意识的便去接,并很开心说了声谢谢。 谢腾飞听见这两个字,却顿了顿,朝着冯娇娇多看了两眼。 冯娇娇的目光全在西瓜上,完全没有发现谢腾飞的异样。“呜哇”一口,咬了一大块西瓜肉,只觉得畅快极了。 三个人很快分吃了半个西瓜,还有半个没有切,浸在了水盆里,留着晚上吃。 之后,孙老太太和冯娇娇继续缝衣服,谢腾飞则拿了个竹篓,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 孙老太太以为他又要去抓鱼,说道:“家里的黑鱼还没吃完呢,你去王全家借个渔网吧!” 铁叉叉的鱼,身体被刺穿,必须现吃,否则死了肉就不好吃了。而渔网兜的鱼则完好无损,可以养在水缸里以后慢慢吃。 谢腾飞却说:“我去附近的沟渠里看看有没有龙虾。” 一听到龙虾两个字,冯娇娇立刻两眼冒光的看向谢腾飞。 她最喜欢吃龙虾了!b 分卷阅读38 r   孙老太太见她这副反应,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并说:“衣服我来缝吧,你跟腾飞一块去找龙虾。” 冯娇娇倒是很愿意去找龙虾,可她不想跟谢腾飞一块去。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谢腾飞没怎么欺负为难她,可就是打从心底里怵他。 可能有的人,天生气质凶悍,生来就让人惧怕。 冯娇娇正想推脱掉,却听孙老太太又说:“去吧去吧!多找些龙虾回来,吃不完可以养着下顿吃。否则等天干了,龙虾回了洞,就不好找了。”说着将她手中的针线收了去。 冯娇娇只好磨磨蹭蹭的走向谢腾飞。 谢腾飞见她跟来,并没有说什么,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谁知刚推开院门,就见不远处的路口,站着一个撑着伞的年轻人,目光看向他家的方向。 谢腾飞朝那人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裴永耕。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看向身后的冯娇娇。 冯娇娇没有看见裴永耕,见谢腾飞突然转头看自己,就莫名的紧张。 正想问他怎么了,就见谢腾飞又将头转了过去,然后朝着路口站着的一个年轻人走了过去。 冯娇娇有些莫名其妙,可很快,她发现路口站着的人,居然是裴永耕。 冯娇娇开始觉出不对劲。 早上裴永耕的妈妈来,现在裴永耕又来,再结合谢腾飞刚刚看自己的眼神,她终于敏感的察觉到了些什么。 可是怎么会?她跟裴永耕只见过两次,她甚至都不知道裴永耕的名字…… 正胡乱猜测着,却发现谢腾飞已经离裴永耕越来越近了。 想到谢腾飞那又凶又冷的性子,冯娇娇本能的不放心,连忙也跟了上去。 裴永耕在谢腾飞家的附近已经晃荡很久了。 他总觉得母亲认错了人,非要亲自过来验证一番。可又怕万一是真的,惹得谢腾飞发怒,便没敢去敲谢家的门。只在周围徘徊,想等着谢腾飞的傻媳妇出门,一看究竟。 可他没想到,竟然直接等来的谢腾飞。 看着谢腾飞脸色不好的朝自己走来,裴永耕是有些发怵的。尤其想到早些年,谢腾飞打人的那股子狠劲。 裴永耕本能的想要跑,可紧接着,他看见冯娇娇也跟着走了出来,整个人就僵住了。 他真是不能接受,那么漂亮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居然是个傻子,并且还是谢腾飞的媳妇。 就这么一愣神,谢腾飞就走近了。裴永耕再想跑,就显得刻意了。而且他也不想在冯娇娇面前丢脸,就只能硬着头皮等着谢腾飞。 很快,谢腾飞走到了跟前,那高大的身形,结实的躯干,顿时给人一种压迫感。 裴永耕脸色微微发白,努力维持着镇定。却听谢腾飞冷冷的问:“你站在这里,盯着我家门口看什么?” 裴永耕又是一阵紧张,吞了吞口水说:“没……没看什么?” 谢腾飞冷哼一声,轻蔑的看着他,然后斥了一句,“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这个时候冯娇娇跟了过来,目光好奇的看着两人。 裴永耕顿觉脸上火辣辣的,屈辱极了。可他又不敢跟谢腾飞叫板,况且这事本来就是他理亏。 他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看着裴永耕的背影,谢腾飞余怒未消的眯了眯眼。一转头,却发现冯娇娇看着裴永耕离开的方向,一副不可置信又若有所思的模样。 谢腾飞便又顿住了。 他看着冯娇娇,那眼神里的东西层次分明,闪着聪慧的光芒,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傻子的目光中。 他忽然牟定的说:“你不是冯娇娇!” 冯娇娇还沉浸在裴永耕是不是喜欢自己的疑惑和震惊中,听了这话,一时没反映过来,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却听谢腾飞又说:“你是什么人?” 冯娇娇的心顿时一惊。 她看像谢腾飞,发现他的目光充满了审视和探究,忍不住又是一阵心跳加速。。 而谢腾飞注意到,冯娇娇的目光从一瞬间变得慌乱起来,这让他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 他细细的打量冯娇娇,发现从外貌上看,她和那个傻子长的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破绽。这让他又是一阵疑惑。 难道冯家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女儿? 却听冯娇娇在短暂的惊吓过后,立刻狡辩说:“你在胡说什么呢?我不是冯娇娇,还能是谁?” 谢腾飞面无表情的说:“一个傻子,是不可能像你这样回答问题的。” 冯娇娇一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毕竟不是学表演的,加上没什么城府,其实很多时候,言谈举止都暴露了本性,被发现那是迟早的事。 但冯娇娇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有想到,发现的人会是谢腾飞。 不都说男人粗心的吗…… 而且两人除了睡觉,真正相处 分卷阅读39 的时间并不多。平日里,谢腾飞都不怎么搭理她。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说话。可冯娇娇从谢腾飞的眼中看到了牟定,而谢腾飞从冯娇娇的眼中看到了心虚。 一瞬间,两人全都心知肚明了。 冯娇娇有些慌乱。 她之所以装傻,不过是想在谢家混吃混喝,同时又不受谢腾飞的骚扰。可如今谎言被拆穿,怕是不能再维持从前的相处模式了。甚至,谢腾飞能不能容她都说不定。 想到这里,冯娇娇忍不住烦恼。 这个时候,谢腾飞却一言不发的忽然走了…… 冯娇娇一愣,就听谢腾飞一边走,一边说:“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来找龙虾?” 冯娇娇又是一愣,好半响才狐疑的跟了上去。就见谢腾飞走到一条沟渠前,很认真的低头寻找起来。而对于刚才的话题,却提也不提。 冯娇娇猜不透他的心思,想了想,也假装镇定的找起龙虾来。 两人一连找了十几条水沟,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的用余光偷偷打量对方。 终于,竹篓装满了。 谢腾飞提着满篓的龙虾往家走,冯娇娇迟疑了下,默默的跟在后面。 到家以后,谢腾飞找来一个木盆,将龙虾倒了出来。后又端来一盘清水,用刷子在那里一只只的刷洗龙虾。 以前每次煮龙虾,冯娇娇都很开心。可是今天却突然没了兴致。尤其想到今日晚上还要跟谢腾飞同睡一张床,整个人又是一阵不安。 她忽然走进客厅,对孙老太太说:“奶奶,我有点想家了,想回去住两天。” 孙老太太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冯娇娇说的家,是指冯家。 她奇怪的问:“娇娇在这里住的不好吗?为什么要想家?” 冯娇娇说:“好!但我想回去看看。” 孙老太太皱了皱眉,按理来说,小媳妇想家,原是情有可原的。就是回去住两天,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冯娇娇的情况不一样,冯家把她当成了臭狗屎,直接刮给了谢腾飞,根本不想她再回去。 孙老太太只好哄着说:“明天再回去吧!晚上煮龙虾,回去你就吃不到了。” 可冯娇娇却不为所动,态度很坚决。 孙老太太就觉得很纳闷,中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闹着要回冯家了? 这个时候,却发现孙子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目光意味不明的看着冯娇娇。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晚点了……本章所有评论送红包,截至下章更新前。 推荐一个小姐姐的文《总是穿到BE文里当炮灰》 作者:襄儿很坏 文案 为了让结局BE文变成HE,莫小凡穿越到不同文中当和平使者,兢兢业业的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但奈何总有人觊觎他的美色。 架空世界里的俊美少年红着脸:小凡,我想和你做不可描述的事。 末日世界里的赏金猎人:我抓了一百只丧尸来做聘礼,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抓一百只。 ABO世界里的强大A先生:把脖子伸过来,我要标记你。 莫小凡:全部滚粗,我只是个没有感情的任务机器。 001:现在发布任务,和系统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完成任务,奖励积分一百万点。 莫小凡:…… 阅读指南: 一,1V1,精分忠犬攻VS欢脱暴躁受。系统攻! 二,苏爽白甜,喜欢的进。 ☆、聪明 孙老太太一看见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生气的质问:“腾飞,你是不是欺负娇娇了?” 冯娇娇听见这话,才发现谢腾飞就站在身后,顿时吓了一跳。 谢腾飞瞄了她一眼,淡淡说:“我没欺负她。” 孙老太太不怎么相信,目光审视着谢腾飞,“真的?娇娇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从外面回来,就突然要回娘家了?” 谢腾飞说:“我不知道。”说完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孙老太太喊了他两声,他也没应。 他这样子,明显是负气了。 孙老太太又是一阵狐疑,问冯娇娇,“你两真没有吵架?” 冯娇娇连连摇头,说:“没有。” 孙老太太看着她,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了。 她叹息一声,又转到原来的话题,“你要是真想回娘家,明天早上让腾飞送你回去。现在时候都不早了,突然回家你家兄嫂们怕是要多想。” 冯娇娇也知道这时候回去显得突兀,而且冯家未必欢迎她。 可她太不安了。 之前她是个傻子,谢腾飞不屑碰她。如今谢腾飞发现了她的秘密,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孤男寡女的,每天睡同一个屋,甚至同一张床,实在太危险。 可孙老太太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她若再坚持,老太太 分卷阅读40 肯定要怀疑。 可能潜意识里觉得冯家靠不住,冯娇娇防备谢腾飞的同时,却又想保留一条退路。 她在这个年代,实在太无依无靠了。甚至连一分钱的积蓄都没有,简直寸步难行。 冯娇娇最终没有再坚持回娘家。 她一个人坐在门槛上,眉头紧皱的托着下巴出神。 她在想以后的路,最后想来想去,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谢家。 别说冯家不欢迎她回去,就算普通人家,也不会让已经结婚的女儿回去常住,否则会被邻居们的闲言碎语给淹死。 她倒是还有一个爷爷,可惜对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并且这年代风气保守,就算去找他,他也不敢收留。 在这个大集体的时代,也没法找工作,好像唯一的出路,就是投机倒把。 或许,她可以试着跟爷爷混。可即使这样,也还是离不开谢家。 冯娇娇想着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孙老太太见她愁眉不展的坐在门槛上唉声叹气,忍不住再次问谢腾飞,“你俩真的没吵架?我看娇娇打从外面回来,就不高兴的样子。” 谢腾飞又看了冯娇娇一眼,说:“真的没有。” 不多会,晚饭时间到了,孙老太太把冯娇娇喊到厨房吃饭。 冯娇娇表面正常,但细看就会发现,整个人有些无精打采,连最喜欢的龙虾,都没吃几个。 不仅冯娇娇,就连谢腾飞也有些心不在焉。吃了一碗鱼汤和一块饭瓜饼,就说饱了。然后放下碗筷,离开了厨房。 孙老太太看着小夫妻两个,越发肯定两人之间有问题。可她再次问冯娇娇,她依然什么都不说。孙老太太只能随他们去了。 吃过晚饭洗了澡,冯娇娇假装坐在外面乘凉,实际是想躲着谢腾飞。 往常这个时候,谢腾飞都是不搭理她的。可是今天,他却走到冯娇娇的身边,并停了下来。 冯娇娇顿时紧张,整个人进入戒备状态,并琢磨着谢腾飞为什么突然变的反常。 却听谢腾飞淡淡的说:“我不会说出去的,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没必要费尽心思的防着我。”说完不等冯娇娇回答,就又走了。 冯娇娇松了口气,然后才开始细细琢磨谢腾飞说的话。 她突然发现,谢腾飞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却什么都看出来了,并将她的心思猜的清清楚楚。 只是,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冯娇娇琢磨着这句话,一直到很久,才磨磨蹭蹭的回到房间。 房间里,谢腾飞已经睡了,并给她留了一半的床。 冯娇娇盯着那不算宽的半边床铺,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认命的爬了上去。 第二天,孙老太太记着冯娇娇要回娘家,早早的起了床。在菜园里摘了几个西红柿和黄瓜,又摘了把豇豆,取了八个鸡蛋,一同放在篮子里,让冯娇娇带过去。 初次回娘家,总不能空着手。 冯娇娇看着那几个鸡蛋,想着谢家总共就两只老母鸡,还不一定每天都下蛋。八只鸡蛋起码要攒四五天,就不想便宜了那几个黑心肝的嫂子。 她突然说:“奶奶,我不回娘家了。” 孙老太太一愣,奇怪的说:“怎么突然间又不回去了?”昨天还闹了老半天呢。 冯娇娇说:“就是突然不想回去了。” 孙老太太本来就不希望她回冯家,听了这话,也就没说什么。 冯娇娇拿起葫芦瓢,在水缸里舀了水,正准备去洗漱,突然发现谢腾飞站在门口,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在对上冯娇娇的目光后,却又淡漠的移开了。 冯娇娇并没有多想。 之后的两天,她跟谢腾飞还像以前一样,相安无事的相处着。 冯娇娇的心里却有了计较。 她如果不想一直被困在谢家,就必须做点什么。以前没什么头绪,又因为傻子的身份,处处束手束脚。但现在遇见了爷爷,冯娇娇就觉得有了方向。 她想,一定要找机会见见爷爷。 心里正琢磨着这件事,没想到这天早上,竟然就遇见了冯建业。 他骑着个自行车,带着个草帽,后座挂两麻袋,正在挨家挨户的收粮食。 ☆、孙老太太受伤 冯娇娇立刻追了过去,欢喜的喊了声:“爷……冯建业。” 冯建业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吓了一大跳。 做他们这行的,都是偷偷摸摸,最忌被人认出。 他慌忙转头,见是冯娇娇,又瞪大了眼睛。 “怎么是你?”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说。 冯娇娇十分激动,开心的说:“真没想到,你会来我们村收东西。” 冯建业心说,原来这傻子就住这个村,下次收东西,可一定要绕道。 却见冯娇娇又探头探脑的盯着他的麻袋看,并好奇 分卷阅读41 的问:“你都收到了些什么啊?” 冯建业当她是傻子,没好气的说:“你快回家吧!免得家里人找不到要担心。” 冯娇娇笑嘻嘻的说:“没事,我才出来一会儿。” 冯建业说:“那你去别处玩,别妨碍我收东西。”说着推着自行车,脚步加快了几分,明显的想要甩了冯娇娇。 看着冯建业厌烦的模样,冯娇娇有些无措。可瞧着他走远,又忍不住追了上来,讨好的说:“你收你的,我不打扰你就是了。我就跟在后头看看。” 冯建业就觉得很抓狂,这傻子为什么偏偏喜欢缠着他? 他停住脚步,生气的说:“你一个小媳妇,跟着我像什么?你不怕别人说闲话,我还怕呢。拜托,别再跟着我了!” 说完也不等冯娇娇回答,跨上自行车脚一蹬,飞快的离开了。 冯娇娇没想到他连粮食都不收了,竟然直接落荒而逃。整个人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失落极了。 好不容易才见到爷爷,结果话还没说两句,他就跑了。 照这情况看,她想跟爷爷拉近距离,还真是挺难的。因为在冯建业的心里,她就是个傻子,还是个缠人的傻子,躲都来不及呢。 冯娇娇站在原地,盯着冯建业仓皇离去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心里想着,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爷爷不那么排斥自己呢?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谁知刚推开院门,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孙老太太痛苦的叫喊声:“娇娇……有没有人啊……” 冯娇娇一惊,立刻跑去厨房,就见孙老太太狼狈的趴在地上,痛苦的叫喊着。 她吓了一大跳,立刻冲过去问:“奶奶,你怎么了?” 孙老太太满头大汗的说:“老了,不中用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冯娇娇连忙去扶她,孙老太太却直嚷嚷,“不行不行!腿不能动了……” 冯娇娇这才注意到,孙老太太的脚腕又红又肿,像是扭伤了。 这可怎么办? 谢腾飞一早就做工去了,家里就她和孙老太太两个人。 冯娇娇想了想说:“奶奶你忍一忍,我去喊人来帮忙。”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在外面做工。冯娇娇跑了四五家,才找到两个大人。然后三人合力,将孙老太太抬到了床上。 两邻居瞧着孙老太太的脚腕肿的老高,担忧的说:“孙大娘,你这腿挺严重的样子,找个赤脚医生来看看吧。” 孙老太太舍不得钱,哼哼唧唧的说:“应该就是扭到了,等腾飞回来,找点三七敷一敷就没事了。” 邻居劝道:“还是找大夫看看吧,好的快些,人也少受罪。” 孙老太太还是不肯,邻居们便不多说了,嘱咐了两句就走了。 冯娇娇送两个邻居出门,待走到门口,她问:“两位婶婶,请问赤脚医生的家在哪里?” 两妇女听冯娇娇的语气,像是要去给孙老太太请医生,忍不住有些意外,觉得这傻媳妇还挺懂事的。 其中一个妇女说:“前头陈庄就有个赤脚医生,你到庄子上一打听就知道了。” 冯娇娇向两人道了谢,便回屋看孙老太太去了。 孙老太太不仅伤了脚,一只手还擦破了皮。冯娇娇用毛巾蘸了水,将伤口边缘的血渍和灰尘擦了擦,然后问:“奶奶,你还觉得哪里疼吗?” 孙老太太的脸色明显不好,忍着疼痛说:“没事,奶奶歇一歇就好了,你去玩吧!今天不做工了。” 冯娇娇“嗯”了一声,瞧她躺的好好的,便离开了。然后去了趟陈庄,将赤脚医生请了过来。 那老医生还在田里做工,冯娇娇找了好半天,才把人找来。等回到家,热的衣服都汗湿了。 床上的孙老太太也不好过。 那条受伤的腿越来越痛,动都不能动,这让她多多少少的有些害怕。所以当冯娇娇把赤脚医生带过来的时候,老太太倒没怎么生气,只是说:“你这孩子,去请医生都不跟我说一声?”害她以为冯娇娇真跑去玩了,寒心了老半天。 冯娇娇说,“我要是说了,奶奶又要心疼钱。” 孙老太太睨了她一眼,语气带了几分宠溺的说:“你这孩子。” 赤脚医生是个50多岁的老头,乡下的土大夫,医术也就那样。但治个伤风感冒,跌打损伤,还是有经验的。 他一看孙老太太红肿的脚腕,便说伤到了筋骨,而且挺严重的,最好去医院看看。 孙老太太自然是不肯的。 医院这种烧钱的地方,穷人哪能去。 她恳请赤脚医生给她开点药,在家里慢慢养着。 赤脚医生也知农民挣点钱不容易,想了想便答应了。 之后孙老太太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裹着帕子,放在手心一层一层的掀开来,露出里面的毛票。她从里面数了些钱给冯娇娇,让她跟着赤脚医生去拿药。 等到药拿回来,都已经是中午了。冯娇娇烧 分卷阅读42 了开水,让孙老太太吃了药,然后去做午饭。 中午谢腾飞不在家,家里午饭都很简单。基本都是吃点粥,再配几个小菜,隔几天做一次面饼改善改善伙食。 冯娇娇学着孙老太太平时的样子,拍了两根黄瓜,再抓半碗腌蒜,配上早上剩下的粥,送到了孙老太太的房里。 孙老太太本来还担心冯娇娇不会干活,没想到她做的井井有条,心里觉得很高兴。 孙老太太这一病,啥事都干不了了,全都落在了冯娇娇的头上。 吃完了饭,冯娇娇忙着洗碗洗锅,又把院子里的鸡喂了,才回房间睡午觉。 睡了没多久,又去菜园里摘菜,洗净切好放在那里,这样等做完工回来,就可以直接做饭了。 之后她去屋里看了看孙老太太,却发现老太太的脚腕比早上肿的更严重了。 冯娇娇有些担心,孙老太太却宽慰她,“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那么快好。” 冯娇娇想想也是,便决定再观察观察。 之后,她一个人拿着镰刀割猪草去了。 其实她还是很厌恶劳动的,可生活在这个年代,不劳动就等于没饭吃。在没有别的出路的情况下,只能暂且忍耐着。 不知道是不是孙老太太病了,没有了依赖的缘故。以前冯娇娇割猪草,都是半割半歇着。今天居然从头割到尾,一会儿都没歇。可惜她手脚慢,依然割的没有别人多。 等把猪草交到养猪场,天色已经不早了。 冯娇娇回到家,发现谢腾飞还没有回来,便决定亲自做晚餐。 从前世到今生,这还是她第一次做饭呢,冯娇娇觉得还蛮有趣的。 她将切成块的饭瓜和米一起倒入锅中,又放了些香油和盐,大火煮开。 然后开始炒菜。 可惜炒菜没人烧火,她灶前灶后的忙,整个人手忙脚乱。又因为第一次做饭,各方面都不熟练,做出来的毛豆米炒丝瓜一半青一半黑…… 后来又做西红蛋汤,本来挺简单的一道菜,她都看孙老太太做过无数次了,哪知敲鸡蛋的时候,蛋液撒了大半。 正心虚的想着,幸好孙老太太没看见,否则要心疼死了。 这个时候,谢腾飞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今天怎么是你在做饭?奶奶呢?” 冯娇娇顿时一惊,手中的饭碗险些打翻。 她转过身,有些生气的说:“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 谢腾飞就看着她,顿了顿才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他这么一说,冯娇娇也就不生气了,想到孙老太太的伤,又立刻说:“快去看看你奶奶吧!她今天摔了一跤,受伤了。” 谢腾飞脸色一变,“奶奶在房间里吗?” 冯娇娇“嗯”了一声,谢腾飞转头就走了。 冯娇娇拿起抹布,不动声色的将洒下的蛋液擦去。 不多会,西红柿蛋汤也做好了。冯娇娇用小碗给孙老太太单独盛了饭菜,送到了房间里。 “奶奶,吃饭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做饭呢,不好吃可不许说。”冯娇娇语带撒娇的说。 孙老太太乐呵呵的,“娇娇做的饭,肯定好吃。你们也快吃饭去吧!都忙了一天了。” 谢腾飞便站了起来,对孙老太太说:“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喊我们。” 孙老太太挥挥手,“能有什么事?都吃饭去吧!不用担心我。” 两人这才离开。 孙老太太看着小夫妻两的背影,心里开了花似的美。 因为摔了一跤,一向不多话的孙子竟然主动来关心她,而脑子不太好的孙媳妇也学会了做饭。 她突然觉得这一摔,还挺值的。 ☆、软玉温香 离开孙老太太的房间后,谢腾飞和冯娇娇便回厨房吃饭了。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冯娇娇擦了根火柴,将煤油灯点了起来。谢腾飞则拿了碗,去锅里盛饭,而后两人相对而坐。 可是,原来的三人同桌,现在变成了两个人,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 而且周围也太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这让冯娇娇莫名的感到心慌。 她只能低着头,假装专心的吃饭,哪也不敢看。 这算是冯娇娇人生里做的第一顿饭,总的来说,饭里面的水放的有些多,稍微有些烂,毛豆米炒丝瓜一股子糊味,西红柿蛋汤倒还好,就是吃到了一颗蛋壳。 但冯娇娇依然吃的很香,因为这是自己亲手做的呀。 不止冯娇娇,谢腾飞吃的也挺香。一碗饭吃完,还又添了一碗,桌上的菜和汤,也都吃光了。看的冯娇娇直感叹,这个年代的人胃口可真好,半点都不挑食。 吃过了饭,谢腾飞主动洗锅洗碗,冯娇娇便打了盆热水,端到孙老太太房里,给她擦身子。之后又帮着她换了干净的衣服,这才从房间里出来。 分卷阅读43 结果一出门,就看见谢腾飞站在不远处,目光正对着她。 大晚上的,冯娇娇惊了一下,拍着心口没好气的说:“你不声不响的,是想吓人吗?” 谢腾飞不说话,看向她的眼神热热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冯娇娇莫名觉得这眼神很烫人,整个人一阵不自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谢腾飞最近很爱偷看她。而且那眼神,说不清道不明的。 冯娇娇忍不住就多了几分防备。 她没有再搭理谢腾飞,端着盆离开了。之后拿了换洗衣服,去厨房洗了个澡,等回到房间,谢腾飞已经躺下了。 冯娇娇皱了皱眉。 他没有把席子留给她。 这段时间,两人已经达成了默契,平时分开睡,下雨天转潮,才合睡一张床。 可今天明明是晴天,他却同时霸占了床和席子。 冯娇娇猜不透谢腾飞是故意的,还是一时忘了。想到在孙老太太门口的时候,谢腾飞瞧自己的那种眼神,就忍不住不安。 她在床前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鼓起勇气的喊了一声:“谢腾飞。”声音脆脆的,在寂静的晚上,显得清晰又悦耳。 谢腾飞就感觉自己的耳朵,因为这声音,轻微的动了动。 却听冯娇娇又小心翼翼的说:“你起来一下,把席子给我。” 本来准备睁开眼的谢腾飞听了这话,又继续闭上了眼睛,然后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仿佛已经睡熟了。 冯娇娇咬了咬唇,又喊了他几声,可谢腾飞依然没有反映。 冯娇娇想,这家伙睡觉也太死了吧! 她鼓起勇气上前几步,推了推谢腾飞的胳膊,嘴里说着:“谢腾飞,醒醒。” 可谢腾飞依然一动不动。 冯娇娇在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后,终于放弃了。 她看着面前的谢腾飞,忽然想起一句名言: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是的,这家伙就是在装睡。 他想干什么? 一瞬间,冯娇娇更不安了。 她就知道,一旦身份曝光,就不可能跟谢腾飞像以前一样相处了。这段时间,她已经察觉到些微的变化。可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假装毫无所觉,尽量不打破表面的平静。 冯娇娇在床前又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抵不过疲倦,爬到了床上。 她紧贴着墙壁,想要尽量的跟谢腾飞保持距离。可惜还没过多久,就睡着了,然后身子四仰八叉的摊开了来,一侧的手脚全都担在了谢腾飞的身上。 黑暗中,谢腾飞终于缓缓睁开眼。 半响,他又从床上坐起,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枕头放到冯娇娇的旁边,轻手轻脚的躺了下来。 冯娇娇睡的深沉,毫无所觉。 谢腾飞便侧着身子,专注的看她的睡颜。轻吻管理皮卡丘整理 黑暗将冯娇娇的脸部轮廓勾勒的十分柔和,仿佛一副充满美感的画。谢腾飞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触碰。 这个时候,冯娇娇却忽然翻了个身。 谢腾飞一惊,立马缩回了手。却发现冯娇娇这一翻身,直接滚到了他的怀里。 她的手,环着他的腰。小脑袋亲密的埋在他的胸口,后来大概觉得有些闷,又拱了拱,改为靠着他的胸膛。 谢腾飞就觉得身子一僵,接着心头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他一动不动的任由冯娇娇抱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将一只手放在冯娇娇的腰上,小心将她搂的更紧了些。 睡着了的冯娇娇软软的,任由他抱着。谢腾飞忽然就想到小时候,在话本上看到的一个形容女人的词:软玉温香。 第二天冯娇娇醒来,谢腾飞已经起床了。对于昨夜的事,她一无所知,却记恨着谢腾飞故意霸占席子的事。 所以一起床,她就走到谢腾飞的跟前,有些不满的说:“你下次如果睡的早,记得把席子留给我。” 谢腾飞正在洗衣服的动作顿了顿,半响,他淡淡说:“我说过,你没必要防着我。地上灰尘大,不干净,你可以睡床上。” 冯娇娇想也不想的说:“不要,我就喜欢睡地上。” 谢腾飞的动作又顿住,他抬头看着冯娇娇,半响才点了点头说:“好。” 冯娇娇见他答应,这才放心了些。这个时候却发现,谢腾飞居然在洗衣服。并且,她的那条底裤和内衣,都已经被洗过了。 她的脸色顿时通红,有些羞急的说:“你怎么洗衣服了?” 谢腾飞奇怪的睨了她一眼:“不然你洗?” 往常这些活都是孙老太太干的,可现在,老太太干不了。 冯娇娇虎着脸说:“我洗就我洗。”说着一把端起已经洗过的衣服,拿到小河边去漂洗了。 谢腾飞看着她脚步有些不稳的背影,觉得很奇怪。 一大早,将一通琐事忙完, 分卷阅读44 谢腾飞盛了早饭,送到孙老太太的房里。谁知进去以后却发现,老太太的脚肿的更厉害了。跟长了个大瘤子似得,又红又黑。 谢腾飞顿时凝重,对孙老太太说:“一会儿带您去医院看看!” 孙老太太疼的一夜没睡着,早上瞧着更严重了,心里也害怕。可一听说要去医院,又舍不得钱。哼唧唧的说:“去什么医院,歇几天就没事了。” 谢腾飞没搭理她,去大队请了假,并将平时拉的板车借了过来。然后将板车里面擦了擦,就背着孙老太太躺了上去。 孙老太太还在挣扎,嚷嚷着说:“去什么医院,浪费钱……” 冯娇娇在一旁劝道:“奶奶,我们就去做个检查,要是没什么要紧的,就回来了。花不了多少钱。” 孙老太太听她这么一说,略微宽慰了些,终于不再念叨。 谢腾飞拉了板车,刚要上路,就发现冯娇娇锁了门,也跟了过来。 他奇怪的问:“你也要去医院?” 冯娇娇说:“当然,奶奶生病,我肯定是要陪着。” 谢腾飞看着她,眸光微微动了动。 半响,他说:“那你坐奶奶旁边吧。” 冯娇娇看了眼躺在板车上的孙老太太,迟疑的问:“我们两个人,你拖的动吗?” 谢腾飞淡淡说:“拖的动,有轮子,费不了多少力。” 冯娇娇就半信半疑的上了车。但板车又颠又慢,坐了没多久,冯娇娇就觉得屁股疼了,又跳下来走路。可走了没过久,腿又觉得累,便再次坐马车上歇着……如此周而复始了几次,医院终于到了。 谢腾飞背着孙老太太,冯娇娇则帮着挂号,然后两人一起去了骨科。 医生初步诊断,说有可能是骨折了,得给孙老太太拍个片子确定一下,但要下午才能拿到。于是护士给孙老太太安排了病床,一边输消炎水,一边等片子。 孙老太太一见都住上院了,就担心的不得了,害怕要花大钱,嘴里不断念叨着要回去。 谢腾飞也不说什么,随她念叨,反正没他背着,老太太一步也走不了。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一家三口都已经饿了。可早上走的急,也没带干粮,谢腾飞就给了冯娇娇一块钱,以及一张粮票,让她去门口的国营饭店买些包子回来。 这个时代没有私人饭店,要吃饭只能去国营饭店,贵不说,还要粮票,一般人都吃不起。但此刻,也没有办法。 孙老太太听了,又是一阵肉痛,对谢腾飞说:“买几个馒头就行了,买什么包子,浪费钱。” 谢腾飞只是说:“难得进城一次。” 孙老太太还想说什么,但冯娇娇已经蹦蹦跳跳的走了。 国营饭店就在医院斜对面,里面的墙上挂着各种小木牌,上面写着菜名和价格。 对于21世纪的冯娇娇来说,这里的菜价简直不要太便宜,肉包一毛钱一个,菜包八分钱,馒头五分钱。 但想着这个年代的农民一个月也就五六块钱,又忍不住叹气。 这真是一个贫穷的年代! 冯娇娇最终买了三个肉包,四个馒头,共花了五毛钱。每人一个肉包,一个馒头,还多一个馒头给谢腾飞,他饭量比较大。 结果回去以后,孙老太太看见冯娇娇买了肉包,肉痛的不得了。吃的时候,却又忍不住眉开眼笑。 这样又鲜又香的纯肉包,她有多少年没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12 17:54:57~20200714 12:36: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笑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孙老太太起疑 孙老太太输了液,腿上的疼痛稍稍缓解了些。 她之前一夜没睡,这会儿填饱了肚子,便有些犯困。躺在床上没多久,就闭上了眼睛。 谢腾飞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给她看着点滴。冯娇娇则坐在床尾,百无聊赖的晃荡着两条腿。 想着拿片子还早,冯娇娇凑到谢腾飞跟前,小声的商量:“你看着奶奶,我去外面逛一逛,行不行?” 她这次陪孙老太太来医院,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来城里看一看。 谢腾飞瞧着她满眼期待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早点回来。”他嘱咐说。 冯娇娇顿时欢喜,开心的跳下床,“放心,我就在街上逛一圈,很快就回来了。”说完便朝着门口走去。 谢腾飞却又叫住了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钱,递了过去。 他想,出去逛街,总会忍不住想买东西的。但冯娇娇身上肯定是没有钱的。 “给你。”谢腾飞说。 冯娇娇接过,奇怪的问:“是要我带什么东西吗?” 谢腾飞却撇过头,脸色 分卷阅读45 微微不自然的说:“不是……就是给你的。” 冯娇娇顿时讶异。 给她的? 好端端的,为什么给她钱? 她狐疑的看向谢腾飞,却见谢腾飞脸背着她,目光盯着孙来太太的输液瓶,一副很专注的样子。 可他的耳朵根,竟然有些泛红。 他在不好意思! 冯娇娇顿时瞪大眼睛,同时心中一动,恍然明白了些什么。 谢腾飞好像……喜欢上她了。 再结合这段时间,和谢腾飞相处时的种种小细节,冯娇娇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想。 她突然一阵慌乱,心跳的厉害,而握在手中的纸币,也变得格外烫人。 是不是接受了他的钱,就等于接受了他的喜欢?否则以后怎么说的清? 这么一想,冯娇娇顿觉压力。 虽然两人朝夕相处,甚至同睡一张床,可她从没想过要和谢腾飞发展些什么。 他根本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而且直到现在,冯娇娇还有些怵他。 她忽然将钱塞到谢腾飞的手里,语气慌乱的说了句“我……没有东西要买,不需要钱。”说完都不敢看谢腾飞的脸色,便跑开了。 谢腾飞没想到冯娇娇会把钱又塞了回来,整个愣了愣,紧接着变了脸色。 她看出来了,并且……拒绝了他。 谢腾飞顿时失落,捏着钱坐那里,久久未动。 冯娇娇一口气冲出医院,心中的悸动依旧还在。站在大街上深呼吸了几下,这才稍稍平复些。但逛街的心情,终究还是受到了影响。走了好一会儿,才将谢腾飞的事抛到脑后。 这个时候的城市都很简陋,规模跟21世纪的小镇差不多,两三条街便逛完了。 但麻雀虽小,五脏却俱全。医院、学校、邮局、国营商店、国营饭店、电影院、车站……基本的设施都有。 冯娇娇特意去国营商店里看了看,里面卖的东西还挺丰富的,都是这个年代的高档货。比如钢笔、麦乳精、糖果、手表、皮鞋、手电筒…… 冯娇娇还注意到,里面有现成的衣服卖,但数量很少,价格也贵。毕竟这是一个贫穷的年代,普通人连布都买不起,又有多少人买得起贵了两三百倍的成衣? 她本来还琢磨着自己设计衣服,拿到黑市上去买,如今看来,不太现实。要是再过个两年,或许市场会好些。 唉!这真是一个艰难的年代。 将几条街全都逛了一遍后,冯娇娇瞧着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又回了医院。等走到医院门口,想到一会儿要面对谢腾飞,顿觉压力。 好在她进去以后,谢腾飞的脸色很正常,都没怎么看她,似乎压根没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冯娇娇多多少少的松了口气。 没多久,孙老太太的片子出来了。 医生看了看,说没有骨折,但裂了一条缝,需要打石膏。然后回家还要静养一段时间,起码两个月不能走路。 孙老太太得知后,连连叫苦,十分后悔当初没有小心一些,导致现在既遭罪,又费钱。 冯娇娇就在一旁安慰她。 不多会,孙老太太的石膏打好。医生又开了些吃的药,以及活血消炎的药水,并嘱咐几句饮食及生活上的禁忌,便让他们回去了。 此时已经快5点钟,等到一家三口赶回家,天都已经黑透了。 将孙老太太安顿好,谢腾飞和冯娇娇开始忙着做晚饭。两个人也不说话,一个在灶后烧火,一个在灶前忙着,配合的到很默契。 等到吃过晚饭再洗过澡,都已经快10点了。 冯娇娇因为要帮孙老太太擦洗,所以回房比较晚。进屋就发现谢腾飞睡到了地上,竟然把床让给了她。 冯娇娇心想,这又是哪一出? 她小心的走过去,蹲在地上喊了谢腾飞两声。见他没有应,便只好睡到了床上。 一夜相安无事的过去,第二天醒来,又是忙碌的一天。 谢腾飞挑水煮饭,冯娇娇则拿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洗衣服。 谢腾飞从旁边路过,就看见她把衣服上抹的全是肥皂。照她这洗法,估计没几天,一块肥皂就用完了。 吃过了早饭,谢腾飞就要去做工了。 他有些不放心孙老太太,临走前看着冯娇娇,欲言又止的说:“麻烦你……照顾着点我奶奶。” 冯娇娇一愣,觉得谢腾飞突然跟她这么客气,好奇怪的样子。 她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奶奶的。” 谢腾飞说了声“谢谢”,便出门了。 因为孙老太太受伤,这几天谢腾飞都回来的比较早。一回来,便去帮冯娇娇割草。 从前的三个人,突然变成两个人,冯娇娇觉得特别别扭,尤其乡下妇女嘴碎,老爱拿她跟谢腾飞开玩笑。 她们不敢当着谢腾飞的面说什么,却喜欢趁谢腾飞不在的时候,打趣冯娇娇。甚 分卷阅读46 至有过分的,还想从冯娇娇这里打听两人的房/事,好趁机笑闹一番。 冯娇娇每次都尽量隐忍,之后出门都尽可能的避着这些女人。直到那些女人发现,谢腾飞家的傻媳妇特别不爱说话,半天闷不出一个屁来,特别没意思,这才放过了她。 这样过了小半月,孙老太太的脚伤恢复了不少。虽然不能走路,但基本上不疼了。 谢腾飞便对冯娇娇说:“明天开始,我可能要回来的晚些,你割不动草就少割些,也不差那两个工分。” 冯娇娇也没多想,以为他之前回来的早,是因为少砍了些竹子的缘故,反正也就是少拿些工分。 但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没有人是嫌钱多的。 孙老太太虽然不能走路,但谢腾飞给她做了根拐杖。她可以借助拐杖,适当的下床移动,帮着冯娇娇拣拣菜,烧烧火。其它时候,就坐在床上纳鞋底。 冯娇娇不让她干活,但老太太忙惯了,闲着就难受。后来冯娇娇观察了两天,见没什么影响,也就随她去了。 没有了谢腾飞的帮忙,冯娇娇割猪草明显吃力了很多。尤其交猪草的时候,因为力气小,一次性抱不了很多草,得来回跑两趟,特别费时间。 这天,冯娇娇像往常一样,去围梗割猪草,等割的差不多的时候,天色突然阴了下来,像是要下大雨的样子。 其它人见天不好,都停止了割草,交了工便匆匆回家了。 冯娇娇也跟着去交工。但她一次只能抱两捆草,走的还很慢,等交完草回来跑第二趟,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并有稀稀落落的雨点,开始往下落。 冯娇娇心里急,正想快点把剩下的两捆草也交了,这个时候,迎面却走来一个男人。 冯娇娇认得这个人,是村东头的王麻子,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人她见过几次,每次看她的眼神,都让人特别不舒服,很恶心很下流的感觉。 她假装没看见的抱起草,想要迅速离开。没想到王麻子却冲了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怪声怪调的说:“小媳妇,这么晚了,还在忙啊!你家谢腾飞可真不会心疼人,这么漂亮的小媳妇,竟然让她干这么苦的活。” 这话明显带着挑/逗之意,冯娇娇又是一阵皱眉,厌恶的瞪了王麻子一眼。然后懒得搭理的往另一个方向走。 王麻子却当冯娇娇是害怕自己,又是一阵心痒难耐。 这段时间,他一直试图接近冯娇娇。可惜她不是跟孙老太太在一块,就是跟谢腾飞在一块。偶尔落单,也都是大白天,周围人来人往,不太方便。 但今天,倒是个绝妙的机会。 围梗这边荒芜,周围没什么住户,因为快下雨的缘故,割草的人也都走光了,正适合他行事。 他再次挡住冯娇娇的去路,坏笑着说:“小媳妇,这么着急回去做什么?哥哥带你去个地方玩玩吧?” 冯娇娇见他再次挡着自己,又瞧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忍不住生出不好的预感。 她心中惊慌,面上却假装凶狠的说:“走开!我跟你不熟!” 可惜王麻子并不怕她,这奶凶奶凶的样子,反而让他觉得可爱。 不得不说,谢腾飞这小媳妇,长的真是挺好看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惹人的很。 他笑嘻嘻的说:“你这么说,可真是伤人心啊!我可是喜欢你很久了,难得今天有机会,想跟你单独说说话,你却这么对我。” 冯娇娇越听越怒,可看着王麻子那不怀好意的样子,又忍不住心惊。 她忽然将手中杂草砸向王麻子,然后拔腿就跑。 王麻子注意到她的意图,立刻追了上前,然后一扯她的胳膊,将她往附近的小树林里拽。 冯娇娇吓坏了,拼了命的挣扎叫喊。可这个时候,天上的雨越下越大,落在地上,落在河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将冯娇娇叫喊声都淹没了。 冯娇娇被拖到树林深处,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打湿,勾勒出曼妙的身形。 王麻子没想到这小媳妇看着瘦,竟然还挺有料的,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将冯娇娇压在一颗大树上,便迫不及待的解裤子。 王麻子不但要给谢腾飞戴绿帽,还要让这傻子怀上他的娃。 不都说这傻子能传宗接代吗?那就让谢腾飞养他的娃,传他们王家的代。 这样一想,王麻子越发的兴奋。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冯娇娇害怕不已,忽然摸到手边有跟枯树枝,便想也不想的朝着王麻子的脸上抽去。 细枝干抽到了王麻子的眼睛。他顿时痛呼,忍不住捂住眼睛,松开了冯娇娇。 冯娇娇立刻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惊惶的大喊救命。 王麻子没想到这傻子如此闹腾,生气极了,眯着眼睛就追了过去。 这个时候,冯娇娇因为太过惊慌,被一根藤蔓绊了一跤,摔倒在了地上。 王麻子立刻压了过去,甩手给了冯娇娇一 分卷阅读47 个耳光,嘴里骂道:“臭丫头,竟然敢打我,活的不耐烦了。”说着手上一用力,将冯娇娇的衣服撕开一个大口。 冯娇娇顿时惊叫,拼了命的挣扎。 她反抗的太厉害,王麻子被踹了好几下,心中越发的火大,又甩了冯娇娇两个耳光。 盛怒之下,王麻子用了很大的力道,冯娇娇只觉得头晕眼花,脑袋嗡嗡的响。 看着王麻子越来越近的丑恶之脸,冯娇娇绝望极了,忽然痛哭大叫:“谢腾飞,救救我……” 王麻子冷笑,“你喊破喉咙,谢腾飞也不会来救你……”正说着,就感觉一股大力,捏着他的后颈,将他直往后拖。 王麻子还没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谢腾飞狰狞着一张脸,将他按在地上,紧接着,密集的铁拳毫不留情的直往他身上砸。 王麻子压根没想到,这个时候谢腾飞会出现,整个人吓坏了,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 看着谢腾飞杀人般的眼神,王麻子害怕的连连求饶,语无伦次的说:“谢……腾飞……我……我错了,你绕了……我……”正说着,嘴巴就挨了重重一拳,两颗门牙瞬间脱落。 “恶心的东西,还敢求饶!”谢腾飞咬牙愤怒的骂,接着又是一阵凶狠的拳打脚踢。 王麻子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疼的一张脸成了猪肝色,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没多久就疼晕了过去。 谢腾飞尤不解恨,依然是又打又踢。 这个时候,耳边却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谢腾飞……” 谢腾飞一震,像是才回过神来。 他看向不远处的冯娇娇,就见她含着泪,衣不蔽体的坐在地上,小脸又红又肿,看起来可怜极了。 谢腾飞刚平息了几分的怒火,瞬间又升腾起来。却见冯娇娇一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一边说:“别闹出……人命……” “他该死!”谢腾飞阴沉着脸,愤怒的说。说完却发现冯娇娇的脚受了伤,刚准备走路,便一崴,险些摔倒。 他赶忙大步走近,伸手扶住了冯娇娇,而后蹲下身子,看了看冯娇娇脚。 她一路跑过来,鞋子都掉了,脚底被枯树枝和石子扎破了皮,黑乎乎的全是污血。膝盖处也破了皮,红彤彤的一大片,身上还有几处跟王麻子扭打时留下的伤。 谢腾飞看的既心疼又愤怒,真是不敢想象,要是晚来一会儿,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他将身上的褂子脱下,披在冯娇娇的身上。而后蹲下身子,示意冯娇娇趴上来。 “我们回家!”谢腾飞声音微微颤抖的说。 冯娇娇却说:“不!先去大队。” 谢腾飞疑惑的看向她,却见冯娇娇满是狼狈的脸上,透着几分决绝和愤怒。 “流氓罪好像挺严重的,估计要劳教个几年,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谢腾飞又是一阵讶异。 一般女人遇见这种事,即使愤怒,却因为怕丢脸而选择忍气吞声。冯娇娇竟然要主动揭发。 谢腾飞说:“你想好了吗?要是去了大队,以后可能会有闲话。” 冯娇娇倒没想到这一点,听了这话,忍不住看向谢腾飞,“你怕丢脸吗?” 谢腾飞嗤笑,“我有什么可怕的?谢家的名声本来就不好。” 冯娇娇说:“我也不怕。” 谢腾飞又是一阵意外,他看了冯娇娇一眼,便又蹲下了身子,然后说:“去大队。” 冯娇娇颤颤巍巍的趴了上去,两只胳膊搂着谢腾飞的脖颈。 这个时候谢腾飞才发现,冯娇娇的身体冷冰冰的,一直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他的心顿时紧了紧。 外面还下着大雨,谢腾飞将来时拿的雨伞捡了起来,递给了冯娇娇。然后就这么背着她,直接去了大队长家。因为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大队部里已经没有人。 大队长李爱国正在家里吃晚饭,见谢腾飞赤着身子,背着个小姑娘,浑身湿漉漉的赶了过来,吓了一大跳。 再细看,那小姑娘竟是他的傻媳妇,并且浑身是伤,又是一脸的震惊。 “谢腾飞,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腾飞便阴沉着脸,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 李爱国听完,又是一阵震惊。 那王麻子平时就好吃懒做,专爱钻妇女堆里说荤话。竟没想到,还胆大包天的做出这种事情来。 幸好谢腾飞瞧着天色不好,出来找媳妇,否则人就被糟践了。 看着冯娇娇的脸又红又肿,膝盖和脚底都流着血,整个人奄奄的趴在谢腾飞的背上,像是被吓丢了魂。 李爱国怒从心气,当下找了几个人赶去小树林,将王麻子捆了起来,打算明天一早就上报。可等赶去小树林一看,却发现王麻子烂泥一样躺在地上,整个人被打的丢了半条命。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谢腾飞并没有在李爱国家久留,将事情经过告诉了李爱国,便跟他道了 分卷阅读48 谢,然后背着冯娇娇回去处理伤口了。 回到家里,孙老太太一见两人这副狼狈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谢腾飞却没功夫解释,匆匆烧了热水,端到房间里,又拿了干净的衣服过来,让孙老太太帮着给冯娇娇擦洗一下。而后去了赤脚医生家,买了些治外伤的药。 回到家的时候,冯娇娇已经梳洗干净,并换了干净衣服。 谢腾飞将药拿出来,小心的将几处伤口都涂抹了一遍。 孙老太太在一旁心疼的看着,嘴里不断的咒骂王麻子。 不多会,几处外伤都涂了药,谢腾飞正准备将药水收起来,孙老太太却说:“娇娇后背也蹭破了一块皮,这杀千刀的王麻子,真是不得好死。” 谢腾飞顿了顿,对孙老太太说:“奶奶,你来给娇娇上药吧。” 孙老太太奇怪,“你不上的好好的吗?” 谢腾飞坚持说:“你来上吧!我去把衣服洗了,免得下雨天不好干。” 孙老太太就没多想。 可之后一连几天,孙老太太发现,谢腾飞从来不给冯娇娇的后背上药,像是刻意回避着些什么的样子。 孙老太太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天晚上,老太太夜里突然肚子疼,撑着拐杖去茅房解了个手。回来的时候,看着谢腾飞的房间关着门,也不知道怎么就心念一动,一拐一拐的走了过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 却见清亮的月光下,小夫妻两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上,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将近6000字哦~明天上架万更。 ☆、没有人知道的快乐 自从冯娇娇遭遇了那事, 谢腾飞便没再去做工。因为冯娇娇当天夜里发了一场高烧,一直精神不大好。她脚底破了皮,暂时也不能走路。家里一下子两个病人, 谢腾飞哪里放心。 不过这两天, 冯娇娇的情况倒是好了很多,身上的各处伤口也都结痂了。过两天,应该就能走路了。 谢腾飞正要松口气, 这天早上, 孙老太太却一脸阴沉的坐在客厅里,目光喷火的直瞪着他。 谢腾飞被孙老太太瞪的一阵莫名其妙, 正想问她怎么了,老太太已经愤怒的开了口。 “腾飞,你老实告诉奶奶, 究竟没有跟娇娇圆房?” 谢腾飞顿时一怔,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孙老太太又提起这个话题。 他撒谎说:“圆了。” 孙老太太却一拍桌子, 大怒的拆穿, “你撒谎!你们两个一个睡床, 一个睡地上,我都看到了。” 谢腾飞这才知道, 老太太为什么突然发飙,忍不住眉头微皱。 孙老太太见他这幅表情,便知道自己猜测的都是真的,忍不住又是一阵大怒。 她拍着桌子生气的说:“娇娇哪里不好?你要这么嫌弃她?你一个地主分子的劳改犯, 能有媳妇就不错了,还嫌这嫌那。” 谢腾飞心说,不是我嫌弃她, 是她嫌弃我。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孙老太太见他不说话,就以为谢腾飞是默认了,更加的生气,噼里啪啦的将他训了大半天。 谢腾飞就站在那里,任由她骂着,一声也不吭。 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惹得孙老太太更加的生气。 她突然拄着拐杖,气汹汹的冲向谢腾飞的房间。 谢腾飞不知道孙老太太要干嘛,见她走的急,怕她不小心摔倒,忙跟了上去。却见孙老太太一拐一拐的走到床边,对躺在床上的冯娇娇说:“娇娇,你下来。” 冯娇娇早听见外面的动静了,一颗心正七上八下着。见孙老太太突然冲过来,忍不住紧张的问:“奶奶,你要干嘛?” 孙老太太见冯娇娇一脸惊惶的样子,立马软了语气,安抚的说:“娇娇你放心,奶奶会给你做主的。你别怕,先下来,奶奶把这破席子扔了,看这臭小子还怎么折腾。” 冯娇娇听了这话,却是脸色一变。 扔了席子,以后还怎么睡觉啊? 冯娇娇立刻卖惨,可怜兮兮的说:“奶奶,我脚疼,下不了床。”说着还将脚底的血痂展示给孙老太太看。 孙老太太皱了皱眉,转而命令谢腾飞,“你把娇娇抱下来。” 谢腾飞没有动,看向冯娇娇。就见冯娇娇的脸色又是一变,立刻说:“奶奶,你别把席子扔了,没有席子睡觉不舒服的。” 孙老太太说:“不扔了,你两天天分床睡怎么成?” 冯娇娇忙说:“不分不分,以后都不分了。” 孙老太太见冯娇娇这么坚持,就有些起疑,觉得冯娇娇这反应好像有些过于着急。 她似乎比谢腾飞还紧张那床席子。 想着平日里,冯娇娇总是对谢腾飞带着几分惧意。孙老太太便猜想,可能不止孙子不想同床,这孙媳妇也不大想。 分卷阅读49 这个发现让孙老太太更加的烦恼了。这样下去,哪一年才能抱到重孙? 她看看一言不发的谢腾飞,又看看强占着席子不肯离开的冯娇娇,忽然心生一计,转头离开了房间。 冯娇娇见孙老太太突然走了,还以为老太太妥协了,正要松口气,就见孙老太太又却而复返,手里还拎着把斧头,顿时吓了一大跳。 “奶奶……你要干嘛?”冯娇娇有些受惊的问。 却见孙老太太一拐一拐的走到床边,手一松,将一把铁钉放在了床上。然后就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钉钉子。 冯娇娇和谢腾飞都看傻了眼。 孙老太太一边钉着钉子,一边气汹汹的说,“我把这席子钉死在床上,看你两还怎么耍花样。” 冯娇娇弱弱的说:“奶奶,你这么一订,席子就坏了。” 孙老太太‘哼’了一声,冷冷说:“坏了就坏了,大不了来年买新的。” 冯娇娇就不敢说话了,眼睁睁的看着孙老太太将席子的四个角都订上了钉子,还在中间又加固了四根。 订好之后,孙老太太满意的看了一眼,然后目光严厉的一扫两人,警告说:“我会每天来检查,要是发现钉子有被拔下来过的痕迹,我要你两好看。” 冯娇娇看看谢腾飞,没敢说话。而谢腾飞看着冯娇娇突然变怂的模样,却莫名想笑。 孙老太太最终又气势汹汹的离开了。因为这事,她一整天都不高兴,脸色阴沉沉的。冯娇娇见了,就很心虚,一整天都忧心忡忡。一方面怕孙老太太,一方面又为自己的将来忧虑着。 她才18岁啊!才不要生孩子。可是经过了这件事,老太太肯定会紧盯着她和谢腾飞,光想想就觉得头大。 很快,一天过去,又到了晚上。 谢腾飞分别端了两盆热水,送到两个房间,给两个没法洗澡的女人擦身子。 到孙老太太房间的时候,孙老太太叫住了谢腾飞,叹息着说:“娇娇身上有伤,你暂时别碰她。两人先睡一张床处处感情,等过些时候就把房给圆了。” 谢腾飞嘴上应着:“知道了。” 孙老太太却瞄了他一眼,又说:“别敷衍奶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已经老大不小了。” 谢腾飞说:“您别操心,总会有的。” 孙老太太却又生气,吼道:“你俩一直不圆房,孩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吗?” 谢腾飞就干脆不说话了,任由孙老太太在那里时而不满,时而忧虑的念叨。直到她说的口干舌燥,感觉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才离开。 之后,她又去了冯娇娇的房间。 冯娇娇已经擦过澡了,谢腾飞过去把脏水给倒了。等再回去,就见冯娇娇趴在床上,神情忧虑的问他,“你奶奶是不是又对你说了什么?” 这个家就这么大,两个房间只隔了一个小小的客厅,一方动静大点,另一方很容易察觉到。 谢腾飞睨了她一眼,淡淡说:“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的。” 冯娇娇顿时红了脸,目光躲闪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腾飞就不说话的看着她。 冯娇娇被他看的心虚又羞涩,忽然身子一滚,面相墙壁背对着他说:“我睡觉了。” 谢腾飞看着空出来的一半床铺,眼中染上笑意。 不得不说,奶奶帮了他一个大忙呢。 第二天一早,孙老太太居然真的来房间检查钉子。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冯娇娇心里阵阵发毛。 真没想到,前世还被父母耳提面令的禁止谈恋爱。换了一世,就变成被人催着生孩子了。这跨距也太大了! 谢腾飞又歇了一天,就去做工了。 他早上走的时候,把所有家务都做了,并且留了粥和锅贴,还炒了咸菜。大夏天的,也不需要热,孙老太太和冯娇娇可以直接吃现成的。 晚上的时候,谢腾飞再回来做晚饭。 这样过了几天,冯娇娇的脚伤终于彻底好了。只是刚脱痂的皮还很嫩,不能多走路,便又歇了几天,才去做工。 她在家休养的这段时间,外面有关她被王麻子欺负的事,早就传的到处都是。所幸人在家里,反而落得耳根清静。 而那王麻子被李爱国抓住后,因为被谢腾飞打的太狠,在家养了几天才被带走。据说判了15年劳改,这辈子算是没指望了。 谢腾飞因为打人这件事,被教育了几句,说他出手太狠,若是闹出人命,到时候不对的就是他了。 谢腾飞态度倒是良好,一句话都没反驳,并表示以后一定注意。上面便没有为难他。 王麻子虽然被抓走了,但孙老太太和谢腾飞仍然心有余悸,很不放心冯娇娇一个人去做工。于是谢腾飞破天荒的拎了两条筷子长的鲫鱼,送到附近的张老太太家,恳请她割猪草的时候,带着冯娇娇些。 这一举动,震惊了整个振兴生产大队! 谢腾飞多冷傲的一个人 分卷阅读50 啊,平时搭理过谁?如今竟然为了自己的傻媳妇,做出送礼求人的事情来了。 当初闹着要退婚,搞的人人皆知,这会儿倒是把人当成了宝。一时间,振兴生产大队的人对冯娇娇都产生了好奇。以至于冯娇娇第一天出来做工,就发现路上总有人在看自己。 因为王麻子的事,冯娇娇知道自己难免惹人注目,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便假装没看见,只安心做工。 碍着谢腾飞的凶名,村民们虽然背后议论的厉害,当着冯娇娇的面,倒是没人敢说什么。所以冯娇娇倒也没受什么干扰,一段时间过去,便淡忘了这件事。 眨眼间,又是大半个月过去。孙老太太脚上的石膏差不多可以拆了。谢腾飞请了一天假,准备带老太太去市医院复查一下。 冯娇娇整天做工做的烦,也想去市里透透气,便准备一块跟去。 临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她问谢腾飞,“我们家的工分本是不是在你这?” 谢腾飞说:“是在我这,怎么了?” 冯娇娇立刻来了精神,满是期待的说:“给我看看,我想知道我赚了多少工分。” 谢腾飞没多想,从箱子里拿出工分本,递给了冯娇娇。 冯娇娇便坐在那里扒拉着算。 她先前做的工分,都记在了孙老太太的头上。直到孙老太太受伤,才单独给她记账。割草本来工分就少,加上她干活慢,又休息了□□天,两个月下来,才赚了152个工分。再看谢腾飞那一栏,他每天都是15工分,10天就能赚到这么多。 冯娇娇顿时不平衡,忍不住大叫,“割猪草太不赚钱了,我要换工种!” 想到自己累死累活,竟然只赚了谢腾飞的一个零头,冯娇娇整个人心灰意冷。 一旁的谢腾飞看着她对着工分本哀嚎的样子,满眼的笑意。 却听冯娇娇又碎碎念:“一工分按3分钱算,152工分就是……4块5毛6分……” 她突然生无可恋的往桌上一趴,绝望说:“我每天冒着大太阳,累死累活这么久,就赚了四块多钱!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谢腾飞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自从王麻子那件事后,冯娇娇对谢腾飞的惧意一下子少了很多。两人每天同睡一张床,不经意间,冯娇娇在谢腾飞面前变得随意了很多。但她自个却没有发现。 哀嚎的一会儿之后,冯娇娇只能接受现实。 她忽然小心又讨好的对谢腾飞说:“谢腾飞,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谢腾飞挑眉看向她,“什么事?” 冯娇娇斟酌了半响,才讨好的说:“我能提前预支我的工分吗?” 谢腾飞讶异,“你要钱?” 冯娇娇有些心虚。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农民挣得钱都不够开销,一般都是放在一起家用。她一下子拿走四块多,似乎很自私。 谢腾飞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便当她默认了。 他当着冯娇娇的面,打开箱子,从箱底的一件棉袄兜里拿出一叠钱,然后从中抽出五块钱来,放到冯娇娇面前。 五块钱在这个年代不算小钱了,很多妇女一个月也就挣了这么多钱。可谢腾飞却想也不想的给她了。 冯娇娇忍不住抬头,眸光有些异样的看向谢腾飞。 谢腾飞奇道:“不够吗?”说着想了想,又抽出了五块钱,放在那些钱的上面。 “够吗?”他问冯娇娇。 冯娇娇却又愣住了。 她看着谢腾飞,忽然低下了头,从面前的几张纸币中抽出6块钱,推到谢腾飞的面前,然后微微别扭的说:“你只要给我四块五毛六就行了。”说完目光四处游移,莫名的有些不敢看谢腾飞。 谢腾飞听了这话,却是一阵失落。 冯娇娇跟他这么见外,说明还是不肯接受他。 他抿了抿唇,默默的拿走五块钱,而后声音闷闷的说:“就五块吧!你之前跟奶奶一起割草的时候没有算工分,当补给你的了。” 冯娇娇听他这么说,便没有再拒绝。 她将五块钱放到口袋里,突然又高兴起来。 她有钱了! 五块钱虽然不多,但在这个贫穷的年代,也不算少了。明天进了城,她可以买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天知道这几个月来,没有钱她有多难受。 想着想着,冯娇娇笑了起来,余光却忽然瞄见谢腾飞在痴痴的看着自己。 她一顿,原本的笑容就变成了不自在,紧接着脸上染了红晕。 怕谢腾飞瞧见,冯娇娇连忙转身背对着他,假装准备睡觉了。 谢腾飞见她躺着半天没动,便歇了灯,也躺到了床上。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床那头的人儿呼吸渐渐变得均匀,忽然腿一瞪,将卷缩着的身体伸展开来。 谢腾飞便知道,她睡沉了。 他悄悄坐起,将枕头拿到冯娇娇的一侧,然后轻轻的躺下。 分卷阅读51 才刚躺稳,身侧的人儿像是感受到了谢腾飞的存在,忽然一个翻身,滚到了谢腾飞的怀里,小脑袋亲密的靠着他的胸口。 谢腾飞嘴角上扬,一颗心瞬间软成一片。 这是他每日里最快乐的时刻,没有任何人知道。 谢腾飞又侧了侧身子,让冯娇娇靠的更舒适些,而后伸手拥紧怀中的人儿,两个人亲密无间。 等到天亮,他就要躺回原来的地方了。 第二天一早,一家三口早早的起床,吃了早饭,带了些干粮和水,便出发进城了。 冯娇娇兜里揣了钱,明显的心情雀跃,去的路上就在忽悠孙老太太,“奶奶,难得进城,等拆完石膏我们逛一逛吧!城里的国营商店又大有气派,里面好多东西你都没见过。” 孙老太太听的明显心动,嘴上却说:“国营商店的东西贵的要死,咱们又不买,有什么可看的。” 冯娇娇就撒娇,“长长见识总是好的嘛!等回家后,你可以跟村里的老太太们吹牛,说你见过手电筒,见过收音机,见过大汽车,多威风啊!” 孙老太太被她逗的直乐,前头拖板车的谢腾飞也忍不住弯了嘴角。 就这样,一家三口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达医院。 医生拆了石膏,并给孙老太太做了检查,说恢复的还可以。从今天开始,可以适当的走路了。但不能走太久,要循序渐进,一点一点的慢慢来,否则伤脚承受不住。 孙老太太听了这话,大大的松了口气,跟医生接连道谢了好几遍,这才离开。 这个时候时间还早,谢腾飞知道冯娇娇一心想逛街,便主动开口说:“在城里逛逛吧!回头再去黑市看看,城里的黑市,东西比较多。” 冯娇娇顿时眼睛一亮。 她上次进城,就想去黑市看看了,可惜不知道怎么走。又害怕走太远来不及回医院,便放弃了。 如今谢腾飞要去,正好弥补上一次的遗憾。 其实城里也没什么可逛的,走了一圈后,一家三口便直接去了国营商店。 谢腾飞将板车停在门口,用铁锁锁好,便扶着拄着拐杖的孙老太太走了进去。 国营商店很大,摆满了长长的玻璃柜台,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长久居于乡下的孙老太太看的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冯娇娇陪着孙老太太耐心的逛了一段后,便直接走到化妆品区,买了一瓶雪花膏,一盒铪蜊油、一块香皂和一罐洗发膏。 现在已经是立秋后的天气了,早晚开始变凉,洗完脸后风一吹,会有轻微的干涩感,冯娇娇早就想买些护肤品了。尤其看见村里的那些小媳妇,一个个老的特别块,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就糙的仿佛三十好几。这让她更加的不敢大意。 不远处东张西望的孙老太太瞧见冯娇娇在掏钱买东西,顿时意外。 她走过来问:“娇娇买的什么?”说着瞄向柜台上的东西。 冯娇娇怕孙老太太说自己乱花钱,微微有些忐忑的说:“只是些护肤品,天凉了,脸有些干。” 孙老太太又是一阵讶异,没想到这丫头还挺爱俏的。不买吃的,尽买些洗头涂脸的。 她心里觉得有些浪费,但又觉得年轻小姑娘爱美,是人之常情。她年轻的时候是富家小姐,那会儿比冯娇娇还讲究。 见冯娇娇有些紧张的样子,似乎怕自己有意见,孙老太太很开明的说了句,“年轻小媳妇,是该讲究些的。” 冯娇娇顿时松了口气,又凑过来讨好的问:“奶奶有没有想买的东西?娇娇给你买。” 孙老太太只当她的钱是谢腾飞给的。想着孙儿肯给她钱,两人间的关系必定是到了很亲密的地步,心里便觉得高兴。 她乐呵呵的说:“奶奶就随便看看,没啥要买的。” 冯娇娇便陪着她慢吞吞的这里看看,哪里看看。 孙老太太看东西是真的慢,有时候看见一个没见过的商品,就站在玻璃柜前研究老半天。 售货员对这老太太起先是有意见的,但冯娇娇一来就买了几样东西,不算那种只看不买的人。便觉得不好赶人走,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她去了。所幸她只是看,不会烦人的问东问西。就是要问,旁边的小姑娘也会告诉她。 冯娇娇陪着孙老太太磨叽磨叽的看了一会儿后,多少有些没耐心,眼睛漫无目的的四下乱看。忽然瞧见服装区换了新款的秋装,里面居然有毛线衣。 她穿越到这个年代,还是第一次瞧见毛线衣呢。 冯娇娇学过服装史,知道从1869年起,中国的第一家针织厂便成立了。但因为时局动荡,以及接连的战争,导致贸易交通中断,人们购买力下降,大大影响了毛衣的发展。等到毛衣真正流传开来,应该要到变革之后的1977年。 而现在,已经是1975年了,毛线衣正在被大众逐渐熟知。 冯娇娇突然心念一动,想到了一个谋生的好计谋。 分卷阅读52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一次性万更,顺便卡个好点的,但是感觉一下子出不来,还是先更六千。下一更晚上八点前。 本章所有正分评送红包,截至下章更新前。感谢在20200715 12:25:23~20200716 12:42: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追梦少年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吃醋 她上前询问了一下毛线衣的价格。 这个时代的毛衣, 属于比较洋气的存在,最便宜的都要大几块。有些式样好看又厚实的,得二三十。 一旁的孙老太太听了直咂舌, 说这么贵, 谁买啊。 冯娇娇却又问售货员,“有没有毛线卖?” 售货员说:“有的?” 冯娇娇问:“怎么卖?” 售货员说:“品种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羊绒的贵, 棉线的便宜, 另外还有粗细之分。最便宜的3毛钱一两,贵的要一块多。” 冯娇娇在心里算了算, 用中等粗细的线织一件衣服,差不多五六两就够了。这样织一件衣服,也才几块钱。转手一卖, 尽挣三四倍。 她突然感觉自己发现了商机,整个人激动不已。 冯娇娇努力控制着情绪,又问售货员, “你们这有毛线针和勾衣针吗?” 售货员说:“有的。” 冯娇娇差点就要说:给我全部来一套。 这个时候, 却听孙老太太奇怪的问:“娇娇, 你怎么懂这么多?” 冯娇娇这才反映过来,自己激动之下, 太过忘我了。 她连忙掩饰说:“我……上次……在城里逛街,碰巧听别人说,有一种针,可以将毛线织成衣服。今天看见这里有毛衣卖, 就忍不住来问问。” 孙老太太听了这话,便没有多想,随口说了句:“太贵了, 还不如买棉布直接做衣服呢。” 冯娇娇本来还想买些毛线回去试试水的,可孙老太太就在旁边,要是真买了,她肯定起疑。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想到这里,冯娇娇又是一阵烦恼,依依不舍的盯着那些棉线看了好几眼,这才离开。 想着下次进城,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冯娇娇又是一阵无精打采。 谢腾飞见她突然之间情绪反差这么大,忍不住一阵奇怪,回头看了两眼后面的毛衣。 之后几人在商店里又逛了逛,走到食品柜台前的时候,谢腾飞买了些糖。是那种裹着漂亮糖纸的水果糖,有好几种口味,一分钱一颗,谢腾飞买了30颗。 冯娇娇十分怀疑,这些糖是专门买给她的。因为谢腾飞并不喜欢吃甜食,上次买的麦芽糖,就放在房间里的桌子上,他一块都没碰,都是冯娇娇和孙老太太吃的。 她忍不住偷偷的瞄了眼谢腾飞,就见他低着头,在那里看售货员包糖果,脸上惯常的没有表情。 可冯娇娇却越发的肯定,这糖就是买给她的,脸上忍不住有些发热。 买完了糖,冯娇娇又看中了一对蝴蝶结发夹,要五分钱一对。 她现在的头发长长了许多,刘海厚厚的堆在额前,有些土气,可偏偏又不够扎辫子的长度。想着用发夹别一别,倒正合适。 可她已经买了很多东西,孙老太太和谢腾飞却什么都没买,这对比使她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又很喜欢那个发夹,红红的蝴蝶结,可爱中透着精致和艳丽,是那么的惹人。别在头发上,肯定好看。 一旁的谢腾飞见她频频看向玻璃柜中的蝴蝶发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渴望,忍不住走过去问:“想要?” 冯娇娇顿了顿,违心的说:“太贵了。” 谢腾飞瞄了眼价格,说:“还好!喜欢就买了吧!难得进城一次。”说着走到柜台前,并对营业员说:“给我一对这个发夹。” 冯娇娇立马凑过去,带着几分顾虑的小声说:“真买啊!奶奶会不会觉得我乱花钱?” 她这样紧张兮兮的凑过来,显得有些亲密,又有些古灵精怪。 谢腾飞看着她,忍不住微微失神。半响才回过神来的说:“还好,并没有花很多。” 这个时候,营业员已经将发夹拿了出来。冯娇娇越看越喜欢,咬了咬牙,还是决定买了。正要付钱,谢腾飞已经先她一步,将钱给了营业员。 冯娇娇立刻说:“我有钱。” 谢腾飞睨了她一眼:“你就那么点钱,留着仔细花吧!”说着怕冯娇娇拒绝,又立马加了句“奶奶在看着呢。” 冯娇娇立刻看向孙老太太,发现她确实在看他们,便暂时没有再跟谢腾飞争执。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两人说:“我们还是走吧,我怕一会儿又忍不住想买东西。你们什么都不买,就我一个买了那么多。” 分卷阅读53 孙老太太意有所指的笑道:“没事,腾飞喜欢给你买就行了。” 刚才小夫妻两凑在一块叽叽咕咕,看起来感情特别好的样子,孙老太太看在眼里,别提多高兴了。 一家三口又逛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离开了国营商店。 到了外面后,谢腾飞要拉板车,就将手里的糖递给冯娇娇。 冯娇娇接过,莫名觉得很烫人,心口扑通扑通的跳。 三人又在街上逛了逛,就去了黑市。 城里的黑市在一个开放的大桥洞下,很阴凉,也很隐秘。但谢腾飞并没有问人就找到了,似乎以前来过。 冯娇娇也没有多想,东张西望的到处看。 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可能时间有些晚的缘故,黑市上的摊位并不是很多,但依然比乡镇上的黑市热闹。 冯娇娇看着看着,突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冯建业。 他居然也来了城里。 自从上一次在小张村见过一面,之后接连两个月,冯娇娇都没再见到他。偶尔闲下来,时常会想起。 她立刻跑了过去,开心的喊了一声,“冯建业!” 冯建业一惊,抬头一看,居然又是那个傻子,忍不住眉头微皱。 “我怎么总碰见你?”他郁闷的说。 “因为我们有缘啊!”冯娇娇笑嘻嘻的回道。 冯建业抽了抽嘴角,懒得搭理她。 冯娇娇就很自来熟的翻看他摊前的货物,发现居然有一整块的棉布。 这年头的布票可紧张了,有钱都买不到布。想着天气越来越凉了,自己还缺很多衣服,便问冯建业,“你这布怎么卖啊?” 冯建业爱答不理的说:“两块钱一尺。” 冯娇娇顿时咂舌,“这只是普通的棉布,居然要这么贵?”供销社里一尺棉布才几毛钱。 冯建业没好气,“你懂什么?我这布不要票。这年头布匹紧张,好不容易才搞到一块,我怎么可能贱卖了。” 冯娇娇想想也是,却还是觉得贵。 这个时候,谢腾飞走了过来。 他没认出冯建业,见冯娇娇一直蹲在布料摊前,便问:“你想买布?” 正说着,就见冯建业抬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谢腾飞愣了愣。 他还记得这个人,上次冯娇娇一会儿喊他爸爸,一会儿又喊他爷爷,事后谢腾飞琢磨了很久,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没想到今天又遇见这个人。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冯娇娇,发现她神色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却听冯娇娇说:“他这布太贵了,我可舍不得。” 谢腾飞不希望冯娇娇跟冯建业呆在一块,便说:“我买了些粮票和油票,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冯娇娇才见到冯建业,自然是舍不得走。她下意识的撒起了娇来,“你们再逛一逛嘛,我想跟冯建业说说话?” ‘冯建业’这三个字喊的亲热,谢腾飞顿时眉头直皱。可冯娇娇又难得用这样娇滴滴的语气跟他说话,这让他又忍不住迟疑。 一旁的冯建业却是求生欲极强,见这傻子居然当着自己男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吓坏了。 这要是被扣上一个搞破鞋的罪,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当下紧张的叫道:“我跟你可没什么话可说。快跟你男人回去吧,别妨碍我做生意。” 冯娇娇知他在顾忌什么,见他紧张的就差跳起来赶人了,觉得有些好笑。 她说:“你怕什么?我对你可没意思。不过,倒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帮忙。” 没想到她把话说的如此直白,冯建业和谢腾飞同时一愣。 “你想让我帮什么忙?”冯建业有些好奇的问。 冯娇娇却迟疑的看了谢腾飞一眼,想着反正谢腾飞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便干脆当着他的面,将身上剩下的四块钱通通拿了出来,然后递给了冯建业。 “请你帮我去国营商店买一套毛线针和勾线针,剩下的钱全部买毛线。买那种最便宜的线就可以了,每种买6两。作为报酬,你可以从中抽两毛钱幸苦费。这两天我就去你家里拿。”冯娇娇说。 冯建业听的一头雾水,“毛线?你买那个做什么?你会织衣服?” 冯娇娇点了点头说:“会一点。” 冯建业顿时不可思议。 这个时候毛线还没有平民化,只有有钱人家才会接触到。 可这个傻子居然会织毛衣。 冯建业忍不住看向谢腾飞,有些不相信的问:“她说的是真的?” 谢腾飞也很意外。可转念一想,冯娇娇身上的谜团又不止这一个。再见她一脸镇定平常的模样,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冯建业更加惊讶,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她不是傻子吗?”傻子怎么可能会织衣服? 谢腾飞一听这话,眉头立刻皱起,却听冯娇娇“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然后俏皮的对着冯建业说 分卷阅读54 :“你见过像我这么好看的傻子吗?” 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耀眼,这样俏生生的一笑,整个人都发着光。 冯建业居然看失了神。 谢腾飞瞧见,脸色顿时黑透,接着又是一阵妒忌。 她从来没有对他这样笑过,一次都没有! 她在他面前,永远都带着疏离和防备。 从前谢腾飞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这么一对比,就忍不住心酸又愤怒。 他忽然一把抓住冯娇娇的手,隐忍的说:“该回家了!”说完不等她回答,拉了人便走。 冯娇娇不知道谢腾飞为什么突然这么急,见冯建业还愣愣的看着自己,便急急嘱咐了一句,“别忘了帮我买,我有空就去拿。” 谢腾飞听了这话,走的更急了。对面的冯建业却还一头雾水,好半响才反映过来,他们人就在城里,为什么不自己去买?非要他去跑这个腿? 可这个时候,谢腾飞已经拖着板车,黑着脸走远了。 路上的时候,冯娇娇隐隐察觉到谢腾飞生气了。但她以为谢腾飞生气,是因为她一下子花掉了5块钱。这对于这个年代的乡下女人来说,确实是太大手大脚了。 但当着孙老太太的面,她又不方便解释,便一直忍着回到家里,才凑到谢腾飞的跟前讨好的说:“我让冯建业帮忙买毛线是有原因的。你今天也看到了,毛衣和毛线的差价有多大。如果能织出一件毛衣,转手能卖三四倍的价格呢。这可比割草赚钱多了。” 谢腾飞却只是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就去院子里喂鸡了。 冯娇娇就觉得很不解。 这么好的商机,他怎么一点都不激动? 可很快,冯娇娇又被今天新买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她将这些东西全部放在房子桌上,挨个研究了一番,便将谢腾飞给抛到了脑后。 第二天一早,冯娇娇没有做工,迫不及待的去了趟冯家庄,打听了半天,才打听到冯建业的家。可没想到,冯建业不在家。 她只好失望的回来。 正想着明天再去碰碰运气,这天晚上,谢腾飞却将她的毛线带了回来。 冯娇娇讶异的问:“这东西怎么在你这?” 谢腾飞淡淡说:“黄志为给我的,他和冯建业认识。” 冯娇娇这才想起,谢腾飞跟一个倒爷挺熟的,而那倒爷跟冯建业好像也挺熟。 冯娇娇有些后悔,早知道早上就不去跑那一趟了。白白浪费时间和体力。 她将毛线拿出来看了看,质量倒是都不错,就是颜色不好看。不是灰的,就是黑的、蓝的。 不过,这个年代都是这些颜色,也没法挑剔。 当天晚上,洗完澡回房后,冯娇娇就挑了团黑色的线,开始起针了。 谢腾飞就坐在一旁的床上,看着她一手执一根竹棒,手指头勾着线,在煤油灯下一捣一捣的鼓弄着。不多会,竹棒下面就渐渐续起织好的衣摆。然后慢慢的,越来越长。 谢腾飞起先觉得很新奇,可渐渐却发现,冯娇娇完全入了迷,时间都已经很晚了,还没有要睡觉了意思。 他忍不住出声提醒,“很晚了,明天再织吧!” 冯娇娇却看也不看他的说:“你先睡,我再织一会儿。” 谢腾飞只好在床上躺了下来。 可身侧空荡荡的,他怎么也睡不着。 他忍不住再次出声提醒,“该睡觉了。” 冯娇娇依然还是那句话,“你先睡,我再织一会儿。” 谢腾飞便只好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儿。可半天过去,她依然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谢腾飞忍无可忍,直接下了床,将煤油灯吹灭了。 冯娇娇突然陷入黑暗,顿时惊叫。等反映过来是谢腾飞吹灭了灯,又是一阵大怒。 她生气的说:“你干什么啊?” 谢腾飞也很生气,沉着脸命令的说:“睡觉!” 冯娇娇就立马怂了,乖乖的爬到床上,嘴里却忍不住的小声抱怨,“真是的,熄灯也不说一声。” 谢腾飞懒得多说,跟着躺了下来,然后听着身侧的动静。 时间是真的很晚了,冯娇娇很快睡沉了。谢腾飞轻手轻脚的躺到旁边,将人抱在怀里。 这一刻,他才觉得安定,然后慢慢的也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16 12:42:01~20200716 21:25: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耳冬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追梦少年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共枕 第二天一早, 冯娇娇将未织完的毛线衣藏到了箱子里,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去做工。 在得知 分卷阅读55 割草不赚钱后,她的心里其实很不得劲, 很想直接在家里织毛衣算了。 可又觉得这样太容易引人注意。要是让人发现, 她在做投机倒的事,那就不好了。便决定还是低调一些,表面上维持着以前的状态。然后挤着时间, 偷偷摸摸的在房间里织衣服。 于是孙老太太就发现, 冯娇娇这段时间,特别爱在屋里呆着。每次一进屋, 还把房门反锁着。 孙老太太问过她两次,冯娇娇撒谎说犯困,在屋里睡觉。 孙老太太忍不住就多想了。 距离上一次逼着小夫妻两同床, 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不会是怀上了吧?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挺大。毕竟冯娇娇以前一直很精神,从来没有这么容易困过。而且即使睡了那么多的觉, 这丫头的眉眼间还依然透着几分疲惫。 若不是怀孕, 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反差? 孙老太太越想越激动, 于是这天晚上,谢腾飞下工刚回来, 就被孙老太太拉到了房间里。 谢腾飞还以为她有什么事情,哪知老太太张嘴就说:“娇娇怀孕了!” 谢腾飞顿时一愣,紧接着变了脸色。 却听孙老太太又嘱咐的说:“你这段时间忍一忍,别折腾她, 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可不能大意……” 谢腾飞就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冰窟窿,好半响才鼓起勇气的问:“您怎么知道……娇娇有孕了?” 孙老太太就拿眼睛瞪他, 责备的说:“你们男人就是粗心大意,娇娇最近这么反常,居然都没发现。” 谢腾飞又是一阵僵硬。 他努力的回想,冯娇娇最近究竟哪里反常了,却发现大脑一片混乱,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却听孙老太太又说:“娇娇最近老是窝房间里睡觉,睡了那么多觉,还总是没精神。这肯定是怀上了,她以前从来不这样的。” 原本一颗心已经沉到谷底的谢腾飞听了这话,整个人又是一怔。 “您没带她做检查吗?”他问。 孙老太太说:“月份太小了,做检查太早。不过以奶奶的经验,肯定是怀上了,你俩别不当回事。” 谢腾飞原本濒临死亡的心,瞬间又活了过来。他没好气的说:“奶奶,娇娇没有怀孕。” 那丫头窝房间里,是在偷偷的织毛衣。没精神是因为没日没夜的织,总是不节制。可没想到,居然被奶奶当成了怀孕,而他差一点就相信了…… 谢腾飞越想,越觉得无语。 孙老太太听了这话,却是一阵奇怪,“你怎么就知道没怀孕?” 谢腾飞说:“没有就是没有。奶奶,您别多想了。”说完便要离开。 哪知孙老太太在这件事上特别敏感,见谢腾飞说的这么肯定,立马起了疑。 她一把抓住谢腾飞的胳膊,沉着脸逼问:“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这么肯定娇娇没有怀孕?是不是你们还是没有圆房?” 谢腾飞一惊,随即撒谎:“奶奶,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不可能这么快轻吻管理皮卡丘整理。” 孙老太太“哼”了一声,不怎么信任的说:“腾飞,你可别再骗奶奶了!” 谢腾飞说:“没有骗您。” 奈何他在这件事上早已没什么信誉,孙老太太并不相信。 当天晚上,孙老太太没有立刻睡觉,而是等到夜快深的时候,偷偷蹲到谢腾飞的房间门口。 她本想听一听房间里的动静,好确定一下小夫妻两究竟有没有圆房。却发现房间里还点着灯,却什么声音都没有。 孙老太太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见还是没有动静。便以为小两口已经睡下了,却忘了吹灯。便在门口喊了一声:“腾飞啊!把灯熄了再睡。” 房间里,正埋头织毛衣的两个人吓了一大跳。 没错,现如今,谢腾飞也织上了毛衣。 他看着冯娇娇跟个机器人似的,每天一进房间就织啊织的,觉得特别受冷落。于是想帮着她些,好让她早点织完,这样就可以早点陪自己睡觉了。 当他向冯娇娇提出自己的想法后,冯娇娇还以为听错了。 谢腾飞居然想学织毛衣…… 想象一下他这么大的块头,一手拿一根针,娴静的坐在那里编织着,冯娇娇整个身子都抖了抖。 这也太违和了! 她隐忍着说:“你还是旁边玩去吧!这不是男人干的活。” 谢腾飞却一脸认真的说:“我试试看!” 好吧!反正有线又有针,他要试就让他试好了。 拿起一根线,冯娇娇打了个活结,套在竹针上,然后耐心交谢腾飞如何起针。 她一边示范一边说:“你第一次学,就编个围巾吧,比较简单。等冬天的时候,正好拿来用。” 谢腾飞并没有认真听,只是盯着冯娇娇不断晃动的白嫩小手,特别的想要握 分卷阅读56 在手里,然后用力的揉一揉。 他这么心不在焉,冯娇娇自然教的吃力,就觉得谢腾飞是在闹了玩。没想到示范了几遍后,他竟然真的会了。之后每晚都坐冯娇娇的旁边,摆弄着他那条围巾。因为是用细线织的,特别费针,所以编的很慢。 冯娇娇每次看他贤妻良母的拿着半条围巾,在那里认真编织着的样子,都忍不住的想笑。可她刚一笑,谢腾飞就会抬头看她。然后冯娇娇就不敢了,只能偷偷的在心里疯狂的笑。 不过几天下来,冯娇娇已经慢慢适应了,而且身边有个人陪着,感觉还挺好的。 这天,冯娇娇的第一件毛衣已经开始收尾,准备全部织完就睡觉,孙老太太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两人怕惹得老太太怀疑,只好歇了灯,暂且睡下。 孙老太太却没有立刻走,在门外又等了一会儿,见还是没什么动静,这才失望的离开。 第二天一早,孙老太太还在想着这事。瞧着小两口还没有起床,她走到门口,趴在门缝上朝里面看。 可是门缝太小了,什么也看不见。 孙老太太很失望,想到谢腾飞昨天说到冯娇娇没有怀孕时的语气,总觉得不对。 为了打消疑虑,孙老太太又搬了个小凳,放在谢腾飞窗下的地上,然后站了上去,扒着窗口朝里面看。 这一看,顿时大怒。 新婚的小夫妻,本应该如胶似漆。可这两个人,居然没有睡在一头。 她又被他们给骗了! 孙老太太越想越愤怒!但这一次,她没有找谢腾飞发火。而是等到谢腾飞上工后,不动神色的将两人的枕头给拆了。 冯娇娇见了,不解的问:“奶奶,你干嘛把枕头拆了?” 孙老太太说:“今天太阳好,把枕头里的麦皮倒出来晒一晒。夏天总是流汗,不晒晒容易有味。” 冯娇娇便没多想。 哪知倒了晚上,孙老太太将麦皮装回枕头里的时候,冯娇娇惊讶的发现。原本两个分开来的枕头,竟然被孙老太太缝成了一个长长的双人枕。 她本想问孙老太太为什么要这么做,却发现老太太的脸色有些不大好,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冯娇娇心虚之下,便什么都没敢说。 晚上,谢腾飞回来,冯娇娇立刻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奶奶把我们的枕头缝起来了,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谢腾飞一开始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直到看到床上的双人枕,整个人默了默。 老太太可真想得出来,先是把席子订床上,现在又缝枕头……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媳妇睡一头了? 这样一想,谢腾飞顿时心猿意马,眼神热热的看了眼冯娇娇。却发现他的小媳妇满脸的忧色,还一脸天真的问他,“少了一个枕头,我们以后怎么睡觉啊?” 谢腾飞一颗躁动的心,就这么被直接浇了盆冷水。 他看着冯娇娇,好半响才幽怨的说:“枕头给你,我晚上枕衣服睡。” 冯娇娇听了这话,这才松了口气。 谢腾飞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只觉得心口一阵发堵,转身离开了房间。 吃过晚饭后,小夫妻两又在房间里偷摸着织衣服。 结果时间还很早呢,孙老太太就在外面喊了,“腾飞啊,早点睡觉,没事别老点着灯。” 两人只好歇了灯,暂且上床。 谢腾飞从箱子里拿了件厚棉衣,叠起来放在头下当枕头。 可他个子太高了,那边枕头太长,导致他脚没处伸,只能跷在枕头上。 但他又觉得这样很脏,尤其冯娇娇喜欢动来动去,要是滚到她敲过脚的地方,实在是不卫生。便将两条腿悬空着放在床外。 可现在已经是入秋的天气了,虽然白天还很热,夜里却是凉的。他把脚放在床外,就不好盖毛巾被了。 冯娇娇见他睡的别扭,心里就有些不忍。又想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很规矩,迟疑了下,便主动说:“不如……就睡一个枕头吧!” 谢腾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冯娇娇从床上坐了起来,正看着他。 谢腾飞强自忍着心中的激动,眼睛亮亮的说:“我是无所谓的,只要你不介意。” 作者有话要说:  最强助攻——孙老太太 ☆、拥眠 冯娇娇轻轻的叹息一声, 嘀咕说:“我介意又有什么用?还能有别的选择?”自从穿越到这里,她是注定要和谢腾飞绑在一块了。 冯娇娇默默的将枕头放到谢腾飞的那一头。谢腾飞跟着起身,好让她将枕头放平展。却听冯娇娇又含蓄的小声警告:“你睡觉老实点, 别往我这边挤。” 谢腾飞听了这话, 却忍不住笑了起来,难得揶揄的说了句,“不都是你挤我吗?” 冯娇娇的动作一顿, 紧接着有些尴尬。 分卷阅读57 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的时间也不短了。有好几次醒来, 冯娇娇发现自己不是趴在协腾的腿上,就是把脚敲在他的胸口上, 反正很少有规规矩矩躺着的时候。反倒是谢腾飞,晚上什么姿势,早上还是那个样, 仿佛一夜都没动过的样子。 如今,她却教育起谢腾飞来了。 冯娇娇不自然的给自己找台阶,“是你这床太小了, 翻个身的空隙都没有, 以后得换个大的。” 谢腾飞忍着笑意说:“好, 换个大的。” 冯娇娇找回了几分面子,便不再说话了, 背对着谢腾飞在旁边躺了下来。 谢腾飞也跟着躺下,两人之间隔一条窄窄的缝隙。但过不了多久,冯娇娇就四仰八叉的摊开了身体,一只脚搁在谢腾飞的腿上。 她个子不高, 两人并排躺着的时候,小脚只到谢腾飞的腿肚子,像个半大的孩子。 谢腾飞侧过身子, 看向身侧的人儿。 清亮的月光正好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小姑娘闭着眼睛,微张着小嘴,很均匀的一呼一吸着,模样十分可爱。 谢腾飞看了一会儿,目光突然定格在那张小嘴上了。 冯娇娇的唇粉嫩嫩的,形状十分好看,让谢腾飞瞬间想到了一个词:樱桃小嘴。 他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凑了过去,轻轻的吻了一下。 好软,甜甜的,像一根羽毛,落在了心尖上。 谢腾飞忍不住又偷摸着亲了好几下,结果,越发的不可收拾…… 第二天一早,冯娇娇起床,总觉得嘴唇有些麻麻的感觉。 她对着镜子照,却又看不出异样。 一旁的谢腾飞见了,有些心虚,却听冯娇娇忽然说:“晚上用艾草把房间熏一熏吧,好像有蚊子咬过我的嘴巴。” 谢腾飞正在擦桌子的动作一顿,心虚的“嗯”了一声。 这个时候,孙老太太从外面进来,听了这话随口说道:“你们房间里有蚊子啊?那是要熏一熏,秋蚊子很厉害的。” 谢腾飞又是一阵沉默。 这天,大队里发了通知,说水稻进入收割期,马上就要大忙了。 与此同时,大队里还发生了一件振奋人心的大事:大队里通电了,并装了电灯。 电闸就装在油场上的公房里,电灯也装在油场四周,主要是方便农民们劳作。 村民们都很兴奋。一时间,油场成了观光景点,每天都有许多人去参观。晚上的时候更加热闹,很多人都端着小板凳,直接到油场上来乘凉。一时间,油场成了整个生产大队最热闹的地方。 冯娇娇来自现代,对这些并不好奇,但还是跟着孙老太太去看了一次。 所谓的电灯,不过是用竹竿撑了个电线头,上面装一个白炽灯,零时放在油场的几个角,简陋极了。 可看着原本漆黑的油场,如今亮如白昼,冯娇娇还是忍不住的激动。 会越来越好的! 这个时代会越来越好的! 接下来就是农忙了,所有人都得下田割稻子,这可苦坏了冯娇娇。 以前割猪草,只是早晚割一会儿就回去了。适应了一段时间后,就接受了。 可割稻子不一样。 茫茫的稻田一望无际,从早割到晚,永远都割不完的样子。 冯娇娇从下田的第一天起,就感到害怕了。 她是真的做不来这种活,这比杀了她还痛苦。 好在谢腾飞和孙老太太都知道她不是干活的料,都没怎么指望她,只是让她在家里帮着洗衣做饭。这样两人就可以专心在田里忙活了。 冯娇娇自然是乐意的,洗衣做饭可比收稻子轻松多了。 在孙老太太受伤的那段时间,谢腾飞要做工,很多时候都是冯娇娇在做饭。大部分的时候,做的还挺好吃的。当然,这主要归功于她舍得放油。 大忙时节劳动强度大,除了一日三顿饭,还得去田里送副餐。一般早上9点半一次,下午3点一次。用一个小篮子拎着,里面装一锅粥,旁边放两个碗,锅盖上搁一小碗咸菜,再拿两双筷子,就这样送到田里去。 每次去送餐,冯娇娇都会象征性的帮着割一段时间稻子,但她最多支撑一个多小时,就不想割了。然后就用回去做饭的理由开溜了。 出于偷懒的愧疚,冯娇娇在做饭上越发的用心。中午的时候,总会炖一碗蛋,她自己不吃,只给谢腾飞和孙老太太吃。早上就做些南瓜饼、韭菜饼、葱油饼之类的点心。 她做这些东西一惯舍得放料,南瓜饼做的甜甜的,葱油饼和韭菜饼直接用油烙,又香又鲜。 孙老太太一边念叨着冯娇娇不会当家,一边却又吃的嘴角流油。 看着自己做的东西每次都被吃光,冯娇娇十分的有成就感,竟对做饭生出了几分兴趣。 这个时候还没有打把机,稻子割下来后,得搬到油场上暴晒。等晒到脆脆的,再将捆好的稻子抱到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木头 分卷阅读58 容器前。 木头容器半人高,四壁厚厚的。一群村民围在四周,抱着捆好的稻子,将有稻穗的一端用力的甩打在容器内壁上。 稻穗都已经晒脆了,这么一阵用力甩打,稻子纷纷掉落,正好掉在容器里面。 冯娇娇这才知道,在没有机器的年代,原来人们是这样脱穗的。 看着那些村民们一个个被晒的黝黑,脸上全都是汗水,冯娇娇默默决定,不管以后多有钱,都要珍惜粮食。因为真的太来之不易了。 大忙期间,最怕的就是下雨。 一下雨,稻子没太阳晒,就容易坏掉,或者发芽。 不过现在有了电灯,农民们晚上也可以劳作,多少可以加快些进度。只是这样一来,劳动强度更大了。 可能由于疲惫的原因,这段时间,谢腾飞的睡眠变沉了许多,早上醒的比往常都要晚些。而冯娇娇因为要做早饭,反而起的比较早。 于是某天早上,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滚到了谢腾飞的怀里…… 而一向睡觉规矩的谢腾飞侧躺着,将她搂的紧紧的。两个人的身体严丝合缝。 看着放大了的男人脸,以及搭在腰间的胳膊,不知道为什么,冯娇娇居然很平静,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 可能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的时间太久了,早已磨掉了她对谢腾飞的排斥。所以发生了这样的事,居然很坦然。 冯娇娇盯着谢腾飞明显变黑了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拿开他的手,打算起床做饭。 可她刚一动,谢腾飞就有了感知。本能的一用力,将她搂的更紧了。 冯娇娇这会儿才惊了一下,再细看谢腾飞的脸,发现他并没有醒,这才松了口气。 她不动神色的在谢腾飞的怀里趴了一会儿,然后才再次试图离开。 这一次,谢腾飞倒没有再去搂她,只是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慌张。 谢腾飞以为他的秘密被发现了。 而冯娇娇则以为自己是主动滚到谢腾飞怀里的,觉得很是尴尬。 冯娇娇最先撇开目光,慌乱的说了句,“我要做早饭去了。”然后就下了床,一溜烟的跑走了。 本以为这事只是个意外。可没想到接下来的两天,冯娇娇每次睁开眼,都发现自己被谢腾飞抱着,就觉得很郁闷。 她有些羞耻的想,不能每次都这样,搞的自己在投怀送抱的样子。 于是这天晚上,冯娇娇在两人之间拉了根草绳,扎在床两头的床桄上,并用一种狠下决心的语气对谢腾飞说:“夜里睡觉的时候,我要是越过这条绳子,你就把我推开。” 谢腾飞幽幽的看着她动了动唇,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冯娇娇并没有细看他的表情,烦躁的在一旁躺了下来。 谢腾飞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横在中间的那条绳子,最终也失落的躺了下来。 这一晚,两人各怀心思,都失眠了。 冯娇娇一失眠,就会忍不住的翻来覆去,而谢腾飞则是一动不动。冯娇娇便以为,谢腾飞已经睡着了。 而谢腾飞也以为冯娇娇睡着了。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冯娇娇一翻身,便是已经睡沉了的信号。 看着对方都睡的那么“香”,两人的心里都有些不大舒服。 最后,是谢腾飞率先忍不住了。 他这段时间早已习惯了抱着冯娇娇睡觉,如今突然怀里空荡荡的,总觉得不适应。 于是他悄悄起身,将挡在两人中间的绳子解开了来,而后小心的将人抱在了怀里。心里想着,等明天早上再把绳子系上,冯娇娇就不会发现了。 感受着怀中熟悉的触感,谢腾飞的心软成一片,忍不住在冯娇娇的唇上亲了亲。亲过一下不够,接着又亲了一下。 谁知这个时候,冯娇娇的眼睛突然睁开,直直的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给一个认识很多年的小姐姐求个收,写文不易,请多支持,感谢! 书名:《总是穿到BG文里当炮灰》 作者:襄儿很坏 为了让结局BE文变成HE,莫小凡穿越到不同文中当和平使者,兢兢业业的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但奈何总有人觊觎他的美色。 架空世界里的俊美少年红着脸:小凡,我想和你做不可描述的事。 末日世界里的赏金猎人:我抓了一百只丧尸来做聘礼,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抓一百只。 ABO世界里的强大A先生:把脖子伸过来,我要标记你。 莫小凡:全部滚粗,我只是个没有感情的任务机器。 001:现在发布任务,和系统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完成任务,奖励积分一百万点。 莫小凡:…… 阅读指南: 一,1V1,精分忠犬攻VS欢脱暴躁受。系统攻! 二,苏爽白甜,喜欢的进。 分卷阅读59 三,如果不喜欢第一个古风故事,可以直接看第二个灵异故事,不影响阅读。 ☆、冷战 谢腾飞压根没想到, 冯娇娇会在这个时候醒来,整个人瞬间僵住,紧接着慌乱一片。 而冯娇娇也惊住了。 在她心目中, 谢腾飞一直挺老实的, 两人同床这么久,他始终规规矩矩,实属难得。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这个表面看起来老实的谢腾飞, 居然会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偷亲她! 她就这么傻傻的看着谢腾飞,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谢腾飞见她沉默不语, 反而更加紧张,羞耻又不安的小声说:“娇……娇,你……没睡?” 冯娇娇听了这话, 像是才回过神来,忽然一把推开谢腾飞,从床上坐起, 然后看着他不可思议的说:“你……你偷亲我!” 谢腾飞也跟着坐起, 羞愧的低下头。 这个时候, 冯娇娇恍然想起有一次早上醒来,嘴上麻麻的, 总觉得不对劲。半梦半醒间,还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 那时候她没多想,这会儿却突然灵光一闪, 又质问说:“你是不是……经常趁我睡着的时候……偷亲我?” 谢腾飞心虚的垂着脑袋,不说话也不敢看她。 这无疑是默认了。 冯娇娇顿时惊呼,不可思议的说:“谢腾飞, 你……你好猥琐啊!” 谢腾飞听了这话,却猛地抬头,看着冯娇娇。 冯娇娇吓了一跳,以为他生气了,立刻往后缩了缩。 看着她防备的样子,谢腾飞眸光一暗,又低下了头。 他本来想试着辩解,说他们是夫妻,夫妻间有点儿亲密举动,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显然,冯娇娇并没有将他当作丈夫,从来都没有过。她永远都在防备着他,这让谢腾飞非常的难过。 他闷闷的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 冯娇娇见他没有生气,这才松了口气。 她小心的观察谢腾飞,见他颓然的坐在那里,满身的失落,瞧着竟有几分可怜,忍不住就有些心软了。 两人朝夕相处,谢腾飞对她的感情,她又岂会察觉不到? 可冯娇娇始终觉得,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尤其孙老太太在一旁望眼欲穿的盼着她生孩子,这让她更加的头皮发麻。 她是绝对不可能小小年纪,就给男人生孩子的。所以更加觉得,和谢腾飞之间不可能。但若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冯娇娇觉得后果很难控制。 两个人同床共枕,这实在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万一哪天谢腾飞兽性爆发,她根本没有能力抵抗。而且看这情况,谢腾飞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徘徊了。 冯娇娇瞬间充满了危机感。 她看着谢腾飞,满是不信任的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我一睡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谢腾飞又抬眸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胸口闷闷的难受。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飘忽的说:“明天我再买一张席子,藏在床底,不让奶奶发现。” 冯娇娇却说:“可是我们仍然在同一个房间。”有些事情,还是避免不了。 谢腾飞就看着她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冯娇娇哪里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把谢腾飞赶出房间?可赶也没处赶啊? 她眼睛转了转,忽然心生一计,命令的说:“你发个誓,不再偷偷占我便宜,更不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逼迫我。” 谢腾飞再一次看向冯娇娇。 这一次,他心里有点凉。 她是如此的防备他,不信任他。她让他立这样的誓言,可见对他确实是没有任何感情。 冯娇娇见他不说话,却有些急了,逼问说:“怎么?你不敢吗?” 夜晚的光线太暗了,冯娇娇始终没有瞧见谢腾飞眼中的难过和失望。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声音清冷的说:“我发誓,以后不会再偷偷占冯娇娇的便宜,也不会不经过她的同意就逼迫她,如违此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寂静的夜里,谢腾飞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音节都透着一股悲壮的认真。 说完,谢腾飞问冯娇娇,“这样可以吗?” 冯娇娇却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誓言听起来太过不吉利了,搞得她有些心惊肉跳,竟生出了几分后悔。 可事已至此,她只能强撑着说:“可以……你别忘了就好。”说完见谢腾飞还在看着自己,又莫名的心慌。 她掩饰的说了句,“我困了,睡觉吧!”说完躺了下来,背对这谢腾飞。 谢腾飞看着她的背影,心口又是一阵沉闷。半响,也跟着躺了下来。 第二天,两人都起来晚了。 冯娇娇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查看身侧的谢腾飞。 分卷阅读60 却发现他居然背对着自己,侧躺在旁边。 两人同床好几个月了,谢腾飞一直都习惯性的正躺着,只有前几天抱着她睡觉的时候,才侧躺着。但还是第一次这样背对着她。 冯娇娇第一感觉便是,谢腾飞生气了。 她居然有些紧张,盯着谢腾飞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悄悄的下了床。 不多会,谢腾飞也起来了,冯娇娇偷偷观察他的神色。 他看起来还跟以前一样,表情淡淡的。洗漱完之后,就去河边挑水,将水缸装满后,才坐到桌边吃早饭。 可冯娇娇却敏感的察觉到,他的眼睛里少了些柔和,并且在刻意的无视她。 她觉得谢腾飞是因为昨晚的事,故意给她脸色看,顿时气坏了。 明明是他的错,居然还敢摆脸子。哼!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谁稀罕!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打起了冷战。 很快,谢腾飞也察觉到冯娇娇变得比以前冷淡了。从前,她总会时不时的凑过来跟他说几句话的。比如剥豆子的时候,剥到了一条大青虫,把她恶心了好半天;切菜的时候切掉了一段手指甲,差点儿切到手;前段时间亲手撒的菜籽终于发芽了…… 可是现在,不管是吃饭的时候,还是去送副餐的时候,还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一句话都不跟她说了,甚至都不看他。 只是一天下来,谢腾飞就受不了了,难受的浑身都不对劲。 但他以为,这是冯娇娇因为他昨夜的突兀行为,在故意惩罚他。心里既后悔又酸楚。 晚上睡觉的时候,冯娇娇睡沉了,又滚到他身边。先是一条腿搁在他身上,接着一个翻身,胳膊搂着他的腰,八爪鱼般将他抱得紧紧的。 谢腾飞的身子瞬间僵硬。 他贪恋的感受了一会儿,便赶紧将人推开了。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敢再碰冯娇娇。这要是被她发现了,肯定更加生气。 为了控制自己不再心乱,谢腾飞又翻了个身,背对着冯娇娇。然后深呼吸了几下,这才闭上眼睛。 而一旁的冯娇娇因为心事重,睡的并不踏实。在被谢腾飞推开的那一刻,就已经醒了。 她整个人气炸了! 谢腾飞这个狗男人,居然嫌弃的将她推开了,还将身子背了过去! 他以为她稀罕他吗? 这只是她睡着后的无意识举动好吗? 因为这件事,冯娇娇强忍着一脚将身边的臭男人踢下床的冲动,咬牙切齿了大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冯娇娇发现谢腾飞依然背对着自己,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还真是小心眼,明明有错在先,却还一个劲的跟她置气。 冯娇娇‘哼’了一声,冷冷的下了床,结果却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 一下雨,农民们就没法收稻子了,谢腾飞和孙老太太都闲了下来,冯娇娇也跟着清闲了许多。 她没事做,就窝在房间里织毛衣,谢腾飞则去外面抓鱼改善伙食。后来又用鱼跟别人换了十几个梨,然后洗了一个,拿到房间里,放在冯娇娇的面前。 冯娇娇看着那个梨,心里的气就莫名的消散了几分。可谢腾飞一句话也不说,将梨一放,就立刻走了,仿佛避之不及的样子。冯娇娇就没来由的又是一阵冒火,忽然将桌上的梨随手一扔,砸向墙角。 哼!不稀罕! 午饭过后,外面的雨停了,谢腾飞回房间里午睡。 本来也准备午睡的冯娇娇看见他躺在床上,就不想再上床了。 她忽然想到,自己已经织好两件毛线衣了。不如趁这个时候拿给冯建业,也好赚点回笼资金,再多买些毛线。正好这个时候孙老太太在午睡,免去了被问东问西的麻烦。 这样一想,冯娇娇便将两件毛线衣都拿了出来,用一块布包裹好,然后就出了门。 床上的谢腾飞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压根不知道冯娇娇偷偷摸摸的出了门。等到他醒来,四处不见冯娇娇,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娇娇……”他房前屋后的四处叫喊,却始终不见人影。 这个时候,一个邻居跟谢腾飞说:“我中午的时候,看见你家娇娇挽着个包裹出了村。我喊了她一声,她都没睬我。” 谢腾飞顿时变色。 挽着包裹,出了村…… 难道她走了? 一瞬间,谢腾飞慌乱一片,大脑完全空白。 邻居见他突然脸色难看的傻在原地,奇怪的问:“腾飞啊!你怎么了?” 可一连问了几声,谢腾飞都没有回答。 邻居正觉得奇怪,却见原本僵愣着谢腾飞突然转头就走,朝着村口的方向大步走去。 谢腾飞一路心急火燎。 他记得冯娇娇的身份刚被拆穿的时候,曾闹着要回冯家,便猜想她可能会去那里。 可当他赶到冯家,冯家人却说冯娇娇没有来过。 分卷阅读61 谢腾飞不相信,将他家的几间屋子都找了一遍,才失魂落魄的离开。 他一路走,一路琢磨着冯娇娇还会去哪里。就瞧见不远处有个瘦瘦小小的人,吃力的在泥泞的小路上走着。她似乎摔过跤,半个身子都是泥水。 谢腾飞顿时一喜,立刻追了过去,激动的喊:“娇娇!” 冯娇娇回过头,见谢腾飞在后面,整个人一阵意外,奇怪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谢腾飞见真的是她,又是一阵激动。却突然瞧见她的两个膝盖上全是血污,脚下的草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直接赤着脚,脸色顿时一变。 “怎么弄成这样?”他责备又心疼的说。说完很自然的蹲下身子,将她的裤腿往上卷了卷,免得裤角蹭到伤口,更加的疼。 冯娇娇不说话的看着他,却听谢腾飞又语气急急的说:“附近有个小河,把身上的泥水洗一洗,赶紧回家吧。” 冯娇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谢腾飞已经牵着她往小河边走了。 等到了河边上,冯娇娇站在一块浸在水里的石块上,谢腾飞则蹲在旁边,拽了把狗尾巴草团在一起,沾着水给她擦洗腿上的泥污,然后又将她身上的泥块大致的擦了擦。 看着他认真照顾她的样子,冯娇娇突然间就什么也不气了。 等她身上都清理的差不多了,谢腾飞又说:“可以了,回家吧!”回去得把伤口再清理一下,否则很容易发炎。 可他看着冯娇娇洗的白白净净的小脚,以及旁边的泥泞小路,整个人又顿了顿。 “我背你吧!”他试探的问,说着小心的看了冯娇娇一眼,生怕她抵触的样子。 让他意外的是,冯娇娇居然很平静的说:“好啊!” 谢腾飞顿时松了口气,又探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蹲下身子。 冯娇娇便趴了上去,两只手搂着谢腾飞的脖颈。 谢腾飞的心顿时一软,突然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两人在泥泞的小路上默默的走了一段,谢腾飞这才忍不住的问:“你刚才去了哪里?” 冯娇娇说:“我去找冯建业了,让他帮我把毛线衣代卖了。” 谢腾飞见她不是要走,顿时松了口气。却听冯娇娇又好奇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会是出来找我的吧?” 谢腾飞原本想要狡辩,却又不想欺骗冯娇娇,顿了顿说:“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见他这么紧张自己,冯娇娇心情有些好,声音轻快的说:“怎么可能?我就算想走,又能去哪里?” 说着反映过来什么,忽的又凶巴巴的说:“你可不能因为我没地方去,就欺负我!” 谢腾飞顿时低笑,声音里满是愉悦。 作者有话要说:  谢腾飞:女人心海底针…… 专栏求收藏,感谢所有支持的小天使们!感谢大家的霸王票和营养液!非常感谢! 小魔女扔了1个地雷 笑扔了1个地雷 笑扔了1个地雷 42387325扔了1个地雷 读者“是豆豆呀”,灌溉营养液+1 读者“青栀”,灌溉营养液+40 读者“纹核轩”,灌溉营养液+1 ☆、腾飞哥哥 到家以后, 谢腾飞让冯娇娇先去洗了个澡,将身上的脏衣服换了。而后找出上次在赤脚医生那买的外伤药,将她膝盖上的伤口都涂抹了一遍。 孙老太太见冯娇娇受了伤, 跟过来奇怪的问:“你俩去了哪里?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谢腾飞就随口扯了个慌, 敷衍了过去。 所幸冯娇娇伤的并不是很重,只是破了一层皮,修养几天就好了。 这件事之后, 两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了很多。 晚上, 冯娇娇又偷偷的坐在煤油灯下织毛衣,谢腾飞便将他的围巾拿了出来, 也坐在旁边织着。 他这段时间忙着收稻子,每天都很疲惫,没有精力弄这个, 所以到现在一条围巾都还没织好。 冯娇娇见他拿着针线像模像样的在那里织着,总觉得很喜感,心里疯狂的憋着笑。 谢腾飞感觉到她的表情怪异, 就会抬头看看她。 此时, 冯娇娇的头发已经长到齐耳长, 乌黑又柔顺。额前的刘海用发夹别在一侧,露出光洁的额头。灯光的映照下, 有种小女儿的娇态。 谢腾飞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失神,结果手中的针脚全乱了…… 怕冯娇娇发现,谢腾飞慌乱的在那里埋头拆针脚, 结果越弄越乱,还是被发现了。 “天啊!你怎么搞成这样?”冯娇娇放下手中的衣服,接过谢腾飞的围巾, 放在手里郁闷的看着。 谢腾飞有些心虚,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看着冯娇娇不说话。 冯娇娇又是一阵郁闷,只好拆了两排线,帮他从新修补。 两人又忙活了一会儿,时间就已经不早了。想着 分卷阅读62 明天还要劳动,谢腾飞说:“早些休息吧!明天再弄。” 冯娇娇便收了针线和衣服,藏到箱子里。而后熄了灯,上床睡觉。 黑暗中,两人各躺一边。谢腾飞闻着身边的少女气息,心尖像是有条虫子在趴。 他已经有两天没有抱着她睡觉了,感觉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可他又发过誓,不能再偷偷占她的便宜了,便只好强自忍着。 谢腾飞闭着眼,希望能够尽快入睡,这样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想要摆脱,反而越加的心浮气躁,过了好半天都没有睡着。 身边的冯娇娇倒是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然后翻来覆去几下,趴在了他的怀里。 谢腾飞就觉得身子一僵,一颗心却软成一片。 他感受着怀中的柔软,整个人挣扎不已,最后还是顺从心意的一把将人搂的紧紧的。 瞬间,谢腾飞圆满了,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 至于那狗屁誓言,随它去吧,爱咋咋的。 第二天,天空放晴,农民们又开始下田收稻子。而冯娇娇也当起了小主妇,忙着一日三餐,外加两顿副餐。 这天,冯娇娇像往常一样,去给谢腾飞和孙老太太送餐。路过一块农田的时候,发现有个30岁左右的妇女在看她。 冯娇娇一开始并没怎么在意。因为她傻子的身份,原本就惹人侧目,经常被村民们打量和议论,都已经习惯了。 可接连几天,冯娇娇总会遇见这个妇女。每一次,她都在看冯娇娇。 渐渐的,冯娇娇发现她看自己的目光,和别人的不一样。 那眼神跟钩子似的,充满了不友好,仿佛跟她有什么仇怨的样子。 但冯娇娇根本不认识她,就连原主,也不认识这个人,忍不住就有些郁闷。 这天,她又遇见了这个女人,正好张老太太跟冯娇娇同行。冯娇娇便向张老太太打听,“张奶奶,这个女人是谁啊?你认识她吗?我发现她总是盯着我看。” 张老太太因为曾被谢腾飞嘱托照看冯娇娇,跟她早就很熟了。听了这话,便朝那女人看了一眼,见是冯家庄的刘静云,顿时意外。 她看了眼身旁一脸懵懂的冯娇娇,好心的说:“这个女人啊,你离她远点。她家成分也不好,还跟谢腾飞订过娃娃亲。但是后来,刘家为了改变成分,免招批/斗,就把刘静云嫁给了一个贫农。这刘静云也是命苦,嫁人后好几年没生养,婆家又嫌她不会干活,没少给她脸色看。好不容易后来生了个儿子,没两年,男人又害了一场病,撒手走了。现在一个人守着寡,带着个孩子,日子过的可艰难了。” 冯娇娇听了张老太太的话,顿时讶异,没想到谢腾飞居然订过娃娃亲。 她忍不住细细的打量了翻刘静云,发现这女人长得还挺好看的呢。虽然因为常年的劳作,加上年纪渐长,皮肤有些粗糙和暗淡。可她的五官却长的极为端正,眉目清秀,鼻子高挺,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个美人胚子。 冯娇娇莫名就有些不舒服,又问张老太太,“她男人什么时候死的?” 张老太太说:“有两三年了吧。” 冯娇娇又奇怪,“那谢腾飞怎么没有娶她?”反而被逼着娶了她这个傻子。 张老太太听了这话,就看了看冯娇娇。 她这段时间跟冯娇娇接触多了,发现小姑娘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傻。除了做事不怎么利索,其它都很正常。 可偶尔有些时候,张老太太又搞不明白她的思维,觉得这丫头又确实有些傻。 比如现在。 听见自家男人跟别的女人订过亲,居然什么反映都没有,还一脸八卦的打听自家男人为什么没有娶那个女人。 张老太太说:“刘静云嫁过人,还有个儿子。就算腾飞不嫌弃,她婆家也不会同意的。而且女人二嫁,是要被戳脊梁骨的,以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冯娇娇愣了愣。 她听说过以前的人保守的,可并没有太深入的接触。如今听了这话,只觉得惊叹。 “刘静云还那么年轻呢,难不成一辈子都不再嫁人了?” 张老太太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语气平常的说:“那又怎样,守寡的女人又不止她一个。只怪她自个命不好,注定孤苦。” 冯娇娇又是一愣。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刘静云,心里有些同情。 张老太太瞧见她的神色,忍不住摇头。 这小丫头,傻不拉几的,终究不怎么聪明。 她又好心提点:“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娇娇啊,你最好看着点你家腾飞。这刘静云老盯着你看,以前又跟腾飞有过那么一段,指不定在打什么坏主意呢。可不是每个寡妇都能守的住寂寞,熬得了苦的。” 冯娇娇听了这话,这才恍然! 对啊!那刘静云为什么老盯着她看? 难不成是觉得她一个傻子好欺负,想打谢腾飞的主意? 分卷阅读63 一瞬间,冯娇娇警惕起来。 之后,她再遇见刘静云,要是发现对方又盯着自己看,就气势汹汹的也看回去,只看的那刘静云一愣一愣的。 不过,冯娇娇心底里并没有太当回事。正如张老太太所说,这个年代的寡妇,没那么容易改嫁。对男女关系的管理也很严苛。 冯娇娇觉得,刘静云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子。 可是很快,冯娇娇发现,她错了。 有的时候人到了绝境,根本什么都不怕。 这天,谢腾飞被大队长安排到油场上值夜。 这个时候收割下来的稻子,全都堆在油场。为防止村民、或别的大队的人来偷窃,每天晚上都会安排人在油场上看着。 大队里共有百来户人家,每天抽两户,一户守上半夜,一户守下半夜。 今天,谢腾飞刚好轮到上半夜。 晚上,谢腾飞早早的吃过了晚饭,用玻璃瓶装了一壶凉开水,便出发去了油场。 而冯娇娇吃过晚饭没事做,则跟往常一样,窝在房间里织毛衣。谁知才织了两行,就听算孙老太太在外面喊:“娇娇啊,早点睡!没事别点着灯,费油。” 冯娇娇顿觉无奈。 孙老太太有的时候也挺烦的,一到晚上,看见他们房间里点着灯,就说费油。都有好几次这个样子了,实在是耽误织毛衣的进度。 可她又怕孙老太太起疑,只好应了一声,然后乖乖的吹灭了煤油灯。 无所事事的冯娇娇躺在床上,根本没有睡意。而平时总是两个人的房间,如今就剩她一个,又觉得冷清。 她在床上滚了两下,忽然想到油场上的电灯会一直开到天亮,而谢腾飞也在那里,便想将毛衣拿到那边去织。 电灯可比煤油灯亮堂多了,用的还是公家的电,何乐而不为呢? 她说去就去。找了块布,将织了一半的毛线衣包裹了起来,便急匆匆的赶往油场。 到了油场,冯娇娇在周围看了看,见没有谢腾飞的影子,猜想他在公房里,于是又欣喜的朝着公房走去。 谁知刚到门口,就听见一个女人又柔又怜的说:“腾飞哥哥……” 冯娇娇的脚步一下子顿住。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久等了……(┬_┬) 感谢在20200718 17:52:38~20200720 14:33: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追梦少年 5个;笑 2个;小魔女、42387325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栀 40瓶;开心不开心、四明山猫 3瓶;纹核轩 2瓶;是豆豆呀、雨生百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不对劲 怎么有个女人? 冯娇娇正奇怪着, 就听里面又传来谢腾飞的声音。 “怎么回事?”他淡淡的问。 那女人抽泣了两声,哽咽的说:“我公婆打的。我妈生病,我跟他们要5块钱, 想回娘家看看。他们不但不肯, 还打我骂我。我每天都挣工分,可账本在婆婆那,一分钱都拿不到。”说着, 那女人哭的愈加伤心, 连门口的冯娇娇都忍不住起了几分怜悯之心。 谢腾飞顿了顿说:“这种事,你可以找大队申请分家, 以后工分单独记。” 女人听了这话却嗤笑,而后悲凉的说:“我没男人撑腰,分家?能分到什么?大队里就算肯主持公道, 也管不了那么多细枝末节。到时候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锅碗瓢盆什么都没有,要怎么生活?” 谢腾飞说:“那也比一直受气的强。等分家后稳定下来, 若是遇见可靠的男人, 就嫁了吧!如今是新社会了, 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和议论。” 女人听了这话顿时一愣,她有些动容的看着谢腾飞, 忽然哭得更厉害了。 “腾飞哥哥,我好后悔!要是当初没有听我爸妈的话,我们就不会这样了。” 门外的冯娇娇听了这话,顿时明白过来。 里面的女人, 果然就是刘静云。 她想干什么?卖惨勾搭谢腾飞? 冯娇娇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了几分。却听里面的谢腾飞依旧声音平淡的说:“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刘静云却又哭着说:“腾飞哥哥, 当年……你是不是特别怨我?” 谢腾飞却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他并不愿意回忆以前的事。那些记忆带给他的,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痛和惊惶。但看着刘静云伤心的样子,他还是耐着性子说了句,“没有。” 是真的没有! 因为那个时候,局势已经严重混乱。谢家作为当地的富户,首当其冲的被盯上。谢腾飞担忧着家人的安危和命运,哪有心思考虑终身大事。 当时的情形下,他甚至很理解刘家的选择。 分卷阅读64 如今又过去这么多年,谢腾飞早就淡忘了。加上他现在有了冯娇娇,对刘静云的悔婚更加不以为意。 刘静云却以为他对自己还有几分情分,所以才格外宽容。 她小心的试探,“腾飞哥哥,如果还有机会,你还愿意……接受现在的我吗?”说着又一副自卑的模样低下头,哽咽的挣扎:“我知道,我现在已经配不上你了。” 谢腾飞静静的看着她,眉头微皱。 半响,他声音严肃又认真的说:“静云,我已经成婚,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虽然早就猜到,谢腾飞可能会拒绝,可当真的听见,刘静云还是忍不住诧异。 他真把一个傻子当媳妇了? 那傻子虽然长的还可以,可她连农活都不会干,以后怎么过日子? 刘静云想,谢腾飞一定回后悔的。 所以,她不着急。她会慢慢等待机会,同时慢慢的修复和谢腾飞之间的关系。 她立刻道歉,一副惊惶失措的模样说:“对不起腾飞哥哥,我……我说错话了。” 谢腾飞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说:“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刘静云却不想这么快回去。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跟谢腾飞独处的机会,当然要好好利用。便又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哽咽的说:“我……我不想回去,回去……公婆又要骂我……” 门外的冯娇娇实在忍不住了,走进去没好气的说:“那你想干嘛?在谢腾飞这待一整夜?” 屋里的两个人听见有人说话,都吓了一大跳。待瞧见是冯娇娇,又是一阵讶异。 “娇娇,你怎么来了?”谢腾飞高兴的迎了上去,看到一旁的刘静云,却又忍不住紧张。 他慌忙解释,小声的对冯娇娇说:“她是我一个世叔家的女儿,被公婆打了,躲在公房后面哭。我听见声音,就问了问她怎么回事。” 冯娇娇这才注意到,刘静云的一侧脸有些红,像是被人打过耳光。 可是世界那么大,怎么偏偏在公房后面哭?还正好是谢腾飞值夜。 冯娇娇语气不太好的说:“不是不准你们说话,只是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传出去不好。” 谢腾飞又立刻说:“她马上就回去了。” 他这么说,刘静云哪里还呆的住,只得打招呼:“腾飞哥哥,那我……就先走了。”语气楚楚可怜的,像是要去奔赴刑场一样不情不愿。 冯娇娇忍不住佩服。 婊!真婊! 她一辈子也做不来她这样的表情。 然而,谢腾飞却像没看见似的,只淡淡的“嗯”,连一个同情的表情都没有给她。 刘静云咬了咬牙,又说:“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跟你聊了几句,心情好多了。明天我就去找大队长,说分家的事。” 谢腾飞说:“不必客气!” 刘静云顿了顿,假惺惺的跟冯娇娇说了句“小姑娘,我走了。”然后终于离开。 刚走到门口,却听里面的谢腾飞又高兴的说:“你怎么来了?” 冯娇娇嗔了她一眼,不悦道:“我是不是来的不巧,打扰了你跟红颜知己相会?” 谢腾飞赶忙撇清关系。 “别乱说,我都好几年没跟她说过话了。刚才要不是看她哭的太惨,也不会搭理她。” 门外的刘静云顿时变色,羞愤的想:这个谢腾飞,活该娶傻子! 当下再不留恋,脚步一下子加快了许多。 可走着走着,刘静云忽然又觉得不对劲。 那傻子居然会顺口说出‘红颜知己’这个词,一副挺有学问的样子。这真是太古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这章暂且蚊子腿…… ☆、越来越喜欢 刘静云一走, 公房里就只剩谢腾飞和冯娇娇两个人了。 冯娇娇说:“这女人对你有意图,你别告诉我没看出来。” 谢腾飞连忙又道:“我没多想,她17岁就嫁人了, 孩子都已经七八岁。不过, 以后我离她远些,撞见了也绕道,好不好?” 说着, 谢腾飞小心的看冯娇娇的脸色。 冯娇娇见他态度良好, 又想到他刚刚在刘静云的面前,并没有表现出动摇的态度来, 心里的郁气就消散了大半。 她撅着嘴,傲娇的说:“你理不理她,关我什么什么事?我不过是看不惯那个刘静云婊里婊气的, 好心提醒你一句罢了。你要是不听,我也无所谓。” 这分明是口是心非。 谢腾飞就看着冯娇娇,嘴角染上了笑意。 他说:“我听, 都听你的。” 僻静的夜里, 公房里的白炽灯泛着昏黄的光。谢腾飞的声音一反常态的柔和, 甚至带着几分腻人。 冯娇娇莫名的心跳加速,一张小脸不自觉的涌上热意, 却又对上谢腾飞直勾勾 分卷阅读65 的眼。 她又是一阵慌乱,赶忙撇开目光,看向别处。 别扭的“嗯”了一声,冯娇娇立刻转移话题。 “我……我是来织线衣的。奶奶一看见我点灯, 就说费油。这儿亮堂,我织一会儿就回去。”说着打开包裹,将针线和织了一半的毛衣拿了出来。 谢腾飞有些无奈。 他家的小媳妇的脑子里好像只有织毛衣, 还以为她是一个人不适应,专门来看他的呢。 就像他,突然来油场值夜,就很不适应,一颗心都丢在了家里。 不过不管怎么说,人来了就好,管他因为什么,谢腾飞都很高兴。 公房里放的全都是农具,只有一张椅子可以坐。谢腾飞将椅子搬到电灯下,对冯娇娇说:“你坐这儿织,我去外面看看。” 冯娇娇很通情达理的说:“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谢腾飞却还有些依依不舍,可明明油场就在公房门口。 瞧着冯娇娇已经没心没肺的在那里织毛衣了,谢腾飞默叹一声,终于还是离开了。 他在油场周围巡视了一圈,就又回了公房。见冯娇娇在那里聚精会神的织着毛线衣,便找了段木头桩子,放在公房的门口,然后坐在木桩上。 这个位置既可以看到外面的油场,又能看见屋里的冯娇娇。 冯娇娇织了会毛衣,见谢腾飞一直在旁边,就很随意的跟他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家也能装上电灯,有电灯真是亮堂多了。” 谢腾飞听了这话,却觉得冯娇娇异想天开。这个时候的电灯,是很稀罕的东西呢。 他说:“这个恐怕没那么容易,大队里能通上电,还是干部们争取来的呢。” 冯娇娇却不以为意,信誓旦旦的说:“你看着吧!最多两三年,家家户户都能通上电。等有了电,电饭锅、电冰箱、电视机也会跟着有。到时候生活可就方便多了。” 谢腾飞顿时讶异,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还有……电饭锅、电冰箱、电视机又是什么?” 冯娇娇自觉失言,吐了吐舌头说:“你以后就知道了。” 谢腾飞见她不肯说,到也没追着问,只是狐疑的打量了冯娇娇一番。 他想: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娇娇才肯跟她敞开心扉。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在屋里,一个在门口的相互陪伴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谢腾飞瞧着月亮已经升高了,便对冯娇娇说:“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冯娇娇也有些困了。 她收了毛衣,见谢腾飞坐在那里看着自己,忍不住顿了顿。 “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她问。 谢腾飞说:“等接班的人来换我,才可以走。” “那他什么时候来换你?” “不知道,估计还得再等两三个小时。” 冯娇娇想了想,忽然说:“我陪你一块等吧!外面黑乎乎的,我一个人回去有点儿怕。”说着把椅子搬到了门口,和谢腾飞并排坐在一块。 谢腾飞看着她,心微微动了动,可想了想,还是劝道:“太晚了,回去休息吧!一会儿你会困的。” 冯娇娇却说:“我要是走了,你一个人多无聊啊。我陪你说说话,两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谢腾飞顿时意外。 原来她留在这里,是想陪自己! 他看着冯娇娇,只觉得心里满满的。 冯娇娇在公房里坐了大半天,四肢有些僵硬。这会儿闲下来,便在油场上逛了逛。 油场上全是砌得高高的稻谷堆,被昏黄的灯光一照,别有一番意境。冯娇娇逛着逛着,就哼起了歌。后来走了累了,又回到了公房门口。 两人坐在那里,断断续续的说了几句话,冯娇娇就趴在椅背上打起了瞌睡。 谢腾飞立刻噤了声,看着冯娇娇慢慢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夜里,裴永耕一觉睡醒,便立刻赶来油场换班。 他在油场上看了一圈,见没有人,又去了公房。 公房里亮着灯,裴永耕没多想,直接走了进去。刚进门,就看见一对男女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两人亲密的抱在一块,顿时下一跳。 正要惊呼,对面男人便朝他投来凌厉的目光。 裴永耕一滞,这才发现,那对男女竟是谢腾飞和冯娇娇。 冯娇娇似乎是睡着了,跨坐在谢腾飞的腿上,两只手搂着谢腾飞的脖子,脑袋歪在他一侧的肩膀上。谢腾飞则抱着冯娇娇,以防止她从肩膀上滑下来。 他们本来是在门口的,但谢腾飞发现门口有风,便小心的将冯娇娇抱了起来,坐到公房里面,让她靠着自己睡。因为入秋后的夜里凉气大,靠着人就不那么冷了。 中途的时候,冯娇娇感觉到异样,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可让谢腾飞意外的是,她只是困倦的看了眼谢腾飞的脸,便又趴在他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分卷阅读66 两人难得有如此亲密无间的时刻,谢腾飞觉得很享受,巴不得时间就此停止,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可偏偏这个时候,裴永耕来了。 真是没想到,接替的人居然是他。 谢腾飞压着声音淡淡说:“去检查一下记号,没什么问题的话,这里就交给你了。” 为防止看守的人监守自盗,大队里在每一堆稻谷的封口处都做了记号。只要打开过,就会被发现。 裴永耕去油场上一一查看,脑子里却乱糟糟的,全都是冯娇娇趴在谢腾飞怀里睡觉的画面。 好不容易将所有稻谷都查看完了,裴永耕回到公房,就见那两个人还在那里,坦荡荡的,动都没有动。 裴永耕深吸一口气,说:“没有问题,你可以走了。” 谢腾飞点了点头,这才抱着冯娇娇缓缓起身。 怕惊醒了她,谢腾飞的动作十分轻柔,小心翼翼的。然后就这么抱着熟睡中的冯娇娇,走出了公房,最后慢慢融入到无边无际的夜色里。 裴永耕一直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特别想要娶媳妇。必须是那种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抱在怀里的感觉,肯定特别好。 冯娇娇被谢腾飞抱着走了一段路后,便醒了过来。 看着这亲密的姿势,她微微红了红脸。 “放我下来吧!”冯娇娇声音小小的说。 谢腾飞一顿,说:“醒啦!”而后停下脚步,小心的将她放了下来。 冯娇娇理了理被弄乱的衣服,而后看了看四周说:“我们现在是要回家吗?” 谢腾飞说:“是的。”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只默默的走着。 冯娇娇刚刚睡醒,人有些迷糊,走的有些慢。谢腾飞便时不时的放慢脚步,等一等她。 这个时候,冯娇娇突然伸出手,主动牵住了他的大手。 谢腾飞顿时意外,转头看了看她。 黑暗中,他瞧不见冯娇娇的脸色,只看到小姑娘微微低了低头,似乎有些害羞。 谢腾飞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然后微微用力,将掌心的小手握的更紧了些。 冯娇娇第一次熬夜,一时有些不适应,到家以后,觉得肚子特别饿,便去橱柜里翻了翻,想看看有没有吃的。可惜里面除了一些晚上剩下的酱黄瓜,便什么都没有了。 冯娇娇只好拈了一小块黄瓜,放在嘴里嚼了嚼。 这个时候,谢腾飞瞧见了,忍不住问:“饿了?” 冯娇娇说:“还好,一点点,一会儿喝点开水就没事了。” 谢腾飞便走到灶台前,将锅盖掀开了来。 冯娇娇还以为锅里温着吃的,伸长了脖子去看,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正奇怪着,就见谢腾飞舀了一舀水进去,而后盖上了锅盖,去了后灶烧火。 冯娇娇惊讶的问:“你要干嘛?” 谢腾飞说:“煮几个荷包蛋,我也饿了。” 冯娇娇顿时流口水了,她都好久没吃荷包蛋了。 锅里的水放的不多,很快就烧开了。谢腾飞往里面放了一勺白糖,而后将仅剩的三个鸡蛋全都敲了进去。 冯娇娇有些心疼的说:“应该留一个的,万一明天母鸡不下蛋,就没法做小葱炖蛋了。” 谢腾飞说:“没事,明天去庄上蛋多的人家买几个。” 冯娇娇便没再说什么。 荷包蛋很快做好,谢腾飞又拿了两个碗,将锅里的蛋连着汤,一起盛了出来。 两个蛋的那一碗,给了冯娇娇。他自己捧着一个蛋的碗,坐到桌边吃了起来。 冯娇娇低头看着碗里的两个蛋,心里甜甜的。 她坐到谢腾飞的对面,也吃了起来。 刚出锅的糖水蛋有些烫,她吃的很慢,一边吃,一边吹着气。对面的谢腾飞却很快吃完了。 冯娇娇见了,立刻夹出半个蛋,放到谢腾飞的碗里。 “给你!”她说。 谢腾飞却又夹给了她,淡淡说:“我够了,你吃吧!” 冯娇娇不依,将那半个蛋直接送到谢腾飞的嘴边,撒娇的说:“我就要你吃嘛!” 那蛋,都快碰到谢腾飞的嘴唇了。 谢腾飞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举起碗,微微别扭的说:“我自己来。” 冯娇娇便将蛋放到了谢腾飞的碗里。然后谢腾飞低着头,在那里吃着。 冯娇娇心满意足,没多久,也将碗里的东西连汤带水的都吃完了。 大半夜的,吃点带汤水的甜食,别提都舒服了,感觉每条神经都舒展开来了。 不过睡前吃甜食,容易蛀牙,她又拉着谢腾飞去刷牙。然后两人才回房间睡觉。 夜已经很深了,冯娇娇没多久就睡着了。谢腾飞将人抱在怀里,又情不自禁的亲了亲,只觉得越来越喜欢了。 * 在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抢收后,振新生产大队的稻子终于全部收 分卷阅读67 割完毕。大队里过了总称,便开始按工分和人口分发粮食了。 今年收成好,发的粮食比往年多出不少,村民们都很高兴。 紧接着,中秋节就要到了。 这个时候的人们,对中秋节很重视,大队里特意杀了两头猪,跟过年一样热闹。 孙老太太还准备了藕、菱角、盐水花生、烧饼。到了中秋节的晚上,拿出来放在院子里的小方桌上,然后点上蜡烛和香,祭拜月亮。 之后,人们便没之前那么忙了。 冯娇娇抽空去找了趟冯建业,将自己新织好的毛衣也带了过去。 冯建业一看见她,就忍不住头皮发麻,没好气的说:“下次让你男人来吧!你一个小媳妇,老来我家里,被庄上碎嘴的长舌妇看见,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冯娇娇就“咯咯”的笑,然后说:“我小心些就是了,不让别人看见。” 冯建业拿她没办法,只好随她去了。 他看了看冯娇娇带来的线衣,每一件都带着花色,颜色搭配的很适宜,比商场里卖的还漂亮。 他赞叹的说:“这些衣服一定能卖好价钱,我明天就进城出摊。” 乡下人消费能力有限,这些衣服得拿到城里才好卖。可冯建业这段时间忙着大忙,之后又赶着收粮食,都没功夫出摊。冯娇娇之前送来的线衣,都还压着呢。 冯娇娇嘱咐说:“这些衣服有些显眼,你卖的时候小心些。” 冯建业说:“知道,又不是第一次做这个了。” 两人又商量了几句线衣的定价,冯娇娇便离开了。 之后的日子,冯娇娇的生活又恢复到了从前的状况,每天不是割猪草,就是偷偷织毛线衣。 可是这一天,谢腾飞却做了一件大事。 他不声不响的买了一辆自行车,花掉了一百多块钱。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恢复一更。主要现在是暑假,家里有小孩,时间实在是不稳定。一更的话,我时间多就多写,时间少就保证3000,感觉没什么心理负担。 感谢在20200720 22:41:23~20200721 21:16: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册册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接受 自从上次看了家里的工分本, 冯娇娇就知道,谢腾飞应该挺有钱的。可一下子花掉一百多,还是让她大吃一惊。 要知道, 平时家里连几毛钱的肉都舍不得买。家用开销, 也都是精打细算。一百多块钱,实在是很大的一笔钱了,很有可能是所有的积蓄。 冯娇娇好奇的问他, “怎么突然想起买自行车了?” 谢腾飞说:“有车方便些, 以后去供销社或者进城,比较快。” 冯娇娇心里纳闷。 这个时候的人们没什么闲钱, 除了偶尔买些必备的生活用品,基本不上街。如果为了这个,就特意买辆自行车, 实在没什么必要。而且谢腾飞在花钱方面一向理智,冯娇娇觉得,他不会算不清这个账。 孙老太太也觉得这自行车买了没必要。想到那么贵, 就肉痛的不得了, 将谢腾飞训斥了好一通, 奈何买都买了,也只能认了。 自行车买回来的第二天, 谢腾飞就载着冯娇娇去了趟供销社。 别说,有车确实方便了许多。以前要走三四十分钟的路,现在十几分钟就到了。一路骑过来,周围全都是艳羡的目光。一个自行车, 居然让冯娇娇坐出了劳斯莱斯的优越感来…… 就是这个年代的路,实在是不好,坑坑洼洼, 差点没把她的屁股颠出花来。 冯娇娇问谢腾飞,“你什么时候学会骑自行车的?” 谢腾飞说:“以前跟黄志为借过几次车,骑骑就会了。” 冯娇娇这才想起,谢腾飞有个投机倒把的朋友,两人关系好像很不错。 她又好奇的问:“这自行车票,也是他帮你搞来的?” 谢腾飞顿了顿,说:“是的,本来想晚些时候再买的,但不买的话,票就要过期了。” 冯娇娇以为,他是看见朋友有自行车,就心心念念的也想要一辆,便没有再多想。 两人到了供销社后,买了些土布和棉花,因为天气越来越凉了,冯娇娇严重缺衣服,棉衣、棉裤、里衣、里裤,都得做新的。 但这年头布料贵、布票更是紧张。冯娇娇如今也顾不得爱漂亮了,只挑那种便宜又结实的布料买。之后又去黑市,卖了些碎布头。 除了布料,两人还买了些油和白糖,以及一些其它的生活用品。一个早上,就花掉了6块多钱。 冯娇娇有些心疼的问谢腾飞,“我们家的钱,还有多少?” 谢腾飞说:“还有十几块。” 冯娇娇松了 分卷阅读68 口气,十几块钱省着点花,撑到年底不成问题。等到了年底,大队里就可以兑工分了。 就算撑不到,等冯建业卖了毛衣,也能有些钱。 东西买的差不多后,谢腾飞将装零碎物品的篮子挂在龙头上,就又载着冯娇娇回去了。 到家后,孙老太太听说又花掉六块多钱,一阵心疼。可买的大多是布料和棉花,又没法省。否则到了冬天,冯娇娇就没衣服穿了。 这个时候,孙老太太才忍不住抱怨冯家抠门,连贴身的旧衣服都舍不得陪嫁几件,压根没把小姑子当人看。 布料和棉花买了回来,孙老太太就又有的忙了,一闲下来就做衣服。冯娇娇不好看着她一个人忙,也在旁边帮忙。这样一来,织毛衣的时间便少了很多。 时间一晃,大半个月过去。冯建业那边传来消息,说毛线衣不好卖。看的人倒挺多,但一听价格,全都掉头走了,便和冯娇娇商量,是不是适当的降降价。 冯娇娇却不肯。 这毛衣的制作成本虽然便宜,却是要票的,加上手工制作慢,注定不能量产,走不了薄利多销的路线。价格一降,就会严重影响利润,再和冯建业对分,到手的钱就更加少了。 可能生于商人之家,冯娇娇对这方面挺敏感的。而且她觉得自己订的价格很合理,只是比商场贵了一成多,并且不用票。款式方面,也不落下风。 所以,冯娇娇觉得衣服卖不出去,肯定不是价格的原因。 为了搞清楚问题的所在,她决定亲自去市里看一看。 于是这天晚上,冯娇娇便将自己的打算跟谢腾飞说了说。 谢腾飞一听说她要一个人去市里,哪里放心。打算请假陪她一块去。 冯娇娇却拒绝了,“我就是去看看,你把自行车借给我用用就行了。两个人都请假,太不划算了。” 谢腾飞听了这话,却是一阵讶异。 “你会骑自行车?” 这自行车自打买回来,冯娇娇就没有碰过,她又是怎么学会的? 冯娇娇却得瑟的说:“这算什么?我还会开汽车呢!”只是年龄小,还没考驾照,没敢真正上路。 谢腾飞听了这话,脸色却渐渐变得严肃。 他看着冯娇娇,忽然问:“娇娇,你到底是谁?” 冯娇娇顿时讶异,一对上谢腾飞的眼睛,却又忍不住心虚。 “我……我就是冯娇娇啊!” 谢腾飞说:“不!你不是!”说着又道:“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 冯娇娇咬了咬唇,小声的说:“你就当我是冯娇娇好了。” 见她还是不肯说实话,谢腾飞有些失望。闷闷的说了句,“你不愿说就算了。”而后躺到了床上,不再说话。 冯娇娇以为他生气了,心里有些紧张。 她想了想,走了过去,蹲在床边上,小心的推了推谢腾飞的胳膊,讨好的问:“哎,你不高兴啦?” 谢腾飞确实有些不高兴,便故意没理她,甚至没看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段时间,两人感情越发深厚,谢腾飞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无视过她了。这让冯娇娇有些难受。 她忍不住解释说:“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谢腾飞说:“你还没说,怎么就知道我不相信了?” 冯娇娇道:“我以前说过,但是你们都当我是傻子,脑子有病。” 谢腾飞顿时讶异,“你有说过吗?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冯娇娇叹了口气,终于道:“我本来是未来45年后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变成了你的媳妇。冯建业是我的爷爷,上次在黑市,我说的都是真的,但你们都不相信。” 谢腾飞瞪大了眼睛。 “未来……45年后的人?” 冯娇娇认真的点了点头。 谢腾飞又怔住。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冯娇娇的身份,还以为她是被什么山精鬼怪附了体。可她不但不惧阳光,反而有些怕天黑,这又让谢腾飞想不明白了。 却没想到,她竟是来自未来的人,还是冯建业的孙女。怪不得她一看到冯建业,总是那么的高兴。 谢腾飞曾经因此介意过,如今终算释了怀。可是想到现在的冯建业只比冯娇娇大两岁,又觉得不可思议。 冯娇娇见他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却半天不说话,以为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忍不住又是一阵紧张。 她忐忑的问:“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我都告诉你真相了。” 谢腾飞回过神来,却立刻问:“你……还会再回到45年前吗?” 冯娇娇愣了愣,如实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哪天睡一觉,就又回去了。也有可能永远都回不去,得在这里呆上一辈子。” 谢腾飞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紧张的说:“别走!” 冯娇娇又是一愣。 分卷阅读69 她说:“我……没想走,但是……这种事不是我能决定的。”她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穿越的契机是什么。要是哪天不小心踩了雷,又穿了回去,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谢腾飞听了这话,更加的紧张,握着冯娇娇的手一阵用力。 冯娇娇有些吃痛,忍不住说:“你抓痛我了!” 谢腾飞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松开了手。 “对不起!”他有些慌乱的说,整个人患得患失的。 “不要走……别回去!”他看着冯娇娇,忍不住再次重复,生怕他会消失的样子。 冯娇娇意外的看着他一幅不安的样子,忽然上前,在他的脸侧亲了一下。 谢腾飞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就见小姑娘红着脸,眉眼满是笑意的看着他。 谢腾飞的胸腔顿时一热,瞬间涌起万股柔情。 “娇娇!”他炽热的唤了一声,目光温柔的能将人化开。 冯娇娇低低的笑了笑,红着脸安抚说:“你别怕,没那么容易走的。” 谢腾飞的心又是一阵柔软,突然伸手便将人扯到了怀里。 冯娇娇趴在他的胸口,很乖觉的任由他抱着。 这段时间,谢腾飞每天晚上都偷偷的抱她,她早就知道了,也习惯了他的怀抱。但是像这样光明正大的拥抱,还是第一次。 谢腾飞见冯娇娇没有抗拒,整个人更加激动。忍不住又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 冯娇娇依然没有拒绝,还抬起头,有些害羞的看他,眼神里带着好奇和探究,似乎想要一直看到他的心里面。 谢腾飞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眼睛。 亲完之后,见她还在看自己,谢腾飞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可他又舍不得停止,便用手蒙住她的眼睛,然后小心翼翼的吻上她的唇。 那一刹那,谢腾飞感觉她的身子很轻微的颤了颤,却依然没有拒绝他。 谢腾飞无比激动,他的小妻子,终于开始接受他了。 ☆、模特 两人也不知道亲了多久, 直到谢腾飞呼吸急促,冯娇娇也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才停止。 小姑娘被亲的软成一汪春水, 连带着耳朵根都是红红的。 她害羞的将脸埋在谢腾飞的胸口, 不肯跟他对视。 谢腾飞低低的笑,拥着怀中的人儿,温柔的亲吻她头顶的发丝。这样亲昵的温存了好一会儿, 冯娇娇才自然些。 第二天一早, 谢腾飞想来想去,始终不放心, 想要跟冯娇娇一块进城。冯娇娇花了好大一番精力,才将他劝退。 另一边孙老太太听说她要出门,却又来问:“娇娇要去哪里?” 冯娇娇怕老太太担心, 撒谎说:“去供销社买点东西。” 老太太皱眉,“怎么又要买东西?家里开销越来越大了。” 谢腾飞忙说:“就买些盐和酱油,反正有自行车, 一会儿就回来了。” 孙老太太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又好奇的问:“娇娇也会骑自行车?” 冯娇娇说:“前几次去供销社的路上, 腾飞教过我。” 孙老太太便没有再怀疑,只是嘱咐她路上小心些。 吃过了早饭, 冯娇娇就要上路了。 她将自行车推到门口,却发现这车又高又大,面前还有一根高高的杠,一时间, 竟有些无从下手…… 这个年代的自行车太过男性化,根本不适合身材娇小的她。 谢腾飞也发现了这一点,忍不住说:“还是我送你去吧!” 冯娇娇却道:“不用, 把坐垫调矮些就行了。” 谢腾飞觉得她在逞能,可还是听话的找了个扳手来,将座位由最高,调到了最矮。 幸好当初听了黄志为的话,为防止自行车出现故障,买了一套工具放家里。这样哪天螺丝松了,或者车胎坏了,就不用大老远的把车推到城里去修那么麻烦了。 车子的座位被调矮后,冯娇娇适应多了,撑着龙套将小短腿跨了上去。然后踩着脚踏板一蹬,车轮便摇摇晃晃的滚了起来。 谢腾飞怕她摔倒,赶忙追了过去,在旁边虚虚的护着。却发现冯娇娇踩了两脚后,就越来越稳了。 “别担心,自行车我八九岁就会骑了,比你还熟!”她转头看向谢腾飞,笑嘻嘻的说。 谢腾飞只能无奈的嘱咐,“进城路远着呢,你小心些,注意安全。” 冯娇娇脚一蹬,心情愉悦的大声说:“知道啦!我先走了。”说着速度猛然变快,没多久车子便骑远了,像一匹脱了僵的马。 谢腾飞瞧着,又是一阵担心,有些后悔先前没坚持跟着她。 冯娇娇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赶到城里的黑市,两条腿差点没给蹬废掉。 这个时候,冯建业早已经到了。 黑市生意最好的时候是早上。因为农民要做工,为了不耽误时间, 分卷阅读70 一般都赶早出来买东西。冯建业为了不错过,每次出摊,三四点钟就出门了。这会儿才稍微清闲些,坐在摊前吃着一块干粮。 这个时候,却看见一个带着草帽的女人,推着辆自行车来到了他的摊前。 冯建业顿时精神一振。 这个时候买得起自行车的,可都是有钱的主。 他迅速咽下口中的干粮,热情的招呼,“同志,有什么需要吗?” 冯娇娇见他没认出自己,便架起自行车,然后又将帽檐往下拉了拉,装模做样的在他摊前张望。 很快,她看见自己织的那几件毛衣,被随意的放在一旁的油布上,毫无美感,任由来往的灰尘往上落。 她顿时皱了皱眉,却不动声色的问:“咦,这是什么?” 冯建业一时没听出冯娇娇的声音,见有人问,便立刻极力推销。 “这是线衣,除了国营商店,也就我这有的卖。不要票,价格还公道。穿着透气又轻便,比棉衣舒服多了。同志要不要买一件试试?” 冯娇娇便又问:“多少钱一件?” 冯建业说:“全部十块钱一件,款式随便挑,随便选。您可别嫌贵,国营商店里,像这种毛线衣,有的要二三十一件呢!” 冯建业不愧是做了两年投机倒把的坏分子,口才十分了得。推销这一块,完全可以过关。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衣服卖不出去呢?冯娇娇陷入沉思。 冯建业见她蹲在衣服跟前出神,却半天不说话,忍不住有些奇怪。 “同志!同志!”他喊了两声。 冯娇娇抬起头,掀开帽檐,没好气的说:“别喊了,是我!” 冯建业顿时讶异,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冯娇娇……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冯娇娇郁闷的说:“我的衣服总是卖不出去,我当然得来找找原因。” “那你找到了吗?”冯建业问。 “八九不离十吧!主要还是价格贵了,加上周围环境太简陋,存托不出衣服的高档感来,也很影响顾客的购买欲。这要是挂在国营商店里,情况肯定不一样。”冯娇娇说。 冯建业见她将自己的小摊和国营商店相比,有些不高兴的说:“那现在要怎么办?我这儿就这样子,存托不出什么所谓的高档感来。” 冯娇娇没注意到他的语气,想了想说:“我回头做两个衣称架子在旁边,展示效果应该会好些。” 冯建业说:“行吧,你说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不是他的东西,他卖得掉就拿提成,卖不掉也没什么损失。 冯娇娇想了想,又说:“我今天跟你一块摆摊吧,瞧瞧顾客们的反映,找找还有没有其它因素。” 冯建业听了这话,却立马拒绝,语气有些急的说:“你一个小媳妇,跟我坐一块像什么样?走走走,要么回家去,要么把衣服拿旁边自个卖去!” 冯娇娇顿时失笑。 瞧把他爷爷给吓的…… 不过仔细想想,这个年代男女关系保守,这样确实不好,便又作罢了。 之后冯娇娇去供销社买了些盐和酱油,便回去了。 连着骑了将近三个小时的车,冯娇娇的两条腿都是软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孙老太太见她回来的这么晚,问她怎么回事。冯娇娇又撒谎,说排队的人太多,耽误了时间。 孙老太太有些不大相信。 往常去供销社,就算排队,也排不了这么长时间。 她看了看冯娇娇,心中生疑,却没有再问。 下午三点钟,谢腾飞早早的回来了。 他不放心冯娇娇一个人进城,一整天都拎着一颗心。如今见她平安到家,这才踏实下来。 “去城里看过了之后,觉得怎么样?”谢腾飞趁着孙老太太不在的时候,小声的问冯娇娇。 冯娇娇叹息一声,不怎么乐观的说:“市场不太好!之前想的太乐观了,10块钱对大多数家庭来说,是一笔巨额开销。估计没多少人舍得花在穿衣打扮上。” 这个年代,最要紧的还是先填饱肚子。 谢腾飞安慰说:“卖不出去就留着自己穿,反正你的衣服也不多。” 冯娇娇说:“我再试试看,实在不行,就降价贱卖了。以后就不折腾了。” 谢腾飞说:“好。”正好他也不希望她大晚上的不睡觉,整天忙着织毛衣。 却听冯娇娇又说:“对了,你明天去邵泊湖,给我带两根竹子回来,大概比手指头粗些的样子,我有用。” 谢腾飞也没问她有什么用,直接应了下来。 第二天,谢腾飞如约将竹子带回。 冯娇娇找来斧头,坐在小板凳上,在那里摆弄着。 她先将竹子砍成两长两短的四根,然后用草绳绑成十字架的模样。再用草绳将横竹竿密密的缠了两圈,使得竹竿加粗了许多。 这个部位是 分卷阅读71 用来撑衣服的,太细的话,衣服撑久了容易变形。 考虑到草绳太粗糙,冯娇娇又用布条在外面裹了一圈。这样,一个衣架终于做好了。 冯娇娇找了件衣服试了试,觉得效果还不错,就是上面冒出来的一截竹子头,有些突兀。 她想了想,试着往上面挂了个草帽,感觉效果瞬间加分了不少。 冯娇娇由此找到灵感,第二天便开始赶工勾线帽。等到两个线帽都勾好,她悄悄的对谢腾飞说:“明天你陪我一块进城吧!” 她要去干一件大事。 于是第二天,天还没亮,冯娇娇便在房间里打扮自己了。 她穿上亲手织的线衣,新做的外裤,以及刷的干干净净的布鞋。还将自己的刘海松松的编起,垂一侧,并戴上棉线织出来的小花。 一瞬间,冯娇娇洋气的仿佛画报上的女郎。 谢腾飞见她恍然变了一个人,整个人瞪大了眼睛。 “娇娇!”他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这还是他的媳妇吗? 冯娇娇好心情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笑嘻嘻的问:“我好看吗?” 自然是好看的,谢腾飞的目光都移不开了。 可是, “你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谢腾飞不解的问。 冯娇娇笑着说:“因为我今天要去做模特,当然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这样人家见我穿的好看,就会忍不住想要买我的衣服了。” 谢腾飞第一次听这样的话,一时有些不太理解。 看着灯光下娇俏又动人的冯娇娇,他有些不太放心的说:“会不会太扎眼了?”尤其这线衣,带了些微束身感,隐约勾勒出身形,在这个保守的年代,是有些大胆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722 17:58:58~20200723 19:06: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陌上花开 3瓶;册册枫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主意多 冯娇娇对着小圆镜照了照, 觉得还好。 当初织衣服的时候,就考虑到这个年代的特殊性,特意把衣服织的比较宽松, 长度也足够包裹大半屁股。只是线衣材质柔软, 有些吸身,但也不算特别突兀。 冯娇娇想,既然国营商店在售卖, 就说明这衣服没什么问题, 完全可以流通。 于是她安抚了谢腾飞几句,两人便摸着黑出门了。 之所以走这么早, 一方面是因为冯娇娇穿的确实有些扎眼,不想惹人议论。另一方面则是想赶上早市,趁着客流量大的时候, 卖出一两件衣服。 已是阳历10月中旬的天气,早晚凉的很。冯娇娇的线衣有些漏风,在自行车后面坐了一会儿, 越发觉得冷。 瞧着周围黑乎乎的没什么人, 她从后面抱住了谢腾飞。 谢腾飞身上火气大, 后背宽阔又结实,既可以遮风, 又可以取暖,还很有安全感。冯娇娇半个身子都紧靠着他,觉得很舒服。 正在骑车的谢腾飞却是一怔,没想到冯娇娇会主动抱自己。 这段时间两人亲密了很多, 每天息了灯后,都会情不自禁的亲亲抱抱,越发的情浓。但冯娇娇终究还是羞涩的, 除了那次亲了他一下,就没有再主动过。 感受着身后的柔软和依赖,谢腾飞满足又甜蜜,只觉得人生从没有过的快活。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在黑暗中前行,终于在天微微亮的时候,赶到了黑市。 这个时候,冯建业也才刚刚到,见谢腾飞和冯娇娇都来了,有些意外。又见冯娇娇打扮一新,更是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穿成这样?”他惊艳的同时,又十分不赞同的说。 这年头,人人打了鸡血似的痛恨资本主义,凡是跟资本家沾边的陋习,都要被诟病。冯娇娇浑身上下一块补丁都没有,还透着股精致,妥妥资本家的做派。要是早几年,铁定被当作坏分子,拉出去批/斗教育了。 冯娇娇却不以为意的说:“我给我的衣服做宣传啊!人都喜欢跟风,看见别人穿的好看,就忍不住也想买。这是策略!” 冯建业连连摇头,“太扎眼了!太扎眼了!”说着没好气的看向谢腾飞,“你也是,怎么随着她?惯媳妇也要有个底,这样弄不好反而害了她。” 谢腾飞本来就觉得冯娇娇穿成这样,有些不妥,只是见冯娇娇说的头头是道,便被绕了进去。如今听了冯建业的话,忍不住再次重视起来。 他蹙眉看着冯娇娇,忍不住劝道:“要不然算了,也就几件衣服,大不了留着自己穿。” 冯娇娇却不肯,她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又大清早的赶过来,哪里甘心就这么放弃了。 不过听了冯建业的话,冯娇娇的心里多少有些打鼓,便拿出草帽戴了起 分卷阅读72 来,并对谢腾飞说:“我尽量不露脸就是了。要是有人来抓,咱们就跑。反正我到家就换衣服了,就算有人看不顺眼,也没人能找到我。” 谢腾飞也知她因为这事,付出了很多精力,不是说放弃就放弃的。想着黑市的几个路口,都有轮流放哨的人,一般有突发状况,都是来得及跑的。便迟疑的同意了。 冯建业见他如此轻易的再次妥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谢家在当地一带很出名,谢腾飞当年的事迹,相隔了两个生产队的冯建业也是有所耳闻的。原以为是个凶悍的粗鲁大汉,没想到这么听媳妇话。 反正这是别人家的事,他提点过就算了,也不好说太多。眼看着早市已经开始,冯建业连忙打开麻布口袋,开始摆摊。 冯娇娇也将绑在自行车上的衣架拿了出来。 这衣架做成十字形,约莫大半人高,直接插在了泥土地里。 而后冯娇娇去冯建业那挑了两件最出挑的衣服,套在架子上,再配上两顶新勾的线帽。这个一摆弄,顿时吸睛又形象,路过的农民都忍不住朝这边看来。 冯建业见了,忍不住对谢腾飞说:“你这媳妇,主意真是多,怎么以前人人说她是傻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呜……今天因为一些事情,影响了码字,暂且蚊子腿,明天双更(┬_┬) ☆、庆祝 谢腾飞说:“她小时候发烧, 脑子受过损,确实有些傻。不过这几年倒是恢复不少。” 冯建业听了这话,有些羡慕, “那你可真是捡到便宜了。”就谢腾飞这名声, 若不是对方有些缺陷,哪可能嫁给他,况且这小丫头还这么漂亮。 谢腾飞眸光温热的看了冯娇娇一眼, 不置可否。 因为冯娇娇打扮的扎眼, 卖的东西也新奇,很快便有人过来询问。但一听价格, 基本都是吓了一跳,然后就想也不想的走了。 眼看早市都要过去了,依然是看的人多, 买的一个都没有,冯娇娇多少有些泄气。 就在这个时候,一对衣着简朴, 却十分干净整洁的母女走了过来。那母亲手上挎着篮子, 里面放了不少东西, 都是刚买的样子。 冯娇娇瞧她们气质不错,又舍得买东西, 立刻招呼说:“两位要看看线衣吗?透气又轻便,比棉衣舒服多了。” 那小姑娘看了看冯娇娇的打扮,有些惊艳。接着又看了看衣架上的线衣,忍不住问:“这衣服多少钱一件?” 冯娇娇说:“十块钱一件, 不要票。”说着怕对方嫌贵,又立刻补了句“国营商店里有的卖二三十一件呢,还得收票, 我这算便宜的了。” 小姑娘居然点了点头,赞同的说:“我在国营商店见过这种衣服,确实不便宜。不过你这用的都是普通棉线,卖这个价格,也便宜不到哪去。” 冯娇娇没想到居然遇见了行家,有些讶异。 她说:“都是手工编织的,很费时间。加上买毛线要票,比较麻烦。所以虽然贵,这价格也不算欺客。” 小姑娘没反驳,只是说:“可是10块钱买一件衣服,恐怕没多少人舍得。这样吧!你给我便宜些,我就挑一件。” 冯娇娇第一次见顾客有买的倾向,顿时激动。 她痛快的说:“行吧!不满你说,我今天还没开张呢!看在第一单的份上,给你便宜五毛钱!” 小姑娘却不肯,一开口就又还掉了两块五。 “七块吧!棉线的成本顶多三块钱,再减去票钱,你还是很赚。” 这小丫头可真厉害! 冯娇娇说:“七块数字不太好,八块吧!这衣服可都是我熬夜,一针一线织出来的。费油不说,还伤眼。卖八块钱已经很良心了,国营商店要票都不止这个价。” 小姑娘却一口咬定七块,还跟冯娇娇哭穷说:“我妈妈一个月都挣不了七块,要不是我快结婚了,要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压箱子,都舍不得花这么多钱。” 冯娇娇这才知道,这母女俩之所以买这么多东西,是因为家里要办喜事了。 她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两顶帽子,本来是卖两块钱一个的。看在你要办喜事,又是我的第一个顾客的份上,随便挑一个,加上衣服一起算八块钱吧。这帽子织的厚实,算上材料,手工费和票,几乎不赚钱。我主要就是想讨个吉利,八八八,发发发嘛!” 小姑娘听了冯娇娇的话,忍不住看向衣架上的帽子。 两个帽子都是用勾针勾出来的,针角均匀有力,既洋气又漂亮。 小姑娘有些心动。一旁的母亲却说:“太贵啦!要多花一块钱呢,又不是必须品,算啦算啦!就买一件衣服。” 冯娇娇瞧那小姑娘有些犹豫,连忙又道:“怎么就不是必需品了?这帽子不但洋气,还保暖。马上就要入冬了,正好可以戴。结婚的时候放箱子,也不落面子。” 母亲说:“那你便宜点,七块五。七块五我就带 分卷阅读73 着。” 冯娇娇都快奔溃了,忍着烦躁耐心的说:“大娘,真的不能再便宜了!我已经让步很大了。” 那母亲却‘哼’了一声,不高兴的说:“不能便宜就算了,一件衣服卖这么贵,不值当。”说着拉了女儿就走。 冯娇娇一下子愣住了。 刚刚还砍价砍的有模有样,一副真心想买的样子,怎么突然间就不买了? 看着马上就要成交的生意,就这么飞了,冯娇娇又急又委屈。 这个时候冯建业走了过来,压着声音对她说:“别急,我看那小姑娘是真的喜欢,她妈妈估计就是诈诈你,想让你再压压价。” 冯娇娇又是一愣,忍不住看向那对母女。却见她们并没有真正离开,而是停留在附近的摊位看东西。 冯建业又说:“这个时候,就看谁先沉不住气。哪个先松口,哪个就吃亏。” 冯娇娇没想到还个价,还有这么多学问,瞬间感觉张了见识。 她想了想,一件衣服加一个帽子卖七块五,虽然还是赚。但比她预期中的利润低出好多了,并且明显低于市场价。 想着一件衣服,得小半月才能织好,今天为了卖衣服,还跟谢腾飞一块歇了一天工,便不甘心再贱卖了。于是憋着气,始终没啃声。正好有别的顾客来看衣服,她正好分分心,招呼了几句。 等到这波顾客离开,便见那对母女耐不住性子的又回来了。 那母亲无奈的说:“算了算了,八块就八块吧!谁让我家丫头喜欢呢!” 冯娇娇顿时笑容满面,开心的说:“那你们挑挑,要哪件?” 她这里一共就四件线衣,都是女式的,两件码数大些,两件小些。 那姑娘虽然瘦,但个子高挑,选了一件大码的。 之后又选帽子。 两个帽子一个是南瓜帽的式样,小巧洋气。另一个是解放帽式样,用料比较多,瞧着更实用,冬天的时候可以遮住耳朵。 小姑娘在两个帽子间徘徊,犹豫不决的样子,最后听了母亲的建议,选了解放帽式样的。 选好了物品,母女两付了钱便离开了。 冯娇娇握着刚赚来的八块钱,整个人激动不已。她跑到谢腾飞跟前,抓着他的手又蹦又跳的说:“我卖出去了!我卖出了!我赚了八块钱!啊……” 谢腾飞好笑的说:“恭喜你。” 冯娇娇依然激动不已,要不是街上人来人往,她真想给谢腾飞来个大大的拥抱。 这个时候,冯建业凑了过来,由衷的说:“还是你厉害,一来就卖掉了一件。我半个月都没卖出去。” 冯娇娇说:“你也不差啊,今天生意不错。周围几个倒爷,没一个有你会说。” 冯建业听了这话,觉得很受用。 这个时候,刚刚买了毛衣的母女两却又回来了。 冯娇娇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还以为她们后悔了,要来退货。 谁知那母亲在她摊前望了望,却问:“你这没有男式的吗?我想给我女婿也买一件。” 冯娇娇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来复购的啊! 可惜她这里并没有男式的毛线衣。 因为男式的衣服比较大,费线又费时间,而冯建业给她买的线种类多,量却不多,所以就全织成了女式的。没想到因此错过了生意。 她惋惜的说:“不好意思,没有男式的。但如果你们真心要的话,我可以现织,半个月就可以织出来了。” 那母亲想了想,居然同意了。 冯娇娇顿时欣喜,又问:“那请问,您的女婿大概多高?我好估算一下大小。” 母亲想了想,指向一旁的冯建业道:“跟这小伙子差不多高的样子!身材也差不多。” 冯娇娇打量了眼一旁的冯建业,心中有了数。接着又问:“您的女婿肤色偏白还是偏暗?如果偏暗,就得选颜色稍微亮些的线,像灰色和蓝色这样的。” 那母亲听了这话,有些意外的说:“小姑娘年纪不大,懂得还挺多的嘛?” 冯娇娇谦虚的说:“这些都是基本的常识。” 母亲说:“我女婿是中等肤色,算不得白,也算不得黑。颜色还是选亮堂些的吧,太暗嫌老气。” 冯娇娇应了下来,又开始商量价格。 她有些紧张的说:“是这样的阿姨,男式的衣服比较大,花费的线和时间都比较多,所以价格要比女士的贵。我之前给您的价格,纯属是为了开张,真的不赚钱。” 母亲皱了皱眉,“那男士线衣的要多少钱?” 冯娇娇斟酌了一番,说:“九块,而且不送帽子。原本女士线衣的原价就要卖十块的……” 她话还没说完,那母亲便痛快的说:“九块就九块。但我有个要求,一定要织的好。这衣服是要结婚的时候陪嫁到男方的,若是织的差了,我女儿会丢面子。” 冯娇娇之前就听说过,当地有结婚送男方衣服的习 分卷阅读74 俗。不过这年头穷苦,没钱的人家结婚,只能尽量从简了,也就有钱人家稍微讲究些。 但有钱到一口气花掉十几块买衣服的人家,还是很少见的。 冯娇娇暗想,这对母女的背景,恐怕不简单。 她郑重的保证说:“大娘您放心,我今天不收钱,只象征性的收个定金。要是织的不好,回头定金我也退你。” 那母亲见她说的这么有把握,便痛快的交了两毛钱定金。之后约好交货时间,就离开了。 她们一走,冯娇娇开心的快要飞起。她笑眯眯的问冯建业,“哎!你这还有棉花票吗?我家里没线了,要进货。” 这个时候的棉线,得用棉花票买。而羊绒线则不要票,价格却贵了两三倍。 冯建业见她一副不见外的语气,有些郁闷的皱了皱眉,随后敏感的瞄了谢腾飞一眼。可这家伙居然毫无反映,心也真是大。 冯建业没好气的说:“就还有几张了,差不多七八斤,你要多少?” 冯娇娇想了想说:“先给我三斤吧。” 冯建业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票据,而后数出三斤的棉花票,给了冯娇娇。 按黑市的价格,一斤面额的棉花票一毛二分钱。冯娇娇便给了冯建业三毛六分钱。 冯建业也没客气,直接收下了。这丫头刚刚一口气赚了十七块钱呢,冯建业都有些眼红了。 冯娇娇有了棉花票,并没有立刻去国营商店,而是在小摊前又守了一阵子。一直到快吃午饭的时间了,见还是没有生意,便准备回去了。 这个时候,冯建业也要走了。他一般都是早上摆摊,下午出门收货。 冯娇娇豪爽的说:“冯建业,我请你去国营商店吃馄饨。今天开张,正好庆祝一下。” 冯建业顿时讶异! 这小傻子还挺大方的呢!国营商店一碗混沌要两毛钱呢。 可无功不受禄,冯建业没多想便拒绝了,“不了,我回家吃饭,你们去吧!”说着将整理好的麻袋,扎在自行车后座上。 冯娇娇却热情的说:“去嘛去嘛!回家要骑一个小时的车呢!饿着肚子怎么有力气!” 冯建业说:“真的不用,你们去吧!” 冯娇娇说:“你这么客气做什么?以后我还指望你帮我卖衣服呢!这碗混沌也不是白请你的,是激励你帮我多卖货,多挣钱呢。” 冯建业又是一阵讶异,“你不是打算自己卖了吗?你卖的挺好的呀。” 冯娇娇说:“我倒是想自己卖,可城里太远了,每天骑那么远的路,我吃不消,也耽误织毛衣的时间。咱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分工合作,比较适合。” 冯建业听了这话,说:“如果是这样,那应该我请你们。” 冯娇娇不以为意的说:“咱们谁跟谁,这么见外做什么?快走啦!我都快饿晕了。” 冯建业又被她那句“咱们谁跟谁”吓坏了,立马看了眼谢腾飞。结果谢腾飞毫无反应,见他愣在原地,还奇怪的说了句“还不走?” 冯建业一阵郁闷,微微迟疑了下,便跨上自行车,跟冯娇娇两人朝着国营商店骑去。 到了那里,冯娇娇点了三碗馄饨,又点了两个白面馒头,防止两个男人吃不饱。之后又打包了一个肉包,带回去给孙老太太吃。 冯建业抢着要付钱,但被谢腾飞拦住了。 冯建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国营饭店的馄饨真香,都是真材实料,份量还多。冯娇娇吃完一碗,小肚子都鼓起来了。两个男人也是一脸的满足。 吃完之后,冯娇娇和谢腾飞还要去趟国营商店,便和冯建业告别了。 到了国营商店后,冯娇娇买了一斤棉线,一支铅笔、一本图画本。另外买了些牙粉、毛巾、牙刷、香皂之类的生活用品。七七八八的加起来,四块多钱就没了。 加上吃饭和买棉花票花掉的一块多,刚挣的八块多,如今就只剩两块多了。 冯娇娇忍不住哀叹:“挣钱真难!花钱真容易!本来还想多买几斤棉线呢,结果钱不够。” 谢腾飞说:“你还要买吗?我身上带了五块钱呢。”说着从裤兜里掏了出来,放到了冯娇娇手里。 冯娇娇叹息说:“算了,等这件男装交了货再去买吧!反正棉花票年底才过期呢!” 谢腾飞想了想说:“也行。” 之后两人便回家去了。 他们走的时候是天还没亮,没有人注意。回来的时候,却是大中午,很多农民都在外面做工,看见谢腾飞骑着自行车,后面载着个打扮洋气的女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偏偏那女人带着草帽,还看不清脸更添神秘感。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目光一路尾随着谢腾飞,却发现他把人直接带回了家。 有八卦的妇女立刻指使家里小孩去偷看,瞧瞧那个女人是谁。 这大白天的,谢腾飞怎么带了个这样的女人回家? 分卷阅读75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略肥……本来想写道6000的(捂脸) ☆、打架 刘静云自从上次在公房见了谢腾飞, 回去后就一直生气。 她和谢腾飞虽然有过婚约,但谢腾飞打小就是个闷葫芦,对谁都不怎么搭理, 对她也是冷冷淡淡。 年纪稍微大些后, 刘静云知道自己长大后,可能会嫁给他,心里一直有些自怜。觉得这样的人, 肯定不会疼女人。 后来国家推行新政策, 刘家嗅出风向不对劲,在关键时刻悔婚, 将她嫁给世代贫农的冯二牛,并主动交出所有家产,保全了一家老小的安危。 谢家则因名声太盛, 一早被盯上,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从此,谢腾飞由一个闷葫芦, 变成了不要命的疯子。整个生产队的人都怵他, 刘静云更是避之不及, 生怕别人知道他们曾经有过婚约,从而受到牵连。 再后来, 谢腾飞因为母亲的死,大怒之下打伤当时的大队长,被劳教了五年。 那个时候刘静云便想,谢腾飞这一辈子算是彻底的毁了, 以后都没什么指望了。 可她没想到,谢腾飞从劳改场出来后,半分颓废都没有, 性子还稳重了不少。靠着一身的力气和勤奋,让家里慢慢的好了起来。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粗暴又凶狠的男人,居然那么疼媳妇。 冯娇娇刚嫁到谢家的时候,又丑又邋遢,满脸的傻气。结果养了几个月,整个大变样,娇滴滴的像朵花,人也正常了许多。 大忙那会儿,人人都在没日没夜的忙活,连小孩都被喊下了田。 只有冯娇娇,几乎没怎么下地,每天只是给谢腾飞和孙大娘送送副餐,简直惯到没边。 要知道,大忙时候的工分是最赚的。哪家不想趁着这个时候,拼命的多挣些?可谢腾飞居然允许那个女人不下田。 想到同为女人,自己却被冯家当作牲口用,还落不到好,刘静云心中越发的不平衡。 谢腾飞……本该是她的男人啊! 要不是世道突然大变,他娇惯的人,也该是她,而不是那个傻子! 那一刻,刘静云有种原本以为不值钱的东西,随手丢弃后,被别人捡了回去,结果却发现那竟是稀世珍宝的感觉。 刘静云咬牙切齿,突然生出把谢腾飞抢回来的念头。 为了这事,她谋划了很久,好不容易打听到谢腾飞要单独值夜的消息。可没想到,这男人竟是个榆木疙瘩,对她的频频示好一点反映都没有。 更让她生气的是,冯娇娇一出现,他的注意力就全在那傻子身上了,看都不看她一眼。 刘静云也是有自尊的,想着自己比冯娇娇到底大了10岁,这些年又吃了不少苦,整个人都枯萎了,一时有些没自信。加上谢腾飞的冷淡,这种种的因素加起来,刘静云便打起了退堂鼓,之后没再接近谢腾飞。 可是今天,她在田埂上割黄豆,看见谢腾飞骑着自行车,载着一个打扮的很洋气的女人,心里又忍不住泛酸。 谢腾飞居然买上自行车了,多么神气啊! 附近田埂上一起割黄豆的妇女们,也看见了,在哪里议论,谢腾飞后座的女人是谁。 刘静云却一眼看出,那是冯娇娇。大概女人对情敌天生比较敏感。 果然,派出去偷看的小孩很快回来,并告诉大人,谢腾飞载着的是冯娇娇,他们刚从城里回来,买了不少东西。 刘静云更酸了,要是当初没有悔婚,那今天坐在谢腾飞后面的人,肯定是她。 她心里不舒坦,越想越觉得自己命苦,便恹恹的提前收工了。 哪知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儿子冯爱国在哭,声音凄厉无比。 刘静云一惊,立刻大步冲进屋子。 “爱国!爱国……”她惊惶的唤。 却见院子里,冯爱国光着脚,浑身瑟瑟的站在那里,声音尖锐的痛哭。 婆婆卢秀珍拿着个水舀子蹲在旁边,一边往他脚面上浇冷水,一边骂骂咧咧:“哭哭哭!哭魂呢!烧个火还烫到脚,跟你妈一个样,干啥都不行!” 刘静云几步冲到跟前,就见儿子的一只小脚上,横着长长的一条烙痕,红彤彤的,鼓着硕大的水泡。估计是烧火的时候,火叉掉在了脚面上。 她顿时心尖一缩,却听卢秀珍看见她回来,又冲着她骂:“天还没黑,你这么早回来做什么?本来干活就不利索,还想偷懒!” 刘静云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而后不理会的抱起儿子,大步走向门外。 见她这态度,卢秀珍气坏了。又见她把孩子抱走,忙追了过去,生气的问:“你干嘛?把孩子抱哪去?”说着伸手拽住她的胳膊。 刘静云声音冰冷的说:“带爱国去看赤脚医生。”说着腾出一只手,推开了卢秀珍。 卢秀珍又骂:“乡下孩子哪那么娇贵,这么点的小伤看什 分卷阅读76 么赤脚医生?用针尖挑了泡,抹点儿白糖不就好了。” 刘静云懒得听她废话,阴沉着脸,加快了脚步。 刘秀珍见她这副样子,就没有再追,只是冷笑着说:“你去啊!回头可别跟我要钱。我不是二牛,不惯你那地主家的陋习。” 刘静云又被气的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就因为她家成分不好,这些年来,卢秀珍动不动拿这个说事。天冷了做衣服;身子虚多吃了两口油;生病了想休息一下……通通都是地主家的漏习。 她突然转身,目光森冷的直视刘秀珍,再也无法忍受的爆发了! “你这黑了心肝的死老太婆,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小姐,屈尊嫁给你又丑又糙的儿子,给你们家挣工分,给你们家生儿子,却处处受你们欺负!知道你儿子为什么早死吗?这都是报应!是报应!”刘静云越说越解恨,整张脸都扭曲了。她又恶毒的继续说:“你也会有报应的!你会下十八层地狱,被阎王爷拔舌头,下油锅炸,凌迟,尝遍各种酷刑。你们冯家通通都不得好死……” 冯秀珍整个人震住了。 刘静云是读过书的,一直有些端着,平时哪怕被欺负的再狠,也不会骂人,顶多摆摆脸,辩驳几句。 可如今却如同泼妇附身,恨不得将世上最恶毒的话都用在她身上。 卢秀珍气的浑身发抖,愤怒的说:“好啊!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以为二牛不在,就没人能管你了吗?我今天就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说着冲到院角,拿了根扁担便气汹汹的往刘静云身上打。 刘静云起了决裂的心,当下放开孩子,跟卢秀珍扭打起来。 她心中恨极,出手毫不留情,对着卢秀珍又抓又打又咬。 卢秀珍虽然手上有扁担,但到底年纪大了。而刘静云每天做工,被锻炼的浑身是劲,没多久便反败为胜,将李秀珍压在了地上。 她尤不解恨,又夺过扁担,狠狠的敲打卢秀珍,恨不得直接打死这老太婆。 可这个时候,儿子的哭声惊醒了她。 刘静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可她并不后悔。这样打一架,心中的怨气发泄了不少,整个人都畅快了。 怕冯家人回来找她麻烦,刘静云没敢久留,抱起孩子便离开了。只留下卢秀珍趴在地上愤怒的喊:“来人啊!造反了!儿媳打婆婆啊……” 刘静云听的气闷,连忙加快了步子。 被这么一耽搁,冯爱国脚上的水泡鼓的更大了,刘静云心疼不已。 这个时候,却听怀里的儿子小心的问:“妈妈,我们有钱吗?” 7岁的小孩,已经懂很多事了。知道看赤脚医生要花钱,而家里的钱都被奶奶管着。奶奶小气,对妈妈不好。刚才妈妈还和奶奶打架,肯定不会给她们钱的。 刘静云听的心酸,既为自己,也为孩子。 她顿了顿,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安抚说:“别担忧,妈妈有办法。” 说完,她抱着孩子,直接去了谢腾飞的家。 ☆、你也投机倒把啦 冯娇娇到家后, 便将衣服换了。幸好孙老太太午睡还没起来,没有看见这一身打扮,否则又要问东问西。 她舍不得休息, 将买回来的东西放好后, 便拿出针线,开始织男式的毛衣了。 谢腾飞走过来说:“我出去一趟,有点事。” 冯娇娇正在数针数, 计算衣服的大小, 没怎么在意的“嗯”了一声。 见她这副认真的样子,谢腾飞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后出了房间, 推着自行车离开了家。 孙老太太午睡起来,见自行车不在家,还以为冯娇娇和谢腾飞都还没回来, 就一个人去割猪草了。 冯娇娇一织起毛衣来就入了神,没人喊她,就一直在那织着。直到时间过去好久, 才察觉到孙老太太早已经去做工了。 她连忙拿了镰刀, 跟着去了围梗。 已经是深秋的天气, 围梗上很多草开始渐渐枯萎,得挑着嫩些的割, 有点儿麻烦。 祖孙两为了多挣点工分,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回家。谁知前脚刚进院子,刘静云后脚便抱着孩子跟了进来。 “孙奶奶。”她唤了一声。 孙老太太听见有人喊,转头看去。就见刘静云头发凌乱, 脸上挂着血痕的抱着个孩子,凄凄楚楚的看着她。 孙老太太一阵讶异。 自打刘家悔婚,两家人便不怎么来往了。但刘静云嫁到了冯庄, 和小张村属于一个生产大队,难免会撞上。为了避嫌,刘静云都是能躲就躲,尽量不跟她有接触。 可这会儿,怎么主动来她家里了? 瞧她一副狼狈的模样,孙老太太猜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问:“静云,你怎么来了?” 刘静云双眼含泪,哽咽的说:“孙奶奶……能借我两块钱吗?我……过几天就还你。”说着怕孙 分卷阅读77 老太太不肯,又哭着说:“爱国的脚烫伤了,我想带他去看看赤脚医生。可是婆婆不肯给钱。” 孙老太太这才发现,孩子的脚面红红的,已经鼓起好大的水泡。 她顿时震惊,“怎么会这样?” 刘静云道:“烧火的时候,火叉掉在了脚上。” 孙老太太心疼不已,有些责备的说:“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让他烧火?火叉是铁打的,份量不轻,小孩子拿不稳的。” 刘静云心酸的说:“我婆婆……见不得闲人。” 都是一个生产大队的,卢秀珍的为人,孙老太太还是听说过一些的。她叹息一声,对刘静云说:“你等一等。” 说着去房间里拿钱了。 孙老太太一走,院子里就只剩刘静云母子和冯娇娇了。 冯娇娇站在那里,探究的望着刘静云,以及她怀里的孩子。 孩子是真的被烫伤了,眼睛里含着泪,揪着张小脸靠在刘静云的怀里,挺可怜的样子。 而刘静云却仿佛没看见冯娇娇,只安抚的轻拍孩子的身子,眼睛看向孙老太太的房间。 没多久,孙老太太从房间里出来了。将两块钱递给刘静云,并催促说:“快去看赤脚医生吧!别把孩子疼坏了。” 刘静云感激不已,动容的说:“孙奶奶,谢谢你!我一定尽快把钱还给你。”说着又对儿子说:“爱国,快说谢谢太太。” 冯爱国很听话,立刻乖乖的说:“谢谢太太。” 孙老太太喜欢孩子,听了这话,顿时软了一颗心,看着冯爱国连说了两个‘乖’。 刘静云也没多寒暄,跟孙老太太又说了两句致谢的话,便抱着孩子离开了。 孙老太太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感叹。 刘静云本来是要许配给谢腾飞的,如今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谢腾飞那却还没动静。 孙老太太忍不住转头,看向冯娇娇的肚子。 她前段时间不放心,又扒窗口偷看了几次。发现小两口感情越来越好了,睡觉都抱在一块,想着这圆房的事,肯定是成了。便没有再催促他们。 算算日子,也快两个月了。孙老太太在心里琢磨,最迟年底,差不多就要有动静了吧! 这么一想,老太太顿时眉开眼笑,感觉生活充满了盼头。 而一旁的冯娇娇,发现孙老太太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看,脸上还露出微妙的神情,顿时生出不好的感觉。连忙钻进厨房,忙着做晚饭去了。 晚饭忙的差不多的时候,谢腾飞回来了。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冯娇娇来给他开门,奇怪的问:“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谢腾飞顿了顿,说:“黄志为有点事,找我帮忙。” 冯娇娇突然察觉他神情有点不对劲,又问:“黄志为/什么时候来找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们一整个上午,可都是在一起的。 谢腾飞没想到冯娇娇会追问,又是一顿。 “我们之前就约好了的。”他说。 冯娇娇就看着他,突然说:“谢腾飞,你在骗人!”说着脸一沉,“哼”了一声,生气的说:“不想告诉我就算了,我也不稀罕。”之后脸一转,不再看谢腾飞。 谢腾飞没想到她突然生气,顿时紧张,赶忙解释说:“也不算骗你,我和黄志为……确实有约定,是很久之前就说好了的。” 冯娇娇听的有些混乱,又忍不住问:“你两说好了什么?这一整个下午,你都在干什么?” 她都问到了这份上,谢腾飞只好老实交代,小声的说:“我跟黄志为合作,有空的时候就帮他收东西,他卖完给我分成。” 冯娇娇顿时瞪大眼睛,“你……你也投机倒把了?” 谢腾飞立马捂住她的嘴巴,压着声音道:“你小声点,别让奶奶听见,她会担心的。” 正说着,厨房里就传来孙老太太的声音,“腾飞,娇娇,吃饭了。” 两人吓了一跳,相互看了一眼,决定暂且不提这个话题。应了一声后,便去厨房吃饭了。 等吃过了晚饭,关上房门,冯娇娇便黑了脸,没好气的问谢腾飞,“你什么时候跟黄志为搞在一起的?” 谢腾飞说:“有四五个月了。” 居然这么长时间了! 冯娇娇吃惊的问:“你哪里来的时间?” 每天要走20多公里的路,还得砍满满一大车的竹子,正常人都累死了,哪还有时间和精力去四处收东西。 谢腾飞却语气淡淡的说:“那些竹子两小时就砍完了。以前是怕人说闲话,才故意回来的晚些。”毕竟一天就15个工分,不少人眼红呢。 冯娇娇又是一阵惊叹,不可思议的说:“你还是人吗?人家都嫌吃力,你却说的这么轻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吹牛呢!” 谢腾飞不置可否。 那些人体力不好,方法又不对,只知道用蛮力,当然吃 分卷阅读78 力。但谢腾飞懒得提点他们,他又不是他们的谁。 却听冯娇娇又说:“你以后打算就这么跟着黄志为一起投机倒把了吗?” 谢腾飞点了点头说:“这样赚的多些。” 冯娇娇却有些不放心,“你成分本来就不好,又进过劳改场,要是被发现,肯定会严惩。还是别做了吧!你每天的工分也不算少了,我还可以织毛衣,我们家的收入完全够花了。” 谢腾飞说:“你织毛衣也是投机倒把,要是被发现,我身为你的男人,同样脱不了关系。” 冯娇娇顿了顿,倒没想到这一点。半响又说:“我织毛衣不用四处抛头露面,阴藏性比较好,比你那个安全。” 谢腾飞说:“只要冯建业被抓,他就有可能供出你。除非停手不干,否则都没有安全可言。” 冯娇娇立刻“呸呸呸”了几声,没好气的拿眼睛瞪谢腾飞。 “瞎说什么呢?我爷爷才不会有事,他以后可是要干大事的人。” 自从冯娇娇彻底坦白身份后,谢腾飞便听她说过不少前世的事,也知道冯建业将来会发达。当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说:“是我瞎说。你放心,我会小心不让别人抓到的。” 见他执意要做,冯娇娇有些感叹的说:“怎么感觉我们像一对干坏事的坏人夫妻,只能偷偷摸摸的躲在黑暗里?” 谢腾飞被她逗笑,安抚道:“你不是说再过几年,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做生意了吗?还说那个时候,是个体户的天下。第一批做生意的人,很多都富起来了。” 冯娇娇说:“是啊!我爷爷就属于第一批富起来的人。不过也是吃了很多苦的。” 谢腾飞道:“天下本就没有不吃苦就赚钱的事。”说着忽然看着冯娇娇,承诺般的说:“我们也会富起来的!我要让你……和奶奶过好日子。” 他一开始其实是想说‘我要让你过好日子’,可话到嘴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便加了个‘和奶奶’。 冯娇娇却还是红了脸。 她目光躲闪的说:“我……要织毛衣了,半个月后要交货,不抓紧时间就赶不出来了。”说着拿出针线,低头在那织着,看也不看谢腾飞。 谢腾飞却一点也不生气,看着灯下的小媳妇羞答答的可爱模样,心痒痒的想把人搂在怀里,用力的亲。 可是他等啊等,两小时都过去了,小媳妇还在那里织着毛衣,完全没有要上床休息的意思。 谢腾飞有些心焦的叹气,看来还得加把劲,多挣点钱。这样媳妇就不用幸苦的熬夜,可以早点来陪他睡觉了。 ☆、回娘家 刘静云带孩子看过赤脚医生后, 就连夜回了娘家。 她刚和卢秀珍打过架,若是这个时候回去,肯定不得安生。而且她下定了决心要分家, 必须有娘家撑腰才行。否则一个死了丈夫的小寡妇, 无依无靠,肯定被婆家可劲的欺负。 刘静云的父亲前两年生病去世,母亲身体也不好。家里就还剩一个弟弟, 比她小三岁, 几年前娶了同村的姑娘,长得粗枝大叶, 腰身比弟弟还结实,性子也泼辣。不高兴起来眼一瞪,弟弟就发怵。就连母亲对这儿媳妇也是客客气气, 让着劲的样子。 刘家姐弟长的都出挑,性子也温和,奈何在婚姻上都不如意。刘静云每次看见弟媳那粗壮的身躯, 都忍不住叹息。 要不是因为成分不好, 她的弟弟也不至于娶个母夜叉。 娘家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自打刘父去世后, 刘母的身体就渐渐不好了,时不时的还得吃药。 弟弟小时候娇生惯养, 是个干活不利索的,亏得有弟媳帮衬一把,日子才勉强过了下去。刘静云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麻烦娘家, 让重病的母亲担心,老实的弟弟为难。 刘家离的稍微有些远,刘静云赶到的时候, 已经差不多7点钟了。 这个时候天黑的早,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农村人舍不得点灯,都是早早的往被窝里钻。 刘静云敲了敲门,喊了几声“妈”。 不多会,董翠华披着衣服来开门。见女儿这么晚了背着孩子回娘家,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她担忧的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刘静云尽量轻描淡写的说:“爱国的脚烫伤了,婆婆舍不得钱给孩子看赤脚医生,我跟她吵了两句,过来住一晚,免得回去看她脸色。” 董翠华听了,顿时担心,“好好的,怎么把脚烫伤了?要不要紧?” 刘静云说:“烧火的时候,火叉掉在了脚面上。我跟村里人借了钱,看过赤脚医生了,没什么大问题。” 一听说是火叉烫的,董翠华心疼不已,气恼的说:“你这个婆婆也真是的,才一点大的孩子,就着急让他干活。自个的亲孙子都不知道疼。”说着把人领进屋,点上煤油灯看了看冯爱国的脚。 小孩子知道外婆心肠软一些,立刻 分卷阅读79 卖起惨来。 “外婆,疼。” 董翠华瞧着孩子脚面上长长的一条红痕,因为刚挑了泡,表层的皮肤都溃烂了。又听孩子喊疼,心尖儿都揪了起来,一把将冯爱国搂在怀里,心肝宝贝的喊了几声。 这个时候,却听见孩子的肚子叫了起来。 董翠华又是一声叹息,问刘静云,“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刘静云点了点头,“爱国是烧晚饭的时候被烫伤的,我忙着带他看医生,就没顾得上晚饭。” 董翠华说:“你们坐着,我去弄点吃的来。” 刘静云知道母亲身体不好,忙站了起来,“我去弄吧!” 董翠华说:“不用,就烫点焦面,很快的。” 焦面是将炒熟的麦子磨成粉做出来的。用开水一泡,拌一拌就能吃了。也可以像面疙瘩一样,放在粥里煮,又香又有营养。 董翠华心疼女儿和外孙,在里面加了白糖,又挑了点猪油,拌匀了端到房间里。 母子两早就饿坏了,一口气将大半碗焦面吃的干干净净。又用开水将碗底沾着的焦麦粉涮了涮,然后连带着水都喝的干干净净。 董翠华看的心酸,忍不住落泪说:“你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婆婆又是个厉害的,往后日子可怎么办!” 刘静云因为填饱肚子而升腾起的满足感,瞬间因为这句话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打来热水,给孩子擦洗了一下,并哄上床,这才对董翠华说:“妈!我打算分家了。” 董翠华顿时讶异,“分家?冯家能同意吗?而且他们家三个儿子,就那么几间屋,怎么分啊?” 刘静云冷哼一声,面色冰冷的说:“冯家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他们现在把我当作牲口,累死累活的挣工分,钱却一分都不给。我打算直接找大队出面。至于房子,我也想好了。厨房和客厅都是共用的,肯定没法分。我只要一个房间,到时候借点钱,砌一道墙,把院子隔开,然后搭个棚子做厨房。就我跟爱国两个人,够住了。” 见女儿考虑的这么细致,想来是下定了决心。董翠华既不安又无奈,落泪说:“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哪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刘静云被她哭的心里烦,语气有些暴躁的说:“我没有觉得容易!可是不分家,又能怎么办?自从冯二牛过世,冯家人看我就像是看外人,处处都欺负我,提防我。我跟他们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不分家,我会疯的!”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越发的激动。 董翠华眼泪流的更凶了,哀叹着说:“要是你爸爸还在就好了,冯家也不至于这么过分。” 刘静云到底顾忌着母亲的身体,见她哭的厉害,连忙收敛了情绪安抚说:“我婆婆那个人不好相处,就算爸爸在,日子也不好过。还不如直接分家,落得个清静。好在爱国已经七岁了,用不着太操心。以后我下田就带着他,教他学着挣工分,日子总不至于太差的。” 董翠华点点头,却还是哭。 她的女儿命太苦了! 母女两又说了会贴己话,瞧着时间已经不早,终于还是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刘静云的弟弟刘红兵,以及弟媳郭杏花起床,见到刘静云母子出现在家里,并没有觉得意外。 刘静云昨晚上喊门的声音不小,小两口都听见了。 刘红兵本来想出去看一看的,却被郭杏花制止了。 她有些烦这个大姑姐,每次回娘家空着手不说,董翠华还总是偷偷接济她。 虽说她日子确实不好过,可这年头,又有哪个是好过的? 就拿她来说吧,嫁的丈夫除了一张脸,哪哪都不行。才干了小半天活,就累的不行,都比不上她一个女人。婆婆还是个药罐子,挣不了工分还费钱,还总是补贴已经出嫁的女儿。 她好过吗? 她也不好过。 郭杏花有时候甚至觉得,大姑姐过的不好,就是婆婆给惯的。一回两回的接济,让冯家知道大姑姐还有娘家可以指望,还不更加可劲的苛待她。 要是她的女儿啊,婆家敢这么欺负,上去就两巴掌,祖宗十八代的骂。看这些人还敢不敢胆肥。 在郭杏花看来,刘家人的通病就是软弱。 大姑姐这样,婆婆这样,她那个娇弱丈夫也是这样。 早上做饭的时候,郭杏花下意识的看了看装焦面的布袋子。 少了一些。 又看了猪油罐子。 缺了一小块。 婆婆果然给他们吃了焦面,她昨晚在房间里,就闻到猪油和焦面混合的香味了。 两碗焦面,郭杏花倒不至于小气。但摊上这么个大姑姐,心里烦啊!好在这几年,婆婆生病,又没怎么做工,手头已经没钱了。 郭杏花便趁机将工分本霸占了过来,掌握住家里的经济命脉。婆婆就是想补贴,也没法想,顶多给些吃的用的。但如今郭杏花当家,她也不敢给太多。 看在大姑姐来的不是 分卷阅读80 很频繁的份上,郭杏花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算了。 虽然,她对刘静云和婆婆有一肚子的意见,但面上,郭杏花还是挺客气的。见面主动喊‘姐’,也没说什么膈应人的话。 到底是一家人,差不多的事情能忍就忍,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做好了早饭,一家人坐在那里吃饭。刘静云忽然对刘红兵说:“俊宝,今天能陪我去趟婆家吗?” 刘红兵的原本叫刘俊宝。 文/革那会儿,求生欲极强的刘父觉得“宝”这个字,地主气息太浓,便顺应当下潮流,给儿子改了名字。但家里人习惯了原来的名字,于是没外人的时候,便当作个小名叫着。 刘红兵奇怪的问刘静云,“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刘静云深吸一口气说:“我打算找大队出面,跟我婆婆分家。怕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所以叫你跟我一块去。” 刘红兵顿时讶异,“你要分家?” 刘静云点点头,却听刘红兵满是不赞同的说:“分了家,你一个人怎么过啊?还带着个孩子。姐,你可别义气用事。” 刘静云脸色顿时一沉,心里有些凉。却听弟媳突然气呼呼的说:“什么叫一个人怎么过?大姐又不是没手没脚,又不是不挣工分,怎么就过不下去了?要我说,分了好,自己赚钱自己花,干活都觉得有劲。一天到位为别人做牛做马,还落不到好,这算什么事?” 一番话,简直说到了刘静云的心里。 一直以来,她总觉得这个弟媳有些粗鄙无知,没想到最后,最懂自己的竟是她。 便听郭杏花又说:“大姐,你别怕,我陪你去。我和俊宝都陪你去。” 刘静云顿时感动,看着郭杏花由衷的说:“杏花,真是太谢谢你。” 郭杏花笑着说:“一家人,客气什么。”心里却在想,大姑姐分了家,就可以自己赚钱自己花了,应该不会再跟娘家伸手了吧。 ☆、分家 吃过了早饭, 几个人便出发去冯庄了。 董翠华不放心,也想跟着一块去。但她身体不好,加上有个两岁的小孙女需要照看, 走不开, 只能在家里等消息。 刘静云想着这次回去,场面肯定不好看,有些不太想让孩子看见, 于是想将冯爱国也留在娘家。 郭杏花知道后却说:“大姐, 你傻啊!爱国可是你的筹码,有他你才有底气分冯家的东西。这种时候, 他怎么能不回去呢?” 刘静云一想,觉得有道理,便将冯爱国也带着了。 一行人赶到振新生产大队, 连家都没回,直接去了大队部找村支书,并说明来意。 村支书有些不太想管。农村上婆媳不和的事太常见了, 今天你家明天他家的, 个个跑来找他闹分家, 他闲得慌了? 再说了,这种事弄不好得罪人, 能躲就躲。于是委婉的安抚了刘静云几句,想将她哄走。 哪知平日里看起来脾气温和的刘静云,今天却格外执拗,站在那里语气坚定的说:“支书伯伯,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也不想麻烦您。我把娘家人喊来,就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劝和的话, 您就不用说了。” 村支书蹙眉,心知不好打发,便道:“这分家的事,也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的,还得你婆家人同意才行。我只能做个公证,其它可不好管太多。” 刘静云听了这话,忍不住有些急了。 “支书伯伯管理整个生产大队,怎么就管不得了?我一个没有丈夫的女人,受了婆家的欺负,难道就没地方诉苦了?不是说新社会要破除陋习,人人平等的吗?为什么婆家压榨儿媳这种事,就没人管?我嫁到他们家十一年了,做了十一年的工,连生病的时候都捱着。可我连给孩子看病、做衣服的钱都没有,平时在家里多吃一口饭,还得看脸色。这些年来,要不是靠娘家接济,都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了。” 村支书连连点头,顺着她的话安抚:“你婆婆确实有些不像话,把钱看得也太重了,回头我好好的教育教育她。至于分家,这可不是小事,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一旁的郭杏花实在忍不住了,张口便骂:“你们振新生产大队的干部都是怎么回事?拿着高工分却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尽在这里打太极,是要把人逼疯吗?怪不得先前有个村干部被人打残废了。摊上你们这些个不管事的,想不打人都难!” 张大庆50多岁了,自从做了村干部,一直受人尊敬,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不客气的骂过? 他立刻黑了脸,生气的对郭杏花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们是来调解,还是来闹事的?” 刘静云和刘红兵见张大庆生气,都有些紧张,郭杏花却气势半分不减的说:“我们既不是来调解,也不是来闹事,我们是来要求分家的!你还村干部呢,理解能力这么差!我大姐说了半天,你愣是一句都听不明白,罗里吧嗦的把人给急死了。就分个家,有那么难吗?你要是干不来 分卷阅读81 ,就换个人来,想当村支书的人多的是。” 张大庆气坏了。 农村里多泼妇,但敢骂到他头上的,还没几个。 刘静云也是吓了一大跳。 郭杏花不是振新生产队的人,可以不怕张大庆,想怎么骂就怎么骂。但她不行,她不能得罪村支书。 她立刻扯了扯郭杏花的袖子,语气急切的说:“杏花,你别说啦!” 说完又连忙跟张大庆打招呼,“支书伯伯,您别生气,我弟媳就是性子有些急,她没有恶意的。” 张大庆摆了摆手,没好气的说:“算了算了,我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既然你执意要分家,现在就把你婆家人都叫回去。我一会儿喊两个社员,也去你家。” 刘静云顿时激动,感激的连声说:“谢谢支书伯伯!谢谢!谢谢!” 张大庆又是一阵没好气,说:“快点去叫人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呢。” 刘静云忙又应了一声。 这个时候,冯家人都在田里做工,只有卢秀珍在家里带孩子。 刘静云去田里,将人一一喊了回来,也不说分家,只说支书有事找。 众人都很奇怪,一脸迷糊的回了家。等到了家里,却发现刘静云的娘家人也在,而卢秀珍却一脸的阴沉,顿觉不对劲。 卢秀珍的三儿子卢三壮问:“二嫂,这到底怎么回事?” 刘静云还没来得及开口,卢秀珍便愤怒的说:“这婆娘反了天了!昨天打我的事,还没跟她算账呢,今天就把支书喊来闹分家!” “什么?分家?” 众人一阵惊讶,意外的看向刘静云。 却听卢秀珍又气汹汹的说:“别以为把村支书喊来,我就怕你了!我们冯家的财产,哪有你的份?你要是不想跟我们过,就有多远滚多远!想分冯家的家产,门都没有。”说着还恶狠狠的对着刘静云吐了一口口水。 刘静云一时躲避不及,那口水落在了她的衣襟上,气的她一张脸都变了形! 这个时候,张大庆带着两个社员赶了过来。见到这场面,蹙眉说:“卢秀珍同志,你这是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蚊子腿……身体很不舒服,早上就偏头痛,浑身无力。每个月都有一到两天这样的状态,持续两年了…… ☆、赚大钱的方法 卢秀珍听见张大庆的声音, 惊了一下。 这个时候的村干部,掌管着农民们的劳动分配大权,直接影响着工分的收入, 在群众中还是有些震摄力的。 卢秀珍立刻换上一副笑脸, 迎上去打招呼。 “哟!张支书,您还真过来了。就我们家这些破事,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呀!” 张大庆脸色不善的说:“你当我爱管你家闲事?还不是因为你不把儿媳当人看, 逼的人家要分家, 跑到我那里闹。我手头还有一堆事呢,要是个个都像你们家这样, 我还干不干活了?” 卢秀珍立刻叫起苦来,生气又委屈的说:“张支书,你可别听她一派胡言。自从我二儿子过世, 这婆娘越发的无法无天,都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了。昨晚上还把我按地上打了一顿……” 刘静云见她告黑状,赶忙道:“你胡说, 明明是你一再苛刻我。昨天也是你先用扁担打我, 我才反抗的……”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 张大庆连忙制止。 “甭管你们谁对谁错,既然过不到一块, 分开来也好,省的整天吵吵吵的不安生。” 他被郭杏花一骂,反而看开了! 分家就分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儿子大了, 迟早都是要分开的。便又对卢秀珍说:“你们家的工分本呢?从今天起,刘静云的户口从你家分开,工分单独记。” 卢秀珍没想到村支书来真的, 顿时有些焦急。 工分单独记,她还怎么占便宜? 却听郭杏花又嚷嚷着说:“不止分户口,我大姐今年的工分账,也要记给她。” 这个时候的工分,一般都是年底结算。现在是阴历九月份,还有两三个月就能拿到钱了。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哪怕一个月只有五块钱,一年下来,也有60块。足够刘静云母子一年的开销了。 卢秀珍有些着急,恶狠狠的说:“你想的美!她吃我家的,喝我家的,工分就该记我家账上。想拿走,门都没有。” 郭杏花不客气的嘲讽,“你好大的脸啊!我大姐是没做工,还是没分粮食?她吃自己挣的粮,怎么就成你们家的了?” 卢秀珍一时噎住,却见郭杏花又对一旁的张大庆说:“支书大伯,你说这要求过分吗?我大姐又不占他们半分便宜,只拿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有些黑心肝的人都不肯,存心要饿死人家母子。” 张大庆点了点头,中肯的说:“这要求很合理,今年的工分都记给静云。” 刘静云顿时松了口气,忙说:“谢 分卷阅读82 谢支书伯伯。” 有了这笔钱,她以后的日子多少能松快些。 却听郭杏花又说:“算完了今年的工分,咱再算算以前的。我大姐嫁到冯家十一年了,做了十一年的工,除了过年,几乎没休息过。可挣的钱,却一分都没看见。想来是大姐的婆婆会过日子,帮忙存着呢。不过现在既然要分家了,存的钱是不是也该交出来了?” 张大庆之前就见识过郭杏花的脾气,知道是个厉害的。可没想到,这女人厉害到这种地步。 这账算的也太精了!真是一丁点儿亏都不吃。 旁边的卢秀珍早就气坏了,都不顾张大庆在场,张口便骂:“呸!你们怎么不去抢?就她挣的那点工分,够什么啊?还好意思跟我要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们就拿去!” 郭杏花鄙夷,“就知道你会耍赖,不过有支书大伯在,由不得你。我跟大姐算过账,你平时小气至极,一年到头各种开销加起来,给的钱不超过十块。我大姐就算每年只挣50块,减去这十块钱,也还剩40块呢。十年加起来,就是……四百。这四百块钱,你一分都别想少,通通给我吐出来。” 这分明是狮子大开口! 冯家的另外两房儿子儿媳都不干了,说刘静云太贪心,不讲理。 刘静云冷冷的说:“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钱,怎么就贪心不讲理了?二牛以前挣的工分,我都没有跟你们算呢。说起来,要不是婆婆太小气,不肯早早的拿钱出来治病,二牛也未必会死!” 这话算是刺到了卢秀珍的要害。 二儿子是因为身体亏虚,加上伤寒加重而去世的。要是好好养着,这种病不至于丢命的。可卢秀珍没想到儿子的底子这么差,又以为只是普通的小感冒,熬两天就好了。所以不但没给他看病,连工都没准他歇。冯二牛忍着不适,干了一天的活,当天晚上人就烧迷糊了。 村里赤脚大夫给打了几针,见没什么效果,就建议把人送去市医院。 可卢秀珍觉得赤脚医生危言耸听,没当回事,直到冯二牛病情越来越严重,人都瘦脱了形,她才知道紧张。 可这个时候再送市医院,已经晚了。才到医院没多久,冯二牛就咽气了。 村民们背后偷偷议论,都说是卢秀珍害了自个的儿子。卢秀珍无意中听到,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是现在,刘静云居然当着她的面又提起。 她怎么可能承认!指着刘静云便骂:“明明是你这个扫把星命硬,克死了我的儿子。你还有脸提她!” 刘红兵见姐姐被泼脏水,连忙过来帮腔。两方人越吵越厉害,场面混乱一片。最后还是张大庆出面制止,这才消停了些。 后来张大庆做主,将以前的工分按每年五块钱算,冯家再额外补贴刘静云50块钱。 刘静云这边没什么意见。400块本来就是虚张声势,故意震一震他们的。能拿到50块,刘静云已经很满足了。 冯家这边却都不乐意! 卢秀珍直接冷着脸说:“没有钱!我三个儿子呢!结婚欠了一屁股的债,哪里还有余钱。这黑心肝的婆娘就知道讹人。” 郭杏花插嘴说:“没钱就从今年的工分里扣。” 卢秀珍大怒,却听张大庆烦不胜烦的说:“就这么办了。” 冯家人齐齐变色,卢秀珍则直接躺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没法活了!恶媳妇要造反,村支书偏心,要逼死人了!” 这一回,轮到张大庆黑了脸。 郭杏花冷哼一声,“你打着贫民的旗号,剥削压榨儿媳妇,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像你这种人,比资本家、地主还要可恶。资本家和地主好歹压榨的是外人,而你压榨的却都是自己人。你这样的人以后老了,都没一个子女会真心待你。” 卢秀珍大怒,差一点就跟郭杏花打起来,最后还是被张大庆给镇压住了。 之后又是分房子。 刘静云的意思是,只要一个房间以及房间门口的一小块院子,打算以后封起来做厨房。 卢秀珍则死活不肯,理由是冯二牛已经死了,刘静云和他们家就没什么关系了,所以没资格分房子。 可冯二牛虽然死了,还有个儿子冯爱国呢,将来还得立门户。 最后,张大庆又强行将房子判给了刘静云。 分过了房子,还得分粮食、家什之类的东西。两方都斤斤计较,又是一番吵吵嚷嚷,直到下午时分,才彻底搞定这件事。 卢秀珍恨毒了刘静云,待张大庆一走,就冲了上去,一把揪住刘静云的头发,对着她的头脸‘噼里啪啦’一通打。 幸好刘红兵和郭杏花还没走,将卢秀珍拉开了。 卢秀珍出手很重,就这么会功夫,刘静云的半边脸都红肿了起来。 她理了理被揪乱的头发,目光冷冽的看向卢秀珍,接着又扫了眼不远处的冯家人,语气冷冷的说:“从现在起,我跟你们冯家没有瓜葛了。这是我最后一次隐 分卷阅读83 忍,以后再来惹我,我可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好脾气。所以,为了以后能够相安无事,咱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可卢秀珍哪里会听。想着刘静云不但分走了房子,还分走那么多钱,就听气的不行,忍不住又跟刘静云打了一架。 最后刘静云没有办法,干脆锁了门,回娘家去了。 她这儿没锅又没灶,厨房没弄好前,根本没法生活。 卢秀珍就站在门口骂,一直骂到天黑才回屋。 这件事很快传遍整个振新生产大队,孙老太太一家,也都听说了。 孙老太太以前挺喜欢刘静云的。 两家从前走的近,刘静云经常来谢家玩。她生的水灵,人又乖巧文静,很懂事的样子。 孙老太太只有谢腾飞一个孙子,却没有孙女,一直有些遗憾。便下意识的将刘静云当作半个孙女,逢年过节做衣服,总会给刘静云也做一身。有什么好吃的,也会送些到刘家。 后来刘家悔婚,老太太是有些生气的,所以这么多年来,偶尔碰见刘静云,她都没搭理。 可毕竟是过去的事了,谢家虽然落败,好在孙儿还好好的,孙老太太渐渐也看开了。 得知刘静云分家,孙老太太既替她高兴,又替她担忧。 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孙女,孙老太太也就感叹一声,便又忘了。 而谢腾飞和冯娇娇听了这个消息,却都没什么太大的反映。 两人现在可都是大忙人,没功夫关注这些不相干事情。 尤其谢腾飞,他现在已经不满足收粮食的分成钱了。因为他得兼顾着做工,不能跑太远的地方,所以收粮食的区域有一定的局限性。 如今这些地方都已经被他跑过好几遍,收到的东西越来越少,导致分成也越来越低。 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于是谢腾飞另辟蹊径,想到了一个赚大钱的好方法。但有点冒险。他没敢告诉冯娇娇,连黄志为都没说,只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搞。 ☆、我们生个孩子吧 刘静云回娘家后, 就直接把孩子丢在那了。第二天在弟弟的陪同下,请了几个泥瓦工,打算尽快把院子封起来。 谁知刚到家, 就闻到一股骚臭味, 门上还有可疑的痕迹。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有人往她的房门上泼了大粪。 刘静云气的浑身发抖,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这事发生之后, 刘静云更加迫切的想要把院子封起来, 好彻底的跟冯家隔离开来。 她身上没有现钱,只能找支书, 把冯家的欠她的50块钱全都预支了。然后第二天一早,便开工了。 为了省钱,刘静云没有买砖瓦, 用的是河里的黄土混合稻谷壳子打出来的土砖。 好在她的房间本来就在最边上,原本就有两道院墙,只需砌一条边, 再封了顶, 在外面开个门和窗就可以了。 只是院角的位置原本有个鸡窝, 当初说好了的,拆掉后得给冯家那边从新砌个新的。建的时候卢秀珍各种刁难, 又是一番波折。 不过总的来说,刘静云这房子建的很快,一个月不到,便连同里面的灶台就都砌好了。 接下来就剩添置家什了。 她什么都缺, 锅碗瓢盆之类的都得买。可之前预支的50块钱,早就花光了,还跟娘家又借了五块钱。 这会儿支书那边不肯再预支了, 娘家也回说没钱,刘静云想来想去,决定去谢家碰碰运气。 她上次跟孙老太太借钱,觉得老太太对自己的态度还挺和善的。又想起小的时候,老太太一直挺喜欢自己,便多了几分希望。 刘静云是吃过了晚饭,才去的谢家。 这个时候已经入冬,天气越来越冷,谢家人吃过晚饭,便洗洗漱漱准备上床了。 刘静云来的时候,冯娇娇和谢腾飞正在屋里泡脚。两人共用一个木盆,水加的足足的。冯娇娇将小脚踩在谢腾飞的大脚上玩。像蜗牛爬山一样,脚趾头一拱一拱的,从脚面一直爬到脚裸上方。再一拱一拱的爬下来。 谢腾飞被她爬的心痒痒的,忽然两脚一抬,将冯娇娇的两只作乱的小脚全部踩在下面,踩得盆里水花四溅。 冯娇娇惊呼了一声,嗔说:“你干嘛啊?” 谢腾飞说:“好好洗,别乱动。” 冯娇娇就抿着嘴笑。低头一看,自己的两只小脚,被谢腾飞踩的牢牢的。 她又翘起脚指头,刮谢腾飞的脚心,想要咯吱他。 结果谢腾飞一点也不怕痒,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 冯娇娇就觉得有些没意思,撅着嘴说:“不跟你玩了,你都不怕痒!” 说着挣脱了几下,将脚从谢腾飞的脚下挪出,然后去够盆里的脚布。 这个时候,却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冯娇娇的动作顿了顿,奇怪的问: 分卷阅读84 “这么晚了,谁啊?” 谢腾飞说:“不知道,奶奶去开门了。” 果然,客厅很快传来孙老太太走路的声音。 既然有人开门,冯娇娇便没再管,继续去够脚布。却发现谢腾飞已经率先将脚布捞了起来,正一边拧干一边问她:“不泡了吗?” 冯娇娇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谢腾飞便弯下腰,很自然的将冯娇娇的一只脚抬起,细心擦去水渍。而后将擦好的那只脚搁在自己的膝盖上,又弯腰去擦另一只。 冯娇娇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任由他擦着,心口却噗通直跳。 记忆中,除了母亲还没有人给她擦过脚呢!好像连父亲都没有。或许小的时候有过,但她不记得了。 等到两只脚都擦好,谢腾飞将脚布扔进了水里,抬头看向冯娇娇,却见小姑娘忽然身子一倾,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谢腾飞顿住,接着眼中染上笑意。 擦个脚,换来一个吻,这买卖好像不错。 两个人正深情款款的对视着,这个时候,房门外却传来敲门声,接着孙老太太的声音响起。 “腾飞啊!你出来一下。” 气氛突然被打破。 看着原本小脸微红的冯娇娇立刻收敛神色,并将搁在他腿上的两只小脚收了回去,谢腾飞有些遗憾。 应了一声‘知道了’,又擦了擦脚,谢腾飞这才穿上鞋子走了出去。 “什么事?” 推开房门,他随口问道。却猛然发现客厅里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是刘静云。 谢腾飞愣了愣,奇怪的问:“你怎么来了?” 刘静云面露几分尴尬,微微顿了顿才道:“我家里建房,手头有些紧,想跟你们借十块钱,等年底兑工分就还你们?” 谢腾飞目光闪了闪,说:“钱一直娇娇管着,前段时间买了自行车,也不知道还剩多少,我问问她去。”说着走向房间,却见冯娇娇端着洗脚水,正吃力的往外走。 这个时候的木盆都是实木的,十分重实,洗脚盆做的还挺大,水装的也多,往常都是谢腾飞在倒。 看着她那颤颤巍巍的吃力样,谢腾飞立刻加快步子,说了声“给我”,便接过她手里的盆,端到院子里倒了。 冯娇娇跟着走出房间,突然发现刘静云正直直的看着自己,这才知道,刚刚敲门的人,竟然是她。 她奇怪的问:“你怎么来了?” 刘静云咬了咬牙,正要说话,谢腾飞便走了进来,抢过了她的话头说:“她来借钱的,我们家还有余钱吗?” 冯娇娇心里奇怪,家里的钱不都是谢腾飞管吗?怎么问起她来了? 她看看谢腾飞,又看看刘静云,顿时恍然。 谢腾飞这是拿她当挡箭牌呢! 冯娇娇眼睛转了转,故作生气的对谢腾飞说:“你还好意思说!花那么多钱买了辆自行车,现在哪里还有余钱?离兑工分还有两个多月呢,家里连买盐的钱都快没了。” 说完又对刘静云道:“真是不好意思,年底了,我们家也没有钱了。你还是跟别家借去吧!” 刘静云才不相信她的话。 冯娇娇自从有了自行车,每隔一段时间便进城一次,每次回来,篮子里都装的满满的。村里不少人看见了都说,谢腾飞太惯媳妇了。不会做工就算了,还总是进城买东西。还说冯娇娇换上新做的秋装,骑着自行车,完全不像傻子,反而像城里的女学生。 可如今,这女人却在她面前哭穷,分明是不想借钱给她。 刘静云脸色有些难看。可人家不肯借,她又能怎么办? 只能站起身,隐忍的说:“那真是打扰了,我再去找支书说说吧,求他给我预支点。” 冯娇娇立刻赞同的说:“对对对,还是找支书吧!快年底了,估计别家也没什么闲钱。” 刘静云脸色更加难看,硬着头皮又说了句,“那我就先走了。”而后又跟孙老太太打了声招呼,便要离开。 孙老太太有些看不过眼,叹息一声,叫住了她,“静云啊,我这还有些闲钱,只有四块多,你先拿去用吧!” 刘静云脚步顿住,有些愣愣的看向孙老太太。 孙老太太说:“你等等。” 说完回了房间,不多会,拿了个裹着钱的帕子出来。 她将帕子一层一层的掀开,数出四块五毛钱,递给了刘静云。而帕子里,就剩几个一分钱的硬币了。 这应该是孙老太太的所有积蓄了。 刘静云有些动容,感激的说:“谢谢你,孙奶奶。真的,太谢谢你了。” 孙老太太轻叹的说:“好好过日子吧!一切都会好的。” 刘静云又是一阵感动,紧接着,却又生出几分羞愧。 孙太太喜欢孩子,从小就对她很好。可在谢家最难的时候,她却只是想着不要被牵连,从未给过她关心和帮助。 分卷阅读85 而如今,在自己最难的时候,孙老太太却还愿意帮她。 刘静云低下了头,最终在良心的谴责中,离开了谢家。 她一走,孙老太太便忍不住问谢腾飞,“我们家真的没钱了?” 谢腾飞说:“生活费还是有的,就是不想借她。” 孙老太太说了句“你这孩子”,却也说别的话。 之后没什么事,三人又各自回房了。 冯娇娇一进房间,就没好气的对谢腾飞说:“你不想借钱给人家,就拿我当挡箭牌。坏人都让我来做了。” 谢腾飞笑了笑,说:“我错了还不行?” 其实,他是怕刘静云下次还来借钱,才故意这么说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自从那次在公房,就感觉刘静云有些动机不纯。为了以防万一,他才说冯娇娇管钱。这样,刘静云就不会再找上他了。 冯娇娇倒也没把这事放心上,说了谢腾飞两句,便将针线拿了出来,又开始争分夺秒的织衣裳。 她上次织的男式毛衣已经交了货,对方十分满意。 后来冯娇娇又用了五六天的时间,画了一本素描图样,里面有各种花样的毛衣,男女式的都有。 她把图样册交给冯建业,并告诉他,可以接受预定,让顾客挑选自己喜欢的式样。不过这样一来,就得量尺寸。 好在冯建业非常聪明,冯娇娇教了他几遍,他就会了。 改进了销售模式后,毛衣果然好卖了些。这一个月里,又卖掉了两件现货,还接了一个订单。所以冯娇娇必须加快速度,否则货架都要空了。 谢腾飞无所事事,每天晚上都陪着她一起织。 他的第一条围巾,在大忙过后没多久就织好。 私心里,他是想将这条意义非凡的围巾送给冯娇娇的。 可织出来后,发现针脚不均匀,有的地方宽,有的地方窄。便默默的留了下来,打算自己用。 后来,他又织了一条。 这一次,他织的可小心了。织好后,冯娇娇都说好,在两头勾了穗子,说等天冷的时候,可以拿出卖。 谢腾飞却骄傲的说:“不!这条不卖,送给你。” 冯娇娇愣了愣,然后就笑着问:“你是不是专门织给我的啊?” 谢腾飞自然是不会承认的,但他红红的耳根出卖了他。 再后来,谢腾飞就负责专门织围巾。毕竟男人心比较粗,又是初学者,太复杂的未必能织好,而围巾正好适合。 天气凉了,冯娇娇织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有些冷,就坐到了被窝里,打算在床上织。 谢腾飞见了,以为她要睡觉了,心情激动的跟着上了床。 却发现冯娇娇又把针线拿了出来,坐在那里继续织着…… 不得不说,他的小媳妇还挺能吃苦的,每天都这么勤奋。 终于,一只衣袖全部织好,冯娇娇这才收工睡觉。 灯一吹,谢腾飞便将小姑娘紧紧的搂在怀里,又低头吻她的脸。 冯娇娇已经完全习惯了,一边往他怀里钻,一边咯咯的笑。 天气越来越冷,而谢腾飞的身上却暖暖的,像个人形暖袋,可舒服了。 谢腾飞又情不自禁的亲了亲她的唇,忽然说:“娇娇,我们生个孩子吧!” ☆、没领结婚证 “什么?” 冯娇娇顿时一僵, 紧张的看向谢腾飞。 谢腾飞也很紧张,声音带了几分轻颤的说:“我说……我们生个孩子吧!” 过了年,他就30岁了, 着实不算小。而他和冯娇娇的感情越发亲密, 要个孩子不过是顺其自然的事。只是冯娇娇年纪小,他又是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和忐忑。 冯娇娇沉默, 一动不动的趴在谢腾飞的怀里, 心中却是混乱一片。 她一点也不想生孩子,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呢!而且这个年代太贫穷了, 吃顿肉都很奢侈,孩子生出来简直是受罪。每次看见村里的小孩,赤着脚在田里跟着大人忙活的笨拙样子, 冯娇娇都觉得好心酸。 现在的医疗环境也很落后。都1975年了,生孩子都不去医院,直接喊个接生婆在家里生。因为难产而去世的女人, 也大有人在。 据说学校后面有个小池塘, 被当地人叫作“小儿塘”。就是因为以前太穷, 很多孩子即使出生也养不活,死后连棺材都买不起, 就直接用席子把孩子裹起来,绑上石头,沉到塘里。 后来,池塘里的小孩尸体越来越多, 就有了“小儿塘”这么个名字。 这些,都是张老太太告诉冯娇娇的。 她说这些的时候,眼中含着泪光, 说她曾有过一个小儿子,因为怀孕的时候营养跟不上,导致孩子一出生就体弱,养了不到十天就死了,最后就葬在小儿塘。 谢腾飞见冯娇娇半天不说话,以为她同意了,只是女孩 分卷阅读86 子面皮薄,不好意思回应。 他心尖儿颤了颤,情不自禁的将人又搂紧了几分,却发现怀中的小姑娘突然僵硬。 谢腾飞又以为她太紧张,忍不住轻声说:“别怕!”然后轻轻的吻了吻她的脸。 冯娇娇却突然推开他,并往后缩了缩。 “我……不想生孩子。”她语气小心,却异常坚定的说。 谢腾飞顿时讶异,不解的问:“为什么?” 冯娇娇说:“在我们那,18岁都还没到结婚年龄呢。我理想中的人生历程,是18岁谈恋爱,25岁结婚,28岁生小孩。可是现在,都提前太早了。” 谢腾飞默默的算了算,28岁生小孩的话,得十年后,那时他都39岁了,忍不住脸色一阵发黑。才发现自己和冯娇娇的年龄差距真的挺大的。 他默了默,道:“不能提前吗?”十年真的太久了。 冯娇娇想了想说:“最多五年后。”五年后就到80年了,国家的各方面体系渐渐成熟,人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了。她还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多挣点钱,给孩子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谢腾飞却还是觉得时间太久。 在这个年代,女人结婚五年却不生孩子,会被闲言碎语淹死的。 他商量着说:“三年怎么样?” 三年后,冯娇娇二十一二岁,而他也才三十二三。 谢腾飞觉得这个年龄段挺好的,自己不至于太老,冯娇娇也稍微成熟了些,正适合养孩子。 冯娇娇却摇头,坚定的说:“就五年,不许讨价还价。” 见她不肯,谢腾飞有些遗憾。却又不想惹的冯娇娇不高兴,便只好妥协说:“好吧!就五年。” 冯娇娇顿时松了口气,奖励般的亲了他一下,撒娇的说:“谢腾飞,你真好。” 谢腾飞顿时心生荡漾,仅剩下的一丝遗憾瞬间消失。 他低头去寻她的唇,却猛然想到一事,忍不住问:“你怎么就知道,孩子一定会五年后出生?”夫妻一旦同房,什么时候怀孕,根本无法控制。 冯娇娇没想到他又提这事,红了红脸说:“这个你不要管,我反正有办法。” 谢腾飞问:“什么办法?” 冯娇娇却又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只是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谢腾飞就看着她,突然说:“你说的办法,不会是五年不圆房吧!” 冯娇娇一愣,震惊的看着他,一张脸红透。 “你……你……你……”她你了半天,却羞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腾飞见她这副反应,以为是被自己说中,而无从辩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不可能的!”他有些激动的说。 谢腾飞这段时间一直隐忍着没碰她,是因为敏感的觉得,冯娇娇似乎有些害怕这种事,总是刻意的躲避着。 想着她年纪小,谢腾飞不愿吓着她,便想多给她一些时间,慢慢的接受自己。 可没想到,他的小媳妇居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谢腾飞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惯她了?以至于她都不知道,他忍的有多辛苦。 突然间,谢腾飞就不想忍了。是夫妻,就该圆房。而且都大半年了,冯娇娇应该能接受他了。 这么一想,谢腾飞的身子便有些热。 他忽然翻身,将冯娇娇覆在身下,眼神热热的看着她。 冯娇娇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忍不住紧张的问:“你……你要干什么?” 谢腾飞顿了顿,声音暗哑的说:“我们……也该圆房了!” 冯娇娇吓了一跳,猛地推开了他,而后紧张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圆……圆什么房……我不同意。” 谢腾飞没想到冯娇娇会反抗,整个人愣了愣,接着一阵失落。 他也坐了起来,默默的看着冯娇娇,半响问道:“是因为怕怀孕吗?” 冯娇娇有些不敢看他,垂着脑袋心虚的说:“是的。” 谢腾飞一噎,整个人不可置信。 “难道你真打算五年不圆房?” 冯娇娇脑袋垂的更低了,声音小小的说:“不是……” 谢腾飞一喜,感觉有希望,却听冯娇又说:“但是……短时间内,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谢腾飞刚刚涌起的喜悦,瞬间又消散,接着一阵郁闷。 两个人同床共枕这么久,每天又亲又抱,她怎么还没做好准备? 有哪家小夫妻,结婚半年了,却还没圆房的? 谢腾飞耐着性子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做好心理准备?” 冯娇娇声音更小了。 她说:“我……不知道。” 谢腾飞说:“三天可以吗?” 冯娇娇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谢腾飞蹙了蹙眉,又说:“五天呢?” 冯娇娇 分卷阅读87 还是不说话。 谢腾飞心情就有些烦躁,深吸一口气,又妥协的循循善诱:“娇娇,我们是夫妻。你知道什么是夫妻吗?夫妻不仅仅睡在一张床上,还必须要圆房。如果一直不圆房,那都不能算是真正的夫妻。” 一直埋头不啃声的冯娇娇听了这话,却突然把头抬了起来,然后看了看谢腾飞,弱弱的说:“其实……我们本来就不算夫妻。我们都没领结婚证。” 谢腾飞一愣,心突然飘忽了一下的说:“什么?” 冯娇娇自觉失言,不肯再说下去,吐了吐舌头道:“没什么。我困了,要睡觉。”说完逃避的迅速钻进被子,然后防备的背对着谢腾飞,并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看着她这副模样,谢腾飞胸口一闷,恍然发觉冯娇娇对他的态度,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一颗心忍不住又揪了揪。 他就坐在那里,心情沉闷的盯着冯娇娇的背影看了好久,突然又想起她说的结婚证明。 结婚证明是改革开放以后,才出现的法律程序。 新婚的小夫妻,必须带着户口本,到所在的公社办理结婚证明。不过,这方面一直抓的不怎么紧。 主要是这个年代的人,大多结婚很早。 很多女孩还没满18周岁,就已经结婚了。而未满18周岁,属于未成年,是无法办理结婚证明的。 所以不少人都是先结婚,等年龄到了,甚至孩子都生了好几个,才去补证明。 当初谢腾飞和冯娇娇没领结婚证,则是因为冯娇娇是个“傻子”,孙老太太觉得没有必要。 而且那个时候的谢腾飞很排斥冯娇娇,孙老太太也觉得他不会配合,就没跟他提这个事。以至于谢腾飞一直都没有要领结婚证的意识。 媒婆把冯娇娇往他家一送,几根爆竹一放,所有人就都说冯娇娇是他的媳妇了,谢腾飞自己也这么认为了。 可听冯娇娇刚刚的语气,他隐隐发觉,结婚好像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那个结婚证明,似乎非常重要。 谢腾飞蹙了蹙眉,想到冯娇娇的那句“我们本来就不算夫妻”,心中一阵不舒服,还生出了几分不安来。 半响,他在冯娇娇的身边躺下,从后面抱住了她,声音闷闷的说:“不想圆房就算了,明天我们去大队,把结婚证明办了!” 他这一副失意的样子,让冯娇娇的心尖颤了颤,忍不住有些心软,却又敏感的想,如果办理了结婚证明,谢腾飞会不会又拿“夫妻”的那一套说法,来“逼”她圆房? 于是冯娇娇狠了狠心,假装睡着了,故意没搭理他。 谢腾飞等了半天,却没等来她的回答,心顿时一慌。紧接着,各种猜疑和不安涌上心头。 他问冯娇娇,“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不想和我做夫妻了?还是……你还在想着回原来的世界?” ☆、领证 冯娇娇没想到谢腾飞会这么问, 有些意外。 感觉他的语气有些不安,她顿了顿,小声的说:“我没有。” 谢腾飞微微松了口气, 又说:“那我们明天去领结婚证, 好吗?” 冯娇娇说:“明天再说吧!困了,要睡觉。” 见她没有明确答复,谢腾飞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突然有些看不透她的小妻子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 天还没亮,谢腾飞就早早的起来了。 他烧好了早饭, 又将家里的琐事都做完,等到冯娇娇一起来,便对她说:“吃过早饭, 我们去趟冯家庄。” 冯娇娇奇怪的问:“去冯家庄做什么?” 谢腾飞说:“你的户口还在娘家,打结婚证需要你娘家的户口本!” 冯娇娇一滞,“用不着这么急吧!结婚证什么时候都可以办的。” 现在天才亮, 她才下床, 脸都没洗呢。 谢腾飞却说:“还是早些办了的好。”这样心里才踏实。 见他坚持, 冯娇娇也没太执着,反正两人的情况, 除了没圆房,跟夫妻已经没差别了,领证也是迟早的事。 她想了想,就点了点头说:“行吧!” 谢腾飞顿时松了口气, 只觉得不安了一整夜的心,终于稍稍定了下来。 吃完早饭后,谢腾飞便骑着自行车, 载着冯娇娇去了冯家庄。 孙老太太听说他们要回娘家,用小篮子装了八个鸡蛋,给冯娇娇带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面子还是要做的。 冯家庄离的不算近,但谢腾飞骑自行车,十几分钟便到了。 他们出发的早,这会儿冯家人才吃过早饭,正准备去做工。见谢腾飞骑着自行车,载着个娇娇悄悄的小姑娘来到家门口,都是一阵意外。 自从冯娇娇出嫁,谢腾飞来闹过一场,之后就没消息了。 大半年过去,冯家人都快忘了冯娇娇这个傻姑子了。 分卷阅读88 可这个时候,谢腾飞怎么又来了? 正奇怪着,就见那小姑娘手里抱着个小小的篮子,从自行车后座跳了下来。接着谢腾飞将车子撑好,领着小姑娘朝着冯大哥家走去。 自从父母去世,冯娇娇的四个兄嫂就分家了。冯娇娇作为一个拖油瓶,哪家都不愿接纳,便被四个哥哥轮流收留,隔一年换一家住。但冯娇娇的户口,是落在冯大哥家的。 冯大嫂正站在门口眯眼看着,见冯娇娇迎面走来,才发现竟是小姑子。 大半年没见,冯娇娇头发已经长到下巴处了。不久前,她在城里的国营理发店剪了个时下流行的“一道齐”,额前留一抹薄薄的空气刘海,鬓间别两枚红色发夹,漂亮的像画报上的女郎。 她身上穿的也很整洁,都是今年新做的衣服,一个补丁也没有,大小也合身,勾勒出纤长小巧的身形。 冯大嫂一时之间都没敢认,愣愣的盯着冯娇娇。直到冯娇娇走到跟前,脆生生的喊了她一声“大嫂”。冯大嫂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讷讷的说:“原来是娇娇啊!我都认不出来了。” 冯娇娇将怀中的篮子递了过去,说:“大嫂,这是奶奶让我带给你的。” 冯大嫂低头一看,见是鸡蛋,脸上顿时绽开笑容,乐呵呵的说:“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冯娇娇就笑笑,没再说话。 这里是原主生活过的地方,她觉得还是尽量少交流的好,免得惹人怀疑。 冯大嫂又招呼着说:“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屋坐坐。” 谢腾飞对冯家人没什么好感,听了这话,只是默默的走进屋。 客厅里,有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在收拾桌子,还有几个小男孩在旁边玩,见他们进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很快,他们看见冯娇娇,又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说:“你……你是……娇娇?” 冯大嫂斥道:“要叫小姑。”说着又指了指谢腾飞说:“这是小姑父。” 几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没有叫。因为以前从来都没这样叫过,所以一时开不了口。 他们从前可都是叫原主“傻子”、“呆子”或者“大呆瓜”的。 冯大嫂见几个小孩愣愣的,就是不喊人,忍不住有些急,骂道:“一个个耳朵聋啦?叫你们喊人,没听见吗?” 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谢腾飞突然开了口。 他淡淡说:“不用了。我们这次来,是想借婶子家的户口本用一用。我和娇娇想把结婚证领了,顺便将她的户口转到我们家。” 冯大嫂又是一阵讶异。 谢腾飞这一次的态度,跟上次简直天壤之别。 上次闹着要退婚,满眼的嫌弃。这次居然主动讨户口本领结婚证,还要把冯娇娇的户口转走。 她忍不住狐疑的看看冯娇娇,又看看谢腾飞。待瞧见冯娇娇一张动人的小脸,就有些明白了。 小姑子虽然傻,可好歹是个女人,还是个底子不错的女人。男人没结婚的时候不懂,一结婚,尝到了女人的妙处,态度自然不一样了。 这么一想,冯大嫂便没有再怀疑。 她有些暧昧的打量了番两人,瞧着谢腾飞长的人高马大,身上的肉都是硬梆梆的。而傻姑子却小小巧巧,整个人软软乎乎。忍不住又在心里暗想,傻姑子能架得住姑爷的折腾吗?这姑爷看着就很野,劲很大的样子。 谢腾飞不知冯大嫂心中所想,见她眼睛滴溜溜的盯着自己和冯娇娇看,有些排斥的皱了皱眉。 他催促说:“大嫂,我和娇娇一会儿还要做工,能不能现在把户口本给我们?我们用过之后,就立刻给你送过来。” 冯大嫂刚收了人家鸡蛋,自然不好拒绝,立刻去房间把户口本拿了出来。 谢腾飞道了声谢,便带着冯娇娇离开了。 冯大嫂送他们到门口,发现几个妯娌都在附近张望,看见完全大变样的冯娇娇,全都是不可置信。 冯娇娇没跟她们打招呼,反正原主从前就是呆呆愣愣的。 她默默爬到自行车后座坐好。却听冯大嫂好奇的问:“娇娇啊,这车是你们家买的吗?” 冯娇娇一脸天真的说:“是的,买的人家旧车,腾飞说很便宜。” 冯大嫂又是一阵艳羡,“看着还很新呢,买了多少钱啊?” 谢腾飞说:“朋友家里急用钱,60块就卖给我的。”说着又道:“大嫂,我们赶时间,就先走了。”说着不等冯大嫂回答,便脚一蹬,骑着自行车走远了。 待他们一走,冯大嫂的几个妯娌便都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一番议论。 “娇娇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我都不敢认了。” “可不是嘛!还有那个谢腾飞,居然买上自行车了。60块钱呐!他真舍得。” “对了大嫂,他们突然来你家,是有什么事吗?” “来跟我借户口本的,说要去领结婚证,还说要把娇娇的户 分卷阅读89 口转到冯家。” “呀!谢腾飞这是认定娇娇了呀!” …… 谢腾飞拿到冯娇娇的户口本后,便直接去了公社。 两人来的太早,公社才刚刚开门。他们是今天第一对办理结婚证的新人。 社员将两人的户口本看了看,确定没什么问题后,问他们是不是自愿结婚。 谢腾飞率先说:“是的,我们已经结婚大半年了,只是还没打证明。” 社员又问冯娇娇,“女同志呢?是自愿的吗?” 谢腾飞立刻看向冯娇娇,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紧张。 冯娇娇倒是很自然,声音平常的说:“自愿的。” 社员便拿出两张印的像奖状一样的纸,在上面填上日期,以及两人的名字,而后盖上公社的印章。 就这样,两张结婚证便办好。 社员将它们分别交给冯娇娇和谢腾飞,笑着说:“两位,结婚证办好了,祝你们新婚快乐。” 谢腾飞接过,见上面写着: 谢腾飞,男,29岁 冯娇娇,女,18岁 自愿结婚,经审查合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关于结婚的规定,发给此证。 然后下面是一串日期,以及公社的印章。 谢腾飞忍不住一阵激动。 有了这张证,他和娇娇就是合法的夫妻了! 而一旁的冯娇娇,看着证书上的两个人名字,心情也有些异样。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结婚证? 她和谢腾飞……结婚了! 怎么突然有种糊里糊涂的感觉? 她从前想象中的结婚场景,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没有鲜花,没有钻石,也没有浪漫的求婚以及热闹的婚礼。 就这么一张纸,她就嫁给了一个男人…… 突然感觉好亏哦。 办好了结婚证后,谢腾飞又将冯娇娇的户口转到自己家来。然后便载着冯娇娇,将冯家的户口本还了,之后便回了家。 一路上,谢腾飞的心情始终很激动,嘴角一直挂着笑。 冯娇娇却有些不得劲,郁闷的坐在后面。 到家后,谢腾飞又忍不住将结婚证打开来看了看,然后十分小心的放到箱子的最下面,深怕弄丢了的样子。 之后他又去鸡窝,捉了只老母鸡。说是今天领证,要庆祝一下。 家里总共就两只老母鸡,老太太平时可稀罕了,天天去菜园里捉虫给它们吃。指望她们多下点蛋,给家里人补营养。若是就这么杀掉,老太太肯定心疼。 冯娇娇也有些舍不得。 鸡肉虽然好吃,可一会儿就吃完了。不像鸡蛋,天天都有。 她想了想,忽然对谢腾飞说:“不如我们换个庆祝的方式吧!”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章有个错误,结婚证是在公社领,不是生产大队。 ☆、羞耻又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结尾几段修改过,就是没有杀鸡,准备去拍结婚照。亲们可以往回看一下 谢腾飞奇怪的问:“什么庆祝方式?” 冯娇娇说:“我们去拍张结婚照吧!” 两小时后, 两人出现在城里的国营照相馆。 这个时候的照相馆很简单,没什么特别的背景,也不提供礼服和化妆。冯娇娇为了让自己上镜些, 出门前洗了个头, 并换上最漂亮的衣服。 谢腾飞则刮了胡子,并去国营理发店修了修头发,然后也换了身比较新的衣服。 两人这么一收拾, 跟过年似的, 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到了照相馆后,摄影师在纯白的背景布前放一张长板凳。夫妻两一左一右的并排端坐, 头微微靠近,面带几分微笑。 然后摄影师咔嚓一声,照片就拍好了。 谢腾飞第一次拍照, 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疑惑的问:“这样就好了?” 摄影师说:“好了,一个星期后来拿相片。” 谢腾飞“哦”了一声, 领着冯娇娇离开了照相馆。走到门口时, 又往回看了一眼。 国营照相馆的玻璃橱窗里, 贴了几张展览的照片,有男女合照, 也有单人小照。照片上的人都收拾的齐齐整整,长得也是端端正正,显然是精心挑选出来的。 可谢腾飞却觉得,上面的女人, 没有一个有自家的小媳妇长的好看。 拍完照片,时间已经不早了,夫妻两去国营饭店吃了碗馄饨, 又去国营商店买了些棉线和生活用品,便回家去了。 走到村口的时候,却遇见了刘静云。 她似乎刚从供销社回来,背上背着个大铁锅,手里挎着大竹篮,里面放满了东西,沉甸甸的。 刘静云似乎走的很吃力,手里的篮子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 冯娇娇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发现她的 分卷阅读90 额头上满是汗水。 此时,刘静云也发现了冯娇娇和谢腾飞。 看着两人神气的骑着自行车,打扮的体面又整洁,再对比自己狼狈又辛苦,刘静云生出几分自卑和后悔来。 要是早知道冯二牛是个短命的,冯家人又这么不是东西,当初哪怕跟着谢家被批/斗,她也绝不悔婚。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瞧着谢腾飞仿佛没认出自己,直接骑了过去,刘静云又忍不住的酸涩。忽然想到小时候,谢腾飞虽然不爱说话,性子也冷冷淡淡,但每次有吃的玩的,都会让着她。 啊!那本该是她的男人!是她的男人啊! * 孙老太太最近对小夫妻两总是去城里,开始有意见了。因为每次进城,起码要歇半天工,还得花钱。即使谢腾飞挣得工分多,也经不起这么浪费。 于是这天吃晚饭的时候,老太太委婉的劝说两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今年买了自行车,本来就没什么钱了,还是省着些的好。等有了孩子,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说到孩子,谢腾飞忍不住看向冯娇娇,想着媳妇至今不肯圆房,可能以后也不肯,忍不住微微烦恼。 吃过饭后,一家三口各自洗漱完毕,都回了房间。 谢腾飞瞧着冯娇娇一回房,便习惯性的打开箱子,将针线拿了出来,忍不住说:“今天也算是新婚之夜,就别织了吧!” 冯娇娇顿了顿,觉得有些道理。可一转头,瞧见谢腾飞灼灼的目光,顿时警铃大作。 她目光看向别处,逃避的小声说:“什么新婚之夜,不过领个证而已。我爷爷那现在正缺货呢,得抓紧时间。” 谢腾飞顿时失落,幽怨的看着冯娇娇。 冯娇娇假装没发觉,把头埋得低低的,一副认真织毛衣的样子。 谢腾飞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妥协了。默默的坐到冯娇娇旁边,跟着一起织起了围巾。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浮气躁,始终定不下心来。还没织几排,便错了好几针。 他干脆放下围巾不织了,一个人躺到床上。 冯娇娇以为他生气了,微微有些紧张,不时的转头看他。却发现谢腾飞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睡着了的样子。 以前不管有多晚,谢腾飞都会陪着她的,从来没有这样过。 冯娇娇忍不住咬了咬唇,微微有些委屈。 她小心的问谢腾飞,“哎,你要睡觉了吗?” 谢腾飞睁开眼,看向她说:“没有,只是今天不太想织围巾。” 冯娇娇想了想,忽然说:“那我也不织了!”说着当真收了针线,而后吹了灯,爬上了床。 上床后才发现,谢腾飞是躺在她那边的,把她那一块的被窝捂的暖暖的,一点凉气都没有。 冯娇娇先前还有些忐忑的心,突然又暖暖的,主动扑到谢腾飞的怀里。 谢腾飞便侧过身,顺势搂住她。 两人亲密的抱了一会儿,谢腾飞渐渐心猿意马,低头亲吻小姑娘的唇。 冯娇娇羞涩的缩了缩身子,没有拒绝。 渐渐的,两人越吻越深入,谢腾飞的呼吸开始凌乱,身体也变得紧绷。 好像最近的制止力,越来越差了。 身边躺着个漂亮媳妇,却偏偏不可以圆房,真是好煎熬。 他忍不住不死心的问冯娇娇,“真的不可以圆房吗?” 冯娇娇正担心着这件事呢,听他这么说,立刻坚定的拒绝,“现在不可以!” 谢腾飞又问:“那什么时候可以?” 冯娇娇红了红脸,羞涩的小声说:“我这个月没算日子,估摸不准安全期,如果……圆……圆房,容易怀孕。等下个月我的月经走了,那段时间是安全期,不容易怀孕,就可以……圆房了。” 谢腾飞有些听不懂她的话,但有一句他听明白了。 下个月的月经走后,就可以圆房了。 虽然有些久,但比起五年来,已经好太多了。 谢腾飞问冯娇娇,“真的?下个月就可以了?” 冯娇娇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想到下个月……谢腾飞的身子忍不住又是一热。 怀中就是小姑娘香香软软的身子,谢腾飞煎熬的说:“可是,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呢。娇娇……”说着,他握着冯娇娇的手,慢慢下移…… 冯娇娇冷不丁的,突然碰到一团炙热,顿时吓了一跳。 “你……你……你……”她惊慌的语无伦次,一张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谢腾飞低低的笑,又声音低沉的说:“你要知道,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会有感觉的。”说着一边按着她的手,不准她撤离,一边温柔的吻上她的唇…… 第二天一早,冯娇娇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到现在,都还有种烫人的感觉,仿佛不是她自己的。 分卷阅读91 而身边,谢腾飞还在睡着。他搂着她的腰,头搁在她的肩膀处,很亲昵的样子。 想到昨晚,这家伙的放肆与荒唐,冯娇娇的脸红了红,小声的骂了句“流氓”。 这件事之后,冯娇娇发现,谢腾飞似乎更粘她。总喜欢盯着她看,而且那眼神,充满了炙热。以至于冯娇娇现在一看见他,哪怕什么事情都没做,都忍不住的。 后来,谢腾飞又按着她的手做过几次,冯娇娇每次都好羞耻。感觉谢腾飞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完全轰蹋了。 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谢腾飞是禁欲系的。每天和一个妙龄少女同床共枕,却可以做到什么感觉都没有。 再后来,他觉得谢腾飞应该是属于自控能力比较强的那种。 因为这个时候,两人的关系以及发展到亲亲抱抱了。有的时候,冯娇娇其实是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的。可他却始终隐忍着,着实难能可贵。 可是现在…… 冯娇娇幡然悔悟,觉得谢腾飞完全可以归纳到“不要脸”系列…… 啊啊啊……真是想想都觉得羞耻…… 就在小夫妻两羞耻又幸福的过着小日子的时候,冯娇娇忽然发现,最近刘静云和孙老太太走的挺近的。 自从围梗上的草枯萎,冯娇娇和孙老太太就没法割猪草了,被大队分去种蚕豆。 巧的是,刘静云分到的活也是种蚕豆。 她和孙老太太本来就相识,加上老太太借过钱给她,两人关系就更加亲近了。刘静云每次干完活,都会主动过来帮孙老太太。 这么几次一帮,人情就欠了下来。之后孙老太太若是收工早,也会去帮刘静云。一来二去,越发的热络了。 刘静云的儿子冯爱国,因为年纪小又没人带,刘静云便走到哪带到哪,天天跟着刘静云在田里吹冷风。小小的孩子,脸都吹皲了。 孙老太太很心疼那个孩子,将家里舍不得吃的水果糖带给他吃。 冯娇娇不太喜欢刘静云,潜意识里对她有些防备。可一段时间下来,发现她只是跟孙老太太走的近,倒没怎么接近谢腾飞,便没太当回事。 慢慢的,天气越来越冷,棉袄开始上身了。冯娇娇的毛线衣变得不怎么好卖,反而围巾和帽子比较抢手。 冯娇娇是来自21世纪的,思想前卫,见识多,织出来的围巾和帽子,比国营商店里机器织的漂亮多了。加上围巾和帽子不像毛衣那么贵,比较好脱销。没多久,冯建业就没货了。 可围巾的面积也不算小,哪怕织的再快,也得一两晚才能织好。冯娇娇再怎么努力,速度还是跟不上。 正着急的时候,冯建业提议说:“不如找几个可靠的人,教会她们,然后帮着你一起织吧。” ☆、被发现 冯娇娇说:“上哪找可靠的人?投机倒把毕竟是违法的,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连孙老太太都没有告诉呢。 冯建业想了想说:“你要是信得过,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 冯娇娇好奇,“谁啊?” 冯建业表情却微微忸怩, 挠了挠头说:“我们隔壁生产队的一个姑娘, 跟你差不多大。她爸爸身体不好,做不了工,家里很穷。” 冯娇娇见他这幅表情, 有些狐疑, 又问:“你跟这姑娘是什么关系呀?” 冯建业却又不好意思了,不自然的说:“是我……对象, 不久前村里人介绍的。” 对象? 难道是奶奶? 冯娇娇顿时惊喜。 前世她出生的时候,奶奶就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冯娇娇只在照片上见过她的样子。 穿越到这里后, 她也曾试图查找奶奶的消息。可惜冯建业八几年的时候,就因事业发展需要,带着全家去了别的城市定居。之后再没回去过。 而奶奶去世的太早, 冯娇娇对她老家的情况一无所知, 根本无从查找, 只能默默的等着爷爷和奶奶相识。 前世,冯建业23岁才结的婚, 冯娇娇本以为还要再等个一两年,没想到这么快,奶奶就出现了。 她心中激动,面上却克制的笑着说:“你有对象了啊!她叫什么名字呀?” 冯建业说:“叫顾彩霞, 挺能吃苦的。” 顾彩霞! 没错,奶奶就叫这个名字。 冯娇娇更加激动了,立刻说:“那你让她有空的时候来找我!或者我去找她也行。” 冯建业顿时开心, “你同意了?” 冯娇娇笑着说:“你介绍的人,我放心。” 冯建业如今已经习惯了冯娇娇一副不见外的语气,听了这话开心的说:“我这就去告诉彩霞,她肯定会高兴的。”说完欢欢喜喜的走了。 第二天中午,冯建业便将顾彩霞送了过来。 冯娇娇激动的打量她。 顾彩霞长的有些瘦,因为营养不良,脸色微微有些蜡黄。 分卷阅读92 但五官很秀气,让人瞧着就很舒服的样子。 冯娇娇还发现,自己的长相和她有些相像,站在一起像姐妹俩。就连冯建业都忍不住的说:“以前没怎么在意,现在一看,发现你俩长的还挺像的。” 冯娇娇笑着说:“这说明我和彩霞有缘。”说完又对冯建业道:“你回去吧!回头我骑自行车送彩霞回家。” 冯建业不方便呆在这里,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结束,想了想,迟疑的问顾彩霞,“彩霞,行吗?还是我来接你?” 顾彩霞说:“不麻烦你们了,我来的时候记住了路,可以自己回家。” 冯建业想了想,又说:“还是我来接你吧!我四点钟过来怎么样?”说着询问的看向冯娇娇。 冯娇娇没好气的瞪他,“都说我送彩霞了,你就这么不放心吗?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跟彩霞回屋去了。”说完跟冯建业挥了挥手,便拉着顾彩霞往家走。 冯建业只好说:“那麻烦你了!”说着又喊了一声:“彩霞,我先走啦!” 顾彩霞说:“你路上慢点。” 冯建业又“哎”了一声,这才依依不舍的骑着自行车离开。 已经过了冬至,这会儿农田里基本没什么活了,村民们大多闲来了下来。 正在房间里拣碎布头,准备做棉鞋的孙老太太,看见冯娇娇领着一个小姑娘回来,奇怪的问:“娇娇,这姑娘是谁啊?” 冯娇娇说:“她是我的好朋友,叫顾彩霞,来找我玩的。” 孙老太太没想到冯娇娇还有朋友,心里有些高兴。 孙媳妇嫁过来后,就莫名其妙的不怎么傻了,可惜不怎么合群,不爱搭理别人。 孙子也是这么个性子。 孙老太太总觉得不太好,心里还是希望两人能够正常些。 瞧着顾彩霞面生,孙老太太以为她是冯家庄的人。正好农闲了,小姑娘在家里没事做,所以出来找朋友玩,便没多想。 顾彩霞很懂礼貌,声音温婉的对孙老太太说:“奶奶好。” 孙老太太顿时对她多了几分好感,笑着跟她拉了几句家常。 冯娇娇怕顾彩霞说多了露馅,及时的打断说:“奶奶,我和彩霞姐进屋说会话。” 反正家里没什么事,孙老太太便随她们去了。 两人进屋后,冯娇娇将房门反锁了起来,以免孙老太太误闯。 顾彩霞好奇的打量冯娇娇的房间,看见墙上挂着一个十寸大小的相框,里面一男一女靠在一起端坐着,忍不住被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你的结婚照吗?”她新奇的问。 这种照片,她在表姐家看过。 表姐住城里,是工人阶级,结婚的时候就拍了这种合照。据说特别贵,尤其这种放大了再装裱好的,要两块多钱呢。 冯娇娇笑着说:“算是吧!领证的时候特意去城里拍的,才刚拿回来没几天呢。”说着站到顾彩霞身边,也看向那张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将人的五官柔化的不少,显得谢腾飞很温柔的样子。 顾彩霞说:“你们两都挺上照的,比我表姐的结婚照好看多了。” 冯娇娇转头看她,打趣说:“你和冯建业长的也不差,拍出来的照片肯定也好看。” 小的时候,她还看过爷爷奶奶的结婚照呢!被爷爷珍藏在抽屉里。 如今的顾彩霞毕竟还是个未婚小姑娘,听了这话,顿时红了脸,羞恼的嗔说:“我们还没……没结婚呢!你可别乱说。” 冯娇娇哈哈大笑,道:“那不是迟早的事?你看冯建业刚刚走的时候,那依依不舍的样子。” 说着模仿起冯建业的语气和表情来,做出一副迟疑又小心的模样。 “彩霞,行吗?还是我来接你?” “还是我来接你吧!我四点钟过来怎么样?” “彩霞,我先走啦!” 顾彩霞第一次被人这么调侃,羞的要去打冯娇娇。两人笑笑闹闹,反倒熟敛了不少。 想着还有正事,两个女孩也没闹太久,很快又定下心来,开始学织围巾。 冯娇娇先教她最简单的平针,用粗的线织,针脚看的比较清楚。 顾彩霞手很巧,几排一织,便基本会了。只是毕竟第一次,针脚有的松有的紧,偶尔还会漏针,或多针,还是得多练习。 等到她熟悉了平针,冯娇娇又陆续教了她几种其它针法。两人就这样在房间里一直呆到四点多,顾彩霞才告辞离开。 冯娇娇要骑自行车送她,顾彩霞坚持不肯。觉得冯娇娇肯教她织毛衣,已经很难得了,哪里好意思再麻烦她。 可冯娇娇比她还执拗,骑着自行车跟着她。最后顾彩霞没办法,才坐上了冯娇娇的后座。 冯娇娇一直把人送到家,又去顾彩霞家坐了坐,瞧了瞧奶奶生活过的地方,这才回去。 后来,顾彩霞又来过两次,一来就和冯娇娇窝房间里织毛衣。孙老太太渐渐觉出不 分卷阅读93 对劲。 以前因为要做工,冯娇娇虽然爱呆在屋里,时间毕竟有限,所以孙老太太并没有觉得异常。 可是这段时间歇了工,她就整天的呆在房间里不出来了,还冒出一个小姑娘,天天来家里。 更可疑的是,冯娇娇每次进房间,总是把门反锁起来,像是防着谁的样子。 孙老太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搬了个小凳,扒到窗口去偷看。却发现两个小姑娘坐在桌旁,手里拿着长长的针,手指头一绕一绕的,不知道在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04 23:56:29~20200805 23:32: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笑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六六六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 孙老太太扒在窗口看了好一会儿, 忽然发现,她们手中的针和线,有些像上次在国营商店看见的棉线和棉线针。 她记得冯娇娇当时还打听了好一会儿呢。 老太太隐隐觉出, 孙媳妇有秘密, 忍不住心里一阵纳闷。 顾彩霞跟上次一样,一直呆到傍晚时分才离开,冯娇娇骑着自行车去送她。 她两前脚刚走, 孙老太太后脚就进了冯娇娇的房间, 然后四下一阵翻找。 很快,她在箱子里看见几团颜色各异的棉线, 以及一条织了大半的围巾。 这种围巾,冯娇娇和谢腾飞以及孙老太太都有,出门的时候围在脖子上, 暖和又洋气。 当时冯娇娇说,是在城里的黑市买的,原本卖两块钱一条。但因为这三条是新手织的, 有些缺陷, 没人肯要, 所以一共只卖了一块五,相当于棉线的成本价。不过如今看来, 显然是撒谎。 她明明会织,又怎么可能花钱去买? 可是,为什么要撒谎呢?会织围巾又不是坏事,为什么要瞒着她? 还有腾飞。 棉线和围巾就放在箱子里, 他不可能不知道,竟然也跟着娇娇欺瞒自己。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孙老太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再回想冯娇娇嫁到谢家后的表现, 猛然惊觉,她这傻孙媳妇是不是转变的太多了?会洗衣做饭也就算了,竟然还会织围巾。这样均匀的针脚,精致的花色,根本不是一个傻子能织出来的。哪怕是个正常人,也未必有这么巧的手。 她忍不住回想初见冯娇娇时的场景。 小姑娘顶着一头被剪得参差不起的短发,穿着打满补丁的肥大衣裤,像裹在脏兮兮的破布袋里。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污渍,眼神惊慌不已。 她因为偷吃了家里的食物,被冯二嫂追赶着骂,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疼的坐在地上直掉眼泪。 很快,冯二嫂追了上来,也不管她受没受伤,上来便是一通打骂。 这傻姑娘都不还手,也不知道躲,缩着身子抱着腿,可怜兮兮的坐在地上任由打骂。 有人瞧着实在可怜,就上前劝了几句,结果被冯二嫂连带着一块骂。 最后,冯二嫂骂的累了,才气呼呼的离开。 孙老太太瞧“冯娇娇”还坐在地上哭,觉得怪可怜的,就上前看了看她膝盖上的伤。结果裤腿一卷起,发现这姑娘还挺白的,生的细皮嫩肉。再细看五官,也很端正。若是洗干净了,再换身好衣服,模样肯定不差。 孙老太太有些惋惜,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居然是个傻子。 当时她也没多想,瞧着“冯娇娇”的膝盖只是破了点皮,并不严重,便安慰了几句,然后就走了。 大约半年后,孙老太太因为谢腾飞的婚事始终不成,整个人心力交瘁。 她托媒人将周围一带的姑娘家都问访了一遍,却没有一家肯把女儿嫁给谢腾飞的。于是媒人跟孙老太太推荐了冯娇娇,并告诉她,冯娇娇并不是天生痴傻,而是小的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脑子,这才变成傻子。这样的女人,娶回去是可以生儿育女的。并且,冯娇娇的底子不差,打扮打扮,模样不比正常女人差。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孙老太太有些心动。 后来,她又细细的打听了冯娇娇的情况。 冯娇娇是冯家最小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女儿。冯母生她的时候,都已经40多岁了,宝贝的不得了。 别人家女儿娶名字,都是叫“英”啊,“芳”啊,“红”啊之类的。冯母嫌土,给女儿起名“娇娇”,希望女儿一辈子被娇养,一辈子不受苦。 哪知如珠如宝的女儿养到四岁,忽然生了一场病,接连高烧了三天三夜。 那会儿正是困难时期,家家户户饭都吃不上,时不时的有人饿死,哪还有钱看病,只能用农村上的土方法给孩子退烧。 好在到了第四天,冯娇娇总算不发烧了,只是人没 分卷阅读94 什么精神,反应很迟钝的样子。 毕竟病了一场,冯父冯母也没怎么在意,以为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可从这天以后,冯娇娇的状态就再没有好过。原本聪明伶俐的孩子,变得特别笨拙,还透着股傻气。 冯父冯母渐渐觉出不对劲,却不愿意承认。直到两年后,冯娇娇的状态依然没有好转,这才不得不接受现实。 冯父冯母十分自自责,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大意,好好的孩子也不会变成这样。因此对冯娇娇不但没有嫌弃,反而更加偏爱。 所以,冯父冯母还在世的时候,冯娇娇从未吃过苦。一直被精心呵护着。 可惜,这种状态只维持到十三四岁,冯父冯母先后去世。 此后,冯娇娇落到了四个嫂子的手里。 嫂子们早就看傻姑子不顺眼了,什么活都不干,却吃的最好,穿的也最好。偏偏公婆镇压着,人人都敢怒不敢言。这会儿终于可以翻身做主,谁还藏着掖着。 从此以后,冯娇娇的生活从天堂变成地狱。每天吃最差的食物,还得不停干活。若是干不好,就得挨打挨骂。 她是个傻子,没干活的经验,就算洗个碗,也会笨手笨脚的把碗打碎。所以,冯娇娇几乎每天都要挨打挨骂。原本花骨朵般的小姑娘,没两年,就被折磨的焉巴巴的了。 后来嫁到谢家后,冯娇娇干活也还是不利落,是之后才慢慢上的手。所以孙老太太没多想,以为冯娇娇本身就没那么笨,只不过冯父冯母太惯,四个嫂子又没心思好好教的缘故。 再慢慢的,冯娇娇越来越正常,言行举止都和正常人没多大区别了。 这样的转变,不仅孙老太太觉得惊奇,连周围的村民们,也都很惊讶。 明明是个邋里邋遢的傻子,怎么不知不觉就大变样了? 这个时候的人们还是很单纯的,只当谢家旺冯娇娇。要么怎么一成婚,人就变好了呢? 孙老太太也这么认为,十分庆幸自己当初的坚持,促成了这门婚事。 瞧着孙子成婚以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孙老太太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可再怎么好转,毕竟是脑子受过损的人,不声不响的织出这样的围巾,实在是让人震惊。 孙老太太心里藏不住事,当天晚上,便将冯娇娇和谢腾飞一起喊了过来。 她将那条织了一半的围巾往桌上一放,看着冯娇娇说:“娇娇,你从哪学的手艺?为什么瞒着奶奶?” 冯娇娇和谢腾飞都是一愣,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奇怪,孙老太太是怎么发现的。 还是冯娇娇脑子转的快,微微迟钝了会,便道:“我跟彩霞学的,彩霞不让告诉别人,所以才没跟奶奶说。” 孙老太太却突然轻斥,“你撒谎!我在窗外都看见了,一直都是彩霞在向你请教。可见,是你在教她,而不是她在教你。” 冯娇娇又是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孙老太太。 “奶奶,你怎么能偷看呢?” 她和谢腾飞的房间,窗户本来就开的高,加上屋外地势低矮,想要从外面偷看,必须踩着凳子才行。所以,孙老太太不可能无意中看见,只能是故意的。 孙老太太却说:“别管我是不是偷看,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撒谎?” 瞧着老太太一脸严肃,明显动了气,冯娇娇一顿,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谢腾飞。 孙老太太见了,又立刻说:“别看腾飞,我现在在问你呢。” 冯娇娇顿了顿,只好坦白说:“没告诉奶奶,是怕奶奶担心。因为……这些围巾织好后,是要拿到黑市上去卖的。” “什么?”孙老太太猛地站了起来。 “你们……你们居然投机倒把?这可是犯法啊!” 见老太太紧张成这样,冯娇娇又连忙说:“我们很小心的,都是拿给别人去卖,不会有人知道。” 孙老太太激动的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能有这种侥幸心理的!我们家成分本来就不好,被发现的话,处罚只会更加严重。你们知不知道!” 冯娇娇被孙老太太说的有些无措。 这个时候,谢腾飞开了口。 “奶奶,你太紧张了!这两年投机倒把已经不像从前那么严了。而且娇娇不露面,查也查不到她。” 孙老太太生气:“你忘了我们家被批斗的那几年了?腾飞,咱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痛!那种日子,奶奶真是怕了。” 提到从前,谢腾飞的脸色顿时阴沉,半响才沉重的说:“不会了!以前那种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这是冯娇娇告诉他的。 她说,再过一年,人民就能彻底解放,那时再没有成分之说。所有的百姓,都是平等的。 孙老太太却当谢腾飞在狡辩,急的差点儿晕过去。 却听冯娇娇又小心翼翼的说:“奶奶,其实我们这么做,也不是为了自己。您年纪毕竟大了,我又不太会干活,腾飞 分卷阅读95 一个人支撑着家,实在是辛苦。万一以后有了孩子,开销更大。所以,我就想趁着现在有时间,能挣就挣点。否则以后有了孩子,想挣钱都没时间了。” 孙老太太原本紧绷又担忧的神色,在听见“孩子”这两个字,瞬间缓和了许多。 她看向冯娇娇的肚子,充满期待的说:“ 难道……你已经有了?” “还没有……不过多挣点钱,对孩子总是好的。免得小孩一出生,吃不饱又穿不暖,生病都没钱看病,那不是受罪吗?要这样,还不如不生呢!” 孙老太太一听这话,瞬间急了。 “怎么能不生呢?再怎么样,我们家不至于连一个孩子都养不活的。” 冯娇娇说:“养一个,自然是没问题,就怕一不小心,生的多了。” 像村里好多人家,孩子一生七八个,要吃又要穿。再能干的汉子,也要力不从心。 孙老太太沉默,终于不再反对冯娇娇了。只是嘱咐她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别被人发现。 冯娇娇可算松了口气,等回到房间后,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却见谢腾飞冷不丁的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问:“你打算生几个小孩?” 冯娇娇一手按在他脸上,将他推开,没好气的说:“最多一个!刚才都是骗奶奶的话,你想都别想。我们的计划保持不变!” 谢腾飞一阵失望,还以为媳妇终于肯和他生孩子了呢…… 而另一个房间里,孙老太太因为冯娇娇的一番话,正陷入儿孙满堂的畅想之中。 可想着想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半响才想起,刚才忘了问冯娇娇,这织围巾的手艺是跟谁学的。而且这丫头刚才一步一步的引着她点头,也太伶俐了,怎么看都不像脑子有问题的人。 孙老太太想了想,又起身走向对面的房间,想问个清楚。 谁知刚要敲门,就听里面传来一阵暧昧的嬉闹声。 “痒……咯咯……别碰我……”冯娇娇一边笑,一边躲避的说。 谢腾飞却不听,咬牙恨恨的道:“谁让你总折磨我?我难受,你也要陪着我一起难受。” 冯娇娇喘息着说:“谁……谁折磨你了?” 谢腾飞便按着她的手,慢慢向下,“你看。” 冯娇娇顿时羞红了脸,忍不住骂了句,“流氓!” 谢腾飞不以耻,又在她耳边暧昧的笑着说:“只对你流氓。” 冯娇娇的脸更红了。 不多会,里面传来谢腾飞粗重的呼吸声。 孙老太太听的脸热,想了想,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因为三次元的变故,最近更新十分不稳。而且未来一周,可能也无法保证稳定,真是抱歉。我会尽量每天都写点的。 ☆、算安全日 这天以后, 孙老太太没再问过冯娇娇什么。 小两口如今如胶似漆,估计很快就能给她生个胖小子,老太太开心的很。至于其它, 都不想管了。 之后几天, 顾彩霞又来了两次。两人不再瞒着孙老太太,大大方方的搬了两个小凳到院子里,一边晒太阳, 一边织围巾。 孙老太太看的新奇, 也想跟着学。可惜她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 那些密密的针线看的吃力,遂又放弃了。 很快,大队里杀年猪的日子到了。 振兴生产大队有养猪场, 里面养了三四十头大肥猪,是生产队里的副业之一。 江南这一带有年前腌制咸货的风俗,什么咸肉、咸鱼、咸鸡、咸鸭, 多少都要腌点。于是大队里一口气杀了8头猪, 然后按人口和工分分配。 谢家分到了八斤五花肉, 两块猪血和一块猪肝。 孙老太太将八斤肉全部腌了。猪肝不宜久放,晚上的时候打了两个鸡蛋煮汤。一家三口每人一碗, 补身又暖和。 两块猪血则用清水养着,每天一块慢慢的吃。 除了猪肉,谢家还陆陆续续的分到了一些鱼,是之前大队组织村民们去河里捕的。 冬月里农闲, 好多青壮年没事干,被号召着去湖里捕鱼,再按人口分发给村民。这样, 家家户户就都可以腌制咸鱼了。 后来,谢腾飞又从黑市买了只六七斤重的大公鸡,被孙老太太杀掉,也腌了起来。 转眼间腊月,天气越来越冷了,家家户户开始忙着蒸馒头。 这个时候的人们对于蒸馒头非常重视,认为馒头蒸的好坏,会影响来年的气运。 孙老太太早早的就开始准备了,又是晒干柴,又是借蒸笼,还留了小半斤芝麻,打算炒熟了碾碎,和白糖拌在一起做馅。 这年头穷,没多少面粉,一般一户人家也就蒸个三五斤面。人口特别多的,会稍微多些。于是很多人家为了节省木柴,就和邻居或亲戚合起来一起蒸。 谢家成分不好,没人愿意接近,所以这些年来,都是独自蒸馒 分卷阅读96 头。 但是这天,刘静云忽然拿着二斤白面上了门,说一个人蒸馒头太麻烦,回娘家又嫌远,便想和谢家合起来蒸。 这段时间,孙老太太跟刘静云处的不错,又觉得她一个女人不容易,便同意了。 蒸馒头的日子定在腊月十二。前一天晚上,孙老太太便用碱水将面粉发酵了起来。等到天亮起来查看,发酵的劲头刚刚好,便又烧水揉面的忙开了。 很快,刘静云带着孩子赶了过来。一来,就自来熟的跟孙老太太打招呼,然后系上围裙,坐在桌旁帮着擀面。 刘静云的儿子冯爱国乖巧的坐在旁边,好奇的东张西望。 孙老太太喜欢孩子,扯了一小块面团,给冯爱国捏着玩。 冯娇娇坐在灶后面烧火,朝那边瞄了一眼。 这个时候,谢腾飞抱了捆干柴过来,堆在旁边,而后跟冯娇娇说:“我要出工去了。” 冯娇娇蹙了蹙眉,担忧的说:“才下过大雪,路上冻的厉害,歇两天吧。” 见小妻子担心自己,谢腾飞心里暖暖的,却坚持说:“不行,一定要去的。” 冯娇娇劝说:“不就少赚些工分嘛。这种天气,就算请假,大队长也不会说什么的。” “可我想都多赚点钱。” 冯娇娇刚想说,我们家又不缺这一天两天的钱,而且这段时间织东西,赚了不少呢。 这个时候,余光却瞄见不远处的刘静云,正偷偷摸摸的朝着这边看。 她蹙了蹙眉,没再说什么,起身将谢腾飞送到门口,并嘱咐他路上小心些,不要滑倒。 小妻子殷殷相送,谢腾飞的心又是一甜,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冯娇娇的头发,柔声说:“知道了。外面冷,快回去吧!” 冯娇娇点点头,微仰着头看着他说:“早点回来。” 谢腾飞‘嗯’了一声,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将院子门关好,冯娇娇这才回了厨房。刚进去,就感觉刘静云看向自己。 冯娇娇转头,迎着她的目光嘲讽的回望。 刘静云一愣,忽然有种被看穿的慌乱感。 可是,怎么会? 这女人只是个傻子,难道还能看出她的意图? 却见冯娇娇又漠然转头,自顾自的坐到灶后继续烧火,没有再看她。仿佛刚刚那一眼,不过是错觉。 两家人的面加起来,也就六七斤,一个多小时就全部蒸出来了。 蒸好的馒头全都用大扁装着,放在院子里晒,这样保存的时间长,不容易坏。 三个女人洗了锅和蒸笼,又收拾了下厨房,时间已经不早了。 刘静云拿了个篮子,将属于自己的馒头装好,就准备回家去了。 冯爱国嘴馋,偷偷摸了个馒头,送到嘴边想要吃。被刘静云拍了下手,夺了过去,并训斥说:“怎么这么馋?刚刚不是吃过一个馒头了?” 冯爱国撇着嘴,一阵委屈。 刚才哪有吃到一个馒头。 是一个馒头掰成了四份,每人尝了个味,顺便看看面碱有没有放多,或者放少。 这年头白面精贵,要不是为了过年,谁家舍得几斤几斤的吃! 刘静云的二斤白面蒸出来,也就十八九个个头不算大的馒头,却要吃到年后。因为过年的时候,是要用馒头祭祖的。所以不能一下子全部吃完,得细细慢慢的吃。 孙老太太看不过眼,从自己家那拿了两个馒头,递给了冯爱国,并对刘静云说:“小孩子嘛,正在长身体,嘴馋点很正常。”说着又对冯爱国道:“来,拿着。馒头就要新鲜的才好吃,等到过年,晒的硬梆梆的,都不香了。” 刘静云觉得不好意思,一个劲的推脱。但孙老太太执意要给,最后还是收了下来,让冯爱国说了声“谢谢奶奶。” 孙老太太一看到孩子,心都化了,乐呵呵的说:“乖!”说着摸了摸冯爱国的头。 冯爱国不排斥孙老太太,乖觉的任由她摸头。 老太太更喜欢了,目送着母子两走出好远,才回屋去。 晚上谢腾飞回来,孙老太太心疼他做工幸苦,切了十几片薄薄的咸肉,和青菜一起炒。吃饭的时候通通挑出来,夹到谢腾飞碗里。 谢腾飞瞧着有几块是瘦肉,想着冯娇娇喜欢吃瘦的,便夹给了她。然后又挑了几块肥的,给孙老太太,自己则留了几块五花肉。 孙老太太却坚持不肯吃,又都夹给了谢腾飞。 她不吃,冯娇娇也不好意思吃了。 正想将碗里的瘦肉也夹给谢腾飞,却听孙老太太突然说:“娇娇也多吃点,补补身子,以后孩子长的好。” 冯娇娇抽了抽嘴角。 这老太太啥都好,就是太想抱孙子了。每次一说到孩子,都让冯娇娇觉得好心虚。 却听孙老太太又满是期待的问:“对了,今天十二了,你有没有来月事?” 冯娇娇一愣,奇怪的问:“奶奶,你怎么 分卷阅读97 知道我的经期时间?”她自己都迷迷糊糊,不太清楚呢。 孙老太太说:“有一回洗衣服,看见你裤子脏了,就记下日子了。” 冯娇娇不用想都知道,老太太如此用心的记她的经期日,百分百是为了第一时间监测她什么时候怀孕。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整个人倍感压力。 这个时候,一旁的谢腾飞却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她,声音激动的说:“娇娇,你来月事了?” 冯娇娇又是一僵,恍然想起先前答应谢腾飞,等到了安全日,就和他圆房的事。而安全日,就在经期的前后几天。 所以,他表情这么激动,是因为…… 冯娇娇瞬间羞红了脸,都不敢跟谢腾飞对视,只弱弱的“嗯”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假装在吃饭,以掩饰内心的羞怯。 谢腾飞瞬间欣喜,看向冯娇娇的眼神炙热一片。 孙老太太却是一阵失望。 来了月事,就说明没有怀孕。 唉,她的重孙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来? 吃过了晚饭,一家三口跟往常一样,早早的洗簌完毕,然后回了房间。 腊月里滴水成冰,一到晚上,更加的阴冷。为了保暖,冯娇娇现在都是坐在床上织东西。 今天也是一样。 她上床的时候,谢腾飞已经率先躺到了床上,将她睡觉的那一块捂的热热的,比热水袋的效果还要好。 冯娇娇拿着针线坐到了被窝里。刚坐下,谢腾飞便凑了过来。温热的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眼睛却看向她,声音炙热的问:“你经期一般几天?” 冯娇娇一愣,随即脸色飞红。 “四天。”她声音小小的说。 谢腾飞又问:“今天第几天了?” 冯娇娇脸色更红了,不自然的嗔说:“问那么清楚做什么?” 谢腾飞就笑,然后又靠近几分,紧搂着她的腰。 “算安全日。”他暧昧却又坦荡的说,眼睛直勾勾的看她。 冯娇娇没想到谢腾飞如此直白,脸色更红了。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了谢腾飞一眼,却被他炙热的目光吓的又立马回头。 “你……你……不要脸。”她心慌意乱的说,说着扭了扭身子,想和谢腾飞拉开点距离。 他紧搂着她,又说着这样没羞没臊的话,都要让她窒息了。 谢腾飞却不肯松手,还笑着质问:“哪里不要脸了?” 冯娇娇轻哼,“哪都不要脸!” 谢腾飞又低低的笑,忽然一扯冯娇娇的身子,将她压在下面。 冯娇娇顿时惊呼,质问说:“你要干什么?” 谢腾飞说:“你都说我不要脸了,可不得趁机做点不要脸的事情?不然都白被你说了。”说着作势去亲她。 冯娇娇笑着躲避,没好气道:“别闹,线都被你弄脱针了。” 谢腾飞却不依不饶,“那你告诉我,今天是第几天了?” 这家伙还真是执着…… 冯娇娇只好羞涩的小声说:“第二天。” 谢腾飞顿时眼睛一亮,目光炙热的看着冯娇娇。 “还有两天了!”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嗨!我回来啦!估计都没啥人在看了……(哭笑) 本章所有评论送红包,截止下章更新前。 感谢一路支持,并忍受触发性断更的我……(哭笑) ☆、羞 这晚之后, 冯娇娇总觉得谢腾飞看自己的眼神透着暧昧,让人羞的慌。 很快,两天过去, 这种暧昧的气息更加强烈。以至于冯娇娇一看见谢腾飞, 就忍不住的,紧张到几乎窒息。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不多会, 就到了晚上。 冯娇娇努力的假装镇定, 想要表现的跟往常一样。可一进房间,就看见谢腾飞站在那里, 目光热热的看她。 都不需要什么语言,冯娇娇的脸就红了,目光躲闪的四下游移, 不敢和他对视。 谢腾飞却走了过来,声音低沉的说:“我……刚才洗了个澡!” 他每天要走很多路,即使大冬天, 也会出汗。怕身上有味, 被冯娇娇嫌弃, 所以一吃过晚饭,就在厨房里洗了个澡, 还破天荒的用冯娇娇的香皂擦了擦身子。 冯娇娇听了这话,才发现谢腾飞的头发是湿的。忍不住关心的说:“怎么连头发也洗了?晚上洗头不容易干,会感冒的。” 谢腾飞就看着她,说:“那你帮我擦擦。”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撒娇。 冯娇娇便找了条干毛巾来, 然后让谢腾飞坐在凳子上,她则站在旁边,用毛巾仔仔细细的擦着头发。 可擦着擦着, 却被人一把抱住。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坐到了谢腾飞的腿上。 冯娇娇顿时紧张,娇羞的挣扎了两下说:“你干什么?” 谢腾飞就这么抱着她, 分卷阅读98 亲昵的将头靠在她的脖颈处,声音暗哑的在她耳边说:“今晚早点睡,好不好?” 冯娇娇的身子一颤,整个人又羞又慌。 她躲闪的说:“可……可是,我……我还要……织……”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谢腾飞封住了…… * 第二天,天光大亮,床上两个相拥的两个人,却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孙老太太觉得很奇怪。小夫妻两平时都挺勤快的,很少睡懒觉,怎么今天两个人都赖起床来了? 怕谢腾飞耽误了做工,孙老太太想了想,去门口敲了敲门。 “腾飞啊,怎么还不起?今天不做工吗?” 熟睡中的两人被吵醒,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了。 想到昨晚的放纵,冯娇娇有些羞耻,轻轻的扯了扯被子,将脸捂了起来。 谢腾飞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冯娇娇听见,在被窝里踹了他一脚。 谢腾飞笑的更欢。 他对着门口的孙老太太喊了一声:“今天不做工了,歇一天。” 孙老太太又是一阵奇怪。 之前下雪上冻,谢腾飞都舍不得歇工,怎么今天大晴天,反而要歇下来? 她有些不放心的问:“怎么突然不去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谢腾飞说:“没有,就是有些累,想歇一歇。” 想着孙儿这段时间确实辛苦,孙老太太便没多想,默默的离开了。 谢腾飞听着门外的动静,猜测老太太已经走远,便伸手将冯娇娇蒙在脸上的被子扯了下来,笑着问:“不闷气吗? 冯娇娇一看见谢腾飞,就想起昨晚的荒唐,脸色顿时一红,又慌忙将被子拉高,然后不自然的嗔说:“不闷!” 谢腾飞又是一阵低低的笑,忽然一掀被子,也钻了进去。 很快,被子里传来冯娇娇压着声音的低叫:“你干嘛?现在是白天。” 谢腾飞故意逗她,声音含笑的问:“白天怎么了?白天就不可以了吗?” 冯娇娇羞恼的说:“你……你不要脸……”说着想到这样跟谢腾飞躺一块太危险,又挣扎着说:“你……放开我,我要起床了。” 谢腾飞却又将她扯了过去,笑着说:“这么急做什么?外面那么冷,再躺会儿。” 冯娇娇不肯。 谢腾飞只好保证,“只是躺会,不做其它的。” 冯娇娇半信半疑的看他,一副不怎么信任的样子。 要知道,昨天晚上他就说过同样的话。结果……一次又一次…… 想到这,冯娇娇又忍不住生气,红着小脸气呼呼的瞪他。 谢腾飞却一点也不怕,反而觉得很可爱,可爱到心都要化了,忍不住捧着她的脸,‘吧嗒’一下,重重的亲了一口。 冯娇娇顿时紧张。 经过昨晚的经历,她发现,一旦谢腾飞亲她,就是“不要脸”的开始…… 想到那些羞耻的画面,冯娇娇的一张脸红的要滴血,忍不住一把推开谢腾飞,语无伦次的说:“你……你干……干什么?” 瞧她紧张的话都说不完整,谢腾飞又是一阵低笑。 “不干什么,就是想亲你一下。”他声音低沉的说,然后趁冯娇娇发愣之际,又偷亲了她一下。 冯娇娇顿时瞪大眼睛,傻乎乎的看着他。 谢腾飞忍不住又想笑,越发觉得他的小妻子可爱至极。 这个时候,冯娇娇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逗弄了,顿时大怒。 可还没来得及发火,谢腾飞便微微一用力,将她搂的严丝合缝,而后声音懒懒的说:“再睡会儿吧!”说着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冯娇娇刚刚冒出来的火气,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又没了。 她顿了顿,最终找了的舒服的位置,也闭上了眼睛。 小夫妻两这一睡,便是一个多小时,等到醒来,都已经9点多了。 两人一番洗漱,又吃了早饭,谢腾飞便拉着板车去做工了。 冯娇娇奇怪的问:“不是说要歇一天的吗?” 谢腾飞道:“时间还来得及,能不歇就不歇吧。” 冯娇娇很想说,昨晚那么折腾,怎么还有力气做工? 当然,这样的话也就心里想想,是不可能真的问出来的。 她只能委婉的劝说:“还是歇一天吧,这样太累了。” 谢腾飞却坚持要出工。冯娇娇没办法,只能随他去了。 谢腾飞出门后,冯娇娇便将床单和被套都洗了。 昨晚两人没注意,床上弄脏了好几处,一股子的味,想想都觉得羞耻。 谢腾飞出门的晚,回来的时间,却和往常差不多。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了晚饭,便和从前一样,各自洗漱回房了。 冯娇娇先进的房间。 她拿出毛线,想和往常一样,坐在床上织着。 分卷阅读99 谁知没多久,谢腾飞就进来了。 他一进门,就顺手将门反锁了起来。 冯娇娇虽然在织毛线,注意力却一直在门口。发现谢腾飞的动作后,就下意识的。 关好门后,谢腾飞一步一步的走向冯娇娇。 随着他靠的越近,冯娇娇的呼吸越发困难,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他吸走了似的。 不多会,谢腾飞到了跟前。 他瞄了眼正“专心”织手套的冯娇娇,不声不响的脱了外衣,然后上床钻进了被子里。 冯娇娇瞧他没有拿毛线陪自己一起织,心里就有种预感。可面上却一派严肃,一副不受外界影响巍峨模样。 谢腾飞躺在一侧,察言观色的看她,见她完全没有要睡觉的意思,便侧着曲起身子,将冯娇娇的两只小脚放在自己的小腹处捂着。 冯娇娇体寒,一到冬天,便有手脚发凉的毛病。像这样的事情,谢腾飞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冯娇娇侧目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暖。 不多会,冯娇娇冰凉的小脚被慢慢焐热,却依然没有要睡觉的意思。谢腾飞觉得有些难耐,便作乱的伸手挠了挠她的脚心。 冯娇娇怕痒,立刻缩了缩脚,并蹙眉质问谢腾飞,“干什么咯吱我?” 谢腾飞目光火辣辣的看着她,语气却幽怨的说:“谁让你不理我?”说着又咯吱了她几下。 冯娇娇忍不住一边躲避,一边发出笑声。 谢腾飞干脆夺了她手中的针线,直接扔在地上,然后压着她上下一通咯吱。咯吱着咯吱着,两个人就衣衫不整了,紧接着,房间里春光无限。 一场情/事过后,冯娇娇瘫软在谢腾飞的怀里,羞涩的问:“你有没有烧水?” 谢腾飞立刻说:“锅里焐着呢。” 昨晚上冯娇娇突然要洗澡。深更半夜的,又是冬天,谢腾飞从被窝钻出来去烧水,那滋味…… 后来水烧好,他把冯娇娇压在浴桶里做了一次,这才满足。 今天,谢腾飞学了乖,早早的将水烧好,再往灶膛里丢了根木柴维持热度,到半夜都不会凉。 冯娇娇挣扎着说:“我去厨房洗一下。” 她昨天太累了,又怕冷,便让谢腾飞将浴桶搬进了房间,可结果…… 这一次,她决定还是离腾飞远一点。 谁知刚一动,谢腾飞便靠了过来,双手环着她说:“不急,还没结束呢。” 冯娇娇:…… 安全日的这几天,冯娇娇就没能睡上一个好觉。谢腾飞在这方面有些野蛮,不尽兴不罢休。以至于冯娇娇最近都是夜里精疲力尽,白天萎靡不振。围巾帽子什么的,都没怎么织。 这天下午,冯建业来收货,发现冯娇娇就只交了几样成品,忍不住奇怪的问:“怎么最近都这么少?” 冯娇娇脸色有些红,嘴上却强装镇定的说:“这几天有些不舒服。” 冯建业也没多想,关心的说:“那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身体好了再织。现在有彩霞帮着,货源还是充足的。” 冯娇娇说:“现在已经好多了,明天就能正常交货了。” 冯建业毕竟身份不便,也没在这里多留,收了货便离开了。 谁知刚出门没多久,迎面便走来一对母子。 那小孩有点调皮,手里兜了把石子,一边走路,一边用石子击打树上的鸟儿。 冯建业一个没注意,被掉落的石子砸中脑袋,忍不住“哎呦”一声,车头一歪,摔了下来。 刘静云瞧见,顿时一惊,忙走过去问:“你没事吧?”说着去扶冯建业。 冯建业心里有气,摸了摸被砸痛的地方,脸色不太好的说:“看着孩子点,这石头子怎么能乱扔呢?” 刘静云自知有错,一个劲的陪不是,又转头训斥了冯爱国几句,让冯爱国跟冯建业道歉。 冯爱国闯了祸,也是吓坏了,憋在那里不吭声,半响才讷讷的说了句:“对……对不起。” 冯建业瞧见这情景,也不好说什么了。 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查了查身体各处,发现除了摔的有些疼,倒没怎么受伤,便挥了挥手说:“算了算了。”然后将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扶了起来。 刘静云很有眼色,立刻将冯建业滚到一边的篮子捡起。 这篮子里放的都是冯娇娇织得围巾、帽子和手套,原本用一块蓝布盖着的。如今这么一摔,全洒了出来。 刘静云一边捡,一边疑惑。 这人哪来这么多针织品? 这样的围巾,孙老太太家倒是每人都有一条,据说挺贵的呢。 说到孙老太太,刘静云恍然又想起,冯建业刚刚好像就是从谢家出来的。 她正琢磨着,手中的篮子却被冯建业一把夺了过去。 他有些防备的将地上的东西一股脑捡起,之后急匆匆的走了。 刘静云看着他的背影, 分卷阅读100 越发的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10 21:52:22~20200820 11:24: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烟火里的尘埃 28瓶;水下月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做媒 刘静云是来还钱的。 年底了, 大队里结工分,她手头总算宽裕了。之前盖房的时候,孙老太太借过她一些钱, 如今正好可以还上。 见她这么着急的来还钱, 孙老太太觉得刘静云还挺实诚的。正好农闲没什么事,便将她拉到屋里说话。 孙老太太是看着刘静云长大的,待她比别人要亲些。想着她年纪轻轻的, 便独自带着给孩子守寡, 就忍不住替她忧心。 要单单只是守寡倒也罢了,关键她那婆婆还不是个省油的灯, 都已经分了家,还隔三差五的来找茬。不是指桑骂槐,就是趁刘静云不在的时候偷东西, 有时候还拿孩子撒气。 所以,即使分家了,刘静云的日子也还是糟心。 孙老太太想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便拿了几根地瓜干, 将冯爱国打发到别处去玩, 然后试探着问刘静云:“静云啊!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实在是辛苦。后头日子还长着呢, 有没有考虑过重新嫁人?” 刘静云一愣,因为心中存了心思,所以一时吃不准孙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是单纯的觉得她幸苦,想要给她介绍对象呢, 还是…… 她想来想去,觉得第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这段时间观察下来,冯娇娇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傻, 而且不管是谢腾飞,还是孙老太太,都挺喜欢她的。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是不可能让别人取代冯娇娇的。况且,还是她这样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 她心思敏感,忍不住又想,老太太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所以想用这个方法打发了自己? 像她这样快三十岁了,还带着个儿子的寡妇,还能嫁给谁? 死了老婆的鳏夫?还是又丑又穷大龄光棍? 想到这里,刘静云的心冷了冷,面上却装作一副羞恼的模样嗔说:“奶奶,你胡说什么呢?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孙老太太劝解的说:“其实这没什么,就算在过去,也不是没有寡妇改嫁的。况且现在都新社会了,应该摒除旧的思想。只要两情相悦,又条件合适,没什么不可以的。别人的闲言碎语,又哪里比得上自己过日子来的重要?” 刘静云说:“我现在日子挺好的,能把爱国拉扯大,就已经满足了。” 她这么说,孙老太太便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日子是她自己的,别人的话,也只是建议。况且,孙老太太非亲又非故。 老太太轻叹一声说:“你自己看的开就好。” 之后,两人便没再聊这个话题,家长里短的说了些其它的。瞧着时间不早了,刘静云提出告别。 孙老太太送刘静云到门口,临出门之际,刘静云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娇娇呢?怎么半天都没见到她?” 孙老太太说:“在房间里呢。” 刘静云又一副好奇的模样问:“在房间里做什么?现在又不是夏天要睡午觉,一个人呆屋里不无聊吗?” 孙老太太没多想,随口道:“年轻人嘛,总有她们自个的消遣方法,我都不管的。” 刘静云听了,忍不住吃味。 孙老太太对冯娇娇真的是太好了。要是她婆婆,才见不得她这么清闲呢,哪怕天寒地冻,都得找出点事来给她做。 这本是她的婚姻,她的婚姻啊! 可惜她弄丢了,现在被别人占为己有。 回去的路上,刘静云的脸色一直不太好。 冯娇娇在谢家的地位太稳了,老太太压根没考虑过换人,今天竟然还想给她介绍对象。 老太太这边走不通,谢腾飞那里就更不行了。 他已经被那个小傻子给彻底的迷住了,眼睛里压根没有别人。之前刘静云几次试着接近谢腾飞,他都没有反应,尽围着那个傻子转,害她整个无从下手。 这一切,和刘静云预想中的相差太远了。 她原本以为,冯娇娇是个傻子,必定是迟钝又愚笨的,谢家或多或少的会有些嫌弃。等相处的时间久些,肯定会难以忍受。 这个时候,温柔又能干的她适时的出现,在傻子的存托之下,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她嫁过人,可谢腾飞娶过傻子,也算是扯平了。唯一的阻碍,也就是孩子。 没有人愿意帮别人养儿子的。 于是为了尽可能的让谢家接受冯爱国,这段时间刘静云每次来谢家,都带着儿子,想尽量的让谢家人喜欢他。 她做好了周密的计划,只是万万没想到,冯娇娇不但不傻了,还变得越来越漂亮。别说 分卷阅读101 谢腾飞和孙老太太稀罕,整个生产大队,哪个男人见了她不多瞅几眼。 刘静云越想,越觉得自己希望渺茫。偏偏心里又不甘心。 她不想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一辈子,也不想嫁什么鳏夫或光棍,她就想嫁谢腾飞。 以前没发现,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才明白,有的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凶,却是个会疼人的。看看冯娇娇的那张娇滴滴的脸就知道了,那都是男人疼出来的。 不像她,一嫁人,整个都焉了。 不仅如此,谢腾飞还能吃苦,会赚钱。整个生产大队,就没有哪个赚的工分比他还多。 并且,谢腾飞长的也不错。 蜜色肌肤,英挺的五官,深邃的眼,再配上一副高大挺拔的身躯,特别的有男人味。在一众脏兮兮、傻愣愣的泥腿子中,算是非常出挑的了。 可惜,谢腾飞的种种好,刘静云以前都没意识到。否则的话,在孙老太太四处找人说亲的时候,她就该出手了。那样的话,哪里还有冯娇娇什么事。 只恨世上没有早知道! 刘静云越想越后悔,谁知刚到家,又发现自家的门锁有被撬过的痕迹,脸色又是一变。 她都不用想,就能猜到是谁干的了。 自从分了家,卢秀珍总觉得不甘,明里暗里的找过她几次麻烦。刘静云被折腾的实在没办法,只能找大队出面解决。 后来,卢秀珍被批评教育了几次,这才消停些。 今天门锁突然被撬,刘静云猜想,可能是因为刚兑了工分,卢秀珍知道她现在有钱,想来偷钱。 幸好她防着呢,把钱都带在了身上。可即使这样,刘静云依然不放心, 她立刻推开门,急步走了进去。 家里有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好在没怎么丢东西,只是米缸里的米少了些,藏在箱底的票少了两张,另外油壶里的油,也变浅了许多。 刘静云有些头疼。 卢秀珍这是被教育过了,所以太明显的东西不敢偷,就改拿些不起眼的。 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婆婆? 想来想去,觉得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总是去找大队,大队里也会嫌烦的。便决定听小姑子的建议,养条狗看门。只是这年头人都吃不饱,还得匀粮食出来喂狗,又忍不住的无奈。 好在狗养大了可以宰了吃,也不算白费粮食。 刘静云实在是烦透了卢秀珍,第二天一早,便回娘家抱小狗去了。 娘家那边的生产队里,有一户人家养了条母狗,不久前刚产下一窝小狗。 天气严寒,回娘家的路又不算近,所以刘静云没带冯爱国,一个人便上路了。 走到半道,看见有个年轻男人在路边上修自行车,周围麻袋、篮子,摆了一地。 她觉得好奇,便多看了两眼,却猛然发现,这男人有些眼熟。 刘静云仔细回想了一下,恍然想起,他就是昨天在谢家门口撞到的那个人,忍不住又是一阵讶异,没想到会再次遇见冯建业。 瞧他又是麻袋,又是篮子的带了那么多东西,刘静云下意识的猜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她瞄向离得最近的篮子。那篮子上盖着蓝布,遮的严严实实。但刘静云还是从篮身的缝隙里瞧了个大概。 里面都是些针织品,满满一篮子都是。 这人是个倒爷,绝对是个倒爷!否则谁会有这么一大篮子的针织品?还一大早的带着这么多东西上路,并且是进城的路。 其实,昨天见过冯建业之后,刘静云就有些怀疑了。 这年头,只有倒爷才会骑个自行车,穿梭在各个庄子。而且他昨天遮遮掩掩的,似乎很不想让她看见那些针织品。 可紧凭这些,刘静云又不敢完全确定。如今瞧见冯建业这样一副阵势,才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 不过,这毕竟跟她没啥关系,所以刘静云也没多想,好奇的看了冯建业两眼,就离开了。 她走着走着,脚步却又突然顿时。 如果那人是个倒爷,那他昨天去谢家做什么? 收东西吗? 可昨天她清清楚楚的看见,除了小半篮的针织品,那人的篮子里什么也没有,后座也没有挂麻袋。 难道……他去谢家,收的就是这些针织品? 刘静云越想越疑惑。 恍然又想起,谢家每个人都有一条那样的围巾,冯娇娇还穿过这种线衣。 据说这种衣服特别贵,好几块钱一件呢。就算谢腾飞会挣钱,也舍不得这么个花法吧! 那可是普通农民一整个月的工钱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0 11:24:00~20200821 17:54: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水下月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分卷阅读102 ☆、谢腾飞反抗 刘静云越想越怀疑, 总觉得谢家有秘密。于是回去以后,她又找了趟孙老太太。 这时候离过年越来越近了,家家户户都忙着洗被子、大扫除、买年货…… 刘静云对孙老太太说:“孙奶奶, 明天我想去趟供销社, 买点过年要用的东西,您跟我一块去吧,咱们路上有个伴, 可以说说话。” 孙老太太听了这话, 感叹的说:“老咯!走不动路了。现在出门买东西,都是娇娇跟腾飞去。” 刘静云有些失望, “这样啊,那我只能一个人去了。”说着又道:“我能约娇娇一块去吗?” 孙老太太有些意外,以前刘静云和冯娇娇一直不怎么热络的, 这次居然主动约她。 但她也没多想,说了句“我问问她去”,便走向冯娇娇的房间。 到了门口, 孙老太太敲了敲门, 却没有把门推开, 只是站在那里问:“娇娇啊!你明天去供销社吗?静云想约你一块去买年货。” 正在屋里勾帽子的冯娇娇心里一阵奇怪。 刘静云不是一直围着孙老太太转的吗?怎么突然勾搭起她来了?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冯娇娇都没兴趣搭理。所以想也不想, 直接拒绝了。 “我明天不去。腾飞说等过两天他歇工了,我们一块去。” 孙老太太也没勉强。 小两口感情好,上哪都形影不离,这是好事。 她转头对刘静云说:“娇娇明天不去供销社, 你再问问别人吧!快过年了,要买年货的人应该很多。” 刘静云本来就没指望冯娇娇答应,听了这话半点都不意外, 只是没想到她会提到谢腾飞。 刘静云觉得,冯娇娇就是故意的,故意拿谢腾飞刺她,好让她难堪,让她知难而退。 她心里一阵生气,面上却故作遗憾的说:“那真是太可惜了。也只能去问问别人了。”说着又一脸的好奇,“娇娇在屋里做什么呢?大白天的,怎么还关着门?” 孙老太太说:“她比较怕冷,怕房间灌风。” 刘静云“哦”了一声,又道:“她这样整天呆屋里,也怪无聊的。正好我今天没什么事,不如陪她说说话吧!”说着不等孙老太太答应,便一把推开了房门。 冯娇娇和孙老太太都是一惊,都没想到刘静云会突然推门,待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房间里,冯娇娇坐在桌前,认真的勾一只帽子。感觉刘静云推开了门,忍不住微微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她抬头,看向刘静云,有些不悦的说:“你怎么都不敲门?” 刘静云故意装傻,“屋里又没别人,又是大白天的,还需要敲门吗?” 冯娇娇不客气的说:“当然,这是基本的礼貌。难道别人去你家,都是招呼不打一声,就直接进去的吗?” 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一轮的丫头片子回击,刘静云脸色有些难看,嘴上却歉疚的说:“这次确实是我大意了,下次我肯定敲门。” 冯娇娇却说:“我要是你,下次就不来了。” 刘静云不解,便听冯娇娇又说:“你跟谢腾飞毕竟有过婚约,如今又没了丈夫,老是往我家跑,不觉得不合适吗?稍微自觉点的人,都会尽量避嫌的吧?况且,当初还是你悔婚在先,怎么有脸?” 这话,冯娇娇压在心里好久了,如今终于说出来,只觉得畅快极了。 刘静云脸色黑透,压根没想到平时不怎么多话的冯娇娇,会突然说出如此犀利的话语。 孙老太太瞧着两人之间的气氛,觉得冯娇娇说话太难听了,忍不住低声斥呵:“娇娇,怎么说话的?” 冯娇娇撇了撇嘴,嘀咕道:“难道不是事实?老往跟前凑,奇奇怪怪的。” 孙老太太一噎,没想到这个傻孙媳妇还挺敏感的。 可她觉得冯娇娇想多了。 虽然这小半年来,刘静云确实走的近,但也只是跟孙老太太亲近。和谢腾飞以及冯娇娇,都是保持距离的。 都十几年过去了,刘静云的孩子都那么大了,谢腾飞也成家了。孙老太太觉得,有些事早就尘埃落定,不可能再起波澜了。 况且这年头注重风气,搞破鞋和流氓罪都是很严重的事情,给刘静云100个胆,她也不敢的。 所以,孙老太太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过。 她替刘静云辩解,“娇娇,你不要多心。静云和腾飞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当年的事,也不能完全怪静云。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了解。” 冯娇娇‘哼’了一声,不领情的说:“有没有多心,她自个心里最清楚。” 刘静云被冯娇娇如此一通说,早已脸色黑透,哪里还站得住脚。 她气结的说:“我不过是感念孙奶奶一直以来的照顾,才时常来看看她。却没想到,被你说的如此居心叵测。虽然我是个寡妇,可也是要脸的。既然你这么防着我,那 分卷阅读103 往后,我不来便是。”说完气鼓鼓的转头就走。 孙老太太不想得罪人,连忙过去拉住她,说着好话。 “静云啊!你别生气,娇娇她年纪小,别和她一般见识……” 刘静云绷着脸,“年纪再小,也不能这么说话。这是真叫我再也不敢来了。”说着挣脱了孙老太太的手,怒气冲冲的走了。 孙老太太拦不住人,转头看着冯娇娇责备的说:“娇娇,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冯娇娇说:“奶奶,她就是居心不良,我都忍她很久了。您以后也别搭理她了,省的纠缠不清的。” 孙老太太讶异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说:“娇娇,你和刚嫁过来那会儿,真是不一样了。” 冯娇娇顿时心一惊,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她遮掩的说:“是您跟腾飞对我好,我才会越变越好的。” 孙老太太依然看着她,半响,意有所指的说:“甭管什么原因,只要你和腾飞都好好的,奶奶就满足了。” 冯娇娇卖乖道:“我和腾飞当然会好好的,奶奶也要好好的。我们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孙老太太忍不住想,自从冯娇娇嫁过来,好像家里的日子确实越来越好了。 以前谢腾飞浑身的戾气,总是凶巴巴的拉着个脸,好像跟全世界的人都有血海深仇。家里的氛围也是愁云惨淡的,整个看不到未来。 冯娇娇来了以后,谢腾飞虽然还是不苟言笑,性子却平和了许多。冯娇娇还由一个傻子,慢慢变成了正常人,小夫妻两每天恩恩爱爱的。 孙老太太恍然发觉,这个孙媳妇,好像很旺家。该不会……是什么山野狐仙,来报恩的吧? 孙老太太越想越玄乎,忍不住对着冯娇娇又是一番打量。 小姑娘自从嫁过来后,一天比一天的好看。这段时间窝在家里,没有吹风晒太阳,小脸越发的白嫩,像个精雕细琢的瓷娃娃。 这前后变化太大了,孙老太太越想越狐疑。 不会真是狐仙附身吧? 冯娇娇见老太太一直盯着自己看,又忍不住的心虚,小心的问:“奶奶,您看什么呢?” 孙老太太却又眉开眼笑,握着她的手说:“我们家现在,什么也不缺了,就缺一个孩子。娇娇啊!早点给奶奶添个胖重孙啊!奶奶都等不及的。” 好好的,怎么又提到了孩子? 冯娇娇瞬间羞红了脸,嗔了声:“奶奶!” 孙老太太“呵呵”的笑。 * 晚上,冯娇娇像往常一样,坐在被窝里织围巾。 谢腾飞躺在一旁,一只手不安分的撩拨着。 冯娇娇的安全期只维持了3天,便不肯再同/房了。可谢腾飞刚尝过肉味,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哪里受得了。便一直不死心的在那里不安分着。 冯娇娇被他扰的烦不胜烦,便想跟他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将今天怼走刘静云的事,告诉了谢腾飞。 谢腾飞听了没什么反应,表情淡漠的说:“这样也好,本来就已经没什么交情了。” 冯娇娇盯着他看,忽然探究的问:“她以前可是你的未婚妻啊!听说你俩还是一起长大的呢?难道就没有一点情分了?” 谢腾飞没好气,“那时候我还小,都没开窍呢!而且世道动荡,谁有心情想那些情情爱爱啊。再说了,刘静云十几年前就嫁人了,孩子都那么大了。就算以前有过几分情分,现在也散的差不多了。” 冯娇娇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嘴上却很作的说:“你们男人啊!就是没心没肺。要是哪天我跟你分开一段时间,你是不是也要把我给忘了?” 谢腾飞听了这话,却生气的说:“瞎说什么呢?我们不会分开的。以后这种不吉利的话,不要乱说。” 冯娇娇说:“我就打个比方。” 谢腾飞虎着张脸,“打比方也不行!” 冯娇娇有些被他镇住,只好撅了撅嘴说:“好啦好啦,以后不说就是了。” 谢腾飞这才罢休。 冯娇娇顿了顿,又继续说话:“今天刘静云突然推门,好像看见我勾帽子了。我有点担心。” 谢腾飞说:“没事,她说不定都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冯娇娇想想也是,毕竟这个时候,毛衣编织还没有开始普及呢。 于是冯娇娇很快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又换了一个话题。 “奶奶又在催我生孩子了,好烦哦!我都不敢跟她说,我暂时不想要孩子的事。”说着语气一阵烦恼。 谢腾飞眼睛眨了眨,“那不如就生一个,反正早晚都是要生的。” 冯娇娇立刻瞪她,语气坚定的说:“想也别想!说五年,就五年。” 以前明明说好了的谢腾飞,这会儿却突然变卦,欲求不满的说:“五年的时间,都只能在安全期的前后三天同/房,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让冯娇娇一阵没好气。 分卷阅读104 “那你想怎么样?” 谢腾飞看着她,态度强硬,“要么早点生孩子,要么延缓安全期。” ☆、革委会来人 冯娇娇觉得男人真是会得寸进尺。 她转头瞪谢腾飞,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能说话不算话的。” 谢腾飞说:“以前都不懂你说的安全期是什么,也不知道中间要间隔这么长时间。要是早知道, 肯定不会答应的。” 冯娇娇哼了一声, “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我就不理你了。”说着傲娇的一转头,不再搭理他。 谢腾飞怕她生气, 不敢逼太紧, 可怜兮兮的讨价还价:“真的不行?” 冯娇娇无比坚定的说:“不行!” 谢腾飞失望极了,想到五年那么长, 又忍不住叹气。 大概是死了心,之后谢腾飞老实了很多。但他显然有些不适应,以前睡觉一动不动的人,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孙老太太想着昨天冯娇娇对刘静云说的那些话, 总觉得不太妥, 便决定跟刘静云打个招呼。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 她特意烙了几个豌豆饼, 用盘子装起,送到刘静云家。 谁知到了那里, 却发现她家没人,门上还落了锁。问了问邻居,说一大早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孙老太太也没多想,决定等刘静云回来再说, 正好趁着这时间消消气。 她端着豌豆饼,又回去了。结果回去以后,就把这事给忘了。 之后的两天, 谢家人还是像往常一样,谢腾飞做工,冯娇娇织毛线,孙老太太在家忙着洗洗刷刷。 眼看离过年已经没几天了,谢腾飞终于歇了工。小夫妻两穿戴整齐,欢欢喜喜的去供销社买年货。 半道上,却撞见了刘静云。 她挎着个篮子,似乎也是要去买东西。 两人都没搭理她,直接骑着自行车,从旁边骑了过去。 正在赶路的刘静云见了,忍不住慢下脚步。 她目光直直的盯着坐在自行车后座的冯娇娇,心中翻腾着浓浓妒忌。 冯娇娇身上的冬衣,都是今年新做的,用的还都是整料子,一个补丁都没有。谢家人又惯她,什么重活都不让她干,养得细皮嫩肉,跟过去的闺阁小姐似的。 再看看自己,因为入冬那会儿闹分家,手头拮据,压根没有做新衣。 原本有一件稍微厚实点的旧棉衣,还被卢秀珍偷走了。现如今,就只剩一件不怎么厚实的破棉衣,都没个换洗的,只能在外面罩个褂子,实在脏了,就把褂子脱下来洗一洗。 已经入冬两个多月了,这棉衣天天穿着,都有味了。可家里四处要用钱,她又舍不得买新的,只能继续熬着。 刘静云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太狼狈了! 为什么她的命,总是这么的苦? 看着前面越行越远的冯娇娇和谢腾飞,刘静云的十指用力的握成拳。 她真的好不甘心啊! *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还有5天,就要过年了。 这段时间,黑市生意好到爆,冯建业天天都来取货,冯娇娇忙的眼都花了。 这天中午,她像往常一样,窝在房间里织毛衣。忽然听见谢腾飞在院子里急声呼唤:“娇娇,奶奶!” 他平时说话总是不急不缓的,从没有语气这么急过。冯娇娇觉得奇怪,正要出去看看,谢腾飞就推开门,急步走了进来,并急声说:“我刚刚去挑水,看见支书带了几个革委会的人,朝着我们家的方向走了过来。” 说着都不等冯娇娇反应,又火急火燎的打开箱子,将里面的毛线、毛线针、勾针、以及冯娇娇手头正在织的手套,通通用一块蓝布胡乱的包了起来。 冯娇娇知道革委会,是专门负责搞批/斗,打击投机倒把的,忍不住变了脸色。又见谢腾飞紧张的样子,心中更加慌乱。 她害怕的问:“革委会的人怎么来了?不会是……冲着我来的?” 听见动静赶过来的孙老太太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刷白。 谢家是地主成分,曾是主要批/斗对象。孙老太太怕极了那帮人,一听到‘革委会’三个字,身子就控制不住的发抖。 却听谢腾飞又急声说:“暂时还不知道。你们都别慌,我先把这些线藏起来。要是真来我们家,就坚决不承认。找不到证据,他们也不能随便抓人的。记住,一定不能承认,问什么都说不知道。”说完急急的出了房门,从后门出去了。 孙老太太和冯娇娇立马不安的跟了过去。 谢腾飞见了,又说:“别跟着我,以前怎么样的,现在还怎么样。一定要真镇定。” 孙老太太腿肚子发抖,颤颤的说:“腾飞啊,奶奶害怕。” 谢腾飞说:“千万别怕,一怕娇娇就危险了。我们全家都会受到牵连。” 分卷阅读105 孙老太太又是一禀。 冯娇娇内疚的说:“奶奶,对不起……” 她只是想赚点钱,让生活好一些。没想到运气这么差,闯下了大祸。 孙老太太见她一副快要哭的样子,又是一惊,连忙说:“镇定,镇定。我们……去厨房做饭,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冯娇娇回过神来,忙收敛情绪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孙老太太去了厨房。 刚到厨房没多久,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两人又是一惊,纷纷变了色。 这个时候,谢腾飞从外面回来了。 他压着声音对两个人说:“东西已经藏好,你们不要慌,我去开门。”说完走向门口。 很快,院门打开。谢腾飞一脸奇怪的看向门口的几个男人,问:“张支书,这是怎么回事?” 张大庆探究的扫了眼谢腾飞,这才道:“有人举报你媳妇投机倒把,革委会的几位同志过来查证一下。”说着怕谢腾飞发飙,又连忙安抚,“你不要着急,只是查证。革委会的同志们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 谢腾飞听了这话,顿时眉头紧皱。 居然是有人举报冯娇娇!是谁? 他心中担忧,面上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说:“举报我媳妇?投机倒把?那人脑子没问题吧?我媳妇连普通的农活都干不好,还投机倒把……你们把举报的人叫过来,我倒要问问,是哪知眼睛看见我媳妇投机倒把的。” 一旁革委会的几个办事员见谢腾飞说的跟真的似的,相互间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张大庆说:“举报人没有露面,只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送到了革委会办公室。” 谢腾飞皱了皱,“只有举报信,人却没露面?也没留名字?” 张大庆说:“是的。虽然这事我也觉得很纳闷,但既然收到了举报信,革委会的同事们还是要查一查的。还请你们理解一下,配合工作。” 谢腾飞想了想,说:“可以。但我有个请求,如果确定我媳妇是冤枉的,请查一查那封举报信。我想知道,是谁鬼鬼祟祟的在后面捣鬼。”说着语气中带了几分怒意。 一个革委会办事员开口说:“如果举报内容不属实,不用你说,我们也会调查的。” 谢腾飞说:“这样我就放心了。”说着又道:“你们都进来吧!我把我媳妇喊过来。”说着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大声的呼唤,“娇娇,过来一下。” 冯娇娇努力调整情绪,从厨房走了出来。 刚出门,就见五六个人目光齐齐的看向自己。 她忍不住又是一惊,本能的往谢腾飞身后躲了躲,害怕的说:“腾飞,他们是谁啊?为什么……都看着我?我……脸上很脏吗?” 革委会的几个办事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想到,谢腾飞的媳妇竟然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长的还挺好看的。 这些办事员,都是本县的村民,都听说过谢腾飞的凶名,也听说他不久前娶了个傻媳妇。所以当赶到振新生产大队后,得知冯娇娇居然就是谢腾飞的媳妇,办事员们都愣住了。 现在见了冯娇娇本人,更是不可思议。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居然是傻子!真是太可惜了。 却见长的人高马大的谢腾飞,在小媳妇面前,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他说:“别怕,他们是革委会的同志,有点话想问问你。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冯娇娇便又鼓起勇气,看向几个办事员,声音透着几分胆怯,几分好奇的问:“你们想问我什么?” 这些办事员从前打击坏分子的时候,都是气势汹汹的。问话的语气也是凌厉又逼人,不给对方任何转空子的机会。 可面对冯娇娇,办事员们却下意识的放缓了语气,客客气气的问:“你认识冯建业吗?” 一听到这个名字,冯娇娇的心又是一颤,差点就要破功,却感觉谢腾飞安抚的捏了捏她的手。 冯娇娇这才慢慢镇定下来。 “不认识。”她故作自然的回答。 办事员又问:“那你会织毛衣吗?” 冯娇娇说:“毛衣是什么?我只会缝衣服。” 这个时候,有个办事员忽然看见冯娇娇的脖子上戴着一条围巾,又立刻问:“你脖子上的围巾是哪里来的?” 冯娇娇的心跳又是一阵加速,面上却故作懵懂的说:“买的呀。” “从哪里买的?” 冯娇娇自知瞒不过,只好装傻说:“在一个大桥的下面,你们也想买吗?” “哪个大桥?” “不知道,记不得路了。不过你们要是真想买,可以叫腾飞带你们去。 几个办事员看向谢腾飞。 谢腾飞顿了顿,说:“是在城里的黑市上买的,因为有残次,比较便宜,就给家里人都买了一条。” 办事员一听这话,顿时沉了脸,对着谢腾飞严厉的教育。 分卷阅读106 “你们这是助长坏分子的风气!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行为,才会有那么多人不好好劳动,整天削尖了脑袋想要投机倒把,拖社会主义的后退。” 谢腾飞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些办事员说的冠冕堂皇,就不信他们没有去黑市买过东西。 黑市之所以一直存在,主要原因在于人民需要,大大方便了人们的生活。 这些办事员也是人,也要生活,也有缺个什么少什么的时候。如果没有黑市,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一旁的冯娇娇见谢腾飞一副冷硬的表情,怕得罪了人,忙讨好的说:“是我们的错,以后我们不在那里买东西了,还请几位同志网开一面,不要计较。” 这番话说的伶俐,办事员们又好奇的打量冯娇娇。 这姑娘好像不怎么傻啊! “这事回头再说,现在我们想在你家搜查一下,希望配合。”其中一个办事员说。 冯娇娇听了这话,又忍不住担心。 也不知道谢腾飞把东西藏到哪去了。瞧他只出去了一会儿,藏的位置肯定不远,希望不要被发现。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人对待工作,是真的认真。 谢腾飞家的几间屋子被翻了个遍,连鸡窝和茅房都没放过。还好谢腾飞发现的早,将东西转移走了,不然真不敢想象接下来会怎样。 几个办事员将谢家里里外外搜查了不下三遍,这才罢休。 “你真的没有投机倒把?”办事员最后质问冯娇娇。 冯娇娇连连摇头,坚定的说:“没有。”说着一副生气的样子,“不知道是哪个胡说八道的陷害我?有本事到我面前来对质。” 孙老太太也气呼呼的说:“现在的人太坏了,平白无故的诬陷人,也不怕下地狱。” 办事员们见她们都不承认,又确实没查到东西,只好离开了。 离开前,他们将冯娇娇家的三条围巾都没收了,作为在黑市买东西的惩罚。 能逃过一劫,损失几条围巾倒不算什么,冯娇娇和孙老太太都没怎么在意,浑身虚软的瘫坐在凳子上。 想到刚刚的场面,孙老太太忍不住后怕,愤怒的说:“也不知道是哪个这么恶毒?竟然去革委会举报!” 关于这个问题,冯娇娇之前就一直在想了。 她顿了顿,说:“我怀疑是刘静云。那天她看见我织东西了。” 孙老太太听了这话,愣了愣,有些不太相信的说:“怎么可能是静云?她不会做这种事的。” 冯娇娇说:“除了她,没有外人知道我会织毛衣这件事。而且举报的人会写字。这年头,会写字的人可不多。” 孙老太太又是一僵,却始终不太相信。 刘静云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斯文懂事,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而且自己对她一直不错。要真是她干的,那也太狼心狗肺了。 祖孙两正在心里琢磨着这件事,谢腾飞却忽然面容严峻的说:“现在还不是计较谁是举报人的时候,他们知道冯建业,我担心……” 他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但冯娇娇知道什么意思。 冯建业是资深倒爷,根本经不起查,恐怕难逃一劫。 而他一旦被查,冯娇娇也有可能被牵连。 想到这里,冯娇娇又是一阵不安。 ☆、看清 想到这里, 冯娇娇又是一阵慌乱,既担心自己,又担心冯建业。 她焦急的说:“那现在该怎么办?去通知冯建业还来得及吗?” 谢腾飞说:“不知道, 就怕他们是两头一块查。” 冯娇娇脸色难看的顿了顿, 忽然急步往外走。 谢腾飞忙拉住她,蹙眉问:“你干什么去?” 冯娇娇说:“我骑车去冯家庄,好歹看一看情况。” 谢腾飞没好气, “革委会的人才刚走, 门口看热闹的乡邻都还没散,你这个时候就急急忙忙的出门, 是想昭告天下,你和冯建业有关系吗?万一到了冯家庄再撞见革委会的人,直接自投罗网吧。” 冯娇娇听了这话, 更加着急了,声音里带了哭腔的说:“那现在该怎么办?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抓?” 谢腾飞说:“到了这个时候,你担心也没有用。等看热闹的乡邻们散了, 我再想办法托人去打听打听吧。” 事到如今, 也只能这样了。 锅里的饭才煮了一半, 孙老太太叹息的继续去忙活了。一家人又食不知味的扒了几口饭,谢腾飞便出门了。 约莫两个小时候后, 谢腾飞回来,脸色不怎么好的说:“冯建业一早就被带走了。” 冯娇娇顿时面色大变,却听谢腾飞又说:“听说他一个人认了罪,没把你和顾彩霞供出来。” 冯娇娇又是一滞, 哽咽的说:“爷爷太讲义气了。可是,他现在被抓走,该怎么办呢?” 分卷阅读107 谢腾飞说:“也别太担心。我今天打听了一下, 好像他们家在革委会有认识的人,正在想办法疏通关系。要是能成,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一般这种罪,可大可小。往严重了说,早些年有不少人因此被枪毙。往轻了说,也有可能只是教育几句,就被放出来了。 一切,就看冯建业的运气了。 冯娇娇问谢腾飞,“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可以帮到他的?” 谢腾飞说:“我们身份特殊,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距离,不要暴露了和冯建业之间的关系。投机倒把罪有个评判标准,一般一个人偷偷倒腾的,都判的比较轻。人越多,越严重。会被判定为团伙投机,刑罚重了好几倍。所以,冯建业一个人揽下罪名,倒也不是坏事。” 冯娇娇恍然,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接下来几天,谢家人还是跟往常一样,该干嘛就干嘛,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原本议论此事的村民们见了,便以为只是误会一场,慢慢的,也就不再讨论这件事了。 冯建业被关了四天,最终在家人的活动下,平安的赶回家过年。但家里的自行车、毛线衣、收来的粮食粮票什么的,通通都被没收了。另外还罚了50块钱,可谓损失惨重。 冯娇娇怕他过不好年,托人转送了些粮食和年货过去,却被冯建业拒绝了。 冯建业父母早亡,但还有几房叔伯在。往常过年,都是去叔伯家轮流蹭饭,自个反倒省事,什么都不用准备。 见他不肯接受,冯娇娇也没办法,打算等风头过了,再去看看他。 很快就是大年初一了,乡下有小孩上门拜年的习俗。一大早,孙老太太便打开大门,将炒好的瓜子拿了出来,有小孩过来,就每人抓一把。 冯娇娇是新媳妇,按理来说,新婚夫妇头一年,也是要跟乡亲邻们拜年的。 但谢腾飞早些年跟不少人家结过仇,压根不想搭理那些人。而冯娇娇跟大多数人不熟,也不想出门,于是小夫妻两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刚起床,就看见冯爱国跟冯家的另外几个孩子一起来拜年。 几个小孩每人肩上挎一条布袋,七嘴八舌的说着吉祥话,什么“恭喜奶奶长命百岁”“恭喜奶奶身体健康”“恭喜奶奶天天发财”。 孙老太太笑的脸上开了花,一边说着“也恭喜你们”,一边给孩子们抓瓜子。 冯娇娇看到冯爱国,就忍不住想到了刘静云。 前段时间,谢腾飞天天去革委会,缠着他们要交代。因为革委会的人答应过他们,如果冤枉了冯娇娇,就得彻查举报的人。 可单凭一封信,怎么查啊! 谢腾飞便跟革委会讨要举报信,说要拿回去一个个的对字迹,把这个人揪出来。 革委会的人起先不同意,毕竟不合规矩。可谢腾飞缠的紧,接连去了几次。革委会的办事员们烦不胜烦,想着这信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便给了谢腾飞。 谢腾飞一拿到信,便打开来看了。 果然是刘静云的字迹。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同上一个学堂,谢腾飞对她的字很熟悉。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阴险,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亏的老太太不计前嫌,对她那么好,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谢腾飞怒气匆匆的回了家,将举报信直接拿给孙老太太看,好叫她看清刘静云的为人。 孙老太太自然也是认识刘静云的字迹的。 她的字很娟秀,透着圆润,很容易识别。 老太太怎么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刘静云,整个人大失所望。可随即又不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冯娇娇就很无语,忍不住说:“奶奶,到现在你都没看出来吗?刘静云想跟腾飞死灰复燃,所以要把我挤走。” 孙老太太又是一阵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半响才道:“她竟然这么不要脸!” 冯娇娇说:“奶奶现在知道她是什么人了,以后可别再搭理她了,省的又给她钻了空子耍阴招。” 孙老太立刻点头,气愤的说:“我以前……真是瞎了眼!”居然会觉得刘静云可怜,处处关照她。却没想到,她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虽然,这封举报信针对的是冯娇娇。可冯娇娇作为谢家的孙媳妇,她若出了事,谢家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尤其谢家的成分原本就不好,谢腾飞的名声还很差。 刘静云从小伶俐,不可能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联,却还是这么做了。 孙老太太越想越生气,再回想十几年前,刘家在关键时刻的悔婚,恍然明白有些人的自私,是源于骨子里的。 这样的人一旦遇到紧急情况,最先考虑到的,永远都是自己。只要自己的目的达到,别人的安危又关他们什么事? 想通以后,孙老太太的心慢慢变冷。 从那天以后,孙老太太再没有提过刘静云。今天看见冯爱国,也没从前那么亲近了,只当他是 分卷阅读108 普通人家的小孩。 一帮孩子闹哄哄的来,又闹哄哄的走了。冯娇娇却陷入沉思。 谢腾飞见了,好奇的问:“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冯娇娇瞄了眼客厅里的孙老太太,见她没注意到这边,便咬牙切齿的小声对谢腾飞说:“我在想怎么整刘静云。这口恶气不出,实在是不甘心。” 瞧她气呼呼的样子,谢腾飞觉得有些可爱,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想到了没有?”他语气中带了几分宠溺的问。 冯娇娇却又泄气的摇头,“想了几个,都不怎么靠谱。” 谢腾飞说:“这事交给我吧。” 冯娇娇忍不住好奇,“你有法子?” 谢腾飞但笑不语。 这幅卖关子的样子,可把冯娇娇急坏了。 她拉着谢腾飞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撒娇的恳求:“到底什么办法?你告诉我,告诉我嘛……” 可谢腾飞就是不说,只是道:“过几天你就知道。” 冯娇娇觉得没趣,赌气的不搭理他了。 谢腾飞笑了笑,没有在意。 大年初一过后,按风俗,该去亲戚家拜年了。 谢家原是有几房亲戚的,只是当年被打成坏分子,亲戚们怕受到牵连,纷纷断了联系,不再走动了。 所以,就只剩下冯娇娇这边的亲戚了。 可冯娇娇是个冒牌货,跟原主那边的亲戚压根没有感情。而且根据原主的记忆,那些人对原主也是没有感情的。冯娇娇就觉得,没必要特意赶回去逢场作戏。还不如在家里吃吃睡睡来的舒服呢。 孙老太太对此颇有微词,觉得不管怎么样,礼数还是要有的。大过年的,不去丈母娘家,也太不像话了。 奈何小夫妻两铁了心的不回去,她也是没办法。 过年清闲,没什么事情做,如今又不能织毛线了,冯娇娇就琢磨着怎么搞吃的。 正好很久没吃火锅了,便让谢腾飞把养在水缸里的一条黑鱼杀了,熬成底汤备用。 菜地里有现成的蔬菜。 青菜、胡萝卜、豌豆苗、菠菜、香菜、白萝卜、芹菜,各样都来一点;年前磨的豆腐捞两块,放在室外冻一夜,做成冻豆腐;挖半碗干面,做成手擀面;再切点咸肉和咸鸡片。 冯娇娇还做了调料,把酱油、醋、麻油、姜末、蒜末混合在一起,又香又暖胃。 到了饭点,小碳炉上架一口锅,放入底汤和黑鱼,一家三口围坐着,想吃哪个唰哪个,鲜极了。 这次火锅做的还算成功,孙老太太和谢腾飞都很爱吃。于是过了两天,冯娇娇又用咸猪排熬底汤,做成了另一种口味的火锅,大家吃的满足极了。 就在冯娇娇沉浸在过年的悠闲氛围里的时候,村里却陆续传来丢东西的消息。有的是晒在外面的棉衣不见了,有的则是咸鱼或咸肉被偷了,一时间,村里人都不敢把东西放在外面晒了。 ☆、陷害 冯娇娇有些纳闷, 这年头对不良风气管束的很严。偷窃罪的严重程度,不亚于投机倒把。过去就有人因为偷了一头毛驴,被直接判了死刑。 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胆子这么大, 一口气偷这么多东西! 冯娇娇想, 可能是穷急了,实在没办法,才铤而走险偷东西的。 这个年代的人们, 生活实在是太苦了。 可接二连三的丢东西, 也不是的事。 生产队对这件事很重视,立刻展开了调查。结果却发现, 丢东西的这几户人家,都是王庄的。而周围的几个村子,都没有丢失物品的情况出现。 于是有人推测, 可能是王庄内部的人顺手牵羊,偷了邻居的东西。而且这段时间内,也没看见有外人进村, 便更加肯定, 是村里面的人手脚不干净。 这么一推断, 村民们顿时愤怒,纷纷嚷嚷着要把这个贼揪出来。 在村民们的一致要求下, 生产队的社员们开始在王庄挨家挨户的搜查。 冯娇娇是小张庄的,对王庄的事不怎么感兴趣。社员们搜查的时候,她正懒洋洋的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琢磨着以后的生活。 被革委会这么一折腾, 投机倒把的事,她是再也不敢干了。可农活她又做不来,正愁着以后该怎么办, 谢腾飞忽然走了过来,拉着她便往外走。 冯娇娇这段时间被革委会吓得有些惊弓之鸟了。见谢腾飞这幅模样,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呢,立刻紧张的问:“怎么了?你要带我去哪儿?” 谢腾飞说:“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见不是什么要紧事,冯娇娇松了口气,又好奇的问:“是什么好玩的?” 谢腾飞却又一脸神秘,什么也不肯说。 冯娇娇没办法,只好跟着他,一路往前走。 走着走着,却发现来到了王庄。而前头,生产队的社员们正在挨家 分卷阅读109 挨户的搜查,屁股后面跟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浩浩荡荡的。 冯娇娇恍然,“你说的好玩的,就是看他们抓贼?” 谢腾飞“嗯”了一声。 冯娇娇又是一阵无语……还以为谢腾飞是有什么惊喜要给她看呢,没想到只是来瞧八卦…… 她就不应该对直男抱有期望…… 心里正觉得失望,却猛然发现,再往前面,就是刘静云的家了。 怎么这么巧?刚一来,就正好要搜查到刘静云的家?好像特意踩着点赶过来似的。 冯娇娇忍不住狐疑的看了眼谢腾飞,却见他目光冰冷的直视着不远处刘静云的家,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 冯娇娇突然心中一动,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时候,却瞧见社员们刚搜查完一户人家,正朝着刘静云家而去。 一群人闹哄哄的,一股脑的涌进刘静云那狭窄的房子里。但因为人太多,又被社员们赶出来。于是大家只能扒在门口张望,直把刘静云的家围的水泄不通。 而此时,刘静云家里,社员们正在分头翻找着。 刘静云牵着孩子,很镇定的在那里看着。 谁知这个时候,其中一个社员掀开了垫褥,竟发现有两件棉袄藏在最下面。并且,这两件棉袄正是前两天邻居丢失的那两件。 社员们看刘静云的眼神,顿时变了。 而刘静云看着自己的床上,垫着两件不属于自己的棉袄,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惊叫着说:“这……这是谁的棉袄?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社员语气嘲讽的说:“这事,我们也想问你呢。”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甚至有沉不住气的村民已经骂开了。 “原来小偷是你!偷别人东西,臭不要脸!” “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非要偷东西?孩子都跟着你丢人。” “我们家还丢了一块咸肉呢!肯定也是她偷的,快帮我们找找,可别被她吃掉了。” “我家丢了一块咸鱼,也帮我们找找啊。” …… 听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怒骂声,刘静云又羞又急又恼。 她急切的辩解:“我没有偷东西!没有偷东西!这件衣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 正说着,又有一个社员在她的床底下找到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蛇皮袋。打开来一看,里面全都是咸鱼和咸肉,加起来将近二十斤重呢。 刘静云彻底变了色,不可思议的说:“这……这不是我放的!” 社员说:“不是你放的,怎么会出现在你家里?” 刘静云想也不想的说:“是有人陷害我,故意把这些东西放在我家里的!我刘静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有一句谎话,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见她说的正气凛然,社员们顿了顿,蹙眉问:“你说有人陷害你,那你有证据吗?” 刘静云说:“我没有证据,但我知道,肯定是我婆婆干的。” 此时,卢秀珍正挤在门口看热闹呢。见刘静云的家里搜出东西,心里还挺意外的。 她这个儿媳妇虽然脾气犟了点,倒没有手脚不干净过,正觉得奇怪,哪知下一秒,刘静云就把脏水泼到了自己身上。 卢秀珍惊的险些跳起来,当下破口大骂。 “你瞎说什么呢?在你房间里搜到的东西,居然赖到我头上?你当这里几十双的眼睛都是瞎的啊!” 刘静云也不势弱,愤怒的说:“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样的事情?以前你就经常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来我这里偷东西。现在倒好,居然偷别人的东西嫁祸给我。婆婆,你心肠未免也太歹毒了吧!” 卢秀珍气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指着刘静云大怒的说:“你才心肠歹毒呢!你讹公婆的钱,还往婆婆身上泼脏水。我们冯家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这么个毒妇。要不是因为娶了你,我儿子指不定还活的好好的呢!你这天煞孤星,克死我儿子,现在还想来害我!你想让我们整个冯家都不得安生吗?我告诉你,没门!我要是下地狱,也一定把你拉着。你休想一个人逍遥快活……” 卢秀英越说越激动,口沫横飞的直接停不下来。 刘静云目光冰冷的看着她,心里怨毒的想:这死老太婆为什么不去死?她为什么不去死呢? 社员被卢秀珍吵的头疼,忍不住出声训斥:“安静些,有话好好说,不准撒泼打闹。” 卢秀珍正在气头上,见社员回嘴,便直接冲着他怼:“谁撒泼打闹了?你要是被人泼了脏水,你能不着急吗?你们这些干部,什么事都向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私底下有什么勾当呢。” 几个社员顿时变色,齐声怒道:“胡说八道什么呢?” 卢秀珍也是气急了,才会口不择言。 先前分家,刘静云既分到了屋子,又分到了钱,她心里一直不平。 分家后多 分卷阅读110 次闹矛盾,大队里也总是向着刘静云。而被教育的,永远是她,卢秀珍早就不满了,这会儿才忍不住脱口而出。 她“哼”了一声,不肯势弱的说:“我说的难道有错吗?明明是从她屋里搜出来的东西,却说是我偷的,你们这不是包庇,是什么?还说你们私底下没勾当?” 社员气结,“我们什么时候说是你偷的了?又什么时候要包庇刘静云了?事情没查清楚前,你们两个都有嫌疑。还有,我们跟刘静云是清清白白的同志关系,你要是再敢无事生非的胡说八道,我们会告你诬陷罪。” 卢秀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太激动了。人家社员都还没发话呢…… 她忙又赔笑说:“只要你们秉公处理就好,我就怕莫名其妙的被冤枉。” 社员不想搭理她,转头问刘静云,“你说是你婆婆嫁祸给你?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吗?” 刘静云努力回想了一番,却摇了摇头。 “没有。我压根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家里的。但平时除了我婆婆会偷偷来我家,没有别的人了。” 社员又问她这段时间有没有在家。 刘静云一一回答,说初二、初三、初四分别去娘家、舅舅家、姨妈家拜年。基本都是早上□□点出门,下午三四点钟回来。这两天才闲在家里,没有出门。 社员又问了问丢东西的那些人家,他们都是初二和初三陆陆续续丢的东西。至于什么时候丢的,就不知道了。反正傍晚去收东西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 社员们又问卢秀珍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卢秀珍年纪大了,需要拜年的长辈都不在世了,所以没有出门拜年。 但她也没闲着,上午忙着做饭,招呼来家里拜年的小辈。下午陪亲戚玩纸牌,一直玩到吃晚饭才结束,都没工夫去村里转悠。 这样一来,卢秀珍的嫌疑反而变小了,刘静云的可能性更大。加上东西就是在她家里搜出来的,社员们脸色更加不善。开始怀疑刘静云为了甩锅,故意嫁过给自己的婆婆。 为首的社员问刘静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刘静云这会儿才想起,卢秀珍这个人确实爱打牌。每到过年,总要打个痛快。 可如果不是她,又是谁会这么的恨她,要这样的害她? 她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了冯娇娇。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828 20:31:55~20200901 16:44: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immic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生气 她想来想去, 忽然想到了冯娇娇。 年底的时候,她因为实在气不过冯娇娇对自己的奚落,便偷偷写了封匿名信, 举报她和冯建业相互勾结、投机倒把。 没想到革委会什么都没查到, 冯建业倒是被抓了,却没把她供出来。最后冯娇娇什么事都没有,依然安安稳稳的在家里过年。 刘静云觉得很纳闷, 却没敢深究, 怕暴露了自己。 可冯娇娇不是傻子,突然被人举报, 不可能不起疑。搞不好她早就怀疑自己了,而这次的事情,就是她为了报复而特意精心设计的。 想到这里, 刘静云整个人豁然开朗。 没错,就是冯娇娇!她早该想到的。 虽然卢秀珍也恨她,但她没这个脑子, 顶多骂骂人, 偷点油盐米面什么的。只有冯娇娇才恨毒了她, 巴不得她去死。 刘静云越想越气愤,急切的对社员们说:“我知道了, 是冯娇娇!是她陷害我!这次不会错了,一定是她!” 社员们却冷冷的看着她,并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而周围看热闹的群众们, 却对着她指指点点。 看着众人的反应,刘静云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无法接受的问:“你们……都不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是冯娇娇陷害我!是她陷害我的!” 卢秀珍冷哼, “你刚才还说,是我陷害你呢!这会儿是发现朝我泼不成脏水了,就改往另一个人身上泼?”说着想到冯娇娇脑子不太好,又是一阵嘲讽,“拿傻子当垫背,你倒是会算计。” 众人本来就怀疑刘静云,听了卢秀珍的话,又是一阵恍然,纷纷斥骂刘静云心机深沉。 刘静云最终被强行带走了。 她走的时候,充满了不甘,不停的大声嚷嚷:“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我没有偷东西!没有偷东西!是冯娇娇陷害我,是她陷害我的……” 可是,没有人再信她的话了。 冯爱国看见母亲被人押着带走,吓得哇哇大哭。无措的一边追,一边喊“妈妈”。 卢秀珍见了,多少有些心疼,一把拉住了他,斥了句,“追什么追?离你那没脸没皮的妈妈远些,别把你也带 分卷阅读111 坏了。” 冯爱国压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特别的害怕,一直的哭,怎么也哄不好。 站在不远处的冯娇娇看着这一幕,多少有些不忍,忍不住问谢腾飞,“那些东西……真是刘静云偷的?” 谢腾飞说:“在她家里找到的,自然就是她偷的。” 冯娇娇看着谢腾飞默了默,又问:“刘静云会被怎么处置?” 谢腾飞说:“可能要送去劳改场,至于劳教几年,就看她运气了。” 说实话,刘静云这个人不值得同情。当初要不是谢腾飞发现的早,提前赶了回来。现在冯娇娇的下场,可能就是刘静云这样的。到现在,冯娇娇想起来还后怕呢。 只是……可怜了孩子。小小年纪没了父亲,母亲又被抓走,心理上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因为这个,冯娇娇始终开心不起来,总觉得心里很矛盾。 谢腾飞本来还以为刘静云被抓,冯娇娇会高兴。哪知回去以后,她却闷闷不乐的样子,就有些不解。于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忍不住问冯娇娇,“以前总是嚷嚷着要找刘静云报仇,现在仇报了,怎么还不高兴?” 冯娇娇一听这话,小声的叫了起来,“我就知道,这事是你干的!刘静云好端端的,干嘛要去偷东西?她现在的日子,可比以前好多了,压根没有必要这么做。而且一偷就那么多家,动静也太大了。” 屋子里就只有两个人,谢腾飞没有否认,冷冷的说:“她活该!” 冯娇娇说:“她是活该,可你胆子也太大了,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见小妻子担心自己,谢腾飞笑了笑,说:“我很小心的,不会被发现。” 结果冯娇娇更担心了,立马严肃的教育,“这种事不能抱有侥幸心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下次可千万不能再这样了。就算跟别人有再大的仇,也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报复。万一把自己搭进去,多不值得!” 谢腾飞想说,他既然选择做这样的事情,自然有把握不被发现。可仔细想想,冯娇娇说的也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世上从来没有完全绝对的事情。当下顺从的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见他肯听话,冯娇娇微微松了口气,忽然又感叹的说:“就是可怜了孩子。本来就没了爸爸,现在妈妈又要去劳改场,总觉得有些不忍心。” 谢腾飞这才知道,她的小妻子为什么这大半天都不高兴的原因了。 他没好气的说:“要是你被抓走,那可怜的就是我了!好不容易才娶了个媳妇的。”说着一把把人抱紧,一副怕她溜走的样子。 冯娇娇一下子给逗笑了,瞬间把别人家的小孩抛到了脑后。 她忍俊不禁的说:“瞧你说的这可怜样。” 谢腾飞却又‘哼’了一声,赌气的说:“本来就可怜!好不容易有了媳妇,却不让碰。还不如被抓走呢,省的整天只能看不能碰的难受。” 又来了,又来了…… 这段时间,每到晚上,谢腾飞不是各种撩拨,就是各种装可怜,不得安生。 有的时候,冯娇娇会觉得,自己好像那西天取经的唐僧,一心向道,心无杂念。而谢腾飞则是取经路上遇见的各路女妖,想尽各种办法的把她拉下地狱。 冯娇娇深呼吸再深呼吸,坚定的不被他扰乱意志。 她笑着说:“那我去跟奶奶睡好了,省的你看着我难受。” 谢腾飞哪肯让她走。 新婚的小夫妻,正是甜如蜜的时候,一天抱不到小妻子,他都睡不着觉的。 可看她说的如此轻描淡写,谢腾飞多少有些恼恨。 他捏了捏冯娇娇的鼻子,恨恨的说:“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 冯娇娇便知道,他又妥协了。笑嘻嘻的往他怀里钻,又讨好的主动亲他。 谢腾飞真是拿她没办法。 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小媳妇吃的死死的了。 可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一月两月还能忍,五年那么长,这怎么忍? 事关自己多年的性/福,谢腾飞觉得,无论如何,都得努力抗争一样。于是冯娇娇过来亲他的时候,他只是浅尝即止,很快便放开了她。 冯娇娇有些意外。 这段时间一到晚上,谢腾飞粘她可紧了,要是冯娇娇意志稍微薄弱点,就要投降了。 可现在,她主动亲他,他却放开了她。 正愣怔着,却听谢腾飞又说:“早点睡吧!”说完正了正身子,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冯娇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半响才反应过来,他居然没有抱自己! 她突然一阵不适,同时又有些忐忑,以为谢腾飞生气了。 黑暗中,她盯着谢腾飞的脸部轮廓,忽然小心的靠了过去,讨好的说:“你不高兴啦?” 谢腾飞似乎快睡着了,听了这话,迷迷糊糊的说:“啊……没有。困了,快睡吧!” 冯娇娇想说:那你为什 分卷阅读112 么不抱我? 可终究面皮薄,没好意思问出口。 见谢腾飞又没了动静,冯娇娇可以肯定,他就是生气了。一时间有些无措。 两人除了刚开始那会儿有些不和,后来从未闹过不愉快,这还是第一次有矛盾呢。 冯娇娇忍不住自我反思,是不是自己的做法,真的让谢腾飞无法接受?毕竟已经是夫妻了,履行夫妻义务是应该的。而她似乎有些强势,只想着绝对不能怀孕,却完全没有考虑谢腾飞的感受。 可这周正好是易孕期,同房的话,真的太冒险了。 冯娇娇咬唇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再等两天,等易孕期过了再说。 她往谢腾飞的身边靠了靠,主动去抱他。 谢腾飞似乎真的睡着了,既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回抱她。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慢慢的,冯娇娇的呼吸变得均匀。 这个时候,谢腾飞却睁开了眼。 他侧过身子,看向怀中的小妻子,微微叹了口气。 半响,还是将人搂的紧紧的。 可是到了第二天,冯娇娇睁开眼,却发现谢腾飞居然背对着自己。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他以前习惯正躺着睡觉,后来则喜欢抱着她睡。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背对她。 冯娇娇盯着谢腾飞的后脑勺,只觉得十分不适。 她郁闷的想,都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了,难道他还在生气?这也太小气了吧? 冯娇娇也是有脾气的。想着自己昨天都已经那样哄他,他还这样,就有些不高兴。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转身,也背对着谢腾飞。 大过年的没什么事情多,两人这段时间都习惯了睡懒觉。可今天,冯娇娇怎么也睡不着。注意力一直放在身后的那个人的身上。 她等啊等,都快一个小时过去了,谢腾飞还是没有转身来抱她,像是跟她杠上了似的。 这下,冯娇娇可真生气了。 ☆、弄巧成拙 起床以后, 冯娇娇因为心里憋着气,一直冷着脸,看也不看谢腾飞。 谢腾飞居然没发觉, 吃过饭后, 就去河边挑水了。之后又在院子里忙着扩建鸡舍,和冯娇娇半点交流都没有。 冯娇娇心里的不满没能得到发泄,更加的生气了。索性也回了屋, 找了些针线活打发时间。 谁知刚坐下没多久, 公安局的人便来了。 因为刘静云被抓后,死活不肯认罪, 一口咬定冯娇娇嫁祸她,并将自己举报过冯娇娇的事说了出来。说冯娇娇为了报复她,才故意陷害她的。 公安局为查清真相, 便派人来到振兴生产大队,调查这件事。 冯娇娇被吓的不轻,深怕警员查到谢腾飞的头上, 又或者查出她曾经参与过投机倒把。但表面上, 她还是装的挺镇定的, 对于刘静云的种种指控,极力否认。 警员说:“刘静云曾交代, 她亲眼看见你在房间里织毛衣。还看见贩卖毛衣的倒爷从你家出来,这你怎么解释。”说着目光锐利的盯着冯娇娇。 冯娇娇被看的浑身发毛,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该怎么回答,一旁的孙老太太忽然激动的说:“她胡说八道! 整个生产大队的人都知道, 我家孙媳妇脑子不好。毛线衣那么洋气的东西,我都不会,她怎么可能会织? 至于那什么倒爷, 我们就更没有见过了。许是刘玉静看花眼了,又许是让她存心诬陷人。反正投机倒把的事,我们绝对没干过。 我家腾飞能吃苦,挣的工分完全够用。我和娇娇也能做些轻松点的活,家里又没孩子,生活开销小,压根没必要做这样的事。” 孙老太太似乎气的不轻,说话的时候,一张脸振的红红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警员见她这副模样,又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这才信了几分。 可他们还是疑惑,又问:“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那刘静云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和你们有仇吗?” 孙老太太“哼”了一声,说:“倒是没什么仇,相反,我孙子还跟刘静云订过娃娃亲。可惜早些年前土地改革,我们家的境况渐渐不好,还被打成地主成分。刘家看出风头不对,单方面悔婚,早早的把刘静云嫁给了三代贫农的冯家。 那个时候日子艰难,大家都不容易,我们也能理解刘家的选择,从未怨过。 可我真是没想到,静云守寡以后,居然又打起了腾飞的主意。为了腾飞,竟然处处针对娇娇。她也是欺负娇娇脑子不好,要是换成正常人,哪有这个胆子。” 警员们听到这里,有些意外,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关连。不过这样一解释,倒有些通了。 后来,两警员又去村子里打听了一番,得知冯娇娇的脑子确实不太好,而刘静云和谢腾飞也确实定过亲。而且这小半年来,还和谢家走的比较近,对孙老太太的话,便又多信了几分。 分卷阅读113 一个智力受损的人,正常的农活都干不好,怎么可能去投机倒把、偷东西害人? 近中午的时候,两个警员终于离开了村子。谢家人绷着的神经,这才松了下来。 冯娇娇有些后怕的问谢腾飞,“公安局的人,还会再来了吗?” 谢腾飞说:“只要没证据,来了也不怕。” 冯娇娇多少还是有些不安。 孙老太太也一样。 她刚刚为了保护家人,故意在警员面前说了刘静云的坏话,心里多少有些难受。不管怎么说,刘静云是她看着长大的。打小就‘孙奶奶’‘孙奶奶’的喊她,没想到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因为被公安局的人这么一打岔,冯娇娇和谢腾飞之间的关系,反倒和缓了许多。中午过后,冯娇娇已经完全忘了之前的不快。 谁知到了晚上,谢腾飞又变得冷冷淡淡。 他早早的睡下,并且跟昨天一样没有抱她。 冯娇娇蹙了蹙眉,不明白谢腾飞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怪上她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小气了吧。 她‘哼’了一声,决定不惯他,也一声不响的睡了下去。 她倒要看看,谢腾飞要摆脸到什么时候。 一旁的谢腾飞压根没有睡,一直注意着身旁冯娇娇的动静。发现她今天一句话都没跟自己说,睡觉的时候,还跟自己拉开了距离,一看就是生气了。 谢腾飞忍不住一阵不安,却极力克制着,逼迫自己不去在意,不去哄他。 因为他在赌,赌冯娇娇对自己的习惯和依赖;赌她无法接受突然间的冷落,从而做出妥协。 而现在,才只是第一步,绝对不能心软。 于是这一晚,就这么默默无言的度过了。 第二天,冯娇娇的脸色比昨天还要难看。黑的好像全世界都欠她钱似的。 谢腾飞却假装没看见,该干嘛就干嘛,压根不理她。 冯娇娇更加生气了,不明白谢腾飞哪来这么大的怨气。避孕的事,明明是之前就说好了的。 她心里憋着股气,愤怒又委屈,却无处发泄。 这样冷战了一天,到了晚上,冯娇娇发现谢腾飞还是那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看着他双眼紧闭,满身疏离的躺在那,冯娇娇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向正在装睡的谢腾飞,愤怒的质问:“你什么意思?每天摆着张臭脸不理不睬的要干嘛?这么讨厌我的话,就不要一起过了,明天就去离婚!” 谢腾飞吓了一大跳,立马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却发现冯娇娇眼睛红红的,脸上全都是怒气,像个小炸弹似的。 他瞬间慌了神,不明白这怎么跟他预想中的不一样呢? 他预想中的冯娇娇被冷落后,应该会自我反省,会服软的来哄她的,就像第一天晚上那样。 这样,他就可以趁机提出要求了。 可结果,却弄巧成拙的把她惹怒了。 谢腾飞慌乱极了,尤其看见冯娇娇的眼眶越来越红,慢慢的溢出泪水。 他连忙说:“别生气,是我的错,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结果刚说完,就看见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的从冯娇娇的眼眶滚了出来。 谢腾飞心一紧,又后悔,又无措。却见冯娇娇直接趴在枕头上,伤心的呜咽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生气的说:“我不要再看见你了,你走!你走!” 谢腾飞为难的说:“大晚上的,我能去哪?” 冯娇娇说:“我不管,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谢腾飞过去抱她,说:“别闹了。” 冯娇娇立刻用力挣脱,情绪十分激动。谢腾飞又是一阵紧张,更加用力的抱紧她。 冯娇娇却哭的更凶了,好像有无尽的委屈似的。 她一边哭一边说:“你不是不理我吗?干嘛还来抱我?我不稀罕,你走!离我远点!” 谢腾飞就是不走,更加用力的抱着她。 冯娇娇挣脱不开,就用脚踹谢腾飞的小腿,又去咬他的胳膊。可谢腾飞就像没有感觉似的,一直不为所动。 冯娇娇发泄了一通,心中的郁气倒是散了不少,渐渐不再哭了。 谢腾飞见她安静下来,可算松了口气。 他心中后悔不已,没想到会惹的冯娇娇这么生气,早知道就不耍小聪明了。 冯娇娇在他怀里安静的呆了一会儿,似乎情绪彻底平静下来了。谢腾飞又小心翼翼的说:“娇娇,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冯娇娇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带着鼻音的说:“热,抱太紧了,难受。” 谢腾飞只好松了几分力道。 冯娇娇扭了扭身子,撤离了些,又翻了个身,背对着谢腾飞。 谢腾飞顿了顿,小心的从后面抱她。 冯娇娇却挣了挣,说:“热。” 谢腾飞又是一顿,讨好的说:“别生气了。” 分卷阅读114 冯娇娇只是说:“我热。” 谢腾飞只好放开她,在一旁躺着,注意力却一直放在身旁的冯娇娇身上。 小媳妇似乎真的气坏了,一直背对着他,动都没动一下。 谢腾飞默默叹气,又是一阵后悔。 半夜里,他趁冯娇娇睡着,再次把人抱在怀里。结果第二天睁开眼,却发现冯娇娇不见了。 他突然一阵紧张,连忙也跟着起来。等出了房间,发现冯娇娇在厨房里煮山芋粥。 他莫名的松了口气,走过去小心的问:“怎么起这么早?” 冯娇娇目光盯着灶膛,语气不冷不热,“睡不着。” 谢腾飞微微一顿,盯着她的脸色看了一会儿,说:“我来烧火吧!”说着走过去,接她手中的火叉。 冯娇娇却一躲,拒绝说:“不用,这里暖和,我想烧火。” 谢腾飞看了看她,只好悻悻的离开。 之后一整天,冯娇娇都是这样,对他爱答不理的。谢腾飞觉得自己真是自作自受。 到了晚上,冯娇娇依然冷着谢腾飞。为了不跟他过多接触,她不肯上床睡觉,拿出铅笔和图画本,无所事事的坐在桌前写写画画。 可画了没多久,又觉得索然无味。 谢腾飞知道她在跟自己闹别捏,一直观察着她呢。见她画画画的不得劲,便适时的说:“天气冷,早点睡吧!” 冯娇娇却站了起来,淡淡说:“我出去散散步。” 谢腾飞顿时一愣,这大冬天的,又是晚上,外面滴水成冰,冻都冻死了,散什么步啊! 可冯娇娇已经推开房门,走来出去。 ☆、邵泊湖 谢腾飞哪里放心她一个人出门, 连忙跟了过去。 冯娇娇见了,没好气的说:“你跟着我做什么?” 谢腾飞知道她现在正犯着倔,便没劝她回家, 只是说:“我也想散步。” 冯娇娇翻了个白眼, 没搭理他,自顾自转身走了。 外面虽说冷,但没有风, 感觉还好。冯娇娇把手放在口袋里, 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 前世看多了繁华都市里的万家灯火、霓虹闪烁,如今再看清冷月光下的静谧村野, 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谢腾飞默默的跟着她,两人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村东头的油场。 农闲时期的油场空空荡荡, 什么也没有,显得特别寂静。 冯娇娇的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忽然想到有一次谢腾飞值夜, 自己跑来陪他。结果熬不了夜, 睡着了。谢腾飞却不喊她, 直接将她背了回去。 想到往事,冯娇娇的心里甜甜的。可一想到谢腾飞前两天的所作所为, 又是一阵生气。 这个时候,谢腾飞却走过来说:“都走到油场来了,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 冯娇娇本来确实是想回去了的,可一听谢腾飞什么说, 又故意唱反调,不理不睬的继续往前走。 谢腾飞拿她没办法,只能继续跟着。 两人在油场上逛了逛, 走到公房门口的时候,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冯娇娇还以为公房里有老鼠,正奇怪这老鼠的动静怎么这么大,就又听见一声奇怪的喘息声。很粗重,像是男人发出来的。 冯娇娇顿时一惊,忍不住停住脚步,以为里面有贼。 这样的公房每个生产队都有,里面放的都是些比较贵重的农具,比如耕田用的铁犁、压油场的石磙子、打谷子用的木方……今年通了电,大队还新买了一个打水用的水泵,也放在里面呢。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东西都是很珍贵的。有些贫穷的生产队农具不齐全,每次大忙,还得跟别的生产队借。 冯娇娇自然不希望自家大队的东西被偷,忍不住皱了皱眉,询问似的看向身后的谢腾飞。 谁知这个时候,里面又传来女人痛苦难耐的声音,嗯嗯啊啊的,在寂静的黑夜里,特别的清晰。 这声音…… 冯娇娇的身体突然僵住,却发现谢腾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的身旁,两人离的特别近。 冯娇娇顿时不自在,想要拉开点距离,便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 谁知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碎砖上。脚一崴,人便摔了下去。 眼看就要摔倒,冯娇娇吓得惊呼。声音才到喉咙眼,嘴巴却被谢腾飞捂住了。身体也被他扯到怀里,用力的按着。 冯娇娇惊魂未定,一时没有动,只眨巴着眼睛,看着谢腾飞。 公房里的男女完全没发现外面的动静,还在那叫唤着。 那女人真是放得开,一边叫着一边说:“用力……”羞的冯娇娇满脸通红,却猛然发现,谢腾飞正直直的看着她,眸中满是异样的光芒。 冯娇娇被他看的心跳加速,忽然用力推开他,红着脸转身就走,并且走的特 分卷阅读115 别快。 谢腾飞连忙跟了过去,忍不住的说:“你慢点。” 冯娇娇不理他,依然快速的走着。这样走了没多久,便到家了。 回去以后,冯娇娇立刻喝了杯水,给自己压压惊。 刚喝完,却发现谢腾飞走了进来。 他先是看了冯娇娇一眼,而后拿起水瓶,在冯娇娇喝过的碗里又倒了些水,然后捧起,在哪里喝着。 冯娇娇依然没搭理他,又转身回了房间。可回去没多久,发现谢腾飞又跟了过来。 冯娇娇觉得有些好笑。 这人是跟屁虫吗?走到哪,跟到哪。 她其实不是一个爱生气的人,只是觉得谢腾飞莫名其妙的冷暴力了自己三天,不能这么算了,否则以后动不动的又这样,谁受得了啊。 于是冯娇娇决定,也要让谢腾飞尝尝被人冷落的滋味,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她依然看也不看谢腾飞,脱了外衣,便上床睡觉了。 谢腾飞见了,便也脱了外衣,然后吹灭煤油灯,跟着上了床。 正月里的气温比寒冬腊月好不了多少,被窝没人焐,就冷冰冰的。 冯娇娇向来怕冷,往常都喜欢靠着谢腾飞取暖,但这会儿正在‘赌气’,自然是不能靠过去了。便只好强忍着寒冷,将自己缩成一团。 这个时候,后背却贴过来一片温暖。 是谢腾飞从后面抱住了她。 冯娇娇本能的想要汲取更多的温度,可又觉得,这样一来,谢腾飞肯定会觉得自己太好搞定,以后更加肆无忌惮了。便强忍着不舍,一把推开了他,然后语气冷淡的说:“你挤着我了。” 谢腾飞知道,她就是在闹别扭。忍不住微微叹气。 “别生气了。瞧瞧你,身上冷冰冰的。”他说着,又把冯娇娇搂进怀里,两只腿夹着她的腿,以最大的面积包裹着她。 冯娇娇被团团围住,仿佛落入温水里一样舒服,心中实在是难以抗拒。可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对她说:“不能这样没有原则,否则就起不到惩罚的效果了。” 于是她挣扎着,想要再次推开谢腾飞。 谢腾飞却不再由着她,枷锁一样,将他困的死死的。 冯娇娇一副非常生气的样子说:“你放开我!” 谢腾飞无奈,温声说:“别闹了,把你焐暖和了就放开。” 冯娇娇毕竟已经过了气头,听了这话顿了顿,一时没有开口。 谢腾飞松了口气。 两人什么话都没说,以紧密相拥的姿势躺在那里。 慢慢的,冯娇娇的身体变暖,人也变得昏昏欲睡。 这个时候,却忽然感觉谢腾飞在小心的亲吻她。 他动作实在是太轻柔了。 冯娇娇半睡半醒间,大脑处于混混沌沌的状态,迷迷糊糊的没有反抗。但意识,却随着亲吻慢慢变得清晰。 这几天两人一直在冷战,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密了。冯娇娇强行冷硬的心,在这一刻突然有些破功,怎么也无法狠心推开他。 她纠结的躺在那里,假装已经睡着了,却感觉谢腾飞的呼吸慢慢变的混乱,身体也越来越紧绷。 同床共枕这么久,冯娇娇自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忍不住有些无语。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冯娇娇看破不说破的继续装睡,想看看谢腾飞要怎么办? 谢腾飞还能怎么办? 媳妇到现在还在生气呢,他哪里还敢再作死,只能自个憋着。 谢腾飞不敢再亲冯娇娇,瞧她身上已经暖和了许多,便小心的放开她,然后掀开身上的被子,将身体完全暴露在外面,好让身体的热度慢慢的降下去。 可是根本没有用,只要想到小媳妇就在旁边躺着,谢腾飞就忍不住心猿意马。尤其刚刚还遇见了一对野鸳鸯,被勾起了邪火,这会儿更加的痛苦。 就在谢腾飞苦恼不已的时候,身旁已经‘睡着了’的冯娇娇却突然翻了个身。 她似乎察觉到被窝里少了个人,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然后看着谢腾飞奇怪的问:“你怎么不睡被窝里?” 谢腾飞有苦难言,只能道:“有些热……在外面凉一凉。” 黑暗中,冯娇娇抿着唇,偷偷的笑。 想着这样对身体不好,冯娇娇终究还是心软了,劝道:“天太冷了,小心受凉,还是进被窝吧!” 谢腾飞忽然发现,小媳妇居然主动关心自己了。 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消气了? 谢腾飞顿时开心,听话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冷气跟着钻进被窝。冯娇娇不适的往后缩了缩,不悦道:“才焐热的被子,都被你弄冷了。”说着却又主动靠了过来,一只手环着谢腾飞的腰,身体紧挨着,似乎想要帮他取暖。 谢腾飞顿时动容,却听冯娇娇又没好气的说:“你傻不傻啊!生病了怎么办?” 分卷阅读116 谢腾飞的心早已软成一片。 小媳妇是多么怕冷的一个人啊!天一冷,都缩成团了,现在居然不畏严寒,主动靠过来给他取暖。 要知道,他在外面躺了这么久,身体早就冰冷一片了。 一瞬间,谢腾飞生出一种,有媳妇真是好的幸福感。 他小心的推开冯娇娇,不想将身上的凉气过给她。 “别靠着我,冷!”谢腾飞说。 冯娇娇却又凑了过来,不悦的说:“知道冷还犯傻!” 谢腾飞几乎可以确定,媳妇儿已经不生气了。原本沉重的心,顿时变得轻快。 他忽然亲了冯娇娇一下,像是意有所指的说:“下次不会再这样了。”语气充满了认真。 冯娇娇却口是心非的‘哼’了一声,“又不关我的事……” 正说着,却被谢腾飞封住了唇。 冯娇娇想,怎么又亲她了? 不同于之前的轻柔,这一次,谢腾飞吻的很动情,没多久,冯娇娇的身体便软成了一片。 谢腾飞也好不到哪去,原本冰冷的身体又慢慢变得炙热,却不敢贸然行动。惹得冯娇娇一阵憋笑。 以前的制止力都去哪了?怎么自从圆房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算了算日子,易孕期已经过去了,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冯娇娇附在谢腾飞的耳边,红着脸小声的说:“记得弄外面。” 谢腾飞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后,才明白话中的意思,顿时欣喜不已。 这一夜,冯娇娇溃不成军。 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总怕伤着她,在这方面很温柔的谢腾飞,今晚力气特别大,顶的她整个受不了,最后差一点晕死过去。 操劳了一夜,第二天,两人一直到中午才起床。 起来没多久,就听孙老太太说,公安局那边传来消息,刘静云被判劳改一年。 本来是要判三年的,那些被偷的几户人家看在孩子的份上,去大队里求了情,表示东西已经找到,其它的不想再计较了。 然后大队又向公安局反应了这个情况,这才减了两年刑罚。 冯娇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庆幸没被刘静云反咬到,一方面又很心虚,毕竟刘静云是被谢腾飞设计的。 谢腾飞倒是很坦然,每天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好像这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样子。 刘静云的事情过去没多久,大队里紧接着出了一件喜事。 裴永耕娶媳妇了。 裴家还是想办法借了些钱,加盖了间大瓦房,并说了门亲事。 据说女方家的兄弟姐妹也很多,条件也不怎么好。并且,新媳妇个子矮,长的还瘦弱,这才说给了裴永耕。 农村人都喜欢高个子的强壮女人,觉得这样的女人不但好生养,还能干活,看着也很大气。 所以,基本上条件好的人家,都会挑那种健康又高挑的女人做媳妇。只有特别穷的,实在没得选,才会选又矮又瘦的。 可裴永耕倒是不嫌弃,还很喜欢的样子。 据说新媳妇才进门,婆婆想要树立威信,故意立规矩,被裴永耕直接拦了。惹的裴母好大一翻不高兴,背地里说娶了个狐狸精进门。 正月十五以后,大队里开始正常上工。冯娇娇和孙老太太一起去田里挖沟渠,有次正好看见裴永耕的新媳妇,长得确实小巧,模样倒是清清爽爽,干活也利索。 傍晚的时候,裴永耕干完了自己的活,过来帮着小媳妇挖沟渠,迎面正好撞见冯娇娇。他立马撇开目光,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 冯娇娇想起他曾经送过自己一个大河蚌,还满村子打听自己,结果打听到孙老太太跟前,就忍不住想笑。 现在裴永耕也有自己的媳妇了,冯娇娇挺为他高兴的。 时间一晃,又是一个多月过去。 这段时间冯娇娇每天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做工,在地里一呆就是几个小时,手都磨出老茧来了,脸也被风吹糙了不少。 她心中叫苦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投机倒把不敢做了,唯一的收入来源就只有挣分工。为了生活,再苦再累,也只能咬牙忍着。 可她实在不是干农活的料,这种生活让她痛苦不已,每天晚上一躺到床上,身体就像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动都不想动。 谢腾飞给她揉肩又捏背,心疼的说:“做不动就歇歇,你工分基数本来就低,再累也多不了几个钱。” 冯娇娇有气无力的说:“再少也是有钱的。我们家开销大,光靠你一个人怎么行。” 不了解情况的人都以为他们家人口少,还没有孩子,开销肯定小。 其实不是。 冯娇娇毕竟是从21世界穿来的,实在过不惯苦日子。家里的菜油是越放越多,每半月还得开一次大荤,隔三差五再烙个饼子,所以面粉用的也多。穿用方面,也比别 分卷阅读117 人家讲究。 他们家只有三口人,花的钱,却比别人十口之家的还要多。 孙老太太一开始是制止过的,可人啊,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老太太吃惯了油多的菜,哪还咽的了那些没油又没味的。 想着儿孙自有儿孙福,也就随他们去了。 谢腾飞觉得冯娇娇就是思想负担太重,自从投机倒把的路断了以后,她就没什么安全感,总担心家里的钱不够花。 谢腾飞想了想,对冯娇娇说:“你明天歇一天工,跟我去一趟邵泊湖。” 冯娇娇奇怪,“去邵泊湖做什么?帮你砍竹子吗?” 谢腾飞却神秘兮兮的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冯娇娇更加奇怪。 本以为谢腾飞只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他又提起这件事。 冯娇娇拗不过他,只好坐上谢腾飞的板车,跟着一块去了邵泊湖。 邵泊湖还有一个别名,叫竹子湖。因为这里的竹子遍地都是,不仅长在湖边上,还长在小岛上。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竹海。走在其中,仿佛天地之间全都是竹子。 冯娇娇第一次来这里,只觉得壮观极了。可惜现在是初春,竹子还没冒牙,全都光秃秃的。如果是夏天,郁郁葱葱一大片,肯定更美。 她从板车上跳了下来,惬意的走在林间小道上。这里地上铺着厚厚的落叶,踩在上面软绵绵的。 可是走了好久,谢腾飞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越走路越偏。 冯娇娇忍不住狐疑,“你不砍竹子吗?这是要去哪里?” 谢腾飞说:“一会儿你就知道。”然后依然脚步不停的往前走。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完结了。非常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追我的文,你们幸苦了!(捂脸) ☆、助孕的药 两人越走越偏, 前面都快没路的时候,谢腾飞才停了下来。然后将板车藏在一处密竹的后面,又牵着冯娇娇的手, 走过杂乱的竹林, 来到湖边上。 湖边的隐秘处,栓着一只竹筏。 谢腾飞扶着冯娇娇站了上去,等到两人都站稳, 才解开绳子, 之后撑着竹篙,朝着不远处竹子长的最密的一座小岛驶去。 冯娇娇越发的狐疑, 不明白谢腾飞神神秘秘的,究竟想要干什么? 她接连问了谢腾飞好几次,可他就是不说。冯娇娇只能耐心的等着, 看看谢腾飞到底卖的什么关子。 不多会,竹筏靠岸。谢腾飞栓好绳子,又牵着冯娇娇进了岛。 岛上十分荒芜, 竹子长的比湖边上的还要密集杂乱, 连路都没有, 两人只能在竹子的间隙里穿梭。 这样走了约莫20分钟,视野忽然变的开阔。眼前出现了一块约莫七八十平方的空地。 空地周围围着篱笆, 竹篱笆的里面,全都是奔跑追逐的小鸡,有的巴掌大,有的还是毛茸茸的一小团, 像是才出生不久。有四五只成年鸡,领着这些小鸡们。 冯娇娇惊奇不已,正想问, 哪来这么多的鸡?忽然灵光一闪,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谢腾飞。 “这些鸡……都是你养的?” 谢腾飞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这里差不多有40只小鸡仔,鸡肉五毛钱一斤,按一只鸡五斤重算,这些鸡养大了,最少能卖100块。窝里还有四只老母鸡,它们还会继续孵更多的小鸡。” 冯娇娇又是一阵瞠目结舌,她震惊的看着谢腾飞,半响才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养这些鸡的?” 谢腾飞说:“去年9九月份吧,不过那时候养的少,一共就二十几只,年底前都卖完了,只留了几只种鸡。” 去年就开始养了……怪不得那段时间,他突然特别忙,不到天黑都不回家。这么一大块空地,清理出来也挺费时间和精力的吧。 也亏他想的出。 冯娇娇震惊的同时,又多少有些被骗的感觉,忍不住没好气的说:“你瞒的好紧啊,要是不说,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呢。” 谢腾飞道:“只是怕你们担心。” 冯娇娇说:“那你现在怎么就告诉我了?” 谢腾飞睨了她一眼,语带宠溺,“免得你整天为钱愁,把自己累坏了。” 冯娇娇一愣,忽然扑到他的怀里,声音小小的说:“腾飞,你真好!” 谢腾飞没想到小媳妇会突然投怀送抱,顿时心头暖暖的。却听冯娇娇又说:“但你也不能太累。又要做工,又要养鸡,也太辛苦了!” 谢腾飞说:“还好,过来做工的时候,早晚喂两次就行了。下雨天休息,就让黄志为过来喂鸡!他住的稍微近些。” 冯娇娇听到黄志为的名字,并没有太意外。甚至看见这些鸡的时候,就想到了黄志为。因为谢腾飞不可能有时间自己去黑市卖鸡,而熟识的倒爷除了冯建业,也就黄志 分卷阅读118 为了。而且有两次冯娇娇去黑市,刚好看见黄志为在那里卖鸡。 她当时完全没有多想,毕竟这年头,家家都养鸡。有的老百姓家缺钱,舍不得吃,拿出来卖,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不得不说,他们选择养鸡,确实是不打眼。毕竟太普遍了。如果是猪、或者鸭、鹅之类的,天天在黑市上买,就很容易让人怀疑来路。 想着这两人早就勾搭在一块了,还瞒的密不透风,冯娇娇又忍不住感叹,真是沉得住气。 这地方打理的很清爽,篱笆外面放着两个木桶,盖着盖子,一个装饲料,一个装清水。不远处还开垦了一小块地,撒了草种子,长出青草来喂鸡吃。 菜地旁还有一个用砖头支起的小灶,上面架着只小铁锅。 谢腾飞往铁锅里舀了些水,又倒了些碎米粒,然后盖上锅盖,用枯叶升火。 冯娇娇看的好奇,忍不住问:“你在做什么?” 谢腾飞解释说:“刚孵出的小鸡吃不了饲料,只能吃点软食,这些都是煮给它们吃的。” 冯娇娇没想到养小鸡这么麻烦,越发觉得谢腾飞辛苦。却见谢腾飞将火点燃后,又往灶下扔了些劈好的竹条。 冯娇娇像个好奇宝宝,又问:“为什么要把竹子劈开来烧?这样多麻烦?” 谢腾飞说:“整根的竹子遇火容易爆,所以要劈开。” 冯娇娇恍然,“怪不得人家说‘爆竹爆竹’,原来是这么来的。” 谢腾飞宠溺的看了她一眼。 等到灶膛里的火烧的旺了,谢腾飞加满竹条,便暂时不管了。 他打开篱笆的门,将水槽里的水加满,又在食槽里舀了些碎稻壳。 小鸡们都饿坏了,一看见有食物,纷纷飞奔而来,争先恐后的挤在食槽里吃食。 等喂过了鸡,锅里的碎米饭已经差不多要煮开了,冯娇娇守在一旁,往灶下舔着竹条。谢腾飞便去割草,扔在篱笆圈里。 等到碎米饭彻底煮好,谢腾飞用竹铲盛了一半,用少许清水泡开,拿给小鸡吃。剩下的一半,留着晚上喂。 为防止大鸡来抢食,谢腾飞用篱笆将小鸡单独隔开了,等养的稍微大些,不需要吃米的时候,再和大鸡放在一块。 小鸡也喂好,就没什么事情了。两人又乘着竹筏,离开了小岛。 冯娇娇站在竹筏上,忍不住往后看,有些不放心的说:“这地方也没个人看着,会不会被发现?” 谢腾飞说:“这个岛的位置本来就偏,一般人不会来这里,就算来了,也不会去里面。” 冯娇娇想想也是,那岛上连条路都没有,可见确实很少有人来。可她还是不大放心,劝道:“还是小心些的好。最好别养太多,免得引人注意。以后就算被人发现,损失也小。” 谢腾飞说:“我们心里有数,这些鸡一长大就立刻卖掉,数量也会控制,否则喂起来也费力。” 冯娇娇又说:“最好附近的几个黑市轮流跑,不要总是蹲在固定的地方卖。否则被人看见天天有鸡卖,容易起疑。” 她真是被革委会的人吓到了,发现谢腾飞也在投机倒把后,总觉得不大踏实,偏偏又想多赚钱。 谢腾飞安抚她,“放心,我们都很小心的。其实只要没人举报,革委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年前革委会主任的老婆,还买过我们的鸡呢。要是把黑市上的倒爷都抓光了,他们自个也受罪。” 话虽这么说,冯娇娇还是不能完全宽心。毕竟目前来说,这是违法的行为,风险还是很大的。 她叹息着说:“要是再过几年就好了。等到了1978年,集市就开放了,工分制的时代也会陆续结束。”到时候就算做生意,抓的也没这么严了。等到了八十年代,就是个体户的天下了。 竹筏靠了岸,谢腾飞像往常一样藏匿好,便开始砍竹子了。 他砍的竹子都很高,砍起来特别费力气。砍下之后,还得分段、去枝、再拖到板车上装好。 谢腾飞一趟差不多要砍五六十根竹子,把板车装的高高的,半点水分都不放。这也是为什么,没人肯跟他一块挣工分的原因。 有谢腾飞这个对比在,砍的少了,拿不了全分。砍一样多吧,一天两天还可以,天天这么累,谁吃得消?还不如在家附近的田里忙活呢。 冯娇娇看谢腾飞忙的一刻不闲,不多会额头上便出了汗。便拿起一旁替换用的斧头,帮着砍竹子上的小枝丫,好让他稍微轻松点。 可这斧头太重了,拎在手里沉甸甸的,冯娇娇挥动了几下,手就酸了。蹲在那里,用手揉捏着手臂。 谢腾飞见了,走过来说:“这些我来弄就行了,你去挖点春笋吧,晚上煮汤喝。”说着削了把竹铲,递给了冯娇娇。 已经是阳历的四月中旬了,正是春笋出土的季节,冯娇娇没多想,拿着小竹铲自顾自的忙开了。 竹林里的土比较潮湿,挖起来并不困难。将笋尖周围的土拨开些,再用手一扭,嫩嫩的春笋便 分卷阅读119 被掰下来了。 冯娇娇贪心,一口气挖了一大堆,直到谢腾飞喊她吃饭,她才停了下来。 出门在外,自然没什么好吃的,每人两块饼,喝点水,一顿饭便结束了。 吃饭完又继续忙活,差不多到三点钟,谢腾飞才将所有的竹子都砍好,并绑在了板车上。 之后他又去对面的小岛上喂了下鸡,这才和冯娇娇往家赶。 等回去以后,还要交工分,再把竹子全部卸下来,才能真正回到家中。 冯娇娇心疼不已。 她以前只知道谢腾飞的活不轻松,真正经历了才知道,比她想象中的累多了。怪不得工分那么高,别的人却都不肯干。 谢腾飞却像是习惯了,并没有露出什么疲惫之色。到家之后,又挑了几桶水,把菜园里的菜浇了一遍。看的冯娇娇只感叹,她这是找了个机器人老公吗?怎么都不知道累? 自从知道谢腾飞也参与了投机倒把,冯娇娇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经济上可以稍微宽松些,忧得到是,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好在时间一天天过去,并没有人怀疑什么。慢慢的,冯娇娇的心也踏实了些。 转眼夏天又到了,冯娇娇嫁过来已经整整一年。可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 孙老太太焦急不已,尤其看见裴永耕的媳妇在后头结婚的,却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而冯娇娇的月事,却还是月月准时。 孙老太太前些时候不放心,特意去小夫妻两的门口听墙角。小两口明明早就圆房了,孙儿也挺卖力的,怎么就是不怀? 她心里起了疑惑,担心冯娇娇的身体有问题,便偷偷找了赤脚医生,想讨些助孕的偏方。 恰好赤脚医生家的祖辈,就是当地的土大夫,确实有这方面的偏房,便给孙老太太写了一个,说是催卵的。要从月经开始的第11天开始服用,连服6天。 不仅如此,那赤脚医生还给谢腾飞也开了个方子,说男女同治,效果更好。 孙老太太觉得这样稳妥点,便欣然接受了。 有了方子,接下来就是抓药了。 赤脚医生开的方子里,很多都是名贵补药,小镇上不容易找,得去城里的大药房。 孙老太太年纪大了,走不动路,却又不放心把这事交给小两口,怕他们糊弄自己。便让冯娇娇骑着自行车,载着自己进城。 冯娇娇觉得挺纳闷的。这老太太平时连供销社都不想去,怎么今天突然非得要进城?临出门前,还跟谢腾飞要了20块钱,说有重要的东西要买。 问她买什么,却又不肯说。 老太太态度坚决,冯娇娇也是没办法,只能载着她进了城。 等到了城里,孙老太太直奔国营药房,并将赤脚医生开的方子拿了出来。 冯娇娇见了,,忍不住问:“奶奶,这是什么方子?给谁开的啊?” 到了这个时候,孙老太太也不满了,直接道:“是刘医生开给你和腾飞偏方,好让你两早点怀上孩子。” 冯娇娇万万没想到,孙老太太一个劲的要进城,居然是为了这个。一时间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她连忙阻止,“奶奶,我和腾飞都没有病,你别浪费钱了。” 孙老太太却异常坚定的说:“都是补药,就算没病,吃了也没坏处。大老远的跑过来,怎么能不买了?”说着从裤袋里掏出裹钱的小手帕,语气殷切的问店员,“一共多少钱?” 店员说:“我给您算算。”说着将药一一称好,并包了起来,又用算盘拨了拨,这才道说:“一共十八块六毛五分。” 平时连一毛钱的包子都舍不得买的孙老太太,这会儿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口把钱全付了。 冯娇娇看的肉痛不已。 这都什么药啊?居然这么贵。本来还以为几幅中药,顶多四五块钱,老太太买就买了,可没想到这么贵。 她怕孙老太太被骗,立马把药方拿过来看了看,刚好看见谢腾飞的那张单子上写着:人参、鹿茸、麝香、淫羊藿、雄牛鞭、雄羊鞭、雄马鞭、广狗鞭…… 冯娇娇看着看着,总觉得不对劲。 这雄牛鞭、雄羊鞭、雄马鞭、广狗鞭是什么东西呀? 冯娇娇隐约觉得,自己以前好像听说过,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却听孙老太太又在一旁苦口婆心的说:“花了这么多钱,你和腾飞可要好好吃药,别让这钱白花了。” 冯娇娇没好气的说:“奶奶,你就是乱操心,我和腾飞根本没有病。要我说,这药还是退了吧!把钱花这个上面,还不如多买些猪肉回去呢。” 一向好脾气的孙老太太听了这话,却不高兴的说:“买那么多猪肉有什么用?又不能让我抱上重孙。奶奶都快七十岁了,还有几年的时间可以等?” 冯娇娇一噎,觉得烦恼不已。 在决定五年内不要孩子的时候,她就想过孙老太太这边肯定会有 分卷阅读120 阻力。 冯娇娇本以为,自己是完全可以应付的。毕竟子/宫长在她身上,决定权也在她。 可真到了这一刻,才发现,来自亲人间的压力,会让人多么的喘不过气。她甚至无法告诉孙老太太自己的想法,因为她肯定无法理解,搞不好还会很生气。 回去的路上,冯娇娇心事重重,基本上没说话。 孙老太太倒是兴致不错,不时的嘱咐冯娇娇服药时的注意事项,语气中充满了期望。 冯娇娇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没过心。 回去以后,冯娇娇将这件事告诉了谢腾飞。 谢腾飞也挺意外的,没想到老太太会来这么一出。 冯娇娇忧心忡忡的说:“我就是担心,这要是还没怀上孩子,奶奶又要想别的法子。这样下去,都没得安生了。” 她以前看小说,女主的奇葩婆婆为了让女主尽快怀孕,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让女主喝什么黑蚂蚁汤;庙里的香灰水;甚至是童子尿,想想都毛骨悚然。 这老太太要是一直等不到重孙,会不会跟女主的婆婆也一样,也走火入魔? 有的时候,农村老太太执着起来,真是挺可怕的。 却听谢腾飞不以为意的说:“那就早些生孩子,反正早晚都是要生的。” 冯娇娇听了这话,气呼呼的瞪着谢腾飞。 “我们之前说的好好的,你现在是想反悔吗?” 谢腾飞觉得很冤枉,无奈的说:“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什么时候说要反悔了?” 冯娇娇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些,又霸道的说:“不管怎么样,你都要站在我这边!不能跟奶奶一起逼我。” 谢腾飞好脾气的说:“好!不逼你,你想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 冯娇娇彻底满意了,扑到谢腾飞的怀里,仰着头亲他。 谢腾飞的心弦就好像被人轻轻拨动了一下,忍不住搂着怀中的人,加深了这个吻。 * 孙老太太一直留意着冯娇娇的日子,很快,经期开始后的第11天到了。 这天天不亮,孙老太太就把炉子升了起来,用砂锅炖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药。等到冯娇娇起床,什么都还没吃,先空口来碗药,苦的一张小脸都变形了。 谢腾飞见了,连忙将一块方糖塞进她的嘴里,却又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冯娇娇见了,顿时大怒,转头问孙老太太,“奶奶,腾飞不是也有药吗?为什么他不喝?” 孙老太太说:“腾飞的药是晚上喝的。你的药是早中晚三次!” “什么?” 冯娇娇顿时变色,“早中晚都要喝?喝这么多,会不会喝出什么毛病来?” 孙老太太立马啐她,“胡说什么呢?都是补药,能出什么毛病?” 冯娇娇叹气:“是药三分毒。” 孙老太太蹙眉说:“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冯娇娇心里十分郁闷,却又不想跟孙老太太吵架,只能耷拉着脸,在那里继续叹气,以显示自己的不满。 谢腾飞夹在中间,也是没办法。 老太太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药,宝贝的不得了,每天都看的死死的,生怕被两个小的掉包。本来谢腾飞还劝了她两句,说这法子不靠谱,结果却被孙来太太说了一通。末了还伤心的流了两行泪,说什么要是临死前都看不见重孙,死都不能瞑目。 谢腾飞也是拿她没办法,只能随他去了。 这样到了中午,冯娇娇在孙老太太强硬的视线下,又喝了一碗药,苦的黄疸水都要吐出来了。 她前世的身体很健康,一辈子都没喝过这么苦的药。想着要连喝六天,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到了晚上,冯娇娇的心里已经充满了抗拒。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就是不肯喝。 一旁的谢腾飞倒是很痛快,一口气就喝光了,喝完还咂了咂嘴,有些惊奇的说:“咦,我这个药好像不怎么苦,就是有点腥味。” 冯娇娇顿时妒忌,大喊着说:“这不公平!你喝的少就算了,还是不苦的药!我要跟你换!跟你换!”说着将自己的那碗药,推到了谢腾飞的跟前。 孙老太太见了,立马阻止。 “别瞎闹,刘医生说了,这药是催卵的。腾飞是男的,可没卵可催。” 谢腾飞只能爱莫能助的看着冯娇娇,气的冯娇娇咬牙切齿。 孙老太太生怕冯娇娇做小动作,一直盯着她。 冯娇娇没办法,只能强忍着把药喝完了。 她喝的太痛苦,整张脸都揪了起来,还哼哼唧唧的。谢腾飞在一旁看着都觉得苦,真恨不得替她喝了算了。 嘴里满是苦味,冯娇娇连饭都吃的不香。回房间后,又忍不住问谢腾飞,“我今天喝了那么多中药,会不会有问题?” 谢腾飞说:“那你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冯娇娇感受了一下,说:“ 分卷阅读121 现在倒是没有,但要连喝六天,我真是有些担心。” 谢腾飞说:“以后你喝药的时候,就坐在窗户边上,趁奶奶不注意的时候,就把药倒掉。” 这主意倒是不错,冯娇娇稍微宽了些心。 之后小夫妻两洗洗漱漱,又说了会话,便准备睡觉了。 可这个时候,谢腾飞却突然一阵翻来复去,睡的很不安慰的样子。 冯娇娇被他扰的睡不着觉,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谢腾飞蹙眉说:“不知道……突然间特别燥。”说着掀开被子下了床,有些郁闷的说:“我去厨房喝点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肥章哦,还是完结不了,明天继续。 ☆、鼻血 谢腾飞一口气喝光一海碗的凉水, 才感觉稍微舒服点。可躺回床上没多久,又开始觉得燥热。 他翻了个身,情不自禁的将手伸进冯娇娇的衣服里。 冯娇娇半梦半醒间推开了他, 嘟囔着说:“今天到易孕期了。” 谢腾飞商量着, “弄外面好不好?” 冯娇娇说:“不行,还是有风险。” 谢腾飞一阵失望,只好又躺了回去。 这一夜, 谢腾飞睡的不怎么踏实, 夜里又起来喝了两次凉水,直到天快亮的时候, 才安稳了些。 冯娇娇倒是没什么异样,只是一起床,就看见孙老太太将熬好的药又端了过来, 顿时叫苦不已。 孙老太太还不肯走,就站在那里盯着冯娇娇,非要亲眼看着她喝下去。 冯娇娇心里焦急, 面上却故作平静的说:“奶奶, 你去忙吧, 这药我凉会儿再喝。” 孙老太太却固执的说:“不行,我得看着你喝下去, 不然我不放心。” 冯娇娇说:“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可孙老太太就是不肯走,笑着说:“我还是看着你喝吧!” 冯娇娇焦急不已,可又无可奈何。最后磨蹭到药都快凉了,这才咬牙将药给喝了。 孙老太太见了, 这才满意,体贴的递了块冰糖给冯娇娇。 冯娇娇立马将糖块含在嘴里,揪着张脸, 口齿不清的说:“奶奶,我要是喝出什么毛病来,你要负责。” 孙老太太睨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都是些调理的补药,能出什么毛病?” 正说着,谢腾飞走了进来。一见孙老太太便蹙眉说:“奶奶,刘医生给我开的都是些什么药?昨天喝了之后,燥了大半夜,早上起来,脸上还长了几个包。” 冯娇娇听了这话,转头望去,果然看见谢腾飞的脸上出现了几个红疙瘩。 她更不放心了,语气有些急的说:“我都说了,是药三分毒,没病不能乱吃药的!” 孙老太太被他们这么一说,也有些不放心,便立刻去了赤脚医生家,问了问是怎么回事。 结果那刘医生说,谢腾飞的药是补/肾/壮/阳的。长痘只是因为火没泄干净,同房几次就没事了。 冯娇娇和谢腾飞听完之后,全都满头黑线,都觉得老太太太胡来了。还有那个刘医生,没事开什么壮/阳/药,难道谢腾飞看起来像那方面不行的人? 到了晚上,谢腾飞是怎么也不肯再喝那个药了。端着药碗,要去把它倒了。 孙老太太见了,急的不行,拦着他说:“刘医生说了,你和娇娇配合着治,再多同房几次,这样才容易怀。” 谢腾飞无奈的说:“奶奶,我没病。” 冯娇娇也跟着说:“奶奶,我也没病。” 见小夫妻两一条声,都不肯听自己的,孙老太太有些生气,忍不住沉了脸,大声的说:“没病就当调理,让你们喝个药,怎么就这么难?”说着又瞪谢腾飞,语气充满威胁的说:“这可是大价钱买回来的药,你要是敢倒了,我跟你没完。” 见老太太动了怒,谢腾飞一时不敢再跟她做对。祖孙两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谢腾飞还是认命的坐回了桌边,然后盯着那碗药蹙眉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端起,视死如归的喝了个精光。 对面的冯娇娇见谢腾飞反抗失败,心里一阵失望,也只好把药给喝了。 孙老太太见了,这才松了口气,感叹的说:“让你两喝个药,跟打仗似的。” 冯娇娇小声嘀咕,“拜托,这是药,又不是肉汤。” 孙老太太没听见,收了药碗,开始盛晚饭。 晚饭过后,小夫妻两洗洗漱漱进了房。 房门一关,冯娇娇便不放心的问谢腾飞:“你今天又喝了那药,有什么感觉?” 她不提还好,一提,谢腾飞便忍不住蹙眉,扯了扯衣领说:“燥。”说着看了冯娇娇一眼。 冯娇娇被他看的心口一跳,脸上慢慢染上红晕。 “那怎么办?现在是受孕期,非常容易怀孕的。”她有些为难的说。 谢腾飞听了这话, 分卷阅读122 却顿了顿,迟疑着说:“要不然,就怀一个吧!毕竟奶奶年纪大了,盼的紧。而且……我年纪也不小的。” 冯娇娇有些意外,没想到昨天还说要支持自己的谢腾飞,今天就动摇了。 她说:“不是我不肯,而是想等家里的条件以及社会环境稍微好一些的时候再生。这样宝宝出生的时候,可以少受点罪。” 谢腾飞说:“我会努力挣钱的,尽量不让你和宝宝受苦。” 冯娇娇又是一阵意外。 谢腾飞这是在争取吗? 她抬眸看着他,“你想要孩子了?” 谢腾飞说:“我一直都想要,只是不想勉强你。” 是的,一开始的时候,谢腾飞就说过,想要一个孩子,是冯娇娇坚持要避孕的。如今谢腾飞又提起,老太太那又急的跟火烧眉毛似的,冯娇娇突然一阵压力,委屈的看着谢腾飞。 谢腾飞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她心里还是不愿意,忍不住叹息一声,“我只是在和你商量,你实在不想,就当我没说。” 谢腾飞退步了,可冯娇娇却没觉得开心。因为觉得谢腾飞退步的有些勉强,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了想,对谢腾飞说:“要不然……就延迟一年吧!” 一年后,她20岁,算是最低的底线了。反正让她现在就怀孩子,是真的做不到。因为压根没有立刻养孩子的心理准备。 一年的时间并不长,谢腾飞自然是高兴的,老太太也不至于太难等。 他对冯娇娇说:“那明天跟奶奶说一声吧,省的她又瞎折腾。”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再喝上几次,真是要他的命了。 冯娇娇也是怕了孙老太太,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却又有些不放心。 “奶奶会不会不高兴?” 毕竟这个年代的人都喜欢多子多孙,根本没有避孕这么一说,老太太怕是不能理解,说不定还会多想,以为她故意不想生孩子。 谢腾飞知道她的担忧,安慰说:“别怕,我来跟奶奶说。” 冯娇娇便暂时不再想这件事了,脱了外衣,躺到了床上。 谢腾飞看了她一眼,心里又是一阵燥意,立马转身去了厨房,喝了两碗凉水。等再回到房间,却发现冯娇娇正窝在被窝里看他,小脸红红的。 谢腾飞刚压下去的燥意,突然又涌了上来。 他没好气的说:“还不快睡觉?”说着吹了煤油灯,这样就看不到她的脸了。 冯娇娇却低低的笑了起来,有些幸灾乐祸的说:“我说那天看药方,怎么尽是些羊鞭、牛鞭、狗鞭,原来是补肾的。” 谢腾飞一听这话,顿时脸色黑透,紧接着胃里一阵恶心。 他真是没想到,那些药里竟然有这些东西,怪不得喝起来不苦,反而腥气。 他气结的说:“你怎么不早说?” 冯娇娇嘿嘿一笑,“我一开始也没想到,听奶奶说这药补/肾/壮/阳,才反应过来的。” 谢腾飞恨恨,“明天去找刘医生算账。” 冯娇娇怕谢腾飞去闹事,忙说:“你可别乱来,人家医生也是好心。” 谢腾飞没好气,“只是让他劝劝奶奶,现在奶奶就只听他的话。” 冯娇娇这才放心下来。 这个时候,谢腾飞已经脱了外衣,也在旁边躺了下来。但他显然不太舒服,动来动去的,还故意跟冯娇娇保持着距离。 冯娇娇却突然凑了过来,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嘴唇靠近他的耳畔,勾着声音说:“哎,你是不是……挺难受的呀?” 谢腾飞本就难耐,一听这声音,更加心猿意马了。 他轻轻的推了推冯娇娇,无奈的说:“别勾搭我。” 冯娇娇低低的笑,笑完故作遗憾的说:“本来想做个好妻子,帮帮你的呢。不过你这么说,那就算了。”说完往旁边挪了挪,一副要准备睡觉的样子。 刚一动,腰身就被谢腾飞揽了过去。 男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声音暗哑的说:“今天可以?” 冯娇娇笑着啐他,“别想!安全第一。” 谢腾飞顿时失望,同时又有些不解,却见冯娇娇又害羞的小声说:“但是……可以用别的方法。” 谢腾飞的眼睛又是一亮。 不过,他还是更喜欢真枪实弹。 小夫妻两在被窝里窸窸窣窣了好一阵子,终于睡了下去。 半夜里,谢腾飞却又翻来覆去,扰的冯娇娇也睡不安稳。 她困顿的说:“别老动来动去啊!” 谢腾飞刚想说话,却忽然感觉鼻间涌出一阵急促的热流,惊的他连忙捂住鼻子,并将头仰了起来。 冯娇娇感觉到异样,睡意消散了几分,抬起头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谢腾飞正在憋气,以免鼻血流到喉咙里。 他含糊不清的说:“好像……流鼻血了。” 冯娇娇一惊,连忙下床,将煤油灯 分卷阅读123 点了起来。便见谢腾飞正用手捂着鼻子,指缝间全都是鲜血,枕巾都被染红了一小块。 她又震惊的说:“怎么突然流这么多血?” 谢腾飞没回答,只是说:“拿个湿毛巾来。” 冯娇娇连忙去了厨房,不仅拿了毛巾,还打了一盆水来。 谢腾飞洗了手和脸,又用毛巾捂了会鼻子,这才慢慢止住血。 冯娇娇倒了水,回来后对谢腾飞说:“我怀疑你突然流鼻血,跟刘医生开的那个方子有关?” 谢腾飞看了她一眼,默默叹气。 可不是么。那药真是挺烈的,偏偏小媳妇在这节骨眼上避孕。 冯娇娇还在那里叽叽咕咕的说着,“明天说什么也不能再喝药了,再喝下去,真要出问题了。”说着又不放心的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腾飞只能苦笑。 冯娇娇见他这副样子,愣了愣,半响才不自然的说:“不是……已经……解决过了吗?” 谢腾飞目光幽深的看着她,顿了顿才道:“不够。” 冯娇娇顿时脸色发烫。 她不敢看谢腾飞,目光飘向别处的说:“那……那我再帮你一次。” 谢腾飞却说:“那样不行。” 冯娇娇又是一愣,忽然往床上一倒,用被子蒙住头,小声的低吼,“奶奶也真是的!” 第二天一早,谢腾飞起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冯娇娇则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让她奇怪的是,这天孙老太太居然没再逼她喝药,一个人坐在厨房的桌子旁唉声叹气。 冯娇娇见了,忍不住奇怪的问:“奶奶,你怎么了?” 孙老太太睨了她一眼,有些没精神的说:“腾飞都跟我说了。你们啊,真是满的我好苦。” 冯娇娇顿时心口一跳,不安的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怀孕 孙老太太没回答, 反而追着问:“为什么非得再等一年呢?在我们那时候,基本上十七八岁就生孩子了,不一样把孩子养的好好的?再说了, 早点生我还能帮你们带带, 否则到了明后年,还不知道我这身子骨怎么样了呢。” 冯娇娇讨好的说:“奶奶别乱说,您身体这么好, 就算再过20年, 都没问题的。” 孙老太太却不领情,没好气的说:“你呀, 别给我裹糖衣炮弹。真想让我多活几年,就早点生孩子,我还能有个盼头。” 冯娇娇一阵为难, 小心翼翼的说:“奶奶,就一年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呀!我和腾飞……想准备的充足点。” 孙老太太见小夫妻两都铁了心的不要孩子, 是真的生气了。 她沉着脸说:“行啊, 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不管你们了。”说完赌气的回了房间, 既不做工也不干活,一上午都没出来。 中午冯娇娇喊她吃饭, 老太太倒是出来了,脸色却依然郁郁。 这样接连过了几天,孙老太太始终闷闷不乐,对冯娇娇和谢腾飞都是爱答不理的。后来见小夫妻还是不肯妥协, 这才无奈的随他们去了。 时间一晃,又是一个月,天气越来越热了。 这天吃过中饭, 冯娇娇昏昏欲睡,正准备去房间小睡一会儿,孙老太太却突然腹痛难忍,在床上连连打滚。 冯娇娇以为她吃坏了肚子,连忙将村里的赤脚医生请了过来。 赤脚医生查探了一下孙老太太疼痛的位置,发现她不但腹痛,连带着腰后侧的位置也牵扯着疼,脸色顿时变得凝重。 冯娇娇见了,有些不放心的问:“怎么了刘医生?我奶奶的身体要紧吗?” 刘医生顿了顿,这才道:“你们最好去大医院拍个片子检查一下,你奶奶的症状,有点像胆结石。” 孙老太太虚弱的问:“什么是胆结石?” 刘医生说:“就是胆囊里长了结石,严重的话,得做手术。” 一听说要做手术,孙老太太顿时变色。 在这个年代,医学还不怎么发达,手术也还没完全普及,风险还是很大的。尤其孙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的承受力不比年轻人。做手术的话,那可真是既遭罪又费钱,还不一定能治好。尤其想到自己的肚子要被人剖开,孙老太太更是害怕的瑟瑟发抖。 他脸色惨白的问刘医生,“一定要手术吗,如果吃药……能治好吗?” 刘医生说:“吃药是不能让结石消除的,只有手术才能根治。你们不要大意,尽快去医院检查,如果真是胆结石,也好赶快治疗。” 孙老太太又是一阵不安,心里怯怯的,深怕真查出胆结石来。 冯娇娇向刘医生道了谢,将人送走后,便立刻拿了钱,然后骑自行车载着孙老太太去了城里。 两人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两点了。拍完片子又等了两个多小时候,才拿到报告单。结果显示,就是胆结石,一共有五颗,其中一颗已经长的很大 分卷阅读124 了,必须尽快手术。 孙老太太得知结果后,腿都软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冯娇娇倒是很镇定,询问着医生手术的风险程度。 医生说:“目前此类手术的成功率已经提高了不少,老人家发现的也很及时。只是毕竟年纪大了,保险起见,明早再来做几项身体常规检查,没什么问题的话,手术的风险应该不大。” 冯娇娇心里有了数,带着孙老太太离开了医院。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冯娇娇本来想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再回去。可转念一想,老太太要做手术,肯定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能省还是省点吧! 于是就这么饿着肚子,载着孙老太太踩了一个小时候的自行车。等终于回到家,冯娇娇头晕目眩,又累又渴,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时谢腾飞早已回来,并从邻居的口中得知孙老太太去了医院,心里正担心着呢。 冯娇娇将老太太的状况告诉了谢腾飞。 谢腾飞很重视,对孙老太太说:“明天我带您去医院检查吧!” 从医院出来后,便有些沉默的孙老太太却说:“不去,浪费钱还受罪。能活到这么大岁数,我已经知足了。” 谢腾飞顿时蹙眉,不赞同的说:“胡说什么呢?医生都说问题不大了,您不要胡思乱想。” 可孙老太太不听,恹恹的说:“你们都别安慰我了,医院里头的医生想赚钱,当然往好的方面说了。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往身上划刀子,能好到哪去?去年隔壁大队有个人做手术,把肚子破开又缝起来,回来没几个月,还是死了。还不如不受那个罪。” 谢腾飞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一旁的冯娇娇安抚说:“奶奶,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人家医生要是没把握,是不敢胡乱承诺的。” “那隔壁大队的医生有把握,怎么人还是死了?” 冯娇娇一噎,一时竟无言以对。 孙老太太见了,更是铁了心的不肯再看病。因为这个,一家三口连晚饭都没吃好。 第二天一早,谢腾飞要带孙老太太去医院。老太太连床都不肯下,就是不肯去。 冯娇娇实在没办法,就把刘医生请了过来。 老太太还是挺信服刘医生的医术和为人的,当年谢家困难的时候,刘医生对他们家依然没有任何偏见。孙老太太一直挺感念的。 得知孙老太太的情况,刘医生立马将她说教了一通。 他说:“老姐姐啊!你也是读过书的人,怎么能讳疾忌医呢!我可告诉你,这结石不尽快取出来的话,会越长越大,到时候手术的风险也会越来越大。那时候再想治,人家医生都不一定给治了。” 孙老太太还在那里嘴犟,说:“那我就不治了,反正都已经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 刘医生说:“行!你不治,那你就疼吧!反正这个病一时半会死不了人,命大的话,还能再活个两三年。这个连三年里,你就天天疼吧!疼到最后,你有命都不想活了。” 孙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有些颤颤,嘴上却依然强硬的说:“你别吓唬我,我什么苦没吃过,还会怕这点疼。” 刘医生说:“没吓唬你,以后你就知道厉害了。” 孙老太太的脸色白了几分。 刘医生又说:“老姐姐,你好福气哦,有这么能干又孝顺的孙子和孙媳妇,还担心什么呢?好好治病吧!别让孩子们担心了。” 孙太太又叹气,道:“我这不是心疼孩子们挣点钱不容易吗?这医院一去,钱就跟打水漂似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刘医生拍拍她的手道:“钱比人重要!你要是不治,孩子们会愧疚一辈子的。而且,你让别人怎么看腾飞?” 被刘医生这么一劝,孙老太太终于不那么倔强了。 她在家里想了想,第二天可算肯去医院做检查了。检查下来,孙老太太的各项体征都还好,完全可以承受手术的风险。医院便给她安排了病房,准备第二天一早做手术。 冯娇娇和谢腾飞又忙前忙后的回去拿换洗的衣物,以及住院期间的生活用品。晚上的时候,冯娇娇就睡在了医院,陪着孙老太太。 孙老太太本来挺害怕的,可住到医院后,发现整栋楼都是住院的人。同病房里还有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刚做了阑尾手术,并且很快就要康复出院了。 孙老太太心里害怕睡不着觉,就跟病友们聊天,探寻探寻手术的情况。 病友们都说,手术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因为会打麻药。但麻药的劲过了之后,会特别疼。不过医生会给你两颗止痛药,疼得受不了的话,就吃一颗。不过最好别吃,据说对身体不好。一般熬到术后第二天,就没那么疼了。 孙老太太心里有了数,又见这么多人都熬过了手术,便觉得自己应该也能做到,一颗心这才稍微定了定。 第二天的手术很成功,但孙老太太还是吓的脸色惨白,一直到中午,发现自己还能好好呼吸,头脑 分卷阅读125 也还清醒,这才松了口气。 孙老太太住院期间,基本都是冯娇娇在旁边照顾。天气热了,老太太每天都要擦身、换衣、上厕所,谢腾飞一个男的,不大方便。 许是因为天气炎热,加上这段时间来回奔波太累了,这天早上,冯娇娇一起来就觉得特别乏力,像是生病了。 她正想着,一会儿等谢腾飞过来换她,就回去好好睡一觉。 谁知刚走了两步,就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 正好这个时候谢腾飞来了,忙大步冲过来扶住了她。 “你怎么了?怎么差点摔倒?”谢腾飞紧张的问,却发现冯娇娇的脸色十分不好。 她稳住身子,有些虚弱的说:“可能这段时间太累了,在医院又总是睡不好觉,一会儿回家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谢腾飞蹙眉,“你这样子,还能骑车回去吗?” 冯娇娇说:“没事,缓一下就没事了。” 孙老太太却说:“腾飞啊,带娇娇看看医生吧!她这两天气色一直不大好,可别是病了。” 冯娇娇也觉得自己最近有些不大正常,特别容易困,还总是想睡觉。忍不住心里琢磨,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想着想着,却恍然想起自己的月经已经有七八天没来了。而她以前一向很准时的。 冯娇娇顿时僵住,心想不可能这么巧吧!她和谢腾飞一直用安全期加体外的方式避孕,按说中奖的几率很小很小的。 只有上个月,两人被孙老太太逼着喝药,在易孕期接连做了几次。可为了以防万一,都体外了呀。 难不成就因为那一晚,就怀孕了? 谢腾飞见冯娇娇突然不说话的陷入沉思,奇怪的问:“怎么了?” 冯娇娇回过神来,恍惚的看着谢腾飞欲言又止。 谢腾飞更加奇怪了,又问:“到底怎么了?” 冯娇娇顿了顿,这才道:“一会儿陪我去看医生吧。” 谢腾飞本以为,冯娇娇所说的看医生,是指治疗伤风感冒的内科医生。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冯娇娇竟带着他去了妇产科!一时间,整个人都蒙圈了。 ☆、越来越好(完结) 他两来的比较早, 办公室里还没有别的病人,医生看见他们便问:“哪里不舒服?” 冯娇娇说:“想检查一下,有没有怀孕。” 谢腾飞听了这话, 又是一脸震惊, 眼睛直盯着冯娇娇。 “你……你怀孕了?”他又些不敢相信的问。 冯娇娇说:“还不敢确定,不过……这个月的月经还没来。” 谢腾飞听了这话,更加的激动。 她的月经以前都很准时的。 “肯定是有了。”谢腾飞说。 冯娇娇没好气:“你是不是就盼着我有?” 谢腾飞知道她一直不想太早要孩子, 一时没敢说话, 可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医生给冯娇娇做了尿检,结果显示, 确实是怀孕了。 这个时期还没有B超,只能通过最后一次月经期推断怀孕的时间,算下来, 才一个月。 谢腾飞得知结果后,激动的不能自已。 他紧紧的握着冯娇娇的手,开心的说:“娇娇, 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冯娇娇却只是愣怔的看着他。 这个孩子来的意外, 不再她的计划之类, 她心里是有些纠结的。可看着谢腾飞高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 冯娇娇忍不住也有些开心。 想着孙老太太一直盼孩子,两人又迫不及待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老太太一听,激动的险些从病床上跳起来,吓得冯娇娇连忙按住她。 “奶奶, 你小心些,可别把刀口弄的裂开。” 孙老太太兴奋的说:“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一想到马上就有重孙了,奶奶觉得还能再多活个几年。” 冯娇娇说:“您整天重孙重孙的, 万一是个重孙女呢?” 孙老太太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重孙女奶奶也喜欢!只要是我们谢家的骨血,奶奶都喜欢。”说着恍然想起一事,又担忧的问:“对了,你刚刚怎么差点晕倒?是不是这两天太累了?” 谢腾飞一听这话,自责的一拍脑门。 光顾着开心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夫妻两又急急忙忙的往妇产科赶,刚走了两步,谢腾飞却又拉住冯娇娇,紧张的说:“慢点慢点,别再晕着。”说着像扶过马路的老太太似的,小心的扶着冯娇娇。 冯娇娇确实还有些不舒服,便没矫情,任由谢腾飞扶着。惹的来往的病人和护士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都在想,这小姑娘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 两人就以这样一副姿态来到妇产科。 那医生见他们去而复返,还这样一副模样,惊 分卷阅读126 讶的问:“这是怎么了?” 冯娇娇有些不好意思,推开谢腾飞搀扶着的手说:“是这样的医生,我最近这段时间,经常头晕乏力,早上还突然眼睛发黑,差点倒在地上,想问一问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说:“孕期头晕乏力,一般都是营养不良引起的。”说着看了看冯娇娇脸色,又说:“我看你气色不太好,可能有些贫血,抽个血检查一下吧!” 冯娇娇便又去了检验科抽血。 报告出来后,医生看了看说:“确实是贫血了。” 谢腾飞紧张的问:“贫血要紧吗?” 医生说:“贫血会影响孕妇和胎儿的健康,不过也无需紧张,多补充营养,多注意休息是能补回来的。我开点铁剂和维生素B12,回去多吃点红豆、花生、猪肝、红枣、瘦肉之类的食物。” 小夫妻两连连道谢,之后又去药房领了药,这才回到孙老太太的病房。 孙老太太听说冯娇娇贫血,说什么也不肯让她照顾了,硬要谢腾飞送她回去。可她还在住院,没个女眷照顾也不行。 谢腾飞想了想,送了些鸡蛋给张老太太,请她过来帮忙照看两天。 两天之后,孙老太太便可以出院了。 如今家里一个贫血的怀孕,一个刚刚做了手术需要休养,谢腾飞干脆歇了一个星期的工,专门照顾两人。每天鸡汤、猪肝汤、鱼汤、骨头汤的换着炖。 在谢腾飞的照顾下,冯娇娇的气色渐渐好了起来,孙老太太的伤口也恢复的很好。 作为生产队里第一个做手术的人,孙老太太很快成了当地的知名人物。 她身体好一些后,就特别喜欢去油场上乘凉。每次去,都有一堆老太太围着她,好奇的问她做手术时的感觉。当听说打麻药后,用刀子割着肚子里的肉都不觉得疼,老太太们全都瞪大了眼睛,十分的不可思议。 孙老太太还把从体内取出来的结石拿给她们看,又说大医院里每个病房都有电灯,到了晚上,灯火通明,处处都亮堂堂的。还说医院里的病床可以折叠的跟椅子一样,既可以睡,又可以倚着坐,特别方便。 一众老太太们听的羡慕不已,都恨不得自己也生场大病,去亲自体验一番。 而冯娇娇自从怀孕后,便特别嗜睡,怎么也睡不够的样子。 谢腾飞和孙老太太都宠她,不让她去做工,让她好好养身体。 冯娇娇本来就不爱劳动,倒是乐的自在。 这天,她正在家里给未出生的孩子做小衣服,顾彩霞忽然来了,还拎了大半篮的桃子。 自从上次被革委会检查,几人为了避嫌,都好久没碰面了。冯娇娇非常的高兴,将她拉到房间里说话。 顾彩霞笑着说:“听说你怀孕了,我和建业都想来看看你,但他不大方便,就我一个人来了。” 冯娇娇笑着说:“你来就来,干嘛还带东西?” 顾彩霞说:“都是家里树上长的,又不花钱,我还怕你嫌弃呢。” 冯娇娇说:“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 顾彩霞却又道:“你等等,再给你个东西。”说着将篮子里的桃子一个个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等桃子全都拿出,冯娇娇发现,篮子的下面,居然放着一匹棉布,还是大红色的。 冯娇娇露出疑惑的眼神,却听顾彩霞笑着说:“这是我和建业送给小宝宝的。小孩子穿红色喜气,可以做小肚兜、老虎鞋、棉褂子,男孩女孩都不忌。” 这个年代的布料还是挺贵的,好多人家一年到头都舍不得添新衣服。一件褂子补了又补,甚至能穿上十几年。而顾彩霞家的条件并不好,她自己还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呢。 冯娇娇连忙将布推了过去,由衷的说:“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太贵重了,不能收。你拿回去,留着结婚的时候做嫁衣吧!我瞧这颜色还挺正的,做嫁衣应该不错。” 顾彩霞没好气,“瞧你见外的样子。就只一匹布,还推来推去。都是自己人,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这布啊,也不是花钱买的。”说着往门口的方向望了望,见没什么人,这才压着声音说:“是我自己织的,颜色也是自己染的。” 冯娇娇顿时不可思议,“你还会织布?” 顾彩霞说:“我爸以前是绸缎庄的师傅,这种普通的粗布,并不是很难。家里的织布机也还在,就是没有棉线。” 冯娇娇说:“那这匹布的棉线是哪里来的?” 顾彩霞又看了眼门口,再次压着声音说:“建业上次不是被拘留了几天嘛?在里面认识一个倒爷,他有个朋友贩布,那里可以制棉线。” 冯娇娇听出了味儿,顿时瞪大眼睛,“你们……你们怎么还敢!?” 顾彩霞说:“我们也怕,但是没办法。家里人多劳动力少,父亲还重病。不想办法挣钱,日子根本过不下去。倒是建业,被我拖累了。”说着叹了口气。 冯娇娇不赞同的说:“什么被你拖累?他没认识你之前,就是个倒爷了。我看他骨子 分卷阅读127 里就是想挣钱,让他老老实实的种地,他还不愿意呢。” 顾彩霞“噗呲”一声笑了起来,“你说的还挺像,他就是不耐种地。宁愿风里雨里的四处跑。进趟拘留所,别人都吓死了,他倒好,在里面摸赚钱的路子。” 两人说着说着,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顾彩霞惦着家里有活,没能留太久,约莫一个小时后,便不得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临走前,冯娇娇给了她一只鸡,把顾彩霞吓了一大跳。 正要拒绝,却见冯娇娇凑过来神秘的说:“我们家的鸡呀,也是不花钱的。” 顾彩霞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瞪着冯娇娇,可紧接着,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冯娇娇一直将顾彩霞送到村口,看着夕阳下,她跨着篮子的背影单薄却又坚强,忽然就充满的斗志。 她在心里说:大家都会好的! 会越来越好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