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姑苏夜》 分卷阅读1 月满姑苏夜 作者：海柚 楔子 深冬 苏州 漫天大雪装点着这座木质的小别墅。 屋内，满头银发，妆容精致、笑容可掬的老奶奶身边围绕着一群小孩，一群人围坐在火炉旁，火光在壁炉里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天真调皮的孩子们围坐在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身边，吵着嚷着听奶奶讲故事。 苏净抱着最小的孙女，微笑。今天，我们讲一个关于姑苏的故事吧。 ……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这是唐代诗人张继的诗，也是苏净从小到大经常写错别字的一句。 五岁时，北京大院，认识了一位新搬来的姓顾的小屁孩，白白净净，虽胆小沉默，但讨人喜欢。 七岁时，课本上出现了一首名叫张继写的《枫桥夜泊》，必背，里面知名的颈联成了挨打的噩梦。 九岁时，姓顾的小屁孩成绩优异，跳级，从此，向着别人家的小男孩一去不返。 十四岁时，接触了第一本言情小说，幻想身边也有穿着白衬衫温柔贴心的竹马，眼瞅着身边顾姓少年有发展潜质，策划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告白，失败。 十六岁时，懵懵懂懂将一颗心放在身边不解风情的竹马身上，幻想着、盼望着、纠缠着，发现竹马只会捧着书读，于她，总挂着“好好学习”的口头禅。 十八岁时，别人家的小男孩愕然留级，为了照顾另一位别人家的小女孩，原来不是只知道好好学习，痴恋无果，提笔挥墨，赠联一幅。 十九岁时，远离北京，南下读大学，选择了充满文艺气息的文学专业，以前认识的人仿佛一场旧梦，人间蒸发，断了联系。 二十一岁时，毕业，领着稿费各地旅游。 二十四岁时，家里人开始不停地督促相亲，打算将就却不甘心，带着执念，继续潇洒游荡。 二十六岁时，旅居郑州，又见到曾经别人家的孩子们，落荒而逃 再回北京，新的篇章仿佛开始了 …… 老天呵呵，笑看这采香径里 山寒天迥，云浪四合，一派和谐。 讲故事的人儿，明铛素袜，曾飘然隐去，却心有挂念，此兴平生难遏。 姑苏城外，究竟是哪个顾，哪个苏？ chapter1 芙蕖时节又逢君 八年，粗略的计算2920天，70080小时，4204800分钟，252288000秒。 如果呼吸时间为一秒一次，那么，呼吸252288000次，就过了八年 小学语文老师曾讲过一篇课文，朱自清先生的《匆匆》。 “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小屋里射进两三方斜斜的太阳。太阳他有脚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转。于是——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天黑时，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上跨过，从我脚边飞去了。等我睁开眼和太阳再见，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着面叹息。但是新来的日子的影儿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 文中最后一句“你聪明的，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要多精准才能说出每一分钟的流逝。 去银行兑换汇率，一秒钟涨了两角。 时间过得太快，一秒钟不过是一眨眼。 不走神，一辈子就这么眨过去了。 …… 她记得那时带着黑色大眼镜的语文老师一边念一边叹气，看着台下幼稚青涩的他们：“你们现在多么幸福，又怎么会深刻感悟到匆匆的日子呢？” 毕业的时候，这位女老师站在她们面前，送上了她的毕业祝福：“祝你们永享岁月静好，无感时间流逝。” 后来，她听说这位老师此生未嫁，膝下无子，在她读大学的时候，这位文绉绉的女老师，意外离世，在她随身携带的钱包里存放着和一位男子年轻时的合照，黑白相片，边角泛黄。 照片背后，工整的小楷：换君明珠双泪垂。 …… 果，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一转身，隔山隔海，沧海桑田。 再次见到他，是在八年之后，郑州人民医院。 苏净提着给张女士买的早点，脚步轻快的溜进医院，可爱的张女士高血压住院，嘴刁的厉害，吃不惯医院清汤寡油的伙食，苏先生每天命人监管着这间住着他心爱女人的病房，严进严出，衣食住行，样样周全，知晓爱妻馋嘴，特令饮食杜绝酸辣甜苦，身体第一，健康首位。在这种极度“保护”下，“机灵”的张女士想到了自己常年不回家的叛逆的女儿，一哭二求三命令，希望苏净一天的早 分卷阅读2 中晚吃饭时间多“惦念”自己在院的亲生母亲。 八年！ 怎么会在郑州遇到他！不，确切的说是他们。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在郑州？！ 苏净定定的站在门口看着在挂号厅等待的他们，还有她怀中的孩子。原来都已经有孩子了，果然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的独角戏。还说什么绝对不在上学期间谈恋爱。 借口！ 说来说去，只是不想和她谈恋爱。 曾经，痞姑娘苏净死缠烂打顾奕很多年，终于在高一暑假朋友们的鼓励下苏净套上自己改造后的校服，扎着两条羊角辫，在走廊上，红着脸，憋足了气，大声的对穿着整齐校服的少年说：“顾奕，我们谈恋爱吧。” 一向是谈判冠军的少年皱着眉头站在红色蜡烛圈里，居然只能结结巴巴的说“我并没有打算早恋。” 早就预料到他会拒绝，她笑的无惧，一往无前的问“那我可以等你高中毕业，那样我们就可以无所顾忌、光明正大谈恋爱了，反正我们也分不开不是。” 他眼中露出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无奈，语重心长的说：“苏净，好好学习。”转身抱着一沓商业管理的文件，消失在走廊尽头。 一帮朋友围上来，安慰她“净儿，这说明你还没有放弃一片森林，没啥子大不了的。” “我都习惯了，哥几个放心，大学毕业之前一定拿下顾奕，到时候请你们喝喜酒。” 哎，拿个P，人家心里捏里藏着另一个别人家的孩子，毕业之后双双飞去美利坚，管你毛事。 苏净内心失落，抬起一直低着的头，拎了拎手里的袋子，迈开步子，转身。 “哗”的一声，排了一小时的炸酱面、豆汁儿、蟹黄汤包、油馍头和鸡爪全部倾倒在一件灰黑色的Nike外套上，滑溜滑溜，掉落在地板上。 嗷呜，能不能隐身？ “啊，大姐你能不能看着点路。”被撞的人发出响亮、充满磁性、痛苦的□□。 “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门口这么宽，你为什么偏偏走这里。苏净委屈的撇撇嘴角，排了一小时队的早餐就这样全军覆没，张女士的埋怨近在耳畔。 这里的动静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包括顾奕。他只是不经意的看向那个特别嘈杂的地方，只此一眼，怔住。 ——居然是她！虽然以前的羊角辫变成波浪卷披散在肩膀上，但是那个做了坏事之后坦然的面孔让人看了依旧是又爱又恨。 ……好久不见，苏净。 “奕奕，顾奕？”甄婉婉不解他的反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美丽的瞳孔骤然紧缩。 苏净！ 她怎么会在郑州？ 甄婉婉看了看身边笔直僵硬的身躯，眼波连连，笑了。 “这边还要等一会，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顾奕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微波“算了，萍水相逢而已。” 十多年的相处时光，再回首，不过，刚巧相遇，萍水相逢…… 大院还在，年少的人儿，聚了又散。 排号到了，甄婉婉抱着孩子，最后一眼看向那里，正好撞向苏净投来的视线，苏净愣了一下，朝她浅笑，点头致意。 甄婉婉急忙叫住顾奕“奕奕……她……”再回首，人潮散去，已经没有她的身影，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 “没事。”甄婉婉看着顾奕露出温柔的笑，低头看着熟睡的孩子。 一场有关意外的肢体相撞，本是无意，却毁了彼此一天美好的心情。双方协调，苏净将衣服洗干净再送还，而那一顿排了许久队的早餐就这样在“战乱”中身亡，回到病房迎来的果然是张女士嫌弃的唠叨。 “人没事吧，你在医院走路竟然都能撞人，眼睛去哪了，最要命的是，你竟然搭上了我宝贵的早餐，你知道我为了让你进来费了多大的劲吗，你到底是不是我闺女，怎么反应这么迟钝，为什么没有躲开呢，哎，越上学越傻了，小时候多机敏的人，怎么越来越倒数长了。” 苏净点头，听着张女士的埋怨。想来委屈，她一个嫡亲闺女看望自己生病的老娘，竟然差点面临亲爹请来的保安搜查举措，幸好只是查了包。 可能我是捡来的。叹气。 在医院陪张女士呆了一会苏净打车回了住所，冲进卧室，仔仔细细审视镜子里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 大波浪卷发，zara的裙子，小ck的高跟鞋，毫无死角的妆容，嘴角上扬，眼睛弯弯，俨然一派淑女的模样，故作老成做作的成长。 “哈哈哈”笑得真假。 如果把头发拉直、剪短、彩虹发绳扎两个辫子，换上运动装，继续骄傲跋扈、横霸一方；如果眼睛里还能带着无所畏惧，盛满年少无限的勇气；如果还能高仰着头，抱着那个少年向所有人宣告：顾奕是我的人，你们都不许动。 苏净苦涩的放下佯装扎两个辫子的左右手，暖褐色的大波浪披散在肩膀上，茶 分卷阅读3 色眼睛里盛满了遍布伤痕的琉璃。 这些都是如果。 那年夏天，他一反温柔的常态，声色严厉的告诉她：“净净，我们，只是朋友；婉婉，是我从小认定的未婚妻。” “我的未婚妻不喜欢，以后我和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以后陪我的只有一个，不是你，终不会是你。” 去他大爷的的未婚妻，谁要听父母之命，谁去管媒妁之言。 可是，他听啊，他那么乖 你又算什么呢，苏净，十三年的陪伴，到头来不过是兄弟一场，埋葬了她的喜欢，成全了他的欢喜。 苏净第一次见到顾奕是在北京的大杂院。那时候小丫头风风火火的狠，扎着两个冲天揪，活脱脱是一位小哪吒。 顾奕一家是从南方搬来的新住户，小顾奕，胆怯的躲在妈妈身后。顾奕妈妈很漂亮，不是大院里王阿姨涂画得那种美艳，就是清清水水的漂亮。回想初次见到顾奕妈妈，苏净至今仍能笑出声。 那时候，小苏净扎着冲天揪，嘴里叼着棒棒糖，哈喇子流在下巴上，嘴里念叨着“小龙女，小龙女来了”。 那时候，大院的电视机热播刘亦菲主演的《神雕侠侣》，大人们忍俊不禁，爱干净的小顾奕嫌弃的看着这位邋邋遢遢的女孩，皱着眉，向妈妈后面缩了缩。 顾奕和顾妈妈住在大院的最东边的那间屋子里，正巧在小苏净家对面。顾奕虽然瘦瘦小小但是白白净净，长得特别讨喜。小苏净有事没事就喜欢去串门，小顾奕喜欢画画，苏净就舔着棒棒糖等他画完，然后拽着他的小手，带他胡同乱窜。 小顾奕身板瘦小，经常被同龄孩子欺负，虎虎的小苏净就担当起了小顾奕的守护者。胡同里以前经常一起玩的伙伴都嘲笑小苏净带着一个拖油瓶。小苏净瞪着眼睛吼：“谁欺负顾奕就是纯属和我过不去。”那时候小苏净长得又胖又能说，爬树下河，无所不能，就是胡同里的孩子王。 “顾奕，我们永远在一起吧，我当你大哥。” 他眉毛皱成了毛毛虫“你是女孩。” “女孩也能称大哥的，以后我有罩你，谁也不敢欺负你。” “好。”眉眼清明，嘴角生风。 现在去问苏净最想要的生活。 孩子打字的手顿了顿：“披星戴月，嫁给所爱之人，生一窝胖娃娃，游手好闲，做无所事事的娇妻良母。” 从小，她就向往穿最个性的纱裙，和携手此生的伴侣，同穿车水马龙，共度繁华落寞。 有天苏妈妈接小苏净回家，路过一家婚纱店，橱窗外挂着一条洁白的长裙，裙上金丝交错，点缀着恰到好处的珍珠，配上纯金镶嵌的海珠皇冠，特别耀眼，特别好看。 “穿上它就是仙女吧。”小苏净透着橱窗，眼睛bulingbuling的放着光。 苏妈妈笑了。“这是婚纱，结婚时候穿的。” “结婚是什么？” “结婚就是两个相爱的人决定一辈子在一起。” 小苏净想了想，举起自己刚买的百变魔法棒“我决定要和顾顾顾结婚。” 苏妈妈摇头不解“顾顾顾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 “就是顾奕啊，顾顾顾是他代号，妈妈快回家。”苏妈妈笑女儿的天真。 小苏净回到大院就迫不及待跑到顾奕家，顾妈妈特别喜欢小苏净“小奕，净净来喽。”其实不用顾妈妈提醒，每次苏净来之前就大喊着顾奕的代号，嗓门之大，威力无穷，全院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顾顾顾，我今天来是要和你宣布一个重要的事，我们长大就结婚吧。”小苏净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画笔掉落的小顾奕。 “妈妈说结婚就是永远不分开，顾顾顾，你和我结婚，我就可以一直保护你了。”小苏净巴拉巴拉的说。 “你别不说话啊，和我在一起会很幸福的，我可以天天给你买棒棒糖吃，带你玩过家家，陪你玩石子……我很优秀的。”白白胖胖的小苏净信誓旦旦的拍着自己的硬邦邦的胸口，真诚的发誓。 小顾奕的长睫毛眨呀眨，蹙着好看的眉毛，低头想了一会，抬起头“结了婚，我们就不是兄弟了。” 啊？！ “不会的，我们来一场兄弟婚姻，当年战场上我外婆和我外公就是兄弟，后来在军队结的婚，我也要和你结婚！” “顾顾顾，你喜欢我吗？”小苏净放下手中橘子味的真知棒，晶晶亮的盯着他。 小顾奕看着面前这个生龙活虎的姑娘，吸了一口气，仿佛做了很大的决定，终于点点头。 小苏净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吧唧亲在他的白白的可爱小脸上，小顾奕小脸红了，看她连连笑声，在原地蹦跶着，小手揉了揉她亲过的地方，粘粘的，闻闻，一股橘子味。 “那我们就一辈子不分开了。” “……好。” 听到小顾奕的作答，手舞足蹈的小苏净抱着他满屋子的转圈圈，大声喊“顾顾顾同意嫁给 分卷阅读4 我了～”到客厅时，看见臭臭（顾奕抱来的一条小狗），手没了劲。一松，掉了，两个孩子哭了。 一个疼得，一个吓得。 …… 人人都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就不会忘记了 可自小呼喊的名字，千里烟波，还是说忘就忘 原来自幼时起，男人就是大猪蹄子，长大期望兑换的童言，话成儿戏。轻风流转，鸾镜朱颜，叹年来踪迹，几番春暮？ …… 许诺一辈子在一起，半辈子没过，领了毕业证和漂亮姑娘跑了 糟糠苏净撇撇嘴，到客厅倒了一杯自制的百香柠檬水，真酸，加了两勺蜂蜜，咂咂舌，定住。 只盼望不要再见，如此，了了思念，断了想法。 chapter2 人生如戏似人生 白云之上绝对住着爱看折子戏的千里耳，然后在人世肆意施法，看这凡间情爱男女在戏中如何编排自己的情节。 苏净准备把衣服给被撞的人送过去，被撞人姓沈，润园2号楼7单元2601，两层小别墅。 七月的郑州并没有想象中的清凉，正午飙高的40度，打造着属于这座城市的七伏天。 苏净打电话给他。 “等我两分钟。”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按门铃。 “沈先生，请问您什么时候可以在楼上帮我开个门？”她保证她语气依旧特别温柔，可后来，沈旭告诉她，那天在家的他隔着大门，通过传声语音，感受到了门口浓浓的戾气。 “密码：0728” 终于…… 门开了。 苏净面带微笑，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站在换鞋处，不愿再进。 “不好意思，沈先生，那天在医院是我不小心，这是您的衣服。” 沈旭穿着宽松的白T，黑色的运动五分短裤，带着一副银框透明玻璃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接过衣服，眯着眼打量她，将自己半个身体斜靠在门边。 “大婶，你不用叫我先生的，叫我沈旭就行。” 大婶？ okay, Fine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天气热吗？” ？？ “要不你出去试试。” “你妆花了，像花猫。” “如果你早点开门。”苏净不想浪费口舌，面前这男孩，有病。 “别动。”沈旭抽了一张湿巾，走近，弯下腰，浓黑的大眼对着她的脸，举起手里的湿巾，苏净向后退了一步。 “沈旭是吗，你家人没教过你什么叫做礼貌吗？”她一脸戒备。 “你睫毛掉了。”沈旭耸耸肩，单纯无辜，扔掉湿巾，揉揉眼，继续“说到礼貌，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初次见面，自我介绍是最基本的礼仪，婶婶打扮得花枝招展，想必这社会上的礼节，你肯定比我懂。” “我们已经不是初次见面了。” “是哦。”沈旭的尾音拐了十八弯继续说“初次见面的时候，您撞了我。”语音刻意加强了撞字，仰着头，斜着眼看着苏净。 苏净甘拜下风，不和小人论长短。 “我叫苏净。” “好的，苏小姐，现在天气炎热，你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这就不多留你了，大门在那，原路返回就行。”沈旭右手做出了“请”的姿势 苏净白眼，面前的人依据年龄来看，最多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现在的学校真的应该加强礼仪教育。 “两清，不见。” 沈旭看着苏净远离的背影，嘴角挂起了一丝嘲弄。 沈泽熙，你喜欢的原来是这种女孩 …… 苏净本想直接打车回家，途中司机经过了Leo酸奶店，摸摸自己空虚的胃，提前下车，张女士总是说：我不饿，就是馋。 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自从暂居郑州，这家炒酸奶店她经常会来，真材实料，分量十足。店主是一位曾经在各地搞音乐的女生，爱上了乐团里的吉他手，两人结婚，各种原因，开了这家店，店里装横简单，主墙壁上挂着他们到各地唱歌的照片还有写满少男少女小心情的便利贴纸。 这家小店，夏季炒酸奶，冬季炒板栗，夫妻二人，赚的不多，刚刚足够。 “一杯至尊，谢谢。” 人不多，可能是天气太热，大家都喜欢懒在家里。 苏净选了一个玻璃窗的位置，百叶窗透着几道光，掏出手机，编辑自己的文案。 沫沫说这个栏目的文章后天必须上交。 独立的女性每天忧愁着自己的饭碗，称职的工作者要时刻想着自己的工作。金钱虽不是万能的，但也离不开它，想要追求自由，认真工作就尤为重要了。 毕业这么久了，苏净一直没有什么固定工 分卷阅读5 作，在WA的稿费也就刚好够她开支，乱跑跑，瞎写写，赢得了几次青眼。 有一次被学校拽回去来一个优秀毕业生讲话，她自嘲自己哪里可以当得了学弟学妹们的榜样，成日到处瞎跑，找寻写作的灵感，耳朵整日受总编的折磨。 找到她的老师说：“在这世界上，能坚持不为名利的精神才是最可贵的。”一句话说得她面上讪讪。 她负责的这个栏目是再遇青春。说到这她就一阵汗颜，身为一个整日念叨随遇而安的资深撰稿人，难写的稿子竟然是写作中最最普通的一个题材，从初中开始，青春这两个字就一直在作文课上被反复加工。 “奕奕，我想吃黑加仑。” “好。” 这个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令人迷恋。 苏净抬头，和顾奕的视线撞个正着。八年没见，除了肤色变黑了，眉眼还是那么好看，站在那里，挺拔如松。 …… “好……好久不见。”苏净尬笑。 顾奕有一秒钟的呆愣，立即就回过神来，他淡漠的点头，去收银台买单。 甄婉婉拿着炒酸奶，挽着顾奕，笑容大方的朝苏净的方向款款而来“好久不见，小净。” “是啊。”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挺想你的。” 苏净呵呵一笑，关系又不在，谈什么思念，她和她，不熟。 “还好。你们怎么从美国回来了？”怎么舍得回国了？ “陪奕奕回来处理一些事情。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是在郑州定居了吗？” “暂住一段时间。” “你还是和中学一样啊。在做什么工作，最近忙吗？” “自由撰稿人，没什么事情。” “那太好了，我们来郑州办一些事，已经处理完了，你得闲的话能带我们到处逛逛吗？” “我？” “还有我们的孩子，你，介意吗？” 果然，八年了，他们……在一起了，有了孩子……应该已经结婚了吧，苏净你到底还在在期待什么？！ “那就这么定了吧，到时候电话联系。你电话多少呢？我不记得自己的手机号，你打给奕奕，都能联系上。”。 “好，131XXXXXXXX。” 苏净戳冰，目光不时地瞟向顾奕。 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她日日思念的少年的影子。 “奕奕，我没带手机，你记下来啦，大家都是老旧识了。”甄婉婉娇嗔的说。 顾奕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扭过头，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灵巧的跳跃在电话数字屏幕上，打来。 “这个，是我的电话。”熟悉的声音，长的是距离。 苏净手机响了，动作机械，保存备注：顾奕。 “我们先走了，承承还在家里等我们，再联系。”甄婉婉热情的招手，明灿的笑容愈发让苏净难过。 面上依旧微笑道别“恩，再见。” 再次窝在沙发上，苏净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初中那会，每次下课，顾奕去画室画画，苏净去拳击社打拳，打完拳去画室找顾奕一起回家。大都是恰到好处的时间，一起结束；偶尔顾奕画画久了，苏净就在一旁坐着睡觉或者打游戏。之后俩人一起从画室往家走。 校门到家距离中有一条美食街，顾奕知道苏净嘴馋，每次都带她转悠美食街，吃个肚儿圆。 “顾顾顾，胖了胖了，又该胖了。”苏净一手啃着烤鱼，一手捏捏脸上的肉。 顾奕摸摸她的头，说“净净，你不胖，你这最多叫……丰腴。”背着画板快速跑了，苏净吃完最后一口烤鱼，嗖的追过去。 顾苏两个人一路嬉笑打闹。 苏净挂在顾奕身上，一脸的威逼相“顾顾顾，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我什么。” 顾奕缴械投降“说你放在唐朝绝对是倾国倾城。” “你当我傻吗？变相说我胖。不行，夸我！”苏净高抬的下颌，眼中写满了俏皮。 “温柔可爱善良大方，楚楚动人闭月羞花。” 苏净满意的笑，嘴上说着“这还差不多。” 第二天一大早，俩人一起上学，苏净赖床，为了不迟到，早上习惯叼着根油条骑车，一脸迷迷糊糊。 停车的时候，油条吃完了，啄两下手指，醒神了。 顾奕凑过来“净净，你今天瘦了哦。” 苏净开心“真的吗？哪里瘦了？”像模像样的挺胸抬头扭腰身。 你要相信，瘦这个字，不管对任何年龄段的知识女性说，她都会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称赞。顾奕拍拍她的头“面黄肌瘦你不知道吗？”一脸得逞的笑，然后塞给她一杯牛奶。“多喝牛奶，美容养颜。再不快点，要迟到了。” “顾顾顾，你竟然嫌弃我！哎呀妈呀，王大婶的课。”快速锁车，拉着顾奕开始狂奔。 明明一切都是那么好，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 分卷阅读6 变了呢？ 遇到甄婉婉的时候？好像是…… 高一遇到的？不对，初三暑假就在顾奕家见过面。 然后呢？顾奕对她……笑就越来越少，话也……越来越少。这算不算……变心？但是……好像他们一直……也不是……男女关系。 高中好不容易有了点少女情怀，想坐实一下名分，半路杀出一个甄婉婉。 果然爱情名分和擂台拳击一样，也要快狠准。 可是，她才是最早的啊 …… 她咬着勺子，看天空朵朵白云，幻化成顾奕的模样。 …… 苏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里那串号码像是被赋予了魔力，散发着致命的诱惑，第一次被阿拉伯数字的魅力折服 。 深呼几口气，打了几个滚，苏净依旧睁着眼。 那边可是有妇之夫，苏净，你是傻帽吗！ “啊啊啊啊，要疯！” 蹑手蹑脚穿着衣服下楼，跑到便利店。 “你好。”相较以前，少了温柔，多了冷冽。 “……” “我是顾奕。” “……” “……” 啪的挂下电话，还是忍不住啊。 以前总认为她俩是天赐的青梅竹马，总会恩恩爱爱到白头偕老 最后才发现竹马不是她的竹马，十几年的相处，成不了情侣，竟也不是朋友 百万思绪汇结于心，越想越委屈。 苏净眼中充斥着浓重的水雾，终于抱着电话嚎啕大哭。这是苏小姐相隔八年的第一场真真切切，对于过往时间怀念的泪雨。 …… 八年前，他们走的第一天，她安静的好似一个不会说话的玻璃人，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任谁敲门都不开，滴米未进。 第二天微笑从房门走出，吃饭喝水，和父母讨论大学的志愿。 第三天约一帮朋友喝酒K歌…… 每个人都以为这个姑娘会哭到昏眩，天崩地裂不为过，一如她往常的做派，张狂得刺眼。反常的是，她懂事许多，乖巧不似以前称霸胡同的虎妞。父母些许伤感但也略微宽慰，原本担心女儿认死理，所幸，还是个通透姑娘，他们不强逼孩子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只要喜乐就好，只祈盼女儿可以以小女孩的姿态一生开心快乐。 不是没想过放弃，大学在父母催促下，和一个还不错的人谈了一场恋爱，对于这场恋爱她淡然的不似曲中人，可没想到父母惊喜，举家欢庆。 热潮不过一时，双方和平分手。 骗得了别人，终究骗不过自己……想着孑然一身过完这一生也不错，不复相见便也不再怀念 可八年，他回来了，他们回来了，带着孩子 …… 她不得不承认，她曾经奉若珍宝的少年，幻想了那么久偕度此生的人，变成了别人的未婚夫，心中大片大片、难以掩饰的悲痛 …… 苏净跌跌撞撞的跑到大街，凌晨三点的郑州，月明星稀，路灯的光映照着黑暗又孤独的道路，她哭得那么伤心，全身战栗，泣不成声，嘴唇张张和和，灯光映得清楚，不过只是两个字：顾奕 这个小小的姑娘不知道藏着多少的委屈，风云变幻，流年轻叹，曲终散场，最后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没想到甄婉婉竟然真的打来了电话。 “小净，忙吗？” “还好。”苏净语气平淡。 “自小听说，中原古城名山天下一甲，大家最近都不是很忙，想约你一起爬山。” 甄婉婉的声音真诚热情。 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河南旅游，找寻灵感，完成文章是她来这里的主要原因，根据她计划表，本是要住洛阳，逛逛城，玩玩山，想想文案，埋头码字。但是郑州的那家炒酸奶绊住了她的脚步。 远离手机，深吸一口气，说：“我周六计划去老君山。” “我们一起，可以吗。” “好。” 谁是谁非，和我无关，工作第一。 苏净自从大学写东西有了点名气后，就决定做她的自由工作者，闲置师范证，专注风花雪月。 苏净喜欢孩子，尤其是可爱乖巧的孩子，从小就是这脾性。 大学本是计划做一个教育工作者，考一个教师，远离北京，远离父母，远离过去，只凭自己，安心到小学做一个教书匠，至死方休。 …… 老君山在洛阳，顾奕驾车，深蓝色的宾利，极快。 苏净和承承坐在后座，甄婉婉坐在副驾驶。 一段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前后排仿佛两个世界，前座彬彬有礼，后座嘻嘻哈哈。 车子平稳的前进着，顾奕自始至终没有说话，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后排嬉闹的二人，眸中一闪而过的宠溺。 下车的时候，承承仰着小小的脑袋看着苏净。 分卷阅读7 “净净姐姐，你真的好有趣。我好喜欢你。”承承八岁，黑发黑眸，白生生的，眨着大大的眼睛，可爱的紧。 “我也喜欢你呦。”苏净轻轻的捏了捏承承的小脸，一脸友善，小嘴真甜，比小时候的某人讨巧。 某人曾经也说过“净净，你真有趣。”那个人的笑，温暖如风，是她的毒。 “承承不喜与大人交谈。”甄婉婉提。 苏净莞尔。 周末。 老君山的游客不少，苏净提前买了门票，车子直接开到入口排队。 入口处车满为患，看不到尽头，无奈，弃车前行。 距离缆车大约8公里的路程，一行人走走停停。 天很热，接近40度的夏日每走一步都是考验耐力，即使走在树荫下，依旧大汗淋漓。 承承背着小小的旅行包，小脸上写满了倔强与坚持，没有一句抱怨。 大约3公里，甄婉婉有些受不住，顾奕抱起她。 nnd……身体条件这么差，锻炼好了再来爬山，不好吗？ “距离山口还有5公里。” 苏净提议大家到路边休息，她去拦车，她发誓她真的不是心疼顾奕，她只是担心小承承吃不消，一会上山更辛苦，保存体力很重要。 “我和你一起。”顾奕看着苏净说。 “那我和妈妈在这等你们。顾叔叔，净净姐姐你们注意安全。”承承扶着甄婉婉坐在一旁的石板座上。 “叔叔？”苏净满眼的惊愕。 顾奕无语的瞟了她一眼。 “承承，你刚才……叫他叔叔？” 难道承承不是顾奕的孩子，难道甄婉婉没有和顾奕结婚？ “是啊，净净姐姐你怎么了？” “没……没事。其实你也可以叫我净净阿姨。我不介意的。”苏净摸摸承承的头，语柔温和。她一个快奔三的人没必要去装嫩，他也被叫做叔叔，不是吗。 “净净姐姐年轻。” 童言无忌啊，这孩子太讨人喜欢了，甄婉婉人不怎么样，怎么生出这么一个小天使。苏净周身散发着母亲一般慈爱的光辉。 “我和叔叔去借一辆车，你们在这乖乖等我们哦。” 承承点头。 “你们把背包放下再过去吧，我这里有小风扇。”甄婉婉从包里掏出自带的小风扇，递给他们。 “谢谢你，不用了，我厚实。”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苏笑。 苏净道不出的开心，总之，此刻的苏小姐感觉迎面而来的风都透着清清爽爽，舒舒服服。 不长的道路，顾奕和苏净俩人静默的走着，每一分钟都感觉一时辰漫长。 苏净吸气，吐气，启唇：“顾先生，好久不见。” “苏小姐，好久不见。”他疏离的说。 苏净局促的站在他的身边，她想要打破二人之间的平静。 曾经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现在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承认听到承承喊他顾叔叔，她内心又燃起了星星之火，她喜欢他，这是事实，绝不否认。 “那个……你……” 语无伦次，最终作罢。 “婉婉是我的未婚妻，承承是婉婉的孩子。” 抬首仰望，看他眉眼如波。 苏净语噎，沉默良久，一副沉思模样，慢慢的，眼中的忽闪的星光逐渐黯淡。 她忽视了，他这么爱她 她又做梦了 …… 顾奕负责站阵指挥，苏净负责前锋冲刺。 他在不远处指车，她跑到前面去问。 不由得想到，小学时候，两人借车去后海玩，也是这样，他在不远处等她，她去小卖部旁的车行借车，等她开着小电动俏皮的过来，俩人带着头盔，风驰电掣一般直击目的地。 千般口舌，万般交易中，俩人带回来一辆电动三轮，前面一个驾驶员座位，后面载物的那种。 苏净扶着甄婉婉上车，一行人顶着大太阳奔赴前方。 …… 事后，讲起八年后和老情人初遇的这段旅行，她说到自己和顾奕单独对话的局促。她的先生嘲笑她：苏净，你的脑子里都是豆汁儿吗？ 她厚颜无耻，振振有词的说：不！都是你。 随后兴致勃勃的扑倒自家先生，笑得春风得意，心满意足。 她是一个矫情之人，她的先生重情。 她多幸运。 …… chapter3 只盼君心似我心 老君山。 河南最美的地方之一，因西周朝“守藏室史”李耳（即老子）到此归隐修炼，从而被道教尊为太上老君而被唐太宗易名为“老君山”并沿袭至今。 它的得意之处在顶峰的金殿。 清风 分卷阅读8 气爽，屹立群山之巅，看悠悠白云，香烟袅袅，好一派道教仙风模样。 欲见此景，必先拥有“过人”的智慧与处惊不变的心境。 因为，节假日旅游的人真是太多了！！！ 排队等缆车，一步一步蜗牛一般缓缓前进，见不到首也看不到尾。更要命的是。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努力朝他们这边挤，来自四面八方的惊羡目光不停打量着她们，竟然还有不少人拿出手机拍照，重点是咔嚓咔嚓声音杠杠响，不间断。 苏净虽然一马平川，但整体值还算过得去，肤白有腰，没事打打拳击身材也符合现代标准审美，极具设计感的吊带连体裤，腰线的部分裁剪为菱形，勾勒出她紧致的身材。 甄婉婉眉眼温婉，一袭丝绸连衣裙，优雅知性。 顾奕如果没有丰神俊朗的外表也不会让颜控的苏小姐惦念八年又八年，虽然周身充满了排斥感，但是不耽误远处观赏。 就连小小的承承，也是满满的胶原蛋白，可爱非凡。 大家对喜欢欣赏美好的事物。苏净无所顾忌的和周边排队搭话的人聊得热火朝天。 一个长着媒婆痣的大妈挤搡到她旁边“小姑娘，这个帅哥儿是你的啥啊？” 苏净想了半天“朋友。” 大妈看着甄婉婉问“那这个姑娘呢，你和这位帅哥啥关系啊？” 天气太热，周围乱糟糟一片，甄婉婉脸色有点苍白，没有听清。 “阿姨，您说什么？” 苏净重复“阿姨问您和顾奕是什么关系？” 甄婉婉别有深意的眼神盯着苏净看了一会，眼波流转，看向大妈，笑意盈盈“阿姨，您觉得我和他什么关系呢？” 大妈挑了一下眉，右下方的媒婆痣随着嘴部动作向右活动，突然拍手“姑娘你面相有福，和这位先生简直是天作之合。绝配啊，绝配啊。”有模有样的摸摸下巴。 “承您吉言，我们一定平平安安，白头到老。”甄婉婉笑着看着一旁侧耳倾听的苏净。 苏净尴尬一笑，无语望天。 甄婉婉不喜欢人多，也不喜欢炎热，她有些后悔出来爬山。身体虚弱的她排队时靠在一边的栏杆上，一手搭在顾奕的臂弯，她很少去感受同龄女孩的心情，在生活方面很少吃苦，从小接受的都是贵族精英教育，高中读书，则是任务下达，未婚夫妻，计划需要。 她不讨厌苏净，但也没有十分喜欢，她不需要解释，也没想过解释。 更何况，苏净，不需要她的解释。 她每一句言语，每一个动作，只是为了达标。 …… 大妈走到顾奕身旁，丫人甩都不甩一下，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专注排队。 小承承站在最前面，手拿着PSP玩游戏，置身于另一个时空。 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苏净这里，这孩子虽然穿的露胳膊露腿，破破烂烂，不伦不类，但是为人真诚，接地气，好说话。 “阿姨，您还懂面相啊？”孩子小声地问。 苏净大学主修的文学，起初想学考古，想了想自己沉陷进去有点可怖，作罢。高举科学第一的她对于历史玄幻有一种超乎现实主义的执着。 …… 老君山，修道。 大妈神神秘秘靠近苏净“俺给栾川这一片可有名了，人称栾川神婆。今天有缘，给你算上一卦。” 看苏净半信半疑的样子，大妈义正言辞“小姑娘，在老君山下面是不能说谎的，面对太上老君一定要虔诚，不然可是会遭天谴的。道可道。” “我……” 大妈拉着苏净的手，对空气比划了一阵。“哎，小姑娘啊，你是不是还没有男朋友？” 苏净点头。 “我帮你看看。” 仔细端详。 “看你的面相，你颧骨太高，遇事执拗，情路不顺，自古情关难闯。掌纹感情线起初呈链状，说明会有桃色事件发生，感情经营艰难；向上走，横线穿过，说明感情生活常遇失败，但是你感情线长，越长越清晰，说明到头来你和你爱的人一定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白首到老不相离。” 守得云开见月明？ 白首到老不相离？ 苏净苦笑，看着前面男人挺直的脊背，那么遥不可及。 告别时阿姨对苏净谆谆教导“一定不要被表象所迷惑，坚定心中的信念，不要去在乎他人的想法，不要去顾及他人的眼光。你容易陷入桃色事件，记住婶婶的话，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孩子点头如捣蒜，不停地道谢，进到缆车的时候，长呼一口气。 “净净姐姐，你真可爱。”承承放下游戏机，牵起苏净的手。 苏净歪在座位：“哪里可爱？” “哪里都可爱。净净姐姐，等我长大我娶你，咱俩在一起也是百年好合，到老都不相离。”承承拉着苏净的手，表情十分真挚。 “你还小，你知道百年好合， 分卷阅读9 到老不想离的意思吗？”苏净被承承的话逗笑。 “我想和你结婚，等你白了头发我也不嫌弃你。”承承一本正经。 “结婚？”她也在这个年龄对一个小男孩说：“长大我们就结婚吧。” 转过神，点了点承承的鼻子：“小孩子不要轻易说结婚，更不要轻信童言童语，知道了吗？” “为什么？” 苏净睨视顾奕，看向承承“孩童时期许下的誓，最怕说者有意，听者无心。”又加了一句“人心都是会变的。” 顾奕的脊背僵直。 见承承懵懵懂懂的答应，苏净拍拍他的头：“好孩子。” 这两句道理小小的孩子岂会真正的明白，只怕说这话的人正是故事中人，这些道理也只是说给旁人听罢了。 甄婉婉掩嘴“小净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恩，有过。”后一个字消失在渐小的尾音里。 “哪的人？” “上海。” “上海人好啊，懂得生活，下次找机会，大家一起坐坐。” “好。” 顾奕神情顿了一下，眼神复杂的看着侧头眺望远处的苏净。 一个车厢只有游戏声，bibibibii 缆车缓缓前行，高处的风景只有站在高处才能体会到，不是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也不是一览群山的豪情，是面朝雄山，尽力的释放。 中天门，南天门，越向上走，人群越少。满山的杨树，半山上还有几只孔雀相互比美。途径百年的菩提树，上面挂满了串串红绳。 当地有一个传说，在中天门旁边菩提树下虔诚的许愿，吹过的风会把人的愿望送到神仙耳边。 一行人求了红绳，执笔题愿。 承承目光单纯，绞尽脑汁的想了想，认认真真，一笔一画的写“常和净净姐姐玩”央求顾奕帮他挂在树的顶端，这样神仙就可以早日实现他的愿望。 甄婉婉转动笔墨，一字一字，娟秀自然，她所求不过一个“万事顺心。” 看苏净，红布条上仔仔细细的……画了大大的一个五角星。 三脸懵逼：什么意思？ 代表我心向党！中国□□万岁！孩子开开心心的踮起脚尖，庄重的挂上她的心愿。 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顾奕，顾奕干咳两声，封建迷信不可信，空白着红条，秉持环保的理念，挂上了树上。 众人：切！ 五星： 一许国泰民安，二许父母长康，三许朋友永在，四许爱人顺意，五许时光可逆。 …… 慢慢悠悠的下山，甄婉婉建议：“大家一起吃晚饭吧” “我今晚要赶稿子。”苏净拒绝。 “净净姐姐不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吗，打怪还没有打通关。”承承不舍的扯着苏净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苏净弯腰：“姐姐有工作要忙，下次见面时，我们再一起打好吗？” 嘟嘟嘴，不情愿地点头。 “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这边约了朋友。”苏净起身，她感受到了来自顾奕的目光，凝聚的。 “今天真是辛苦小净了，没事的，你有事你先忙，我们明天再一起聚。” 她点头，照手，迈开步子潮相反的方向走。 嘿，再见。 旅程结束，各回各家。 “赵锦瑟，你说怎么做才能让一个有妇之夫爱上你？” “苏净你丫的有毛病，人家都结婚了，你就别祸害人家了，世界上大把优质单身汉！！！” 苏净约了车，直接回了家，夫妻恩爱的模样，她着实不想见。 回家窝在懒人沙发上和朋友敲击手机微信。 赵锦瑟是苏净在广州上大学认识的朋友，后来一个去了北京，一个到处乱跑。前者是向往□□的南方赵小姐，后者是心不安分的北方苏小妞。 “可是再多的人都比不过这个男人。”苏净诚恳的说。 “你可拉倒吧，你前男友沈泽熙是我这几年遇到所有男同袍中最优质的，都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什么。” 沈泽熙是苏净大学时期三个月的男朋友，长相帅气，幽默风趣，家境优渥，外翻专业大才子，精通英法德意泰俄六国语言。 “是啊，他真的很优秀，我自惭行愧。好汉不走回头路，懂吗？！” “苏净，你说是说你花心还是专心呢？要说男朋友，你也就沈泽熙一个，遇到一个优质男不珍惜，甩了人家，反而现在，对一个有妇之夫犯花痴，你是不是空窗太久？！” “是啊，我空窗太久了。要不你把男朋友甩了，咱俩凑合一对，过一段闲云百合时光。” “滚你丫的，老娘喜欢男的！！！” 苏净在沙发上笑的花枝招颤，她能想象到微信另一头的赵锦瑟看着手机眼冒火光。 “你就是不懂珍惜，世界上遇见真爱的概率和你中彩票 分卷阅读10 概率一样，俩人门当户对然后凑合凑合携手过这一辈子。沈泽熙这么好的条件你不抓住，你在纠结毛。”赵锦瑟对于这个时常冒出奇怪想法的好友的做法也十分震惊。 且不说沈泽熙在学校是风云人物，在校期间一扫全部嘉奖，毕业后留学去巴黎进修，现在看看人家举止超然的出入上海各大顶级会所，嘴里叽里呱啦的与各种肤色的人畅谈自如，时不时上个报纸，登个周刊，出个电视。 “高攀不起，自甘认输。行不行。”苏净翘着二郎腿。 “你怎么就不努力努力朝大牛身边靠拢呢？”赵锦瑟恨铁不成钢。 啃苹果“道不同不相为谋。挂了，祝你和你的大导演早日修成正果。” …… 赵锦瑟现在在北京经营了一家摄影公司，这几年每天为了自己的公司忙里忙外。这个公司的雏形是大学时期，四人创业计划得奖后在广州首次创立的——dream摄影工作室。 那时候苏净和沈泽熙是情侣，她和宋子辰还在一起，后来沈、宋分手，一个回到上海做高翻，一个世界各地做编辑。只有他们俩人坚守在工作室，坚持兴趣第一，决定共同北上。刚开始的创业没有那么顺利，但有情相伴，总是幸福。公司成立半年后，俩人意外有了第一个孩子：葡萄。葡萄早产，身体不好，出生的第八个月生了一场病，高烧不退，提前离世。又过了半年，宋、赵分手，宋子辰去了美利坚，赵锦瑟选择继续呆在北京。 现在赵老板和现任圈内的大导演蜜里调油两年多，大导演叫邵梓轩，年龄比锦瑟大八岁，既绅士又有趣，特别是对赵锦瑟照顾有加，三十好几的人，第一次申请微博，里面尽是赵锦瑟的日常。去年见面，二人喝酒。苏净听赵锦瑟醉言：“没有说谁遇见谁是错的，只能说合适的时间遇到了合适的人真好。”仰头干了这坛桃花醉。 …… 苏净些许感慨。 当初赵宋二人爱得感天动地，在一起后成了一地鸡毛，分手后祝愿各自安好 提起她的大学，绕不开沈泽熙。 沈泽熙，这个名字久远又熟悉，苏净的第一任男友，为期两年有余、名份俱在的前任。 刚入大学那会，苏净和赵锦瑟不仅仅是住在一起的舍友，兴趣爱好也都大差不差。俩人互拜了姐妹，成立了霹雳二人组，一同加入了摄影社。 出于对美的热情学习和疯狂追求，霹雳姐妹二人组在摄影社混的风生水起。 沈泽熙、宋子辰比她俩大一届，一个学生会主席兼摄影社活动部部长，一个摄影社社长，同在一个社团，久而久之，十分熟悉。四人经常约出去烧烤、蹦迪、K歌、网游、旅行聚会，从番禺到花都，从香港到清迈，天南海北到处疯。 男俊女靓成绩佳，是校内闻名远扬的□□。姐们哥们玩得上心，某一天就变成了一对小情侣和两个单身汉的场景，聚会开趴，宋子辰和赵锦瑟满世界秀恩爱，苏净和沈泽熙就雷打不动喝酒看他们嘴对嘴，啃来啃去。 可能是荷尔蒙收到旁边一对的刺激。 某一天，晚上。 学校突然变得黑灯瞎火，隔壁男寝灯光打出了520，宿舍楼下点亮的蜡烛围着心形的火红玫瑰，宋子辰举着印着苏净名字的LED灯牌，满面春风的迎接她们，赵锦瑟拉着刚买了一杯喜茶的她，笑意盎然跟在一旁，她啜着奶茶。指示牌下，沈泽熙站在蜡烛玫瑰中间，抱着吉他，对着一旁垂直的话筒，眼神温柔的看着她。 吉他拨弦，好听的嗓音： Estar contigo 和你在一起 Estar contigo es como tocar el cielo con las manos 和你在一起，就如同用双手触碰到天空 como solo un primer día del verano 如同夏季的第一天 como en un cuento, estar contigo 和你在一起就，我如置身于童话中。 Estar contigo desvelando uno por uno tus secretos 和你在一起，一个一个的解开你的秘密 descuiendo todo lo que llevas dentro 不断发现你所有深藏。 Lo dejo todo por un momento de estar contigo 我可以放弃所有，只为了和你在一起的一刻。 Yo siento que tu companía es el mejor regalo que me dio la vida 你的陪伴就是生活给我最好的礼物， la fuerza que me empuja a seguir ad 分卷阅读11 elante 是推动我不断向前的力量来源， de todo lo que tengo es el más importante 是我拥有的最重要的东西。 Estar contigo es como un sueo del que no quiero despertar 和你在一起是一场我不愿醒来的美梦， si ao los ojos y no estás 担心如果睁开眼，你却不在。 vivir contigo es mi deseo 和你生活在一起是我的愿望 es todo lo que quiero hacer 是我想做的一切 porque al tu lado puedo ser solo ser yo mi□□o 因为在你身边我可以单纯成为自己 Estar contigo 和你在一起 es que cada día sea diferente 每天都是不同 siempre hay algo que consigues sorprenderme 你总是能够给我惊喜 es como un juego que me divierte,estar contigo 和你在一起就像一场愉悦的游戏 yo siento que tu compaia es el mejor regalo que me dio la vida 我觉得你的陪伴是生活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Estar contigo es como un sueo del que no quiero despertar 和你在一起是我不愿醒来的美梦， si ao los ojos y no estás 担心张开眼，而你不在。 vivir contigo es mi deseo 和你生活在一起是我的愿望 es todo lo que quiero hacer 是所有我想做的事 porque al tu lado puedo ser solo yo mi□□o 因为在你身边，我可以单纯的成为自己 estar contgo 和你在一起 para siempre nia 直到永远 para siempra 直到永远 estar contigo 和你在一起 es como un sueo del que no quiero despertar 如同一场我不愿醒来的美梦 si ao los ojos y no estás 担心我睁开眼，而你不在 vivir contigo es mi deseo 和你住在一起是我的礼物 es todo lo que quiero hacer 是我想做的一切 porque al tu lado puede ser sólo yo mi□□o 因为在你身边我可以成为自己 solo yo mi□□o 成为我自己 Alex Ubago。 中学时期那位爱画画的少年说：“他是一个用心唱歌的人。” 大学时期她说：“爱听的歌吗？Alex Ubago唱的歌曲我都喜欢。” 放下吉他，沈泽熙举起话筒，说：“There is a lady sweet and kind , Was never a face so pleased my mind，I did but see her passing by , And yet , I will love her till i die . Miss Su.” “请做我女朋友好吗？” 四周整齐的起哄：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苏净一管珍珠卡在喉咙里，努力向下咽，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向她奔来的他，张开双臂。 “欢迎，我的男朋友。” 周围哗啦啦的鼓掌声、吆喝声、起哄声。 …… 怀中的小孙女扯扯苏净的袖子：好浪漫，奶奶，当时你是不是感动极了。 苏净 分卷阅读12 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当时她在想什么？熟悉的音乐在耳畔萦绕，她想到了带着耳机听歌在画板上描摹万象的他，长大的少年在美国有继续画画吗，他还会带着耳机听Alex Ubago吗，是否会在某个夜深人静，月明星稀的时候想念在另一个半球的人？ 苏净给孙女扎了扎冲天揪，放下女孩“是啊。” 真的很感动，学生时代，毫不掩饰地喜欢，用心歌唱的对白。 “你们在讲什么？”她的先生放下画笔走过来，环住她的肩膀。 她笑了，握住她先生的手，十指交扣，相视一笑。 当时的她，真傻。 沉溺过去，缅怀曾经。 如果时光倒流，她一定会对当时敏感的女孩说：嘿，未来的生活才是你最想要的。 …… 生活是不公的，机会是不公的，世界是不公的，唯一公平的，是你想要的东西在心中挣扎膨胀的欲望。或大或小，每个人都有。这个，是公平的。 …… 另一边。 顾家。 “奕奕，八年了，你还喜欢她吗？”诺大的客厅，一个挺拔的身影沉默的站在落地窗前，窗前只有忽明忽暗的灯光。 甄婉婉看着面前沉默的男子，这个顾氏未来唯一的继承人。 “不早了，送你回去。”不容置否的语气。 她知道问得多此一举，去洛阳爬山的路上，顾奕的眼神，压抑的喜悦，沉痛又深情，透过镜片，看着后排的那位嬉笑的姑娘，那是终于相见爱人的痴情。 “不用，刘叔送我就好。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忘记当年你的选择，在没有完全脱离他之前，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 “顾奕，你是顾明龙认可的，唯一的，继承人。” 顾氏集团的继承人，一切都要以家族为重。 顾明龙，唯一的…… 甄婉婉叫回在游戏厅打游戏的承承，出门前深深看了一眼站立在那里的男子，他比八年前成长太多，速度之快令人震惊，可惜，有软肋的雄鹰拿什么去和没有心的地头蛇决斗呢？ 顾奕双手握拳，骨节分明，乌黑明亮的眼睛里充斥着深不可测的痛苦，灯光拉长了他的倒影，蔓延的无力感与孤独感吞噬着这个高傲的男子。 chapter4 我爱你你却爱他 …… 今天苏妈出院，苏净一大早急急忙忙去医院迎接张女士，两人庆祝味蕾解放，决定敞开胃口来一顿麻辣火锅，苏净带着张女士高高兴兴前往海底捞，担忧她亲妈的身体，最后锅底还是选择了牛油加番茄，双红鸳鸯，绝配。 苏净在浓艳的红辣辣的油锅里翻找着她的芝士年糕，解释自己这两天没有去送饭：“妈，我前几天看见顾奕了，还有甄婉婉。” 安静。 她用筷子夹起白白胖胖的年糕，在酱碟中裹着芝麻砂糖，继续说：“和甄婉婉的儿子，孩子讨巧又可爱。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几个老友相约一起爬山，去了洛阳，老君山，河南有名的道教聚集地，周末人巨多，天气热到爆炸，你身体虚，可别自己过去。” “净净啊……” “还没说完呢，让我说完吧。”苏净嘟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对面的妈妈，撒娇。 张希柔无言。 “你还记得顾奕吧，小时候白白瘦瘦的，现在他都黑成煤球了，哈哈哈，夸张了，不过黑了是真的，你看，就算他再优秀，也顶不住加州的太阳，不过隔着衣服隐隐约约能看到肌肉，小屁孩长大了，才多大都已经有年龄的烙印了。” “妈妈，你说，时间怎么就那么快呢。” 张女士看着自己的女儿坐在对面的笑比哭还难看，她怎么会不记得顾奕，那个孩子是她女儿的生劫。 小时候，大家对突然搬来的母子俩都充满了好奇，女人带着南方女子的娇柔，水一般的漂亮，勤劳，不爱说话；孩子看着有点营养不良，眉眼很是秀气，成绩优秀，就是性格胆怯，不爱出门；胡同里的人聚在一起谈话都夸这个孩子安静、出息。 自家令人头疼的姑娘打小爱和这个男孩在一起打打闹闹，大人们开玩笑给这俩个孩子商量定娃娃亲，张希柔对于顾奕十分满意，自家的独子，终归是女孩，不要嫁远，平生挂念。按部就班的日子一天天的走，等到净净初三毕业那年，顾家来了一个远房表亲，名唤婉婉，姑娘气质不凡，心思缜密的张希柔对这搬来的邻居第一次产生了疑虑，为了确保自己女儿的幸福，她拜托自家军中大哥调查这对母子，竟没想到这个孩子的身世这么复杂，他竟然是顾明龙的儿子，顾家暗藏汹涌，自家小女不谙世事，拿什么去敌手段狠辣的顾明龙，二人的孽缘必须早日了断。 她约出那个男孩，以一个母亲的口吻，含泪请求他离开苏净，越远越好。 少年隐忍、倔强的抿着唇，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分明，青筋暴露，最终缓缓展开：“好的，阿姨。”b 分卷阅读13 r 　　听到少年的应许，她放了心。 她知道自己做得过分，杜若梅一个女人家赚钱养家不容易，顾奕也算是自己自小看着长大，孩子克己晓事，她把他当作儿子疼爱，虽然晓得自己的举措对这两个孩子不公平，尤其是这个少年，但是为人母做的选择终会偏向自家女儿。 这算是她亏欠他的。 日日向真主祈祷两个孩子未来学有所成，各自归属，各自安好，健健康康！ 他们夫妻二人对女儿期待不高，只期盼女儿平安夷愉，简单纯粹一生。 …… 叹了一口气“净净，小奕那孩子，终究不是你的良配。” “我知道的，那么多年相处，都没有感觉。如果喜欢我，早就在一起了。”苏净捞起一大筷子羊肉卷，蘸芝麻酱，塞进嘴里，真香。 你知道什么啊，傻孩子。张女士看向自己女儿的目光慈祥又无奈。自己女儿自小在平静的家庭生活中长大，又怎能感受到富贵世家、官宦人家的身不由己。 “你要在郑州呆多久？你爸非让我今天下午就回北京，拗不过他，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爸爸真讨厌，早就想你了吧，竟然耐得了一周，强大。” “你还好意思说，就是你这个不孝女儿，害得我和我的苏苏分开那么久。你说说你自己，养你这么大，说到广州读书，好，读，四年过去了；说当一个编辑，行，当，快五年了，满打满算有八年了，你从东边飞到西边，从亚洲跑到欧洲，从来没有想过回家看看。” 张女士说来生气，她生养了那么久的闺女，从顾家小子出国之后再没回过家，含辛茹苦养育了十八年，难道是给别人养女儿不成？一口干掉了剩下大半瓶的生啤。 苏净惭愧，这些年她有意逃离北京，仿佛逃离了那个城市就和以前的人事毫无瓜葛，把父母丢在了一旁。 每年春节和父母视频通话，起初二老电话里还会埋怨两句，日子久了，对于她公事繁忙的行为习以为常。后来每逢假期二人一起组团旅游，在朋友圈打卡夫妻二人在世界各地留下足迹，看着也是好不快活。 张女士下午两点郑东国际机场起飞，母女俩到登机口，张女士给苏净一个信封。 沈泽熙，200040，上海静安。 “四年前，泽熙的这封信寄到了咱以前的家，租户一直没有看信箱，也就一直放在那里。前天她们搬走后，李妈收拾东西时发现的，你爸爸昨儿快递寄来，害怕耽误你的事。” “耽误什么，急事可以打电话，我和他，早就分手了。” “净净啊，泽熙是个好孩子。” 完完整整的牛皮纸信封，贴着午马图案的邮票，红色的邮戳，规规整整。 苏净接过，语气不耐“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好好看的。在母亲大人这里，谁不是好孩子。到北京给我来个电话，我先走了。” “这妮子，就你最顽劣。回去的路上小心点，照顾好自己。” “好了好了，知道了，怎么感觉我年轻的母上大人变成了啰里八嗦的老太婆。” “你这孩子欠揍。” “嘻嘻。妈妈。” “怎么了？” “有时间，我会常回家看你们的。”苏净走过去抱住她的妈妈，这个一直支持她，鼓励她的女人。何其有幸，得此家人。 “别贫了，身体第一，快乐当道，我和你爸爸可以照顾自己，你安心工作就好，但是得空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常回家看看。”张希柔忍住眼眶的泪水。 “好。”她的妈妈，发梢处有几根浅浅的白色。 “回去吧。” “一路顺风，妈妈。” 张希柔走向登机口，她的女儿依旧是驴性格，固执。 如果一些事情无法避免，她必须提前做好准备，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伤害她的孩子！ 苏净拎着车钥匙，在曲里拐弯的停车场，找自己刚才停车的位置。 为了张女士，这几天她专程租了一辆小宝马，接送方便。 回到她的小车里，拆开信封，乳白色的纸张，黑色签字笔印着俊秀的字迹。 净净： 展信安。 好久不见，不知你现在所处之地，晴朗还是阴雨，寒冷亦或暖阳？ 车马慢，收件不知几时，字字诚恳，写予你观。 第一眼见你，你是新生，拖着银色的行李箱在女生宿舍楼下。女生宿舍电梯故障暂停使用，我们这些老腊肉负责帮助小萌新搬行李。 记得清楚，你穿着白色吊带、黑色短裤，一个人拖着24寸的行李箱，我去抬箱子，你拒绝帮忙，laugh“哥们，你太细皮嫩肉，不行。”令人哭笑不得，怎么会有你这么神奇的女孩，自己一个人扛着行李箱大气不喘的搬到七楼，盛夏的阳光打在你墨绿色蝴蝶发绳绑着的马尾，闪着光，很美。 开学典礼，你是新生代表，身为学生会主席，有幸坐在前排，看你清晰 分卷阅读14 。那日的你穿着裸色的高跟鞋，走路歪歪扭扭，站到台上却身板笔直，幸好你顺利结束了发言，神态自若的走回到座位上那别扭的模样，真可爱。 散场时，我先别子辰，隔几个人，走在你后面，第一次想要刻意的制造一场偶遇。有女生找你谈话，问你那天陪你搬行李的是谁？我想过去打招呼：嘿，是我。看你毫不在意，打着哈欠：“忘了。”食指在空中绕着圈，佯装自得的念念有词，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我知道，在你这里我是不知。 有些失落的回到宿舍，舍友们正在讨论新生各系系花，说到中文系，我脱口而出你的名字，看舍友们惊讶坏笑的打量，我猜八卦会以疾风的速度传播，果然第二天所有的风向都对着我们。这很幼稚。但我想，这下你总会记得我的名字。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而这却在我身上发生了。喜欢一个女生是什么感觉，失望？ 也许我对你的感情只是一时上了心头，既然理不清、道不明，不如，给自己一个空间。 上海举办高翻会议，父母安排我去实习，我连夜赴沪，趁此机会整理思绪。上海事务繁忙，夜夜陪同董事消遣，得空时分不容易。终于可推掉老总们的聚会，步行至东方明珠下，偷闲坐在船上看霓虹灯交换着颜色，外滩的风裹挟着夜的静寂，这良辰美景如果有你相陪，那会是何等的愉悦。 净净，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太纠结自己的内心，我想和你在一起。影协招聘，我抓住了机会。旁观者清，锦瑟旁敲侧击。 你喜欢阳光，喜欢自己晒太阳发呆；喜欢下雨，穿着鞋子跑到操场上踩水坑；喜欢阴天的时候很多人聚在一起打火锅，菜碟里放许多辣椒；喜欢随机播放各国歌曲；喜欢趴在床上看书，最喜欢读木寸的文章；喜欢喝酒；喜欢大笑；喜欢跑步；喜欢旅游；喜欢唱歌……你有趣也矛盾，喜欢拳击却不加入拳击社；酒量不好偏偏最喜欢喝酒（喝酒不敢喝醉）；伤心难过偏偏笑得纵脱。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越来越熟悉，越来越喜欢你。 我们一起旅游、一起聚会，我见过形单影只落寞的你、开怀大笑却目光迷茫的你、午夜失眠仰望星空的你，我见过许许多多你的模样，每多一天，我喜欢你，就，增多十分，上不封顶，心里膨胀的都是你。 我喜欢看你笑，透明纯粹。正如你的名字，干净，澄澈。你有一个秘密，藏在眼底，锦瑟不知，或许只有你自己晓得。不管你曾经遇到过谁，经历了什么，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遇见你，也许我的伴侣就是父母之命，俩人相敬如宾，相伴一生。可是，你出现了。 想让你成为我的女孩，想更进一步呵护你、爱护你、守护你，一生只有你。我策划了一场告白，歌曲是你喜欢的歌曲，你答应，我成功了，事实是我看出来了你眼神的迷离，透过我去寻找别人的急切，我不在乎，只要和你在一起，这些都是会改变的，我自信着。一周后，你在朋友圈发了我们的合照，这算不算得到了官方印证，激动到开乏味的会议都觉得是一件开心的事，春节我们和阿姨叔叔的视频，净净，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我带回家看看呢？ 外人恰到好处的恋爱我们共同走了三年，规划毕业结婚。未来余生，有你有我。 大三的后半学期，迎来了你二十一岁生日，我们提前一晚约定广州塔内，等待我的女孩又长一年，笙歌起舞，烟花爆竹，感谢老天带给我如此贴己的姑娘。那一日，肆意狂欢，聚会散场，只有我们，牵着手看星星起舞，灯火通明，互相醉倒在沙发，我抱着你，看你睡得香甜，这样一起在夜空下做梦是何等的回味，深夜电话，陌生号码，来自上海，你迷糊起身，惊喜接听，没有言语。 那一刻，你眼中的欣喜、急切在那个夜晚毫不掩露的展现。你不停的回拨，听到的皆是空。你挣扎起身，挣脱了我的怀抱，夜色与你融合在一起，你脆弱孤独，还有令人刺眼的……思念。我在你旁边，看着你在谷歌上搜索他的名字，不停地灌酒，迷醉醺醺倒在地板上，强揽你入怀，听你断断续续讲述你们的过去，你颤抖着肩膀，咬紧双唇，强忍泪水，直至念着他的名字入睡，那是我第一次你藏在心中的秘密：顾奕。这个就是让你牵肠挂肚、迷茫无措的脆弱所在吗？你眉宇无助，吾见心尤怜。顾奕，顾氏新任的CEO，天才一般的商界青年，原来是他。你们的过去令人艳羡，但那只是曾经，十三年的从前。而我们，有数不尽的将来。 你有一个简单的梦想，那就是我幸福的动力。我满不在乎那一夜，那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我想我们会一直走到最后，相互陪伴到白首，子孙聚在膝下承欢，一家子围在木质的大别墅，可以看阳光跳跃，观雪花飞舞。 可我错了，我低估了，你，对他的感情。 酒醒之后，第一句话：泽熙，我们分手吧。我不要，我不在乎你爱的是谁，想要把我当做谁，我不介意，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眼神无力又冷酷，走得那么决绝，那么果断。昔日你总嫌我不坚定，常问你：hey,girl,真的喜 分卷阅读15 欢沈泽熙吗？你揶揄：苏净特别喜欢她的男朋友。你逃避，我不怪你。你的男朋友是我，但是，是沈泽熙吗？你离开的背影坚持、倔强、孑立，我留不住。 我盼你好。能遇见自己喜欢到深爱的人不容易，幸运的是，我遇见了你，即使，你不属于我。你离开的日子，太阳照常升起，台风说来就来，地球继续旋转，什么都没有变化。我不停的向前走，期待或许某天，我会遇到一个比你更重要的人，爱到矢志不渝，却不敢停止追寻的脚步，停止一秒宛若一年，脑海里都是你的音容笑貌。 我投降，此生，你是我的唯一。 自从和你在一起，和别人在一起再也没了滋味，不和你在一起时，发现，自己呆着也很是不错。你是天空中漂浮不定的云，遗憾的是，我错过化成风的时间，我们中间，相隔十三年，最大的缺憾无法和你一起徜徉尘寰，渴望做你的蓝天，在你回首仰望，劳累无果时，我一直都在。 My girl，我的女孩，生日快乐。 愿你好。 泽熙 2014年3月2日 苏净把信折好放入信封，撕碎，丢入垃圾袋。 沈泽熙是个好孩子，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家世清白，事业有成，绅士风度，人见人爱，最重要他喜欢她。 可，她和沈泽熙始终是有缘无份。 有的人天生执拗，即使知道旁边有一条康庄大道，通向世人皆道的幸福，也还是要走在一条未知小道，坚守着自以为是，做好孤注一掷的准备，宁愿头破血流，哪怕孤独终老。 苏净就是后者。 点火，打开广播，行驶。 FM107.9，陈绮贞的《鱼》。 大三。 距离她二十一岁生日前一晚。 一行四人，广州塔内，通宵达旦。 等午夜钟声响起，满室星光，生日愿望，诚心许愿：对花对酒，隔断旧人。 点燃烟花，继续玩闹，自在飞花轻似梦，笑倒在沈泽熙怀里，风娇夜暖，就这样吧，忘记北京的故事，忘记北京遇到的那人，为了父母放心，为了不负他心，为了……世界和平 吵吵闹闹，深夜入睡。 电话，上海。 昏昏沉沉，接听：净净，二十一岁生日快乐。 熟悉的、沙哑的、疲惫的、温柔的…… 苏净瞳孔放大，是他…… 疯狂回拨，空号。 再无睡意，下床酗酒，麻痹神经，企图做梦。 顾奕，是个魔鬼，一个让她醉生醉死，欲罢不能的恶魔。在她决定忘记他的时候，又出来提醒她，这个世界上还有他的存在。 呼之不来，挥之不去！ 规划了没有对方的将来，终究抵不过心中割舍不掉的思念。 高中毕业，看《唐顿庄园》。 有一句：“I would never be happy with anyone else,as long as you walk the earth.” 只要你还行走在这个星球上，我和谁在一起都不会快乐。 …… 结婚后，苏净赖在自家男人怀里。 “一个电话而已，宝贝，这么喜欢顾奕吗？” 苏净轻轻扯扯他的脸，月牙弯弯“最喜欢你了，最爱最爱你了。” 吧唧，亲到那人嘴上，晃晃脚丫说。“自打遇见了那个人，即使再去不停的追寻，也都不是他，关系自然，也不会久长，那是顾奕，是别人家的顾奕。余生漫长，你是属于苏净一个人的，碧落黄泉，你都是我的专属。” 如波的黑眸幽幽的看着她“我有点，嫉妒他了。” 抱着怀中的小女人向卧室走去。 chapter5 问世间情为何物 郑州是个新一线城市，这座被称为火车拉来的城市经济发展速度远超文化发展。 苏净叼着原味的李子园坐在玫红色圆形的大床上，构思着自己的文案，张女士走了之后，这诺大的城市没有什么必须按部就班的事情，除了摆在面前抓耳挠腮的工作。 “啊”烦躁的揉乱着自己的头发，蓬头垢面的苏净对着电脑满脸无光。拿笔在挂历上划掉今天的日子，算算在郑州呆的也有段时间了，打开携程，特价机票。海南，不考虑；土耳其，需要办理签证，麻烦；北京……；向西北出发，去迎接黄沙的洗涤。 “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银川！ 当机立断定了后天的票，苏净长舒一口气，放下电脑，哼着歌收拾出游的行李，她发誓，离开郑州绝对不是因为那一对未婚夫妻，奇了怪了，八年了，还没有结婚，或许他们有自己的打算，可能婚姻对他们只是一场盛宴，一纸凭证。 “净儿，WA杂志后天要在北京屯北举办十周年庆典，听说木寸也会到场。”赵 分卷阅读16 锦瑟一通电话打乱了计划妥当的苏净。 木寸不仅是全国年轻女性知识分子的偶像，也是她最崇拜的当代青年作家，他第一篇长篇小说《转身记》刻画的小说人物栩栩如生，情节跌宕起伏，将城市和村庄两个物体用一段平凡的爱情自然地糅合在一起，笔触真挚细腻，被ZZW文学奖评为最有潜力、最受欢迎新人奖。 苏净大二第一次《WA》文艺刊看到木寸的短篇小说《海岛》，讲述了一个年轻人在希腊海岛上遇见一头蓝鲸的故事，人物心理活动十分细致，文笔细腻，擅用春秋笔法，故事情节如行云流水，读起来自然流畅，常借用一个故事表明年轻人的一种生活状态，具有现实意义。 “我刚订了去银川的票……” “我接了内场摄影的活儿，消息属实，这是他第一次携带新书公开露面，千载难逢的机会，你看着办吧。” “NND……不就是银川吗，老娘不去了！我的村在北京召唤我，我爱村，赵锦瑟，备好酒肉准备迎接。” “前几天还说自己爱上一个有妇之夫，苏净啊，你的爱真廉价。” “哪里廉价，610的机票钱，没了。” “庸俗，你对他的喜欢可以用金钱衡量吗？” “当然不能，为了村倾家荡产都愿意。” “狂热的追星粉。” “你不懂。” 苏净挂掉电话后，打开App，退票，买票，12306，高铁全满；最后，机票！ 苏净哼着歌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满怀着好心情对见偶像雀跃鼓舞，明天上午的机票，先在美团上点了外卖，一大碗羊肉烩面，再加一份leo的炒酸奶。 用熟悉的味道告别这个城市。 简单收拾一下行李，把自己带来的东西塞到行囊中，一个24寸的行李箱塞满了她全部的家当。 箱子外绑上前一段去加拿大买回的桃红色的penny小鱼板，一切妥当。 苏净从水果篮里揪出一大串葡萄，坐在木地板上的毛毯上，电影频道播着《青蛇》，王祖贤和张曼玉的颜值各有千秋，她没有什么偏重，都喜欢，每个人都有欣赏美的权利。 昏暗的色调，小青眉宇间风情万种，走路婀娜多姿，软若无骨的身段吸引着已有白素贞的许仙。口口声声的老实人，什么坐怀不乱，心中早就心神荡漾，花团锦簇。 难掩的寂寞，无休的欲望，法医高强，倾城姿色的白素贞怎么会爱上一个相貌普通，朴素贫穷的假正经。 也许，这就是情 苏净懒懒，取了外卖，空调呼呼的吹着气，吸溜着烩面，专注的看荧幕上张曼玉和王祖贤的风华绝代。 北京 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八年 你好，我的城，我的家…… “苏小姐回来了。”毕业后苏家搬离了胡同，儿时的四合院换成了二层独栋小洋楼，白色的漆，橡木的门。 “你好，李妈。”李妈是家里的掌勺大厨，潮州人。 张女士身体不好，苏父请了各种阿姨协助她一起管理这个家，张希柔本不应，她喜欢在家里收拾整理，为了她心爱的人下厨，闲暇时弹弹琴等丈夫下班，平平凡凡，简简单单。但拗不过自己的身体和坚持的老公，李妈就是苏父请来负责下厨的阿姨，五十多岁，丈夫早逝，没有孩子，烧的一手口味清淡的菜。 “我家姑娘回来了。”苏敏生笑着从书房走出来。 “爸爸，我好想你。”苏净快步走过去，抱住她的爸爸。快五十的人，头发上端白了一片，眼角有着岁月遗留的风霜，眉宇间尽是超然。 “回来就好。”拍拍女儿的肩膀，他这个顽皮的姑娘，上辈子的小情人。 “爸爸以为，你把爸爸忘了。” “怎么会。” “我最爱爸爸了。” “贫嘴。” “你老婆呢？”苏净换上鞋，找她前几日刚拜别的母亲大人。 “你妈去和沈姨一起去做SPA，还没回来。你这妮子回来还不提前说一声，你妈妈一定会十分开心。” 苏敏生是绝对的居家好男人。壮年时，成立公司，即使急事出差，也要保证每天和妻子通话，随时随地报备；现在，公司运行平稳，他一个董事长，公私分明，固定自己上班时间，公事工必，在家时绝不去管公司的事情，老婆弹琴，他练字，俩人晚上一起看看书，一年里抽几天出去旅游，细水长流，平淡温情，日子过的潇洒自在。 苏净真羡慕自家二老的爱情。 “在郑州见过张女士了。对了，爸爸，你怎么忍得了一个星期呢？” “有些事情，年轻人处理不来，还需要我们这些老将，爸爸脱不开身啊。你以为我放心你妈妈一个人去郑州找你吗？” “拉倒吧，她哪里是一个人，你人没有陪着她，找了一堆人护她安全，酸。” “爸爸也爱你。” “哦～”苏净的尾音 分卷阅读17 拐了十八弯。 他这个长不大的女儿。苏敏生目光慈爱。 “你好久没见庭轩了，我前几日看见他，和你席叔叔年轻一样一表人才。” “他？和席叔叔一样？一表人才？他怎么能和席叔叔比呢。” 席庭轩是和她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发小，鼻涕永远擦不完。小时候和苏净一样顽劣，俩人臭味相投，上房揭瓦，旷课乱窜，虽然席庭轩是个鼻涕流，但是因为长得细皮嫩肉、嘴又能说会道，所以特别讨大人喜欢。俩人做错事接受惩罚的时候——挨板子，无论是从数量还是力度，苏净得到的都比他多比他重。她当然不愿意，事后就威胁男孩去给她买棒棒糖吃，孩子不愿意，苏净瞪大眼睛恐吓他，吓得小庭轩哭哭啼啼去小卖部乖乖买棒棒糖去了，嘴里忿忿：“苏净是个虎妞。” 小学毕业，俩人走得越来越远，一个跟在父亲后面天天忙着商场生意，一个缠着乖巧少年幻想少女心事。 大学之后，更远了，苏净去了广州，他去了英国，距离拉长，彼此在自己选择的轨道上走着，鲜少联系。 “庭轩已经开始接管席氏了，我的姑娘什么时候考虑让你爸爸退休呢。” “我会努力找对象的，苏先生我发誓。”苏净一脸真诚的卧着右手大拇指，举起的四个指头说道。 苏敏生知道自己闺女对公司管理不感兴趣，也没想过逼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所以他和老婆与女儿商定，如果可以找一个靠谱的可以管理公司的女婿，公司让女婿经营，这样最好；女婿不愿意的话，就索□□给代理人，总归女儿开心第一，女婿，一定要是一个靠谱的老实人。 “说吧，这次回北京有什么需要爸爸妈妈帮你处理的事情吗？” “哎呀，我就是想你们了。” 苏敏生调笑的看着自家宝贝女儿。 “好吧，WA举办庆典，我偶像第一次出场，在北京。” “因为这？” “对啊，不过我想你们了是真的！”孩子真诚。 “你回屋吧。”苏敏生摆摆手，八年因为一个男孩杜绝回北京，顺带也没有回家见自己的父母；回来因为一个作者签售会。 扶额，养女不孝啊…… “爸爸，爱你，比心。” 苏净在李妈的带领下进了自己的新房，粉红色的墙壁，粉红色的欧式梳妆台，粉红色的衣帽间，阳光直接洒进来的大阳台，满意。躺在宽大的床上，太阳暖暖，卷起被褥，安心的味道。 她的爸爸妈妈，真是世间最了解她的人。 回家真好。 换了一件衣服，开心的出门。“爸爸，我今晚有聚会，住在锦瑟家。” 苏敏生看着女儿风风火火的身影，无奈的笑，女大不由爹。 WA 享誉国外的国内有名杂志社，原本尽是负责经济、金融的刊物，后来根据市场化需求设立了分支，主要分为两类：一方面读者群体专攻男性，涉及经济、金融、女性等；另一方读者专注女性的时装、生活、情感等；女性杂志中设立文艺文学刊目，选用最有潜力和影响力的当代青年作品，木寸就是WA专栏作家之一。 这次让人期待已久的十周年庆典聚集了北京有名的企业家，来得多是一起商界大佬、社会名流。赵锦瑟是负责这次庆典的拍摄师之一，苏净低调的做她的小编辑，凭借内部小道，好求歹求进了场。 “净儿，这里。”赵锦瑟隔着老远朝苏净挥手，利落的牛仔裤，扎着马尾，简单的妆容。 苏净一身黑色到膝的吊带礼服，星星点点的白色水晶洒在腰间，淡淡的妆容，Tiffany的项链，头发随意散着，7厘米的高跟鞋稳稳穿梭在人群中。 “今天打扮这么隆重，不错不错，秒杀全场，这是打算□□吗？” “边去，在你心里，我难道不是最美的女人吗？” “你别介，我一颗红心对梓轩。我这边今晚肯定忙，散场的时候见，带你喝酒去。”赵锦瑟一双黑色的匡威帆布鞋，宽松的白衬衫，紧身牛仔裤，干净利落。 “行嘞，我去寻觅我的村村。” …… “苏小姐，好久不见。”白色的西装，黑色的头发朝后梳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看着她。 “席庭轩？” “好久不见了。”他举杯。 苏净一脸惊喜，这小子什么时候从英联邦回来了，果然男大十八变，如果不是那一双眼角带痣的桃花眼，她真不敢认。 “真的好久不见了，怎么回国了？” “公司需要我我就回来了。再说……你不是也在这嘛，想你了。”席庭轩一本假正经的搭讪。 “滚边去，说真的你现在变得挺多的。” “是不是更帅气了？” “是是是。”苏净点头。 席庭轩有点不好意思。 从小没从她嘴里听到过什么好话，相隔良久突然的夸奖让他有点不自然 分卷阅读18 。刚看见她的时候着实惊艳了一把，她正在和别人说话，几年不变也还是一眼在人群中就能识别出来。瘦了，白了，脸上那一双熟悉的新月眉，别样生色。 比起以前母夜叉的形象，现在的苏净穿着打扮，谈吐举止实在女人太多了；不过比起从前胡同里嚣张跋扈的张狂，现在宴会上的她委实拘谨。看着真别扭。 想必高中毕业某人的不告而别对于这妮子的打击不小。 席庭轩拉过苏净的右手，一脸深情的看着她：“那你考不考虑和我在一起？” “拉倒吧。”苏净抽手，佯装嫌弃。 “这么久了，你有男朋友吗？” “管你毛事。” “肯定没有，这么凶哪家的男人敢要你。” 苏净白眼。 “看你这些年身材不错的份上，哥们我将就将就，委屈自己，收了你算了。” “得，不劳您委屈。”苏净打住。 “怎么，你还挂念着顾家那小子？”席庭轩揶揄。 “滚边去。” “人家早都订婚了，一个是顾家唯一继承人，一个是顾家从小养大的养女。宝贝儿，我们向前看行不？” “滚边去，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去了英国真是更加油腔滑调了，英国的英伦绅士怎么在你身上体现不出来。” “都在身体里，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NND……” “我给你看看手相。” “你什么时候会这？我前几天被一个神婆看过。”苏净不可置信。 “那她和我肯定不一样。”庭轩胸有成竹。 “你在英国究竟学的什么？” “主修社会，包罗万象，你不懂。”他牵着她的手，煞有其事的看了看。 “你在看什么？” “看你未来适合什么？” 过了几十秒，苏净无奈，站在原地“哥们，你看出什么来了没？” “你这手很厉害。” “恩？” 庭轩笑得暧昧“你的未来适合牵着我。” “牵狗走？我不要。”苏净嫌弃的在席庭轩衣服上擦擦。 席庭轩俊脸一僵“苏净！你说说你这个小妞怎么长这么大还是没一点长进。” “对象不对盘。” “可惜，欣赏你的人只有我。”席庭轩凑近苏净的脸，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眼角的痣若隐若现。 苏净抿了抿杯里的红酒，左手拍拍庭轩的肩膀，右手从包里打开欧缇丽葡萄籽水，朝着庭轩脸上狂喷。 “苏净！！”席庭轩瞪着眼睛看她，这个女人！ 苏净举起酒杯，一脸无辜的回视着席庭轩咬牙切齿的样子，得意洋洋“cheers。”婀娜多姿的走开。 顾奕站在一旁看着举着酒杯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的苏净以及不远处瞪眼的席庭轩，她不是在郑州吗，怎么会过来？不可否认他见到她的那刻内心的狂热与惊喜。 席庭轩，席氏集团现任CEO，他的……发小。 “她怎么会来？那个男人……”甄婉婉一身白色的礼服，温柔婉约，目光驳杂。 “走吧。” 顾奕转身，周身冷傲。 伦敦。 深棕色的牛皮沙发上，一位英俊的中年男人，利落的短发，嘴唇四周刚好适宜的胡须，身穿深蓝色的真丝睡衣，右袖子空荡荡，□□着脚踩在波斯图案的羊毛毯上，左手夹着雪茄，双腿交叠，报纸放在腿上，他就是顾明龙。 红木门开了。 一位男子走进来，黑色的天然卷，白皙如纯牛奶的皮肤，一双魅人的桃花眼前挂着一副金丝眼镜，眼角有几道不明显的细纹，一身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前解开了两个扣子，走路时锁骨若有若无的透过衬衫，平添几种风情，陈然。 “你来了，顾奕他，怎么样？”顾明龙移开报纸，叼着雪茄。 戴着眼镜的男人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身边“顾总一周前在上海收购了JN集团，前几日去郑州参加国家发展中原计划CM会议，近日在北京和WA股东进行洽谈。” “过来。”顾明龙张开腿，左手夹着雪茄搭在沙发上。 陈然识趣的坐在他左腿上，顺势躺在顾明龙怀里，仰着雪白脖颈儿，玉指在他心口画圈。 “然然，几十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假正经呢。”顾明龙揉着怀中男人卷发，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 陈然去掉眼睛，魅惑看着正襟危坐的顾明龙，鲜艳的红色嘴唇轻咬他的喉结，一下一下“可你就喜欢这套，不是吗。”娇软无骨的向他身上靠，比起娇媚的女子过之而无不及。 顾明龙睥睨身下这个一起长大、听话的含情男人，左手雪茄压在他美丽的颈窝处，火点在他雪白的皮肤上印出了浅浅微红，一双羽玉眉夹紧，灼伤的痛令他□□出声。 “我的然然啊……”顾明龙挂着一抹古怪湿寒的笑容，放下雪茄。 分卷阅读19 “嗯～” “狼大了。”要野了……墨色的眼睛里闪现一股阴骘，转瞬即逝，转而看向怀中的可人儿。 一室绮丽，暗夜朦胧。 北京。 “找到了吗？” “动用了所有资源，缅甸，毫无踪迹。” “继续找。加紧！” “好的，顾总。” 顾奕目光如炬，转身进入会场。 世界这么大，顾氏的势力渗透各国，那个暴虐无道的无情商人，藏一个人，何其容易？ 但，再细密的网都会有破洞，他一定要尽力快速找出 …… chapter6 最好不过是我在 …… WA的盛宴整齐有序的进行着，模特们化着符合主题的妆容，迈着修长的腿踏开规范的猫步在台上优雅的走。 顾奕坐在第一排中间，显眼的位置，苏净坐在后排，隔着层层人海望向正坐的背影，身着William Floravanti的黑色西装，袖边的颜色是雾霭蓝的一角，线条流畅，端坐如钟。 “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请新生代最受大家瞩目的作家——木寸，致辞。” 木寸？！ 主持的声音震醒了陷入自己情绪的苏净，舞台上小麦般的肤色，穿着Gucci的蓝色格纹西装，头发卷过及耳，五官立体的印在巴掌大的脸上，高高的鼻子上挂着金框眼睛，脚底是一双明光锃亮的Gucci皮鞋。 怕不是Gucci的代言人？ 视线上移，苏净惊愕。 台上正在发言的男士就是那天在医院撞到的人，这世界真小！ 沈旭笑得谦逊，拿出手里的黑字白纸，从容不迫的念，声音慵懒，字句清晰，右手自然地推了推眼镜，粲然一笑，大眼扫视台下一圈。 “我们幸运的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会意天朗气清，微风和煦；俯瞰清溪映月，水趣盎然；仰空寓目，渴望一舟凌虚直上。少年不识愁滋味，留人不住，旧香残粉似当初，人情恨不如。归云一去无踪迹，嘴里簪花倒着冠。身健在，且加餐。祝愿在座所有人万事顺心，事事顺意。最后。” …… “请问坐在D区18号的苏净小姐，可以邀请您与我跳第一支舞吗？”沈旭笑得无害。 聚光灯一时间聚集在苏净的座位，苏净茶色的眼睛里充满诧异看着舞台上妙作鬼脸的大眼男生。 “净净，大家都在等你的回答。”沈旭对着话筒，注视着远距离的她。 “我的荣幸。” 赵锦瑟隔着摄影显示屏感受到四面八方媒体的兴奋，看来，苏小姐，这次，要出名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约莫明天娱乐新闻头条是：木寸携神秘女友现身WA十周年庆典？青年作者木寸公开神秘女友身份？ 路途漫长，且行且珍重。 沈旭鞠了一个标准的绅士躬，下台。 苏净坐在台下猜测沈旭的用意，一面之交，不甚欢喜，此人神智，怕是不清。 顾奕阴沉，他不悦的凝睇坐在后排寻思的苏净。 苏净感受来自前排强大目光力量的注视，顺着直觉，顾奕眼中的愠怒和骇怪，是她眼花了吗？看苏净抬头，顾奕怔，甄婉婉挽住身旁的男人，他回首，泰然自若，云淡风轻。 “苏净，你有戏啊。”周身白的席庭轩凑到她身边调侃。 “有你四舅老爷。” “改天介绍一下呗。” “介绍你姥姥。” “……我祖宗八代还有你不认识的吗？” 有点……道理。 “看来这几年离开顾奕你过得不错，桃运当头啊，你和木寸怎么认识的？” “我说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你相信吗。” “相信！那，第一次见面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灿灿的桃花眼盛满了八卦气息，凑近。 “……不小心撞到了他，赔礼道歉。” “就这？” 推开他的脸“不然你以为？” “难道不应该是场惊艳的邂逅。” “惊艳没有，惊吓不小。” “这说明哥们尚算有魅力。” “……无事献殷勤。” “马上到舞会时间，我约了美女，你，翘首以待你的大作家吧。”席庭轩拍拍苏净的肩膀。 “去吧去吧。” “找时间一起喝酒去，陈叔的酒吧好久没去了。” “妥。你快走吧，再晚一会，章晓琳要把我生吞活剥。”苏净把席庭轩向外推推。 “懂我，撤了。”席庭轩眨右眼，右手食指中指放在嘴边，飞吻，消失。 哎。 章晓琳，新生代清纯女神，席庭轩走来时，她就一直盯着苏净，审视的仇敌目光令她周身不耐。她已经无辜被沈旭带到了流 分卷阅读20 言之下，可不想被女星当作假想敌，无缘无故卷入圈内蜚语洪水，无福消受。 “优雅的音符，激起舞动的前奏；欢快的舞步，走入舞会的天堂。接下来是我们浪漫舞会时刻。请邀请你身边那位温婉秀美的女士，彬彬有礼的先生，一起享受属于你们的，美好夜晚。” WA的总编在台上有条不紊的主持舞会秩序，嘉宾起身，苏净想离开，被伸手拦住。 “又见面了，苏小姐。”沈旭看着打量的苏净，友善温和。 “沈旭，我和你，熟吗？” “不深不浅，算来，也是第二次。” 透过通明的镜片，沈旭的眼睛，朦朦胧胧，一团迷雾，深黑色的瞳孔，恰到好处，礼貌的距离。 大眼黑眸，如谜似雾，似曾，相识。 “就算走，也要把第一支舞跳完，你说，对吗？”沈旭揽着她的腰，在耳边絮语。 “为什么找我？” “为什么呢？我想想，满场，我只认识你一个。” “身为WA的重头戏，你晓得所有流程，难道会缺一个舞伴？” “听苏沫说，有一女编，姓苏名净，倾慕木寸十余载，千求万求，得此门票，渴望近观偶像。吾心甚喜。” 苏净尬，从大学时期崇拜木寸，当年的作家，原来是一个少年。而今，终于面见，年岁相近，阴差阳错，竟是多了一场，不甚开心的再会。 出于女性的直觉，她觉得沈旭不简单，他对她，疑似早有了解，他身上似有若无的熟悉感，好像在哪儿见过。 “苏小姐，你的舞姿实在不怎么样。” “过奖，沈先生，你的舞姿也半斤八两。” “苏净，我们还会再见面。”他贴着她的耳畔，轻咬，松口。 曲终，人散。 苏净拎着礼服，出了门，一个人。 夜很凉，无星。 给赵锦瑟发了短信，手机重新扔回包里，苏净站在音乐喷泉旁边，等舞会结束，循环不尽的水，流淌着，顺着规定的路线，规划的形状，一遍，又一遍。 屯北的静与屯南的闹形成对比，外面的静与里面的闹形成对比，站在一旁的苏净选在喷泉旁的大理石外沿，坐下，打开kindle，玛格丽特·杜拉斯《情人》。 顾奕出来的时候，整片广场，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喷泉下。她就安静的坐着，脱掉高跟鞋，沙丽裙胡乱披散在地上，整个人被水汽笼罩着，聚精会神的看书，整个世界与她隔离。 池水的灯光拉长她的影子，他朝着她的方向走去，停。痛苦的低头，右手诡异的弧度，一下，一下，他在，抚摸她长发的倒影。 转身，退回到原来的地方，黑眸写满了不甘。 终于…… 他一步一步靠近她，每一步都仿佛深思熟虑过，每一步都走得无比坚定。一步一步，近了…… “你，怎么出来了？” 她感觉到了他的靠近，自小，他身上就有一种独一无二的气息，那是比男士香水还要好闻的味道。 无言。 “甄婉婉呢？”她合书。 “顾先生，你找我，有事吗？”她抬起头，起身看着他，倔强的，委屈的，期待的，茶色的眼睛错综繁杂。 顾奕沉默凝视眼前的苏净，痛楚万分。 八年了，他们之间，八年未见，怎么会不想她，日日思念，却，不敢想念。眼前这个姑娘，长啊长，身上自带的那种令他心疼的孤勇，只多无减。 顾奕蓦地一把抱住面前的姑娘，那是他，日日夜夜想念的人儿。 “顾奕。”这算什么，顾奕，这算什么啊？ “净净。我，好想你。” 苏净再忍不住，放声大哭，紧紧的抱住面前的男子。 “顾奕，” “我在。” “顾奕顾奕顾奕。” “我在。” 柔和的，温雅的，体贴的。昔日的人，熟稔的气息。苏净在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肩膀，悲恸喊着他的名字，一遍，一遍，她深藏了八年来的秘密，展露无余。 此刻，她觉得世间最动人的情话就是这两个字。八年的等待，每次回头都是一片空荡荡，那种吞噬人灵魂的空荡。 多好，在我呼唤你的名字时，你可以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用世界上最温柔的语气说出，这世间最动人甜蜜的词：我在。 苏净的指甲恨不得透过西装渗进顾奕的皮肤，明明是最真实的触感，却害怕是醉酒的眩晕。 顾奕，你知道比悲伤更令人难过的是什么吗？ 什么？ 空欢喜。 幻想了数万种未来的美好，充满期待的在终点等待，清晨到日暮，晴空到白雪，最后告诉你，一切都是痴人说梦，这条路终归还是一个人。 是梦也好，幻影也好，醉了也好。真主啊，请让这个梦再长一些吧。 顾奕抱着怀中他的净净 分卷阅读21 ，好听的嗓音，醉死的温柔。“净净，你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良久，没有回声，直到肩膀上的衬衫湿了，苏净像个泪人趴在顾奕肩上，止不住颤抖。她仰起下巴，满眼的泪水注视着面前的男子，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对上他的唇，反复探索着，啃食着，真真切切。 感受到满腔的橘子味，顾奕看着面前这个脆弱的姑娘，目光紧缩，用力的回吻，嘴唇里是纠缠在一起的味道，那令人痴迷、呛入心肺的橘香。 顾奕内心颤动，顾奕啊，你他妈都在做什么，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心爱的姑娘空白了八年，等了八年！ 修长的手指更有力的抱住他的怀中人，拉入身体的力度，如火炙热的温度。 明净的，敏感的，可爱的，一如既往，是他的心头肉。 赵锦瑟出来的时候，俩人正在忘我的亲吻。 “咳咳” 无人理会。 “那个……” 静。 “打扰了！！” 赵锦瑟怒了。 俩人看着她，她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你们继续，继续。”摆摆手，准备走。 “锦瑟？！你怎么出来了？” 她要说什么：“我担心你一个人等太久。”“请你喝酒啊。”“好久没聚，今醉不归。” 最后：“我出来溜达溜达。”加“看来今天咱聚不成了。” 苏净倒在顾奕怀里，一脸害羞。 赵锦瑟识趣的又溜进了会场。 ……顾奕，怕就是沈泽熙口中，苏净的心事吧 顾奕开车，苏净坐在副驾驶。 俩人默默的坐着，四面棱形玻璃般的静谧笼罩着他们。 “……甄婉婉？” “很复杂。”顾奕早就料到苏净会开口询问。 “我可以慢慢听的。”苏净小声嘟囔道。 顾奕看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些好笑也有些心疼。 良晌。 “顾奕，我算什么呢？”小三？外遇？还是你想养在外面的旧情人？ 苏净语气中说不尽的悲伤，眼中聚集不下的水雾，她看向窗外，一排排的杨树向后倒去。 顾奕不言，好看的眉紧皱成一个川字，专注开车，仿佛没有听见刚才苏净质疑无力却字字清晰的声音。 “我没喜欢过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从始至终。” “……我，相信你。” 你说的，我听；我希望的，是你。 仰头注视开车男人，顾奕已经不是年少的顾奕，眉眼之间已有了岁月的痕迹，她也不是当初虎头虎脑的苏净，书本的积累更加丰富了她的思想。 可，无论如何，黑发黑眸都依旧是她最爱的顾奕。她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静静的坐在旁边，跟着他走。 车子就这样划过躁动的北京的夜，一路飞驰，停在古水北镇。 古镇的夜晚处处是灯光，星星点点装扮着这里青石瓦房，水流人家，好一派江南格调的北京风光。 北京人儿关于水镇流传这么一段话，说是流传，□□成也是给有心人听的。 登长城，提灯夜游司马台； 品长城，城下湖畔精致晚餐。 望长城，摇橹长城下； 赏长城，星空温泉絮语； 聆长城，浪漫水舞秀； 宿长城，夜宿长城脚下； 戏长城，戏水长城脚下； 醉长城，山顶品酒观星。 “到了。” 下车后顾奕自然地牵着苏净的手，红叶飘落，绿草芳香，青石砖瓦，宛若昔日携此人共游的秋日姑苏。 沿着石板走，踏过红叶，别过绿草，穿过小桥，跨过流水。 暗夜人少，静寂的只有二人的脚步声。 山顶教堂，俯瞰过去，华灯初上的一座城镇。 他定住“净净，我知你喜欢秋叶凋落时的旧人重逢场景。初二，我们曾于九月八日泛舟同里，八年，北京的秋季同里镇，予你。好久不见，我的净净。”黑眸宠溺。 苏净诧愕“怎会……” “自它建好，日日想和你一起。终于，得偿了。” “秋叶？” “别处移来而已。” 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些劳民伤财，这算不算红颜祸水？噗嗤笑出了声。她真的喜欢！谢谢你，顾先生。 顾奕看着这个傻笑的人，乌墨的眼睛里坦白的疼爱。“甄婉婉……” “我不听！”苏净打断他。 “真不听？” “不听了！”苏净抱着他。 “只说这一次，错过了不再有机会。确定不听吗？” 孩子躁郁“那，等等，我会特别、特别难过吗？” “我怎会知。”顾奕一副卖关子的讨厌模样。 苏净深呼吸一 分卷阅读22 口“你说吧。”一脸壮烈，视死如归。 “婉婉，她，是我的姐姐。” 苏净的心仿佛提上了旁边摩天轮的最高点，掉下，呼上去。瞳孔里是不可思议的错愕，眼睛瞪得是平日的两倍。 “她？怎么会？”怎么可能，一个姓甄，一个姓顾。 “同母异父。”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中考后的暑假。”她第一次在顾家见到那个举手不凡的温婉少女。 “这……” “顾家很复杂，不要去想，好不好？” 苏净借着灯光看面前的男人，她当然知道很复杂，电视剧里的豪门恩怨并不只是电视剧才会发生，多少世家大族的背后掩饰了多少罪恶肮脏。 “……好。” 顾奕，中学后，不仅仅是苏净的顾奕，他是顾氏集团的继承人。上学时期，她还是在父母保护下成长的女孩，而他已经开始接触社会上各个层面，她的顾顾顾，以光速在她的身边经历各种未知，他的孤独，她从未留心。 “顾奕。” “嗯？” “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傻丫头。” 顾奕用力回抱这个姑娘“欠了八年，净净，对不起。”对不起，留你自己伤心难过；对不起，当时的我没有能力保护你。 苏净噘嘴：“我也是。”对不起，从未理解你的成长；对不起，顾奕，我真的放不下你。 九月的某日，月上出头 山顶的风，教堂的钟，月下的顾苏 …… chapter7 怕是波尔多混酿（一） 苏净有一肚子疑惑，关于甄婉婉；关于美国；关于顾家，顾奕有意的回避她关于此的种种问题。 既然不想说，那，就算了吧。 现在，他们在一起，已然是最好，还去奢求什么呢？ 一老师讲李白时，提问：如何看待李白“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处事态度。人人都答：以两面去看。或古代现代，或现在未来。问她，苏净的回答：十分同意、完全赞赏！ 以前的和以后的是时间轴上的昔日和将来，昔日不能更改，将来无法预料。只有当下，才能更好的握住，今日有酒饮，方才能醉人。 “月老祠？” “这里的月老祠不一般。”顾奕揉揉苏净的长卷发，这个他日思夜想的动作。他的净净，头发已经要及腰了。 打听者说，这里的祠堂，别具一格。 老君山下，他的净净，喜好依旧没变。 苏净睁大眼睛，看一身正装，满脸正经的顾奕，大笑：“顾先生，你竟然信这个？” 他眸子里尽是宠爱，看这明净女子。 苏净一本正经的说：“这个是玄学，不可信！你给我一本《周易》，我也可以给你算哦。不过太麻烦啦。” …… 记得大学选修课《周易》精讲，那个来自东北的女老师要求每一个学生上课带一包50根的牙签和一本《周易》，一整堂课教大家各自算命运，一堂课后，身旁多是算命天才，更有甚者，在不多久的摆摊大会，摆了一个算命摊位。 准与不准且不提，只是上课的形式就已经让人印象深刻了。 这位女老师曾在课上说：“仪式感很重要，同学们不管多久都请记得保持心中的仪式感。仪式感是什么？可能你们会觉得是情人节的玫瑰花，生日的翻糖蛋糕，春节的节节鞭炮。其实，那是我们心中对于乌托邦的精神坚守，那是在座各位不能放弃的美好追求……现在，大家都在追求功名的成功，学习的时候想着赚钱；毕业深造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实干主义越来越物质化。在座的各位都是女生，老师给你们提个醒：女孩子一定要先安顿好家庭，然后勇敢的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家庭是根，根扎实了，再伸展枝叶，之后似锦繁花，累累硕果。” …… “哟，净净这么厉害，什么时候成了玄学家？” “是不是很牛？” “都飞上天了。” “我没吹牛！！就算上天，拉着你一起，一起到天上做一对神仙眷侣。” “好。” 苏净双手环住顾奕的腰身，低头蹭顾奕的胸口，嘴里念咒似的说“顾奕顾奕顾奕，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呀。” 这种撒娇的、活泼的、浑身少女气息的苏净。 思念的风吹开了相思人的尘沙，跨越山海，终于一点点、像洋葱一般、剥开，展露出来。 “我知道。”我也，好想你。 顾奕双手环住他的姑娘，这个保留年少纯真模样，唯一扎根在心中的女孩子。 “顾奕，我特别喜欢你，最爱最爱你了，最想最想和你在一起。” 旁边的姑娘，满脸认真、晶晶亮的看着他。 “我知道。” 奇怪，她的眼睛为什 分卷阅读23 么永远都有星星？而此刻，这双星辰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只次一瞥，就会沉沦在这片星海中，就这样吧，沉溺致死，他，心甘情愿。 “我从小学就喜欢了，不，从幼儿园，不，第一眼见你我就觉得你不一样，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我知道。” 从小，我就知晓你。你爱穿裙子；喜欢扮演仙女；喜欢古树青苔、楼榭人家；你喜欢阳光；喜欢粉色、黄色、橙色；最喜欢的花是向日葵；喜欢数字7；偶尔迷信星座占卜；喜欢看各类小说；喜欢美食尤其是甜食；喜欢做不切实际的梦，整日幻想成为天上的云；最爱……和我在一起，永远。 你的喜好，于我来讲，如数家珍。 “我就喜欢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 “不是朋友的那种，是恋人的那种。” 苏净好像又回到了没皮没脸，一往直前的样子，像极了儿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汉子，今夜仿若回到了最初年少的模样。 她是那个肆意无赖的霸道女孩，他是好好学习的乖巧学生。 “我知道。” “我想和你，就这样，一辈子。”握紧他的手。 “我知道。” 随后孩子低头，“你能不能说一句，你爱我，很爱很爱我？” 满脸红光的脸慢慢耷拉下来。 “你知道我喜欢你，可我不知道，你究竟喜欢我吗？你对我好，是喜欢我吗？是，不单纯的那种吗？”委屈的城墙脸皮上线。 顾奕莞尔“净净，小学时候，我就说过我喜欢你。” 戏谑补之：“不单纯的那种。”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姑娘会在今生成为他的心头肉，骨中血，他的挂恋。 哈？ 苏净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无疾而终。 “什么时候？” 顾奕扶额，怕她受惊，缓缓：“一年级。” “一年级你就喜欢我了吗，男人对女人的那种。”苏净果然受到了惊吓。 这么早熟的吗？一年级，刚见面？苏净保证自己都不知道喜欢是个毛，就知道自己感觉顾奕和别人不一样。 顾奕被苏净无辜惊诧的眼睛盯得不自然，一脸窘态，点头。 “好厉害！”喜上眉梢的表情和幼儿园小朋友在颁奖典礼上得到小红花一眼。 ？？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苦思冥想，苏净表示自小没听到过顾奕说喜欢二字，最多就像刚才，她叽里呱啦一通表白，他官方的表示同意。 他总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就像中考的时候，他能预测考卷上的题目，这种神奇的超能力，她没有。 看到她期待迷茫的眼神，他悠悠提醒“立刻，有，拼音。” Like you。 恍然，好像有过这么个场景。 俩人还是一年级，苏净拼音考试成绩不及格，四线三格，她总不知道每个拼音的格式，每一个都写在中间小小的格子里，bd不分，默写不全。班主任知道孩子亲近，提议顾奕课后为苏净补课。俩人放学后一起写作业，身为学霸的顾奕简单给她温习，具体的她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拼音和字母一模一样的煎熬，还有，当时顾奕好看的眼睛都是她一个人。 “一年级，我我我语文那么差，不算，不算。”孩子撇嘴。 顾先生叹气“我初二也告诉过你。” 哈？ 顾奕打开手机，苏净探头。 Mg+ZnSo4＝MgSo4+Zn 化学方程式？ “这些……都是什么？”她高中选修文科，大学主修文学。 对于化学她只记得HO是水，生命之源；O氧气,无处不在；CO二氧化碳，无毒；CO一氧化碳，有毒；后两个还是还是初二，化学老师被她的脑洞折磨的生无可恋，告诉她：“CO没了2，他不完整，一怒之下所到之处，寸草不生；CO家庭美满，幸福和谐，自然就无功无害。”。 再多，她就无知了。 “镁加硫化锌等于硫化镁加锌。” 苏净咬纸巾，一脸悲愤，十脸懵逼，这是□□裸欺负她文科生吗？！ 看身边这个被表白的姑娘一头雾水，顾先生收起手机：“你的美虏获了我的心。” 哈？？？？？ 知识的力量也太伟大了吧，这不是明明白白挖苦她的智商？果然学渣是不配谈恋爱的！苏净悲愤。 俩人走在去月老祠的路上，苏净对于顾奕的告白叽叽喳喳一路，她不甘心，在喜欢这件事情上，她这么直爽，怎么他好像一个闷油瓶。 也不是！ 错过的几年时光，一时之间，不知是埋怨他的含蓄还是抱怨她的智商。 “顾先生，你的告白是不是太委婉了？” “我以为你会懂。” 哈？ 别人学拼音他 分卷阅读24 学ABC，别人学ABC他学氢氦锂铍硼。 说实话不能怪她差劲，只能说他一直走在最前线。 “净净，我只跳一级，因为你。” 哈？？ “我怕隔你太远。” 苏净哑口无言，说他高估自己，不好。让他看低自己，好像也不好。肚子里绕着肠子，还是怪她肚子里墨水少！ “净净，看路。”挽住她的手，柔声提醒。 “我在忙。” “嗯？” “我在想，如何让你直白的说出你喜欢我。” 唱歌？不靠谱！ 想想初二那年顾奕的歌声，真是令人心惊胆战，只想跳楼。 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年少成绩优异，青年成就卓越。毕竟，人无完人嘛。 一个台阶没看清，苏净踩了空，“啊”幸好顾奕反应迅速，一把揽入怀。 “没事没事。” 顾奕安慰她，轻轻的把她放在石凳上，俯下身，捧起她的脚，借着灯光看：鞋扣开了，脚面蹭破了皮。 灯光下的顾奕，柔柔的。苏净看着眼前俊朗的男人突然心血来潮，右手勾起他下巴，左手插着腰：“喂，顾奕同志，我很欣赏你，做我的走狗吧。” 顾奕愣了一下，单膝跪地，捧起她受伤的右脚，轻轻吻上：“愿为裙下臣。”抱起她。 苏净笑嘻嘻的环住顾奕的脖颈儿：“我很重的。” “你听见一根火柴嫌弃自己重吗？” 苏净表示满意的说：“顾奕，你知道吗，不管什么时候现在想要夸赞一个女孩子，只要说她瘦就可以了。” “嗯？” “因为女孩子对于自己的体重永远不会满意，胖的想变瘦，瘦的想要更瘦。” “……这是不是说明这种女孩子不知道满足？” “我很容易满足的！！” “净净是个好孩子。” “我是有追求的！！” “是是是。” “你怎么不问问我的追求是什么？” “你的追求是什么？”不是我吗？顾奕了然。 “不真诚，哼。我的追求可远大了！吃遍所有美食，体重不增不减，顾先生可以抱得动我！” 顾奕笑“那你可以无限的吃。” 苏净窝在顾奕怀中咯咯的笑“这么久不见，顾先生啊，你越来越会哄人了。” “傻净净。” “不管你以前哄过多少女的，从今天起只能哄我一个。”苏净一脸霸道的宣誓。 “从始至终，只哄过你。”顾奕实话实说。 “或真或假，听着还算舒坦吧。顾先生，知道为什么小时候你的代号在大爷我这里是顾顾顾吗？” “恩？我分析过，两点原因。” “耶？” “一，你当时对《神雕侠侣》走火入魔；二，每天提醒我给你买零食。” “怎么会？！” “我们请当事人解释一下。” “那也是姑姑，好伐。你竟然嫌弃我的普通话。”甩甩头发，在顾先生臂弯中蹭蹭蹭。 “第一，全名太生分了，而你的名字每一次叫好像在喊姨姨，好古怪；第二，大家都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对我那么重要，当然说三遍了；当然你说的这两点也占有那么一点点成分啦。”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顾奕空出一手点点怀中姑娘的鼻子。 “想你呀。”苏净满脸不知羞，眼睛弯弯的看着他。 她天马行空，遇上了他，愿意陪她一起异想天开，多好。 青石板，红枫叶，他抱着她，一步一步，踏出一条属于他们的路。 如果时间就到这里静止，故事到这里剧终，这个世界就只有顾苏，他们是一对平凡相爱的普通男女，没有豪门背景，没有家族继承，没有人世纷争，就这样让他们手牵着手，清晨到夜晚，青丝到白首，千百年后，除了子孙，无人记得，会不会更好…… 任由他们未来做一对普通夫妻，身着粗布麻衣，追求柴米油盐，心怀琴棋书画，平平凡凡，相濡以沫，等待无情岁月的来临。 哪知日后，车马四方，路途颠簸，相隔两方。 “到了。” “啊，那快放我下来。”怎么那么快就到了。苏净小心思酝酿着，迷恋顾奕怀里的气息。 “你不想下来也可以。”顾奕挑眉看着怀中他的珍宝。 “不行不行，这是神佛。”苏净麻溜的下来，踮起脚尖趴在顾奕耳朵上说“出去之后还要抱我出去哦，是你把我带过来的。” “好。”这赖人的小妮子。 …… 后来苏净回忆这段场景，她借用上课的一段描述，在外国文学课时，看《挪威的森林》，里面有这么一段话： “我好喜欢你。” “喜欢什么程度呢？” “整 分卷阅读25 个世界森林的老虎全部融化成黄油。” 苏净一直喜欢和老虎和黄油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想想因为是黄色是顶温暖的颜色，像星星。可是整个世界森林的老虎什么时候才会全部融化成黄油？所以你看，也不是那么喜欢，是吗？ …… 月老祠不大，因为是夜，人很少。 石板路增添一种古朴，旁边的梧桐树挂着各种红色的条幅，里面是信奉着月老的庙。月老庙的旁边有一位白胡子飘飘，穿着红色古装的清瘦老人，趁着月色拿着木桶，在不知道在古井边干嘛，远远看着眉目和蔼，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小俩口是来测姻缘吗？”老和尚放下木桶，捋了捋自己到胸前的胡子。 苏净虽然一脸质疑，但还是点点头“是啊，大爷你帮我俩算一卦吧。最好，只有好的！！” 老人慈眉善目：“缘分，不可说。” 三人走到月老下的垫子上坐着，老人神神秘秘拿出一盒签，又掏出一本书，书上毫无一字，不问名字，没有八字。 签筒加书籍，是全部。 给了顾奕，顾奕随手拿出一红签，桃木，老人看着面前丰神俊朗的男人，捋着胡须。 “是谓凤凰于飞，和鸣锵锵。君仰观止，凤凰于飞。齐飞天空。由鸣声中。锵锵见之。如视君之今。必得良缘。如一对翱翔空中之凤凰。似瑟琴之和鸣。君也必能与伴侣。永合和鸣。白头偕老者。此乃上上签。多得一句：君尔目下处在逆境。唯必持之，方可久之。” 苏净眼睛晶晶闪，是上上签，是不是说明他俩可以无忧无虑享受到子孙膝下承欢了。 “女娃娃，到你了。” “我俩是一起的。他顺我也顺。” 老人呵呵笑，苏净看着他笑，莫名想把他的胡子拽下来。 “北人玉女，心似玲珑，忍柔当事。南下遇君，平安携手此生；北上痴恋，与君命途周折。” 苏净沉默，目光坚定，看老和尚老神定定的坐在那里，安然自若。 “我要和顾奕在一起，一辈子。” “娃娃，加油！”老和尚不甚郑重的比划手势，满脸的褶皱更印得眼神清明。 “大爷，与此生所爱之人再次重逢不容易。有什么办法可以转运吗？” 她不信神学，可她痴迷，痴迷久了，便多了偏信。 老和尚定定“有句话：汝命由你不由天。切莫再问，多说不义。” 苏净敛眉。人生漫长，真的很想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共享这漫漫人生路，人艰，不拆。 顾奕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他的傻姑娘…… “未来我们注定要在一起，我能求得上上签，即便你是下下签，我走向你，上上下下，加加减减，我们平平。” “你愿意和我一起平平凡凡一生吗？” “是你，都好。” 老和尚起身，丢来一张二维码，“菩萨心肠，多多施斋，与人为善，助人为乐。” 走向木桶“载酒买花年少事，只盼岁月可回首。今晚来一道鱼香肉丝拌饭。” 揪起桶里的鱼，可惜：“少年袅袅天涯恨，清狂顾曲几回闻。娃娃，留下吃饭吗？” “嗯？” “一人一千。” 哈？？ 老爷子转身看着他们，咳嗽了两声，说：“命途艰辛，互信互助，且行且珍惜。”拿着二维码去享受他逾矩的戒律。 回程的路上，顾奕一深一浅抱着他心爱的姑娘，脚踩一地月光。 “顾奕啊。” “嗯？” “唐代的《续玄怪录·定婚店》是最早记载月下老人的文献，文中记载了唐朝时期月下老人在宋州宋城，今河南商丘商丘古城。月老祠属于道教，他是和尚。这个不准，对不对？” “他不准！” 苏净像个孩子固执的环着顾奕的胳膊。 蓦地，顾奕有些懊恼，早知应该将这段求缘签语安排妥当，不应使她患得患失，考虑不周！ “顾奕，我们一定要在一起，一直一直，我很自私，就算死，我也要先你前面。” “好。”抱着他的宝宝。 天公啊，小女真的没有什么大志向，不追求明华富贵，此生只要和深爱的人直到白首，贫穷富贵她都坦然接受，奔波劳碌她都愿意承担，只盼身边人日日夜夜相伴身边，平平安安。 …… 那一路，她执拗的像个孩子，赖着他的气息。 月白风清，深深浅浅，披着夜色，俩人相互紧贴，走在属于他们的路上。 ……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chapter8 怕是波尔多混酿（二） 如果可以选择，你想身家过亿，没有选择，丢了快乐？还是一步一个脚印过着自己的生活，为自己的小世界 分卷阅读26 奋斗、知足、开心？ 我想，一千万个人，有一千万种答案。 正如那句：一百个读者中有一百个哈姆雷特。 小时候的苏净，遐想十八岁后离开北京，拉着顾奕，跑到那个曾叫姑苏的苏州城，顾奕做一个闲手画家，她开一个充满木香的书店。 书店里有狗有猫，有大朵大朵、金黄明媚的向日葵，有醇香干净的牛奶，有喜欢的漫画和小说，留一间房间供旅客居住，用一个有趣的故事交换驻足书店的夜晚。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等到某一日，他们有小顾奕或者小苏净，换一个大别墅，一大家子，依旧围坐在一张餐桌，享受着每一天亲手制作、丰富多样的餐食，分享着彼此一天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趣的、奇特的、难忘的；灯罩是巴洛克风格，灯光是暖黄色，悠悠亮亮，笼罩着他们。 一年四季，平平安安。 或者，开一家玩具店，里面是樱桃小丸子或者火影或者飞天小女警，再加之各种动漫、各种可爱的周边，店名叫做：贩卖可爱。口号？异想天开，贩卖可爱！她是满头白发的老奶奶，他是穿着整洁的绘画老爷爷。 一生寻常。 不去想集团纷争，金融政策，股份继承，凭仗知识，凭仗喜好，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平淡、向上的生活着。 那该是，多么幸福。 “在想什么？”顾奕出了浴室就看见苏净自己捧着一杯牛奶傻呵呵的坐在地毯上，湿答答的头发压在头上，水珠顺着发丝一滴一滴落在白色羊毛地毯上，毛毯随意耷拉在她的右肩膀。他拿起印有三月字样的浴巾走到她旁边，揉了揉她的头发，为她擦发，一缕、一缕。 “顾顾顾，我们以后就定居姑苏吧。” “好。不过……”顾奕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 “不过什么？” “能不能换一个名字？” ？？ “……换一个称谓。” “耶？哈哈哈哈哈。”苏净大笑，她听话的小男孩终于也会对称呼敏感。 牛奶晃荡在玻璃杯子中，印在杯壁上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滑落，回归本体。 “那叫你什么，小娘子？” 顾奕挑眉，深黑色的眼睛里是可见的促狭。“呦，宝宝，要不要看看今晚谁是小娘子？” 苏净脸上红晕，佯怒“小顾子，快为本宫擦头发。”得意洋洋，摇着脚丫。 他轻柔的擦拭她的长发，语气中是致溺的喜爱：“你呀……淘气。” “那……顾宝贝？顾乖乖？” “嗯？” “我在想要叫你什么？顾可爱，顾靓仔。” “净净，直呼名字不好吗？”头疼，早知不提这茬。他想起小时候，胡同中的每一个人，被她冠以独具一格、别有风味的绰号。 “不生分吗？” “怎会？” “好吧，顾奕！那从今天开始，由姓到名，都是我的！” “遵命。” 她咯咯咯笑倒在面包一般松软的大床上。 北京的夜，是朦朦的天，看不到喜欢的星星——那不停跳动，闪动的生命体。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顾奕放下风筒，出声提醒“想吃什么？” “咳咳，你在说什么？”苏净咬嘴。 他眼神谐谑，她蒙上头，看不见！ “我晚上节食的。”苏净嘟囔，这不争气的肚子。 苏净一本正经的拍拍顾奕的肩膀，装模作样的教导“好看的女生晚上是不吃东西的。身材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挺重要，古有言：女为悦己者容。” “你会饿的。” “我拒绝！我要美丽！” 顾奕任由她在床上各种翻滚撒泼，径直走到床头，掏出手机。 …… “您好，这是您定的餐食。” 片刻的功夫，大厅的桌子上摆满了赏心悦目的佳肴，不出意外，都是热量极高，苏净极其爱吃的食物。 惊喜在苏净眼中乍现又疾速消失。 “我不吃！我不吃！”苏净用毯子盖着头，誓死与自己插得旗作斗争，由瘦到胖易，从胖到瘦难。况且，她的健身塑形计划，已经插旗插了很多年。 不能被男色打破！ 顾奕摸摸了她的头发，半干，起身走过去，坐下，夹起一片烤鸭片。 “这家烤鸭手艺来自家传。步骤不难，但是对材料和火候要求苛刻。厨师将千里挑一的鸭子洗净，加入酱油，料酒，八角，桂皮，花椒，冰糖，葱段，姜片等各种小料，腌渍在拌匀的调料里，盖上保鲜膜，冷制一夜，再将鸭子取出，自然风干，并把用水稀释的蜂蜜刷在鸭身，再放入烤箱烤1小时，取出后，剁成片状，和特制的酱料一起放入特制的保温盒中，外酥里嫩，喷香四溢，趁热蘸酱，啧啧，这种味道……” 苏净扒开毛毯，眼睛里是对始作俑者的愤 分卷阅读27 慨与迫不及待、跃跃欲试的绿光，“顾奕！！太过分了！” 他对着她，晃晃鸭片，蘸蘸酱汁，动作优雅，塞进嘴里。 “我……我就吃一口，也不会胖对吧？” 可怜兮兮的看着面前这个以美食作恶的罪魁祸首。 “净净，你不胖。” 这句话，绝对有催眠的功效！最关键，是从顾奕嘴里说出来，更添几分心动。 苏净咽了一下口水，扑过去，她的章鱼小丸子，她的桂花酥，山药枣泥糕，山阴玫瑰饼，桂圆莲子羹，烧烤小鸡腿…… 苏净右手拿烤鸡腿，嘴里满满一口是刚入嘴的天妇罗：“你以前不是不让我吃的吗，拒绝晚上进餐，晚上吃太多不好。” “吃太多不好，不吃晚餐也不好！况且，你的开心最重要！”顾奕打开电脑，他改主意了，只要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开心的，其他都见鬼去吧。 苏净瞟了一眼，电脑上不知哪国字体的邮件，无趣！ 孩子敞开胃口，抱着一盒袜底酥走到沙发上，不打扰他工作，自己暗自发誓：只吃一块，再多绝对不吃！一块，两块……结果 直至窝在沙发上起不来。 “顾顾，快来拯救我。我快……撑死了。”摸着肚子，沮丧地说。 “嗯？” 他震惊的看着面前一桌的狼藉，他只是浏览了邮箱，怎么，风雷不及掩耳之速，席卷一空。 食量不减，食速提升！ 他知道这姑娘胃口极好，牙口也好。 有的姑娘，吃多一点会胃胀，她不会，她可以不停地吃，她的胃实实在在是一个无底洞。 中学时期，顾奕形容苏净的胃：“净净，你的胃里怕是住着一只鲸鱼。” 可是，今天，她好像真的吃多了，脸耷在□□，抱着肚子，窝在沙发上不起身。 顾奕心中一惊，快忙走过去检查。 哪知，苏净狡黠，双手一环，顾奕重心不稳倒在沙发上，苏净一跃而上，坐在顾奕的跨间，晃着脚丫子，得意洋洋的说：“被骗了吧！” 趾高气扬，甚是自得。 顾奕紧张的心舒展了，心里暗许：以后不能让她吃那么多，节制有道！ 但是…… “吃饱了吗？” “还行吧。”苏净坐在上面洋洋得意。 “那，要不要试试我？” 苏净眉目呆滞，目不转睛的盯着在身下衣冠不整的顾奕，裹着浴巾顺着领口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劲痩的腰身，刚洗过澡的清新的味道像诱人的馋虫，尤其是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好像一股千年深潭，悠悠的充满深情的看着她。 美色当前，咽炎口水，吧唧亲一口，秒怂，麻溜的想从顾奕身上爬下来，被顾先生拽回来，扛到床上。 “我刚吃饱，还没刷牙……”苏净可怜巴巴的瞅他。 “我不介意，净净，我饿了。” “桌子上还有……唔……” “我想你。”顾奕舔舔苏净的嘴唇，强烈的气息充斥着俩人的口腔，轻柔的抱起她，放在床上，俯身吻她眉毛，眼睛，鼻子，脖颈…… “不行！！”苏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撞了他的额鼻子。 “对不起，我，我……有情结，我怕！我们再等等好不好？”苏净越说越小声，这种感觉小脚女人的心思这么正大光明的开口说出来，她实在难以为情。 谁能想到平时大大咧咧，游山玩水的新时代女性是一个不到结婚不接受性行为的“传统”女子？ 顾奕脸上是刚来激情的红潮，他感受到她的顾虑，又好笑她主动认怂，翻身半身坐在床上一侧，爽快的答应“好。” 右手遮住鼻子：“净净，这一下，估计，我的鼻子要塌了。” “啊，对不起，我看看。”她凑过去，充满担忧的看着他，红了一大片！ “肯定很疼吧，对不起，我错了！” “吹一吹。” 她疑惑的看着他。 “你吹一吹，就不疼了。” “谁说的？！” “你教的。” 她嗔怒。 食指轻轻的揉着他的鼻尖，埋怨的看着他“怎么会不疼呢？” 暗自懊悔。 …… 顽劣如她，经常带着小顾奕出去玩，爬树偷鸟蛋，上房顶抓蝴蝶，比赛倒挂单杠……顾奕害怕，不愿上去，就在下面静静等她。 大概六岁左右，有一次他们一起去学校操场玩倒挂时，她一个没留心，从上面摔了下来，血从牙齿缝隙里汩汩的流出，他站在旁边，吓傻了，大哭。 小苏净快速起身，用自己倒下时沾满沙土的小手，拍拍他的肩膀“顾顾顾，顾顾顾，你别哭，我不疼。” “血！流血了！”指指她的嘴角，继续哭。 “没事没事，你吹一吹就不疼了！”他挺住哭声，将信将疑的看着她。 她信誓 分卷阅读28 旦旦的保证：“我妈妈说吹一吹就不疼了！妈妈会骗我们吗？” 看他眼神里顾虑消失，她舒了一口气。 他相信张希柔。她，就像他第二个母亲。 他靠近，挂着泪珠的小脸更加动人，胆怯的看着她的口伤，轻轻吹了吹。 哪知，小苏净向前凑，一口，亲在他嘴唇上。 两个血嘴唇。 “哇。”他哭。 “哇。”她也。 …… 两人都想到这一幕。 “净净，那可是我的初吻。” “咳咳，也是我的。” “是我给未来夫人准备的。” 孩子脸红“那你说怎么办？” “你要对我负责。” “……” “怎么，想赖帐？” “顾顾，当时，你为什么哭？”她不理解，疼的是她。 “起初，看到你流血；后来……被你吓到了。” “啊！” “咳咳，你呢？” “我……看到你嘴上的血，以为你……伤着了。” 他拦她入怀，原来自小，他们其中一个人受伤了，另一个人也会疼痛。 “顾顾，你……” “嘘，别说话。”他只想这样安安静静，抱她一会。 “哦。”她想说：你的鼻子，还疼吗？ …… “顾顾，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保守？”孩子沉不住气。 “嗯？不会。” 其实，他有点开心。这说明，这八年，他的净净，完完整整。 那个大眼黑发、才华横溢的男人，他多虑了！ 苏净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骤然有些失落。 她是21世纪的新女性，婚前性行为本应无所谓。 学生时期，身边很多同龄女生怀孕、打胎多得不计其数，只要两个人相爱这些又算什么呢？她不否认这种想法，但她接受不了这种行为发生在自己身上。 就像一个相撞的观点，她不否认，也不去迎合。她有自己的坚持，哪怕面前这个是对这个世界上自己最想相守一生的男人。 应该感谢眼前男人理解自己，还是懊恼他对自己没兴趣。 苏净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虽然今天吃的多了点，没了节制，但是以前的健身没白费啊，还是凹凸有致。难道是他喜欢软软弱弱的？这就……有点苦恼。 “净净，不要低估你在我这的吸引力。” 轻咬她的耳垂，惩罚性的印上轻轻的牙齿痕迹。“惩罚你。” “唔。” 顾奕很聪明，随时都能猜透苏净的心思，她在他眼中毫无保留，一览无余。 是夜。 苏净枕在顾奕的手臂上“顾顾，我们可以走到最后吗？” “会的。我们会一起很久。” “我会努力的，顾顾，我会很努力、很努力让顾爸爸认可我！我会加油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放弃我！知道了吗？” 顾奕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鼻子，他的傻姑娘，想什么呢？他怎么舍得放弃她？ “已经开始想过门了吗？” 苏净哼了一声，把头向他怀里钻了钻。 “你不需要他的认可！净净，只做你自己就好。剩下的，我会想办法，给我一段时间，一切妥当之后，我们去苏州，开店成家。” 顾奕郑重的承诺。 苏净点点头，好，好困…… 还是先睡吧。 倒在心上人的怀里，睡他个春暖花开，直到地老天荒。 苏州真的很美，不是吗，没有北京的喧嚣，没有上海的奢华，没有广州的湿热。 古色古香的建筑流淌着小桥流水的静谧。从糕点汤面到鸡脚旮旯，从平缓无奇的河水到名硕永恒的珍珠。他的存在宛如一场跨越千年的陈年美梦，氤氲着温存的气息，绽放着恰好的芳华，在五湖四海的神州大地上成为牵动无数人的古井梦，水乡情。 而后，许多年，这座城市以它特有的存在成为顾奕，苏净两个人期许。 年轮一般，一圈一圈，一道一道…… 印在他们的心中，成为，这个地球上最美、最真的存在。 很久很久，即使没有在一起的俩人，提到这座城市，依旧，眉目，一派温柔；奈何怅然，两地相思。 美好的时光总是飞速的过。 距离WA宴会结束已经过了两日。 顾氏集团的执行总裁消失了两天。 苏净的稿件又拖了两天。 顾奕驾车送苏净回家。 “我发誓，我爸妈绝对很吃惊。”苏净不老实的坐在前排，捧着一大杯出门前榨好的百香果汁，想象等一下见到父母的场景。 “吃惊什么？” 明知故问！ “你送我回来啊。我告诉他们说我这几天住锦瑟家 分卷阅读29 ，谁会想到我又和你厮混在一起了。啧啧，完了！” 厮混？完了？ “我们在一起就叫厮混？” “不然呢？” “净净，你说我学生时代是品德兼优的好学生，现在是社会上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在你这里，反倒成了一个地痞流氓。” “毕竟，你从了流氓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那，我是嫁了哪只呢？” “耶？”斜靠着车窗，咽下嘴里的果汁，苏净听顾奕调侃，越来越变味儿。 “你嫁了一个女侠客！”向他举了举果汁，意义深长的拍顾司机的肩膀“我罩你！” “好！” “净净，帮我把安全带系一下。” “好滴！”她找，“不是系好了吗？”抬头，他快速亲吻她的眼皮。 “我，忘了。” 苏净“咯咯”的在自己的座位上笑成一团。 “顾顾，我好爱甜甜的你。”然后亲在顾先生的俊脸上，百香果的气息。 顾奕装作嫌弃的用手假装擦掉“先把嘴擦一擦。” “我不！哈哈哈，好好开车！” 携带着沁人心脾的空气，一路上插科打诨。 苏家还是那个苏家，距离老远都是令人想念的、温暖的气息。 张希柔坐在沙发上织围巾，她喜欢这些暖和的毛线穿梭在指尖的感觉，尤其是当成品穿戴在爱人身上，那无与伦比的幸福感和满足感油然而生。 “夫人，小姐回来了。” “净净回来了。”张希柔放下手中的针线，惊喜的走到大门，呆住。 “好久不见，苏姨。”顾奕把买的燕窝放在玄关处，鞠躬，恭恭敬敬，致歉模样。 眼前的这个男人，西装革履，身姿灼灼。 就是让自家孩子牵肠挂肚、耿耿于怀多年的少年，也是她曾经疼爱极致，亲生一般对待的孩子。 隔了八年，眼前这个男人比儿时更显稳重，多了成熟。 女儿的小心思她比谁都明白。 可，他是，顾奕啊…… …… 搬家之前，院里的几家大人常趁着空暇时刻唠嗑，聊工作、聊孩子。 顾奕这个男孩和大院里的小孩都不一样，不吵不闹，成绩优异，腼腆乖巧，讨人喜欢。大人们满嘴的赞赏、艳羡。尤其是张希柔，对顾家女人实打实的羡慕，当年的小苏净真是让人愁白了头发，她向丈夫抱怨“咱家净净，怎么就没有若梅儿子一半乖巧。” 苏敏生正在看书，随口附和“净净伶俐。邀请奕奕多来家里玩，说不准，还能带带净净上进。” “我也想啊！可奕奕放学后安安静静回家写作业，这好习惯，怎么咱们女儿一丁点都没有呢？” “最近老师不还夸奖净净作业比平时认真多了。” “这还算令人欣慰。一放学钻进若梅家，我看，你这女儿怕是给顾家养的。” “那也是咱们的女儿。小孩子，打打闹闹，多正常。况且，奕奕懂事又乖巧，许给顾家，邻里邻外，也是放心。” 想来也是，张希柔宽慰。 …… 当年瘦瘦小小的男孩已经是面前沉稳持重的男人，成为了商界叱咤风云的执行总裁。 张希柔不说话，走进屋。 她喜欢小时候的顾奕，不假！但出生就决定了命运，顾奕成为顾氏集团的继承人。 顾明龙，黑白通吃，杀伐决断。 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冒这样的风险！ 她知晓自家小女，不谙世事，厌恶商场政界。 她和自家先生从小不给女儿负担，只希望她能健康长大，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公司的事情，她从不愿操心，他们也不逼她，反正不愁衣食，随她去了。 苏净喜欢顾奕，她明白又担忧，索性顾奕走了，女儿状态还在正常的轨道上走着，她放了心。 但是，现在，顾奕回国，这于她本无所谓，可现在呈现在她面前的是顾奕旁边就是自己的傻女儿。 在郑州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径直走到沙发，没有理睬苏净，也没有再看顾奕。 是的，她生气，生气自己的女儿怎么又跳进去，生气这个男子怎么没有遵守承诺！她的女儿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她都支持，可是顾奕，她反对！坚决反对！ 她坐在沙发，冷冷的说：“小奕，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晓事明理、信守承诺的孩子。” 顾奕恭敬：“对不起，阿姨。”在这复杂的人间，再次遇到那个人，真的放不下！ “我的宝贝女儿回来了。”苏敏生从书房听见了苏净叽叽喳喳的声音，大笑着走出来。 “爸爸。”苏净早顾奕一步进屋，从客厅走出拿苹果啃，听见苏敏生的声音，欢蹦乱跳的走出来。 “苏伯好。” “哦～顾总！”苏敏生震惊，不过，倒是 分卷阅读30 商场中人，情绪反应快速。话不冷不热，招呼刚回来的俩人坐下。 这种尴尬的氛围令苏净颇为不适应，自己的父母曾经明明喜欢顾奕，现在这种相处气氛让她有些后悔。 早知道不如让他送她到门口就好了，自己乱逞什么强，他们肯定以为顾奕当时变心，责怪他把自己抛弃？ 应该等她慢慢把事情告诉他们之后，再领他进门。 客厅气氛诡异得过分。 “咳咳，爸爸、妈妈我有一件大事宣布。” 静。 “我和顾奕在一起啦！” 静。 很久。 久到苏净手里的苹果氧化成黄褐色。 “净净，去把苹果、橙子削好，端来。不能，怠慢了客人。”苏敏生开口。 “可……”苏净担心的看着顾奕。 顾奕拍拍她的手，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好吧。” 苏净不情不愿的走向厨房。 张希柔专心的织毛衣，穿错了两根线，扔在一旁。 苏敏生抿了一口沏好的乌龙，语气没变，语调加重了许多：“都听闻顾总有一个青梅竹马甄婉婉，俩人不久准备结婚。小女张狂不懂事，这两天有劳顾总照顾。” 顾奕，顾氏新总裁，上任初期制定了一系列的新政策，不仅扭转了顾氏股票在国内日趋低迷的趋势，并且同时开拓了顾氏的海外市场，顾氏股票大涨。身为商场中人，他看好顾奕的才华；可是身为父母，他不看好顾奕这个女婿！因为，他有个危险、疯狂的父亲。 顾明龙，太恐怖。 顾奕答：“婉婉是我姐姐。” 郑重的对张希柔说：“对不起，阿姨，我不求您原谅，是我违背了诺言！” 转而：“我知叔叔阿姨的担心，但如果没有把握，我不会出现在这里。我绝对不会拿净净去冒险，请你们相信，我会保护她！” …… 张希柔缄默。 苏净快速备好，出来的时候苏敏生和顾奕俩人寒暄讨论着关于生意上的事情。 她担忧的坐在他旁边，握住他的手，顾奕反握，手中温暖的力量让她放心。 苏敏生看着面前有情饮水饱的女儿，他犹豫了；面对坚毅如磐石的顾奕，他动摇了。 女儿的倔强与执拗，他知道。 “爸爸、妈妈，我真的想和顾奕在一起，像你们一样！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总之，我这辈子，就他了！”苏净开口。 肃静的气氛笼罩着他们。 良久。 茶水凉了。 苏敏生叹了一口：“儿女的事情由不得父母了。”拍了拍自家妻子的肩膀：“随他们吧。” 张希柔为难的看着苏敏生。 苏净欢呼！爸爸这句话，算不算同意了？！那，妈妈同意就是片刻的事情！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顾奕，你要记得你刚才所说，好好珍惜、保护净净！绝不能她受哪怕一丁点伤害！”身为父亲，苏敏生叮嘱。 张希柔，迟迟，点点头，嘱托：“这一次，万不能自食其言！” 孩子的路终归是自己选的。 惟盼，有情人最终可以终成眷属！ “请您们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她！以生命起誓！”顾奕紧握苏净的手，透过掌心的热一点点渗进心中。 …… Chapter9 一人一城皆依恋 你有没有遇见过一个人，只此一眼，认定终身；此后年光，非他不可。每次呼唤他的名字，艰难险阻，也有了坚持的勇气；栉风沐雨，心中也充满了能量。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城，只是知晓她存在地球上的某个角落，暗地许诺，总有一日，劈波斩浪，负芒披苇，渴望有一日在此地安家落户。 承蒙时光不弃，一切都是那么顺利的发展，带着有一种苦尽甘来的美妙。 苏净觉得人生最美好的时刻就是现在。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有家，有他。 两人从苏家出门后，苏净催促顾奕去公司，她可不想背负一个现世版红颜祸水的名号。而且，她需要自己找个地方写文章，无故拖延两日的稿，苏沫怕是要急疯。 “午餐时间，我去接你。” “估计不行。”她皱眉。 “我写东西时，需要好好斟酌，差不多也会需要一整天。我已经拖了好久，好久了！老板会杀了我的！”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认真工作的态度值得嘉奖，可是，净净啊，家庭也很重要。”顾奕谆谆告诫，眼睛里止不住的醉心。 她遮眼，扣手，挠头。 她开脑洞的时候几乎都会错过午餐时间，他工作繁重，时间如同美金珍贵，一分一秒关系着商务大事，以她混乱的生物钟打破他的规律，她是不是有点自私？ 分卷阅读31 “两天没上班，会不会堆积很多事？” “不会，公司有人处理。我只需要坐在上面，安定军心就行。” “总裁的工作这么轻松吗？”她质疑。 “嗯。”诚恳地点头。 “那……我肚子叫的时候，打你电话，我们去吃饭。” “静候佳音。” “一会见，小相公好好工作！”苏净欢乐的取下安全带，蹭到他右脸颊，告别吻。 他哭笑不得，“净净，注意安全。” 顾奕亲吻她的额头，告别：“为夫，随叫随到。” 苏净羞赧“拜拜，拜拜。” 顾奕看着苏净赧赧的身影，他的净净，一如既往，那么可爱。 苏净抱着电脑，打开车门，呲溜一下钻进了距离他公司最近的星巴克。 暗骂自己是一个草包！本想调戏顾先生，反被他挑逗，下次要长记性！ 大厅人不多，工作时间，每个人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她点了一杯香草星冰乐，拜托店员换了覆盆子果浆，粉红色的甜味。 她喜欢明亮的颜色，尤其是不饱和的亮红色。 打开电脑，再遇青春。 青春是什么？是暗藏在心中不自知的早熟果子，是爸爸妈妈无时无刻的关怀，是哥们姐妹的狂欢派对，是月月名单上你追我赶的成绩，是流水一般的离别和不可预期的再见 苏净啄饮发怔，她的青春，自开始，回忆起来，皆是顾奕。 一起上学的顾奕，一起回家的顾奕，一起做作业的顾奕，给她讲题的顾奕，一起看漫画书的顾奕，陪她撸串的顾奕，拒绝她告白的顾奕，远走高飞的顾奕…… 中考为分界点。 前半段的记忆是纤尘不染的粉红色，中间是斑驳杂陈的朦胧灰，后半段回想起来是空无一人的白色。 再次遇到顾奕，她继续了青春。 在这座他们长大的城市，编排他们的故事。 拿出她可爱的小pro，自己给自己插旗。“pia pia pia ”苏净沉静的行云流水敲击着键盘。 编辑工作不容易，没有思路的时候到了截稿日期只能依靠脑洞瞎写，写的自己都写不下去，完全是几坨烂泥，但是，时间自由，地点自由，可以全世界到处走，到处逛，不需要把自己局限于一个屋子里，无拘无束。 苏净是大学时候开始写作，文学专业，有门必修课是写作课，几个同学合写，她写的那章得分最高，无意中也得到了毒舌写作老师的青睐，老师开始找她谈话，说她有文学天赋巴拉巴拉，鼓励她写文章，一来是老师的执着，二来她心里确实有一支笔在不停的运动着，只不过没想到日久，码文成了她养活自己的活计之一，更重要的是，它成了自己消遣年光、记录时间不可割舍的喜好。 打开手机。 短信10+，赵锦瑟。 “在哪？” “星巴克CBD。” “我在附近，只有五分钟，约茶！” “来。” “等我十分钟。” “妥妥。” 赵锦瑟身为店长，举着相机，东奔西跑，忙得够呛。这也说明她是有工作可做的，工作带来的忙碌感，充实着她的生活。 苏净码字等她。 她一直以为她的学院生活离不开顾奕，或者，她从来没想过离开顾奕。直到他远赴美国，不辞而别，她南下读大学，日子依旧充实。男女朋友，吃饭旅游；兼职赚钱，自力更生；踏实学习等次年领奖学金；深陷书本的时候，会恍惚，自五岁到十八岁，那个男孩是不是根本没有存在过。 一年一年，她觉得自己与南方这个城市已经密不可分。但逢年过节，人人回家迎新庆祝，空寂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夜深人静时刻，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带着脸颊被热气侵袭投降的两颗痘痘，向北京的二老打电话问候。 阳台的花盆里是自己悉心栽种的向日葵，一株，七八月，葵花开，结葵籽，明艳艳的黄色，微风吹来时，看着看着，一瞬间好像回到成排成排葵海的大院，每天早晨有个男孩在花海入口处等她一起上学。 毕业的时候，有位看好她的老师听说她考取了教师资格证，建议她留在当地中学任教。 她想了想，身体内终究安放着一个不安分的灵魂，感谢婉拒。 承认，这里，没有她的归属感，她，不属这座木棉花的城市。 不过走运，在南方，结识了另一个自己。 赵锦瑟来的时候，苏净带着耳机看纪录片，关于昆曲。 “姐妹，你这两天跑去哪里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她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坐到苏净面前。 她最近一直剪片子，策划摄影，忙得四脚朝天。 熬最深的夜晚，涂麻烦的护肤，红枣枸杞天天泡，白天全靠精力和咖啡续命，朋克养生说的就是她这种了。 “去算命。” “开玩笑吧 分卷阅读32 ，算命算了两天？命怎么样？” “在一个道馆，和尚说我命不好，能信吗？不过……顺便旧友重逢呗。” “绝对不能信！和尚怎么能和道观扯上关系，现在的人，想赚钱也要遵循一下规则啊！” 苏净认同！ “旧友？那天那个顾总裁，顾奕？” “嗯！” “他不是有未婚妻吗，还有一个孩子。你……你在郑州给我说的有妇之夫不会是他吧？姐妹，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不能自甘下……落啊！”赵锦瑟爆炸了，前两天她在门口看着他俩在喷泉旁么么哒！ 苏净琢磨赵本想说的是下贱，碍于情面。 “他单身！孩子不是他的。我们确实是在郑州重逢的。”淡定的吸冰。 “nnd,现在的网络信息！” “不以事实说话！哎。”苏净赞同万分。 “你们……” “我们，在一起了。”算是吧，虽然明确确定关系的场景，但是已经拜访了女方家长不是？！ “什么时候？” “WA那天。” “我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赵锦瑟摆好小板凳。 “咳咳，这个事情还要从98年说起。” “长话短说吧，姐妹，我只有五分钟。好久没见你，想见你，就从片场溜出来一会。” “感动！好，我快速解释一下。小时候我和顾奕一起长大，中学那会追过他，没答应我，后来高三毕业他和甄婉婉去了加州，我留在咱中国人民共和国的土地上深造我的学业。Over。” 苏小姐说的简短又自然。 赵锦瑟服气，顾氏集团的太子爷年轻有为，原来是个单身贵族，不，原来女朋友是自己的好友，这简直是她赵锦瑟间接抱大腿。 怪不得，她一直奇怪。 苏净身边常联系的也不过几个人，她知晓的，皆是女的，唯一一男的还是苏净编辑室的gay，大学里玩得近的也只有宋子辰、沈泽熙，她一直在琢磨不透这个姑娘为什么会选择和沈泽熙分手。 这下，昭然若揭。 原来苏净念念不忘的人是顾奕，意中人这么优秀，谁还能入得了她眼。 赵锦瑟在心中默默将顾奕和沈泽熙比较起来…… 背景？两个都是不同领域的优质男人，太赚了。 感觉？沈泽熙的喜欢是不是要多过顾奕？ 俩人虽然是大学好友，但对于彼此的过去并不是太熟悉。她俩大学时期的感情不是凭讲述历史深交，而是依据对于享受时光的追求，爱喝酒爱吃肉，最难得的是仗义，称得上是大学江湖上的酒肉朋友。 “我想起来了！顾奕就是那个小男孩？！”赵锦瑟两手一拍，恍然大悟。 ？？ “大二玩游戏的时候，你讲过一个故事。” ……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长相顶漂亮的小男孩，因为瘦小安静，朋友不多，但是人乖巧又讨喜，后来被一个混世魔王看上，魔王不知羞耻的拉着男孩的手和他一起玩耍，想让男孩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男孩也不愿意答应他。 某一天，男孩捡到了一只同样乖巧的兔子，男孩抱着兔子跑到另一个很远很远的村庄共度华年，连句再见都不愿意和魔王说，魔王很伤心。但是他太喜欢男孩了，于是，他选择了祝福，为了让男孩开心，自己一个人找一座寂静的大山安享晚年，直到死亡。 …… 苏净打着哈哈，能说这是随口编的吗？ “还有啊，你和木寸是怎么认识的？”顾奕是一起长大的发小，那木寸晚宴上指名的跳舞对象…… “在郑州，买早餐的时候撞到过他一次，不熟，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是木寸。”苏净的脑袋上一百个问号。 “这丫太巧了，根据爱情小说的套路难道不应该发展一段吗，一个是享受万人瞩目的新生代作者，一个是一直支持作者的书迷编辑。” “发展个鬼啊。” “对啊，毕竟有顾总在，顾总上场，以一敌十！不过，你最近当心点。”赵锦瑟温馨提醒。 “怎么？” “WA的晚宴记者太多了，木寸身为当下炙手可热的作家，有不少年轻女性追捧，现在一些迷妹粉丝无敌疯狂，有的没头脑，偏听偏信！有事找我！咱们坚持：生命诚可贵！” 管他什么集团总裁，什么知名作者，她的姐妹对她才是最关紧的。毕竟前两位都只是存在各大报刊上，和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而面前的人是她大学一起吃喝玩乐战斗过的姐妹，她未来的伴娘。 “妥妥！” …… 她和锦瑟深交，来自一段称得上惊险的经历。 初来宿舍，她是最后一个来到，另外两个是来自梅州的老乡，彼此一直在聊天，她简单的和她俩打声招呼，赵锦瑟那天一袭长裙，趴在床上睡觉；她自己收拾行李，坐在床位下看书。 分卷阅读33 顾奕刚走，陌生的环境，生分的同学，苏净只愿把自己与书本融为一体。 俩人虽然是一个宿舍，大家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 离开北京的时候，苏母抱着她，非要和她一起到学校“你这妮子，第一次离开家去那么远的地方，一定要注意安全！时时刻刻记得安全第一！” “没问题，你们放心。” 苏父递给她一张卡“净净，这张卡没有数额，你可以刷学费、日常开销。相信爸爸妈妈！” 孩子小时顽劣，不妨碍长大懂事。 她接下，存放在钱包里，至今没有动用。 那个时候，苏父的公司正处于发展阶段，商路不易，苏母要陪在丈夫身边。 上飞机的时候，她听着母亲的恋恋不舍，叹气，初二的时候自己偷偷摸摸和顾家男孩跑到苏州，四天三夜，好不快活。想到顾奕，还是缄口。 拜别了依依相别的二老，苏净到学校的第二天就在网页上申请到了兼职。 家教，晚辅，小学三年级，男孩，独子，父母常年在外。 学校周边人烟稀少，从明显的牌坊到设立保安亭的校门口大概有两公里，路灯昏昏暗暗，安全性差。 有一天，学生生病，磨磨蹭蹭写完作业，拜托她讲睡前小故事，她等他入睡离开，晚上十一点多到牌坊，一辆面包车停在那里，等她走进，下来了三个壮汉，穿着大裤衩，一脸横肉，一个比一个，丑！ “靓女，这么晚去哪里？” “陪哥哥去玩玩。” “别走那么快嘛，就陪陪哥哥一晚。哥哥有车车，带你飞飞。” 苏净恶心，扔书包到隔壁校园的草丛，她真的很懒，懒得费口舌，尤其对象是丑不自知的恶心男人，看来不动手不行了，打趴一个，最好是两个，把握大一点，快速遛，比体力她不行，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估计今天，凶多吉少！ “你们干嘛呢？” “nnd ,三个男人欺负女孩是不是？”走的近点，透着灯光，赵锦瑟！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最好快点走，不然一会警察来了，你们就等着被拘留吧！” “负责这片的李警官是我哥哥，妹妹，你报的哪个警局？” “妹妹这么标致。既然来了，就一起玩玩吧，哥哥的车车可以坐的上。”其中一个威胁谄笑着把玩手里的折叠刀，走向她那里。 “不够位置坐哥哥腿上。” 苏净担心的看着赵锦瑟，她从小练拳击不假，勉强护得了自己，如果拉上她，更加实力悬殊。 赵锦瑟呆，来一句“贪官污吏，老娘为民除害！”从包里掏出一瓶防狼喷雾。 三个男人不屑的笑，苏净也……忍不住笑了，锦瑟，太有趣了！ 这声音“苏净？” “锦瑟。你出来干嘛？” “出门吃关东煮，过来的时候看见有人被堵了，没想到是你。” “呦呵，俩妞认识。刚还姐姐妹妹一起陪哥哥。”两个男的走进苏净，苏净躲闪，“那个男的，你有把握吗？” “……有……吧……”声音颤抖。 苏净一个空头翻越过其中一个大汉，来到她面前。 “这妞练过。” “妈的，这下难了。” “难个p，这妞这么野，下面一定很紧，等下哥几个好好收拾这娘们！” 苏净要受不了了，太恶心了！二敌三。 “锦瑟，一会你对着那个男人的脸使劲喷，不行的时候记得踢……”一个眼神。“一会朝校门口方向跑。一对二，我能抽身。” “……好……”语调颤颤巍巍。 “小娘们，一会再好好说。哥几个，上！” 苏净向她使一个眼神，扭两个男人的肩，引到一边，剩下一个，交给她。 “刷刷刷” “净净加油！”赵锦瑟边跑边喊。 苏净快速撂倒一个，越过另一个，跑！ 快到校门口，俩人停下！ “他们不会追的，门口有保安！”这卖力的冲了两公里，赵锦瑟呼哧呼哧的喘气。 苏净也停下了，刚那流氓又胖又壮，太累了！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锦瑟问她。 “学生生病了，你……这个点，怎么不点外卖？” “学校这几天发病，外卖不送！妈耶，净净你也太帅了吧！Nnd,太牛了，没看出来咱宿舍卧虎藏龙！” “不敢当不敢当，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不然我估计，我有点悬。” “大家同学嘛。” “请你喝酒吧，走！” “你也喜欢喝酒？我以为咱学院姑娘都是文文静静看书的才女。” “也有我们这种侠客嘛。”苏净拉着她得手，发现她的手斗得像筛子。 赵锦瑟不好意思“……我……我刚有点害怕……” 苏净伸出自 分卷阅读34 己的右手，掌心聚集了大量的汗水“你看，我也是！” 两个姑娘，相视一笑，拎一提酒，漫步操场。 …… 赵锦瑟被一通电话叫走，奔赴工作的战场。 她一直是这样，对于自己热爱的、在乎的事情一丝不苟，对于摄影的坚持是最让苏净佩服的地方，她喜欢赵锦瑟的行动力。而她是个懒人，任何事情基本就是三分钟热度，热情的时候不管不顾的投入一切，过了那段时间，泛起波澜的湖面趋于平静，也只有对于顾奕的倔强，是她个性中尚算优点的地方。 告别了锦瑟，苏净看点，伸了懒腰，快要下午五点了。 想到那个面对着她永远眉眼温柔缱绻，包容她所有奇怪想法的男子呐…… 想念。 “我饿了，想你了，晚上想要吃什么？” “回家吃。”正在开会的顾总收到短信，秒回，和缓周身的冷漠。 “今天先到这里，散会！” 一行人莫名，两天堆积的工作等待总裁批阅，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开一半散会。这，不太像总裁事事毕的决然个性。可，不敢张言，起身离退。 收到短信的苏净也在另一边猜测：回家？哪个家？她家还是他家？不解。 “我在XXXX”发了一串自己的定位给他，算了，还是等他来接，他是有规划的，太好了，这样就不用浪费她的脑细胞了。 总之跟着大佬走，都会有肉吃。 苏净把电脑放进包里，连带手机一起扔进，出门等待顾奕的到来。 北京是她长大的城市，她也算见证了北京二十年来的发展过程，从小时候在胡同里举着糖葫芦穿梭，到现在抱着电脑游走在各个咖啡厅；从到后海吹风散步到去那里蹦迪聚会；从迎面的风沙高级灰到如今人挤人黑压压的人群，北京这座城市改变的太多。城市的改变督促着居住人的改变，她曾生活在这里，和大院里的孩子吵吵闹闹，无忧无虑，在自己的乌瓦白墙的平房中徜徉快活，而如今，大院早已改造，远离的人天南海北，漂洋过海，各自在自己选择的航道上行驶着，前进着…… 苏净站在门口，赖着，享受一下空调的凉爽。 夏天的北京燥热，空气中弥漫着激荡的灰尘，想它正是葵花开放的季节，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细数一年四季，她最爱冬季，白雪覆盖，银装素裹，穿着毛衣在开着暖气的家里一整天一整天的不出门，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在广州的四年里，她最想念北京的时候也就这几个月，下雪的这个把月宅在屋中，贪恋房里的温暖，看窗外的白雪漱漱的落下，躺在软白的羊毛地毯上，盖着毛毯，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任凭时间无声无息从身边走过。 “请问，你是苏净小姐是吗？”一个身穿NB白色卫衣的女孩走过来问。 “嗯。”苏净回神。 “请问可以和你拍张照吗，我经常在WA的杂志上看到你的文章，特别，特别喜欢！”女孩激动的拉着她的手，左摇右晃。 苏净有点不自然，她只是一个小小小编辑。 点点头，应允。 女孩兴奋的站在她身边，举起手机“咔嚓”道声感谢，跑远了。 恍一会苏净反应得来。 她好像从来没有在杂志上露过面，也许可能是在什么宴会上见过吧…… 顾奕过来的时候，苏净正靠在雕塑上低头沉思，她的脑子里总是有太多奇特乖谬的梦。他走近，揉揉她的头发“想什么呢？” 她眨眨眼睛，笑：“想你啊。” “想我什么呢？” “想你今天晚上带我吃什么？” “想吃什么？” “吃你做的。” “好。” 吓？？ “你会做饭，顾顾，骗人的吧。”天呐，怎么可能，顾奕怎么可能会做饭，他的手应该只会拿画笔画画画，或者闲着没事弹弹琴，当然，现在大部分时间用于在各种商业文件整理、签名。 小心翼翼：“那你……会缝衣服吗？” 顾奕羞臊，含糊应了一声，拉着她的手快步走向停车场。 “那个……顾顾，能吃吧？”对于吃，苏净可是毫不含糊，民以食为天！ “放心吧，顾先生，你做的再难吃我也不会打击你对食物的热情的。”坐上车的苏净拍着自己平坦的胸脯保证，有这种思想就好，以后家里可以请厨师，不怕的，她做好了大义凛然的准备，迎接一顿从未品尝的黑暗料理。 …… 顾奕黑线，这孩子对他的厨艺这么没自信。 他6岁开始下厨，苏净经常串门蹭饭，掐点极准，只不过都是在开饭后。每每孩子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自是不知，这几年心心念念的味道究竟来自哪里。 顾奕疾首蹙额“没有养好爱妻的胃，是为夫的错！” “……顾顾，你占我便宜！” 分卷阅读35 “夫妻这个称呼，或早或晚。”蓦地加之：“净净，你挑个良辰吉日，我们把这事早点办了。” 苏净囧，这算不算被求婚？可是她还没有享受几天恋爱的甜蜜日子。 “这……会不会太快了？” “迟了八年，等不及了。”顾奕刹车，俊脸贴到苏净脸上，“我爱你，净净。” 他的嘴唇覆盖上了她的嘴唇，舌头侵略般的探求，右手穿过她的头发，毫无缝隙的距离，是他们。 Chapter10 犹恐相逢是梦中 …… “到了。”顾奕恋恋不舍的舔舔苏净的唇，难舍的橘子清香。 苏净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右手一揽，在顾奕嘴唇上，啄：“扯平了嘛。”松手，快速下车。 这妮子……真是 越来越顽皮。 两人停车到了一座咖啡墙壁欧式建筑的别墅群。 “这是你家吗？怎么感觉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根据以往套路，有钱的资本家的房子不应该是在一片郊区建立一个豪华大别墅，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方圆公里，画地为园，像一个小宫廷一样。每天享受奢靡的生活，花天酒地，奢侈无度。” “顾宅在英国。”如她所想，华侈！ “原来富得流油的财阀都出国安营扎寨了！太过分了！” 忽略她的生气，拉住她的手，亲吻她的发“……最重要的是，为夫自觉。” “？？”苏净看天。 “随时随地，都清楚自己是一个有家室的人。” “咳咳。”苏净瞅地。 “吾妻朴素，得此贤妻，哪敢糜费。” “换鞋换鞋。”孩子羞，顾奕悦。 苏净换了鞋，装模作样的打量着顾奕北京的住宅，暖黄色的墙壁挂着从各国拍下的名画，楼梯是木框的玻璃制，客厅里铺着西班牙羊毛毯，餐厅的台灯是巴洛克风格，杂乱的风格和谐的搭配一起。房子格局是苏家的格局，一切装修是曾经的期待。苏净凑到阳台张望，果然，院子里是向她招手的葵花，一簇一簇。 有心了，顾先生。 “啧啧啧，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顾总，极其有品，深得我心！” “是你的。” 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土豪，请让我抱大腿。” “都是你的。” 苏净炫目“连你都是我的。” 谁要房子，她只想要顾奕。 她不稀罕上层名流富贵荣华，只想要凭借两人气力，简单相爱到白首，一生平安喜乐。 “今晚打算做什么，顾大厨？”苏净瘫在地毯上，仰着脖子问。 “一会就好。”顾奕带上围裙，从冰箱里取材，扎进了厨房。 苏净打开电视，随意切换着频道，暂定为音乐台，五月天，喜欢。她没有特别上心执着的歌手，她认为好听的歌曲，无论多么被人诋毁，都可以在她的MP3里成为常客，初中流行的许嵩，即使评论里说他非主流，她才不管，走路都哼着“玫瑰花的葬礼，埋葬关于你的回忆。” 当时流行《仙剑奇侠传三》，她痴迷长卿紫萱这一对，每天守着电视嗑cp，放学后就会错过前面的剧情，为了保证自己心目中的完整性，跑到席庭轩家抢电脑，席庭轩喜欢在家打LOL，上网时间本身不多，还来个苏强盗，苏净也无奈，大院里只有席庭轩家有台电脑，威逼利诱，他憋屈同意，两个小时的时间分给她一小时。后来，孩子上课下课跑在顾奕身边哼着《此生不换》，乐此不疲。 阅读课的时候，苏净看不进去，闲来无聊默写了一遍歌词，没有署名，后面加了一个怪盗基德的留言图脸和一颗红笔涂满色的小爱心，偷偷传给他，他坐在正中间第二排，她在最靠墙的最后一排，这张纸条遥远的距离，在到达他那里的时候被老师截获。 老师侧着身子明知故问：“谁写的？”曲里拐弯的字体，明白的人都晓得。 顾奕撇了一眼后面趴在书本后，只露着一双眼的罪魁祸首。 顾奕：“我写的。” “写给谁的？” “……自己。” “自己？落款处还画一颗心，想不到我们的顾学霸内心挺秀气啊。”顾奕红脸。 “写作课的时候灵感上涌，抄歌词，顾奕，老师怎么奖励你呢？这样好了，请顾奕同学给我们唱一遍你手中的歌，同学们提提精神，来点掌声。” 顾奕当时投来惊慑一瞥，苏净快速遮住眼睛，她，要英年早逝了！不过，她也想听顾奕唱歌，他从来不开口，合唱的时候因为长得好看去前面做了指挥，她从来没有听过顾奕唱歌。 哗啦哗啦的鼓掌，她双手在下面默默跟着鼓掌。 全班静默，一起期待的竖起耳朵，她隔着立起来的书本，支棱着。 “时光穿不断流转在从前 刻骨的 分卷阅读36 变迁 不是遥远 再有一万年深情也不变 爱像烈火般蔓延 记忆是条长线盘旋在天边 沉浮中以为情深缘浅 你再度出现我看见誓言 承诺在水天之间 回头看 不曾走远 依依目光此生不换 要分散不习惯 怎么算都太难 分开之后更勇敢 愿这爱世代相传 喝不完忘情泉不让你如烟 前尘再怀念望剑如面 挥舞的瞬间别再闭上眼 错过惊世的依恋 回头看 不曾走远 眷恋一人流连忘返 多少汗够温暖 你哭喊我呼唤 听清耳边的呢喃 别害怕风轻云淡 回头看 不曾走远 依依目光此生不换 要分散不习惯怎么算都太难 分开之后更勇敢 愿这爱世代相传 ” …… 默！ “哈哈哈”哄堂大笑！ 这哪是唱歌，分明是变唱边读，完全，没有音准！苏净坐在后面笑得张狂，泪花在笑褶里打转，顾奕，原来是一个，音痴！ 老师挂着笑意说“感谢顾奕同学的倾情演唱，愉悦了大家的学习氛围，请坐吧。” 顾奕红着耳朵坐下，狠狠的瞪了一眼后排捧腹大笑的祸首。 这歌声，转了几年又几年，同学聚会的时候，依旧是同学之间的笑谈，真真是……此生难忘。 …… 佯装听歌，侧目端详正在切菜的顾奕，真是越看越喜欢，八年的时间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的只有魅力。 以前喜欢他，因为他和大院的孩子都不一样，善良温暖，瘦瘦小小却很勇敢倔强，喂养流浪狗，帮助拾荒的老爷爷看病，为生病的妈妈去深山中采中药。还有！特别听她的话！胡同里的孩子都说他胆小怕她，她本也以为。 根本不是！ 她还记得二年级的时候，她去他班里找他，他不在，自己正准备踱步原路返回，转弯处不小心听见他和一个女孩子的对话：“顾奕，你真没出息，苏净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就是一个男人婆，你为什么不理我，我也想和你一起玩，你为什么只和她在一起玩。”熟悉的名字，苏净躲在墙后，偷偷露头，女孩穿着粉红色的泡泡裙，扎两条麻花辫，白白嫩嫩的脸。是主持晚会上和顾奕搭档的女孩。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小顾奕生气，双眼寒冰，如万丈利剑，声音好似地窖传来的修罗：“道歉。” 女孩子吓呆了。 “快道歉。”生气的小顾奕瞪着那个女孩。 女孩诺诺：“对……对不起。” “净净不是你可以比的，更不是，你可以说的。” 小女孩哭着跑走了。 胖胖壮壮的她第一次被同龄孩子保护，那个人还是一直靠她保护的美丽的小顾奕，内心比吃了棒棒糖还甜，回家的路上她买了一兜的橘子味比巴卜，强行塞到了小顾奕的书包里。 “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拥有……” 主修文学的她一直在想喜欢和爱究竟有什么区别，“非主流”三个字流行时期流传一句话：喜欢就是深深的爱，爱就是深深的喜欢。那天她和张女士坐在一起，张女士看电视，冷不丁冒出一句：“世人皆因情所困。”亲情、友情、爱情……总有一种是你在人世的羁绊，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中学时期她在他画室等他回家，问：“顾顾顾，长大你想要做什么？” 他认真想了想：“不知道。如果可以选择，做一个画家。你呢？” “我，做画家的女朋友吧。以后当一个贤妻良母也挺不错。” 顾奕满是颜料的手轻弹了一下她的脑壳：“净净，你要好好学习，这样才会有更多选择的权利。” “当贤妻良母还用选择什么啊，选择你就好了啊。”苏净无畏的挽住他的手。“春天做松饼，夏天下凉面，秋天炕烙馍，冬天打火锅。我已经规划好了我们未来的宏图，你做一名画家，肯定特知名，我就好好帮你管家和社交。以后有我罩你，没人敢欺负你。”苏净举起拳头在空气中挥了挥。 “如果我是一个穷梵高呢？” “那我们就做一对贫穷鸳鸯，天涯海角，有你都好。” “贫贱夫妻百事哀。” “那我去奋战商场，赚个盆满钵盈，再建造一座铜墙铁壁的铜雀台，圈养你。” 顾奕眉眼温柔，看着她额头上杏黄色的一点：“傻净净。” “顾顾顾，如果真的可以，我想等大学毕业后，和未来的老公开一个书店，做一对闲散懒人。”她眼睛有笑，像星辰落入了海洋。 “好。那我提前预祝你心想事成。” 他嘴角上扬，像轻风裹 分卷阅读37 挟白云。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她百感交集。 大家都称赞顾奕的成就，而她，看着现在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只有心疼、自责。这八年来她只知道自己在自己的思绪里哀伤难过，责怪时光抛弃，人心易改。异国他乡的顾奕又会经历了什么？ 当他开口告诉她甄婉婉是他的姐姐，她料想当初她们的不告而别的背后肯定别有故事，这个故事关于顾家，一个复杂的顾家。前两年完全断了联系，凭空消失，毫无音讯。直到大三某一天，早晨，刷新闻，网易新闻蹦出：商界王者！顾氏新任总裁顾奕。熟悉的名字，网页上赫然印着他的照片，是他！虽然目光里多是冷淡，但是眼神的坚忍，脸庞轮廓的坚毅，她依然能认出。 却，瑟瑟缩缩。开始害怕听到他的消息，唯恐哪一句是关于他们之间红色喜事，如若知道，想必那天，会成为她内心的白色丧事。 可是，比不过思念。 这几年，遮遮掩掩，筛选性的在谷歌上搜索着与他相关的新闻。即使商场政界与她无关，还是依旧孳孳不倦，因为有他。 顾氏近几年顺应国家政策发展产生的成就、以及年轻有为的执行总裁顾奕收购上的惊人之举，频频登上财经时报的新闻，尤其是当年十九岁的顾奕，一鸣惊人的融资手段以及处事方式令人无法低估他的能力，各大报刊将聚光灯纷纷对准了这个天才商界少年。 从小到大他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大家都只看到他的成功，但是他的努力真的一点都不少，合理规划自己的时间，平衡爱好与学业，自带天赋还如此努力，怎么可能不卓越非凡。她从小就佩服他的学习能力。 她11岁生日时，许愿“请赐给我一半顾奕的学习能力吧，让我变成聪明的女侠！” 他嗤笑：“净净，好好学习最切合实际。” “切，我让你一根蜡烛，你许一个吧。”孩子大度，两个蜡烛，“1 1”一个给她，一个给他。 顾奕双手合一“我希望我可以帮助苏净实现梦想。她可以不用成长，继续简单无忧，任性自由。” 一双眼睛悠悠醉醉看她：“我喜欢看你不羁胡来。” 她貌似了然，摆摆手：“我横霸四野，你声名远扬。” 烛光里，他眼中是尽是她的面容：“被你发现了。” 他没有成为一个画家，她大学毕业也没有开书店。 这算不算现实打败了梦想？整整八年，她处事收敛，他一夜长大。 商场是一个勾心斗角，各种心机诡计暗藏，杀人不眨眼的地方，能力、人心，各种天时地利人和的因素汇在一起，才会取得成功。刚离中学，只身在商界，获得如此成就的他，会是多么的辛苦？ 苏净看着厨房里在穿梭的男人，突然很想抱抱他，问一问，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苏净走过去，从身后抱住顾奕，曾经瘦削的纸背如今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肌肉。 感受到被身后人的低落，顾奕惊：“怎么了，宝宝。饭菜马上就好了，是不是饿了，冰箱里有水果，下午刚买的，你先吃点。” 苏净不说话，头在他的背上蹭蹭“怎么了？责怪我做饭太慢了吗？”顾奕笑，这孩子又瞎想到什么了。 “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小学一直在做啊。” “顾顾，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你什么都会，我好像一无是处。” 顾奕板正她，弯下腰“净净，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够了！” “这也太简单了，我这明显是吃白饭的啊，如果那一天你要是再离开我，我肯定会受不了的，” 顾奕一脸认真的起誓：“我对真主起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苏净，就算死也要在她之后，绝对不会让苏净孤单一个人。” “说话算话！” “决不食言！” 窗外阴沉灰暗，乌雨连绵，屋内暖饭爱人，柔光一室。换了风，留住云，过往烟雨，都散了吧。 看飞云冉冉，蘅皋暮；这似水华年，共与情人度。 …… 很久很久之后，两个成家的发小聚会。 席庭轩嫌弃的抱住自己手中的娃娃问：“如果把你扔在荒郊野岛上，只能选择一样东西携带，你选择什么？” 苏净毫不犹豫：“我老公。” “这么重色，那这个小屁孩呢？” “他，会明白的。”苏净勾了勾娃娃的手，谁能想到她如此深爱她的先生，离开了他她怎么可能活下去，宝宝，你会懂妈妈的，对不对？ “顾奕呢？”席庭轩调侃的看着她。 “我只要我先生，一起饿着肚子到撒哈拉沙漠流浪都愿意。” …… “净净，帮我把碗筷摆好，好吗？” “好滴。”一秒回正，开开心心去拿餐碟。 他的傻姑娘，内心住着一个小孩。 饭菜上桌，摆好碗筷，顾奕取下围裙。 苏净坐在餐桌前看 分卷阅读38 着满满一桌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从番茄炒鸡蛋中挖了一大勺，啧啧表扬：“顾顾，你真是我的贤君良夫！上的了商场，下的了厨房。” 夹一块鸡蛋炕饼。 “这和若梅阿姨做得味道如出一辙耶，太好吃了！自从你们搬走后，我再也没吃过这种了。外面卖的煎饼果子和鸡蛋灌饼，面皮特别薄，和我口味严重不符！” “慢点吃。” 顾奕拿起纸巾擦擦她满嘴的油。 “我还没有问，你回来了，那若梅阿姨呢？” “……她在国外。” “不和你一起回来吗？”扒菜。 “……她现在……有自己的生活。”顾奕梗。 “也是，世界这么大，各国转转挺好的。” “是啊，世界那么大。”古波幽幽。 苏净大口大口的扒着米饭，筷子一刻都不舍得闲着。为什么顾奕蒸的米饭都能这么软硬得当，合她口味。 夹起咕噜肉，塞进嘴里。 “哇！顾顾，你这盘咕噜肉做得太好吃了，简直可以和赵锦瑟妈妈的手艺一决高下了。我在广州读大学那会，赵妈妈每周三带饭到学校，尤其是这种肉，不咸不甜，每一次来都是在为我们改善伙食啊，我们学校的饭菜太油了！所以每到周三，全宿舍欢呼。不过，后来因为锦瑟妈妈身体不好，在我们的强制要求下，阿姨就不来了。” “那你们岂不是要饿肚子了？” “怎么会呢！我和锦瑟每次都会到外面去海吃信喝。” “晚上也去？” “不分早晚，说走就走。”苏净说的洒脱。 “晚上两个女孩子会不会太危险？” “不会的，我俩不欺负别人就算好了，而且当时还有沈泽熙、宋子辰两个跟班。”吃得起劲。 “这两个男生你喜欢哪一个呢？” “……”苏净吃菜的速度慢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顾奕，这人正目光炯炯，聚精会神的看着她， “我曾经以为你和别人跑了……我……”孩子胆怯，自从知道甄婉婉是他姐姐，虽然这八年先逃走的是他，怎么感觉应该做了错事，对不起的是她。 “你怎么了？”顾奕声音带有奇迹般的导向性，明明语气平和，语调也正常，怎么令她这么愧疚。 “我谈了一小段确定男女关系的关系，但我发誓，什么都没做。亲吻都没有！”苏净声音越来越小“只是牵牵手。”企图在顾平贵面前树立良好的苏宝钏形象。 “男女关系的关系啊。” “真真什么都没做过。” “吃饭吧。” “啊？好的好的。”说不出失落。 …… “净净，怪我，让你迷失了。” “你怎么不问我他好不好，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不好，又怎么会带走我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牛宝贝。” 苏净沉默，长发遮住了脸，戳米饭“他很好，对我很好，会在我难过的时候陪着我，会因为我无意间一句话跑大半个广州给我买驴打滚，会给我唱甜甜的情歌写甜甜的诗句，会陪我经历大学时期的季节变幻……” 顾奕不语，低头剥虾，放在她嘴边，她咬住他的食指，刺破透明的手套，深深的齿印赫然立在他的手指上“可是，他不是你！”她低着头“顾奕啊，我害怕这是一场梦。” 温热的水滴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掌中，澄澈的，脆弱的…… 他抱着他面前矛盾的姑娘，轻声安慰“乖宝宝，不会的！一觉醒来，一切还是这个样子。” 夜晚，俩人躺在阳台上大大的摇椅里，隔着雨帘数天上的隐藏的星星。 “顾顾，你知道吗，每次下雨的时候天上的星星就会躲起来，整个天空昏昏沉沉什么都看不到，这样孤独的人就可以无所顾忌的走在街道上，把自己的心中的秘密毫无保留的摊开在天空下。” “月老和孟婆本是一对情侣，两个人的相爱违背了冷酷天帝的戒律，天帝为了惩罚他们，使用仙法使月老每走在地上一步都会生出遍地的荆棘，而本来美艳娇嫩的孟婆美貌尽失，皮肤生起密密的褶子和麻子，月老知道孟婆爱美，于是打破了凡间所有的镜子，但是他所到之处荆棘丛生，他不忍看着孟婆鲜血淋漓的走到他面前，两人决定到水里生活，因为在水里他们才可以拥抱，但是海水反射出孟婆的容颜，孟婆大惊，她不能忍受自己的丑陋，趁月老熟睡，一人逃走，逃进了地狱，在河边剪断自己的长发，整日以泪洗面，千年万年，这些眼泪成了忘川河，孟婆用忘川河水熬制成了忘情汤，为了让心爱的人好好生活，她忍住疼痛，两人相约在三生石前一起举杯，许诺两不相见，饮用时，孟婆换了水，月老施了法；转身后，两人的泪水滴在了河的两岸，打湿了孟婆剪落的长发，泪水在上面开出了花，就是曼殊沙华。此后俩人一个天上负责姻缘牵线，一个在地狱负责忘却前尘，一个主管情始，一个开始了情。孟婆在河边搭建了一座亭子，每个 分卷阅读39 死去的人都要干一碗孟婆汤，以用来忘却前尘，了无牵挂，喝下的这碗孟婆汤就是这个人活在人世的时候留的泪。” 苏净说着说着犯了困，眼睛费劲的一张一合，顾奕轻轻的抱起她到卧室，放在床上。 睡着的苏净抱着顾奕的手像一只无尾熊紧紧抱着树干，他不舍得打扰她，静静的在她旁边靠着床头。 他用心守护的珍宝。 八年前。 他温婉的母亲一反常态，郑重的告诉他：“婉婉是你的姐姐，也是你长大之前的名义上的未婚妻，这个事，我知她知你知。小奕，反击要开始了。” 良久。 “净净呢？” “我们都不希望牵扯到别人，我会确保那孩子的安全，前提是你必须遵照我的指令！如果你让顾明龙知道你在这里有一个牵绊，你觉得他会留着那孩子吗，她的家人还能安然无恙吗，十三年，奕奕，我们忍得够久了……” “妈妈，为什么是我呢？”少年顾奕长长的睫毛是对未知的疲惫与恐慌。 杜若梅严肃的看着他“顾奕，你必须要去面对，你身上承担着多少人的生命，这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情，人的命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而你，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取得顾明龙的信任，才能为自己拼一个人未来，为了我，为了你，更重要的是，为了净净。” 少年敛睫，再抬首，坚定的看着他的母亲。 “……好！” “请你，帮我保护净净！” 凌晨三点。 苏净突然惊醒，睁开眼，身边是熟睡的顾奕，她缓缓起身，仔仔细细打量着身边人，他的眉毛，鼻子，嘴巴，清晰的面容早已褪去了当初的青涩。 八年来每次在夜里惊醒，周围都是空落落的寂静，她以为他再也不是她当年的男孩，她以为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去拥抱他，她以为她们此生会顺着两条平行线越行越远……她多爱他啊，用尽了她的骄傲，她的跋扈，她所有的学校时光，青葱岁月。 强忍住再次夺眶而出的泪水，跌跌撞撞的跑到淋浴房，打开浴头，水流冲着地面，她压抑着声音，双肩颤抖，这种现世美好耗光了她平生所有的好运气，求求了，我愿意用余生性命来换，请不要把这些收回去！ 顾奕睁开眼睛，看着墙上映出的长长的黑色影子，黑墨的瞳孔里盛满了水晶碎痕。 重逢后的每一场夜晚，苏净会在深夜突然醒来，跑到某个地方流露出她的不安，即使压抑着她的声音，他也感受到她深深的惶恐，白日里欢脱的姑娘，内心承着许许的发憷。他用力回到她的身边，企图跨越八年的时间，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又如何回避这八年她心里的缺失。 他是自私的，他原可以远离她的生活，任她和别人一起苍老年华，一生平安。 可事实是，他不许！他不愿！ 他想要留她在身边，当他的妈妈给他看她和那男子旅行游玩的照片，她笑靥如花看着对面那大眼黑眸的男子，沈泽熙。他嫉妒发狂，他笃信，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他绝对不允许她忘记他！他尽力取得那男人的信任，申请回国，趁她二十一岁生日之际，在上海的他，隔着电话，送去他的祝福。如他所料，他们分手，他赌赢了，她还爱他。 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这八年，他杀伐决断，拉拢人心，他知道，他只有残忍无情，才能对抗那个男人。夜夜的惊慌，只要想起她，他就有坚持下去的理由。 她是他这个世界上想要倾心尽力守护的，唯一的单纯！用尽全部气力保护她，珍爱她！ 他只渴求能够留住心爱姑娘勇敢无畏的张狂模样，骄傲的，嚣张的，和院子葵花一样张牙舞爪的。 垂下眉睫。 他只想要和眼前的姑娘，在一起。 企盼，上天可怜。 Chapter11 二十余年如一梦 “这个女人……”顾明龙穿戴整齐的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桌子上文件夹中散落的照片。 青石板路上趴在顾奕背上的苏净、在晚会外顾奕亲吻的苏净、顾奕到来时二人携手回家的苏净…… “苏净。苏家的长女，现在是WA旗下负责女性杂志的编辑。苏家主要负责机械的外贸出口，法定代表人是苏敏生，他对于生意没有太大野心，生意做得挺本分，在圈内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他老婆张希柔，是张司令的侄女。” “南方的张家？” “是。” 顾明龙把玩着手中的玉玺，玉石上深深印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莹白色的光，千年至今，纯粹通透。 “不过，顾总和苏小姐是旧相识。俩人一同在北京胡同长大，听闻那时苏小姐对于顾总很是上心，而顾总，现在对于苏小姐也极为欢喜。” “现在？” “是在遇见甄小姐之前。” “婉婉啊……” 顾明龙抿了一口砌好的龙井，挥手让 分卷阅读40 身边人退下。 儿时的情情爱爱又有几分真，顾奕的婚姻早已注定，门楣得当，他必须认！ 走到清制的花瓶，转动花瓶，面前的墙翻动，幽暗的灯火自动点燃，顾明龙顺着通向地下的楼梯，向下走。 一个一个的房间，与走廊外的道路隔开，里面陈放着五花八门、惨无人道的刑具。 到达一个房间，玉玺对合墙孔，开门。 “啊—” 女人声声凄厉的声音越来越近。 停住。 一个20平方米的屋子，雪白的墙壁上有鲜红色的血印子，放着一张手术台，手术台明显比人体大一半，上面躺着一个被绑住手脚的女人，捆绑的钢索每日被设定进行18次向外延伸，现实版的普罗克拉斯提斯之床。 “若梅，我又来看你了。” 杜若梅宛若死尸躺在手术台上，身体的疼痛迫使她已经说不出话来，整整八年，日日如此，若没有牵挂，她真想咬断舌头，了结生命。 可她不甘，她不能，凭借一口气，她选择残喘的活着。 “……今日的礼物，喜欢吗？是不是，神清气爽呢？”他走近，看着床上蓬头垢面的女人。 “伸展四肢才有能力跑得更远。” 拨弄她遮挡住面部的发。 “你……怎么变得这么……寝陋！可真真是岁月无情啊。” 突的，他眼睛涌现一种少年的天真“若梅，为什么丑陋的东西要活在这个世界呢？” 伸出手指佯装在她面前数数。 “算算，我们三个，多久没有聚在一起了呢？奕奕优秀，得亏你的教育，但是，他本应更卓越。” 勾住她一撮发，把玩在手中。 “我的孩子，应该，心怀苍生，最好，与我一般！” “八年了！” 发丝，撤掉。 “啊”女人发出一生凄惨的疼痛声，缓气，半眼看着面前的男人，轻蔑冷哼。 顾明龙暴虐的睥睨床上的女人，食指勾起杜若梅的下巴，强迫她的眼睛和他对视，她面容苍老、憔悴，脸上是层层的褶皱和星星点点的褐斑，嘴唇是刑法难忍时牙齿咬出来的血印。 “你知道，我对你多么不忍心吗？”他手指在她面部的轮廓打圈。 “如果不是顾念彼此一起长大，你说，你的错，现在又怎么会完好无损的躺在这里呢？” “若梅啊，你知道吗？你的罪，够我惩治八百遍！”左手的拇指食指夹起她的下巴，使劲。 女人的面部痛楚怪异的皱一团。 顾明龙的拇指在她瘦骨嶙峋的脸上摩擦“若梅，我们的孩子长大了，不听话了。我要拿顾奕怎么办呢，我又拿你……怎么办呢？” 听到顾奕的名字，杜若梅颤抖了一下。 自小一起长大，顾明龙的狠辣她比谁都知晓，掌管顾氏后，他变态喜好一展无余，在顾宅办公室下面打造了一个隔间的囚牢。 她清楚顾明龙就是一个变态心理的疯子商人，他，不会要了她的命，不是顾念旧情，分明是用她来驱使顾奕。 “那是，你的，孩子！”她每一个字，牵扯着眉毛上密密麻麻的针线，疼到昏厥。 “哈哈哈”他皱虐无道的眼神蔑视她，仰天大笑。 “这个世界，除了自己，其余一切，与我何干。”顾明龙打量着眼前虚弱不堪的杜若梅，儿时温娴文雅的特点在眼前女子身上消失殆尽，如今留在她身上的，只有疲顿。 她别过头，轻合双眼，缓解周身的疼痛。 恶有恶报，终会有这么一天。 她相信着、等待着！ 顾明龙看看时间：“马上，又一轮。我的若梅啊，这是你应得的惩罚。” 缓缓起身，出门。 熟悉的凄厉声响彻屋内。 优雅关门，眼中是袒露无余的刁恶。 二十五年前，在英国，这个女人从他身边逃走，带走了刚出生的顾奕，这个，在这世间唯一有他基因的继承人。 儿时军营，顾家特训。他身体受损，状况极差，体质阴虚的他，千寻万觅，医生战战兢兢的对他说此生，他很难会有后代。 原本以为这滔天的家业要寻觅养子继承，谁曾想到苍天眷顾，此人，实乃庸医，当死。 可她杜若梅，却在怀孕第二天跨层层防备，离开顾家，再无踪迹，他动用了顾家潜藏的人力资源都难以查到这两人的下落。 八年前，他终于在中国找到了杜若梅，原来，她偷渡回国，给自己做全了面部整形，这些年，一直藏在北京。 他差点忘了，她本身就是一个世界一流的整形师，易容隐匿在人群中，对她来说，太简单了。 十多年的寻找，终于，有了结果。 他的人，就算死，也只能，死在顾家。 …… 八年前。 “顾总，查到了那个女人和少爷的消息。” 分卷阅读41 陈然抱着文件，透明的镜片若有若无折射出光。 顾明龙大喜“在哪？” “……北京。” “十七年了，若梅，该回家了。”手中的陶瓷杯是刚沏的武夷山九龙窠的大红袍，用力握住，断裂，杯身碎片透过皮肤，鲜血渗出，依着尖断，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当即，他备机飞北京，亲手带回了潜逃至今的杜若梅，还有他，名副其实的儿子。 顾宅。 他坐在高椅上，看着台下跪着的戴着手铐的二人。 他满眼玩味的审视地上的少年。 十七岁的顾奕，眉目轮廓和年轻时候的他一模一样，只是，少年的眸子，乌黑透亮，白净的脸上是年轻者的倔强与无畏。 “欢迎回家，我的儿子。”他墨蓝色的眼睛悠悠亮亮，掩藏着饱经世故的阴辣，走上前，向他伸出左手。 顾奕冷冷的注视着他，片刻，不屑移开。 他眼中是对孩童幼稚行为的戏味：他的儿子，真是……太稚嫩了！ “好久不见，若梅。”杜若梅的脸上是岁月蹉跎的风霜，与迎接一切苦难的壮烈。再次回到这里，她已经做好了凶多吉少的准备，转过头，闭上双眼。 顾明龙回到高座，把玩着手中的玉玺，玉色澄莹，看这地上脊背孤傲的少年，静默久时。 示意松下枷锁，准备椅子，一对二的平视。 顾明龙目不转睛的审视顾奕。 少年面无表情看着他：“你想如何？” “身为顾家下一代掌门人，顾奕，你有多大的能耐？” 顾奕不言。 “顾家从来不留废物！如果，生出了废品，不如，消失！” “顾明龙，顾奕是你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后代。”杜若梅出声，此次回归，是场豪赌，哪怕两把俱伤，也绝不能输！ “那又如何？若是垃圾，有何脸面留于人世？” 少年漠然。 “我的儿，多年未见，为父一直在想，初次见面，备什么送你。准备了十多年的迎风宴，不知你那……母亲这些年……怎样管教你，这场久别重逢，我可是，期待了许多年。” “定会，令你，难忘。” “她留这。我们走。”顾明龙安排。 “你准备把我的母亲如何？”少年的瞳孔写满了愤怒与担忧。 顾明龙诡异的笑“自然，好生招待。” 杜若梅点头，让少年放心。二人转身，她担忧的看着少年的背影，祈祷，面前的孩子，快速的成长，再快一点吧。 眼罩，上车。 这场别具一格的接风宴在伦敦附近的村庄，被遮住的眼睛看不到沿途的风景秀丽，直至一座诺曼时代的老房子，取下眼罩，停下。 普普通通的房子，进去之后却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顾奕从没有料想过原来他的生父这么……变态！ 这么……惨无人道！ 推门，关门。 隔音门墙，隔断了这个房子与外界的联系。 悠缓的钢琴曲在这种场景下尤添冷森。 顾奕皱眉，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红色泛黑的水池，不大，圆形，不停的冒着气泡，里面有各种骨头，多是人骨；左右两侧是奇形怪状的秃鹫。 顾明龙右手合上墙上的掌印，左侧的墙印着龙图腾，黑龙游动，墙壁反转，是一条一排火烛映着的狭窄小路，他们走进去。 排列整齐的刑具，隔着玻璃。历史记载的处刑在这里有丝毫不差的进行还原，阴森的气息随处蔓延，墙壁是黑红色，浓烈的血腥味道。 “欢迎来到顾家灵堂。” 顾奕心中寒颤，皱眉不舒。他曾不少耳闻，可，当亲身置于此地，这种呈现，着实，震颤！ “吾儿，你可知顾家子嗣多少？汝父为七，排行最末。顾家祖训：能者优先。” “自你出生，还没有给叔叔们打招呼，今儿，让你招呼。” “这座祖宅，百余年来，安放于此，里面的人代代更换。这里，设计极为精妙，左为奖赏，右为集训。为父今带先你领略奖赏。等一下，右转，就来考验这些年，你母亲，对你的教育。” “两个小时，如果你能按时出来，这些奖赏任你挑选，如果不能，为父就算有回天之术，也是枉然。” 男子奸邪的笑着说明。 少年不语，越向前走，心中愈发发悸，所谓的奖赏，即对面的十个隔间，任意挑选。 “第一间，是你大伯顾宇的房间。” 顾奕眼睛里流露出了少年的惊慌。 渔网包裹着一个男人裸露的躯体，在肉片机器上上下下的滑动。 “离开军营较早，无能无力，落败于你三伯。你爷爷奖励他一千刀，留他苟活。可是，儿时他断了为父的右手，为父奖励他日日千刀，存他呼吸。儿，去，问声好。” 顾奕看他眼睛里的诡谲，走上前。 分卷阅读42 “大伯，好。” 压抑的忧惧。 顾氏的军营，是选拔继承人的集中营，考文查武，自相残杀，甚是可怖。 “第二间，顾舟。看见那两面鼓了吗，那是你二伯伯生前用自己的周身皮制成，贪恋歌舞，不成气候。去，问好。” “……二伯，好。” “第三间，顾镇方，你的三伯。文武双全，可惜，爱上了一个女人。” 顾奕看着第三间房间的躺在床上的男人，双手皆残，独眼，脸上是灼烧的痕迹，他对着这面玻璃，古怪的看着他们，嘴上是奇异的笑容，分不清，是死是活。 “三伯……好。” “第四间，顾淼，是你大姑姑。妄图逃离，无脑之人。” 密闭的格子间是块状的寒冰，红发的女人穿着白裙痛苦的闭着双眼，嘴唇毫无血色。 “大……姑姑，好。” “这一间，你的小姑姑，顾濛羽。” 与众不同。 安静的水晶棺里面躺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金黄色的卷发散在脑后，长长的蝶睫自然垂在眼皮下，倘若睁开双眼，想必风华绝代，水晶棺旁边屹立一颗繁花锦锦的桃树，遍地是鲜活的、粉红色的桃花。 “奇怪？”顾明龙狞笑的看着顾奕。 点头。 顾奕捕捉到顾明龙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 “为人不忠，饮鸩早逝。” 痛苦化为狞恶。 “走吧。” “第六间，跪下。”顾明龙双手合一，命令顾奕。 少年顺从。 “这一间的尸骨是你的爷爷，顾长宁。” “我的，父亲。奕奕，问爷爷好。” 顾奕慑然，森森白骨倒挂在垂死的梧桐树上，尸骨未寒，扒皮悬挂。 “这是为父，亲手，一块一块，撕裂、拼制而成。” 顾奕的眼眸盛满了盛恐，他的精神他一点、一点消失。 这个世界的黑暗肮脏，是，他的命运。 “……爷爷。” 少年汗毛直立，遏制内心的恐慌，起身，向前走。 第七间的屋子里悬挂着一根粗毛毡绳，上面是久陈的鲜血。 “那是你的六叔，阉为女子，不知所踪。” 第八间一口与人齐高的大锅，在火炉上沸腾。 “顾家的人整洁，中午十二时，都需要沐浴……换皮。” 第九间。 一个金黄色卷发的男人正向他们张望，□□身体，手铐脚链，四肢健全，羸弱白皙，痴痴发笑。活人！ “你的堂兄，顾然。” “这？” “汝父宠物！” 少年恶寒，隔着玻璃，佝偻身体，吐出了肠胃里蠕动的污秽。 顾明龙张嘴放声大笑。 “儿，这才几成？” 第十间，一张床，一面桌。 顾明龙怪异的看着他“多年未见，顾家兄弟，你，总要好好熟络。” …… “你会把我的母亲，如何了？”少年满心的忧惧。 “自幼一起长大，逃了多年的爱奴，自然是好好招待。” “奴？” “一个整容女奴生来的儿子，本应丢弃。可惜，奕奕，汝父慈爱。况且，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自打进来，双手握拳，顾奕的指甲渗透在肉里，每进一步，深入一寸…… 顾明龙傲睨这个脆弱的少年“右道五关。围棋，随机应变；数独，逻辑思维；鲁班锁，手指灵活；举石，身体耐力；枪决，行动果断。任何差错，我们父子，就会，阴阳两隔。” “如若……我在两小时之内，出了这扇门。请求您，放了我的母亲。”少年颔首哀求。 “你，是以什么身份求我呢？” “……父亲！”遏住胃里的翻墙倒海，少年恭恭敬敬。 “哈哈哈，吾儿开口，自当，留其性命。” 他打开了一个黑色匣子，一个通道，转开了。 左右以羊肠贯通，闭塞的空气，阴沉昏暗。 顾明龙站在一侧，戏耍的看少年站在入口处深吸一口气，寒噤走入。 穿过500米左右的道路，别有洞天。 “五扇门，依次打开，你只需规定时间内，走到出口。墙壁四周是万千铁剑，错一步，爱莫能助！” 森森的笑声回荡在这座屋子里。 …… 35分钟。 顾明龙眼睛里乍现的欣赏。 少年聪颖卓群，修长的身躯安然跨过前三道关卡。 第四关：体力。 巨大的石头压在他的头顶，他奋力托起，不足的气力，越发沉重的石头后背皮肤一层层裂开，耗尽了全部力气，少年咬紧牙关，青筋暴露，满是汗珠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刚烈，氧气一点点减少， 分卷阅读43 快要，撑不下去了！ “窝囊！”男子藐视。 终究，放了行。 第五关：枪决！ 六条疯狂的野狗向他扑来，他涣散的神智立刻集中，疲乏的双手坚定的举着手中的枪支。 “啊”这种军队化的训练，对他来说，太难！ 被咬掉的肉块更加刺激了面前饥饿的疯狗。 活着！他不能死！他要活！ 少年找到一个角落，躲避，黑眼中是生命的渴望。 终于。 遍体鳞伤走到出口，一个男子？！是刚才的他的……堂兄，顾然！ “杀了他！” 他垂着手。 “举起来！” “举起来！！” 认命的举起枪面对这个单薄纤细的男子，痛苦的看着金黄色卷发的孱弱，迟迟，没有，扣动，扳机。 这，是一个人，一个，无辜的人！ “顾奕，开枪！”广播中传来顾明龙的声音。 少年的眼眸里是痛楚的矛盾。 “你，还想要，你的母亲吗？” …… 对不起！少年含泪闭眼。 最终！ “砰” 面前羸弱的金发男子嘴角带着安然，蓝色的眼睛里是对生命的解脱，含笑离开。死前，那是，口语的中文发音“谢谢。” 这个黑眸少年，眼神充血，皮肉模糊，一瘸一拐的走到掌管生死的他的面前。 “三年，顾奕，你留在这，修身养性。” 顾明龙狂野的大笑，斜蔑这个少年，他身上有无穷的潜力，假以时日，必成气候！狂妄离去。 少年倒地。 他，真的，好累！ …… 一日一日，黑夜囚牢。 脑海中。 干净的眉眼，是谁的笑脸。 …… 多年后，顾家中落，当这间灭绝人性的祖宅被昭然于世。 新婚不久的苏净坐在电视机前，捧着丈夫煮的雪梨银耳莲子羹，嚎啕大哭，内心刀刀凌迟。 过去的年华，她捧在心尖上骄傲灿阳的温润男人，在黑暗中磨砺了所有少年的心性，带着满身的伤痕，坎坷不平的回到这座呢喃温柔的城市。 …… 原来，她心心念念的顾先生，经历了巨大的苦痛，倾致了周身的气力，磨损了昔时的锋芒，迎她拥抱。 而看不见的那些年，她身边这么多人，竭尽全力，斗争险恶。每个人都举步维艰，步步荆棘，依旧，奋力坚持。 她的老公听到声音向她奔来：“净净，怎么了？” 她不动声色地换台，扑进他的怀中，双手紧紧拥抱自己的丈夫“没事，我就是，风沙，迷了眼睛。” “傻姑娘，八月七伏天，昨日刚清扫过，家里纤尘未染，哪里来的风沙？”他语气温和，左手拍着她的脊背，安慰怀中耸动双肩的她，一下，一下，抚平她的害怕。 久久。 “辜月，你好讨厌，好烦人！”她吸着鼻子，从他怀中起身，继续喝她的汤羹。 他拿起纸巾，轻拭她的眼泪、鼻涕。 “小哭包。” 她撇嘴。 她，究竟是上辈子修了多少福分，今生才会拥有毫无保留付出的家人、推心置腹性命担保的好友、自由出行松动自由的工作、心心念念宠她一人的丈夫。 “月月。我，想他了。” 面前的男人双手顿了顿，弯下身子，眼中是温和的纵爱“我陪你一起想。不过，先把羹汤喝完。”天气干燥，她需要补水。 “遵命！” 男子笑着用仅有的左手收拾碗筷，右袖空荡，走路轻摇。 苏净用袖子抹掉眼眸里掩藏着快要喷出的雨露，低着头，一口一口，啜饮梨羹。 此生，再也难以遇见这么一个人，只情愿一起同甘，苦痛却不肯分担她一点，用他的全部,助力她在世间，挥洒自如。 瞒着丈夫。 她心中藏着一个场景。 白墙平瓦的大院里，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田明艳动人，她的父母笑骂她不学无术，她的朋友嗔怒她重色轻友，她的顾梵高站在葵花之中，张开怀抱，一如既往，温文专注：“净净，遵守诺言！我没有让你一个人。” Chapter12 年年社日双飞燕 北京。 周末。 “早上好，顾先生。”苏净带着粉红色的头巾束着前额的发，雀跃的跑到卧室门口，月牙弯弯，和刚下床的顾奕打招呼。 “快去刷牙，准备开饭啦。”欢蹦的跳到她身边，推他到洗手台。 顾奕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早啊，宝宝。怎么起这么早？” “明知故问！”扯了扯樱桃小丸子图案的围裙。 “哼 分卷阅读44 ！我要当掌勺大厨嘛，你昨晚抢了我在家中的地位，我要誓死捍卫煮权！”说得一身浩然正气，喜滋滋的闪进厨房。 顾奕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拿出pad简单翻了一下邮箱，放下，看小妮子兴奋的在厨房准备早餐。 “当当当，这是我的早餐招牌：樱桃包。” 乳白色的包点，拳头大小，上面是十字形的开口，开口处流露浅红色的流心。 “五谷豆浆。黄豆、红枣、枸杞、红小豆、核桃。特别健康。” “生煎花型小馄炖，爱心煎蛋。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满眼期待的求夸奖。 “哟，看得为夫食欲大开，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等一下。”打掉顾奕准备夹樱桃包的手，欢悦的跳进厨房。 “还有一盘蔬菜汇总。秋葵、鸡蛋、菠菜、圣女果，补充维生素。为了营养，我放了两片羽衣甘蓝。” 顾奕看着她家姑娘的背影，最最朴实的人间烟火气，是他们的家。 “两片？” “太苦了！烤成零食会好一点，下次把它烤了。好啦好啦，我宣布，开饭了！”苏净举起手中的叉子在空中如同指挥家一般一挥而下。 顾奕好笑“早就迫不及待了。” 夹起一个樱桃包“山楂？” 苏净笑得灿烂“因为家里没有樱桃嘛，但是你不觉得它长得很像樱桃吗？” 为了证明自己，用叉子从沙拉碗里插出一片菠菜，抚平。 “看！是不是很像？！” 顾奕看着盘子里歪歪扭扭的“樱桃”样子：“宝宝的想象力天下第一！” “好吃吗？” “酸甜可口！” “这个呢？”插一个馄炖到他嘴边。 “羊肉马蹄？” “没错！我起床后先去和的面，现包的哦，是不是特别有嚼劲。” 顾奕嚼着，伸出大拇指赞扬：“口感筋道。” 苏净满意地吃着自己的菜。 “我家净净不仅不挑食还懂得下厨，满身都是宝。” “当然了！”苏净心安理得享受顾先生的夸奖。 “我高中志愿本来打算学习营养搭配的，但是呢，相比那个，我更偏重文学。” “营养搭配？” “我觉得吧，越长大越觉得健康可贵！我梦想成为天山童姥，永葆年轻，活的长久，看这社会怎么发展，我猜想，肯定特别惊险可爱。” “天山童姥？一生追求无崖子喜爱却不得的那个？” “……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惨。我要做当代版的天山童姥，任由皱纹爬满脸，和我的顾老头相伴终生！” 顾奕嘴角上扬“好的，苏童姥。那你是怎么学习做这么好吃的美食呢？” “我喜欢看B站嘛，里面好多大神录健康啊、美食之类的视频，加上我身边好多人都特别养生，在他们的影响下，关注了好多健康的公众号、博主之类的。” 看顾奕一脸茫然，苏净问：“你，是不是还没有申请社交账号？” 诚实点头。 苏净记得中学时期也是这样，大家都看电视的时候，顾奕安静捧着课本；大家玩QQ、博客的时候，顾奕捧着更加高级的书，语言、商业、管理唔哩吧啦；现在大家开始畅游在娱乐的海洋里，顾奕捧着一大摞等待处理的商务问题。 “顾顾，这几年你的生活状态是什么啊？” 感觉自己的问题过于模糊，她解释：“我的意思是你的一天是怎么度过的呢？” “健身，吃饭，看新闻，工作，学习，睡觉。” 苏净汗颜“优秀的人就连生活状态也是断舍离的状态。就没有，娱乐活动？” “酒水局我很少参加，除非，迫不得已。” “那你们是不是在酒水局的时候左拥右抱啊？” 苏净生气。 她曾陪苏敏生参加过一个推脱不掉的酒局，如果不是她这个孩子在场，她爸爸终场的时候难以脱身，不过最后还是醉的一塌糊涂。 那一天她扶着醉醺醺的爸爸步伐摇晃的走在马路上，她的爸爸牵着她的手，正色庄容的告诉她：“不要告诉妈妈哦，爸爸在为了我们的美好未来努力奋斗，千万不要告诉妈妈，不然她会担心的。好吗？” 她点头，伸手拉勾，一言为定。 大人有大人的难处，他们不说，她就不问。 顾奕哂笑“净净啊，你想到哪里去了？” 苏净视线重回饭桌上，塞一块馄炖到自己嘴里，边吃边瞟菜边说：“不然呢？你放心吧，我不会觉得怎么样的，毕竟我们有八年没见了，大家都是正常年龄，不用不好意思，实话实说就好了。” 看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侃侃而谈，顾奕莫名想逗她，若无其事的开口：“我是有未婚妻的人。” 苏净戳了戳餐碟中的圣女果。 默。 两秒，气压上升 分卷阅读45 ，面色狰狞的看着他。 顾奕忍俊不禁，这丫头真是一点就着。 “……顾奕啊，你说你这八年，明面上有未婚妻，暗地里有灯火酒绿。你就不能，就不能……”苏净气的放下叉子，声音越来越大，眼睛越来越圆，气鼓鼓的瞪着他。 “不能如何？”他老神在在。 “没事！吃饭！快吃，吃完饭刷碗去。” “家里有洗碗机。”温馨提示。 “今天不上班吗？吃完饭上班去。” “今天周末。”微笑提醒。 “呀！周末你就不上班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周末了还在辛辛苦苦、任劳任怨的工作吗？他们每天为了……” 顾奕上前，俯身亲吻，堵住她的嘴。 “宝宝，外面的莺莺燕燕怎么能与你相提并论。这八年，我洁身自好，为了见你的这一天，一直守身如玉。最过分的就是太过想念你。” 气压降了，苏净清清嗓子：“咳咳，其实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有一些身体需求也是正常的。毕竟八年……虽然我知道我人见人爱，魅力无穷了。不过实话实说，顾顾，你就没有遇见哪一个倾国倾城的佳人然后把持不住吗？”苏净一脸贱兮兮的看着顾奕，眼睛里是坦白从宽的“宽容。” “……”他能说他又一次梦中过于思念她而情难自禁吗？咬咬牙“工作繁忙。” “那每一天都没有休闲时间吗？” 顾奕认真的说：“除了想你的时间，这些年大部分都在忙工作。” “这句情话我爱听！” “这是实话！” “哈哈哈，顾顾以后一定要多多说甜甜的实话，不甜的也要说，我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傻孩子，我的生活，是不是很无聊？” “虽然我觉得是有那么一点点，只有一点点，（伸出手指甲比划了一下）但是我超级佩服你的自律。如果你的生活换成给我，我肯定不行的！” 顾奕轻抚她的长发“你只需要快乐就好。”他的掌中宝不需要想这么多， 孩子点头如捣蒜：“嘻嘻，顾顾！吃完饭准备干嘛？” “你有什么安排吗？” “不如晚上去陈叔的酒吧坐一坐？” 陈叔以前是住在大院的一位单身黄金汉，从内蒙古到北京打拼，人特别好，带着一股江湖气，说话虽然有点粗犷但是对他们这些小孩子都特别大方，他们上初一的时候陈叔在后海那里开了一家酒吧，那是后海第一家清吧。中午是普通的餐馆，西餐之类；下午6.00会有驻唱歌手登台唱歌。以前俩人每周一次去给陈叔捧场，所谓捧场即苏净死缠烂打拉着顾奕去陈叔那里吃吃喝喝听听小曲不收钱，顾奕脸皮薄，每次一定附上饭菜钱，苏净吊儿郎当，全靠顾奕养着。 “一切听夫人差遣。” 顾奕牵着苏净的手走在后海的街道上，一对老夫妻从酒吧经过，不知道在为什么争执，老头头气得右手在空气中一直斗，老婆婆右手伸着食指指指点点。 “我未来不要变成那样。”苏净摸摸鼻子。 “别担心，宝贝。你未来不会变成那样的。” “好吧，我不去担心。顾顾，未来我们还担心什么事情呢？” “这顿酒钱我请。” “什么什么？”苏净一脸“你敢不让我抱大腿”的霸道表情。 “我不要失去你” “你愿意娶我吗？” 顾奕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即搂住她的腰，松手，接住。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请问苏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双手捧着对面的俊脸献上双唇。 起立，齐步走。 拉着顾奕的手，反思“这是求婚吗？太草率了吧！” 顾奕不可置否，他没有想到苏净突然说到求婚这里，这样子确实不太庄重。 “净净，过几日我们去苏州好不好？” “求之不得啊！！别扯，我的求婚呢？” “先欠着。”^_^ “哼。”臭脸，强力甩开他的手，想到即将安排上的苏州行又快速拽过去。“为什么想要去苏州了啊？” “带你去玩玩。” “公司不忙吗？”她总担心耽误他公司里的事，虽然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可是最近俩人在一起后，他好像甩手掌柜，难道工作都布置给别人完成了？ “小脑袋别操心，都安排好了。” “好好，我不操心，我才不愿意当操心婆呢！” “多久没去了？” “8年加4年等于12年！自从我们上次去过之后，我就没有去过。高中的时候也只是去苏州街过过瘾。和你在一起之后一直期待明天，现在进程快速，开始期待下个月了。” “有期待多好。” 那些年，正是因为期待，整日在内心祈祷终有一日有能力可以见到他的姑娘，这些期待给了他坚持的动力，让他 分卷阅读46 拥有活着的勇气。 明日可期，也是一种幸福。 “是啊是啊，我还记得采芝斋的桂花蜜，松子味粽子糖也让我念念不忘！我们什么时候去，我这次要好好规整一下计划！” “净净，对于苏州的喜爱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这个问题，我想想啊。万分肯定是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妈妈说你是从南方搬来的，南方嘛，我以为是桂林，上北下南。后来才知道原来你们是从香港搬来的。” “所以喜欢苏州？” “因为……我们的名字凑在一起正好是一座城市嘛，我当时就很喜欢你。《倾城之恋》中是一座城市成就了一双璧人。如果有一天我们可以在以我们为名的城市生活，只是想想就觉得美好！” “果然。”他想到了，苏州，姑苏，顾苏。 “太幻想了？” “我喜欢！我的宝贝浪漫又可爱。” “那当然了，我可是苏净！大名鼎鼎的胡同大妞！”骄傲的翘着辫子。 陈叔出门办事今天不在店里，驻唱歌手是一对匈牙利人，一男一女，大概三十六来岁，男人的左腿打着石膏，盘边放着拐杖。怀中抱着吉他。女人带着一种异域的美，歌曲主要是以英文为主，会选择性的唱一些中文歌。 “两位是吗？”都是新人，不见旧人颜。 “两位。” 苏净小声在顾奕旁边嘟囔：“一个都不认识哎。”她以前和店员们都是插科打诨的玩成一片。 “你认识我就够了。” “有道理，可以买单。” “嗯！” 攥的紧紧的，她的小顾奕。 “两杯Martini？”看向顾先生，顾奕没反对。 她第一次喝鸡尾酒就是在陈叔这里，陈叔说他这里的Martini不一般，别家的过于辛辣，他这里的甜辣。 “谢谢。” “好的，请稍等。” 俩人抽着一角落坐下，苏净斜靠在顾奕的肩旁上，静静地听。 “顾顾，你看过怦然心动吗？” “书？” “不仅有书还改编成了电影。” “只看过书。”他曾看到过她大学的书单，安排进了自己的计划表。 “你当时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烦啊？” 搂着她的肩膀“电影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他移开她的身，看着她的眼睛，眨，起身上台。 苏净怔大眼睛，他不会要唱歌吧？ 他的歌声？！ 顾奕在换唱之际，小声在歌手耳边私语。 接过吉他，看着台下。 完了，苏净捂住耳朵，露出缝隙。 “各位，台下坐着一位我此生的挚爱，这里是那位姑娘曾经经常来的地方，我们之间错过了八年，我希望借此机会把这首歌献给她。” 苏净泪目。 初一开始，他们吵架的时候她就会自己一个人气呼呼跑到这里来，故作买醉，不过她喝的是陈叔调制的没有酒精的鸡尾酒，之后和陈叔谈天侃地，完全不理满头大汗赶来的顾奕，顾奕气得眼睛发红，替她交了钱，扛着装醉的她，回家。 瘦瘦弱弱，驮着堪比大象的她。 不言不语，安全回家。 “亲爱的净净，感谢上天让我在儿时遇到你。同时，感谢你的一见钟情，年年日日，弥足珍贵……希望余生我可以陪在你身边。我始终相信，陪着你的人永远是我！” “I bless the day I found you I wanna stay around you Now and forever Let it be me Don039;t take this heaven from one If you must cling to someone Now and forever Let it be me Each time we meet love I find complete love Without your sweet love Oh,what would life be So never leave me lonely Say that you love me only And that you039;ll always Let it be me Say you039;ll always Let it be me” “我爱你，宝贝。” 声音极富磁性，带着一种相隔山海的思念，像极了海面上风沙飘过浪花的声音，从远古，一声一声穿进她的耳朵 分卷阅读47 ，到达她的心里。 …… “净净，告诉我，我是你的唯一。” 台下鼓掌声阵阵不绝，人群中一阵喧哗“告诉他，告诉他！” 苏净麻溜上台，吻着她的顾先生“You are my one.” 她的顾奕，什么都会。 如此这般，一并抹去了大学男朋友的浪漫出场。 真是小气！ 回家的路上，苏净坚持坐在后排，凑头趴在驾驶座的后边缘，搭话。 “顾顾，你当时为什么会想到上台唱歌啊？” 双手灵活的转动着方向盘“你脑中所有的罗曼蒂克只能是关于我的！” “真是霸道，比我还霸道！”嘴角扯到耳根子。 “净净，我们不一样，你是强盗！” 哈？？ 扯了扯他的安全带“你说什么？” “你是强盗，第一眼开始，就盗走了我的心。” 哈？？ “哈哈哈哈，顾顾，你真是一言不合张口就来情话！怎么以前就是个闷瓶子呢？”牙齿扯到耳根子。 “……”他什么时候成了闷瓶子？ 内心斟酌了一下“都是发自肺腑的话，上学期间禁止早恋。” “行吧，原谅你了！不早恋就不早恋呗，现在恋也挺好的，刚刚好！” 在后座吹着凉风，伸伸懒腰。 刚刚好，你还在，我也在。 我们都有自己的工作，在经济稳定的基础上，可以坦然拥抱自己的爱人，无论富贵亦或贫穷。 “真好啊，顾顾。” 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吧，主啊，信徒不敢受之有愧，请拜托让幸福又快又狠的毫不吝惜的砸向我吧。 Chapter13 真亦假时假亦真 “顾奕，你在玩火！”甄婉婉气愤的拎着报纸走到总裁办公室，10cm的jimmy Choo Abel尖头高跟鞋咣咣踩在地面上，一声一声，传递着女主人恼怒的心情。 顾奕淡然的抬头“怎么了？” “啪”报纸扔在桌子上。 标题：顾氏总裁出轨？深夜亲密搂女子进私宅，彻夜未出！ “你知道我们准备了多久吗，你现在把苏净扯进来，稍不注意，以前的一切都前功尽弃！这是从明面上与顾明龙做对！你知不知道？” “所以呢？” “你……”甄婉婉气急，如葱的食指指着面前这个仿若事不关己的当事者。 “我们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在没有找到若梅姨之前，我们的个人感情必须要隐藏！”温婉的眉宇之间是处事的决然。 “还是说……”甄婉婉吹下手，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顾奕的眼神骤然冷漠。 “还是说你……是在以苏净为借口。” 这样顾奕对于这门亲事的明摆的反抗，也是在向顾明龙表示他自己的不满，那么苏净就是一个引子，顾明龙的注意力便会从禁锢若梅姨转向调查苏净与顾奕的关系，这就是藏匿的破绽。 不过，顾奕对于苏净…… “你不用管。” “奕奕……净净，是无辜的。” “还有事吗？” “你的计划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嘴角挂着冷意，眼神也是冷的，看着她“你可以出去了” 甄婉婉神色掺杂异样，不多留恋，转身离开。 顾奕放下手中拖密探刚查出来的材料，紧皱眉头，陷入深思。 他的净净，对不起。 水墨色的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古井无波。 如果这样可以松懈顾明龙对于禁锢那个女人的防备。 那个女人，他的妈妈，一直努力让他体会普通人的寻常生活，却在最后把他送回！怎么会不怨？可，聪明坚强如他的母亲也是一个深陷爱情的人，这个人比自己的亲生孩子更重要！他会帮她，感谢她对于自己从小的栽培。 净净，他爱她，毋庸置疑！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愿意倾尽生命去爱的女人！ 那天去苏家，苏家二老的沉默他明白，久经商场的苏敏生知道俩人在一起，已经不仅仅只是彼此个人之间的事情，但很幸运！他给了他一个机会，选择相信他，相信他可以保护净净，而在一定程度上苏敏生的同意也代表了他得到了苏家的支持！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苏家愿意倾力去帮助他。 对于这些，生性纯净的苏净不需要知道，否则，她会胡乱细想。 他的姑娘只需要知道俩人每天的日子不愁快乐，这就够了。 剩下的，有他。 他以自己的性命担保，保证苏家每个人的安全！ 至于甄婉婉，对于她究竟还是不是自己人，看着资料，顾奕寻思。 …… 他第一次见到甄婉婉，中考刚结束 分卷阅读48 。 他的妈妈郑重的把这个面容虚弱苍白的女孩带到他的面前，信誓旦旦的告诉他：“顾奕，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可以信任婉婉，她是你的亲姐姐！” 女孩规矩伸出右手：“你好，顾奕，我是甄婉婉。” 他客套回握“你好，我是顾奕。” 一双瘦骨白皙的手互握，一见，十一年过去。三年外人看着培养的感情，八年名不副实的未婚夫妻，还有高中毕业之际那个意外的孩子。 高考结束，一行人准备K歌欢呼庆祝，他的净净在对面街道的路灯下充满期待的等他。 甄婉婉挽着他的右臂，扭头在他耳边轻言：“拒绝她，计划有改！” “不是说好今晚之后。” “拒绝她！情况有变！提前行动！” 他看着对街失落的苏净心里一阵疼痛，步伐镇定，故作漠然的走到她面前。 苏净一双清澈的眼睛，碧波莹莹，抬头望着他，水波荡漾。 好似平常的语气转了几个音：“嘿，顾顾顾，虽然我不情愿，但是可以带婉婉一起啊。一起去吧，我们好久没有聚在一起玩了。” 直白的、憧憬的、饱含一丢丢委屈的。 眼前这个故作坚强的女孩，他多想再去抱抱她，还可以明白的表现他的关怀和担忧，多想在她上大学之前叮嘱她： “做事不要太过莽撞！” “一个人在外不要喝酒！” “朋友聚会不要喝太多酒！” “大学后不要喝醉酒！” “行走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的姑娘，体质偏寒，喜欢饮酒，酒量不行，冲动仗义，善良……执着。 从小两人在一个学校，不知道她的大学，谁会去代他……照顾她。 希望有人照顾她，却也嫉妒自责不是自己。 万千思绪，萦于心口。 好看的薄唇，脱口而出的却是：“我们自己有安排，你走吧。” “不是说好一起去的吗？”嘟着嘴，勾起的不满。 “苏净，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和婉婉是未婚夫妻，从小认定！” “……那我们呢？” 黑潭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感情，语气冷淡“你是你，我是我。过往玩笑，皆因都未成年。” 看她的眼睛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他内心刀绞一般的痛。 早就习惯了为她搞怪惹出的事情善后，习惯了她在身边安静或者活泼，发呆或者调侃，习惯了从小有她在的每一个日夜。 他转身，搀扶着甄婉婉，离她远去。 颔首问身旁的女孩“去哪？” “断了！去之前！顾奕，她在我们后面，你知道的，现在，必须快些断了！如果，你不想她扯进来，你若想要她活着，奕奕，断了！时候未到。”甄婉婉靠着他的手臂，语气轻柔却同样冷觉，停住。 顾奕知道，苏净是个执拗的孩子。 看着前面一对停下脚步，跟在身后的孩子了然，跑到两个人的面前，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按捺住要涌出来的水雾，嘴角上扬的弧度挂着几丝委屈：“我就问一句话，高考毕业之后，你打算去哪个城市？” 他没说话，撇了她一眼，眼神淡漠疏离甚至几多不耐，语气中透露出厌恶与嘲讽“苏净，你在想什么，你的成绩能去北京最好的大学吗？”低头吻住怀中的甄婉婉。 再抬起头，看她依旧无波无痕。 “……找到自己的幸福就好！我就放心了！顾小子长大了，呵呵！开心，开心。”她步履错乱，仓促跑走。 三年。 高中的三年，他们之间说话的次数，双手就能数清。 每一次，她主动，他抗拒，一次一次，原来早有原因。 毕业的风，吹来的是六月的苦涩。 原来，她说好一起到老的人早就把她抛弃。 停在原地看着越来越远姑娘的背影，他双手紧握成拳，手中的老茧不知是画笔摩擦亦或其他。 被撕扯的伤痛在眸子里破裂开，那个姑娘，是他从小最不愿意伤的人，发誓保护一辈子的人。 内心被人紧紧的揪在一起，百般牵肠拧出最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甄婉婉靠在他的手臂上，拽了拽他的衣袖“人走远了……奕奕，这样做对她是好的。” 距离感的墨黑眸看着街道黑夜中的圆圈，径直的脊背带着与生俱来的孤傲“去哪？” “医院！” “怎么？” “我怀孕了！”她摸着小腹。 “……孩子的父亲是？” “你放心，孩子不是你的，□□这种禽兽事情，我可做不来。” “我知道。” 俩人的关系如同明镜，自然不可能是他的。 “我想……生下来。” 他眉锁八字“……这不在计划范围内。” 她笑得风轻云 分卷阅读49 淡，却反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执着。 “正如你爱苏净，我爱他！奕奕，你知道吗，在你忽视的地方，多少人在发生着自己的变化。你要成长，你要去保护你爱的人。而我，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 “所以，原谅我！我不会告诉你他是谁。” “……” “我为什么帮你？” “因为你也有想要保护的人，你知道什么是爱。” 顾奕沉默片刻“你想怎么圆？” “□□致孕。” …… 至于“□□”的全部过程，她瞒天过海，他全都未知。 那个人更加重视她，同时更急迫的催促他们的婚姻。 三年又八年 撒了许久的网，慢慢要收了。 顾氏顶层办公室，氤氲着一股诡妙的氛围。 短信，苏净。 “不给你留了，我吃完啦！”附图是两个6寸蛋糕三个面包。 顾奕眼睛里是水墨画一般的平静清宁，手指快速点击屏幕：“好。” 从小他以为女生应该有两个胃，一个用来吃饭，一个用来吃甜品，比如苏净。可是后来发现身边好像只有这个姑娘会一直不在乎外来的影响大口吃，伤心难过，吃；开心庆祝，吃；总之，在顾奕的记忆里，苏净和食物成为了不可分割的整体。 “回家的时候去DQ帮我带四个榴莲味冰淇淋还有喜茶奥利奥波波冰，想吃。”收到来自家里女人的口头命令。 “好。” 时间带走的究竟是什么？他的净净还是他的净净，好吃爱玩长不大，除了在外人面前故作成熟一些，灯光拉下依旧是那个单纯娇憨的少女模样。 靠着办公室的窗户俯瞰底下的车来人往，灯红酒绿。 苏净在家数着头发丝看WA的新一期杂志，木寸的文章赫然映入眼帘《一场灾祸》，一章长篇小说，由飞机引发的一场事故，现实事件加入了幻想色彩，XX37在时间交错的缝隙中开往另一个外太空的奇遇。 刚涂好的绛红色脚趾甲交叠搭在沙发上，打开电脑，她记得马航这个事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之前她曾在报纸上看到过，轻微关注，前些年看报道，马航家属在机场声嘶力竭的呼唤着自己的家人，一位刚成亲不多久的新婚夫妻其中丈夫在飞机上，自马航失联之后，妻子每日在网页上表达思念。 身为国人她无比心痛，每天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各种事故在发生，身为地球村的一员，她能做的只有做好自己，在合理规则的范围内享受自己的权利，履行自己的义务。 时间过了热潮退了报道多了，就也淡了，世界上很难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虽是这么说，但是马航事件像是有一双手紧紧扼着她的心，每次听到这个事情总会多一种牵挂。 或许这个事件之所以令她印象深刻、久久难忘，是自己曾和其中一位受难者家属有过短暂的交集。 大学某个假期她自己从广州搭乘火车去北海，深夜的绿皮列车，旁边坐着一位戴着眼镜朴实的老婆婆，眼角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七十岁左右。 苏净准备了柚子和橘子，她喜欢这种水果的清香，打算在路上一边吃一边翻着kindle消磨时光，完整的明澄澄的桔子分给旁边看着好像有点不舒服的奶奶，奶奶点点头，欣然接受。 拨开橘子，一股清雅的芳香。 旅行的神奇在于素昧平生的人可以聊得火热朝天，畅所欲言将平时暗藏在心中的真实感受娓娓道来，下车之后各自走在自己的水平生活中，挥手告别。 因此，在交汇的一点处，可以一同分享欢喜，分担忧愁。 俩人都是北京人，异地遇乡人，彼此更为欣喜，张张合合，说不完的话题。 聊到身边人，苏净嘴里塞着橘子，呜呜囔囔说自己怀念一个人，自小喜欢的和别人走了，找不到，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 奶奶树皮的手写满了故事，知己一般的拍拍她的肩膀“孩子，我也怀念一个人。” “您的儿子吗？” “不，是我的老伴。” “爷爷……他离开了吗？” “他前不久去了另一个世界。怪我！我太任性了，把老伴气丢了。” 老婆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咽下嘴里的橘子，眼睛里弥漫着哀伤“我们居住在北京，老头子家在北海，本来想商量一起搬回北海，是我太矫情，喝醉了酒，说了些胡话，把我的老头子气走了，我情绪不定，年轻就这样，经常和他怄气，没想到这次他留了字条自己去了马来，更没想到，他这次竟然走了那么久。” XX37，客机从XYJLP国际机场起飞，准备飞往北京首都国际机场，这架波音777客机上共有227名乘客以及12名机组人员，XX37航班于00:42起飞，计划06:30在北京降落。 2014年3月8日午夜01:20，航班在马来西亚 分卷阅读50 和越南的交接处失联，且并一直没有收到失踪飞机的求救信号。满载着239名乘客和机组人员XX37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马来啊……那是我们结婚的地方，我的老头子，他很包容我，去马来的每一个日子，天天给我发图片，还有定位，你说烦不烦？我憋着气不回复，急死他。算算时候，他去了三天，那些天，每一张都是我们曾经留学期间经常游玩的坐标，我早就已经不闹脾气了，就是不想理他。” “老了，到年龄了，我被检测出来个什么癌症，人怎么就会生病，生老病死应该是人间常态，我玩了一辈子，应该是够了，可我就是不满足。想想自己可能会死在他前面，应该死在他前面的，怎么他就……前一晚他还在视频告诉我给我带了燕窝和一碗我们定情餐厅的肉骨茶，托运回来，哄我不要再小孩子情绪，他不会去找其他的老婆子，让我不要瞎想……你说，怎么会收到飞机失踪的消息……我应该死在那个老家伙前面的。我不相信那个可以容我指说的老头子先我离开了，儿子说国家一直在寻找，还组织了搜查队，不让我自己去找，我又怎么耐得住，我找了两年，听说有人寻到了残骸，可是茫茫沙漠，漫漫海面我什么都看不见，找不到，我找不到啊！” “我累了，那个死老头可能和我在玩捉迷藏，去他的吧，他终于责怪我一次了，包容我这个老太婆坏情绪一辈子，还是忍不住嫌弃我了，去找别的老女人了。” 老婆婆的用手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找不到的时候，你说我这把老骨头死了也就死了，多轻松。可是我不能这么做，人生而于世，有很多责任需要承担，不能太自私不是？” 苏净不知道怎么安慰面前这个充满失落的婆婆，她自小至今没有经历过白事，自有记忆起没有参加过丧事，她身边的爱人都健康常在，她真的挺幸运。 老婆婆目光慈爱的看着她“孩子啊，只要你想念的人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多幸福啊。仰头可以看见同一片蓝天，深吸一口气是同一片土地上的空气，他还活着，你应该鼓起勇气奋力去拥抱他，趁活着怕什么，只要事情没有敲定，任何东西都有转变的余地，当年，我对那个糟老头，算是抢亲哟，这么一晃，就这么多年了。” 下车之前，婆婆撩开袖子，露出手臂，白亮的胳膊上，赫然是一个纹身，那是一架XX37的飞机图样，飞机呈降落的姿势，朝向她的心脏。 “我去了很多我们曾经许诺过一起到达的地方。现在我老了，走不动了，也找不动了，这次去北海，去那个老头子的家乡呆着，这次换我等他。” “您的孩子呢？” “儿子有自己的生活，我们有我们的生活。” 终点站的时候，她想去搀扶老婆婆下车，被拒绝。 “孩子，我儿子说人啊，要垂直活着，水平留恋着。谢谢你一路听我这个老人家絮叨，就此别过了，善良的人会得到好报的。思念的人，只要还存在，就不要去害怕，去勇敢的追，不要闹脾气，不要去伤害爱你的人。” 她郑重的点头，看着老人家的身影慢慢的走在自己的航道上，越来越远，成了视线中的一个点。 背着双肩包走在北海的街道上，夜空中的星星亮晶晶的眨眼睛，慈爱的看着地面上的行人。 她想起小时候妈妈曾经给她讲的一篇童话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星星是地面上死去的人变化而来，对于小女孩来说火柴是她的希望，在她点燃最后一根火柴之后在火光中她拥抱了自己想念已久的离世的外婆，最后的最后，在新年的钟声敲响的那刹那，她永远地闭上了双眼，正如她的外婆所说她幻化成了天上的星星，和自己最爱的外婆永远呆在一起。 星星，可能是银河遥寄给月亮的思念。 木寸的这篇短篇小说想象了一个美满的结局，猜想了一个世俗的原因。政府的干预、商场的纠葛造成了飞机的失踪，带有现实性的色彩，却给了失踪者一个美好的结局，平行世界里有他们在这个国度里所追求不得的人和事，在那里，所有人的心愿都一一实现，他们拥抱了太阳，亲吻了月亮，乘着太空船遨游了天空，听到了海底蓝鲸的声音。 门铃。 “顾顾，你终于回来了。”光着脚丫蹬蹬蹬的跑到门口。 顾总换鞋子，柔声问“吃饭了吗？” “没有，在等你的外卖。” 把手中她要求买的零食递给她，细语教“不能只吃零食，一定要吃点主食，不想做饭记得点外卖。” “不想吃外卖。” “懒虫，那等一会我煮粥给你。” “好滴。” “在家看什么呢？” “XX37失踪航空。”苏净打开喜茶的杯盖，拿起杯子里的奥利奥，蘸一蘸，一整个进嘴。 男子的背影霎时僵住数秒，眼睛掩埋在阴影下，转眼行无所事的继续问：“好久的新闻了，怎么还在关注？” “木寸的新文，关于它的一个猜想。” 分卷阅读51 “木寸……” “现实版的幻想故事。对了，顾顾，你说为什么马航失踪的原因到现在还扑朔迷离，难道真的和政府有关？”一口榴莲冰淇淋，太舒服了！ “都是猜想不是吗？” “可是猜想也是基于现实的基础上，这对他们的亲人来说真的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榴莲味太好吃了，真真正正浓浓的榴莲香。 “不清楚。”顾奕换上衣服，套上围裙，进厨房。 “如果真的和某个国家的政府变革有关，太恐怖了。” “净净，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政治了？” “我一直都有看国家新闻的习惯，好伐？！”怎么感觉在他嘴里，她好像是一个与现实时政脱节、沉浸娱乐至死的不学无术的渣渣。 “从娱乐新闻到政治新闻，广泛涉猎，不错。” “我是广撒网。顾顾，你说马航上的那些人真的就找不到了吗？或许他们流落在某个荒岛上正在等待我们去营救。《鲁滨逊漂流记》不就是一个现实例子吗，流落荒岛的真实事迹。” “故事终究是故事。”他用小炖锅给她熬制燕窝。 “那原因呢，一架飞机怎么会找不到了呢，我看报道说239名乘客就这样消失了，你说他们的亲人会有多么难过，也许有好久不见的亲人相聚，留学生毕业回家，情侣约定，他们也许都在期盼着这一天，却无法再守约，这是两端的牵挂，真的好可惜。”苏净惋惜的戳冰。 “是啊，可惜。”顾奕英俊的面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他们找到的残骸真的是飞机上的吗？遇到强烈气流怎么会没有紧急报警呢，怎么不求救呢？政府是为人民服务的，为什么会这么狠心呢？” 俊脸淡然“那只是猜测，网络上真真假假。” 摇一摇，吸一口珍珠，嚼一嚼。 “顾顾，现在是法治社会对吧？” “是！” “现在是人文社会对吧？” “是！” “商界也是这样对吗？” “……差不多。” “顾顾，我们都是好人对吧？” “……嗯。” “好人会有好报的，是吧？” “嗯……” 奥利奥波波冰，结束。 “煮的什么啊？”苏净笑嘻嘻的走过来。 “再等等。” “明天一起去买榴莲吧，想吃。” “好。” 炉火持续的温热炖锅的底端，向上输送一环一环的热量。 XX37 …… 是一场转了几年又几年的灾难 逝者已逝，祈愿生者安好 Chapter14 不在乎相伴久日 顾奕看着身旁的姑娘进入梦乡。 苏净睡容姣好，白皙的脸庞安静的躺在粉红色的羽毛被褥上，他用指尖轻轻触摸她的眉毛，感受到外界的侵犯，苏净的眉毛皱在一起嘴里嘟嘟囔囔，翻了身，裹走被子，缩在床边，真是一点也不能被欺负，这个从小长大与生俱来的倔强女孩。在他的身边。 他小心翼翼起身，轻步走到外阳台，右手熟练的点了支烟。 指尖烟雾，袅袅缭绕。 八年，最讨厌烟味的顾奕习惯了抽烟。 …… 八年，她的身边曾有过另一个人 那个人，黑眸深情、文雅安全。 他们，见过，不熟。 他说：“我调查你不是因为你的顾总，而是我心爱的女人曾在Google中搜过你的名字。” 八年前，上海。 他用了两年时间达到了顾明龙的要求，从鬼门关出来，在他们的协助下，一步一步摆脱顾氏的控制，在上海以扩展顾氏的借口，一点一点建立自己的力量。 在那里，遇见了那个人，JN集团的商界代表。 “顾总。” 那个男子，举止优雅，乌黑的眸子里隐隐约约带着敌意。 “我调查过你。” 单刀直入。 “你和我的女朋友有情。” 开门见山。 “她叫苏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谢你曾经对她的照顾。今后保护她的人是我。”直言不讳。 举着酒杯，不太友善，得体的微笑。 “既然都是过去，你在怕什么。”顾奕直对他的敌视。 那个人笑的清楚清冷，唇边是看透一切的了然。 “你查过我。” 顾奕默认。 “你爱她。” 墨色的眼睛古井无波。 再次敲击。 “净净单纯可爱，你们道路终归不同。” …… “合不合，不是你说的算。” 水墨的眼睛透露出王者的 分卷阅读52 居高霸气。 那人不接话，笑容清明，话锋一转“顾氏要收购JN。” “时间问题。”顾奕面无表情。 “我帮你。” …… “顾氏近日在马来西亚近海地区大量购入石油，前段时间刚在吉隆坡入手大批锡矿，怕不是打算在别的地方有所建树？！” 顾奕眼神骤紧。 这次收购…… “顾总少年商才，我一个小小翻译，自然是不太懂这些。顾总是商界的翘楚，顾董是商界的元老，果真有其父必有其子。” 那人神情无害，走进他，靠在他的耳边“如果可以，马来那边我代你过去。” 顾奕心缩。 这个计划他本是打算地下进行。 如果JN已经收到消息，顾明龙那边怕是早已经接到通知。 看来，他的身边不止一个他的人，他还是操心过急了。 顾明龙的势力，果然，不能小觑。 他还需要取得顾明龙的信任，在没有完全打进顾氏之前，不应该轻举妄动。 既然计划泄露，如此，他的确需要一个身份相当的人替他去马来，此人最好不是顾氏的人，最好可以摆脱他的嫌疑。 面前这个人，可行吗？ “理由。” “她爱你，你爱她。” 墨色的古画一般的眸子略有不解的看着他。 那人大眼里是清澈洒脱的光“人生在世，何不成人之美？” “文案工作做多了，换个惊险的也挺刺激。”文质彬彬的面容下，每一句话都把握气氛得体到位。 顾奕顿了数秒，应。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沈泽熙。” 2014年3月的某一天，沈泽熙带着顾奕私下各种购买矿产的资料前往马来，与合作方洽谈，谈话时间不长，但足以让外人知道收购方是JN。 与商界霸主顾明龙做对，每迈出一步就是在悬崖峭壁的边缘移动，有什么好处呢，他不是商人，但他也不傻，可笑自己的做法。他是在福利院长大，有幸被不错的人家收养，年年日日，如期长大。 在他看来，人的一生可能就是在距离感的关系中等待生死别离，直到他遇到了那个如同向日葵一般直率单纯的女孩，在利益复杂的社会里，肆意洒脱的顽强成长，有着自己的倔强和任性，像沙棘草深深扎在他的心中。 去支教的热心，做志愿的热忱，认真学习的热情，保持自己的童心。 他的女孩。 3月2日，女孩的生日。 手写一封信，盖上邮戳，在这快速的社会流中，慢慢的从上海发往北京的信件，穿过呼啸的风，急驰的雨，遥寄他的思念，他的祝福。 3月6日，在马来居住的酒店有被翻查的痕迹。 电话，中国。 那个男人在电话中传来清冷的嗓音：“多加小心。” “放心。” …… 我的姑娘，我保护了你心爱的人，你的记忆里会不会多一点关于我的回忆？ 你爱的人，正在努力向你奔来。 3月8日，一切仿佛很顺利，拷贝了需要的材料从马来回北京，想再见一面曾经属于我的女孩，即使不能拥有，也知道她在这个世界生活着，在这个冰冰冷冷的世界，有这么一个女孩跳跃在身体最火热的地方。 乘务员来送餐，飞机窗外的天模糊、辽阔，夹在云层中间，这是一趟不同寻常的旅程。 “乘客们请注意，飞机出现小故障，请大家坐在各自位置上，系好安全带。” 内心惶惶不安，只是一条耳熟的安全播报，保险起见，将文件放在最安全的地方，这几日付出的时间不能白白浪费。 颠簸的机身，脱离的轨道，诚惶的声音…… 嘿，这个世界依旧是蓝色的，蓝色的天，蓝色的海，蓝色的我。 子辰去美国之前，俩人拼酒：“哥们，为了一个女孩没了心，值得吗？”那时，葡萄去世，Dream运行艰难，他和锦瑟的婚姻画上圆圈。 值得吗？今生的生命只有这一次。 可那个姑娘曾告诉他“生命是轮回，生生不息的。当对一件事情特别执着的时候，会感动上天，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既已如此。 无外乎时间，依旧感念上苍。 他相信，那个叫做顾奕的人，可以保护好她。 他，有情饮水饱的姑娘。 …… 北京的夜晚零星点点，暗夜的风干燥、微凉。 顾奕掐掉手中的烟，看着外面大片的葵花田，夜空中也依旧骄傲的模样，静静沉思。 此时，他没有打算回屋。 身上的烟草味，他的姑娘不喜欢。 初一的时候，除了学习，苏净什么都喜欢。 那个姑娘梳着一个羊角辫，偷偷摸摸的把他带到学校后山 分卷阅读53 的阴暗角落里，环视一圈。 “净净，你这是要把我拐卖去哪？” “嘘。” 噤声的手势，然后一本正经的告诉他“顾顾顾，我给你分享一个好东西，你可不能出卖我啊。” 他将疑看她。 她眼珠自溜溜的看一圈，快速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 “我从席庭轩那小子那里抢来的，你要不要来一口？”一脸献宝的模样。 “好东西需要我出卖你？” “咳咳，这不是咱们家里没人抽这种东西吗，鬼知道是什么味儿，让那小子那么心神荡漾？” “心神荡漾？” “对啊。你没见他夹着烟牛逼哄哄的样子。” “你不是讨厌烟味吗？” “是啊！！可是那小子说这和臭豆腐一个道理，闻着臭吃着香。我试试自己能不能增强免疫力。” 顾奕无语。 “你不玩是吧，帮我看着点老师，我先抽两口。” 他无奈的看着做贼的少女。 苏净利落的点上烟，有模有样的把卷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突如其来的烟味令她皱起了眉头，嫌弃的吸了一口。 “咳咳，席庭轩，你奶奶的，这是啥佬子东西，呛死我了。” 顾奕拍着她的背，看她一脸凶恶样。 “净净，你应该在脸上画上一个大大的叉。” “？？” “更有女土匪的样子。” 她咳嗽着白了他一眼，拽着他的右手，“改天我们戏剧社来一个土匪抢压寨相公的戏码，我土匪，相公你来。” 他耳根红了“多大的人了，正经一点。”抱着书走了。 “别走啊，顾顾顾，等等我。” 苏净把剩下的烟折成两段，用纸巾包着，埋在了后山土地上的某个角落里。 …… 熟悉的人还在身边，心中的事早已经不知挂了多少沉重的包袱。 很多事情，随着时间，该消散的就不要停留 “顾总，你找我有什么事？”大眼黑眸，黑框眼镜，沈旭。 清幽的墨色眸子沉沉不见底，看着他“开个价，离开中国。” “哈哈哈，顾总，您是在开玩笑吗？”黑色的眼睛尽是嘲讽。 顾奕不言。 “您在担心什么呢？有钱有权，女人在怀。”沈旭坐姿吊儿郎当，嘴角是□□裸的讽刺。 “沈泽熙的事和苏净毫无干系！” “沈泽熙是谁啊？我认识吗？” 眼珠里出奇的冷漠“你们沈家的事情和我无关，我的人你不要靠近！” “您是在威胁我吗？”沈旭掸掸手指甲。 “提醒。” “您放心，我也不敢怎么样，我就是一个小小专栏作家，在您的手底下工作，混口饭吃而已。不过，等哪天我缺了钱，再来考虑您的提议不迟。”大眼笑得如沐春风。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撤了。顾总，下次不见。” 沈旭无礼的笑着离开。 “顾顾小宝贝，中午我要去锦瑟家蹭吃蹭喝，带上你吧？啊？昂？” 苏净的短信，11.01am。 电话打过去。 “顾顾，你怎么给我回过来了，你没在开会啊，我总担心会打扰到你开会。” “没有，中午你自己路上慢点，我这边有些事。” “妥妥！你中午吃什么？在哪吃啊？” “在公司办公室解决。” “这么可怜，看在你赚钱养家的份上，我给你打包剩菜剩饭送过去哈，等我哦。”啪电话挂断，料想已经奔赴饭菜的路上了。 爱吃馋嘴。 八年，他欠她一件事情，而这，正急中有序的进行着。 “锦瑟，哨子，我来了！”苏净撒欢的到姐妹家里，换上鞋，提着一份麻辣炒虾尾，兴冲冲的冲进来。 “不是十二点吗？轩在杀鱼。”赵锦瑟在门口震惊。 “我们吃吃喝喝一会就到时间了。十二点还需要给我的小宝贝送饭。嘻嘻。” 苏净蹦跶着到厨房“好久不见，哨子。” 邵梓轩正在磨刀霍霍向鲤鱼“这么久没见，阿净还是这么靓哦。” “怪不得我姐们爱你！哈哈哈，喜欢！这是麻辣虾尾，你看着收拾吧。” “放那吧，一会就开饭了，今天做你们爱吃的鱼香肉丝。” “你做饭，我们放心！”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塞到嘴里啃，从厨房溜了出去，她，饿了。 “我们苏大作家什么时候成了送饭小保姆了？”赵锦瑟坐在沙发上看着迎面而来的她调侃。 “我吃大鱼大肉我小宝贝饿肚子，不行吧。” “顾奕？” “嗯哼，不然嘞。除了他，还能给谁送。” “苏净，你绝对被他降得死死的。” 分卷阅读54 “怎么？” “只是说到他的名字，你的眼睛就溢出了爱。还小宝贝，肉麻～”赵锦瑟耸耸肩膀，一地的鸡皮疙瘩。 “你管！这周六到我们家做客，说真的，我家顾顾做饭可好吃了，一点也不比哨子差哦。” “顾总还会做饭？！” “妥妥的！宝贝万能！” “你这是什么神仙好运气。” “！！” “放心，我心如磐石。” “走走走。”装作嫌弃。 “你们这隔了这么久重逢，准备结婚吗？”赵锦瑟徒手挤山竹。 “……说实话，我特别想赶紧穿上最美的婚纱，进行人生中浪漫的光辉时刻，可……” “他不愿意？” 不会啊，她那天在喷泉旁看见顾奕看苏净的眼神，那深情可不是假的。 “我还没见过顾顾的老爹啊。” “他爹？顾明龙！” “听过听过。我专门去google上搜过，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他是顾顾的老爹，这长相真的杠杠滴！” “商界霸主！” “太牛批了，我家就是一个小小的经商人家，我这公公绝了！” “改天你飞黄腾达，记得拉我发家！” “没问题！等我把金龟婿套手里，牢牢抓住，姐妹一起致富。” “这么说，不是重色轻友？” “彼此彼此。” 互换一个了然的微笑。 “净啊，其实，关于顾明龙……” “怎么了？” “都说他手段不一般啊。一入豪门深似海，从此平安是路人。” “呸，不会的！别听网上瞎说。别想老公公了，帮我想想如何让顾奕给我求婚啊？你这边有丈夫的不着急，我的梦想可是一毕业就结婚的！” 真的是！ 苏净的梦想就想要大学一个毕业证一个结婚证，做一个安稳上班，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赵锦瑟的梦想就是大学毕业后把dream经营的风风火火，修炼自己的拍照技巧。 现在，苏净终于和自己意中人牵手成功，保持恋爱状态；赵锦瑟领过结婚证，现在不骄不躁的运营自己的摄影小店。 “逼婚？这是不是太快了？” “认识那么久了，好不容易在一起了，结婚，这不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嘛。” “那你急什么？什么时候成结婚狂了？！你就是稿子交了，闲得慌。” “我太闲了。” “我前几天还担心你会不会和木寸有接触，看最近的新闻没报道，估计你老公给它压下来了。” “我老公？” “重点在这吗？” “当然了，多好听！”苏净心里美滋滋。 “港真，有个大牛老公在身边挺放心吧？！” “说实话，有时候也不踏实。” “？？” “我担心他！” “你和沈泽熙在一起怎么没想着结婚，我约莫他特别愿意毕业就结婚。” “怎么说，我喜欢他，他对我很好！如果顾奕不出现，也许我真的就这么一辈子，可是他出现了。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可我知道自己不喜欢什么。看见泽熙，我很高兴，真心的！真诚的！可是看见顾奕，我喜怒哀乐都会有，重点是看见顾奕我就想要结婚！” “这就是爱吧。”赵锦瑟复杂的看了一眼厨房忙碌的身影。 “梓轩，那个保温盒，净净一会去看老公。” “好嘞，阿净什么时候结婚了？！” “快了快了，你们两位好好努力，准备一个大大的份子钱给我阿！” “没问题。”邵煮夫在厨房答应的爽利。 “苏净阿，你不能见钱眼开阿！姐妹的感情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吗？我情意提前带到哈。” “抠！赵大抠，你向老公看齐。” “我俩一家，一个人出钱一个人出情，你不赚了？！” “结了婚就是好！”有道理，认！ “得嘞，两位美女准备开饭了！”邵梓轩脱下围裙。 “哨子简直实力派！” 一桌子的饭菜，精致的器皿盛着各式各样的饭菜。 小鸡炖蘑菇、清蒸鲤鱼、蒜蓉炒菜心、红烧茄子、苦瓜鸡蛋烙饼、麻辣虾尾，三碗白香白香的米饭，上面点缀着黑芝麻。 “哨子，果真铁铁的好男人，我给你点一万个赞！” “谦虚谦虚。”做一个拱手的揖。 “你不是要给你老公打包吗，已经装好了，等一会直接拿给他就行。我们就开动吧。” “开动喽。” 好朋友就是她的家也是你的家，一起做梦，一起前行。相互叮嘱，相互鼓励。 苏净拿着自带的保温盒吃饱喝足拿够欢欢乐乐的去找自家男友。 分卷阅读55 临别的时候，赵锦瑟提醒“注意安全，你这条路啊，估计还要打个持久战。” “我这两天唆使他先把证领了，他就是我砧板上的肉！” “……可行！道阻且长！” 看着苏净离去的背影，赵锦瑟对邵梓轩说：“轩，第一次我觉得自己奔三喽。” 走进这个男人，拥抱他：“谢谢你爱我。” 苏净洋溢着爱情的甜蜜，那是属于恋爱时候的粉红感觉。 有的人彼此很好，可是却不能相处日久，比如沈泽熙和苏净。 Chapter15 载酒买花少年事 …… 苏净蹦蹦跳跳的奔向顾奕的办公室，凭借顾奕给的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一路上收获了隐隐闪闪、频频打量的目光，她才不管，她在乎的只有心头那位许诺赚钱养她的顾先生。 百叶窗遮得严实的办公室，没有办法偷偷查岗。在助理笑眯眯的注视下，苏净用食指扣扣门，捏着鼻子，吊着嗓子：“顾总，您的外卖到了。” 门内传来熟悉的清清凉凉的笑。 接近门的脚步声：“你来了。” 吧唧，苏净踮着脚尖亲她心上人的嘴唇，舔舔自己的嘴唇：“我想你啦。” “净净。”几多的宠溺与温柔。 助理揉揉眼睛，刚才是他眼睛花了吗？冷若冰山的顾总耳朵边那印着的红晕，这温情似中学少年模样的顾总即使在未婚妻甄婉婉面前也从未有过，这个拎着午餐盒、举止略豪放的女人 难道就是报道中的神秘女子？ 大佬原来并不是坐怀不乱、一心如一的男人啊，拈花惹草的天性哟，啧啧啧。坐在座位上，这个新来的小助理敢想不敢说，怕也忘记了自己的性别，“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坚守自己的职业操守。 “我去锦瑟家给你带了一份饭菜，少吃外卖，以免你说我这当女朋友的不称职。”苏净笑嘻嘻坐在他的会客桌前，打开饭盒，摆好筷勺。 顾奕笑而不言。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工作了？” 摇头。 “那就好。”苏净起身左走走，右看看。 “你这里好适合金屋藏娇。”手里把玩着按台上金色的太空人。 “我没有查岗的意思哦。” 顾奕不可置否的点头，这丫头……越长越可爱。 白色的饭盒里荤素搭配齐齐整整的饭菜，味道还不错。 “净净，今晚你有事情处理吗？” “今晚？赋闲在家。”抿抿嘴，苏净坐在办公的位置，一览无余的视角，双手随意搭在桌子上，一副横霸天下的气势油然而生。 “啧啧，这就是报纸上大名鼎鼎顾总的办公桌。你说，如果我把它拍卖，依着你的头衔是不是能小赚一笔？”眼睛里是闪闪发光的金钱炽热。 “净净，如果你去从商，可行。” “我小学六年级就开始做生意了，好伐。哥们入行时间可比你早。”苏净拍拍桌子。 小学，苏净在同学的引导下开始看《开心辞典》《可爱女生》《天使.com》一系列青春小说，偶尔掺杂《怖客》《漫客》等，一本杂志510元，苏净每周的零用钱只有5元，刚开始尚能“糊口”，后来孩子发展阶段逐步上升，小妮，米拉等书籍成了顾奕画画时她打发时间的消遣，书籍的价格远高于杂志，加上杂志也不能少，苏净发愁，鱼和熊掌，她想要兼得，奈何资金紧缺。 为了满足自己的爱好，孩子在辅导班和同样喜好看这种书籍的低年级学生交易，她买了最新一期的刊物先行阅读，再低价转让给学妹们，3元一本，刚开始生意不错，大家乐呵呵一起看书，后来学妹的父母看到她在看这类型的书籍，没收，零用钱的用处需要查明明细，小老板苏净又陷入了困境。 这倒手买卖事儿被同在一个补习班的席庭轩知道了，大嘴巴席庭轩宣传一个了胡同，傍晚大人们围在一起唠嗑，玩笑着问小老板收益如何，小苏净讪讪，回家免不了被张希柔教育一通。 小苏净原本就不喜欢上补习班，好不容易有了兴致，这下兴致全无，央求着小顾奕给她补课。这事大人们看在眼里。 孩子的时间也是时间，张希柔和杜若梅商量出资请顾奕抽空给苏净补课，邻里邻外，加上张希柔每次带苏净出去玩的时候，各种娱乐活动的票都会想着他们母子，杜若梅坚持不收。 Time is money时间就是金钱，无论处在什么年龄段，都不能浪费时间。秉持时间贵如油的原则，张希柔想方设法平衡这种关系，于是每次给苏净的零用钱多了一倍，双份零用钱，叮嘱她：不能白白接受顾奕小老师的教导，学会感恩。 小苏净攒了几天零用钱，趁感恩节买了一只火鸡带到顾家，扑闪着眼睛，笑容灿烂：“阿姨，感谢顾顾顾给我补课，感恩节快乐。” 杜若梅在厨房将鸡切成块，吃饭的时候，两个孩子 分卷阅读56 碗中一人一个鸡腿，要干工作，她简单吃过去屋里缝补衣服。 苏净扒拉米饭，正待对鸡腿开动。 “咳咳。”顾奕拿着筷子支着下巴，看着她。 孩子知趣，夹起碗中金黄诱人的大鸡腿放在顾奕碗中，狗腿：“小顾老师，多吃点。” “校门口那家？” “对对。”小苏净点头。 那家店铺专门卖鸡，蒸鸡，煮鸡，烤鸡，世世代代，整鸡出售，价格对于他们来说有点小贵，逢年过节买一次，大人孩子都爱吃。 “不愧是美味永流传，尤其是鸡腿，烤的外焦里嫩，肉质细嫩，略有嚼头,甜汁入味……”啧啧的声音。 苏净眼巴巴的看着鸡腿，她最爱的就是啃鸡腿，但不行！顾奕贼贼的眼神，分明就是引诱她。 咽咽口水，声音隐约有些哭腔：“你多吃点。” 一只鸡，只有两个腿，只有两个腿！顾奕碗中有两只鸡腿。 长个神仙脸，却是强盗心。苏净内心泪水哗哗流。 无论是谁发问，喜欢爸爸妈妈，最喜欢的朋友云云，小时候苏净说的总归第一是吃，第二才可以去排位，只有在顾奕和吃做选择的时候，孩子会犹豫一下。 小升初的时候，青春小说成了她的毒品，上了瘾，成绩一落千丈。 俩人心中透亮：两个原因。 首先，苏净拿着双倍零用钱没少买小说。因为耽误学习，所以顾奕如同教导主任禁止苏净看此类型的书籍，可没办法，孩子着了迷，顾奕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成绩上去，负责保密，准许她看。 不仅如此，两个孩子总是一起上学，前一日苏妈妈拜托顾奕管理苏净的零用钱，双倍零用钱之后，苏净看小说的花销如流水，不仅是看小说，还和席庭轩找借口逃课去打电玩，重点是某次打电玩的时候被席爸爸看见了！ 俩人被揪着脑袋进了家门，关上各自家门，被父母轮番上阵来了一个男女双打。 苏净继续扒拉米饭，为了今后更好的翻阅小说，要忍气吞声。不过说实话，面前的烤鸡缺了鸡腿仿佛缺少了灵魂，味觉缺缺。 少年轻笑出声“对我来说太油腻了。”还给她心爱的鸡腿。 “好吃吗？” “好吃。” “明天再给你买一只，好不好？” “好。”边吃边点头，果然对她最好的人还是顾奕！ “以后不能和席庭轩出去玩了，能做到吗？” “没问题！”本来她也希望玩在身边的是顾奕，毕竟，顾奕更好看啊！ 听到女孩的保证，满意的点点头。 “苏老板，这两日你的时间给我，可好？” “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苏净眼睛里跳动雀跃的小火苗。 “去苏州。” “哈？今天？” 水墨眼睛里是肯定的回答。 “妥妥！说走就走，我一会回去收拾一下，多带几件漂亮的衣服。”起身凹一个造型，抛出一个自认得意的眼神。 顾奕细嚼慢咽，好笑的看着面前生活调节剂，墨色的眼睛荡漾起一圈一圈的温柔波，恰到好处的光打在她的面庞上，简单纯粹，面前是饭菜的香味，她开心得嘴里不停说着平常话， “快吃快吃。”顾奕吃饭那叫一个斯文。 小时候他就吃得贼慢，大家都是快快解决面前的饭，吃得饱饱的出去玩，顾奕什么都是慢慢的，可他这种慢却好似中世纪面前的王子，白白净净，举止优雅，看他吃饭，是一种美，面前哪怕是一个干白馍，看着看着，就怀疑这可能是从宫廷来的御厨做得专供皇室吃的点心。 “好。”一口一口，干干净净。 好撑，果然是她带来的便当，唯恐他饿着。 开开心心收拾碗筷，顾奕握住她的手，摇摇头“一会儿阿姨刷。” “不要！”孩子严词拒绝。 “顾顾，我真的好享受这种生活，嘻嘻。饭菜两份，牙刷两只，拖鞋两双，一个房子，重点是……对象是你。”晶晶亮的看着他。 顾奕揉了揉她的头发：“傻。” “我太幸福了，不打扰你工作啦。”哼着歌，兜着走。 临出门：“我帮你收拾行李，是晚上去吗？” “七点，可以吗？” “妥妥！” 带上门，又突然开了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他面前再去一亲芳泽，解释道“再见吻。我真的回家啦，886。” 恋爱多好，每天睁开眼周围都是暖粉色的泡泡，可以看到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情，想要“耍流氓”的时候合理合法的去找心中的对象。 苏净不知道为什么顾奕要去苏州，也许是顾奕想要重走一便中学的旅游线路，也许是想要感情升温，不管是什么，她相信，这场旅行绝对是甜蜜快乐的，因为出行对象是顾奕，是她最爱最爱的顾奕。 她自己一个人去过很多地方，遇见过许多人 分卷阅读57 ，一个人自如潇洒、侃侃说笑，独行观赏时，不怕看见情侣之间的恩爱场景，却害怕看到，穿着蓝色校服的中学男女，红着脸并排走，嘴里是今晚的作业，明日的电影，眼神是躲闪不已的恋爱的情愫。 牵着手一起走，却不知道可不可以一辈子，犹犹豫豫，害怕打破内心最美好的期待；并排走，以友谊的称号相互鼓励、相互支持，走着走着，持久和永恒。 她是个脑门热，做了，说了。 虽然是过来人，但是也只是年长几岁，多看了几年这世界。 中学的孙女向老年的苏净咨询情感问题：“奶奶，老师说中学的恋爱都是小孩子过家家，中学的喜欢是不是是短暂的？” 是不是短暂的？她和顾奕儿时相识，中学相知，真正在一起也是彼此工作之后。 但是这种在一起隔了多少的山水，又坚持了多久？ 她小时候憧憬的是合法之际向青梅竹马顾先生求婚，等毕业领了证，做着自己满意的工作，虽然许多爱好都是三分钟热度，但是有热度的时候还是蛮有激情的，节假日、纪念日做一个仪式感十足的懒散闲人。 并不是所有人像他们一样，看了一眼，许定终生。 也并不是所有期待已久的相伴就会永永远远。 生命是一条幽深难测的大河，生活是岸上点缀的垂柳。 长命百岁是那段在一起的日子新生的盼望。 小时候毫无顾忌的说：“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你如果没有娶我，我就出家做尼姑。” 等到了一定的年岁，发现这个地球离开谁都不会停止转动，戏言都属于小时候，以为全世界都属于你，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心上人，幻想憧憬的都是爱情。 岁月又长，也开始多了白色的发丝，时间的痕迹不知不觉爬上了脸，眼睛里即使保留着天真和执拗，却更多几分清明，少了你，还有父母家人，姐妹兄弟。 面前的她，坐着摇椅，子孙满堂。 她现在的先生，也不再是，心心念念的那个顾顾。 “让奶奶猜猜，令我宝贝孙女心猿意马的对象是不是……？” “哎呀，奶奶。” 苏净笑得慈祥，六十多岁了，八卦似孩童。 看着面前娇羞如花的少女，不禁感叹，豆蔻年华，永远有人，心里动乱，不知所措，青春和年少，多么美好。 “中学的喜欢这辈子怕也是再难会有了。” 于她，那份心里萌动的跳动，与时间为敌的勇气在水墨眸子的清净男子消失之后。留下的是生活如流水的平静。 下了飞机，转程到姑苏。 是夜，苏州还是那般静谧，观前街道，户户人家，小桥流水。 司机开车到了同里古镇，流年转了几回，又回到了原点。 顾奕牵着苏净的手，重新走到他们昔日许愿的凉亭，水边的风，带着一种故人思念气息氤氲在空气中。 “顾顾，你还记得吗，当时在这座亭子里有一位老爷爷。” 苏净跑到这个凳子面前：“爷爷坐在这个石板凳上看报纸，穿着白色的T恤衫白色的运动裤，头发花白，带着一副黑框眼睛，脚边卧着的是一只毛色鲜亮的金毛，水中是船夫撑着船带着观赏的游客，爷爷就这样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的报纸，特别专注。”正儿八经的回忆着过去。 “这种宁静被你这调皮鬼打破。”他食指构成圈滑过她的鼻子。 苏净俏皮的皱皱鼻子，笑嘻嘻的说：“好奇嘛。这么文质彬彬的爷爷身边应该是一个怎样的老伴。” “汝开心否？” 小步跑到顾奕身侧，挽着他的手，摇啊摇：“超级开心！没想到爷爷竟然邀请我们到他家做客耶。奶奶温和又贴心。我当时就想七老八十，我的顾老头在做自己的大事业，我就在他旁边思考做什么营养饭菜，妥妥是一对神仙眷侣。” “我的净净愿望真简单。” “做个好公民嘛，为了国家献出自己的微薄之力。”苏净右手握成拳头锤了锤自己的左胸，一脸严肃。 孩子小时候再怎么调皮，成绩不怎么样，思想上可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只要人人都在规则范围内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国家又怎么不会国泰民安呢？ “顾顾，咱大老远从北京飞过来，是来追忆一下似水年华嘛？” 这大晚上的数着旧日子她有些难以捉摸这男子的心思，说实话，她很激动，但是瞅瞅手表，抬头瞟一眼一望无际，万里无云的天空，有一些些困倦。 顾奕不言。 如果这时候你住在亭边，满腹心事，正在窗外遥望，你会看见这样的景： 同里古镇，大红灯笼点亮着河边的青石板路，夜色如梦，乌水凉凉。 俊秀如画的男子牵着身边姑娘的手走向大理石椅，魔法一般的取出充实的坐垫，安顿姑娘坐下，打开画架。 “净净，别动。” 姑娘起先略呆，后而 分卷阅读58 笑靥如花，眼神烁烁，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坐姿如同雕塑。 叹一口气，永永远远，喜欢怀旧的女孩。 一笔一画，在洁白的画纸上勾勒出面前的姑娘。 茫茫黑夜中，只有她，带着光。 如果离开商圈，顾奕会成为很好的画家；如果可以选择，顾奕只愿意做白胡子老爷爷和他的傻姑娘安享晚年。 正如杜若梅曾说：“小奕，我知道其实你也害怕每一次的变动，在舒适区呆久了，心里无比踏实，没有任何外力推进，凭你的性格又怎会愿意主动向前走呢？假如妈妈有选择，又何尝不想你依照成长的轨迹去追你喜欢的事情。这个世界永远在变，总有人需要负重前行。” …… 他的画笔灵活的在画纸上穿梭，时针滑过午时三刻，嘿，黑白无常要来了。 面前的姑娘强忍睡意，保持面容不动，唯恐执笔人乱了画中人的形象。 宝贝，你的音容笑貌早已深入骨髓，但我知道你最喜欢陪在我身边，幻想一切照常，生别仅是一场旧梦，你我皆是少年，未来梦想做画家的顾奕，画天画云画日画花画水画鱼，画你。 现在的我可以在你最喜欢的地方，许你昔日畅想景，惟盼，你今后了无挂。 “可以回家睡觉了。”顾奕放下画笔。 “啊～”苏净打一个大大的瞌睡，伸了一个懒腰活动筋骨，笑意盈盈快步走到画前。 哈？ “顾奕！这是什么鬼？”她生气了！原本以为画中怎么也会有她的样子，哪怕衣角也行啊，面前却是一派水墨江南图。 他一脸无辜摊手，强行辩解：“为夫拙笔，怎画得出夫人天人之姿。” 苏净坐得腰酸背痛，看着面前的高高挂起的肇事者，恨得牙痒痒的，扑在他身上，恶狠狠的盯着他，四目相对，孩子嘟着嘴，在他嘴唇上啃噬着，一边带着轻轻的刺痛，一边害怕咬破它。 男子瞳孔黑亮的看着面前的姑娘，一手托着面前的姑娘，一手缩小两人的距离，加深了嘴里的温度，长河时间。 苏净气喘吁吁的红着脸盯着他：“顾奕，我告诉你哦，你以后再敢骗我，当心我真的再也不会理你了！”哼，虽然腰酸背疼，但是秀色可餐，原谅了。 “好。” 记得以前扎着羊角辫的女孩也这么说：“顾顾顾，你以后再敢不理我，当心我再也不会找你了。” 那个时候，他们快要步入高一。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垫子？” “提前准备的。”针脚密密，苏绣棉垫，内芯暖软。 “你提前准备好，大晚上从北京辗转到同里，是来让我看你创作水墨江南图？” “不好吗？” 苏净歪着头，簇着眉，好？她以为画中会有她；不好？她却很喜欢坐在那里看他画画的感觉。双鱼纠结的星座特质显露无疑。 “顾奕，你为什么不画我呢？” “已经在心上了。” 怎么着？在心上不能画在纸上吗？ “你还没有给我画过一张相。” “我很少画人像。” 也是。 “等哪天再有机会，一定要画一张我啊。” “画的不好。” “你在我这里宇宙第一！” “好。” 怎么会少画人像呢，回国之后，除却处理公司事务，为了保留些什么，他努力维持着画画干净的爱好，画来画去，皆是一个人。 “净净，回去睡觉。” “我们住在哪里？”难不成再飞回去？ “镇上。” 苏净长吁一口气，去收画。 “一会有人收。” “耶？？记住装裱一下送给我啊。就算是景图也是属于我的，是你画给我的。”她不懂画，她只知道画画的人是他。 “好。” 二人走远，影子走近亭中，水墨江南图在凉风中翻起一角。应那人命令，打开画板，是个空匣，里面放着一幅画，画纸上印着颜如朝露的女子，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在江南的夜色中微笑看着前方，画迹未干。 两张图，一并妥帖收着。 Chapter16 一寸柔情一丝柳 与其说顾奕带她来到一个酒店，不如说是带她回了一个他们的家，这是一栋江南水乡的普通人家的别院，朴实的外表下是精巧的设计，楼台水榭，花草池鱼。 “你的？” “……租的。” 苏净若有所思点点头，走在室内的木板桥中央，猛地回头“顾顾，我告诉你啊。” “嗯？” “有钱也不能乱挥霍啊，你想想在我国西部地区有多少贫困儿童读不起书，在非洲多少儿童吃不起面包，有钱也要懂得适度。” 顾奕点头笑出声，眼中 分卷阅读59 的温度暖了凉凉的夜色。 苏净呆呆的看着面前穿着宽松的白衬衫如画的男子，在这大好风光中，真是，出奇的醉人！咽咽口水，她真的太吃顾奕的颜，从小到大，最喜欢看他清爽的笑，即使他每次笑的时候，也许是她做了外人认为无厘头的事情。 踮起脚尖，挑起他的下巴，色眯眯的看着他“顾总裁，你知道你在犯罪吗？” 他的脸在月光的映照下还是看得出潮红：“任君发落。” “咳咳，小顾子，快快带路，本宫乏了。” 他抓住她甩开的手，略微用力，拉她入怀。 木桥四周的灯笼明亮异常，石头缝里渐渐响起缓缓的音乐声。 似曾相识的旋律声…… 苏净的瞳孔里写满了不可置信：“犬夜叉？” 哇！这可是她少年时期最爱的动漫！ 当年她专门以桃木做弓，穿着白T红裤裙，角色扮演温柔的桔梗，那是她最喜欢的人物。 如流水的乐声徜徉在周围的景色中，面前的男子突然单膝跪地，水墨撩人：“净净，你愿意嫁给我吗？” “无论时光如何变迁，世界怎样变化，我顾奕保证苏净，一世平安富足，喜乐无忧。” 暮色如布，白色的衬衫飘飘然垂在苏净姑娘的面前，姑娘浅笑倩兮。 …… 苏净惊讶的站在原地。 虽然求婚的誓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面前的男子是她认认真真，从年少至今喜爱的人。 数秒后，眼神弯弯看着屈膝跪地、面容虔诚的男子，伸出左手“戒指呢？” 顾奕从口袋里掏出戒指。 星星形状的钻石，罕见的黄色，色调鲜明，周边是洁白的白钻做点缀。 “是星星耶！”姑娘笑得如孩童，眼中毫不掩饰的惊喜。 彼时二人中学，趴在校园的栏杆上畅谈未来。 “净净，宇宙万物中你最喜欢什么？” 女孩嚼着比巴卜，眨巴着眼睛：“星星。星星多耶，永远不会孤单，永远在天空中发着光。” “好，等你结婚的时候，我送你一颗星星钻石。” “事先声明，太小的没诚意，太珍贵的我可养不起哦。” “好！” 你看，说出的话，都不会忘记。 凉凉夜色。 “净净，你是我的光，如日光耀眼，像月光温柔，似星光璀璨。错过的年月，绕不开你，一年四季，睁开眼，都是你。” 这时的顾奕，眼神缱绻，瞳孔里完完全全、光明正大的看着她，这个让他想念多年，支撑他走过那条黑暗路的光。 苏净看着男子还有略微颤抖的手，“老夫老妻”的他们，求婚如少年的他。 看着男子，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我苏净愿意做顾奕的妻子，企盼今后，再无别离。” 主啊，信徒愿意平生不沾肉禽，只盼生生世世一双人。 黄色的星星在葱玉的左手上烁烁生辉。 见过太多情场高手，幸好他们都不是，坚持自我，在这个多变的社会洁身自好。于是在重要的时刻，面对心爱的人，怎么会不紧张、不期待，耳根子的潮红，还是少年恋爱的初见模样。 顾奕牵着她的手，手心是一片潮湿：“明天一早，我们去登记结婚好不好？” “妥妥！”孩子看着左手，点头如捣蒜，毫不矜持。 可孩童、可少女、可偶尔怀愁做一名成熟的大人，他何其幸运，有一个有趣纯洁善良的姑娘陪伴左右，这束眼前光，他一定会妥帖守护。 突地“我们要不要给父母说一声？” 俊眉一挑：“听你的。” “算了，我们先斩后奏，反正他们都知道。”无所谓的摆摆手。 这女子变幻无常的心思怕此时只有顾奕会觉得可人。 “顾顾，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的手心在莫名其妙的出汗？” “可能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求婚。” “所以你紧张？”苏净贼贼的看着 没人回应。 “咳咳……别怕，顾顾，以后多多练习。”腾出食指在他的手掌心扣了扣。 当以为不会再有回应的时候，男子声音有些沙哑，饱含了多少深情：“只此一次了。” 苏净笑了“好，我会好好记住今个的……”拖着尾音，嘻哈的笑着“钻石夜晚。” 晃晃手指，挽住画中人，头发蹭蹭男子的肩膀：“今夜的你。” “淘气。” 二人换了鞋，进了屋，沐浴睡觉。 苏净翘着脚趾坐在浴室里，脑海中像过山车一般回想近些日子，她期待了许些年的场景，自他们和好后，一点点如卷幅般的展开，如梦如幻。 棕色长卷发凌乱湿答答的搭在脊背后，是凸起的蝴蝶骨，晶莹美丽。 夜深人静，哗啦啦的水流声，看着水流在手中 分卷阅读60 滑过，手指上晶晶亮的黄钻戒指。 “等到明天就算是合法在一起了？” 开心吗？肯定开心，迫不及待想要拥抱幸福！想到此生此世最爱的人完完全全属于她，苏净的扑腾着水中的泡泡，甜如蜜糖。 提拉着拖鞋，走到床上，顾奕披着浴袍，戴着眼镜在床上看pad，苏净躺在他身边，一手抱着顾奕，身处另一只手捏捏面前男子的脸，抢过他的眼睛，自己戴上。 “防辐射？” “下次给你配一幅。” “我之前买过一副，不经常戴。但我喜欢看别人戴。嘻嘻，尤其是你。” “哦？” “更加知书达理，我的贤夫哟。” 顾奕手僵，她的头发随意搭在身后不停的在他的脖颈儿处摩擦，酥酥麻麻，身上是身体乳的清新，肌肤透着一股苍白，自小体虚的体质，冰冰凉凉。 真该死，她竟然在扒他的浴袍。 “顾顾，你这里怎么会有一道疤痕印？” “不小心划伤了。”在魔鬼的身边，深深浅浅的疤痕怎么会少的了，见到她的时候就害怕哪一天她会询问，害她担心，还好科技发达，他这算是整了皮，可还是有一道印记。 葱指点点他的鼻子：“下次小心一点。” “嗯，好。”这姑娘怕是不知道自己此时关切人的眼神多么勾人。 “顾顾，究竟是谁给你这么好看的外表？”画着他脸上的轮廓。 “咳咳，自打娘胎。”顾奕皱眉看着苏净的魔爪在脸上任意比划。 “哦，你的学习能力也可牛，谁给你的能力呢？” “天赋异禀。” “……你觉得如何才能做到像你一样厉害呢？” “重新投胎。” “好吧。”食指在他的睫毛上重复滑，羽毛的触感。 “顾顾，如果有一天我先你一步去世了怎么办？” “不会的。还记得大院的人都怎么评价你的吗？” 苏净噗嗤笑出声。 “你可是一个妥妥的小祸害，祸害活千年。” “我才不要活一千年，我要活一万年。” “你要当乌龟哦。” “打你。”苏净抱住顾奕，把头埋在他的胸口，用头顶他的胸口。 “顾顾，我很自私。你学习比我超前，离开也是你先不告而别，我知道生命无常，如果真的哪一天真的要去面临死亡，我希望我可以先你一步。” “那真的很自私啊，净净。” “没办法，我是祸害。没心没肺。” “好，你说了算。” “你会不会觉得我此刻说这些话特别丧气？” “没有。”他抚摸她的发，轻柔，缓慢。 “虽然记不清03年的SARS，但是那时候我们每天上课都需要测量体温。测量体温的热潮过去之后，我几乎没怎么搜过当时的新闻。高中曾经喜欢过一个女记者，柴静。看了她那个时候的采访，那一年我们平平静静，同样为人，当时的日子多少人死去啊，不知道这……算不算天灾？还好，我们国家够强大，打败了病毒这个妖怪！对了，顾顾，你还记得陈晓梦吗？小学一个女生，礼仪队的。” “中考之后，她和几个同学去唱歌，过马路的时候没注意到来往的车辆，被车撞了，去世了。那时候小学的QQ群名都换成了祭奠她。想了想，我和她只有过一面之缘，还是因为你。” “小学二年级，我听见她和你告白了。” “顾顾，我真的超级胆小，我怕死，害怕我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就被真主宣告人生之旅到此结束；害怕有一天我爱的人会真的不在我身边，小时候我想过无数的日子他们不在的时候，我是很难接受。高中你不搭理我，看了一堆三毛的书，想着这辈子你不答应我拉倒，我就去尼姑庵当一个尼姑。”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坚持的吗？” “怎么？” “高中我也听到了你和席庭轩的对话。”她知道，席庭轩虽然不靠谱，但他是个好哥们！ “你说有距离才是对我好。所以我知道，你做的任何事情，任何选择都有自己的理由，你有自己的想法，你有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我，我进不去。即使你们走，我也没有去问，其实我很想质问，顾奕，你到底几个意思？” 低头吻了吻她的发“偷听墙角的傻瓜。” “我承认我不光明磊落。” 说得倒是坦然。 顾奕看着他怀中的姑娘，高三冬天某日，高中的文化走廊，课间没有人，席约他出来，那年冬天，北京的雪下得格外大，他知道她在门后，他看见了她羽绒服的袖子，一个十分明显的宇航员图案。 “小学的时候有个女孩在胡同里保护一个新来的小孩，非典时期拿出所有的零用钱跑到红十字会捐款，高中毕业头也不回自己一个人南下读书，大学毕业一个人背包走南闯北，工作之后再次接受了那位曾经伤害过 分卷阅读61 你的人。净净，你比你自己想象中的厉害。” 怀中的孩子不好意思的皱皱鼻子拱了拱怀抱“原来，我在你心中有这么多好处。” “高中毕业去做义工，大学期间写文赚生活费，寒暑假每年都去贵州支教，定期向希望小学捐款，能文能武，女中豪杰。” “咳咳……顾顾，你这么夸我，我……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 “偷挖墙脚。”说得更是坦白。 “……我们算不算神偷双煞？” “……” 苏净埋头在心上人的怀中。 分开的日子，都是怎么知道呢？真的是，原来这么在乎的啊。 相爱是不愿意错过你的每分每秒，迫不得已的分别，难以抵抗心中日渐涌起的思念。 多谢现在信息时代的便捷化，才让我，即使不在你身边，也可以知道你是否安好，是否坚守初心。 王尔德曾说：一个人想要恢复青春，只要重演过去干的蠢事就够了。 一起祝愿他们，青春永驻。 “顾顾，这算不算我们的新婚之夜？” “求婚之夜。” “有区别吗？” “你可打算与我共赴云雨？” “顾顾？！” “夫人刚刚怕不是在引诱为夫？” “哈？” 顾奕翻身，双手支在苏净的两边，他身上的檀木香将她裹挟，火热带有克制的眼神款款的看着面前他的心肝，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眼睛，鼻尖，轻轻含住她的耳垂，看她紧紧闭上眼睛，睫毛一颤一颤，蓦地，叹了一口气“我等你到明晚。”转向床侧。 哪知，苏净刷的睁开眼睛，啪的起身，坐上他的腰腹，脸上带有余热的潮红，目光坚定“不行！就今晚！” 顾奕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眼睛中像曾经看小说中描写的白狐狸带一丝狡黠“今晚？” 苏净又犹豫了。 “算了……”顾奕假意摆摆手。 “今晚！”孩子立场坚定。 顾奕张开双手，躺在她的下面，一脸悉听尊便。 苏净有些颤抖的解开他的浴袍：“顾顾，我承认，我看过小黄片。可是我发现，真的去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有点紧张。” “小黄片？” “青春期的时候。那个，你没有吗？”故作镇定的聊天，男生不应该比女生更会看那个东西的吗？ “哦，不知道爱妻观后感如何？” 浴袍宽大，一身暗紫色的锦缎真丝袍子，袖子和下摆都是极宽的，颇有魏晋时代的风格。在灯光下，锦绣华丽暗花的衣料带着微暗的光，在诺大的床上宛如一汪浓稠紫色潭水，裹在面前他修长而匀称的身体上，肌理分明的性感胸膛，那道痕迹更增添了几分野性的性感。 “顾顾，你……你太好看了。” 顾奕噗嗤笑出声，这丫头…… 苏净是古风控，深呼一口气，按捺住心潮澎湃，故作镇定打量着面前这丰神俊朗的性感男子。 四目相对好一会儿，沐浴之后滑溜溜的苏净化身一条泥鳅忽的躺在他身上，振振有词“我要求躺着，我做懒人，你要主动。” 苏小姐惬意的躺在床上等着顾公子的服侍。 “哈哈哈，好。”他的净净，真是越长大越可爱。 顾奕慵懒的半起身，怜惜地看着身下的姑娘，苍白的肤色细腻宛如寒玉，看似单薄的躯体，线条流畅，是长期运动才有的紧致。 苏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羞赧的回视灯光下袒露的顾奕。 她曾看过很多情情爱爱的视频，那个时候自我措辞安慰：毕竟为了今后美好的生活作准备。但事实上，有的时候理论在具体实践中并不能完全得以运用，比如现在。 她承认，即便言情的方面笔耕不辍，但在情爱实践上，真心是一只菜鸟，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内心是花团锦簇又是乱麻交织，紧张又期待。 “净净，这是人生必经之路，你的表情可以不用这么大义凛然。”顾奕有些好笑的缓解女子尴尬的情绪。 “我知道，我知道。你快开始吧。”苏净点点头，故作轻松的微笑，殊不知这个笑在僵硬的面皮上带有几分狰狞。 她记得视频里的女人都疼到眼泪飙飞，想到这里，她又补充了一句“顾顾，你轻点啊。”此刻她的心颤颤巍巍。 顾奕含笑安抚她。 水墨碧波，脉脉含情，清凉的手抚着她的发，低头亲吻床上人，他的宝贝着着实实是人世间的一块璞玉。 “乖净净，放轻松，我会轻轻的。” “好！啊～嗯～顾奕！你……大爷的……你别动了。” “马上就好了，宝贝。” 交织的躯体，拱起的脊背。 终于，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拥有，他的心头肉。 绵绵情意，羞了月色。 他国。 顾明龙听着陈然 分卷阅读62 的汇报，嘴角的笑意愈发寒冷。 “若梅，我们的孩子，越来越不乖了。怕是要忘记自己的爹是谁了。” 看着暗夜中江南水乡背景照片里温柔深情的男子抱着笑容灿烂的明净女子，顾明龙眼神饱含着久经世故的狠辣。 平凡意味着平庸，顾奕想要的，生来就不属于他。 食指轻叩红木桌，寒气起身“然然，我们要回去看看这放养的雏儿，是不是自认羽翼丰满了？” “顾少记挂母亲，怎敢忤逆您？怕只是玩玩。” “玩玩？”素日冷傲的人，在训练场多年，还是那般，眼中的情愫藏都藏不住，那不加掩饰、款款柔情似水的眸子，他可不是随便玩玩。 “毕竟杜若梅还在我们这里。” 顾明龙狂笑“这么多年，顾奕或明或暗的一直在追查她的位置。我倒是好奇，如果这个女人不在人世了，顾奕，会是什么模样？”他成长的速度，一直令他兴趣盎然。 “恐怕……顾总会造反。” “造反？他需要这个胆量。”想要保护的人就是他的软肋，顾家的人，心软绝不是要存于身的特质。 “顾董不怕这个女人是个诱饵？” “顾奕这孩子最不会的就是掩盖自己的感情。”这几年让他听话的无非是上传杜若梅活着的视频，那个他叫做妈妈的女人，是他的家人。 时间和经历让这个少年成长为男人，但是面对家人还是一个孩子。 顾奕永远是一个孩子，他在乎这个世上的人太多。 顾家的人心中认定的家人，是拼了命也要去守护的，除非这个人，该死。 “然然，走。我带你看看，他找了多年的那个女人，在哪？” “是。” 陈然毕恭毕敬的跟在顾明龙身侧，顺着楼梯向前走，地下环境的温度立刻使他的镜片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一名狼狈不堪，奄奄垂死的女人躺在手术台上。 “若梅，猜猜今天我和谁一起来看你了。然然，不和我们的老朋友打招呼？” “她是顾董的妻。”双膝跪下。 听到男子的声音，女人的肩膀耸动一下。 顾明空睥睨面前直直跪下他的男管家，带着玉戒的手勾起他的下巴“哈哈哈，当时我们仨，一起到大，儿时，你可是很喜欢她的？” “只为您效劳。”低眉吻着他的手指，毫无变动的情绪。 “哈哈哈哈，是我的好然然！一个两个，从小到大，自始至终，都只能是我的人。” 转了眼，打量这一身伤的女人。 “若梅，你说顾奕这叛逆的个性，是你的血液传了过去不成？” “崽大了，为爹的一日不管，这孩子总是忘记自己的姓。前几年错过的父教，还要好些日子哩，我好好的补习给他。” “起身吧，我的然然，这寒气重，你坏了身子，我这床上日子怕是寂寞。” “是。” “若梅，我们要走了，你和陈然告别吗？然然，向前来。”陈然模式化站在手术台前。 “陈……然……陈然……”女人沙哑的声音如同拉锯一般 “助……纣为……虐……一丘……之貉……”说完，脸侧向一边。 陈然面不改色的低着头，一副忠诚模样。 顾明龙奸笑的不疑有他“然然，我们走。若梅，我们，改日再来。” “是。”恪守本分的管家。 大门关闭的声音。 一滴泪水从女人的眼眶顺着满脸的伤痕滑落，带着丝丝疼痛。 一滴，够了。 室内的温度激起的雾气，管家取下眼睛，镜片后桃花眼中的不忍转瞬即逝，大概是错看晃了眼。 Chapter17 任尔东西南北风 次日。 等苏净醒来的时候，顾奕歪着头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她裹着被子，眨巴惺忪的眼睛，眼角带着结块的晶体，怀着刚睡醒的迷糊，不言的看着曾令她牵肠挂肚的男子。 眨巴眨巴，她笑了，记得背过一句诗词：“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说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吧。 他的眼珠黑黝黝亮堂堂，和小学路边迪迪的眼睛相似，不同的是，迪迪眼睛纯真到傻气，这男子的眼睛里承载了太多的故事，像黑夜中一层层的迷雾，拨开云雾，带着万古时期的神秘与静谧，是值得珍藏的水墨宝石。 此刻，这成双的宝石中盛满了怜惜与宠溺，掺杂着丝丝的隐忍，复杂万分的看着她。 她活得纯粹，猜不透这复杂，索性，任他。 在他准备说话之前，苏净快速吻在他的眼皮上，又躺回原位，思绪搭到别的线，如果他知道我把他和迪迪比较会不会要说教一番，迪迪是他们小学一同学的家养犬，顾名思义，品种泰迪。想了想开始自顾自的傻笑。 “淘气。” 切。 分卷阅读63 苏净撇撇嘴“我饿了。” “饭做好了，去洗漱，我去摆碗筷。”低头吻了吻调皮小鬼的鼻尖，去了厨房。 苏净的双手捏着被子角弹了弹，被“包养”的感觉真不错。 五分钟刷牙洗脸，快步走向餐厅，真的是！好香的鸡汤味道！ “太幸福了！”苏净晶晶闪闪的赞叹，大早上可以吃鸡，还是最爱的顾顾煮鸡，人生的梦想实现了。 高考的时候班主任说：你们要知道每天早上叫醒你们的不是闹钟，而是梦想。她当时不服气，低着头嘀咕：梦想，梦想，梦里想想！幼稚园喜欢大闹天宫的姑娘梦想成为□□总理，为什么？因为周总理帅气。遇到顾奕之后，她的梦想就是做顾奕身边的贤妻良母，俩人一起浪迹天涯，在生活稳定与仗剑天涯自由切换。 变成咸鱼之后振振有词，怨不得她低沉，那时候学生时代她成绩成绩不行，恋爱恋爱没有，对她来说梦想是个P。说她见识短浅，好吧，她认。 现在意识到，原来梦想是可以赶走瞌睡虫。 太阳投来光，睁开眼，映入视线的是这绝色如画的郎君，嗅到的是心爱人亲手烹调的十里飘香的鸡汤，赶走了习惯有的起床气，成功勾起了她的馋虫，她承认，她就是一俗人，怀抱爱人，共赏美食。 给她舀了一碗鸡汤递给她。 苏净震惊“这汤？”好补！姬松茸、乌鸡、莲子、红枣、生姜…… “你身体虚，体内湿气重，要补。” “湿气重？” “手脚冰凉，肤色苍白。经期准时吗？” “哈？不准，有时候两个月一次。” “现在开始一定好好吃饭，慢慢调理身体。” “好。”乖乖喝完。 原来她的顾顾还是个小百科呢，顾奕垂睫敛笑喝汤，不急不缓。 “顾顾，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顾奕放下碗勺，无奈“净净，这个是常识。” “……好像也是。”苏净呆楞数秒，随即嗔怒“都是你害的。” 他疑问。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傻子。太可怕了。”干了两碗鸡汤。 这妮子，古灵精怪。 “顾顾，我以后要是变成傻子可怎么办啊？” “你放心，孩子随我。” “哈？孩子？”这话题？ “怎么，你昨天做的好事你忘了，难道你想让孩子没有父亲吗？” “哈？哈哈哈哈哈。顾顾，太可爱了！”油腻腻的嘴贼兮兮又凑到他的脸上去，吧唧，惨遭顾奕嫌弃，一个油唇印赫然印在脸上。 “桂花马蹄糕，这点心？来军点心店！” “嗯。”顾奕宠溺的笑看面前的一脸满足的人。 那时候他们第一次来同里，吃货苏净查了许久的攻略，这家店铺在她的计划之内，早餐就是在来军点心店解决，那时他们没有太多钱，出来玩依靠的奖学金、积累的零用钱还有她的冲动。 苏净吃饱喝足窝在座位上发饭懵，顾奕带着围裙洗洗刷刷。大学的时候几个舍友聊天，聊起天南海北的男人。北京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上厨房，上海的男人下得厨房可是多为妈宝，怎么她的眼光就这么好，这世上的珍稀宝贝就让她拥有了呢。 整理完毕的顾奕走到她这里抱她入怀，煞有其事的测量一番：“嗯，重了。” “怎么……会。”声音渐小，气势渐弱。她最近很少运动，幸福的泡泡包围着她，多吃少动，肚子隐隐约约有变软的迹象。 “收拾一下，我们出门。”放下她。 “记得带上身份证、户口本。”他提醒。 “哦哦，带户口本干嘛？”身份证可以理解。 “必不可少！” “妥妥。”麻溜的跑到房间里，整饬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套一身整洁的衣服，背一个最近新入手的戴妃包，擦上粉底，涂上口红，是自己喜欢的温柔西柚色，简单马尾，搞定。 “顾顾，我好了。”故作姿态的倚在门框那“美吗？”抛出一个诱人的眼神。 看他在玄关处笑意渐深的眼睛，俏皮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 套上一双小白鞋“走吧。” 亲亲她的发，牵着她的手“好。” 车子平缓的前进着。 “顾顾，我们去哪里玩？” “民政局。” “哈？这是打算给我名分了吗？”苏净呆楞一下，嘴角咧至耳后根，左手在他的右肩画圈。 “傻瓜。” 他们的相片一起出现在红本上，是他迫不及待，立刻想要实施的想法。 她喜欢他，众人皆知；他爱她，想让她感受得分明。 在民政局排队的人不多，前面有两对人。 苏净挽住她的宝，眼睛冒着星星，头发在衣服上蹭，这是她少年期盼的画面，倘若时间轴倒回到中学，那时候她捧着语文书遮掩 分卷阅读64 的小说，脑海中幻想有一天她和心爱的人一起走进民政局签名领证的庄重时刻。 “郎才女貌。” 在政府人员的夸赞中，苏净喜滋滋的捧着小红本，扯着他的袖子，笑得像个傻子。 两个人，一个家，梦想成真。 “今后有福同享，有难你当！顾顾，你不仅要赚钱养家，还要记得照顾我这个十八线小作家偶尔的小矫情，你可后悔？”仰着头，装模作样的看着他。 柔情的眸子，双手揽她一个公主抱：“欢迎，我的苏太太。” “多多指教，我的顾先生。” 星星在指上异常闪耀，低头亲吻她的嘴唇。 神赐存在的男子，她独家的官方认证。 无论何方神圣，陷入一场爱情，都会沦为一介凡人。 众人都以为她爱动，却少有人知道她也喜静。 顾奕了然她爱数星星发呆，你可知道，我的宝贝，万千星辰，不及你莞尔一笑。 一吻爱种，一吻情深，一吻万千。 在经过沧海之后，人生最意外美好的三个词：“久别重逢，虚惊一场，合浦还珠。” 合情合法，他们的城市，她成为他的妻子。 苏净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赖在顾奕的怀中，俩人合并一人，你侬我侬的走向停车场。 一辆黑色的MAYBACH拦在俩人前面，摇下车窗，一张俊美的脸呈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故作慈祥的看着他们，语气中是常见的故作家常：“我儿，许久不见。”语气中好久不见的期待不假。 顾奕脊背僵直的挺立，他的消息，真是如疾风。 “顾爸爸好。”苏净不以为然的朝着车窗招收，呲溜一下从顾奕怀中下来，没有一点初次见面女孩子的娇羞。 顾明龙眼神诡波流转，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红本“苏净小姐。” “净净。”顾奕拽她身后，她曾经上选修课的时候那位讲心理的老师说过：这种下意识的冲动，是遇到威胁时的保护心理。 顾爸爸，是威胁？ 埋下心中的疑虑，乖巧的在他身后向前方露出若无其事的微笑。 “父亲。”顾奕走向前，弯腰低头，双手的指节略微泛青。 “结婚也不通知为父？” “准备匆忙，没来及告知。” 顾明龙手指敲着膝盖，嘴角的上调耐人寻味，眸子中的诡秘令人不寒而栗“哦，婉婉下午到，我们一家人也好久没聚，今晚W酒店。” 车窗摇上之前加了一句：“记得带上你……我的儿媳妇。” 黑色的车在视线中消失，苏净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顾奕的右手，打探的看着他的眸子，得到一个安心的回应。 “顾顾，顾爸爸是不是很严厉啊？” “放心吧，乖。我会保护你的。” “名人都会有一些怪癖啦，放心，我铜墙铁壁，扛得住！”右手拍拍自己的胸脯证明自己靠谱，他很少有讨厌的东西存在，最多止步不喜欢，不接触，可这种不加掩饰的厌恶，却还要一步步靠近，留意他的她自然感受得到。 她是一个唯顾奕主义者，他讨厌，她也喜欢不来。 “傻子。”顾奕牵着她的手，身旁的人，这双手，牵了，就不打算放开了。 抱她入怀，净净，再给我一些时间，过这段时间，我们一起享这可贵平凡，无人打扰。 她回给他更强烈的拥抱“安心啦！顾宝贝。” “傻子，我们回家。” 苏净高兴的点头：“好！回家！” 无论在哪里，只要在一起，有人的地方就是家。 事后苏净回忆，那是不多见的强者对峙的气场，怎奈她傻得冒泡，明明觉得当时不对劲，却敏感不细究。 席庭轩笑她面对顾明龙的无畏：长大还这么虎，苏净，你吃的米饭都吃进脑子里。 苏净双手一摊，没顶嘴：没办法，脑子少根筋，所以男人没了。 她倒是想要像复仇者一样，所向披靡，可她当时无知，在她的印象中，父亲是一个温柔的词语，却没有站在顾奕的角度，对他来说，父亲是一个噩梦的存在。 “如果你知道顾明龙对于顾奕的作为，你当时会怎么样？”席庭轩开玩笑的提问。 苏净头仰后到沙发边，看着天花板，她当时的大无畏源于无知，无知者无畏。 如果她知道顾明龙是顾奕的梦魇，她会怎么样呢？砸烂他的车窗，揪住他的头发，扇他两个大耳瓜子…… 不曾想脱口而出的：“一刀杀了他。” 席庭轩大惊“杀人犯法。” “我爱这个世界，我会永远遵纪守法，可是哥们你也知道，顾明龙是地狱的修罗，这种魔鬼，我自然有义务为民除害。” 她自己评价自己是一个怂人，安慰来算是一个从心的人，说的冠冕堂皇，原因也只是因为她今生放在心尖尖的宝贝，好看优秀努力上进，而顾明龙对顾奕的伤害， 分卷阅读65 杀他上万遍都不足惜！她对顾奕的爱怕是上几辈子都出现了，所以今生一眼情深，超乎法度之外。 去他的不开心！ 苏净一路上摇头晃脑的点着杨千嬅的音乐，唱着自己的曲调，《少女的祈祷》，明明是粤语的版本，偏生唱出的每一句都是普通话的发音。 听得顾奕直竖起大拇指夸赞“我的净净真厉害。赶明自己写词，日后可以成大歌星。” 苏净骄傲的翘起鼻子，双手高举起头顶：“Everybody,会唱的一起来。” 摇手，招手，咿咿呀呀，童趣俏皮。 回到住所，苏净溜进家门。 “顾顾，那幅画呢？”如同急猴一般，那可是她的姑苏夜景啊。 “别着急，我拿给你。”顾奕从一个房间拿出那夜里那副夜景图，装裱简单，画中的月亮照耀得光亮。 苏净开心收下“这算是你给我的聘礼哦！等我回去给你补一个嫁妆。” 这孩子，越长大越天真越容易满足。 “这个作为聘礼会不会太简陋了？” “那你有准备什么吗？”眼睛发着绿光，满脸的期待。 “你闭上眼睛。” 她火速闭上眼睛，为表真诚，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眯一条缝，瞅了他一眼，没关系吧？！ “咳咳。”他清清嗓子，孩子五指加紧，缝隙消失。 他牵着她的手，来到一个阁楼。 “好了。” “哇！” 房间不大，放着各种星云的模型，正中间立着一个天文望远镜。 他的下巴蹭她的颈窝：“他们说，这个位置，晚上可以清晰得观测到星星。” “哇！宇航服！！”她一直特别佩服宇航员，勇敢坚持，探索月空的奥秘。 “合适吗？” “太合适了！”火速套上衣服，她小时候最喜欢披一个毛毯装娘娘、仙女吧啦吧啦。 高三毕业买了一套小丑套装，穿了一次压箱底了。 “顾奕同志，请坐好。咳咳，我们即将到达NGC205，请各位同志系上安全带。” “收到！”顾奕环着她的腰，陪着她一起闹。 扭方向盘，苏净乐得开怀。 小学看关于测试前世今生的推断，她得到的答案是女将军。顾奕不信这些，没测，现在她推测顾奕上辈子一定是一个国君，她负责保家卫国。这辈子顾国君负责守护她的少女心。 小小的屋子，大大的欢乐。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Pisces，双鱼座，位于黄道带位置双鱼宫3°12°。请看大屏幕。” “双鱼座位于水瓶座之东,白羊座之西，守护星是木星、海王星……” 嬉闹之后，俩人躺在地毯上，她看天，他看她。 “顾顾，你的爸爸……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苏净小心提问。 “你觉得呢？” “不太了解。根据我的初印象，感觉是个严厉的父亲，”和她的爸爸不一样。 “他……”顾奕欲言又止。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父亲。 “他爱工作。”这个回答，她可以接受吗？ “这样子啊。也是，毕竟要管理那么大一个集团。那我们今晚什么时候去酒店呢？”她接受。 “不想去我们就不去，不要勉强自己。” “W酒店哦，贵得要命，有人请客，自然享受喽。”苏净的直觉她告诉她今晚这场家宴肯定不一般，保不准就是认识她的，鸿门宴她也要去，无所谓，她不怕！就当去玩玩喽。 顾奕知她的倔。 “我们现在去市区吧，第一次见面空着手不太好，去买一条丝巾给顾爸爸。” 来而不往非礼也。 “好。” “顾爸爸今天肯定是想了解我，宴会上你可不要打岔哦，我是主角！” “净净……” 她翻身坐在他腰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怎么？” “好，女王大人！你是不是要奖励一下配合你演出的小巡演呢？” “咯咯咯咯，一会就要见家长啦，晚上晚上。”顾奕竟然挠她的胳肢窝。 “我要去挑一下一会见面的衣服。” 她缴械投降，落荒而逃。 叮 打开手机，他收到消息：Z Z。 原来…… W酒店。 门前，他在她耳边叮咛。 “净净，顾明龙不知我和婉婉的关系。” 苏净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啄在他的嘴唇上：“明白。” 服务员推开门，苏净拎着买的丝绸围巾：“顾爸爸好，小小礼品，不成敬意。”毕竟是顾奕的生父呢。 陈然代替顾明龙接过，站在身侧。 苏净才留意到顾明龙的右手不是实打实的□□， 分卷阅读66 而是一个形状像手臂的精密仪器，压抑惊讶。 电影中的人物，现实中的大佬。 一桌的饭菜，方桌，精致、量少、摆盘好看。 顾奕安她坐在桌子的右侧，甄婉婉比他们早来几分钟，坐在桌子的左侧，双方点头致意。 “你们都是老相识，苏小姐不用拘束。”主位的顾明龙宣布。 “谢谢顾爸爸关心，我不拘束啊，请问这位怎么称呼？”不管称谓，苏净坐在位置上直直看着站在一旁的陈然，那双桃花眼太美丽了吧，如果和现在的席庭轩相比，也不知道哪个更胜一筹，这种模糊性别的漂亮。 “管家陈然。” “你好漂亮。”不吝啬的赞美。 “净净。”顾奕出言阻，她是不是忘记他在身旁。 孩子嘟嘟嘴，果然啊，帅哥的身边都是帅哥，这颜值，妥妥。 “又见面了，小净和中学一样，依旧这么活泼。”甄婉婉问好。 “缘分嘛。”苏净挑眉，一脸痞气，知道她是他的姐姐，再看见她，心情明朗了许多。 “这饭菜不错耶。”环顾餐桌。 “你可以敞开胃口。”顾奕浅笑提醒。 “好滴。顾爸爸可以开饭了吗？”瞅了一眼上桌。 “请便。”顾明龙左手释意。 “陈叔叔不坐吗？” “这是他的职责。”顾明龙说。 苏净耸耸肩，无所谓喽。 诡谲的气氛阻止不了苏净到点就饿的胃，以不变应万变，不变的就是顾奕在她身边嘛，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苏小姐，看来这些饭菜倒是合你胃口。”顾明龙审视着苏净。 “顾爸爸点的菜自然都是极好的。如果此时可以来一笼生煎包就更完美了。”放下筷子，诚实的对答。 顾明龙扣指在桌面。 “蘑菇鲜虾味，再来一盘烤白薯，要地锅烤的，净净喜欢。”顾奕补充。 顾明龙玩味的看着旁侧人。 “苏小姐，你和我儿之间是怎么回事？” “哎呀，我以为顾爸爸早就调查到了呢。从小到大，我喜欢他，哪知道他跑到美国订婚，现在回来了，我自然勇往直前。”苏净笑眯眯的看着顾明龙。 “您看呀，甄小姐貌美如花，肯定有大把人追求，缺顾奕一个不缺，少他一个也不少，且我对您儿子呢，爱如潮水。放大来说，我这个人，相貌平平，懒蛋一个，为了不危害祖国的大好青年，得亏顾总大慈大悲收了我，好让我在这个世间有人相陪。”双手合一，对着顾奕，拜君虔诚。 “哈哈哈哈，你这个孩子有趣。”这笑声谈不上清朗，更多的是新奇。 “过奖过奖。” 甄婉婉忍住笑，苏净贫嘴的功力算是有增无减，与此同时还有她脸皮厚度。 “话貌似有几分歪理……很新鲜。” “这条鱼确实新鲜。”苏净扒拉着碗碟中的鱼肉。 服务员端来了一屉生煎包、一盘烤白薯，放在苏净前。 “顾顾，来吃。”美味第一个与爱人分享。 “好。”温柔接受。 “顾爸爸，你要不要尝尝？”指了指两碟她点的佳肴，热情的看着坐在主位的顾明龙，顾明龙夹起一块生煎包，回给她。 甄婉婉戴上手套拿起一块番薯，腾腾热气，放下。 顾明龙看着筷子中间的生煎包“你和顾奕都喜欢这种味道。” “志趣相投嘛。” “哦？普普通通。”放下筷子，生煎包丢在一旁。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苏净夹到自己盘子里一个，轻轻咬破包子的外皮，可口的蘑菇虾仁味。刚出炉的地瓜，很面，是她的最爱。 甄婉婉坐在一旁看苏净满不在乎的随意，她好像明白顾奕为什么对她如此着迷了。 这个姑娘，明明只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却总是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若说她这是不恰当的时机做不对档的事情，但这明明是吃饭，吃相并非狼吞虎咽，说她无礼，她眼角弯弯，一副无辜模样，偏偏令人不生厌，好听来说是大胆，用他人难听的话这，怕是，不要脸？！ 她曾经疑问顾奕究竟迷恋她什么？ 难道谨慎冷静如他迷恋的就是苏净不知天高地厚？ 但是，顾明龙可不是一个和善的人。 “婉婉，你对顾奕和苏小姐领证怎么看呢？” 果然！ 不过！ 甄婉婉惊悸出声“领证？”顾奕这个速度，乘火箭一般，超乎她的想象。 顾奕两耳不闻专注的帮苏净剥地瓜皮。 苏净点头：“是呀，就是领过证之后遇到顾爸爸的。” 甄婉婉似水的剪瞳一派惊诧。 “苏小姐的父母是应允了？” 苏净砸砸嘴：“顾爸爸，这么说吧，我和顾奕认识的时间比你和他处的时间还要长，我的父母从小就把 分卷阅读67 他当作一家人了。只不过现在生米煮熟饭，红本黑字，国家认证。” “如果，我反对呢？” “以您的实力，如果反对，在我们领证之前就会来阻止了。” “那我为什么不阻止呢？” “不阻止就说明接受了呗。”她可不想更加深入的分析，败了心思，太累。 “如果我说，我打算看看我的儿子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掌控一切事情了呢？” “成年，你为什么不放手？坐着当一个闲散懒人多舒服。” “闲散懒人？我顾明龙的儿子岂能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庸才。” “顾奕很牛！术业有专攻，强扭的瓜不甜。” “哈哈哈哈哈，这一杯，敬你的……天真。”顾明龙抬起酒杯。 苏净举起，顾奕拦下，仰头而尽。 “长辈见晚辈，顾奕，你在做什么？”顾明龙嘲他的儿子。 “净净体寒，医生说体寒少喝酒。”他一本正经回答。 他接受她的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不想去压她的性情，同时，他必须护她周全。 她的手覆住他的手心，细细密密的潮湿。 苏净楞随即站起举茶致歉：“我这边为了不失礼，以茶代酒。”醇香的毛尖，回味无穷。 “苏小姐对今天的聚会满意否？” “一半一半吧，都是一些挂牌的菜式，食材更是珍稀名贵，许多我素日很难吃到，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但是，说实话，我最爱的还是烤地瓜。总体呢，我吃饱了，感谢顾爸爸招待媳妇。” 媳妇？这苏净……她和顾奕真真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竟然可以相遇，还能相爱，真是离奇。甄婉婉心中摇头。 苏净没皮没脸靠在顾奕肩膀上当众耍无赖：“我醉了” “茶也醉？”甄婉婉疑。 “我是看着我家男人醉了，这是甘愿为自己老公折腰。你不懂！”她回嘴。 她无语。 “父亲，净净醉了。如果没别的安排，我先带她回家了。” “小奕。”甄婉婉阻止。 顾奕径直起身，搀着他的调皮鬼。 “总归是名分上顾家的媳妇，不舒服请医生来看。” “顾爸爸，心病还需心药医啊，你把顾奕单独给我就行。”苏净捂心口，走一步一摆手。 顾明龙看他们同行离席。 “父亲，小奕今天的行为并非是对您的不敬。” “哦？” “苏净的性格就是这样，您不要与他们计较。” “婉婉真是多虑，顾奕也是个狠心人，你会怪他吗？” 甄婉婉摇头。 “好婉婉，你放心，我会把顾奕还给你，明媒正娶，你始终是顾家的准儿媳。散了。” 甄婉婉恍惚告退。 他安排的，怎么会有差错？ 左手抚摸右袖子里冰冷的机器。 顾家后辈的血液怎么能浊。 顾奕还是太嫩。 出了门，苏净傻笑。 “心口还疼吗？” “嘻嘻，不疼啦。太无聊了，虽然对着老帅哥，可是老帅哥那种老谋深算的感觉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吃饱了吗？” “撑死了！顾顾，我是不是泼天大胆？” 她没提覆手的湿润。 “舒心就好。” “今日赴宴，痛痛快快。” 想来她活得久长也是因为自身的傻气，古有云：傻人有傻福。 她知道，面对长辈她略有不敬，可长辈也要看对象不是吗？再说吃顾家的家宴，吃饭前顾奕可没说不让她说话，更何况，分明鸿门宴嘛！ 她小时候可是胡同虎妞！ “机场？” “回北京。” “走喽！接下来请听苏大歌星为大家演唱《只要有你的地方》” “不管外面风雨有多烦乱～日子过得再紧张～我的情绪你的表情～我们再不用隐瞒～卸下武装……有你在身旁～试问我们还想怎样～艰苦又怎样～有你的地方～人生就不需要～什么答案～嗷～嗷～嗷～” “顾顾，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一起做梦，一辈子！” “好。” “小指给我，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大拇指，盖章！成交喽！” “成交。” “走～走～走走走～我们大手拉小手，走～走～走走走～一起回家喽。” 车轮溜溜前进，带着他的小兽，这个世界上行驶，无论在哪里，他们就是一个家。 人不走，家不散。 Chapter18 浊酒一杯家万里 七十多岁的时候，苏净涂着口红，穿一身色彩亮丽的吊带裙，在清迈街道旁的小店，毫无节制、大口大口的吸着奶茶，看自己的老伴和开tu 分卷阅读68 tu车的司机协商。那呼呼的小敞篷车，小小酷酷。协议达成，坐在四周畅怀的车上，自由自在的吹着风，露着头啜着老公公手中冰冰凉凉、甜滋滋的椰子汁，人生真是太爽了！ 四十岁之前的苏净，心境平和，双手抱着保温杯，杯子里是日复一日的红枣、枸杞种类多样的养生茶。 三十岁之前的苏净，事业有成，不爱喝水，为了美丽还要保证一日八杯柠檬水，以免蹉跎时光，钓不到漂亮白嫩的小男友。 二十五岁之前的她，最爱毛尖茶，那种沁入心脾的茶香，浅浅抿一口，便是万古悠悠。 …… 飞机上。 “顾顾，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对吗？”荡悠着他的手，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指甲。 “你个呆脑袋！会永远保护你的。” “哦！”苏净整理自己的头发，她觉得他是借甜言，故意弄乱她的发。小时候总想着如果可以坐飞机多牛，在天上飞来飞去，当不成宇航员，做一个飞行家也好啊。怎奈爱玩的天性阻挡了进击的成绩，这些都是小时候的梦幻泡影。长大了不曾想自己的心上人真真正正拥有了一架私人专机，号令一声，即刻前往想去的远方。 小小作家不由得慨叹知识的伟大和资本的力量。 “顾顾，我们下机之后要不要回家一趟？你说我们大老远到苏州领证，算不算……” “私奔。我们是私奔。” 苏净一个嗝在嗓子里吭哧吭哧，没打出来，最后哼哼：“一二三牵着手四五六抬起头，七□□我们私奔到月球～” “下了飞机……” “想吃初中那家馋嘴饼。” “嗯？”顾奕愣了一下。 “我馋嘴了，再来一杯黑豆豆浆。” “好。”语气中是娇惯的宠溺。 苏净掰掰手指头，掐算了些时日。 “顾顾，国庆节你有什么安排吗？” “你想去哪里？” “去斐济潜水，正好度蜜月。” “不怕水了？” “我一直都不怕水啊！可是，也不知道啥子毛病，我就学不会游泳。” “学会潜水了？” “我大学的时候考了潜水证，说不上精通，玩玩还是可以的。出事不还有你吗。请大哥多多关照小妹儿。”低头作揖，抬起来，笑容灿烂的看着她的男人。 “好的，大妹子。但，国庆节不行。” “为啥子！全国人民的七天小长假，你要和别的女人去过节了吗？” “瞎想什么呢，为夫公事，要去一趟美国。” “日理万机的顾总，我理解。”耷拉着脑袋。 “可以……”他话未说完。 “可以带家眷吗？”她抢过。 不忍心从她满眼期待中扭过头，正经起来“这次，不行。” “那可以怎样？”白眼给他，正了正身子。 “可以……在家好好等待。” “哦。哎，说了和没说一样。我是一块可怜兮兮的望夫石。” “可怜兮兮？” “哼，你去忙吧，我可以去迪厅找小帅哥跳舞，那水水嫩嫩的肌肤，天真善良的眼神……” “净净，你说的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跳健身操吗？” “哼。” 苏净生气，领了证之后的男人果然少了恋爱的可爱。 说时迟那时快。 苏净右手架在他的脖子上，一脸地痞无赖样：“江山还是美人？” 顾奕拉过她的手，亲吻戒指：“如有选择，愿为昏君。” “……昏君不行，去吧去吧，为祖国的经济发展多做贡献。” “傻姑娘，放心。去两日就回来，回来办婚礼。” “我的净净，一定要给她准备一个最完美的婚礼。”伸头，鼻尖蹭她的鼻尖。 苏净佯装不满，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太对劲。 转念一想“那……岂不是过几日就要去美国了？” “嗯。” “那……你今天带我来领证是不是有什么预谋？”对视他的眼睛。 “什么预谋？”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你要滚去出差了，先把证盖上，让我独守空房！” “嗯？” “顾奕！我……”右手握拳，漂亮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 他歪着头，满眼单纯，一脸知错的看着她，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双手合一：“任妻处置，但请从轻发落。” 扑闪一下，咬他的下巴，轻轻的。 “妖孽，妖孽！” 最后孩子撅着嘴安静了，气得牙痒痒，长着一副正经唐僧模样，内心却腹黑如同妖孽。哎，都怪自己没出息，太花痴了。 “原谅我，净净，我想早点拥有你。”喃喃的男声，极具磁性，传进她的耳朵中，朦朦醉醉。 算了，反正他们在一 分卷阅读69 起还拥有无数个假期。 不急这一时。 下了飞机，俩人直奔土家馋嘴饼店，纯素饼6元一个，如馕一样大的饼上面是老板特制肉酱汁，放在烤箱里上下烤制一定的时长，裹上生菜和香肠或者具有国际效应的卫龙，再涂一层辣椒酱，来一杯店里的黑豆浆，不到15元吃得胃里饱饱。 那时候初中，他们学校有两个班级，实验班和普通班，他们属于实验班，日日有晚自习，晚饭时间赶，大家都在学校食堂或者周边解决伙食。那家饼店价格不贵、味道够味，吃饭时间一到，一堆同学竞相去排队。下午最后一节课还剩两分钟的时候，苏净准时弓腰守在门口，铃声一响，如离弦的箭一般飞过去，到老板这里来两个饼两杯豆浆，再跑到教室去找顾奕的存在。 那少年要么慢腾腾的拿出家里准备好的晚餐，在食堂的微波炉里叮一下，要么就是在画室。他会为了画画不吃晚饭，苏净知道这少年在拿着伙食费支持自己内心画画的梦想，铃声响起自己背着画架到画室，画夕阳、画草木、画虫鱼、只是不画人。 她问过他：“顾顾顾，你为什么不画人，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画技不娴熟？我不介意你画一个我哦，画技丑一点也可以哦。” “傻子。画人有十分，三分相，七分情，没有情，画在纸上的只有皮，那不就成了白骨精。” “啥玩意！我呢！我呢！我们的感情是什么三七分可以说得清的吗？你什么时候准备画一个我？” 他只是笑，笑的像窗外的梧桐花，清淡恬静。 “净净，你是不是带卫龙进来了？” “是不是被诱惑到了？” “吃多了不健康。” “所以我还带了健康的豆浆，嘿嘿。”笑的一脸嘚瑟求表扬，她的顾顾顾也是个孩子，大家都爱吃，他也是，只是他不说，也不强求。 什么健康不健康的，和喜欢的人一起享受当下是多么美味的一件事情。 俩人嘻嘻哈哈坐在画室外面的亭子里吃吃喝喝，看喇叭一般的梧桐花在风中摇曳，呜呜啦啦，簌簌作响。 再一起穿过亭台院落的校园，奔进教室修晚自习。 “嘿，来吃饼喽。” “是啊是啊，好久不见，大叔。” “你……是苏净吧？” “大叔记忆真好！”拽着顾奕笑嘻嘻的打招呼。 饼店的老板老了许多，当年茂密的黑发已经秃了顶，周边碎发用廉价的染发剂涂了色，脱了颜色，斑驳异常。 “真是好些年没见了，你这妮子没怎么变啊，咋着，还是老样子？” “是啊！两个饼，香肠生菜榨菜都要，再来一包卫龙，辣椒酱一个多放，一个不放，两杯黑豆豆浆，一杯多糖，一杯无糖。” “这口味还是没变啊。” “是啊是啊，不仅没变，我还把以前送饼的主人拉来了。” “怪不得嘞，小兄弟仪表堂堂，读书应该是个优秀学生。难怪你这丫头整日帮人家捎晚饭，醉翁之意不在酒哦。” “大叔记性真好！但是，身边这个人是小时候就很喜欢的，嘻嘻。” “哈哈哈你这丫头太令人印象深刻了，现在在忙撒子，还在看小说吗？。” “十八线小作家，开始写小说啦。” 大叔爽朗的笑“年轻真好啊。” 当年她和顾奕吵架借口生病逃课，在店里吃饼看小说，边看边哭，大叔看她模样乖巧，劝诫她好好学习，还和她说了很多自己的少年事。 她是一个言情控，大叔是个武侠迷。 俩人谈天说地，呜啦呜啦，被苏妈看见了，拉回家一顿暴打。 “作家好，有文采！” “又见老朋友啊，这顿饭不要钱，叔请了。”大叔豪爽地摆手，把饼和豆浆给苏净，拒绝她递过来的钱。 孩子嘟嘟嘴，脑瓜转悠，眼睛一闪，把东西塞给顾奕“等我一下哦。” 小跑去对街的花店，买了一束开得正艳的百合，典雅多姿，芳香四溢。 “大叔客气了，以后保不准我还要带着孩子常来呢。” “你这丫头。” 语重心长的对顾奕说：“小伙子，好好珍惜吧。” “我会的。”顾奕的眼睛中是漫无边际的宠溺。 苏净回望他，十倍的用心。 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走在路上。 顾奕牵着她的手：“孩子？” “咳咳，早晚的事嘛。孩子五岁之前让咱俩的妈养着好啦，我们住在隔壁，一起照应着嘛，孩子不能离开父母。好不好？” “听你的。” “我妈整日在家闲的发慌，生个孩子给她打发时间，以免她总是打电话骚扰我。我蛮好奇的，顾顾，好久没见顾妈妈了，她什么时候旅游回来啊？” “也许……十一之后。” “好想念阿姨啊，那么温柔，是你的妈妈，也是我的妈 分卷阅读70 妈了，自此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嘻嘻。” “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真好。 “顾顾，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小傻子，想的这么遥远。” “快说嘛。” “都可以。” “太敷衍了，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未来的孩子嘛？”不满的戳他的手掌心。 眉头皱了皱，认真回答：“没有！但是……” “但是什么？” “暂时还没想过一次性要照顾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哦～你是说我是孩子喽。” 他挑眉默认不做声。 “那你昨天岂不是违反法律法规，胁迫未成年人……咳咳。嗯？” “谁说孩子就是未成年呢？” “好吧，你赢了。只要父母在身边，就可以永远当一个孩子。我是小孩我骄傲。” “傻姑娘，在我身边，也可以永远当一个孩子。”他在唇边小声滑过。 女子点头如捣蒜，笑似蜜糖：“顾顾，我要给你说一件事，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孩子一定要叫哈哈。多阳光多可爱的名字。” “哇哈哈？” “对啊，那可是小时候的最爱！后来虽然出了那么多饮料，什么爽歪歪乳娃娃，都敌不过我的哈哈在我心中的地位。” “好。” 哈哈，哈哈，每天都哈哈大笑，是多么有滋味的享乐啊。 哇哈哈啊，它流行的时候，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顾顾，我们一直开开心心的吧，平安快乐，度过一生。 拉着他爱回头的姑娘提议：“去菖蒲河走走？” “好呀。” 菖蒲球前，一个小孩小心翼翼的在学习骑自行车，孩子的爸爸在旁边小跑着提醒照顾着。 “顾顾，你还记得我当年骑自行车的时候吗？” “带我下斜坡。” “不能怪我，你那时候太胆小啦，不过那时候席庭轩那个鼻涕虫……真的丑啊！” 那时候顾奕刚搬家到大院里，苏净还在学骑小自行车，四个轮子，前面一个，后面三个，苏爸为了方便她练习，小小自行车给她卸下了一个后车轮，慢慢，慢慢，她适应了两个轮子，乞求老苏给她买一辆正常大小的自行车，老苏宠女儿，看她孺子可教、长得结实，买！她神气的在院子里骑车晃悠。 从家到小学有两条路，一条大路，宽敞明亮距离远；一条小路，歪歪扭扭的羊肠道，距离近。因为席庭轩掌握不住二轮车的平衡，小车都练得不行，更别提大一点的单车。仗着多几年的情谊，小席同学央求苏净带着他上学，苏净白眼，丑拒。 自打看见了顾奕，整日强制人小男孩坐在后座，在胡同里来回瞎晃。嗷嚎着：本姑娘的后座，只允许顾奕坐。 苏净赖床，上学的时候，走大路太浪费时间，俩人经常骑着车走小路，小路有一个滑坡，很陡。小苏净会在路边停车，俩人推着车走过滑坡。有一次放学遇见同样穿小道的小席同学，小席吸溜着鼻涕，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嬉笑苏净：“胆小鬼，会骑车有什么用，不还是靠两条腿？” “你懂个P。” 小席同学提溜着心思“他们都说能从上面滑下去不刹车才刺激，苏净你怕不是一个胆小鬼。” 孩子一点就着“谁怕谁啊，今儿奶奶就带你开开眼。” “这个怂包敢不敢坐你的车啊？”小席继续激。 小苏净坚定的看着小顾奕“相信我吗？” 小男孩眼中透露着质疑，怯懦的点头。 “上车！” “我……我……”决然的坐上，小小的手死死的抓着车座。 车子比人大，所以小苏骑车的时候先在地上滑行再上座，双马尾随着小小的身子摇摇晃晃，今日是不服输的稚气。 苏净挣大眼睛操控者小车，车子“咻”的一下从上到下，如同坐过山车一样刺激。顺利到了下面，向席庭轩大喊“鼻涕虫！小短腿！” 小席跑下来，满眼的不服气“苏净你就是一个男人婆！” “你这个胆小鬼！车都不会骑！” “哼，哈哈哈，你后面的怂包是不是吓得不敢下来了？” 苏净看了看后座的顾奕，后座的小顾双眼紧闭，牙齿咬着嘴唇，一脸青紫。 急忙刹车安慰他“我们到啦，顾顾顾，睁开眼，别怕别怕，我们到啦。”柔声的拍着他的肩膀。 “男人婆，你是不是喜欢这个爱哭鬼啊，娘炮一个！还真是挺配！” 苏净没理会他，直到小顾奕慢慢睁开眼，呼吸均匀。 “刷”一脚踢在欠揍小席的屁股上。 “席庭轩你大爷的！” “我……” 小席怎么能被一女的降，他还混不混了？！ 俩人扭打扭打到家门口，等俩人回过神来，小顾奕颤颤巍巍的骑着车竟然也到了！ 小席 分卷阅读71 下巴惊掉了地上？他败给虎妞竟然还比不过爱哭鬼！ “哈哈哈，席庭轩你丫的，看你说个P，我家顾顾顾就是不显山露水，你个笨蛋！” 自此，见到二人，手心握拳，暗暗发誓。 一周闭门不出，死活练车！ “顾顾，你是之前就会骑车吗？” “逼出来的。”纵使那时胆小如他，也是傲骨一身。 “怎么我那时威逼利诱，你都不和我在一起呢？” “不是一直没分开吗！”在她眼前摇了摇紧紧牵着的一对手。 “是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天一天，他们重逢，转了一季。 秋季的菖蒲河，干燥寒冷，人烟寥寥，地上依稀张贴着老者求偶的条件罗列，这里是属于老年人的相亲角，纵然白发苍苍，也不放弃追寻爱情，在这红尘中，找来找去，求得一人，安稳一生。 “顾顾，你和席庭轩毕业后有联系吗？” 顾奕笑了笑，摇摇头。 大概是她大学要开学的前几天。 那个桃花眼的烦人精从英国到美国，给了他狠狠一拳：“怂包，我告诉你，这一拳，是你辜负了我兄弟！你离开她，你一定会后悔！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傻X、更爱你的人！” 那一拳不轻，他没还手，当众迎接，嘴角渗血，他知道，席家会重重教训了这个爱出头的少年一番。年少的义气，他自己早就丢失了，迎面一拳，竟觉得眼前这人很可爱，自己怕是神经。 几经辗转，没有头脑，只为义气。 “净净，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哈？怎么？” “有你在。”你拥有父母的爱，朋友的情。而我拥有了一个完美的你。 “嘻嘻，那就好好珍惜我吧。” 环上他的腰，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嘴唇，天气冷冽，冰冰凉凉的两瓣相交，是带有水气的温软湿润。 “A hundred miles～A hundred miles～” 席庭轩来电。 说曹操曹操到。 “哥们，听说你领证了。”那厮的声音阴阳怪气。 “你怎么搞到我手机号的？”苏净疑惑。 “这还不简单！你啥时候换手机哥们都知道，只不过美女在怀，咱没空鸟你，不是。” “你这消息够快的啊。”这互联网的快速发展，好是好！可是这还有没有隐私了？！郁卒！ 席庭轩晃着二郎腿，看着席氏小报发来的最新消息， 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圈就这么大，这还不是件容易的事吗？！你这从小心心念念的男人，把到手了。不请哥们喝一杯祝贺一下。” “席庭轩你大爷的，你就是想骗我酒钱！” “哎呦，这就被你发现了！说真的，哥们还真没想到你俩还能领证？！” “我俩领证怎么了？！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你就贫吧，瞧把你嘚瑟的，尾巴估计翘天了。” “你这只狐狸！” “别说了，喝酒喝酒，安排上！” “等等，我问问我老公。” “这么快开始夫管严了？！顾奕在你身边？！” “废话！”苏净笑眯眯的咨询身旁的老公大人。 “席庭轩说要请我们喝酒？！今晚去不去？！” “你想去我们就去。”顾奕答。 “妥妥！” 接过手机继续和电话那边的席狐狸说“我老公答应了，允许你请我们喝酒。” 席庭轩隔着屏幕一脸嫌弃“苏净，把到了新年多年的人还不请客！你怎么这么抠门。大老抠你！” “我工资还不够你一个人喝的，你滚蛋吧。” “你老公有钱啊，他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 “我们要顾家啊，谁和你一样潇洒浪子纨绔子弟啊？！一句话，今晚你请不请喝酒？！” 席庭轩咬牙这个抠门大妮：“喝你一顿酒怎么这么难？” “什么？你今晚有事情，那我们就享受二人世界了。” “请！今晚八点老地方见！”这女的，从小到大，就这么……令人生气！ “小狐狸真乖！今晚见哦。” “苏虎妞你个大抠门，铁公鸡啊你！” “信号不好！886。” 遥远的无线电话，俩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熟悉的、欠揍的、久违的年少感。 嘿，我的老友。 也许好久不见，也许久缺联系，也许我们身边都有了各自的人生搭档。 昔日为了自己心中的梦想，在人生的分叉路口走向各自选择的道路。 在无休的长大铁轨上，我们也曾大笑口无遮拦，也曾交手没轻没重，也曾夜间骑着电车吹风犯傻。 再次相逢，我知道你还是可爱的你，我还是倔强的我。 分卷阅读72 我们依旧是最佳损友。 “席庭轩做庄！今晚八点老地方！”得意的向老公炫耀她剩下一笔奶粉钱。 “我的老婆真厉害，以后家里的财政为夫可不敢不报啊。” “大权在握，神仙是我！哈哈哈哈。”苏净叉腰，沾沾自喜。 八点，陈叔的酒馆。 俩人牵手过去的时候，席庭轩坐在那里招摇，吊眼笑看他们，嘴角上勾得妖娆，眼角那颗泪痣格外醒目，坐在那里，朝他们打响指。 苏净拉着顾奕撒欢跑去，抢过席的酒杯，一口干了：“渴死我了。你这小子，果然还是老口味嘛。” “酒还是旧的好，顾总你说呢？” “啧啧，阴阳怪气。Waiter,麻烦把陈叔珍藏的酒拿来，单他买。”指了指席庭轩。 “这……”酒保认识这俩男人，看新闻谁不认识他们。 这个女子估计也并非小户。 可是老板珍藏的酒…… 顾奕对不知所措的酒保开口“你给陈叔说，苏醉鬼又来要酒了。” “什么嘛！”不满的皱皱鼻子。 顾奕食指点平她鼻上的褶皱。 酒保点头，致电片刻拎酒过来。“老板说，都是老友，单不用买，下次再来，请回他即可。” 果然！ 他们仨就这么白吃白喝到大。 “谢谢陈叔！放心吧，赶明席狐狸肯定会送一瓶他藏的佳酿的。” “为啥是我？” “我家没有！” “你不喝酒了？还有你男人呢？” “我们这文雅人改行品茶了。” “得！你这文雅人，我喝酒就是大老粗了。” “喝酒之人呢比较高雅，不过你就是老粗饮酒，浪费。” “就你嘴贫！” 苏净耸肩，没法，以前就会瞎扯，现在出门在外，全靠一张嘴皮子，一个笔杆子，更能胡掰了。 “顾总，你说这种女人，你看上她哪里了？” “我都喜欢！”转向宝贝，笑意温和。 “得了，算我倒霉，明摆着被齁！”席庭轩遮眼。 不过！ “顾总，咱俩碰一杯，谢谢你回来，让我这哥们免除孤独终生的境遇。” 俩人举杯，各怀心思。 “席庭轩你大爷的，你才孤独终生。” 席庭轩鄙夷：时间拉长，这人，怎么还是这么傻冒。 亏得没女承父业，真是傻得冒泡，傻得……幸福。 “哥们想孤独，美女们也不允许不是？” “啧啧，可惜了那些女同胞们，图啥呢？钱？还是你长了一张祸害苍生的妖孽脸。” “是我英俊潇洒，无处安放的帅气。”装模作样抖了一下敞开的花衬衫。 两个白眼。 “骚包！” “你懂啥？！” “不懂不懂，你就烂死在女人窝吧。” “真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成功领了证。”席庭轩颇有感慨。 “还见了家长。”苏净补充。 “噗”那口酒成功从他嘴里喷出。 “顾家那个老董事长？”看二人不可置否的样子，他惊了，真的这么顺利？！ 不应该啊！顾明龙那个老油条怎么可能允许顾奕自己做出选择？！ “顾爸爸挺明事理的，还请我们吃了饭。” “噗不好意思，我实在是……” 苏净硕大的白眼给了他。 “结婚见家长很正常好吗？！不过你这般风流怎么会懂得我们的快乐？” “此言差矣。”你嫁的可不是一般人啊！后半段噎回到肚子里。 转了话题：“妞啊，哥们心中有一个姑娘。” “难道是我？”苏净直率打趣。 抵住顾奕寒气逼人的眼睛，连忙回绝：“你这厮，太给自己脸了！这姑娘温婉可人，娇弱文静，脾气极好，看一眼就会令人心生怜爱。” “哟呵，你说的怕不是林黛玉。” “林黛玉哪比得上她？！” 苏净冷哼“说得好像真有似的，前一段时间宴会上那明星，分了？！” “就一场晚会，一个伴而已。baby你吃醋了？”凑到她面前，被顾奕拽开，夺人的桃花颜面色讪讪。 “吃你四舅姥爷！”趴在顾奕的肩膀上对他说。 顾奕看这俩话唠海吹，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真是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顾总咱再来瓶，好事成双。” “席狗，你够了！今天顾奕的酒我全端了。” “都是自家人！你咋还这么护短？！” “谁和你自家人！我这叫护内，你一个孤家外人，懂什么？！” “得，我不懂！马上十一假期，一起去马来？豪华游艇，美女如云，走不走？” 分卷阅读73 “都是女的，我又不搞拉拉。” 凑过身去，小声问“有帅哥吗？” “只要你张口，安排上！” 身子立刻坐正：“去去去，不过顾奕去不了，他要去美国处理事情。”有帅哥？！她不会寂寞了！ “十一啊，那可是个好假期。”店里昏暗的灯光照得席庭轩的面孔阴影斑斓，看那坐一旁定定如佛的男人，笑意模糊不清。 “是个好假期，才更应该为国家做贡献！咱这俗人，就代表咱强大的祖国去支持一下他国的旅游业喽。”苏净酒意上头，脸色绯红。 席庭轩扶额，他究竟是做了几辈子的孽，有这么一个傻X的女兄弟。 傻不溜秋……真是让人操心！ 一双桃花眼醉意朦胧看向她，深处是不可见底的善意和包容。 “看来这场不仅是相聚，也提前送行了。” “呸呸呸就是出差，出差而已。狐狸你闭嘴！我们没有别。不能送别，不要送别，这个词太难听了！” “得得得，听你的！”一朝被蛇咬，怪的了这词语，真是傻了吧唧的执拗。 “来！共同欢庆，假期快乐！”苏净嘴巴啄一下顾奕的脸庞，拍了拍小席的肩膀，举起酒杯，庆祝团聚。憨憨醉态，语气轻松夷悦。 “好好，假期快乐！另，祝顾总一切顺利。”席庭轩怪声怪气，嘴角不明所以的上扬。 虽二人不对盘玩的不多，但得亏是一起长大。 最重点，他们有一个交集，都是对面前这姑娘的眷注。 三人碰杯欢庆，觥筹交错。 真好。 宝贝，你真的很幸福，开明的父母，仗义的朋友。 我会和你一起守护住这份幸福。 清晰的爱，我们的家。 阿门。 Chapter19 金风玉露一相逢 第二天一早。 顾奕起床去厨房做早餐，苏净趴在床上刷手机，内容推送的是甜甜蜜蜜情侣的小日常，刷着刷着，突然想到自己的爸妈，咦，她领证这件事情，好像她的娘家人都不知道。 想到老一辈人经常开玩笑说的一句话：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她这不仅是流动的水，还成了游走的鱼。做她的父母蛮不容易，油然而生一种愧疚。 在心里列个表格，拎着电话先向家里报喜讯。 她领证了！和自己喜欢多年的男人！ “亲娘，我和顾奕结婚了。”语气兴高采烈，此刻眉飞色舞。 “什么，你再说一遍？！”张希柔正在做晨起瑜伽，接到女儿的电话忙赶来接，这消息……火星撞地球，她女儿结婚了？！ “我和顾奕领证了！” “什么？！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商量都不带商量！” “这，早晚的事情啊，你和爸爸不也是私奔吗？！”一副无所谓的语气更添的火上浇油。 “这怎么能比！小奕呢，在你旁边吗？这种事情怎么能由着你们胡来！”她这个傻女儿，知不知道结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这么重大的事情，一点也不和家里商量一下！ “他在做饭。领证而已啦，婚宴还没办呢，别着急。到时候会提早通知你们的。”苏净卷着电话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 她恋旧物，搬来的当天赶在旧货市场淘了一个有线电话，弯弯曲曲的电话线，是电话两端的人永久的牵挂。 电话的那头是亲妈的不满。 “准备开饭喽。”熟悉温柔的男声。 “好嘞，我在和妈妈通电话，她正在对我们的行动力表示惊讶。” “我来接吧。”顾奕走来，苏净递给他，继续刷着手机。 “阿姨您好，我是顾奕。” 自我介绍之后，良久顾奕没说话，苏净奇怪，看他一副静默乖巧的模样坐在床沿，想必是她的妈妈一直在不停的念经，俩人真是可爱人，苏净把脸埋到被窝里偷偷发笑。 顾奕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右手食指做刷牙状，示意她去洗漱。 “好的，你慢慢聊，我起床啦。”她约莫她的唐僧妈妈要念一会了，爱孩子的母亲多半是唠叨的，不过唠叨正是她们关爱子女的体现，她虽不喜欢但是理解万岁。 餐桌上是顾奕准备的丰富早餐，叼着三明治走进卧室，他依旧如同雕塑一般聆听着电话那头人的话语。 她的亲娘哟…… “我来说吧。”一把夺过。 “妈啊，顾顾还没吃饭呢，你说你……爸爸好。”这咋切换对象了呢？看看顾奕，顾奕眨了眨无辜的眼睛。 “净净啊，爸爸从小教育你遇事要三思，不要冲动行事，领证这种事情怎么不提前向家里报备一下呢？”苏敏生语重心长的说。 小时候她最怕妈妈，因为妈妈会鞋底伺候。 现在，她最怕爸爸，因为爸 分卷阅读74 爸见多识广，事业有成，任何一句话都可以影响斜杠女青年的她的决定。 但是。 “亲爱的爸爸啊，你女儿我做什么事情提前给你们报备了呢？” 苏敏生噎住。 张希柔在旁边：“你这个不孝女，还好意思说，从小到大，就不让省心。” “别生气别生气。” 苏净啃着三明治听自家老爸安慰着自家老妈，咽下最后一口，缓缓开口：“爸爸，我饿了。” “哎，先去吃饭吧，找个时间，带顾奕来家里坐坐。” “好滴。”终于结束了，看着顾奕，耸耸肩，指了指餐厅，俩人默契点点头。 “顾顾，问你个事，你为什么娶我？”这个问题，隔三差五，来一次。 “为什么？”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薄唇抿一下豆浆，认真的对视她的眼睛。 缓缓开口：“因为，为民除害。” “什么？！”从欧包中掏出法棍，对准他。 “傻子，等不及了，我爱你。” 轻柔的揪了揪他的鼻子“这还差不多。” 傻子。 继续回到座位上撕扯着红豆杂粮面包“我不想回家哦。” 对坐人挑眉。 她一边嚼一边说“十一马上就来了，你要出国，咱俩在一起的时间，我算了算假期之前也没几天了。” “听你的。” “你这几天要去公司吗？”继续心不在焉的问着。 “可以请假。” “咦？” “人总是要休息的，假期还要我工作，假期之前总要给我时间陪陪我的宝贝。” “可以吗？！”眼中万分激动，嘴上不可置信。 “你最重要！” “耶耶耶！那我们今天……我要写稿子。”哎，她也是一个有工作的女人啊。 “想写吗？我可以准许你无限拖延。” “Boss大人，你不能纵容你的员工偷懒哦。”不过话真好听，大Boss是自己的老公感觉真不错！但是…… “顾大人，你不在的时候，都是小读者陪着我，我也不能不考虑一下她们对吧？” “好，你写稿子，我陪着你。” “我写稿子的时候全靠灵感，掐不准时间哦。” “随时听你安排。” “乖。嘻嘻。”喝完杯子里的豆浆，惯例一吻，呲溜一下抱着电脑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除了对待爱情，工作时候的她最用心。 顾总裁收拾完毕，到院落看黄灿灿的向日葵。 金黄的花瓣，摇曳着身姿，在秋日的阳光下笑的明媚。 回头透过落地窗看这头发卷成团子，慵懒的坐在地毯上，认真敲字的女子，阳光不偏不倚的打在她身上。 她全身心放松，周身笼罩一种惬意。 他知道，这是她想要的生活，明亮温暖、充满阳光。 从小到大，这个傻子，她可不就是他的光吗。 刚刚，电话的最后。 苏敏生克制又提点的说：“顾奕，我希望你遵守你的诺言。我只有一个女儿。” 他只有一个女儿，全心全意用爱娇惯的孩子，傻气娇憨，没头没脑，咬定顾奕不放松，希望夫婿善待她、呵护她、关怀她，这是他和爱妻在世界上唯一的孩子。 他们不知道他的安排和计划，但是顾明龙对于叛逆人的残忍手段都略有耳闻，他会怎么做，他要怎么做才能守护她呢。 顾奕静默，他知道，如果她遇到了一丁点伤害，那些担心牵挂她的人会更加难受，她的家人，她的朋友。 自小一起长大，她知不知道，小时候的他多么羡慕她，羡慕她的成长，羡慕她的坦途，羡慕她有家人爱，有朋友靠。在这种羡慕中，有一种在阴暗中滋生的嫉妒。但他知道，他对她的爱。 她受伤，他会更加心疼，程度不亚于这世界上关怀她的任何人，远远超出内心中隐隐约约的黑暗因子。 自小到大，面前这个姑娘如同泡在蜜罐子里长大，却不加娇惯，只是野蛮生长，单纯快乐。 在他们重逢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和好、同居、领证。这一系列的规划看似正常却因其速度之快的难免引起久经商场的苏敏生和席庭轩的怀疑。 爱情至上这一个单纯的理由只有她相信。或许，仅仅是因为说话的人是他，她才会去相信。 他爱她，不可置否。 他有其他安排，真实存在。 那个计划，就在假期。 成功还是失败，他不知道。 他是一个商人，任何部署都要以自我利益为重。 时间不等人。 蓦然想到中学时代，俩人书包空空，数不得几张钞票，走在大马路，她边吃烤红薯，边愤愤地说：商人哪有不黑心的呢？老板都是一群黑心资本家！ 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为了安慰他。 分卷阅读75 那时候，是十一假期，他在奶茶店兼职收银，因为看中了一套画集，想买。和奶茶店老板洽谈好工资，算算刚刚好够买画集，一切妥当之后上岗工作。 但在最后一天结算工资的时候，老板以年龄不够克制了许多钱，一般打烊时间是八点半，因为是最后一天，老板推到晚上十一点半。 她透着窗户看隔壁他家的灯光没亮，悉悉嗦嗦来找他，巧的是当时那老板的话被她听见，当场姑娘撩起袖子替他讨回了公道。 她倒翻了桌上的珍珠，撒了一地，将花生碎和红豆粒倒在冰箱里，如果不是俩人跑得快加上老板理亏，倒是差一点被抓进警局。 呼哧呼哧喘着气。 “家里不是有门禁吗？”她父母要求晚上九点不能出大院，十一点之前上床睡觉。 “说出来感动死你，我偷偷翻窗户过来的，不准打小报告哦。” 夜里有些凉，她穿着粉红色的米老鼠睡衣，冷得打了一个激灵，路边老伯骑着卖烤地瓜的小车经过，喷香的红薯味在空气中弥漫。 他问她：“想吃吗？” “……不想。”压抑住眼里的渴望，背过他咽咽口水，头摇得如同拨浪鼓。 他从口袋里掏出6块钱，跑过去，毅然买了一块，递给她：“给。” “都说了不想吃。”她佯装生气，不要。 “是我想买。但，突然不想吃了，你帮我解决掉。”手中热烘烘的红薯塞在她的手里。 “不是要存钱买画集吗？” “反正也不够，还可以再买。”拍拍她的头。 “顾顾顾，总有一天，我会足够有钱包养你。” “傻子。”看她白嫩嫩的笑脸红扑扑的埋在烤红薯里，眯着眼睛弯弯月牙暖了十月天。 那晚，二人走在北京的大马路上，空气干燥，夜里微冷，他脸红着搂着身边这个穿着米老鼠睡衣的女孩。 在心里暗暗发誓，会有这么一天，你想要的我会帮你实现，你想做的我会助你完成。 看着仔细思索文案码字的她，他转身走进庭院，坐在院落的亭子里，处理藏在信箱中的邮件。 彼此为手中的事情尽责。 “顾顾，我饿了。”可怜兮兮的声音传来。 看看手表，原来已经下午了。 “想吃什么？” “火锅。” “好，你等着，我去准备。”他起身，准备电话通知助理买菜。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一起去超市吧，冰箱里没什么菜了。” “好，你去换衣服，我等你。”水墨悠悠，清水无痕，他站在院落的桥上看水池中来回游动的鲤鱼。 “嗯嗯。”应着声，跑的飞快。 苏净快速溜进衣帽间，顾奕根据她的尺码，猜测她的喜好，准备了各式各样的衣服，一半以舒适感、设计感为主，一半以奇形怪状、色彩强烈为主，风格不同，但有一个共同之处，仔细看logo时，都是出自知名设计师之手。 这男人完全把自己宠成公主，她乐其接受。 “我好啦。”她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顾奕侧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她穿着费雯丽《乱世佳人》唤回白瑞德时的深绿色绸布裙子，露出晶莹的锁骨，带了一顶法式扩檐帽，方头跟鞋，淡妆相配，娇俏的向他走来。 桥上的男子压抑住内心涌起的潮动，语气淡定，开口：“走吧。” “先生，你可真不是一个君子。看到美丽的妻子，怎么不知道来句赞美。”伸手拦住他的路，挑起修整描画精致的柳叶眉，语气中隐约有些不高兴。 “夫人，可你是最天然美丽，无需衣物衬托的女人。请问，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和我一起准备晚餐吗？”他鞠了一个绅士礼，抬起右手臂示意她。 “噗嗤”她笑了，她看到了顾奕耳边泛起了可爱的红晕，这么大的男人了，还是会耳红，她这个内心纯情的总裁大人哟。 挎着他的手臂：“妾随君行。” 好一对与众不同的眷侣。 “今天我请客哦，奖励你抛下亿万金钱陪我喽。” 她知道，对有钱的商业大亨而言，时间就是金钱，虽然不知道他平时忙什么，但是顾家主打房地产。 顾顾在家，不知道少赚了几栋楼。 “那我今日可就不客气了。”这个傻子，他在家，也没耽误工作，三百六十五天不用每天按照996的作息表，效率比时间更重要。 苏净豪爽大手一挥“随便买，你老婆我今日发工资了。”喜滋滋的看着银行卡的数目蹭蹭增长，开心。 对于苏净这个自由写作者来说，排列在内心前五的喜事是：国泰民安、父母健康、爱人在侧、朋友常伴、按期发薪。 顾奕开着蓝色的宾利带着他的新婚妻子，一路疾驰到最近的超市。 苏净抱来十盒羊 分卷阅读76 肉卷十盒乌鸡卷，放在购物车里“顾顾，你有没有觉得超市是个神奇的地方？” “……没感觉。虾滑？”诚实的应，他记得她以前很爱吃虾滑。 “在哪？要要要！”夺下来，来三盒。 继续刚才的话题“一家子的衣食住行都可以在这里解决，难道不幸福吗？” “嗯？！是吧。” 为了证明自己这没头脑的一句话，小苏作家开始了她的发言：“同事之间聚会都是在商场，职场谈判在餐桌上呱唧呱唧完了，超市就是舒服、居家的存在。你想啊，和别人一起去逛超市要么是关系特别好，要么就是想要关系特别好。家人、爱人或者朋友一起在这里买菜或者添置一些家里缺少的物品，多幸福啊！” “嗯。”他附和着点头。 苏净满意的点头，夸赞“你放心，在我的带领下，你这种纯正理科生也会有一颗柔滑的心。” “……嗯？去买点青菜。” “收到，荤素搭配，营养健康。” “油麦菜，来！生菜，来！白萝卜，顺气，来！金针菇，来！土豆粉，来！” 顾奕推着逐渐被填满的车，耳边只有苏净加码的声音：“来！来！来！” “净净……” “怎么？” “我们要囤货吗？” “当然不，新鲜的菜最好吃！哎呀，好不容易一起逛一会超市，让我贪恋一会嘛。” 心中叹一口气，哭笑不得：“好。” 临到结账，苏净飞速跑到冷藏柜处，拎来了一盒芝士年糕“少了年糕的火锅失去了它的色彩。” 快快乐乐的掏出手机扫码付账。 “滴” 俩人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以及路人的频频侧目中大包小包把这些肉、菜抬进车里，小车飞快，满载而归。 倘若世界末日，这些食物也够他俩熬一阵了。 “谣传2012年世界末日，顾顾，那时候我们在干什么？” 他脊背一僵，牵着她的手“那时候，我还在国外。” “哦。” 算算日子，大概是她的大一。 那时候满世界鼓吹玛雅文化鼓吹世界末日，喜欢的人赶紧告白，不然就只能因阴朝地府再相聚。 可她喜欢的人，带着名义上的未婚妻，欺骗她幼小纯洁的感情，二话不说，拍拍屁股飞到了美国的怀抱。 她在可爱阿中的怀抱中徜徉，看着谣言不攻自破。 “顾顾，如果当时真的是世界末日，你会回来找我吗？” “拒绝回答假设性问题，你只需要知道我只爱你一个人。”他会吗？就算会，他可以吗？弱小无能的他…… 那个时候的他一点实力都没有，他的面前是强大阴险的亲生父亲，而他的父亲只想要培养一个同自己一样冷酷无情的继承人传承家业。 低头亲吻她的头发。 还好，没有世界末日。 还好，她还在等他。 到家后，苏净兴冲冲的准备火锅宴。 看着几乎摆了小半桌的肉卷，自我感叹：“我们是不是要的太多了？” 顾总裁扶额：“能吃是福。” “不，我在痛心疾首我的钱。怎么不提醒我？”笑声埋怨一下。 他无奈：“我有说的。” 好像想到似的，苏胃王拍拍他的肩膀：“多吃点，别浪费！工薪阶层的我辛辛苦苦码字赚的钱阿，吃进去不浪费，剩下了才可耻。” “嗯。”他相信他，她会吃完的。 但是，的确过了。 “吃不完的给爸妈带过去吧？” “是我们剩下的？” “没关系的，我们又没有打开，食物都是新鲜的食物，同城快递给他们，他们会理解我们的。”摆摆手，大心肠的让他别担心。 “好。” 吃到一半，苏净抬头，不像虚假的说“耶？不如我们给顾爸爸送过去点？” “嗯？”顾奕呆楞，这姑娘真是动不动语出惊人。 “顾爸爸感受到我这豪门媳妇的朴素品质，说不定力挺我这个儿媳妇。” 他轻笑出声“傻子，你可真是想的事事周到。” “是吧，毕竟我是一个思虑周全的可爱□□。老公你说呢？” 在充满期待目光的注视下，总裁大人压力大的点点头。 “吃饭吧。” 俩人在碗里调了蘸料，一人一筷子，炊烟袅袅，是家的烟火味。 “顾顾，我们养宠物吧。” “你想养什么？金毛？波斯猫？”他记得她不喜欢养这些动物，什么时候变了喜好？！ 她大口吸溜着土豆粉“绵羊啊！哎，猫狗不适合我这种懒蛋。” “绵羊？”还知道自己本质属性。 “软绵绵，暖烘烘，冬天还可以抱着取暖，多舒服啊。” 顾奕汗颜，他不 分卷阅读77 认为在大冬天的时候绵羊会乖乖的躺在苏净的身边，任她“□□”。 而且，她对绵羊的依赖怕会一日日与日俱增，到时候，他在家岂不是没有什么地位了？ 为了不打击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可以考虑，不过……我们先学习养宠物的理论知识。” 坚定的点点头，塞一口新西兰羊羔肉。 “嗯嗯，毕竟也是一条生命，我会善待它的。我还打算等他长肥了，煮羊蹄炖羊汤切成肉片下火锅，想想就很美味。” “嗯？” 她的世界永远很奇妙。 “顾顾，你还记得11岁时我们的生日愿望吗？” 他绞尽脑汁，一脸茫然。 “你实现了声名远扬，可是我现在还是不学无术。会不会有一天你发现我特别无能？特别没用？” “傻子！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拿起纸巾擦了擦她嘴角的火锅汤汁。 “我在写栏目，关于童话结局的续篇，辛德瑞拉，灰姑娘。” 他不看童话故事。 她解释“穷困女孩梦想和王子结婚并且成真的故事。” 放不下筷子，塞不住嘴，一副舒畅惬意的状态：“无论怎么说，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本身就是不现实的。现在感觉你就是王子，大手一挥，就是荣华富贵，可以书写壮丽诗篇，我呢，虽不是灰姑娘但也不是公主，感觉自己对社会怎么没什么显现贡献呢？咱俩，属不属于，门不当户不对？” 他放下筷子：“我不是王子，你也不是灰姑娘。物质的成就抵不过内心的充实，能力和用处是对社会的价值。我的净净，从小到大，坚持写文章，这种坚持的毅力本身就是难得可贵的。写的文章给别人带来快乐，这种精神难道不值得赞扬吗？谁说只有赚的金钱才叫做贡献？！门当户对指的不是财富相配，而是志趣相投。这个世界，除了你，我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和我契合的情感存在。” “小伙子，三观挺正啊！”慢慢消化他的话，她也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面前的男人才是填补她爱情的唯一。 苏净竖起大拇指，为了错过的青春还能回首，为了二分之一合体的爱情，为了国家昌盛世界太平，干了手边的生啤。 她个猪头哦，码字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情绪带进去，整日神神叨叨，乱七八糟胡思乱想。 往嘴里塞一大口肉，吸一口气，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去他大爷的王子公主，谁在家里不是一个小公主咋地，小道新闻滚边去，怪她自己浏览小道新闻，虽然知道小道新闻的记者十有八九为了夺人眼球、哗众取宠，但是痴汉如她霎那间还是中了邪一样。 去他大爷的花边新闻，她知道自己的好，也清醒地知道自己的不足，她的家，她的友都知道她，这就够了，她不想做渔夫的妻子桑娜，贪得无厌的下场终将自食其果。 她明白，只有自己，时时刻刻会给自己带来价值。 人生就是要爽歪歪！ 鬼老子的小道新闻！ 哪有那么多曲折离奇，大多数都细水长流，平平淡淡度过一生。 再牛逼风光的传奇故事背后肯定少不了后人添油加醋的笔墨。 自己丰衣足食，健康万福金安。 苏净的话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全部啪啪啪打脸，她肯定想不到，不久之后的她，全心全意养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植物人，旁边跟着一头听话的毛茸茸的小羔羊，还搭一个帅气的男助理照料病患晒太阳，她在草坪上放着精神百倍的小羔羊去吃草。 坐着稳定的教书育人的工作，隔了许久和父母、老友煲个电话，剩下的时间养鱼、喂养、看天、看书、拉着植物人和帅气的男助理围在客厅看一些30年代的好莱坞电影。 时光如梭，两眼一睁一闭，一天过去了。 曾经期盼的仗剑走天涯，心甘情愿化成梦中花水中月。 吃罢晚饭，俩人在地毯上看书，留声机安静的放着他专请人收集的Alex Ubago唱片，滴答的时针，月亮渐渐升。 “去洗漱？”看看表，顾奕开口。 “你先去，我再看会。”顾奕见她认真地读书，没再打扰她。 这几日苏净日日苦读《红楼梦》，耳边听她感叹最多就是：北溶王好帅！ 《红楼梦》他没有全部读完过，只是读了一些关于考试的知识点，古典文学，他不如她兴致浓厚，耐心研究。 苏净怎么说他来着：生的一张书生脸，净做一些赚钱事。 半夜。 顾奕先洗完澡，在床上看书，感觉异样，抬头看见从浴室走出来的苏净一个人站在床边，披散着半干的长卷发，歪着头聚精会神的看着地毯，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袭吊带包裹着她紧致曼妙的身姿，加之一脸无辜迷茫的表情……她怕是不知道此刻在他眼中这是多么诱惑。 他自我承认，自从再次遇见她，他多了许多，情不自禁。 “净净。 分卷阅读78 ”蛊惑的声音。 “？”她尚在神游，纯洁的眼睛忽闪着，顺声望去。 这男子半个身子侧在床上，刚好露出矫健的身姿，左手食指轻扣膝盖，一下，一下。语气温温柔，极具引导力的唤她的名：“净净。” “恩？”眨巴眨巴，灵魂出窍，苏净脑海中正在思索今天写稿子的遇挫点。 被冷落的顾总裁耐着性子：“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弄乱我的床？” “哈？！你，刚说什么？”她瞳孔放大，震惊的看着床上的男人。 这，是她清高似睡莲、淡雅如水墨的顾奕吗？ 他语气更加柔媚，耐心的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弄乱我的床？” ！！整洁的床单，若隐若现的□□，熟悉的脸孔，喜欢的模样。 她回过神，帅气魅惑的甩了甩自己的头发，嘴角坏笑的向上勾起，一双柳叶眉极具挑逗，打量这面前不断散发欲望召唤的男人，扭捏作态：“哦～我的小宝贝在等着本宫宠幸呢。” 他伸出食指，向她勾勾手。 苏净眼放绿光，扑上去。 几番风雨，一身香汗。 夜深时分，顾奕睡到中途醒来，摸她身上有被子没，果然，没有。 这个一直想要在外人面前塑造理智冷静高冷形象的人（她说的），正横七竖八，蜷缩着身子的睡在他斜下方，头枕在他的胳膊旁。 他动作轻柔的为她盖上被子，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脸，软软嫩嫩，水水灵灵。她睡觉轻，感受到触感，翻了个身。突然“唔”地从床上坐起来，他装作睡着一般半合上双眼，听见她迷迷糊糊“嗯？”了两声。 通过睫帘看见她睁着惺忪的眼睛回头，仿佛在确认他的模样，一会点点头，揉了揉自己脑袋，“啪”熟悉的位置，一头栽到他旁边。 脑袋在他肩头蹭了蹭，手环着他的腰。 片刻，睡醒了一样，倏的坐起，探出手来，摸了摸他另一侧的身体，确保他身上被子的存在。顾奕一动不动，假装睡着，任由她摆弄。 一会又伸出探一探他的脸，确保温度。保证一切都正常，她安心，重新窝在他的手臂处。 夜色渐深，他在床上越来越清醒，重逢之后的每一日与她的相处在脑海中回顾一番，胀胀甜甜。 躺在黑暗中，回忆起很多儿时事。 关于他，关于她，关于他们。 耳边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她那独有的，清清淡淡的体香笼罩在他身边。 他低头温热的嘴唇贴近她的额头，她嘟嘟囔囔，继续睡。 初中的时候，许多同学写同学录。 问题千篇一律也又个别新颖。 你有喜欢的人吗？（有） 你梦想的生活是什么？（和喜欢的人平安的度过每一天，可以为她做饭，为她正风挡雨，为她深夜盖被子，可以无时无刻在一起听她说话，可以大大方方的享受她的好） 领证之后的这些日子里，俩人驻守楼台，俨然将家隔离成一座世外桃源，日日夜夜，蜜里调油，耳鬓厮磨。尤其顾奕过几日要去其他国家出差，想到即将度日如年的日子，这几天没少缠绵，各种腻歪。 九月的最后一天。 顾奕要飞往哈特福德，临上飞机之前，苏净依依不舍的和他告别，心中默念：这几日算得上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还是要早朝。 “到了美国，要每天给我视频啊，别被别国肤白胸大屁股翘的美女勾引过去。” “放心老婆大人，为夫我一向洁身自好。 继续唠叨“要好好吃饭，别吃一些面包炸鸡汉堡什么鬼的，清淡中餐最健康。” “好，我会注意的。” “要注意身体，万一感冒了不太好，你有轻微的鼻窦炎，要多多注意。” “好，有医生在。”他的傻妻子哟。 “我知道。但是……还有啊，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定要记得安全第一。” 顾奕抱住他的唠叨鬼“傻子。你在家要按时作息，好好吃饭，和朋友聚会的时候注意安全，体质寒少喝酒多喝茶，更重要的不要忘记自己已经是一个已婚的女人，什么事情都可以交给我来做。可以做到吗？” 苏净双手紧紧的还住他的腰，眼波潋潋，委屈万分：“不想让你走。”才刚正式领证没多久，怎么就要面临分别呢？！ “这次之后，去哪里都带着你。” “那为什么这次不行？” “这次我们为自己的个人世界做一个告别，自此之后，我们就是一个人。”食指轻柔的划过她的鼻子。 “我的净净要又名有份的和我在一起，等我回来举办婚礼，之后我们就整日享受潇洒俩人世界。好不好？”这文艺又情意绵绵的话，奇奇怪怪，她却吃得紧。 “瞎胡说还头头是道，许了！总之，安全第一。” “好，早晨不是吃了我家宝贝削的平安果了吗，过几天就回来了。” 分卷阅读79 苏净听话地点点头，她出行在外几年，见过太多变幻莫测的事情发生，不珍惜当下就害怕此刻即永远，这世间，最平等珍贵无价的就是生命。 “我在家等着你。” “好。” 腻腻歪歪、恋恋不舍的看着顾奕登上的飞机距离她越来越远。 她没告诉他，这几日深夜里她总是做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的他双腿裹着石膏坐在轮椅上，身着便装的侍从推着他的轮椅，面向她，他一脸冷漠，语气没有语调，对着她：“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她过去摇晃他的肩膀，却触摸不到，如同处在平行世界。 年龄在增长，见证了太多生离死别，看过了太多的书籍，她也越来越感性，愈发多愁善感了。 擦擦眼角的泪，自己对自己啐一口，矫情个鬼！ 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 掏出手机：“锦瑟啊，姐妹领证了！民政局的！我去找你！” 重色轻友吗？ 嘿嘿，她一直都是啊！ 顾奕，不仅仅是她的爱人，也是她的朋友，她的家人。 多重温情的身份汇集一身，她无法割舍的绝对。 姑（顾）苏故事，自古至今，各种奇谈。 无需千百年，十多年后，一段佳话。 Chapter20 朋友是人间电能 “苏净，你这可真不够意思！”门还未开，就听见赵锦瑟抱怨的声音。 “哈哈哈，这不，第一个告诉的朋友就是你。”席庭轩不算，他是自己的知道的。 苏净揉揉鼻子，她重色轻友，确实不太够意思，可是没办法啊，顾奕当前，朋友靠边。 “顾总裁？” “不然呢！” “这简直是一路飞黄腾达！你们这故事，可带好好说一说。今晚在我家来个酒场？” “哪里哪里，咱仨？”苏净做作的谦虚一下，此处收获了赵锦瑟一记白眼。 “轩今晚要在片场，咱俩！”赵锦瑟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 “大盘鸡！”苏净双手奉上她手提香味的来源。 “西部大盘鸡！你买了多大份！”这分量！ “对啊！嘴好馋！大盘鸡加烩面，绝配啊！两大份，融在一起了，分量足！” “绝了！” “还有啊，为了害怕你一个人寂寞，大导演不在家我就陪陪你喽。” “哈哈哈，啥也别说，你就是自己在家闲得慌，许你今晚住这了。我去煮粥。” “小米南瓜粥，不加糖。” “我知道。”赵锦瑟回了一个了然的表情。 这俩人，大学期间迷恋上了西部大盘鸡，学校方圆5公里唯一一家大盘鸡，一家西安人经营，麻辣爽口，价格不贵，份量巨大。 她大学第一年生日，就是在这家店附近的酒店租了一个房间，锦瑟带来了蛋糕，她点了大盘鸡的外卖。app上普普通通的外卖栏，多是肠粉、煲仔饭之类的，这家西北口味的店铺是在南方大学鲜少有的风味，苏净想念它的味道，锦瑟迷恋上了这种口味。 自此，俩人中了邪，某名奇妙赋予了这家全国连锁大盘鸡店以快乐、欢庆的仪式感。 《小王子》里说：仪式感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 大盘鸡就是在恰到好处的时刻被他们赋予了特殊的存在，这就是他们的仪式感。面前喜欢仪式感的两位，都是充满趣味性的姑娘。 小米南瓜粥，朴实又绵密的口感。 彼此难过时的必备单品，恋爱的苦闷，毕业的迷茫，创业的风险…… “你难过着，我陪着你，熬了粥喝点暖胃。” 胃暖暖的，心就不冷了。 食物的力量是温热的，朋友的力量是温暖的。 苏净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生活大爆炸》。 最爱的人在身边，最好的朋友住在隔壁，一起研究天文地理，一起聊天花乱坠。 多美！ “姐妹，我觉得以后我家住在你家旁边挺好，顾顾出差的时候，可以到你家蹭饭。”苏净笑得异常灿烂看着朝她走来，端着一盘水果和红酒的赵锦瑟。 这日子多美，在家靠老公，老公出差靠朋友，省了点外卖的经历，更是免了自己吃饭的无聊。一个人吃饭叫管饱肚子，两个人吃饭叫生活，一群人吃饭叫聚会。 除了第一种有那么一点落寞，后两种怎样都不会觉得孤单。 “你这小日子真是美的呦。” “哈哈哈哈，莫名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拉倒吧，你小日子哪里不是风调雨顺的，工作顺顺利利，爱情也算是柳暗花明。” “是啊是啊，感谢老天厚爱，马原说结局是好的就行，真的，我也这么感觉！” “恭喜你！傻净！” “同喜！” 分卷阅读80 举杯，干杯。 致，那些一起努力奋斗的青春岁月。 在不同的时区，互相加油，互相鼓励的人儿。 “等一会吧，粥一会就可以上桌喽。” “先带上手套吃鸡，一会凉了就不香了。”苏净眼馋了许久。 电视上在播penny结婚的场景。 赵锦瑟啃着鸡块问“你们准备办婚礼吗？” “顾顾说十一之后就举办，但我还没想过。” “你不是一直很期待结婚的吗？”赵锦瑟记得苏净对于婚礼有一种憧憬和执着。 苏净塞一口番薯条，炸过番薯条汇在大盘鸡的味道里，麻麻辣辣。 “说白了，我现在总觉得挺快的。有一种，不真实。” “即将成为总裁夫人的不真实吗？” “哈哈哈哈，真的，当见面的时候，大总裁带我去仿造以前的场景建造的古镇时，我真觉得被包养的感觉真好！” “合着小蛮腰比不上你的水乡梦。” “那怎么能比？眼前的人是追了那么久的人！” “倒追了多久？” “从5岁到现在，真的，没变过。” “可别说还挺有毅力。得，人沈泽熙白白让你糟蹋了大学。” “去边去，我想过放弃，在他不辞而别的时候！我真的想过放弃！谁离开了谁不能活，这世界还转，这时间照样走。” 苏净砸砸嘴，继续：“可是，你知道的，有些人真的谁都替代不了，那种感觉，那份心情。我初中的时候想啊，大学毕业一手拿着毕业证一手领着结婚证，28岁之前有自己的小宝宝，哎呦！多牛X，这日子就这样平平悠悠的过！然后就出现了变数。后来我发誓25岁之前总该可以结婚了吧，拉倒吧！这心上人还是这心上人，这辈子就他了！其他的我什么也没想过！” “可别说，咱净还是一个痴情种！” 此处收获苏净一记90度白眼珠。 “……不过，有的人真的谁都替代不了。” 虽然和你一起走的道路，见到的风景，也可以和别人一起领略。但是当时悸动的、兴奋的、心情只有你能带给我啊。 我心中的爱人啊，未来种种，多希望可以和你一起走下去。 俩人没来由的感伤起来。 白日里乐天派的外表下，是深夜里独自承受生活的苦涩。 上天不会把全部好运降临在一个人身上。 “现在真的挺好。”苏净吸溜着面条。 “你还记得，当时有一位老师怎么评价你吗？”赵锦瑟看着苏净。 “怎么？” “你可能真不适合做老师，应该是一位女侠。” “哈哈哈哈，我仗剑走天涯，你不也是一样，俩个侠客，策马奔腾，闯荡红尘。” “来，共同举杯，为这幼稚的执念。” “干！” 吃过饭，俩人敷着面膜坐在沙发上。 “锦瑟，你和导演分开的日子多吗？” “不少，他忙他的，我忙我的。不在家的日子挺多。” “嗷，那要多寂寞啊！” “还好，你这就是新婚热恋期。” “……你还会想念宋吗？”苏净认真的看着她。 这个好友，一定是有金刚不坏之身，毕业之后经历太多，每次见面还是如同一个小马达，活力四射，积极向上。 “……会。” 赵锦瑟倒了一杯酒，晃着酒杯，杯中的液体敲打着杯璧。 “喏，这是一颗葡萄。”赵锦瑟掀开毛衣下的胳膊，紫色的纹身，葡萄的形状。 “我的葡萄一定去了非常美的地方，在另一个世界，有爱她的人。《寻梦环游记》中的世界真的很美，我的葡萄也在那里。”赵锦瑟的眼角涌出了一抹晶莹。 “所以，当时和宋离婚……”多久没见了，只听得到彼此的结果，过程若干，一两句隔着地域也说不来。 “在一起，是因为梦想，柴米油盐多了，才发现在一起时被我们忽视最难以协调的性格问题。净。我和你不一样。” “你想拥有自己的孩子，相夫教子。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原本打算这辈子都不结婚，但是遇到了子辰，我俩没打算要孩子，却不忍心折害一个孩子的生命，于是葡萄出生了。但是，没多久她也离开我了。是我没有准备好做一个妈妈，现在的我们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虽然在踏实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但会有变数。” “葡萄告诉我：赵锦瑟！你会是一个很牛逼的人！你会是一个让你妈妈骄傲的人！虽然，你不是一个好妈妈。” “我的葡萄，是天国的公主。” 苏净握住她的手：“以后会要孩子吗？” 赵锦瑟吸了一口气，笑了：“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看命运会把我们推向哪里？ “我好想要一个小顾顾 分卷阅读81 啊。” “……我不管啊，你有了好消息一定先告诉我！领了证那么久我都不知道。” “嗯呐！到时候你做它干妈。” “哈哈哈，福分！可以做顾总裁孩子的干妈！这名气刷刷刷上去。” 做彼此的伴娘，做孩子的干妈。 我的好友。 “锦瑟，我猛然有一种想要反胃的感觉，” 赵锦瑟愣“你是不是吃多了？” 苏净拽着她的袖子：“你说，我会不会怀孕了？” “不，不会吧？你们？”她睁大瞳孔。 “我们那一周太放肆啦！你快点，你家里有没有……” “我去帮你买测孕棒！”赵锦瑟慌忙起身。 “等等！你家里有没有健胃消食片？” “……怀孕，健胃消食片？” “我肯定，吃多了。”苏净哈哈大笑，她这波演技。 “苏净，我顶你个肺哦！” “我怎么可能怀孕啊？我嘴上想要孩子，但是现在如果真的给了我，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赵锦瑟坐下来，啃肉“等你真到那时候，不知道咋办也办了。别杞人忧天了。” “我这叫未雨绸缪。” “猪脑！祝福你快成为小妈妈。” “谢谢，期待我的顾哈哈啊！” “嗯？” “如果我有孩子，就叫哈哈！名字都想好了！” “你这也太恨生了！” “锦瑟，你说我2019年是不是顺风顺水年！家人健康，爱人回归，朋友陪伴，工作顺意。” “这么一说，你还挺幸运哦。” “可不就是的吗！我太幸福了！”嘴里是回味的大盘鸡的味道，周身是对现实的满足。 重遇到他之前，总是想着谁都不要打扰我，我要流浪天涯，我要赚钱独立！ 再次遇到爱情，还是要天涯，还是要赚钱，但是有人一起，多么有趣。 赵锦瑟眯着眼睛问她：“给你个选择，爱情和面包你要哪个？” “面包！” “啊！顾奕呢？你不要他了” 女人心海底针，上一秒还在说爱这个男人爱到死去活来，想给人家传宗接代生孩子。 下一秒，面包的分量竟然如此巨大。 苏净长叹了一口气，低着头好久没说话，啜了几口茶，突然抬起头，看着锦瑟，眼神澄亮又坚定。 “对我来说，单一的爱情比不过面包，但是顾奕不仅仅是爱情。他……是我的骨髓，印刻在我的身体里。” 赵锦瑟认真打量着面前这个脸红的友。 “我俩的人生都是交织在一起的，我想过未来很多画面，从少到老，从青丝到白发，从过家家到数家常。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他，那八年，我们彼此成长了许多，他总觉得我太恣意太无知，可是……谁能傻一辈子。” “我知道未来我俩的道路很艰辛，但是既然在一起了，我就绝对不会放开他。我怎么可能放弃我自己，人的本能，就是自救。什么豪门相配，门当户对，都是狗屁，去他娘的恩怨情仇，管我P事，我只要我的顾先生。这个世界就这么大，总会怜得真主庇佑。” 赵小姐敬佩“好一个为爱执着的姑娘！我敬你！” “承让承让。” 大晚上。 俩人躺在一张床上，赵锦瑟关了灯，打开手机手电筒。 “猜猜这是什么？”赵锦瑟手指做出一个动作，用灯光照射。 “狼？狗？” “答对了，狼！” “这个呢？” “天鹅？” “不对。” “鸭子？” “你家鸭子翅膀会飞？” “在水里扑腾扑腾也挺自然啊。鸟？” “废话！什么品种？” “看不出来！” “鸽子！鸽子啊！哎，猪哦！” “我也会，你看这是什么？” “……净啊……哎……”赵锦瑟叹息了。 苏净哈哈哈傻笑，她伸出两个手指头，嘿，兔子。 “什么时候玩的这个？” “拍照的时候。可爱不？” “哈哈哈，可爱！你刚才那鸽子教教我，回家我考考我的总裁大人。” “学费，学费！” “明早我起早做饭！” “成交！” 嘻嘻哈哈一阵闹，终于睡了。 赶天明，吃过饭，苏净要回家收拾行李。 “你昨晚怎么不直接把行李拿到我家？” “再去看看我的葵花们。” “你倒活脱脱的老干部生活，养花喝茶。” “这叫逍遥，你不懂！” 苏净告别赵锦瑟，回家收拾行李，席庭轩说晚上直飞马来。b 分卷阅读82 r 　　她需要再去看看她的花花草草。 那是他亲手栽种的葵花。 一株一株。 想他。 视频。 “净净。”温柔的叠字，宠溺娇惯。 “顾顾，在干嘛？！”视频中的苏净站在院落的向日葵丛前，对着秋日的阳光，兴奋地朝他打招呼。 “观机。” “哦～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分享给我一下吗，让我开心开心。” 顾奕绞尽脑汁，想不出没有她在旁边，他身边意外有趣的事情。如果开会尚且可算，有趣？ “哇塞，B17老式战机。”隔着屏幕，她的脸贴近屏幕，仔仔细细盯着他身后的飞机。 真牛掰！ “顾顾，你太牛了！竟然可以坐战机！”天啊，她仅仅是在博物馆和电视上看到过。这些战机的历史还要往前追溯几十年，他们还没有出生。 B17轰炸机是美国波音在1930年代为美国陆军航空军所发展的的四发动机重型轰炸机。苏净在新闻中看到过，顾奕身后的这架飞机是麻省关于展示交通历史的柯林斯基金会所有，顾明龙安排，他应邀到场参观，倒没料到，这姑娘，对这些也有关心。 他站在待机口笑着问她：“在做什么？” “我昨晚在锦瑟家过夜，一会和席庭轩一起去马来享受沙滩、大海和美酒。” “嗯，我不在身边你过得很滋润。” “你在身边我更加滋润！我想你啦！想你啦！”隔着屏幕的腻歪。 满足万分，顾奕，我想你啦！ “我也想你了。” “你说什么？”不知道是美国的太阳耀眼，还是别的，苏净捕捉到顾奕的耳根泛红。 “净净，我想你了。” 宝贝，从上飞机的那一刻，我就想你了。 “嘻嘻。”顾奕隔着时区看那边笑靥如花的姑娘。 好像有人喊他的名字。 “你先去忙吧，晚一点联系啦。” “嗯。” “那我挂啦。” “好。” “我真的挂啦。” “净净。” “在。” “我爱你。” “我也是，嘻嘻。” 视频中，苏净嘟嘴做一个亲吻的表情。 么么哒，老公。 么么哒，老婆。 今天国庆节呢。 国庆快乐。 普天同庆，我们还在一起。 ……好。 欢天喜地的收拾行李，晚上去马来玩喽，灿烂的阳光、舒服的沙滩、甜甜的菠萝蜜、诱人的腹肌…… 新婚妻子的第一场旅行，准备开始。 草帽，带！沙滩裙，带！比基尼，带！防晒霜，带！ 遮阳伞，带！微单，带！ 热带旅行必备物资，带带带！ 收拾东西真的是太麻烦了，麻烦中又带着一丝丝期待的雀跃。 她好久没有单独出去玩了！ 初为人妻的单独旅行，开趴。 忙忙碌碌收拾了一上午，浇浇花，喝喝茶，等席庭轩安排的司机。 这悠闲的小日子。 “苏净，你收拾好没？” “早就好了！” “出来出来，哥们到门口了，带你飞！” “妥妥！” 苏净放下手机，拖着两个行李箱向外移动。 “席庭轩，快来帮我拖行李。”这厮站在门口，一度吊儿郎当，看她笑话的模样。 “哈哈哈，行为举止不女生，现在倒是麻烦了。”席庭轩挑着他那一双艳丽的桃花眼，嘴上调侃的走过去。 “你孤家寡人懂什么，我可是要拍照给我老公的。” “好好好，你们结婚的人我不懂。” 席庭轩开了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 “你怎么说服顾奕他爸的？” “用嘴啊！” “baby，嘴可以做很多事。”席庭轩笑的暧昧又诡异。 “滚犊子！” “说说那天的你们的聚会。” “正当我开心的和我的顾顾牵手进民政局的时候……” “说重点，聚会。” “别急啊，聚会就是从民政局开始的。……出民政局门口的时候看见了一辆乌黑吧啦的车，出来了一个长相英俊板正的中年男子……” 苏净一通口若悬河，顺手拿起旁边席庭轩准备好的矿泉水。 贴心！ 俩人一路疾驰，飞奔到机场。 站在机场的大门，苏净左右环顾。 “你说的聚会，不会只有我们俩？” 看他挂了电话，颇为沉重的点点头“一美女爽了我的约，我又不忍心拂了你的心。” “席狗，你怕不会对我别有 分卷阅读83 所图吧？”苏净一脸戒备。 “呵呵。”席庭轩颇为不屑。“你说说你上下有哪一点可以给你这个自信？！” “我啥没有？！”傲视的挺挺胸。 拍着胸脯，bang bang响。 “看我这满腹的才华！” “……” “快说，你是不是嫉妒我的才华，处心积虑约我去马来啊？” “……苏净，你怎么还是这么傻X！” “滚犊子，你个满嘴脏话的死人妖！” “谁人妖！明明当时是你老公娘娘腔。” “我老公是温柔！温柔懂吗？！” “我哪一点不温柔了？” “你哪一点比得上我老公！” “谁和他比了！就他，从小就是一个爱哭鬼！妈宝！哥带你出去玩，你一点感谢都没有？” “拉倒吧！你才爱哭鬼鼻涕虫！感谢你把我男人说了一通，我有毛病！咱俩孤男寡女，你以为我会束手就擒？！笑话！呵呵！不去了！” “爱去不去，你浪费我时间和精力，竟然还误会我的好意！长这么大，脑子里怎么还是豆腐渣！” “你个死人妖，竟然说顾奕！”苏净一膝盖顶在席庭轩的屁股上。 席庭轩少爷脾气也上头了，俩人一南一北，谁也没搭理谁。 “男人婆，少爷我大人有大量，十一假期你闲着不是也闲着？” “……走吧！我先发个短信。” 开会的顾总裁，打开手机：寂寞小少妇，登机前，求撩。 手速飞快回复：安全第一，玩得开心。 他不喜欢发短信，有什么事情电话就好，方便快捷。 再次遇见她，无论是app聊天还是手机短信，频繁了些。 这个文艺可爱的，他的妻子。 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暖意。 苏净坐在飞机上看云层穿梭，搭话。 “席狗，你知道2014年的XX37事件不？” “废话！全国人民都知道。” “呦呵，你国籍竟然还属于北京？” “实打实的北京人儿！” “好汉子！你说XX37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席庭轩的表情变得怪异“你一个言情小编在乎这个干嘛？” “问问喽。关心国家大事。” “你现在不说话，也是在为国家环境做贡献。” “滚犊子。我以为你小道消息很灵通。” “席家的消息，是很灵通。你们苏家也不差啊。可惜，你孺子不可教也。” “奶奶的！”苏净转头继续看窗外的景色。 她是独生女，站在他们那一层，她确实是有一些不学无术。 可她真的不喜欢商场的乌七八糟。 她不在乎钱的多少，也没想过苏家的生意以后会怎么样，父母如果离开…… 她不敢想。她不想，他们就不会老，不会死。 她任性，她承认。 “生气了？” 席庭轩戳戳她的肩肘。 “没。” “继承家产也没什么不好啊。” “你懂个P。” “反正你还有一生可以浪费。” “得了。” “我给你说说XX37。” “来！” “你为什么对这个事件这么感兴趣？难不成你心上人……” “滚犊子！” 苏净的声音轻柔起来：“前些年遇到一个一直在寻找爱人的老婆婆，她一直在找当年的马航，那架飞机上坐着她的爱人。” “……就……这？” “嗯。” “你和那个老婆婆什么关系？” “萍水相逢啊。” “那你在乎这么多搞鬼啊？吃盐吃多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乎2014年的那场事故，仿佛冥冥之中那场事故和她有关系。 不过，她这种奇怪的纠结她自己也习以为常了。 小时候去故宫，玩了一天，到现在最令她难忘的，竟然是一口珍妃井。 那时候天天缠着张希柔给她讲珍妃的故事。 “苏净，你……想没想过和顾奕离婚？” “求求你滚蛋吧！我俩刚领证才几天，你就不盼点哥们好的。” “未雨绸缪啊！” “你这就是瞎扯！我俩结婚还没结婚，敢情你就盼望我俩离婚，对你有啥好处？！” “你跟着我过喽！” “……娘娘的！席庭轩，你是不是对老娘有意思？！” 苏净起身揪着他的领子！ “文明点，姐！”这在一起的玩笑可不敢随便开，这么一个母夜叉得亏顾奕收了，辛苦他了。” “我告诉你啊，我心里只有我男人！你站一边去 分卷阅读84 吧。” “开玩笑！你这样的，我还看不上啊！” “谢谢您的高眼光。” “不客气。” “席狗，你那次说的女生，温温柔柔，水水灵灵，真的？” “少爷不打诳语！” “我认识？” “……想知道？”他一脸贱嗖嗖的模样看着她。 “想！” “那我告诉你？” 苏净点点头，作认真相。 “顾家有一个养女……” “你说的不会是甄婉婉？！” “……你不能不打岔？” “就一个顾家，就一个养女，可不就是他！” “谁告诉你全世界就那一家姓顾了。” “这不管，那我说的对吗？” “……嗯。” “真假？” “……嗯。” “你浪子心中竟然藏着这个人！怎么不去追？不像你的风格啊！” “敢情你知道我没追过？” “看来失败了？” 桃花波盛了几许怅然“算是吧。” “你放心，你还有机会！据我所知，她身边没人。” “你是想让我追到人家，然后顾奕明里暗里都是你的。” 苏净讪讪，她确实动了这个心思。 “双赢嘛！”她不想让顾奕一个人去得罪顾明龙，万一有个万一呢？席庭轩一双桃花眼，那可真是狐狸心，精着呢。 “你可真是只长年龄不过脑。” “喂喂喂，我和顾奕领证在一定程度上也帮了你耶，起码，如果顾奕和甄婉婉真在一起，你也没这机会，你和顾奕的差距，哎，你懂的。” “全世界男人就你家姓顾的最好最体贴最温柔得了。” “嗯哼。” “不可救药。” “这叫爱情！你不懂！”苏净得意的在他面前晃了晃食指。 等等！ “席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顾奕和甄婉婉的关系了？” “废话！”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高三毕业的暑假。”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这TMD太不哥们了！那段时间她是看似正常，鬼知道她内心是真的，伤心欲绝！ 桃花眼盛着无辜：“我在英国。” “电话？手机？”该联系的时候不联系，害得她那一段认为自己一辈子要孤独终老了！ “……说真的，你别冲动啊。”席庭轩戒备的看着她。 看到苏净点头，他说：“你那么欠揍，就好好收收性子喽。” “……”我忍！我忍住！ 苏净的拳头紧紧握住，忍住！忍住！ 呼～！ “你为什么不去找甄婉婉？” “感情嘛，换着换着就习惯了。” “敢情你和甄婉婉在一起过？” “……算是吧。” 看苏净一脸惊愕，席庭轩解释：“你那个时候眼中心中都只有顾奕，你在乎过谁？” 爹妈不放在心里，朋友更没有放在心里。 说得苏净一脸歉疚。 她不是一个好孩子，也不是一个好朋友。 确实她没怎么考虑过大家。 也是邪门，就这么没头没脑，走走停停，竟还得几知己，真是难得。 “辛苦你了哦。” “和我无关，哥们当时忙着把妹，没功夫理你。” “娘娘的，我不也是为了追仔！为了各自的幸福而努力的友情忽视，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是，你知道他们关系，这么多年都没想过告诉我，也太不够意思了！” “……她不让说。” “甄婉婉？！” 看他默认，苏净怒：“真是最毒莫过妇人心！敢情大家都知道，就瞒着我！合着她嫉妒我找到了世界上最优质的男生是不是昂？！” “苏净，你安静点，全天下也就你拿他当个宝了。小时候就这德性，一个新来的爱哭鬼天天哄着，长大了，也就是一个娘娘腔，天天捧在手心里。长相吧，也还行。论玩，玩不行；论学习，你又不行。你俩能有啥共同话题？！” “这叫互补，你懂P。” 志同道合的人可以做知己，互相补合的人是一辈子的伴侣。 “是啊，互补。” “你啥时候和她看对眼的？” “一见钟情。” “……真假？” “走心了。” “……真假？”他一个浪荡少年郎，看见漂亮姑娘就往人家身上钻。 “爱信不信。” “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高一。” “什么时候分手？” 他这厮速度真快！ 男追女隔层纱？ 分卷阅读85 ！ “这你就别管了。” “吊胃口。为什么分手？” “八婆！” “你们……不会吧？” “什么？” “甄婉婉的孩子？”她想到了承承。 “我也以为……不是我的！”席庭轩看见苏净的表情，睫毛收敛了严重的表情，直截了当结束了俩人的对话。 他也以为是他的。 可是她…… “天！”现在大家都这么开放吗？高一…… 果然只有她太保守了！“你不追问一下？” “我和你能一样吗？天天死缠烂打不要脸。” “滚！” “天下美女千千万。” “也是！你就一花花肠子。” “但是，哥们我保证，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那你可要加油！” “所以我是不婚主义。” “你怎么一点自信都没有？” “你懂什么？” “爱就去追！这就够了！” “说得轻巧！”爱就去追？！他怎么会不知道。 “我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苏净，你就是误打误撞！” “咬定青山不放松喽。” “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说来说去，还是你不想。” “哈哈哈哈，算是吧。” 席庭轩大笑。 苏净噤声，他这个留恋万千佳丽的蜜蜂，注孤身。 果然还是她和她老公虽然一见钟情，蹉跎八年，依旧天生一对！ 心中莫名的高兴。 愉快的闭上眼睛。 惬意。 “到了到了！”苏净下了飞机一阵欢呼！ 仙本那！ 她来过！ “哥们，你矜持点！” “我饿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大晚上你一个女孩子不减肥？也对，你不是女孩。” “懒得理你！带你去吃巨好吃不贵的海鲜！” 席庭轩耸肩，跟着她走， 她喜欢操心，何乐而不为。 这是苏净身上最让人讨喜的地方。 跟着她玩，无忧无虑。 依照她导出的路线，肥妈海鲜，大排档。 “马来的海鲜最好吃！这家店海鲜新鲜，价格不贵，我请了！” “好好好。” 席庭轩整理一下衣服，在她对面坐下，十一假期，四周多是游客，大家惊艳的目光打量着二人，一眼之后，各桌热闹。 苏净专注看菜单，席庭轩的眼睛扫过各桌，多是男人，偶尔有一两桌漂亮姑娘，他也没忘记抛几下潋滟眼波。 “老虎虾、咸蛋黄炒蟹、咖喱蟹……” “苏净，你可真能吃！” “你有口福了。” “胖死你！” “海鲜高蛋白低脂肪，没文化！” “席狗，你够了！”这厮和隔壁桌的女生眉来眼去，这放电的感觉令她恶寒。 “你领证了，哥们我还单着，人生大事很捉急啊！” “等我吃完，你再继续。”翻了一个白眼，还不知道刚才谁说对甄婉婉一见倾心，非她不娶。 “依你。”席庭轩整理一下表情，算是端正的坐着。 苏净还是苏净，长相没变，着装也没怎么变，简简单单，利落爽直。 海风徐徐，是他这辈子最真的友。 一会老板端来了一桌，还赠送了一份西瓜和布丁。 苏净雀跃的热情招待他。 “席狗，别做作了，哥们还不知道你的德性。” “切，你知道个P。” 塞给他一双手套“上手吧！别拘谨了！装模作样！” “一点都不淑女！” “别介，我淑女起来你能接受吗？” “这八年，苏净，你怎么一点都没变。” “不忘初心才是最难的，懂P。” “庸俗！” 席庭轩嫌弃的瞥了她一眼，豪放粗鲁，和以前一模一样。 苏家也是一点点发展起来了，财产称得上富足有余。 苏家唯一的大小姐依旧朴实无华，没有跋扈挑剔，在圈里算是难得。 真实自然，依旧如故。 谢谢你，苏净，你没变。 戴上手套，自己开螃蟹，多久没有自己剥螃蟹了。 细细品尝，是放松的感觉。 俩人坐在吹着海风的小饭店，大快朵颐。 以前在英国学的绅士礼仪，在这里一点用场都派不得。 习惯了享受现成的一切，一切以高效快捷来节约时间，时间是最珍贵的存在，他有自己的执着，和苏净不同，和顾奕不同。 分卷阅读86 繁文缛节怎么可能不讨厌，哪一位成功人士的标签上不要贴上几张虚伪精致的面具。 宴席上称兄道弟的朋友一堆，觥筹交错之间，官冕堂皇的对白，逢场作戏而已。 是啊，不忘初心最难。 对味的朋友，一个就知足。 这辈子，就你了。 吃饱喝足，苏净拍拍他肩膀“哥们去结账！” “别介，我付过了！” “你啥时候动的？” “在你一脸傻X模样享受喝椰子汁闭着眼睛陶醉的时候。” “那我岂不是欠你一顿饭？！” “你亲自下厨做给我吃呗，好久没吃你的黑暗料理了。” 苏净的眉毛挑的老高“你怎么可能有机会享受大厨手艺？” “切，你会主动请我去的！”就凭你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心理。 “行行行，等顾顾回来，邀你到我家吃饭。” “说话算话！” “骗人是你！” “成交！” 席庭轩桃花眼笑的单纯，牙齿整整齐齐的露在外面。 “我总觉的你早有预谋？”苏净缩缩脖子。 “哥们我一身正气，预谋你什么？” “一肚子坏水！” “酒吧？” “接下来就你安排喽，是你把我拉出来的，你要负责。”苏净坦然。 “好，酒吧走起。” “你知道马来的酒吧？” “国外什么最多，知道吗？”坏笑的看着她。 “咿，我要回睡觉的地方！”她现在狂欢不得，这个点，想他了。 “吃完就睡，你是猪吗？” “晚上要和我老公视频，谁要去酒吧。” “你放弃欣赏帅哥的机会了？”她花痴，大家都知道。 “顾奕一人，以一抵万。” “呵呵。让六叔送你回定好的酒店，我自己去。”席庭轩嗤笑，领证的女人果然不一样，一副恋家的奶气。 “你去吧。不耽误你艳遇。”看席那厮贱皮发骚的模样，一袭甜蜜婚恋气息的她就不耽误他邂逅。 “识相！” “肾好。” 各自注意安全。 两辆车，两个方向。 Chapter21 人间最美是鲸落 10月2日。 一大清早，苏净的手机叮铃的叫着，5:50。 “喂。”迷迷糊糊，好困。 “苏净同志，你知道今天是交稿的最后一天吗？” “哈？”苏净瞬间清醒，跑到包里掏出记录本看日历，哎呦！她最近真是忙忙碌碌，乐得开心，计划本多日被闲置一边，睁着惺忪的眼睛为自己找借口。 “沫沫编辑，我马上交。”快速跑回去翻看自己的文档，呼～还有一篇自己曾经写过的稿子，拿出来修改修改好了。 “今晚十点之前交啊，马上要出刊了！” “收到！” 她这个拖延症的毛病又犯了，罪过罪过。 这个点，想到时差，停下打电话的举动，拿起呼叫机“席狗，你在房间吗？” 那厮肯定没醒。 “唔，大早上你属鸡？” 果然！ 席庭轩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旁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席总，谁啊？” “朋友。”附带一个耳朵可以听见的响亮的kiss声音。 啧啧，席庭轩的战斗力果然不是吹的。 “今天上午有安排吗？” “你属鸡吗？现在是早上！” “我被老大吵醒了，不能只有我醒啊。”言辞有力的表达自己的歪理。 “去祸害你老公去。” “我不忍心，你去睡吧，我就是想告诉你，哥们今上午要工作。” 那头席庭轩“啪”挂上电话，怀抱美女重回周公怀抱。 点击早餐按钮，侍从送来了早餐，伸了一个懒腰，起床洗漱，吐司，牛排，水果…… 靠近海景的房子，阳光明媚，海水碧蓝。 看着一尘不染的蓝天，碧海青天下，苏净披散着棕色的海藻发，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坐在一旁。 找了一篇文章邮件传送给她的总编，桌面上罗列着各个文档，不同的文档存放了不同时期的照片和文字。闲下来的时候只剩下了时间，滑动着鼠标，慢慢的整理自己的心情。 从大学时期开始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文字，所见所感，一天天的下来，原来已经这么多了。没想到小时候坐不住的她竟然也可以坐那么久，安安静静的写这么字。 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 如果说写情是一种爱好，记录是一种习惯，她是幸运的，可以将两者结合在一起，并从中得到一定的慰藉。 没想到 分卷阅读87 这种慰藉转了几十年，成了晚年自己教育子孙的理由。 “奶奶，你年轻时候有没有很厉害的事情？”小外孙求知的眼神注视着坐在沙发上吃李子的她。 “追我初恋。” “还有吗？” “……追我初恋。” “就没有别的吗？我同学她奶奶年轻重新走了一遍丝绸之路还徒步去西藏呢。” 苏净看着自己的小外孙，正经的说：“坚持爱好才是最厉害的事情。你去地下室找一找，奶奶当年也是勤学的好孩子，写了很多本书，现在也笔耕不辍难道不厉害吗？” 小外孙歪头想了想：“奶奶，你太伟大了！” 旁边她的老头头放下画笔，走过来笑：“是一个真真正正用自身实践传递正能量的教育者。” “太夸大了，教育者不敢当，不过我还真牛，倒是这辈子都不丢初心。” “宝宝，你是在暗示我你还爱着你初恋吗？” “不是暗示，是明示。” “过分啊，不过从结婚之后，你都属于我，是我一个人的。” “是的是的，我的老头头。” 在外孙的注视下，俩人甜甜蜜蜜亲吻。 不忘初心。 常想一二。 是最难得、最可贵的少年心。 突发奇想在Google上搜索顾明龙的名字，如预想之中的一样，都是一些官方介绍，新闻尽是一些正面例子，奇怪的是，他的配偶：已故。 不对，顾奕的妈妈肯定活着。 财阀水深，眼珠子提溜提溜转动，拿起电话。 “席狗，我有事问你。” 席庭轩刚起床，打个哈欠：“十分钟后到我房间来。” 苏净放下呼叫机，席庭轩的房间在苏净隔壁。 “开门。” “等会。” 早晨电话中的女声以真人的模样出现在苏净面前，肤白貌美大长腿，席庭轩眼光可以啊。俩人互看一一眼，一个云淡风轻，一个充满敌意。 “小轩轩，记得想我哦。” “无时无刻。”桃花眼含情脉脉。 充当观众的苏净看着现实版的打啵，直接跨门而入。 片刻钟。 正主终于回来了，苏净坐在沙发上刷漫画。 席庭轩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山泉水给她：“你又抽风了？” “滚。” “吃醋了？如果你收收性子，看在你寂寞空虚冷的份上，少爷我不介意……” “你要点脸吧。” “切，哥们为了你抛下美女，你倒是一点感谢都没有。什么事？” “关于顾明龙。” “哦～你老公没告诉你。” “他不想骗我，我不想他担心。”顾奕不会骗她，但是顾家水不浅，他不想她知道太多，她明如镜。 席庭轩嘲讽：“你俩倒是挺为对方考虑。” “这就是爱吧。”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就不怕我骗你？” “你放心，今后你女朋友绝对不会知道你小时候穿女装被追、爱哭鼻子、被人欺负的糗事。” “我会信你？” “那肯定啊，我对你说话，想来算数。” 将信将疑的点点头“行！你问吧。” 后来，席庭轩结婚的那天，喝醉的苏净拉着新娘子，嘻嘻哈哈的数落着席庭轩小时候穿女装被告白、被追求者气哭的各种糗事。 喝醉之后的苏净力大无穷，神疯无比，嘴上的话倒是逻辑顺畅。 新郎官脸红青相间对着她老公说：“你如果不想我杀了你女人，就快点自己动手把她拖走。” “净净，我们回家。”她被人温柔地抱起，嗅着熟悉的味道，乖乖老实的醉在怀里。 她人走了，可是他的囧事令新娘子久久难忘。 他气愤，他的新婚之夜，就这么被一个从小到大的女醉鬼搅黄了。 这事，日日仇恨。 不过这是后话了。 “我蛮好奇，为什么顾明龙一直要把顾奕和甄婉婉配在一起？甄婉婉只是顾家的养女不是吗？” 苏净疑惑。 “他是个变态！” 她点头赞同。 席庭轩拍拍她的肩膀：“你了解顾家吗？” “没查过。调查隐私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你到我这来不算调查隐私了？！”席庭轩一阵鄙夷。 “求科普。”苏净认了。 看她认认真真的求知模样，他清清嗓子：“顾家向来是一个集训基地。你曾经看的古代关于争权夺利的故事，在现代并不是不存在。顾氏在商场之所以立于不败之地，因为他们的掌权者从来都是无心之人。看着他们与常人无异，仿佛没有破绽，但历代任职者个个都是实打实的变态，与其说他们的子嗣个个很强大，不如说是残忍者得权势 分卷阅读88 。” 苏净冷汗直冒，她没混迹过商场，自家老爹也没给她灌输什么商业思想，看的电视剧也清楚都是隔着屏幕的虚幻。 自小衣食不愁，对于物质没什么追求，等有追求的时候她也有了赚钱的能力，赚多少花多少，除了追求自己的爱情之外，其他地方真没什么压力。 席庭轩继续说：“生在顾家，就注定他们从小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每个人只能向前。顾明龙有六个兄弟姐妹，简单总结一下，就是顾明龙胜了，当然失败者就得到了相应的惩罚，顾家的惩罚一般人很难知道，但是自顾明龙上任之后，其他六位的身影就很少见了。想来也知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个寇是怎么个理解？” “这谁知道，也许，无人生还。” 苏净冷汗直冒，这么残忍吗？ 草菅人命？！ 那…… “他收养甄婉婉难道是像《名侦探柯南》里面的雪梨一样？” “谁？” “灰原哀，发明APTX4869，身体缩小后背叛组织逃亡的人。” 瞅他一脸茫然，她耐心解释“柯南那些孩子里最聪明的女生，小学生。” “哦。你可真是会联想？！” “我把甄婉婉想的太牛X了？” “你停下你的想象。” 苏净朝着嘴巴作拉链状，噤声。 这是黑暗组织的故事开端吗？ “顾明龙、陈然、杜若梅一起长大。这两个人你应该都见过。” 她点头。 陈然，那个有一双桃花眼的漂亮男管家。 杜若梅，顾奕的妈妈，大院里她最喜欢的那位阿姨。 “陈然是顾明龙的爹，顾氏上一代董事长顾现的养子，顾现培养他辅佐下一代的顾氏当权者。杜若梅是顾一管家杜如海的女儿。顾现出过一次车祸，杜如海为了保护他，自己车祸去世了，顾现算是感激他的牺牲，收养了杜若梅。杜若梅最厉害的是整容，她可不仅仅局限于你们女孩子追求的整容，而是古代的易容术，特化师，想来也是因为这，她才能有机会带领顾奕逃出顾家。” “厉害！没想到顾妈妈小小的外表下竟然潜藏这么大的神术。” “人不可貌相。” “那为什么回去？”既然逃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回去？ “这我就不清楚了。” “甄婉婉呢？” “婉婉是顾家的养女，自小在顾明龙的栽培下长大，因为身体虚弱，所以体术不强，但聪明好学，深得顾明龙器重，知道顾家很多细细小小的事。顾奕从小没在顾家长大，加上顾明龙只有他一个儿子，顾明龙想让她辅助顾奕掌管顾家，怕这也是他一直想让他俩在一起的原因。” “可是他们……”顾顾说得同母异父怎么回事？ “他们怎样？”席庭轩个狐狸心嗅到不一样的味道。 “他们又不相爱。” 还是不说好了，顾奕让她保密，家丑不可外扬。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商场利益下谁管真爱是个毛！”席庭轩看她的眼光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好好好。那他为啥不能像他爹一样多生几个？” “好问题！众所周知，顾明龙是一个情种！” “也是，遇到顾妈妈，铁汉也能绕指柔。” 那么一个水灵灵又温婉聪明的阿姨，谁能不喜欢呢？ “想什么呢？顾奕算是顾明龙和杜若梅的一场错误。” “哈？” “就说只有你当他是个宝！顾明龙自小就喜欢自己的姐姐，顾濛羽。” “□□？” “真爱当前他才不管礼仪道德。” “那顾奕？” “别急。顾濛羽比他大4岁，自小就不喜欢顾家的家规，但未满18岁之前都会被列为顾氏候选人，可惜她是真任性，除了顾家的日常必修课，剩下大部分时间就是养花种草，算得上一股清流。顾明龙在家排行老幺，这个姐姐算是反面教材，可也就是这个姐姐自小带他极好。可能也是这种与众不同吸引了顾明龙，但是顾明龙却十分有野心，立志成为下一任的顾家掌门人。等顾明龙18岁的时候，顾濛羽却自杀了。你说这里面会不会上演一场强买强卖，良人不从的戏码。” 苏净缩缩脖子，这可真是人生如戏啊…… “不……会吧。这不是□□吗？”苏净声音颤颤巍巍。 □□在她生活中也只是在戏文和电视上出现过。 “瞅你那出息。” “在这真实的豪门暗黑故事面前，我仿佛是局外人。” “以前是，现在，你怕就是当局者。” “我……何德何能，成为故事一角。” “顾家唯一继承人的妻子，你说你牛不牛？” “我太牛X了。别抬高我了，你快继续讲，若梅阿姨是怎 分卷阅读89 么回事？” “杜若梅是7岁左右领养到顾家，一直主修的就是变装，因为技术高超加上从小一起学习，成人之后的顾明龙将她和陈然一同囊入麾下，算算日子大概也是顾濛羽去世不久，顾奕出生，杜若梅逃走。她离开就说明了顾奕的出生自打一开始就是她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你明白了我说的只有你当他是个宝了吗？” 苏净来气了：“他娘的！我的顾顾优秀又善良，去你的错误！他们顾家任何人的出生都是错误，就给了这个世界这么一颗好苗子。” “这话可不对！顾家对于国家经济的贡献是显而易见的。发展需要资本，baby，只有梦想是不够的。” “席狗，你说……” “嗯？” “顾顾这八年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辛苦？” “嗯。他们家的精英主义、利己主义却没有一点温暖。” “你家顾奕成功吗？” “外人定义肯定算是成功人士。” “那你说哪一个成功人士的道路是平坦的？” “哎。”她叹息。 幽幽地开口：“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不要那么辛苦。” “哼，你现在算是妇人之仁。” 席庭轩补充“生在顾家，谁给他选择的权利。不过我也好奇，既然杜若梅可以带他逃出来，又为什么还要回去呢？” “是啊，为什么呢？” “赶明哪天你问问你老公。” “好奇害死猫。” “那你在我这里八卦什么。”他鄙视她。 “我要塑造我在我老公心里高大优雅，阳春白雪的形象，你懂不懂。” “瞎扯。 ” “对了，顾明龙官方介绍丧偶是怎么回事？” “他本来就没结婚，顾奕应该是杜若梅和顾明龙错误的产生，也有可能，顾奕是杜若梅计划逃出来才出生的。” “怎么可能？！”杜若梅，胡同里最温柔最勤劳的漂亮阿姨，她看得出来她对顾奕的爱绝对不会假，她是一个好母亲，苏净坚信！ “那你说，为什么又回去呢？” “我怎么知道！” “那不就得了。不过，知道他们顾家无底深洞，你和顾奕在一起危险重重，干脆离婚得了。” “滚你丫的，你没遇到你懂鬼。” “你还愿意和顾奕在一起吗？”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更何光，那破洞和我无关，我的顾奕是仙。” “无知。” “无知者无畏嘛。” “你不怕顾明龙牵扯到你家人？” “我……我怕。但是，我相信我爸妈会支持我的。” 他们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放养的方式让她去接触这个世界。 张希柔曾说苏净出生的时候，俩人对这个孩子的期待就是快乐永存。 他们一直教育她善良乐观勇敢负责，做一位已识乾坤大，仍怜草木青、顶天立地的人。 “你真是不让叔叔阿姨省心。” “是啊，我太顽劣了。” “得了，和我无关，你自己掂量一下你和顾奕领证顾明龙的后续做法行了。” “难不成像电视剧一样给我一笔钱打发我离开顾顾？” “呵呵，母猩猩！头脑简单！” “癞皮狗，你大爷的！有话说话。” “顾奕爱你吗？” “废话！” “那你担心什么？他既然主动官宣，就不会让你处在危险之中。再不济……” “什么？” “你父母也不会让你陷于火热之中。” “这么大还依靠父母，太不帅了！”人总要自己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不是吗？ “苏叔叔这么多年在商场也不是白混的，再说你舅舅怎么说也会令顾明龙忌惮三分。” “我真是一个啃老族。” “起码有老让你啃。” “我太幸福了！” “你老公不在身边，你的□□在哪里？” “滚！” 席庭轩晃着冰柜里取出的whiskey，坐在牛皮摇椅上：“一会去潜水？” “妥妥！我回屋准备一下。” “我在楼下大厅等你。” “行嘞。” 席庭轩看着苏净离开的身影，眼神中的疑惑逐渐凝聚在一起。 顾奕没告诉苏净关于顾家的种种，父子相对他身为子会怎么做？杜若梅究竟在哪里？还有陈然…… 相遇时，相像的眉眼…… 一饮而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苏净，你磨磨唧唧在楼上做什么好事呢？” “来了来了，十秒钟！” 苏净啃着柚子，挂了手机，拿着潜水装备下了电梯。 她磨 分卷阅读90 磨蹭蹭在吃沙田柚，讲真，十月份的水果简直就是天时地利巨甜！她馋嘴，这可不能说。 慌慌忙忙下楼向席庭轩招手，这厮一双灿烂的桃花眼乍现惊喜。 哟，原来他这哥们身材还不错。 突然，酒店响起从未有过的新闻播报声： 央视新闻消息。 当地时间10月2日，美国康涅狄格州布拉德利国际机场，一架二战时期老式飞机坠毁导致多人死亡，至少14人被送往医院。 康涅狄格州？！ 二战时期？老式飞机！ B17轰炸机！ 手里的装备恍然掉落，苏净跑到前台语气紧张“这架飞机？” 没人！ 广播继续传：B17轰炸机于2019年10月2日9点45分起飞，5分钟后向地面报告有困难，并在9点54分坠毁，坠毁时该机正在返回布拉德利国际机场的路上。 席庭轩的眸子暗沉不见底，小跑到苏净身边，从下来他就觉得气氛诡异，这时候更加奇怪，酒店什么时候有了广播？ 这个点？ 席庭轩环顾四周，整个大堂，只有他们。 不一般。 “你……” “顾顾在飞机上，我要去美国！” 席庭轩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面前这个焦躁的女子：“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 海水黑珍珠项链，上次拍卖会神秘人物高价拍的：梧桐墨。 原来是他！ 席庭轩小心的帮她带上：“小时候吃了你家桂圆，答应过你给你一条海水黑珍珠，还给你。” 苏净着急：“没时间搞这些风花雪月了，快找飞机。” “好，我马上安排。”席庭轩无奈，他一片好心，本想舒缓酒店的紧张情绪，被不在场的顾奕搅黄了。 顾奕在飞机上？他的直觉否认，他相信直觉。 重点是，现在，制造这气氛的嫌疑人快要现身了呢。 不出意料！ “不用。”这个声音……顾明龙？！ 二人回头，是他！ 顾明龙站在门口，西装革履。苏净讲这段故事的时候，满眼火气，愤愤说：这老男人穿着人模狗样，自以为天神一般的出现在酒店。 也确实，穿着仿佛从中世纪走出的侯爵，一脸混血模样，岁月眷顾，没多少痕迹。 那一双墨蓝色的眼眸凝聚天地精华，穿过时间长河，凝神夺目。 “我的儿子不需要你一个外人。” “我是顾奕的妻子。” “管教不严，是为父的失职。吾儿已经有家室，沾花惹草实在不是我们顾家的风气。” “顾爸爸，顾奕在外出事你身为父亲不去担心他，反而追着我赶我和他离婚不成？” “既然是顾家家事，恕我回避一下。” “让席总看笑话了。”顾明龙许，怕是早已经摸透面前小辈的关系。 “哪里。顾董你们继续。苏小姐，你处理完找我哦。” 席庭轩彬彬有礼退到酒店大堂另一边，翘着二郎腿，点一盏茶，看窗外的花。 苏净胡乱点头，毫不在意。 她的大脑迅速运转：顾奕飞机故障？顾明龙出现在这里，身为父亲的他难道一点都不担心？！ “顾爸爸，您是顾奕的爸爸，自然也就是我的父亲。” “苏小姐还是称我为顾董比较好。” “顾董，首当其冲的难道不是顾奕的安全问题吗？” “据我调查，苏小姐的父母并不是平流之辈。” “您真的是顾奕的亲生父亲吗？” “吾儿的安危自然不需要外人关心。” 这个时间，第一件事，不应该是……难道…… “顾董希望我怎么做？” “顾氏和苏家井水不犯河水，自然桥归桥，路归路。” “那总要等见了人才能离婚不是吗？” “不用，你只需要答应我再不见顾奕即可。至于离婚协议书苏小姐回家后自然会收到，签字就好。” “顾董，您倒是干净利落。顾奕如果见我呢？” “苏小姐放心，吾儿现在动身都困难，有什么能力去见你呢？” 苏净一双柳眉紧锁，动身困难？ “顾董事长，我知道顾家壮大肯定离不开每个掌权者的铁血手腕，我虽不清楚，但是书读得多，也算半知道点，可是，虎毒不食子。” “顾奕是顾氏唯一的继承者，助他成人是我的责任。” 俩人站在一旁沉默对峙。 席庭轩在另一侧悠闲坐着，神情自得，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一盏茶的功夫。 “那您自便，我一个外人，就听顾董，我去潜水，告辞。”苏净捡起自己的潜水装备，准备转身离开。 “听闻苏小姐在WA工作。” 分卷阅读91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辞职，不见他，一个木乃伊，谁稀罕。”苏净头也不回，摆摆手。 这背影倒是潇洒得很。 “席庭轩，走不走？”一边向门口出，一边朝着席庭轩大喊。 席庭轩放下杯盏，优雅起身，礼仪周到朝顾明龙告别，转身追上苏净。 到她身边，窃窃私语“你帅呆了！” “可不就是！” 虎毒不食子，对不对？ 说好的婚礼，都是P。 相遇总是猝不及防，酝酿久时的多是别离。 苏净晃动脚蹼在水中任意翻腾，你看，水中是一个别样的世界。珊瑚，海草，礁石，游动的鱼儿。 渐渐，渐渐，下沉。 一望无垠的大海，这区区□□多么轻，天地之间，只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呼吸。 海里的世界这么美，人类为什么要在陆地上生活呢？ 顾明龙最后给她的那张图片，熟悉的轮廓，那个许诺她假期过后给她最完美婚礼的男人，在美国的重症病房，满脸疮痍，双目紧闭，头部被缠绕成木乃伊的模样以一张照片的形式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曾经调侃的书生脸庞以最丑陋的存在呈现在她的眼前。 她应该怎么做？她不信顾明龙不敢动她？她的家庭也许会令思虑一些，但是顾明龙手段阴暗两极，他有什么不敢的。 她的顾奕啊，为什么不相信她也是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的。 就算她一个人不可以，他可不可以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去扛。 在海里面就算哭的稀里哗啦，外人也是看不见的，她想哭，怎奈却一滴泪水都流不出来。 上了岸。 苏净点了两大杯生啤，直接躺在沙滩上：“席狗，1989年的有一件事你知道吗？” “你说。” “1989年在海洋里发现了一条鲸鱼，取名为Alice，他和别的鲸鱼不一样，他发出的频率有52赫兹，而正常鲸的频率只有15～25赫兹，所以它被称为世界上最孤独的鲸鱼。” “也许还会有另一只鲸鱼也是25赫兹，只不过他们还没遇见。” “穷尽一生都不会遇见吧。” “海洋这么大，你敢预言？” “谁能预知未来呢？” 如果可以预知未来，她要对小时候的苏净说：好好学习，好好变强，做一个职业女强人才配得上风华绝代的顾书生。 “苏净，你如果想哭就哭。哥们肩膀给你。” “为了一个男的，我眼泪多不值钱。” “毕竟是你老公。” “前夫，没有婚礼的前夫。” “这不是离婚协议书还没签呢，你还是有夫之妇。” “顾明龙怎么这么钟意甄婉婉，干脆自己娶了算了，一枝梨花压海棠。” “压你妹。” 想到席庭轩嘴上对这女的执念，她打住。 “我和甄婉婉是不是上辈子有仇？” “孽缘呗。” “八杆子打不到一边，我就想安静过自己的小日子，平淡一点，怎么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身世离奇，都TM尽是一些奇人，我太鬼幸运了，都让我遇到了。” “重点是你爱上了一个中心人。” “我爱上他的时候，谁知道他的身世这么曲折，地位这么高。” “知道你还爱吗？” “废话，这又不是开门，说开就开，说关就关。” 是啊，她爱顾奕，没有离婚协议书之前，他俩的关系还是夫妻。 在奇人顾明龙的安排下，她和奇人甄婉婉，算是共同拥有着一个奇人男子。 一个是明面上有名无份的顾家儿媳妇，一个是暗地里领过证有份无名的顾奕的妻子。 她被自己的喜爱一步一步推向这泥潭之中，深受宠爱的被周边人一圈圈打捞，保护着自己的少女心，田园梦。 “席狗，你说老天是不是老是耍我啊？我这辈子没什么伟大愿望，就希望自己可以和爱人相伴到老，父母健健康康，朋友快快乐乐，工作顺顺利利。眼光怎么这么好，就爱上了一个这么有故事的男同学。” “你小时候如果爱上我，这人生不就简单了。” “滚蛋！天天看你出轨我真鬼心累。” “我只是身体运动，心只属于你。” “禽兽。” 她从小看着自己的父母，看一些言情书籍，耳濡目染，憧憬爱情，幻想爱情，追逐爱情。 你爱我，我爱你，在一起，多好。怎么就那么难呢？ 换一个人相伴终生，不孤独，状似简单。 人世间走一遭，自己可以选择的爱情，怎么甘愿去将就呢，为什么要将就呢？ 她喜欢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只有顾奕可以给她。 “苏净……” “说。” 分卷阅读92 “你，你觉得那张照片是顾奕吗？”席庭轩的眼睛看这大海，犹豫着说出了疑问。 “你怎么知道？你在我这放监视器了？难道从上飞机你就……变态！” “哎，猪脑就是猪脑，不灵光。你见过白日里酒店里只有两位住客的情况吗？” 苏净摇头。 “看。”席庭轩从她的头发里拿出了贴纸微小薄如蝉翼。 “你……” “刚帮你带项链的时候，顺带贴上喽。” “席狐狸没有白叫，你猜到了顾明龙。” “你身边除了顾家还会有什么波澜。”席庭轩不屑的瞥了她。 “哦。谢谢你的项链。” “爱上我了？”桃花眼笑嘻嘻的凑近她的脸庞。 苏净没有回应，俩人静静注视对方，席庭轩，帅哥一枚，京城小开，从小一起长大，也是挺配。 “不行，我看见你那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总觉得自己在拉拉。”苏净端正坐姿。 “死丫头你去死吧。” “我命硬。”顾奕呢？ “你放心，你老公肯定没事。” “你怎么知道？”这狐狸是不是做了调查？ “安慰你的。”他一脸无辜。 “哦，谢谢你啊，你闭嘴吧。”她需要自己理一理思绪。 一场假期，她被离婚，算是主动辞职。WA是顾氏旗下的杂志社，董事长发话了，她也不做多留恋，本身也没什么留恋的地方。 当时死命进去，一来因为喜欢的作家在里面，二来WA是全国文艺刊物中最具代表性的杂志社，WA的刊物自大学她就期期必买，一本也没落下。 不过是从编辑做回读者而已，她可以。 “狗，我想回北京。” “今晚？” “现在！” “这还没享受假期就……” “没心情。”也许如席庭轩的猜测，顾奕没出事。 她利落起身，回酒店收拾行李。 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他聪明，她也不笨，不过是乌七八糟的商业斗争，不过是婚姻摆上台面做一场牺牲品。 他对她的好又不假，她不是傻子，自然感受得到。 恭喜她，又被人以爱之名，变成孑然一身。 席庭轩把她送上飞机，自在快活继续徜徉在假期的海洋。 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感同身受，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正常。 回到北京的第一件事，去他们的顾苏小宅收拾行李，打包回家。 “妈，我要回家。” 接到电话的张希柔惊愕：“我和你爸在巴厘岛，后天才回去呢，用司机接你吗？” “快到家门口了。” “行，李妈在家。” “那你们玩的愉快。” 假期，他的父母正好趁闲乐得逍遥，她有她的生活，父母有父母的生活，不会干涉过多，但会给支持和帮衬。 她这算不算婚后回娘家探亲，还是离婚后被送还。 真主给了她一对最温柔的父母，在他们眼里她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从小她就十分明确，去追去闯，无所担心，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给她撑腰，地球这么大，她有这么一个家，这个家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她的港湾，是在这世界上最温暖、最坚强的不变永恒。 脑海中不自觉联想到了一句台词：“Home. I\039;ll go home. And I\039;ll think of some way to get him back. After all,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追逐梦想也好，流落街头也罢，异地他乡的时候，看见合家欢乐的场景，最令她泣不成声的是嘴里蹦出来的一句：“爸妈。” 这个词，简简单单，充满力量。 “净净回来了。” “李妈，我想吃黄焖鸡。” “好，李妈现在就去做。” “我不下去吃了，送到我屋子里吧，谢谢您。”快速的将自己锁在屋子里。 拉上窗帘，她想静静。 她不委屈，真的。 被这么多人爱着，呵护着，怎么会委屈，怎么会难过。 温暖的房间包裹着一个她的身影，趴在床上，身体肺腑里充斥这熟悉的气息，与另一股气流相冲，一会泪水啪嗒啪嗒连成一条线，头埋进被子里，头发散落两侧。 接下来，她要怎么做？ 如果从小没有遇到顾奕，小时候乖巧听话一些，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的迷茫，会傻傻的快乐着，在父亲的帮助下继承家业，找一个爱自己的人结婚，逢闲假日，和伴侣和父母一起旅游玩耍。 “净净，黄焖鸡好了，我进来喽。” “等一下。” 苏净伸出手去整理，看见素净的手上，那星星闪烁的戒指异常 分卷阅读93 明目。跑到洗漱台，关上门，点了开门的按钮。 “放桌上好了。” “净净，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这孩子浓浓的鼻音真是令人担心。 “我被公司开除了。”隔着门，她想到一个搪塞李妈的理由。 “没事的，我们的净净是个才女，怕什么。想当初……”李妈在门口劝导，她坐在洗漱台上侧看镜子中的自己，总是在追逐，总是在丢失。 “那你先休息一会，趁热吃好吃，有事给李妈说。”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她缓缓走出来。 桌子上是一碗鸡肉喷香四溢、用焖锅盛好的饭。 苏净曾说：人不能和胃过不去。 有一个哲学家告诉她：胃饱饱的，心里就不难受了。 电话。 妈妈。 “喂。” “李妈说你哭了，出什么事了？” “我被公司开除了。” “就这？”张希柔的语气满是不信。 “十一出去玩看见一只鲸鱼，死了。” “所以？” “妈妈，妈妈，你知不知道人间最美的一个词就是鲸落。鲸鱼死亡后落入深海，好多鱼都可以依靠他的尸体活着，是深海生命的“绿洲”。” “好事啊，活着为海洋做贡献，死了也可以为自己的生活的地方献力。”苏敏生在旁边说。 “爸爸……”她不觉得自己在胡绉啊，怎么妈妈这么没有耐心。 鲸鱼死亡也很值得伤心的好吗？！不是玻璃心，有一个文艺灵魂不好吗。 “净净啊，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爸妈说的。” “我知道。” “和顾奕闹别扭了？” “没有。” “苏苏，快来看，这里有一头鲨鱼。” “有难处可以和爸妈分享。” “嗯，你去找妈妈吧，我一会还要找工作，挂了。” “可以在我们家工作，老爸我手把手教你。” “再说吧，拜拜。” 苏净挂上电话。 父母知道，孩子不想说，就会满嘴跑火车。 可是，她没有胡说八道，她确实失业了，也确实有一头鲸鱼，在她的现实世界死了，用自己的方式，护她周全。 Chapter22 千金难买爷开心 自从苏净邮件递交辞呈，真正离开WA之后，就一直呆在自己家里，扫扫地，铺铺床，看看书，种种菜，养养花，跑跑步。 只是可惜她种的菜和花没有一盆能活。 苏家父母从巴厘岛回来后，就看见闲散的女儿少了年轻人的拼搏，一副准备养老的姿态，谈了几次话，这孩子一脸坚定“反正人都是会老的，提前享受一下老年生活。别劝我了，今天开始研究下厨，我要为以后贤妻良母的身份作准备。” 提起菜刀，清蒸鱼还是红烧鱼呢？ 大四那年在一所公立中学实习，说到午饭，一位本地女老师说：广州人愿望很简单，一份鸡一份青菜，就够了。 她更简单，一条鱼就满足了，吃不饱的时候就两条喽。 回回碰一鼻子灰的苏家夫妇，索性不理她。 犟驴！ 随她吧。 赵锦瑟最近忙的团团转，一到假期她就如同转不停的陀螺，她喜欢工作带来的充实，经历过创业的困顿时段，忙，意味着她没有失业，有钱赚。 席庭轩回到北京之后，给她打了一通电话，算不上慰问的话，开口终结。 “哥们，离了婚你如果要相亲，哥们这有一大把优质男，需要尽管开口。” 转而继续在商场奔波，关于他的消息日日在桃色小报上登。 知情不知情者都没空理她，理她这姑娘也不领情，难伺候的紧。 苏净劝说俩人给李妈放了两个月的假回老家探亲，她承包了家里的家务，工资照给，李妈感激的收拾东西，回了潮州。 日子就这样过着，她整日宅家，自得其乐。 苏净种了一堆韭菜，在小花盆里活得旺盛，这种耐活、顽强的绿色植物适合她这种手残党。 她没有告诉父母关于十一假期的事情，而那场飞机故障仅仅是在网络的报道上出现一角，就被各种普天盖的娱乐新闻覆盖。 没有收到顾明龙说得离婚协议证书，偶尔在父母面前假装给名义上的老公打电话，自编自演。 仿佛时光倒流，回到幼稚园时期，父母在外忙，没人和她一起玩的时候，她对着镜子，披着毛毯，扮女仙，演白娘子，背着破竹篾条加橡皮绳的弓箭，做女将军。 自导自演，一人两角，自小娴熟。 说不上来的心情。 这一次，顾奕好像真的消失了，从这个世间消失的彻底，无论她怎么翻阅信息，怎么托人调查，都查不到他现在的状况。是她太笨，还是被人藏的彻 分卷阅读94 底。那些无孔不入的娱乐记者都去哪了？ 她才不相信顾明龙嘴上的无法动弹，他怎么忍心让唯一的孩子如同植物人一般无所作为，换个角度，顾奕怎么会容忍自己如同傀儡一般被人支配，任人指使。 骄傲如他。 和席庭轩一样，那张照片，分明是他，直觉告诉她却也不是他。 奇怪的感觉。 她猜想他一定十分健康的在地球上的某处行走，坚强勇敢骄傲，凭借自己的智谋，规划着自己的安排，他爱她，她不傻。有一个词语叫做心电感应，她感受得出他在努力的一步一步靠近她，虽不自由。 这种坚信在高中的时候也曾出现。 那时候高三不知道他为了什么原因，请了一周的假，闻言是病假。 每天按例早晨跑操的时候，苏净在队伍中跟着大众的步伐，一步迈出一步，思绪放任天边。会不会跑着跑着有一个穿着怪异、打扮奇特的少年在操场上大声喊着她的名字，站在距离她不远处，白白净净的脸上，带着少年收敛与成长自信的笑，在惊诧的众人目光中，风静静地吹，他的声音清凉有力度：“我回来了，净净。” 告别高中的老成持重，还给她既成熟又不失玩笑，从小到大的小初顾顾。 陪她搞怪的顾奕。脸红逞强的顾奕。一起玩闹的顾奕。牵着她手的顾奕。陪她上房揭瓦掏鸟蛋的顾顾。讲几何方程的顾奕。穿小丑服给她变魔术的顾奕。 她的顾顾顾。 从地下室的木匣子里回忆中学的生活，蓝黄相间的单词本密密麻麻是她早读不学无术的证据，写满了她的梦话： “每天早晨跑步的时候我都在想，会不会在操场上跑着跑着，他拽着二百五欠揍的脸出现在不远处，在身后大声的喊着我的名字，顺着风传到我的耳朵。我跑到他身边，捶他踢他怪他怎么又一次骗了我又一次丢下我。” “也许我会哭，但我还是会抱他紧紧的。” “高一月考的时候，不会写。我幻想有一位穿着黑色劲装的人拿着□□，戴着墨镜，雄赳赳的少年走进考场，对着话筒大声对脸似冰霜的老安喊麦‘快把答案说出来’。而后拿着仿真□□对着老安，老安胆颤心惊的双腿打哆嗦，弱弱的呢喃‘我不是教物理的，真的不是。’然后腿软‘啪’的一声坐在地上，全场考生都震惊了。而后把答案给我‘快写。’我傲然的在大家傻呆的眼中快速抄完，快速抽出挂钩勾住栏杆，抱着他从三楼帅气跃下‘顾顾顾，你看你还是爱我的。我才是你的真爱。’” 她的奇思妙想，她的玛丽苏梦，她的异想天开。 以前、现在、未来都是顾奕。 所以，顾顾，你加油打怪，我提前颐养天年。 她坐在池塘边，十月的北京还是冷，裹着乳白色的羊毛外套，捧着她的小苹果，刷看各种新闻，从欧洲到亚洲，从中文到英文，一分一秒听时间的流逝，大起大落的生活不适合她，她也没有，除了如风一样回来，如雾一般散去的身边人。 以前羡慕三毛的撒哈拉故事，想拉着自己的意中人一起去沙漠数天上的星星，现在带着钟意人摘的星星安静等他凯旋而归，希望他可以平安。 今日一早，苏氏夫妻，旧友来访，在外小聚。 失业的苏净赋闲在家，没想到会接到沈旭的电话。 真是意外。 “你好。” “你的文章风格单一，过于局限，在文艺领域可以，可是受众面小。” “嗯。” “文笔流畅，辞藻华丽，现实性不强。” “嗯。” 也许听出了她兴致不高，他沉默两秒钟。 “……为什么辞职？” 快要脱口而出的管你P事到嘴边成了“私人原因。” “你在哪？” “家。” “地址？” “……中国。” “……” “我在中国，我在中国，我在中国。”她的声音有一点不受控制，尾音带着一丝丝委屈。 这女孩神经病吧？电话那头是谁啊，俩人什么关系，管他是谁，没事装什么圣人一脸关心，她难过，就是难过。 打电话过来干嘛，赶上她情绪不稳定，活该。 憋了多久了，从假期回来到现在，两周了，她有一堆话想说，找不到人，看父母探究的眼神时而想说，想想作罢。 10月的尾声，新鲜的桂花糕要走了。 马上进入11月，菊花展即将开始。 算那么清时间有什么用，说好点击快进键，享受老年生活，时间与她有什么关系。 电话那边的他静静的。 慢慢的，等电话那头的她情绪稳定。 她吸了一口气，平静开口：“我在CY区ZZ路XX胡同7号。” 挂上电话，她一脚踏入池塘，真，透心凉。快速缩回来，跑到房间里冲热水，擦干净，套上一双棉袜。 分卷阅读95 一会，他到了。 彩虹色的毛衣外套，里面是黑色打底衫，浅蓝色的牛仔，提拉着一双Prada的高帮鞋，带一个玻璃框眼睛，文质彬彬的少年模样。 她无精打采的迎他进大门，歪倒在门框边：“有什么事情吗？” “苏净，你好，我是木寸。” “嗯。”她披着毛毯应，废话！她知道！她没失忆！ “我是沈旭。” 她神情不耐烦的点点头，自从知道木寸是沈旭，她就心如静水，决定单方面喜欢他的文字和构思，对文不对人。 “我是沈泽熙的弟弟。” 她终于抬头看了看他的脸，他的眼睛，大而亮，诚挚，不说谎。 鲁迅曾说：要极俭省地画出一个人的特点,最好是画出他的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进来吧。” 苏净给他从恒温柜中拿了一瓶山泉水，坐在一旁，打量着面前的大眼作家，她大学时期崇拜的青年偶像。 “恭喜你心想事成，和顾总在一起。” “……说吧，什么事？” “顾总找过我。” “你是WA头牌，这很正常。” “他说让我离你远点。” “？” “我和沈泽熙异父异母。” “你一开始就认识我。”不是疑问是肯定句。 “对！” “我和沈泽熙早分手了。” “我知道。” “所以，你想怎样？” “一个故事。” “你们沈家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以为你会想念他。” “分手快乐。” “你不爱他。” “不爱。” 沈旭黑色的瞳孔里一派嘲讽：“沈泽熙是一个傻瓜，他付出生命的女人一点都不爱他。” 苏净大惊“生命？” “没错，他死了。” “怎么……”苏净瞳孔放大，怎么可能？ 前一段苏妈还给了她一封他的手写信，时间虽然是过去时，但是总以为各自安好。这消息她为什么一点都不知情。 “看来，你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什么时候的事？” “2014年马航XX37失事。” “马航？！”老奶奶不停寻找爱人的那架飞机。 “幕后原因你可知情？” 苏净一脸茫然的摇头，她不知道，她看到的是官方公布的消息，新闻这么多，即使她记得，也没必要去刨根究底，她就是一个安守本分的小公民。 “和顾奕有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可真是无知。” “……是，我不知道。”她承认。 他嘲笑她的坦然“我一直以为沈泽熙是一个被保护很好的王子，果然你们是物以类聚，就连他爱上的人都是在温暖的襁褓中生活的人。” “每个人生活都是不一样的，你不用嘲讽。”沈旭的冷嘲热讽惹人不爽。 “呵呵，你们生活在云端之上怎么会对我们感同身受。” “你到我家来，究竟想说什么？”苏净一脸不悦。 “你不想知道沈泽熙的死亡原因。” “是什么？” “因为你。” “沈旭，你如果是真诚的打算告诉我缘由，就拜托说一段完整的话。”她不喜欢断断续续，一惊一乍。 “苏净，你是怎么做到心里不愧疚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愧疚什么。” 他将身体投入沙发中，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2014年沈泽熙作为JN随同翻译与顾总就顾氏收购JN进行谈判，可后来沈泽熙前往马来是因为石油问题，据我所知，数百吨石油是顾奕私下以个人名义进行采购，而这，顾董好像并不知情。” 苏净柳眉暗锁。 “顾总从小和你一起长大，后来回到顾家，逐渐掌管顾氏，顾氏是另一个故事，你比我清楚。你说，顾总和顾董是在博弈吗？” “我不知道。”她垂睫。 “沈泽熙代替顾总去马来，减少了顾董对顾总的疑心，却没想到飞机失事，那场事故究竟是意外还是有人有意制造。” “我……不知道。” “他坐上那班飞机，究竟是为了谁？” “我……” “苏净，我很奇怪，你是施了什么妖术让他们甘愿为你赴汤蹈火？” “我……感谢泽熙，谢谢……他爱我。”苏净的声音带着几分空灵。 谢谢，真诚的！ “谢谢？” “嗯。” “你对他只有谢谢？” “不然呢？” “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好，你 分卷阅读96 们是一路人。” 那个男子也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父母的好，到最后，却完全没有考虑过深爱他的父母的感受。 “我能做什么，坐上时光机，告诉他你不必为我做这些事情，我不爱你，是吗？” “苏净，你愧疚吗？” 沈旭嗤笑。 苏净看着地面，没说话，数秒钟。 起身去冰柜里掏出她自制的板栗桂花糕，放在他面前：“分你。” 随后坐回原来的位置，拿出勺子挖着冰糕，满嘴的桂花香。 “制作糕点的时候桂花是从苏州刚摘下空运来的，很新鲜，板栗是现剥的，里面加了蜂蜜，甜度适当。” 恍若下午茶的老友聚餐。 沈旭看着她一系列的举措，端起面前的糕点。 “这是我做的，你尝尝。”苏净递给他一把勺子。 他撕开勺子的外包装，不知所云的吃一口：“味道……还可。” 面前的女子笑了：“姑苏的甜点，或多或少，我都在学。” 男子大眼写满了疑惑：“……所以？” “沈旭，如你所知，我和顾奕一起长大，我从小就幻想长大可以和顾奕结婚。” 没有回视他投来的视线，她挖着冰糕，边吃边继续：“大多数人都是平凡的，我只不过比平凡人多了一些幸运。我对不起很多人。我的父母想让我安稳地继承家业，我没有；我的朋友想让我找伴侣幸福一生，我没有；我想要和自己相爱的人白首不分离，我没有。我对得起很多人，我孝顺父母，团结朋友，用自己的力量回报社会对我的好。我不愧疚，人的命运从出生下来就不是相同的。” “我没有什么伟大的愿望，只想牵着我的老头相夫教子过一生，偶尔琴棋书画诗酒花，多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我愿意。” “泽熙的选择是他自愿的。如果我会有愧疚，绝对是后悔当时接受他的告白。我违背了自己的初心，以女朋友的名义占用了他的时间。” “我爱顾奕，始终如一，这个世界上我只爱这么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注定不平凡，没办法与我执手平凡的日子。所以你说，我的梦想也没办法实现，上天是不是还是公平的。” 她举起戴着戒指的手指，目光柔情。 无名指上，一枚星星，纯净闪亮。 “假期的时候，顾明龙找到我，然后我就被离婚了，顺带被辞职。无知，我承认。我对那些暗潮汹涌一无所知，一无所能的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等待……我也不想，我想做些什么，我能做些什么呢？我幻想并肩作战，可没有人给过我这个机会。” 没有别的，她拥有最多的只能是时间。 “我想，如果上天继续眷顾我，会把我的意中人还给我。” “如果你的幸运到此为止了呢？” “那我这辈子就成了孤独一人的小老太婆。” 沈旭发现眼前的姑娘无知的可爱，俩人无声的吃着冰糕。 多久，沈旭打破平静：“从WA辞职，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啃老吧。” “……” “做一只米虫。” “你……” “我没什么大愿望，有房子住，有吃有喝。” “……房子和吃喝不要求质量？” “所以啃老。” “……苏净，你好奇我为什么今天来找你说这些吗？” “你会告诉我的。”苏净了然的笑望他。 沈旭推了推眼镜，也笑，带着一丝苦：“只有你可以说了。” 他不想独自承受自己给自己的压力，二十多年，太难了。 “我的荣幸，偶像，木寸。” 沈旭自己在自己的人生中规划了一场独角戏，与她有关，与她无关。 “你愿意给我讲你的故事吗？” “我和他，异父异母，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父母偏爱老大多一些，等他去世，父母开始留意到我的存在，为了达成他的心愿，让他喜欢的女子记住他，我这个无私的弟弟为了他接近这姑娘，你说我可不可笑？” 沈旭自嘲的苦笑。 “你觉得这个结局对你好吗？” “……我不知道。”大大的眼睛是小鹿的纯洁，迷茫。 “重新得到父母的注视，帮助去世的哥哥达成心愿。都实现了。” “……”他一脸的无辜，黑色的大瞳孔眼睛里盛满了年轻才会有的星光、茫然。 “只要结局是好的，过程怎么样无所谓。” 是啊，只要结局是好的。 临走之际她问他：“你今后怎么规划？” “不会和你一样没出息做一个啃老族，天地之大，随遇而安。” “潇洒作家。” “千金难买爷开心。” 好一个，千金难买爷开心，够洒脱！ 秋日黄昏，俩人对笑。 分卷阅读97 真真假假，都明白。 每一个喜欢讲故事的人脑海中都缠绕着无数的故事。 送他出门。 沈旭问她：“苏净，你喜欢过他吗？” “对不起。” “我知道了，我的傻哥哥……可怜哦。” 补充了一句：“我不会祝你和顾总幸福的。” “我祝你快乐。”真诚的。 “再见。” “平安。” 他点点头，踩着来时的路，步履轻松许多。 “沈旭。”她叫住他。 他回眸。 “今天的话我只对你说过。” 他点头，黑色的眼睛带着秋日的温柔，向她摆手，背影孤独倔强。 回去的路。 踏碎了满地枫叶，乌黑的大眼眸子蒙上了一层雾，这个故事，真的就连他自己都快信了。 去他的异父异母。 沈泽熙，福泽恩照，兴盛和乐。 沈旭，四月九日出生。 沈泽熙，和他同父同母，俩人年岁相近。可惜一个在新疆边陲生活，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黄沙寂寞相伴；一个在上海生活，享受父母各种宠爱关注。 他是前者。 他出生的时候，父亲出轨，母亲将所有的埋怨责怪到他一个刚出世的孩子身上，再不见他，理由是看到他就会想到父亲出轨的日子，将他送走。 他不甘心，凭什么，都是沈家的孩子，凭什么沈泽熙可以万人瞩目，他却在遥远的边疆学校被人嘲笑没有爹妈的孩子。 他嫉妒！他不甘！ 他本想让苏净爱上他，然后甩了她。因为她是沈泽熙的心上人，他调查过苏净，她高中向一位叫做顾奕的男生告白被拒，大学和他哥哥在一起，这种迷恋色相的低俗女人，让她爱上他，他以为不难。 当他知道苏净这个人分手后对于他哥哥毫无挂念，他觉得那个为爱献身的男人是可悲的，他的傻哥哥对这个女子全心全意献上自己的真心，这女人一点都不在意。 接近她，发现这姑娘着实是一位傻白甜，也是泡在蜜罐的人，他讨厌这一类人。 顾奕找到他，让他离开。呵呵，凭什么？他肯定没有告诉她关于XX37的争相，更不会对她提那个傻翻译的事。 顾奕的骄傲自满令他难受，所以他决定告诉苏净，关于沈泽熙死去他的推测。他相信沈泽熙的离世一定会令苏净缅怀一辈子，写作人有与生俱来的敏感，顾奕爱这个女人，而在她的心里有一处角落始终属于另一个男人，商业天才有什么好得意的。 至于沈泽熙，名义上的哥哥，每次见面的时候，故作大方处处谦让他，虚伪做作！可是他死了，为了喜欢的女生，而那个女子什么都不知道，父母找到他，对他百倍回报儿时爱的缺失，彼时他是众人推崇的青年作家，而这个女人，崇拜他多年，同样的职业身份。 他有什么可恨的。 可是。 为什么？ 心中说不出的怅然是什么？ 瘦削的脊背在寒风中挺直，滴落在手背上的露珠，街口无人，手背上的透明映衬他一个人的身影。 苏净回屋解决了三盒冰淇淋，西柚味道，冰冰凉凉刺激味蕾，在口腔包裹的炽热中融化。 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素不相识的人与人因为一个人，有点成线，可以牵连出各种关系。 那个曾经在大学必修课上，跑到她班里蹭课，传递给她明信片的温柔男子，就这样在久久不联系的岁月中，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无踪迹。 “净净，你知道吗，从认识你那天，我的每一支笔都知道了你的名字。还不准备接受我吗？” 那时候，多大啊，二十出头的年纪？ 苏净踉跄的跑到冰柜拿出第四盒冰淇淋，吃着吃着，哭了。 多大啊，不是昨天的事情吗？ 一眨眼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回首时发现已经阴阳两隔。 “泽熙，毕业之后你想要做什么？” “成家立业。带着我的净净到她喜欢的国度，做一名为国效力的外交官。” 多好啊。 老了，老了。 她躺在老伴的怀里，回想自己做的最后悔的往事，再次回忆起那个温柔幽默的男友。 “老头头，你知道吗，其实每一次我的选择不是大无畏，而是头脑发热就做出相应的举措，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但是有人告诉我当我重新去审视这个问题的举措的时候，说明我犹豫了，我后悔了。” “我下决心我这一辈子绝对不要后悔，天下没有后悔药吃，但是，我要承认，我对中考毕业自己的选择后悔了！我后悔了！当年如果我选择志愿留在北京做警察或者去学黑龙江学考古会不会就不会遇到泽熙，他不认识我，会不会就不会去做那一架飞机，在地球的某一个角落继续自己外交官的梦想，他那么优秀，那么 分卷阅读98 好。” “宝宝……” “他本可以走向外交舞台施展他的才情抱负……这个世界上的乌烟瘴气远比我想象中的可怕，个人力量很弱小，我害怕，我是个怂包。” “他这么优秀，又为什么选择了顾奕，选择了我呢？” “……我不爱他。” 老年矍铄的伴侣抱紧他的老婆婆：“你看，这世界上不仅有许多妖魔鬼怪而且各路神明都在引诱你，让你放弃我。你是多么勇敢的抓紧悬崖边的那根枯木绳拯救我。净净，谢谢你的选择。” 轻轻吻了吻怀中老伴的雪花发丝。 “傻老头，我知道，你爱我。”蹭蹭他的胸膛，享受二人的温存。 人穷尽一生，不就是为了追寻爱吗？ 因为爱，才有坚持。 独自一人，静默发呆，梳理十月的思绪，思考爱与被爱。 谢谢，那些爱她的人儿。 窗外飘起的雨丝，密麻针线，枫叶摇晃着枝干低声诉说，是深秋啊。 诺大的房间，黑暗一点点将她吞噬。 过了许久，逐渐有知觉的她丢掉手中的冰淇淋空盒，起身打开灯，看着衣柜前的镜子里毫无血色的女子，掐了掐，痛。是自己的脸颊……苏净，清醒一点，优秀的姑娘不能邋遢。 她要变得强大，她要让保护她的人放心。 她不脆弱，她很坚强！ 跌跌撞撞的起身，跑到洗漱间，洗一把脸，水煮蛋的肌肤，兔子通红的双眼，拍拍脸蛋儿清醒清醒，换了一身衣服，收拾好自己，过了晚饭时间，自行拎着菜篮，撑起雨伞。 深夜超市还会开门。 秋季，烤地瓜，会不会温暖一些。 黄澄澄，甜如蜜。 是熟悉的道路，是金秋的气息，清清凉凉，醒人肺腑。 前方的路被一只误闯的生命拦住。 “咩～咩～咩～” 竟然是，一只羊！ 苏净打着伞，被一只在雨棚下肥嘟嘟的羊羔仔细的注视着。 没想到下雨天可以在看见一只货真价实的小羊羔。 一人一羊，互相看着。 “告辞，羊大爷。” 苏净吸吸鼻子，跨着自己的小菜篮，绕路而行。 “咩～咩～咩～” 充耳不闻，专注走路。 “姐姐。” 听不见，苏净低头，羊还能说话？！ “小姐姐，你收了它吧。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爸爸说北京不能养它。”一个小孩的声音从路口拐弯处传来。 苏净停下脚步，顺着声音看过去，短头发小女孩，撑着一把老旧的黄色油纸伞，小孩子穿的干干净净，眼睛如同刚刚的小羔羊一样纯洁、乖巧。 等等。 “不能养他，为什么把它带来？” 怯怯的声音对着她：“这是前两台呢回老家参加妈妈葬礼时带来的，爸爸昨儿带了新妈妈，新妈妈不喜欢宠物。” 她脑子补充了一场糟糠之妻下堂的戏码。 “你看我像养宠物的人吗？” 孩子没说话。 “你再找另找人吧。”苏净告辞。 “姐姐，你刚才和它说话了。” “……我闲。”再次停下脚步。 “你和它说话了，你喜欢它。” 什么逻辑。 “我和你说话了，我也喜欢你，把你抱到我家去吧？！”这小孩什么逻辑！ 孩子带着浓浓的哭腔：“姐姐，如果你不养它，爸爸就打算杀了它。我不想它死。” “一只羊而已，你没吃过羊肉吗？” “不一样！不一样的！姐姐，不一样的！这是妈妈去世那天从老家带来的，妈妈喂过它！” 知道她亲妈妈去世了，苏净容忍面前女孩子的任性，又仔细的看了看面前的羔羊，普普通通，哪里不一样，看它的样子，也不好吃。 小羊羔眨了眨硕大的羊眼，弯个月牙：“咩～咩～咩～” “……我收养了它，你会怎么报答我呢？” 她真心暂时还没有想过养宠物，她只能养活韭菜。 “……姐姐，你吃方便面吗？” 她撑伞走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魔法士，烧烤味，攥着给她。 怀旧的童年牌子。 “你在哪里买的？” 现在很少见了。 奶声奶气的回答：“一个推着小车的爷爷。” “你……集齐触漫卡了吗？” 这个牌子的干脆面里面会有不同的卡贴，她曾经会收集这些卡贴贴在画册上。 那时候有个穿着女装的漂亮男孩说：“猪头，这就是商家引诱小孩的套路。” 某个周末她看见那个男孩在副食店门口，从自己的包里掏出卡册本，贴上了最后一个。 后来她生日，卡册的扉页上歪 分卷阅读99 歪扭扭，奇丑无比的字：生日快乐，猪头。席大爷。 “我还差两个。” “这么厉害，我自己的还差好几页呢。”她笑了，她的卡册还差好几页，贴着贴着就忘记了，迷恋上了顾奕经常吃的南德方便面，一份面，一包麻辣调味料，没有口味选择，如初简单。 虽然他们几个长大了，开始在所谓的大人事情中周旋，但地球上还是永远有人在做年少有趣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永远年轻，但世界上永远有少年。 “……姐姐，你可以收养它吗？” “你见过北京有人养一头羊当宠物吗？” 孩子犹犹豫豫，摇摇头，拉着她的衣角，一脸恳求：“它很乖的，只要喂它吃草，给它一个住所就好了。它不会闹人的。” 住所，草。 有屋可栖，有饭可食，不吵不闹。 这么简单吗？ …… “有名字吗？” “我叫……王玥，王子月。” “我说羊，有名字吗？” “……没，没有。” “这样啊，那叫熙熙吧。” 沈泽熙如果知道苏净怀念他的方式是以他之名，冠予羊宠。不知道内心会作何感想？ 想来也是一副她开心就好的顺从模样。 “姐姐，你同意收养它了吗？太好了！”孩子的眼睛乍现诺大的惊喜。 “需要收养手续吗？” “不需要，不需要。”孩童开心的摇头，跑到咩咩身边抚摸羊头，嘟嘟囔囔，转身回到她身旁。 “谢谢姐姐！” “不客气。等等，你不是说，你要把干脆面给我吗？” “嗯嗯嗯。”孩子咧着嘴用力点头，将手里的干脆面递给苏净。 “姐姐真好！谢谢姐姐！好人会有好报的！” “你不怕我宰了它？” “不怕！”孩子坚定的摇头，头发随着头部摆动，像拨浪鼓。 “……原因呢？” “你是第一位为它命名的人，妈妈说为人定名，说明承认了生命的所有权，就是你同意做她的抚养者。你是喜欢它的！” 什么逻辑？“……你叫什么？” “我原名叫王玥，后来新妈妈给我改名叫王子月。” “你是不是还有一个什么姐妹叫王子阳、王子日之类的。” “嗯……我有一个姐姐叫王子阳。” 日月的区别吗？亲生的就是太阳，过继的如同月亮。 也许是日月丽天呢，证明俩人的爱情呢。 别人的事情，停止揣测！ 看小孩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苏净摆摆手：“……你别感谢我，给它取名字，也许我只是想它体面的死去。” “你不会的！”孩子笑得笃定无邪。 “随便你吧，喏，这个给你。” 糖。 她习惯性的会在包里装几颗糖果，太妃糖、酥糖两种，吃糖快乐。 “谢谢姐姐。” “不客气，你给了我晚餐，我的晚饭有着落了，谢谢你。” 孩子当面拆开糖塞进嘴里，笑容甜甜。 “姐姐，你……你能不能把干脆面里面贴纸给我啊？”语气小心翼翼，期待的看着苏净。 苏净二话不说，点头：“好。” 她早也不收集这些了。 小时候吃方便面，先把面饼捏碎，留几块不要捏的全碎，然后撒上调料包，使劲摇，一定要把每一块面都都沾上料包的味道，摇到一定程度，掏出还有形的面饼塞进嘴里，舔舔爪子，把碎面干倒在嘴里，心满意足之后，拍拍手，再从口袋拿出橘子味的比巴卜扔到嘴里。 现在，直接撕开外包装，给她，开始啃面饼，剩下的面饼放进菜篮子，回家啃。 “谢谢姐姐！姐姐大好人！我要回家了，新妈妈说不能太晚回家。” “注意安全，拜拜。” “姐姐再见。”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苏净挎着篮子，牵着她的宠物，撑着伞，回家。 “咩～咩～咩～” 一人，一羊，走在回家的路上。 到家之后，强拽着给她的熙熙洗澡，塞进浴缸。 沐浴露，起泡网尽上。 一边洗，一边教育：“以后你叫羊熙熙。” “咩～咩～咩～” “羊熙熙。” “咩～咩～咩～” “原来你是女的。”苏净低头看见羔羊硕大的□□。 “咩～咩～咩～” “那你太瘦了，羊骨嶙峋。” “咩～咩～咩～” “以后跟着你苏妈妈，有草吃，保证你羊态丰满，适合炖肉。” “咩～咩～咩～” 费劲巴力的给羊妞妞擦干，期间被羊角扇了一下脸，终于，洗干净了。 分卷阅读100 “非常好，你先睡客房吧，估计你外公外婆今天不回来了，妈妈我去睡了，乖哦。” “咩～咩～咩～” 苏净将这只羊丢一旁，打着瞌睡，跑到自己的床上，告别今晚。 不久后，她推着一个木乃伊，旁边是帅气的管家和一头羊。 “熙熙，我们要回家了。” 木乃伊唧唧歪歪：“为什么叫熙熙？” 管家夹紧眉头，心里郁结：沈泽熙？ “两个宝宝，一个嘻嘻一个哈哈，嘻嘻哈哈，多快乐啊。”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可。 “苏净！！！” “苏净！！！” 这个声音？熟睡之中的苏净迷迷糊糊听见楼下的吵闹声。 咦？看看表，错觉吧，倒头。 “苏净！！！” “苏净！！！” 这个声音？ 张希柔！苏净急忙穿上鞋跑下楼。 大堂灯火通明，她满目惊恐的美丽娘亲，和怀抱她美丽娘亲的震惊老爸，以及朝着她微笑的羊熙熙。 “咩～咩～咩～” “苏净！死丫头，它是谁！” 苏净有点懵，晃晃脑袋，拍拍脑门：“爸，妈，你们回来了。” “它是谁？”张希柔咬牙，指着羊熙熙。 “羊啊，母的。” “我们家为什么会有一头羊？” “人家有名字的，羊熙熙。” “咩～咩～咩～”听见她的名字，小羔羊兴奋的应答着。 “我们家为什么会有一头羊？” “我养的啊。大概……” 掰掰手指头算了算：“三四个小时之前养的。” 张希柔美丽的容颜皱在一起，头埋在老公的肩膀上。 “净净啊，爸爸妈妈不是不准许你养宠物。”苏敏生抚慰怀中的爱妻。 “你是不是应该和爸爸妈妈商量一下？” “你们当时没有回来。” “是不是可以限制一下他的活动范围，等熟悉了，再准许它自由奔腾呢？”她儒雅的爸爸打着商量。 苏净心里冒出了沈旭那一句：千金难买爷开心。 不对，这头羊，干脆面免费附带的，不值千金。 …… 转动眼球，稍微清醒一些，看了看客厅，苏净一脸歉意，低头认错：“对不起，爸妈，我忘记关客房的门了。” 今天发生太多事，她脑子接受的信息容量令她的行动力出现了一些阻碍。 快速牵着小羔羊的缰绳，回客房。 “咩～咩～咩～” “熙熙你不乖哦，怎么跑出来了！还吓坏了你的外婆！明天惩罚你！” “咩～咩～咩～” 张希柔在丈夫的抚慰下慢慢放松下来，头疼，娇嗔：“这孩子，下面还准备干什么啊？” 苏敏生也扶额。 养花，买了一堆种子，没有一处活，还生生把她移植来的菊花浇死了，还给她一盆韭菜。 做饭，送李妈回家，天天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菜式，他们在家的时候不吃不行，活生生逼着他们夫妻到外面打小灶。 现在，又牵过来一头羊当宠物…… 接下来，还要怎么做？ 亲了亲妻子的额头：“快好了，快好了。” 哎，他的女儿哟，冬天即将到来，一切会好的吧？ 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冬天就会暖和了。 Chapter23 开间柏拉图club 被父母吵醒的苏净牵着羊回到客房，简单布置一下房间作为熙熙的新屋，暂时喂她喝了奶，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熙熙，吃饭喽。”补觉成功的苏净满血复活，在网上下了一大袋羊饲料，毛毯。 睁开眼的第一件事跑到客房喂羊，她自己也没想到原来自己真的有养宠物的潜质。 苏敏生去了公司，张希柔在家弹弹琴和老姐妹约出去做spa，出门的时候，告诫苏净：“□□好你的宠物，不准进客厅，不准进我们的屋子。” 苏净答应的爽快，等她妈出了门，将前一秒点头如捣蒜的应允抛在一旁，牵着白毛毛的羊来到客厅，熙熙的角不大，年龄尚小，身材也算得上刚刚好，有肉，骨头也不少。 把自己的电脑搬过来，看看日期，刷刷新闻，快要11月了，变着法各种借口在自家磨蹭了那么久，没有等来离婚协议书，没有等来假期后的婚礼，没有等来想要的新郎官。 知道了一些事，多了一只羊。 她在网上查了半天，想知道这小家伙究竟怎么养，既然收了它，就不能亏了它。 原来山羊也分这么多品种，端详面前的崽半天也搞不清楚它属于哪一类。 “咩～咩～咩～” 分卷阅读101 算了，有吃有喝，自己长大就行。 “你要乖，老实点，不能吓外婆外公，不然我可是会把你送走的咩～” “咩～咩～咩～” 确认过眼神，是喂它奶的人，羊熙熙答应。 可别说，羊真的是蛮乖，对话不仅会有回应，吃东西的时候还蛮享受。 视线转回电脑屏幕发呆，说啃老说得容易，但自己老大不小，有手有脚有脑子，总是做伸手党，花钱花得也不利落，更何况，看一眼新生女儿，她还要养崽啊。 崽儿？ “怎么吃纸啊？”苏净过去把羊熙熙嘴里的纸巾“抢”出来。 “咩～咩～咩～” “你怎么能没有身为一只羊的辨别意识呢，你是不是把它当叶子了？” “咩～咩～咩～”熙熙委屈。 “他不是叶子，吃它是不对的。” “咩～咩～咩～” 苏净把纸巾扔掉，转身看崽在撕咬沙发。 那可是她老爹在拍卖行拍下的沙发，鬼知道是谁的，总之她爹很珍惜。 “祖宗啊，你怎么不老实？” “咩～咩～咩～”羊熙熙回应她。 苏净发现，这头羊，看着她，她就乖巧，稍不留意，秒变破坏王。 “你是不是想出去了？” “咩～咩～咩～” “妈妈带你去遛弯。”养宠物真麻烦！太麻烦了！ “咩～咩～咩～” 苏净套上毛衣外套，隔着窗户看外面，阴天，无雨，路面上是昨日的潮湿。 是不是应该给它穿一双鞋子？瞅瞅羊蹄，拉倒吧，她也做不出来，再者给羊套鞋子会不会阻碍她走路？顾虑太多，还是顺其自然，等回家先给她擦蹄。 哎，昨天为什么就牵回家了呢？ “我们要早去早回，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咩～咩～咩～” 下过雨，附近的公园人不多，一人一羊在路上蹓跶，还是引来多多少少的侧目。苏净牵着羊熙熙在这寒风中计划着自己的时间表，一直赖在家终会引来父母对她婚姻状况的询问，二老五十多了，根据传统的思想，她身为子女却不能光宗耀祖，也没有什么大的成就，但是也不能总是令他们揪心牵挂。 懂事的孩子思虑多。 走了多久她不知道，只是走着走着，来到了姑苏小宅，这微信步数也要过了几万。 她没有特意带钥匙，真的。 只是在这居住过，快一个月了，这么好的地方蒙上灰尘多可惜，她爱惜房子，真的。 院子里的向日葵早已暗淡无光，杂草稀稀疏疏冒出很多，身旁崽儿的雀跃早已经按捺不住。 “熙熙，你可以上场了。” “咩～咩～咩～” 松开缰绳，撒欢的羊，尚算可爱。 进了屋子，开了灯，还是走之前的摆设，她折腾的地毯皱在一旁，没人展开。 绑好头发，套上围裙，戴上手套，拖地擦桌子清洗床单，她的勤快还给她一个亮堂房屋。 “呼～可真是一个大工程。干脆定期打扫还是直接住进来更省事？”眨巴眨巴眼睛，倒在温暖的沙发里。 之前赖在家人身边，因为一个人实在是太寂寞了。 现在不一样，她身边多了一头咩。 看它能吃的海量胃口，养崽成了首要大事。 她要做些什么？她想做什么呢？ 变成一朵云，来无影，去无踪。 …… 看天色不早，听饥肠辘辘。 苏净奇怪她是怎么走路来的，真是自作孽，自顾自叹气，用手机上网约车，抱着她的崽儿，打道回府。 “不好意思，这头羊……”司机有些抗拒。 “我闺女。放心吧，我会看着她。”她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宠物饲养者，不会对她崽儿的大小便熟视无睹。 司机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快速送他们到目的地，飞速告别。 “被嫌弃了吧。” “咩～咩～咩～” “真的听懂了吗？” “咩～咩～咩～” “傻熙熙。” “咩～咩～咩～” 熙熙温驯的跟在她身边，软萌软萌的咩咩叫。 擦擦羊蹄，换了鞋，苏净牵着熙熙进屋。 “妈妈，我今天出去忙了，没时间做……饭。” “净净。” 六十多岁男子，站在客厅里，一身笔直的军装，高大伟岸。 张恒。 “舅舅！” 苏净惊喜，丢下缰绳，跑到张恒怀里，大大的拥抱。 “这么久不见，都是大姑娘了，还是年轻人有活力。”拍拍她的肩膀，慈爱的看着他唯一的外甥女。 “我好想你！舅舅。” 舅舅竟然到她家来了，她的舅舅定居在杭州， 分卷阅读102 在军队工作。 小时候舅舅有一段时间在北京出差，表姐也跟着来，俩人在军队的家属院疯狂玩了一个假期。 拿树枝斗沙地上的红蚂蚁，钻坦克车里假装自己是装甲兵，蒸了糊锅的馒头飘香大院。 她的舅舅有着父亲的慈爱和军人的严格。 她特别崇拜她的舅舅。 “子珊姐怎么没来？” “子珊在法国。”张恒微笑。 “咩～咩～咩～” 羊熙熙也凑过头来蹭俩人，热情的羊。 “对了，舅舅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女儿，昨天刚认的，羊熙熙。” “羊！我张恒的外甥女就是不一样，” “哥你说，谁家养羊啊？”张希柔在厨房里听见二人对话。 “敢为人先，与众不同！” “我皮喽。”向自己的亲妈吐吐舌头，还是舅舅好！ “自己买糖的孩子有出息。” “哈哈哈，舅舅我太爱你了！” “好了，净净回来了，快洗洗手准备吃饭，大家都在等你吃晚饭呢。大哥，快坐。”张希柔从厨房走出来，脱下围裙。 “好耶！厨神做饭！”苏净将羊熙熙拴在一边，溜进洗漱间快速跑到餐厅。 有眼福了。 不出所料，都是她爱吃的菜。 她妈做菜，一定讲究好看第一，味道大差不差，熟就行。 苏净去厨房拿碗筷，摆放桌子上，奇怪 ：“老苏呢？” “敏生今晚要加班。” “我爸竟然会加班？”苏净一脸不可置信，那可是她一向公私分明，生活至上的老爹。 “最近比较忙。”张希柔盛了半碗米饭给她。 “哦。”苏净点头。 “太过分了，舅舅来都不回家的吗？”苏净堵嘴埋怨。 “我见过敏生了。”他的外甥女原来是替他不满，道明理由替妹夫开脱。 “耶，什么时候？” “舅舅早晨就到了，先见的你爸爸。” “耶？舅舅是来北京出差吗？” “来北京处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啊？竟然让舅舅专门从杭州飞来，香港问题吗？”苏净的八卦因子怦怦点燃。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那么多话。”张希柔夹了一块鱼肉放在苏净碗里。 “吃饭！” “切，看来是国家大事。”低头吃鱼，嘟囔：“我都那么大了，我也有发言权。” “话唠。”张希柔摇头。 “哈哈，和国家无关，但也是机密大事。”张恒笑道。 “憋会憋坏的，我这是为你们着想。” “贫嘴，大哥别介意，这丫头，长这么大，一点长进都没有。” “哈哈，我外甥女可是一个作家，文武双全。” “就是！我那么厉害！” 张恒自小宠爱这个外甥女，身为女儿身，但胆识过人，比军属大院里的男孩都强。写得一手好字，看她适合也向往军队生活，本想让这姑娘随他从军，这孩子考虑很久拒绝了，长大之后，从事现在年轻人挂在嘴边的自由职业，一直让张恒觉得有些可惜。 “被宠坏了。”张希柔责怪。 “略略略。”总是被当做孩子。 “净净，舅舅听说你结婚了。” “哈？”苏净塞进的米饭梗劲儿梗劲儿在嘴里。 “你领证的消息不是好事情吗，好事情大家一起分享。”张希柔舀一勺虾仁，说。 “没，没结婚。只是领证。” “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再等等。”她欲哭无泪，这说不准都快要离婚了，她这个妈，这次也太大嘴巴了。 早知道不和他们说了，内心哗哗流淌后悔的泪水。 “是小时候来院里找你的男孩吗？” “……嗯。”苏净细若蚊声。 “哈哈，青梅竹马，好啊，还记得当年那个小孩也是可爱。” “……是好可爱啊。”苏净用力点头表示认同。 “可惜，画不知道扔哪里去了。”苏净叹惋。 苏净去军营家属院是在小学一年级的暑假，苏净是双鱼座，看杂志推测那年假期的某一日晚上北京会有一场双鱼座流星雨，俩人约定好一起看，临走太匆忙，没有告诉顾奕。 等到那天晚上，顾奕找不到她，跑到她家才知道她去军属大院，小男孩自己一个人公交加步行，到达苏净的地方，肯定面临军营重地，闲人免进的阻拦。 这小孩掏出自己画的一副双鱼座流星雨的油画，交给解放军叔叔，托他们转给苏净，正巧准备外出办事的张恒，张恒打座机把在屋里吹风扇，舔小布丁的苏净叫了出来，小顾奕把画亲自送给了苏净，苏净吧唧亲在顾奕脸上，直夸：“顾顾顾，你太好了！”欢欢喜喜收下画，递给男孩剩下半根小布丁。 分卷阅读103 “净净……”男孩面红耳赤，同感开心。 旁边的叔叔们都笑，年轻真好啊。 那天时间太晚了，本打算让小男孩借宿一晚，次日送他回家。这小男孩坚定拒绝，怕妈妈担心，看他固执的眼神，作罢。 当然最后，张恒开车把顾奕送回家。 送小孩回去的路上，张恒问他怎么找过来的？ 小孩坐得笔直：“走来的。” “只是为了送一幅画。” “嗯。” “今天有什么特殊节日吗？”张恒在脑海中搜索，他记得他外甥女的生日可不是这一天。 “净净想看流星雨，她会开心。” “那，如果没遇见我，你怎么回家呢？” “走回去。”满眼真诚。 “夜深人静，都是坟墓，不害怕？”军区偏僻，路过坟场。 “……净净开心。”小男孩耳根红红。 张恒笑，是个腼腆孩子，有意思。 “也是个有趣的孩子啊。”张恒说。 “趣味相投。”苏净吧啦饭。 “小伙子现在从事什么职业？” “做……老板。” “自己创业？” “算是？” 怯懦的看了看张希柔，张希柔白了她一眼，食不言。 “实干家好啊。” “是啊是啊。”帅！有钱！是个大款！就是时间难控。 瞧见自己的外甥女喜欢的得意的神情，张恒问：“对了，说了半天，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顾……顾奕。” “……顾奕，早有耳闻。不可多得的商业天才。”抿了一口茶，张恒的眼神有些古怪。 “呵呵。”苏净尴尬的笑，每一个天才的后面还不知有什么深井冰事。 上帝是公平，给你打开一扇门，就会关闭一扇窗。 “净净如果有子珊一般听话就省心了。”张希柔说。 张子珊，从小成绩优异，为人乖巧懂事，在浙江读的最好的大学，学的医科。 别人家的孩子。 “也愁，三十了，现在还没有一个男朋友。”张恒摇头。 什么没男朋友，子珊姐是有追求的。 苏净乖乖吃饭，她一个初婚女性，八不成明天就离婚了，工作暂无的待业青年沉默是金。 因为苏净豪言承包家里家务，所以结束晚餐孩子不情不愿又无可奈何的收拾碗筷，张希柔和张恒兄妹在外谈话。 等苏净出来，张恒电话要事，挥别亲戚。 “舅舅什么时候回杭州。” “明早的飞机。” “这么着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哟。” “舅舅再见，常来玩啊。” “好！净净长大了，大姑娘要学会尽自己的责任喽。” “保证完成任务！”苏净90度站姿，敬一个军礼。 “大哥……”张希柔的眼神带着关切和……感谢。 “放心吧。”拍拍亲妹的肩膀，坐上专车，。 “女神，舅舅怎么这么匆忙？”苏净揽着妈妈的肩膀问。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赋闲。” “我是辞职了。” “辞职不找工作，啃老了？” “我在找工作了。真的。”举手发誓，表明自己的诚实。 “在哪里找的？” “咳咳，目前这个行动，在大脑中运转。” 张希柔摇摇头：“不学无术。” 苏净撇撇嘴：“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许我以后回家次数越来越少，你们肯定会想我的，现在还不珍惜我？” “你老公打算什么时候来接你回家？” “他忙嘛，忙！”苏净找借口。 “忙都是男人的借口。” “你看爸爸今天不也是忙没回家吃饭吗，就连舅舅来，他也没回来。” “你知道什么呀。” “今年□□分子暴动，经济肯定受影响。” “看不出你还知道看新闻哦。”张希柔揶揄自家闺女。 “当然啦。”她在家养花种草，接触外界的方式妥妥靠互联网。 “对了妈妈，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我明天要我和顾顾的房子里了。” “搬家？” “对啊，省的出现在你眼前烦你。” “可喜可贺。小奕回来了？” “昨天打电话他说快了。哎呀，你知道的嘛，最近香港□□，经济全球化，一个省份出现问题，就会影响一个国家的经济。”苏净也不知道自己这个理由如何，反正都是睁着眼说瞎话，过的了眼前再说。 “不如你去你爸爸公司学习学习，反正你最近没事干。” “我本来是没事情做，但是我今天一看见舅舅，我小时候的梦想重新被点燃 分卷阅读104 。”苏净说的冠冕堂皇。 “是符合实际的梦想吗？” “那肯定！妈妈，你太小看我了！怎么都不鼓励我呢？” “你前两天不是打算征兵吗？”张希柔嘲笑。 “我……” “刚领证准备去军营，女儿，你是不是被离婚了？” “怎么……可能……”苏净反对得相当快。 前两天，苏敏生起早，一睁眼看见苏净披散着头发如同幽灵站在门口，回头惨笑：“爸爸……” “净净？”苏敏生心颤。 “我打算去当兵。” “你……你先和妈妈说，爸爸要吃早餐，去公司，听话啊。”苏敏生打着寒颤，解决早餐，离开家门。 “妈妈……我打算去当兵。”苏净钻进苏家夫妻的屋子。 “你说什么？”张希柔对着镜子护肤。 “一开始是我太过分了，只考虑到自己。我刚开始认为吧，人出生在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应该为自己服务。现在反思我这个想法，我真是太自私了！国家主席为了国家服务，爸爸为了我们服务，生而为人，都有责任。我也想尽自己的责任。工作和生活，总要做好一个，才是履行自己的责任啊。” “所以？” “妈妈，我打算当兵。” 张希柔头大“你倒是想一出是一处。你多大了，国家女子当兵最大年龄24岁。” “啊？” 苏净解释道“你们每天临出门看我的眼神如同看一只废柴，我不是想为国效力嘛。” “不如你跟着舅舅去军队转转？” “真去啊？从军都要好久的，不想我吗？” “……”张希柔白眼，这孩子像谁，究竟像谁啊。 “我一想到我现在已婚不久，我老公过几天就回来了，省的他过于思念我，我就不去麻烦舅舅了。” “净净，不如……” “什么？” “你出去旅游？土耳其？大阪？苏州？” “不不不，万一我老公回来了呢。” “小奕回来不会提前告诉你吗？” “他会给我惊喜，惊喜懂吗？这是我们的浪漫。” “行，都是你的理由。你妈我跟不上你们的潮流，不懂你这年轻人的浪漫。” “妈妈永远十八。” 伸出手在母上大人的肩膀捶捶捏捏。 “得，说吧，你那什么可行的梦想。” “嘻嘻，妈妈最好。” “嗯。”张希柔受用。 “妈妈你说我从小是不是和别的孩子都不一样？” “……比较顽劣！” “我这叫天赋异禀啊。” “……你继续说。” “你看我眉清目秀，毛发旺盛，这说明我拥有一个女性的温柔和男性的坚毅。” “医生说你是因为熬夜所以激素不平衡。” “妈妈！很多事情科学是解释不清楚的。你说故宫雨天的幻像是怎么回事？图坦卡蒙陵墓的诅咒你怎么解释？” “净净……你继续。” 苏净在妈妈的肩膀上捶捶打打。 “人家都说长大之后的事情和小时候的经历有关。我最近回忆了我小时候玩的游戏，神仙恶魔是没戏了，根据实际的医生，教师啊，过家家，结合了实际，医生我是没戏了，一点专业知识都没有，教师还可以准备一下，但我现在还没打算成为一名教师。我想了想我爱吃，做饭也不错，大厨挺可以的。” “那你想做什么呢？” “我想开个店。” “店？” “嗯，想拥有一家俱乐部，小时候曾经这么想过，但是你也知道，我小时候想做的事情很多。” “这是……三分钟热度？” “不不不，绝对不是！”举手发誓。 “你妈我觉得我们苏家的生意也需要有人打理。”挣脱苏净“孝顺”的双手按摩。 “以后女婿会帮忙照顾。” “合着我嫁出去一闺女还要倒贴上一公司，这公司可是我和你爸爸一点一滴打拼积累的。” “你女婿只会让它翻倍增值！” “女婿呢？”张希柔佯装左右环顾。 “忙忙忙！” “闺女，你个性究竟是像谁啊？”张希柔真怀疑是不是医院抱错了，前几天还听说28年才发现儿子不是自己的儿子，护士抱错的乌龙事件。 “我结合了爸妈的优点！” “你的三分钟热度？” “怕是……遗传？” “别给你妈我扣高帽子，我小时候也是一直练习弹钢琴的，你个性一点都不像你爸，苏苏可一直是一个坚持的人，当时我就是喜欢他这点。” 苏净撇嘴“你说的都对！我就是基因变异了。行了吧。” 看自家女儿语气滴落下来，张希柔说 分卷阅读105 ：“三分钟热度也好，总比对生活没有热情好。” 给点颜色开染坊，苏净发誓：“我这次真的不是三分钟热度。我真的想开一家俱乐部。” “嗯，加油。” “妈妈……”语气温软叫喊，期待的眼神看着母上大人。 过不了的话题。 张希柔直截了当：“需要多少钱？” “一亿五千万。”没办法，快奔三了，她依旧是一个没有存款的穷光蛋。 “一亿五千万？” “嗯……”确认自己不是开玩笑。 小时候说啃老，当一条米虫，本是开玩笑的话，没想到会有一天真的成真，她惭愧。 张希柔冷静的看着她：“认真的？” “绝对认真！” “什么类型？” “综合。” “营利性？” “绝对盈利！” “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今天中午。” “这笔钱，不是小数目。” “对您来说，也不……”苏净把后半句话压了回去。 “苏净，苏家的教育从来没有啃老这一项。” “我知道……” “你是真的有计划开俱乐部吗？” “嗯！！” 张希柔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思量片刻，再睁开：“给你一周的时间把你打算开俱乐部的企划书拿给我。” 她这个女儿，想一出是一出，再怎么唯一的偏爱，也不能成为一个败家子啊。 “好。” 苏净撒花溜进房间。 企划书简单，她大学时期接触过。 张希柔看着自家孩子的背影，摇头，太操心了。 是不是小时候给的自由太多了？ “锦瑟。” “怎么了？” “你这边有比较完善的商业计划书的模板吗？” “有，你要那个做甚？” “姐妹要做俱乐部老板！” “哈？有志向！我支持！你不是说你要专注写文章？”当时苏净以这个借口推出他们的摄影工作室。 “我辞职了。” “辞职？！什么时候的事情？” “十一假期。” “为什么辞职？还有你说推迟婚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我？” “没有啊，推迟婚礼因为顾奕需要处理公司事务，你知道的，因为香港问题，很多企业受影响。” “你说了，那你的辞职呢？” “我不喜欢了。” “不喜欢？你一直想要进入WA，努力那么久。” “定期交稿，我会烦的。” “当时你说有人督促总是好的。” “每到被催稿的日期，我都觉得自己创意尽毁，江郎才尽。” “你可拉倒吧，你不能早点写？” “如果我是大咖，我倒是可以自己选择题材，可咱不就在杂志社混口饭吃。” “你和你老公说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啊，要学会利用资源。” “我自食其力。开俱乐部也是我梦想之一，借用当代小年轻明星的话，我想证明我不是只可以写作。” “我们也不老。” “哈哈哈，是！把企划书模板发我一份。” “好，你真是大梦想家。” “也是一个实干家，赶明到你家喝酒。”这姐们总是忘记她 “我这几天在大理拍婚纱，咱下周聚！” “妥妥！” “微信查收。” “get!” 这一周可是有的忙了。 这一周也没人搭理她，苏家各忙各的，2019年后半年可真是不寻常的一段时间，对他们任何一个人来说，尽是。 因为时间原因，她也没有动身搬家，李妈也回来了，苏净的日程表，吃、睡、查、写。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个词语叫做梦痴，多活在自己梦中的世界，在现实生活中为自己的梦想建造一座城堡，历经千帆回到城堡，发现城堡依旧储存着许许多多的梦，伸手去够那一个个的梦，渴望每一个都称心实现。 小时候的好处是自由自在的做梦，长大的优点是按时为它浇水，安静等它开花。 敏感多思，于是写字行云流水；开朗健忘，于是在这世界上大步向前走。 是她。 张希柔很震惊的收到苏净递交上来的厚厚一沓企划书。 “认真了？” “想做的事情总是要尽心嘛。” “我先看着。” “我老爹呢，感觉老爹最近好忙。”苏净徒手剥开一个柚子，掰开一块，择净给张希柔。 “是很忙。”吃着柚子张希柔看着女儿的计划书。 “净净……” 分卷阅读106 “怎么了？”苏净坐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看窗外的细雨连绵。 “你开俱乐部的目的是什么？” “赚钱啊。” “赚钱？” “嗯哼。” “你的受众群体是哪一类？” “咳咳，妈妈……” “一亿五千万够吗？” “……可能够吧。” “你成年了。” “嗯。” “已经嫁人了。” “领证……嗯。” “我和你爸投资的钱你打算用几年还给我们？” “哈？” “几年之后会盈利，我们会得到多少利息？” “哈？妈妈……” 看她妈一脸严肃，倒不像是开玩笑，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你这个计划顾奕知道吗？” “我还没打电话告诉他。”苏净低头。 “……” 张希柔沉默。 好一会，开口：“净净，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妈妈说实话？” 苏净停住剥柚子的手，抬眼注视着自己的妈妈，那是一双漂亮的眼睛，眼睛是了然的清澈和慈爱的关怀和担忧。 “我……妈妈……你……” “哎，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傻孩子。” “妈……你知道了什么？” “顾明龙找过你。” “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席狗！肯定是他！明天弄死他！”她生气，那个大嘴巴！她明明特意警告他，保密！ “你弄死谁啊，一个女孩子这么粗鲁，和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文艺工作者的气息怎么没在你身上体现。” “我……” “你回家一系列不正常的举动我和你爸爸能不担心吗？” “我……哪里不正常了？！”她明明很正常啊，看书、做饭、睡觉、养宠物、打扫卫生。难道说……这是妈妈和孩子之间的脐带感应？ “我们知道你假期和庭轩去马来玩，那天出席活动，妈妈正好看见了他，向他询问你假期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就猜到是他！席庭轩大嘴巴！”就只有他知道的事情！她也奇怪最近席庭轩在电话中总支支吾吾，敢情是羞愧见到她！心里发誓，下次见到他，一定要来一个降龙十八掌送给他。 “庭轩只告诉我们顾明龙约见你了。” “哈？”约见？这可真是约见。 “孩子……你选择小奕就意味着要面对顾明龙。” “嗯……我知道。” “他怎么对你说的？” “顾……顾明龙？” “嗯。”张希柔静等她的回答。 原来席庭轩的嘴巴也不是那么大，半闭半合。 “妈妈，你还吃柚子吗？”孩子问得热情。 “……” “不吃算了。他……不同意我和顾奕结婚。” “我知道。” “怎么知道的？” “你对顾家了解太少。” “啊？” “他不希望我和顾奕再见面。” “小奕呢？” “我……我很久没见他了。” 张希柔眉头紧锁。 “什么时候开始？” “十……十一假期，他去了美国。” “没联系过你吗？” “没……没有。” “一点消息都没有？” “嗯……顾明龙……他给我看了一张照片。” “什么照片？” “包裹成木乃伊的顾奕。”苏净放下柚子，眼中是道不明的情绪。 “难道……” “妈妈，虎毒不食子对吗？” “生物学来解释是的。” “妈妈，顾明龙很可怕，是吗？多可怕呢？泽熙的死，飞机失事和他是不是都有关系啊？” “……净净，你太单纯了。” “单纯一点不好吗？” “好，这一辈子就这么长，快快乐乐多好。” “但是妈妈，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不好呢。” “……” “你们都清楚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想尽办法去调查的人，怎么也查不到。” “孩子……” “三十而立，而我还没有了工作，上个月领了证的男人一无所踪。妈妈，我可以做什么啊？”苏净的眼泪啪嗒啪嗒的下落。 怎么自己三十了，前方的路还没有二十岁的时候清晰呢？她就像困在黑暗中的蚂蚁找不到方向，不知道怎么走，不知道向哪里走。 张希柔走到自己的宝贝女儿面前，抱她入怀，她怀中的孩子善良单纯、勇敢无畏却多愁善感，细腻多情。 轻轻抚慰怀中孩子的躁动，母亲的内心对孩子永远是温柔的。 分卷阅读107 “净净，你是否会埋怨爸妈从小对你是放养？” 吸着妈妈的温暖，苏净一脸茫然。 “我们给你的成长呈现最纯净的一面，告诉你世界是美好的，有梦去追。然而你大学离开家，看到世界各种各样的模样，它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好的方面，他还有罪恶，有黑暗。你是否会责怪爸妈？” “我……” “每一个地方都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我们教你善良，原计划你可以在父母的庇护下好好享受这一生，可是孩子你总是在抗拒，像小老虎，总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展露自己的锋芒。” “妈妈……” “你在广州的四年，凭借自己的努力，做出了很多成就，我和你爸爸都有看到。孩子你很棒！” “妈妈……” “如果我们自小规定好你的人生，限制你的选择，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成家立业，此时可能正在和你爸爸一起在公司工作，就不会这么迷茫困顿。” “妈妈……” “你会怪我们吗？” “妈妈……” “如果可以预料到现在，你还会选择顾奕吗？” “妈妈……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们。你们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全世界最最好的父母。”是的，她一直认为自己拥有了全天下最最可爱的家人。 她旅行的路上遇到很多人，有的人家庭父母离婚、单方出轨、家庭暴力、意外去世……她一直很幸运，从小到大拥有一个可爱爸爸，一个可爱妈妈。 这是她成长路上最感谢命运的一点。 “傻孩子……” 很多孩子或多或少抱怨大人的时候，她家的女儿永远是站在理解父母的这一方。 父母也很幸运啊。 她苏家无暇的掌上明珠。 “顾……顾奕……我离不开他。我试过放弃，可是……无能为力。妈妈，顾奕是爱我的！可是，这个世界上两个人想要在一起……真的只有爱就可以了吗？只有爱就可以在一起了吗？” 张希柔目光慈怜，她何尝不知道，这俩孩子是相爱的。 “……顾顾现在肯定很难过，无论是内心的感受还是所处的状况。他不会不给我打电话，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他现在肯定是不自由的……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他在很努力……很努力……走到我身边。我能做的……只有自私的保证自己的安全，自顾自的享受当下的快乐。” “净净……” “妈妈，你们都把我当做小孩子，对我的期望就是快乐，怎么我现在就是不快乐呢，怎么就是不快乐呢？” 她夜夜惊醒，胸口疼痛，那喘不上来的气压在心里。 “妈妈，我是不是想要的太多了？可是没有啊，我只想要顾奕，顾奕顾奕顾奕，我只想要这个人，怎么，这么难？” 只想要这一个人，赏花踏雨，执手此生。 “净净……孩子，相爱虽然不能保证你们在一起，但是可以保证你们彼此坚守。” 爱是坚持的理由，只有热爱，才会坚持。而坚持，就会看到出口。 “坚持就行了吗？坚持会拥有吗？” “贪心鬼！你相信小奕也在努力是吗？” “从不怀疑。” 虽然不知道他的计划，虽然不知道他在哪里，虽然不知道他们相见还要多久，隔着时差，隔着山峰，隔着大洋，也许一年，也许明天，也许是她被称为老奶奶的一天……但是俩个人总是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呼吸，气息中带着大海味道的咸涩，可是，感受的分明，彼此都在为这一天前进。 “那就坚持吧。” “妈妈……” “我和苏苏不也是熬了许久。” “妈妈……谢谢您。” 今生可以做您的女儿。 咳咳。 “谈生意打不了亲情牌。” “哈？” “一亿五百万还是没有打算白借给你。” “啊？”亲妈啊！亲妈！ “为什么开店的地址在郑州？你心仪的城市是苏州，长大的城市是北京，上学的城市是北京和广州。北京和广州有你自己的人脉，苏州是你计划定居的地方我也能接受，选择郑州的原因是什么？” “郑州好啊。” “？” “有源源流淌，永不停息的黄河水、喷香四溢，好吃大碗的羊肉烩面、淳朴好客，深藏功与名的郑州人民。” “你去找你爸沟通你的计划去。” “女神，我错了！咳咳，首先呢，选择郑州的原因是距离北京近，在你们附近，我们一家三口有事没事一起吃个茶。” “直接在北京不更好？” “不行，北京是最初的地方。最重要的一点，郑州……是我和顾顾重逢的地方。苏州是我们二人的桃花源，我想，在我没有等到他之前，我不能原地踏步，我希望在路途中等他，一 分卷阅读108 起走向终点。” “……你的企划书，很理想。” “那，妈妈同意吗？” “生意是现实的。” “著名企业家F在他的书里说我们要把理想和现实这座桥一段一段接起来。” “那他有没有说怎么接呢？” “咳咳，我还没看到。” 他还说好人喜欢讲理想，坏人都是在具体讲事。 当然这句话就埋在苏净心里，绝对不说！ “净净，club的宣传你打算投入多少？” “宣传？” “不会没有宣传？” “还宣传什么，等有缘人不好吗？” “……看你的企划书，与其说是club倒不如说你的私营店铺。” “嗯……是吧？” “租房和地段没有明确的规划，关于club的计划仅仅是一个空外壳。创业比你想象中的难，你是真的打算创办盈利的店铺吗？” “我……” “真诚！” “我……其实没想过它盈利。”她想开店的时候压根儿没考虑这一层。 “终于说了实话。” “妈妈，你……” “你第一开始就没想过挣钱。” “嗯……是的吧？” “那你给我一个投资你乌托邦的理由。” …… “我是你唯一的女儿！” “你觉得这个理由在我这里能占几分？” “1分？”欲哭无泪的苏净。 她妈妈真是天使与恶魔的结合，理想与现实的合并。 “算一笔你的启动资金，花销在哪里做出一个具体的预估，给你两周的时间。” 哈？ 等等？！ “妈妈，你这是……答应了？” 张希柔站起来，走向琴房：“两周后见。好好努力，小苏老板。” “Yes，Sir！” 女儿，父母一直都是你乏累时的后盾，也是你奔跑时的铠甲。 星光不问赶路人。 去做吧。 巴赫《C大调前奏曲》 …… 深海中藏着的一丁小星球，里面有一只巨大的蓝鲸，不停在编织着自己的星星口袋。 某一日。 汇成：柏拉图club。 木质构造。 四层。 一来书吧（她喜欢的书籍为主，各种言情历史科学地图攻略；中间放书桌，沙发椅子一起看书，角落要有邮筒邮戳邮票，信纸信封明信片，给想念的人分享当下的心情。） 二开她的美食铺子，食谱里她计划的休闲茶点（面包奶茶是最爱，蛋糕一定不能少，考虑自己的身材，结合大众对于健康美的追求，各种口味的豆浆和蔬菜汁更加养生，中西并存，偶尔想吃青团艾糍萝卜饭，偶尔想吃包子馒头窝窝头，南北兼得，米饭要有，菜式也要有。） 三用健身娱乐（运动器材加唱吧影厅一个都不能少，身体和心灵有一个要在路上，都是为了变得更加优秀。） 顶为公寓住房（累了，就住下吧，充足的休息才能继续赶路。） 考虑到资金，挤一挤。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我的水墨眼眸如意郎君，为妻我也很勤奋。 在乖乖等你的路途中点缀自己的梦想。 以最好的状态，时刻准备着我们再聚。 惟盼时光，不负有心人。 Chapter24 生日快乐沈九日 11月，北京各区如火如荼的举办菊花展，不负秋日好时光，张希柔约着几个小姐妹赏菊品茶。 苏净无心欣赏，她满怀热忱，全身心地投入到她柏拉图的建设，张希柔给了她两周的时间就club资金投入方面整理出一个大约的规划，这时间匆匆如流水，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她的妈妈，严格和慈爱合二为一，刀子嘴豆腐心。 苏净一边听关于经济学类的网课一边对着电脑傻乐走过许多路，见过许多风景，才会知道父母的支持与爱是多么难得。 张希柔在她绘制脑海蓝图时的担忧提问，她明白。父母如果不切实又怎么会为她创造出一个梦中天堂。 她的club不是以营利为目的，她的妈妈明白她的文艺心，也尊重她的选择，不是一切的选择都需要向钱看，如果一切都以物质前提为基础，那又何必坚持自己的喜好呢？确定喜好的时候，可没有想过凭借热爱，摇变世界首富，走向人生巅峰，当真真正正将喜好和金钱挂钩的时候，在物质的敦促下会更有动力，但难免会落入俗套。 与此同时，她对谈钱俗的观点表示鄙夷，启动资金还是要有的，没有资金支持又怎么在梦中徜徉。另一方面苏净也对钻进钱窟窿的人表示反对，赚钱是为 分卷阅读109 了实现儿时做的梦，为了今后更好的生活。 再怎么罗列一堆道理，还是没有办法抹掉她现在内心对自己的定位，即将奔三，最后她还是成为了一位彻头彻尾的啃老少……少妇。 等她的小金主夫君凯旋归来，一定要好好感谢娘家人。 想起顾奕求婚的那天，除了戒指，还给了他一张金灿灿的无限卡。 无上额的提款！ 压在姑苏小宅卧室抽屉的最里面，切，她可不是见钱眼开的女人，她的精神世界可比物质世界金贵的多。 所以，顾奕，你回来要好好弥补我精神世界的遗憾。 “虽然无法帮你实现嫁给世界首富的伟大愿望，但是可以帮你摘得坐拥家庭财产第一的宝座。”那天晚上，顾先生为她戴上戒指，耳朵翻红，眸里带星，深情款款，难以忘怀。 快速恶补了一些关于经济学和管理学的理论知识，坚持实践出真知，苏净当天飞机，以一杯咖啡的时间从北京来到郑州，租一套公寓，实地考察。 从南三环到北三环，从纪念塔到玉米楼，从旧街道老房子到繁华商场的租金考察……她花了四天的时间做笔记，依旧一头雾水。 一边为自己不知几时结束啃老心怀内疚，一边为自己梦想中的店铺热血沸腾。 她希望找一个安静的地段，日子久了，小店自然闻名远扬，高中时期，经常流行的一句话：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挣钱不得，轻松自在。 想到独立自主的赵老板在忙，苏净的创业请教对象变成了席庭轩，下下策，没得选择。苏净手执一杯奶茶，啜吸茶里的珍珠做好了被人取笑的准备，慷慨激昂的讲解了一番自己的创业设想，电话接通，果不其然迎来的就是那厮一脸嘲笑。 “你就天天不着到，脑子里都是浆糊。” “滚你丫的，我的创意哪里有问题吗？” “不如……快问快答。” “来。”从小到大，快问快答，犹豫有鬼，直达内心。 “选址定在郑州？” “肯定。” “安静的地段？” “是啊。” “资金来源？” “家里。” “完毕。” “……” “那你干脆去乡郊野外开一个遗世独立的店铺，毫不宣传，等着你所谓的有缘人喽。反正苏家给你撑着。再不济，你还可以依靠你前夫，是前夫了吧？” “……滚滚滚，如果可以把创业资金还给我妈多好。” “那你的设想是个P！现在是大数据互联网时代，对于实体书店你有了解吗？” “不……不太清楚。” “做赚钱生意需要客源，你知道吧？” “知道。” “不依靠宣传，你以为你是谁啊？” “酒香不怕巷子深。” “迂腐！” “这是从古到今的名言！” “咱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怎么在你身上体现都是不切实际呢。” “滚边去！” “很多文人雅士死后才出名，你如果有赚外快的心就打消静等的念头。” “太难了！” “哥们，你压根不是生意人的料，要走生意人的道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为什么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可兼得啊，关键看你等不等得起。” “你说，我如果变成世界首富的话，顾明龙是不是没有反对我的理由了？” “绣花脑袋！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世界首富的。” “人总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洗洗睡吧。” “我现在在郑州，你帮我出个招呗。我现在没工作，没老公，就剩下这么一个柏拉图。” “你还有钱啊。” “父母的钱……” “你就不能站在父辈的基础上努把力。” “……他们是我头顶的天空。” “孺子不可教也。” “万一，我成为书店老板，一路飞黄腾达，成为中国首富。” “你可以考虑嫁给中国首富。” “这个梦想可以。” “……苏净，你丫就是生在一个好人家。” “感谢苍天厚爱。” “哎，你如果以后继承苏家的家产，会不会因为投资你那风吹即散的梦，变得倾家荡产？” “什么叫做风吹即散，肯定会有境界高雅人士和我志同道合。” “……文化很重要，宣传也很重要啊。” “大佬在上，求赐教。” “这么顺从，哈哈哈，听大神给你支妙招。” “……”能屈能伸。 “首先你要明确你club的受众群体。” “大众化，平民化。”全民一起读书运动，成为全球最靓的 分卷阅读110 人。 “……你的店铺选址、定位很重要，关于club 的建筑风格你要有规划，前期资金的投入后期的宣传以及根据客户的消费增添删减某一产品都需要有筹备。” “席狗……你……”苏净欲言又止。 “？” “你好专业。” “可不就是。哥们也是商场中人好几年了，这一大杂院的人，也就你还没长大。” “瞧把你得意的，切，谁没长大，只不过你们太务实。” “伟大的当代浪漫主义家。” “这个称呼还行吧。” “……行了，不和你贫了我看了你发来的资金启动方案，关于我的一些看法和建议给你批注在文档上了，记得仔！细！阅！读！” “哥们你效率太高了吧。” “好好学着吧，绣花脑袋。哥们最近事务繁多，非礼勿扰。” “妥妥！开业大吉的时候请你喝酒！” “我可不会客气。” “别客气别客气。” 苏净点开席庭轩传来的文档，大家，真的都在以光速极速成长，在社会上发挥自己的作用，拥有自己的力量。以现实角度来看，她还真的算是给他们这一胡同的人拖了后腿。 席庭轩挂了苏净的电话，嘴角上扬，调侃着看着面前神色凝重的男子：“喂，她可一点都没想你。” “嗯。” “你倒是不伤心。” “净净，她，最近在忙什么？” “好奇了？偏不告诉你。”席庭轩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本缄口。 “随你。” “啧啧啧，装吧……这妞要在郑州开一家club，叫柏拉图。” “是她。”想到他生活在乌托邦国度的妻子，男子语气温柔，苍白的脸上透露着个把月来难得的柔情。 “顾大总裁，你确定这计划万无一失吗？” “尽量降低风险。” “我会全力配合你。”席庭轩起身，向脸上粘贴了硅胶一般的画膜，依旧是桃花眼，换了另一副皮相。 “谢了。” 俩人击掌，各自忙碌。 考虑到资金投入与后期回报，苏净绕了大半个市区，最后定在南三环一条普通路的交叉口，不太繁华的商业地段。 那天，脚踩keds小白鞋的苏净，手里拿着私人烘焙店买的面包，坐在路边头疼自己的方案，一个背着书包、白白净净的小男孩走过来：“姐姐，你需要挂坠吗？”米老鼠图案，黑色的塑料材质，制作简单，甚至可以说粗糙滥造。 “不需要，谢谢啊。” “姐姐，你买一个吧。”小男孩坚持不懈的追问。 “说吧，为什么一定要我买它？喏，你们是一起的？”距离他们不远处还有很多孩子拿着类似的挂坠，推销给经过的路人。 “老师说我们当中拿到第一名的人可以去香港旅游，可以自己依靠自己的努力不花钱出去玩多么帅啊。” “……”苏净的芋泥在嘴里少了些些滋味。 “你有多少个米老鼠？” “这么多，还有小猪佩奇，你喜欢哪一个呢？”小男孩捕捉到了苏净购买的苗头，大方的打开书包，任她挑选。 “一个多少钱？” 小男孩伸出一只手“5元。” “米老鼠我都要了，你挑一下。” “都要吗？” “逾期不候哦。” “嗯嗯。谢谢姐姐。”孩子很开心的倒出来一书包的丑丑挂坠，最后给他120元，小男孩拿着钱开开心心的寻找下一位买家。 每个小孩都有自己的梦，全力以赴的为梦想努力。 苏净抱着一袋的米老鼠挂坠，坐在马路边，她这是为了小男孩的勇气买单还是为了他那声甜甜的姐姐，这一堆黑不溜秋的挂坠，她认识米老鼠的那部动画片叫什么来着《米奇妙妙屋》，忘记多大，拉着顾奕一起看，她看动画片的搭配是零食，顾奕边看边画米老鼠的图案，才不会给他定格，他竟然还能画出每一帧的米老鼠形象。 动画书，简笔画，快速翻阅，米老鼠可以动，神奇！ 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起身将这些米老鼠打包快递给赵锦瑟，配卡片：这叫梦想。 赵老板收到一堆劣质挂坠，哭笑不得，丢在一边。 11月9日，一觉醒来是中午，看看外面的天，出门已经是下午。 苏净背了一个牛油果卡通包跑到黄河边买鱼，天气可一点都不凉爽，冷得刺骨，河边零零散散的人，她依着岸边寻找，真有渔夫卖鱼，简简单单的船只，放一只篙，一片网，数十条生龙活虎的雨在船里扑腾，木板上标明价格，现场挑选黄河大鲤鱼，多正宗！ 返程的路上，苏净计划着手里的两条鱼做法，清蒸？红烧？麻辣炖鱼？ “苏……苏净。” “沈旭？”苏净拎着鱼向他走过去，依旧是Ni 分卷阅读111 ke运动衣，卫衣配运动裤，即便天色暗沉，这少年肌肤白的离奇，瘦削挺立的在一旁。 “我们真有缘。”大眼睛笑得可爱。 “你在河边干嘛？” “散步。” 看他穿的单薄，苏净问：“吃饭了吗？” “没。” “一起？” 沈旭笑容灿烂的点头。 俩人走到车子停放的地方，白色的BMW，租的。 “会开车吗？” 大眼男子诚实摇头。 “那你拎着，小心点。” “开车？距离很远吗？” “我住的地方在南边。”苏净说。 “来这边买鱼？” “正宗喽！” “……真是走南闯北。” “谢谢夸奖。” “去我那？” “也行。”苏净应，看他的衣着应在住在附近。 步行即可到达的小公寓。 沈旭的住所陈设很少，空间很大，显得很空，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一个桌子，桌子上放着游戏手柄。 “没可换的鞋。”俩人在门口换了鞋，还好袜子够厚，有地暖。 “你家冰箱有菜吗？” “厨房那边，冰箱这里。” 苏净打开冰箱，里面只有纯奶。 “沈作家家里可真是简朴。” “全靠外卖。你来郑州有事情？”沈旭从打开一瓶冰牛奶，仰头咕噜咕噜。 “实地考察。”苏净走进厨房，把鱼放进水槽中。 “考察什么？” 苏净环视厨房一圈，空落落的厨房，厨具安静的摆放在一旁，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开火的痕迹。 “沈作家想吃饭吗？” “想。” “奶糊。”苏净走到瘫倒在沙发上的他面前，指了指他的嘴巴。 沈旭舌头灵巧的勾走喝牛奶时印在嘴唇上的白色月牙：“需要我下单吗？” “我……” “中餐还是西餐，我喜欢中餐。” “……” “南方口味还是北方口味？我吃不了太辣的。” “……” “米饭还是面？广州的竹升面挺好吃，可惜没有。” “沈旭啊，我们要做鱼。”终于插进去话的苏净一脸无奈。 “楼下有超市，我打游戏，等你。对了，我不吃辣。” “……哎？好。”苏净呆数秒，想到他的神经质，无所谓，穿上鞋子，下楼买材料，目的是吃鱼。 苏净逛超市买菜，葱姜蒜，盐醋…… 电话打来。 “苏净，我饿了。”可怜兮兮的语气，沈旭。 “我马上回来。” 十几分钟，苏净拎着一大塑料袋的食材回来。 “我肚子好饿。”站在门口的沈旭可怜巴巴。 “先吃点水果。”苏净丢给他一个柚子。 “我不喜欢吃柚子，我吃这个。”沈旭抱着一袋丑橘继续回到沙发上。 苏净到厨房，处理好食材，准备着俩人菜。 “好香，你在做什么？”闻香而来的沈旭露头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 “糖醋鲤鱼。” 看他迫不及待的眼神，苏净安慰：“再过一会就好了。” “加油。”秒变正经，转头沉浸在自己的游戏世界中。 三下五除二，餐厅的桌子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大餐。 “开饭啦。” 沈旭卷卷的头发耷拉着，眼睛晶晶亮的期待坐在一旁。 打开两杯牛奶：“敬Chef。” 玻璃相碰。 “鱼的味道可以吧？” 沈旭吃着点头，称赞“不错不错。苏净，你有做厨师的潜质。” “这是你的口福。” “你刚才说你来郑州考察，考察什么？” “我打算开一家店。” “你在郑州开店？” “对啊，你怎么在郑州？” “我家在这里。” “耶？你在这里定居了吗？” “嗯，有什么问题吗？地处中原腹地。” “不不不，我记得第一次我们见面给你送衣服的时候，你不住在这里啊。” “那是另一个房。”沈旭说的随意。 “你有几个房子？” “没算过。” “难不成全国各地都有你家的房产？” “你以为所有男人都像顾奕一样吗？” 苏净吃瘪：“你怎么会在郑州有这么多房？” “我哥去世之后，我爸妈去法国定居了，去了不少国家和地方，我蛮喜欢郑州这个城市。这个公寓适合我工作的时候呆。” “厉害！” “你打算在郑州 分卷阅读112 开什么店？” “一间柏拉图club。” 苏净说起这个侃侃而谈，没想到沈旭会耐心听完，而且十分支持。 “这个创意很好啊，那你的一层岂不是也会有我的地方。” “是啊。” “郑州很少有这样地方。” “这么说，我算不算首创。” “恭喜你。” 苏净浅笑，看着卷发认真吃菜的人：“沈旭，换做之前，真没想到，会有一天和我喜欢了好久的作家一起面对面吃饭。” 更没想到，文字中饱含现实真情底色的作家在生活上是一个食指不沾阳春水的男子。 沈旭接话：“更乌龙的是我还是你前男友的弟弟，再戏剧化一点，前男友飞机失事，苏净，这剧情在你脑海中值得写一本书吗？” “……” “看在你饭菜好吃的份上，我不专挑刺说。” “……没所谓了，我之前也不写书，只写一些小文章。” “我看过，你可以尝试写一部长篇。” “我考虑着。” “我吃饱了。” “你去洗碗。”苏净可以做饭，但是真的不喜欢洗碗。 “我？” “你。” 俩人站在餐厅，大眼看小眼。 看她不可回头的倔，沈旭妥协，收拾碗筷。 苏净在旁边指挥“叠着收拾更快啊。” 沈旭放在水槽里，打开水龙头。 “那是洗碗机，放在洗碗机就好了。”苏净在一旁出声提醒。 “……”他自己家的厨房，自己什么都不清楚。 把碗碟放进去，沈旭问：“一会做什么？” “我需要回家工作。”苏净清扫地面。 “什么工作？” “找设计师。我选好了地方。” “在哪里？” “南三环的一棵梧桐树下。” “你喜欢梧桐树？” “嗯。梧桐花开的时候多好看。” 那时候去上小学，小路上也有一棵梧桐树，春天的时候，树枝上满是梧桐花，喇叭形状，她偷偷尝过，里面的花蕊，是甜的。 “很少有人喜欢梧桐花。”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打游戏吗？” 苏净皱眉：“我要找设计师。” “我帮你。我听了你的设计理念，有个人正好合适，推荐给你？” “这也太好了！有名片吗？”沈旭在艺术范围认识的人肯定比她多，年纪轻轻，在这行的时间却一点都不短。 “我给她说一声，电话给你，你们直接联系。” “好啊。”这一顿鱼吃得也太顺利了。 “打游戏吗？” 看苏净犹豫，沈旭加：“不谢谢我？” “我好久没打游戏了。” “比从不打游戏好。” “你玩什么？” “王者荣耀。” “我很早玩过，现在不太熟了。” “你打什么？” “射手起家，熟悉法师、坦克、辅助。” “我以为你会习惯刺客。” “？” “勇于争先。” “我倒是希望我可以。” “来一局。” “微信？” “我邀你。” “……我们还没有加好友。” “现在来。”沈旭宛若一个游戏痴，俩人迅速进行了第一局。 “中路！苏净，哎。” “沈旭，你都不能等等我，送人头了吧。” “等等，等我猴子复活。” “哎呀，我死了。” “耶！”击掌。 Victory 苏净发现沈旭其实很可爱，内心一定住着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王子，和他书中的形象完全不相符。 “我记得你肤色没有这么白，你擦增白剂了？”记得在WA走秀的时候，是小麦肤色。 “想什么，那是主办商为了呈现他们的审美。再开一局？”沈旭大大的眼睛送给她一计白眼。 “那就，一局。我用李白，潇洒帅气，可是我不熟啊，你小心点。” “我猴子，别送人头就行。” 开局之后，发现。 “苏净，我说了你别送人头！别去啊！” “我不知道啊，啊，对不起，我死了。完了。” “稳住，别急！” “我又死了。我对不起诗仙。” “你太菜了！” “我说了，我太久没玩了。”为自己黑队友找借口。 “算了。”沈旭将视线从手机屏幕转向她。 “哈？”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分卷阅读113 “哈？”逐客令，又来。 “门在那边。” “沈旭，你的脾气真是六月的雨。”苏净发现这人脾气是一阵一阵的，比过山车还陡，但还是不由分说，拿起自己的包。 打开门的时候。 沈旭的声音传来：“你看，我只是说了你的心里话。” “你……”熊孩子吧？ 苏净bang一声关上门。 听见响亮的关门声，沈旭将手机扔在地上，将身体陷在沙发中，卷发发梢垂着无力和颓丧。 “笨蛋，手机不要钱吗？” 沈旭看见苏净右手挎着牛油果，站在门口：“你没走？” “不就输了一局吗？” “你怎么不走？” “我看你状态不对劲。”苏净一脸关切。 “我就这样，你走吧。”重新投入沙发。 苏净走到他身前：“你这性格是与生俱来的多变吗？” …… “我想吃蛋糕。”沈旭突然半起身抱住她的腰，苏净感受到腰间的分量，她低头，沈旭好瘦，一把骨头，宽松的卫衣透着他根根分明的脊骨，肤色苍白。 “我是你哥的前女友。” “我哥死了。” “……”她觉得这句话有点像是弟弟和嫂子做坏事之前的信号。 “苏净，我想吃蛋糕。” “你先把手放开。” “我想吃蛋糕。”沈旭抱她紧紧的。 “想吃蛋糕吗？” “想吃。” “你要松开我才能去买。” 沈旭乖巧松开，执着的看着她。 “吃饭也没见你少吃，怎么饿这么快。”比她的饭量还要大，但是看看这少年的身材，又高又瘦，不长肉，这种怕就是饭在脑子里，可他怎么看瘦的不太正常。 “我想吃蛋糕，想吃山楂夹层的蛋糕。” 山楂夹层？ “外卖？” “蛋糕。” 苏净坐在一旁，这个点，还会有外送的蛋糕吗？ 页面上外卖服务赫然是打烊的状态。 “沈旭……我……” “我生日，苏净。今天是我的生日。” 少年的目光充满了希冀。 “我去买。” 苏净开车绕了一大圈，沈旭的住所倒是人烟稀少，乐得自在，商业店铺少得可怜，开了许久只看见一间小作坊店铺的老式鸡蛋糕在收摊。 自己动手吧！ “老板，能请你们帮个忙吗？” 一个男人没吱声，等她说话。 “烤箱能帮忙烤一个小的蛋糕吗？我加钱。” “不好意思，我们要回家了。” 苏净看了看时间，有总比没有好：“剩下的蛋糕我全要了，谢谢你。” 她记得沈旭的要求是什么，山楂夹层？？ 山楂！ 拿着一包鸡蛋糕，从24小时便利店买一包山楂卷，棉花糖，一包蜡烛，采购完毕，打道回府。 到达目的地，她看见沈旭在门口一直等着，看到她回来少年笑得灿若琉璃：“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看！”举起一大包购买的战品。 沈旭衣领很大，他斜靠一旁，衣领倾斜露出他的锁骨，淡淡的笑，少了之前相见时的尖锐。 苏净把购买战品拿到厨房，戴上围裙，DIY蛋糕。 沈旭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安静的看那个女子在厨房忙活。 “蛋糕，成了。” 筷子圈着的鸡蛋糕，底层比上层多两个，总共两层，中间是山楂卷，顶层用牙签插在蛋糕上面的棉花糖，放在盘子里，盘子旁边是一圈蜡烛。 苏净关了灯，托着盘子，走到他面前。 这大概是他见过最简陋的生日蛋糕。 “生日快乐，沈旭。” “这是我见过最丑的蛋糕。” “快许愿吧。”烛光里的她，柳眉弯弯，笑意盈盈。 “好丑。” “生日快乐。”女子笑容依旧温暖。 卷发低下，双手合一，闭眼睁开，吹熄蜡烛。 “耶！可以吃了。”苏净拿起刀，给寿星切盘子里。 “苏净，这是我吃过最奇怪的蛋糕。” “你早点说我们吃鱼之前就可以去买蛋糕了，这也算是我第一次做蛋糕，独一无二！等等，我煮了面，在锅里，在里面打了一个荷包蛋。长寿面，寿星。坐下等我一会。” 苏净溜进厨房，带着隔热手套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 “这是……长寿面？”沈旭夹起一根面，呲溜一下，到了头。 苏净尬：“龙须面，寓意在。” 沈旭歪着头看她笑“苏净，你真傻。” “今天寿星最大。” “傻死了。” 分卷阅读114 “傻人有傻福。” “苏净……” “你想吃什么了？” “谢谢你。”细若蚊声的感谢淹没在氤氲升腾的面热气中，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眸里的脆弱。 谢谢你今天的忙碌，从来没有人在生日这天煮饭给我。 苏净一瞬间楞：“咳咳，你是11月9号生日，这是不是也是你名字的由来，九日，旭日东升，多牛。” “我外公起的，九日出生，成了旭，说贱名好养，我本来没有名字。” “……” “然后他就死了，我刚去他身边的第一天，外婆说我命里有灾。” “怎么会？”他和沈泽熙真的是亲兄弟吗？ “父亲出轨，外公去世。我出生的时候，都撞在一起，怎么会这么巧？我是晦气。” “呸呸呸，什么晦气！无巧不成书，不是吗？你可是木寸，多少人的偶像啊。” “也是你的。” “嗯，是我的偶像。” 沈旭笑容隔一层雾：“……结婚会使人犯下各种过错，这些过错会成为孩子人生的见面礼。” “你……”木寸就是木寸，出口就能说出有哲理的话，让她摸不到头脑。 “苏净，你真傻。” “？” “我骗你的。”少年捧着面，咧开嘴，牙齿白白净净。 “……吃你的面吧。”就知道，这么狗血的剧情怎么让他碰上，重点是她怎么又多了一个狗血人生的朋友，她和沈旭，算是朋友吧，四海皆兄弟嘛。 “吸溜吸溜” “你慢点。” “吸溜吸溜” “小心烫。” “吸溜吸溜” “刚刚，你是不是吃饭没吃饱？”苏净惊叹沈旭的食量，他现在的状态如同非洲许久没吃过饭的难民，急促的，渴望的，热切的。 “吸溜吸溜” “我想再吃一碗。” “……沈旭，吃太多也不好。”刚刚已经吃了那么多东西了。 “我想再来一碗长寿面。苏净，我想再来一碗。”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想吃面。”大大的眼睛纯洁无辜的盯着苏净。 “不行，你吃太多了。” “你走吧。”沈旭放下碗，卷卷的头发略长，头稍低，遮住眼睛。 “沈旭……” “你看，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会走的对吧。” “我……” “你走吧，苏净。” “你……” 沈旭看起来比他说话的语气还要落寞几分。 “沈九日先生，可否让我一个小迷妹今天陪你过完，好不好？” “？”沈旭抬眼。 “打游戏吗？”苏净举起手机。 “你可以……” “你还没有把设计师电话给我哦。” “我给你，你可以走了，你不用……”沈旭语气有一些挣扎。 后来强硬的说“你不用同情我，我不需要。” 苏净揉揉他的头发，触感很好！像是泰迪。 “苏净！你别以为你做了饭我会感谢你！” “切，头发爱护得很柔软嘛。” “苏净！” “今儿我就不走了！” “你！” “我看你家挺大啊，容我住一晚上不过分吧？” “……” “饭钱加手工费抵一晚住宿。九日先生，这么晚了，我一个女流之辈回去总不太安全。” 苏净霸占沙发，露着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沈泽熙喜欢的女人竟然是个无赖。” “无赖就无赖喽。打游戏吗？” 沈旭起身，向她的方位走去，一步一步，在她的身侧逼近，黑色的眸子在深夜中更显静谧，掩盖眼睛深处的脆弱。 他右手抵在沙发上，低头能感受到女子的呼吸：“苏净，我不是小孩。” 身下的女子眉目清明，皮肤细腻，自信无怯的等着他靠近，棕色的卷发衬得女主的脸更娇娇俏。 “嗯？嗯。”苏净毫不畏惧的看着面前他。 俩人的距离，一点点缩小……苏净嘴唇上扬的微笑，在他的嘴唇即将贴合的她的时候，她的手用力在沙发上支撑，身体快速避开了。 “九日同学，姐姐我可是不怕的。” “无聊。”沈旭起身，别扭的转头，脸有一些微红。 “你和泽熙的性格倒是一点都不像。” “呵，即使是同一片天空，又哪里会有两片相同的雪花。” “沈旭，你是不是想谈恋爱了？” “……” “你大学刚毕业？”苏净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 “我帮你介绍一女孩 分卷阅读115 ？” “你好八婆。”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沈旭看着她的眼睛兴奋又雀跃：“你真想给我介绍？” “嗯哼，当然了。” “不如……”他转了弯的语气：“苏净，我们在一起吧。” “……” 沈旭一脸玩世不恭：“顾奕还没回来，漫漫长夜，苏净，不寂寞吗？我不介意做你在郑州的情人。” “……你有病！” “还有，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告辞了。” “怎么，玩不起？不是说今晚不走吗？” “沈旭，你是不是有病？” “呵，你对我的好是为了哪般？” 苏净镇静的看着面前的卷发男子。 “因为沈泽熙不是吗？” “你继续说。” “沈泽熙去世和顾家有关，他上那架飞机就是因为你，我失去了哥哥，你对我有愧，你今天对我的要求全盘答应，只不过是在弥补你内心的歉疚。我说的对吗？” 柳眉紧锁：“继续。” “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你不用觉得亏欠。我和沈泽熙的关系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他去世我也不难过，反倒是，他死了之后父母开始注意到我的存在，他们知道自己在世上还有另一个儿子。这么说来，我应该感谢你。” “沈旭……” “你不用留在我家，今天不是我的生日，我自己呆着习惯了……你走吧。” 苏净没有动，空气中显出一种难得的平静，隔了一会，响起她的声音。 “我没有觉得亏欠你，泽熙的选择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如果我在场，我会阻止他。” “我知道木寸的生日是四月九日，九日为旭，他说过四月的第九天这世间出生了一个新的生命。” “我喜欢木寸，喜欢他的文字，通透豁达，一针见血。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的身世背景，更没想过他是我前男友的弟弟。” “当看见你的时候，我实在没有想象出来我喜欢的作家竟然这么年轻，我好奇，老练的文字和稚气的外表是怎么融为一体的。” “XX37，你曾提出了一个猜想，文字激扬，浪漫华丽。写出这样文章的人一定不是一个内心黑暗的人，我羡慕你的文采。” “我没有调查过你的身世，你告诉我多少，我知道多少。我不可怜你，但，今天开始我也不羡慕你。” “你既然想要自己呆着，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这次，门是真的关上了。 沈旭的眼睛在黑暗中呈现出一种迷离。 苏净，你知道什么？又知道多少呢？直直的躺在地上，晶莹的脊骨蜷缩一团，任由黑暗将自己包围，巨大的黑洞吞噬着自己，儿时的嘲弄、冷眼、不甘……朝着他奔涌而来，疲惫渐渐席卷，他闭上眼睛。 他有病吗？或许有。 满嘴的谎言，接受不得的好，以假乱真的套辞…… 如同精神崩溃的双面人。 他在做什么？他的世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一个人欢乐一个人悲伤。 苏净的好，他受不了，小时候也有这么一个男孩对他的要求一一接纳。 沈泽熙，他的哥哥。 “哥哥，我想要妈妈给你买的新玩具。” “给你。” “哥哥，我想吃雪糕。” “买给你” …… “哥哥，我想要那个戒指。” “那是爸爸送给妈妈的戒指，我们不能动哦。” “我想要。” “别淘气。” 后来，他拿到了那枚戒指，想尽办法摧毁它，在环壁上涂划。 被称为妈妈的女人歇斯底里，扬言送走他，叫他小偷。 小小的泽熙拦住女人：“妈妈，妈妈，是我没有带好弟弟，不怪他。是我拿来玩的，对不起。” 女人抱住沈泽熙：“我知道熙熙是个好孩子，果然，出轨时候生的孩子种就不好，偷偷摸摸，内心黑暗，多余！” 装好人的沈泽熙。 …… 他还想到什么了？ 中秋节，他在沙漠上走，沿着沙漠走啊走，被一群小孩踢打。 他们说：“孬种！没爹妈！死了外公！” 回到家，鲜血淋漓的他被外婆嫌弃“灾星啊！家门不幸！” 他不知道他的生日，只记得家里的挂历11月9日那天用深红的马克笔圈画出他来新疆的日子，备注：灾星。 他的出生是场灾难。 他吃过被丢在地上，没有人要的馕，数着面积，啃着啃着，一周就不饿了。 他喝不起牛奶，他们会给外婆钱，外婆喜欢搓麻将，喜欢抽烟，喜欢□□……所以他们还是穷的。 外婆最后死在了抽烟的桌子上，一个年 分卷阅读116 轻的男子看着她，朝着她吐吐沫：“老骨头，老不死。”那是外婆的新男友。 那个男子，脸上有一道疤痕，向他伸出手一起玩脱衣服的游戏，谁脱的快，那粗壮的桌角去顶最私密的地方，他拒绝不了。 他回到了新家，四月九日，有一个笑容和旭的男孩向他伸手：“你好，弟弟。” 他好吗？ 他好了吗？ 四月九日，有了新的生命。 “九日为旭，春风和煦，万物丛生。” 医院的检测单断定他有精神疾病。 精神病？ 多重人格。 可他怎么都记得清晰，一字一句，一丝一毫。 …… 沈旭痛苦的倒在地板上，瘦削的身躯，无助的孤独。 Chapter25 天黑有灯善其身 苏净自从那晚拜别沈旭之后，二者的联系是次日清晨沈旭发来的一则信息： 1373XXXXXXX于倩。 祝心想事成，生意兴隆。 看着手机上一串字符，苏净对自己那晚说的话感觉有些抱歉，她对沈旭的身世背景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是沈泽熙的弟弟，沈泽熙家教良好，幽默温和，沈旭是他的弟弟，那几乎复刻的眉眼，让她直接下判断两人必定是亲兄弟，她大学主修过心理学，沈旭复杂多变的性格要么是被宠坏了，要么……他的身世背景一定不单纯。 那天晚上她对着沈旭叽里咕噜了一番，哎，她一直被父母以身作则的教育学会尊重别人的隐私，可是很多事情，隐隐约约……那些苗头，究竟要不要去顺藤摸瓜？ 果然，每个成人的行为举止在一定程度上极受家庭的影响。 小时候因为苏母的严厉，小苏净在日记本上写：家里有个中年妇女，每次考试之后对我絮絮叨叨，竟然还让我自己选鞋底，举起手啪啪打我PP，是一个老巫婆。特意放在客厅里的桌子上，那是最显眼的地方，都说妈妈会翻看孩子的日记，她想让苏妈妈看到后可以自己反省自己在孩子中心中的形象，之后改变做法。妈妈回家的歇脚点客桌旁的沙发，果然！等张希柔从外面回家准备坐在沙发上，看见桌子上那本用马克笔标出：苏净的日记本。她悄悄躲在墙后面观察，心中期待：打开！快打开！ 谁知道，张希柔看了看书皮就放在一旁。气死她了，隔了一周她去质问妈妈：“你是不是不爱我，不关心我，怎么不看我的日记呢？”她妈妈一边养花一边回复她：“是你的日记本，尊重隐私懂不懂？”小苏净撇嘴，怎么她的家人都这么可爱呢？ 哎。 苏净深深叹一口气，紧了紧自己驼色的羊羔绒大衣，这莫名的愧疚感算是记在心里了。 摇摇头，let it go。 深吸一口气，转念脑海中角角落落装饰着她的柏拉图。 拿着刚签好的关于这栋七层小楼的合同，心里雀跃！她终于又有新的事情可做了！捧着刚从窗口买的热腾腾的烤红薯，站在南三环交叉口的梧桐树下，闹钟计划着接下来的举动。 签合约的时候，苏净全程蓝牙听从苏敏生远程指导，最终签了一年的租赁合约。 由于有房子的雏形，接下来就是设计。 一件店铺的设计不仅体现了店主的品味，还会吸引志趣相投的顾客，也许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客人中，会有不期而遇的惊喜，平平凡凡的我们，遇见的对自己来说可能是陌生人，却不知这陌生人是谁心中的山洪。 于是，人与人一定要尊重，理解，生而平等。 “喂，您好，于女士，我是苏净，是沈旭向我推荐了您。” “我知道，时间，地点。” “你喝奶茶吗？” “哈哈哈，可以。” “请问你今天有空吗？” “今天的时间就是等你。” “太感谢了！那LXM广场贡茶，下午三点。” “不客气，沈旭告诉我了，一会见。” 挂了电话，苏净内心的愧疚更加多了几分。 电话给沈旭，改天请他吃饭。 “喂，沈旭……” “我不在郑州，你想给我吃饭怕是要下次了。” “耶？你昨天不还在？你去哪了？” “北京。WA召唤我。” “谢谢你。” 沈旭的声音带着一些老友的亲切：“记得请我吃饭。” “嗯！”隔着屏幕郑重的点头。 电话那头轻笑出声。 “沈旭，对不起……” “我不在意。” “你……” “还有别的事情吗？” “应该，没了。” “你今天可以和于倩好好沟通一下关于店铺设计的想法，不用谢我，毕竟，这个设想，我也满意。行了，你去忙吧。” “ 分卷阅读117 嗯。” “好好准备，苏净，别丢人。” “谢谢你。” 挂了电话，苏净心里一派温暖，当你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全世界都会帮你。 苏净找了一家咖啡馆，无名氏咖啡，路上偶然看见，墙头是大片的花，三个大学生模样的人用画笔装点着外墙，窗几明净，顾客鲜少，苏净点了一杯咖啡，一块牛角包，找了最靠近窗户的位置，打开电脑将自己关于设计的构想逐一列出。 关上电脑，起身，准备离开。 “嗨，这是我们店的新品，叫眉飞色舞，请你试吃。” 一位戴着围裙的短发姑娘走到苏净前，递给她一块用透明塑料盒装好的蛋糕，肉松和海苔覆盖的椭圆形。 苏净有一瞬间的呆楞。 “不……不……” “你是我们开店一周的第一个顾客，我们是大学生创业，谢谢你的支持，请你一定要收下。” “谢谢。” “欢迎下次光临。” 苏净微笑点点头，拎着小巧的蛋糕盒子，看看手表，到打印店将刚才的设想以及前段时间设计构思尽数打印，前往约好的奶茶店。 LXM广场不大，许多店铺都的价格平易近人，贡茶是苏净在南方读大学的时候常去的一家奶茶店，齐名的还有一点点，校门口的美食街转角就是这两家店。 随便点了一杯老板推荐的熊猫奶盖乌龙茶，选坐依旧是靠着窗的位置，上面是一层奥利奥，向里面戳一戳，习惯在杯子里不停的摇晃，滑来滑去的珍珠，是从小到大爱吃的珍珠。 她记得初中的时候校门口会有小商贩推着小车上面写着珍珠奶茶，用各种口味的粉冲泡，里面加珍珠，椰果，用塑料机“卡”封口，一杯大概5元左右。 “苏净，如果你考到全校200名之内，请你喝奶茶。” “好！” 当时初一月考，苏净的钱紧紧巴巴的买着言情杂志，一旁的顾奕真的很会诱惑她了，想想那是她中学奋进的开始吧，可惜，她201，只差一名。 错过了前二百名的优胜奖金不说，他的奶茶也随之拜拜。 隔一日顾奕找了另一个借口买了一杯奶茶送到她家。 这就是喜欢吧，嘻嘻，苏净吸着珍珠窃喜，那时候的小美好等到现在才体会到，想到那个人，心中又是一阵撇嘴，啥事都顺，就，情路坎坷。 “你好，苏净。” “于倩？”面前的女子画着精致的妆容，丸子头，穿着深蓝色牛仔裤，裹着一件黑色印着puma的logo羽绒服，随性自然。 “是我。”笑容恰到好处。 “你好。请问来一杯什么？” “红豆乌龙奶铁，少糖，谢谢。” “好。”苏净琢磨：看来也是一位奶茶爱好者。 “我在杂志上看过你的一些文章，想你应该是一位恬静温柔的女子，今日一见，感觉和想象中相差不大。” “我？”恬静？温柔？苏净震惊。 “嗯。” “现在设计师都是这样的吗？不仅有灵动的大脑，审美的眼睛还有一张蜜糖的嘴。” “哈哈哈，高！沈旭告诉我了你的柏拉图构想。” “这是我关于店铺的设计方案。”递过去一沓设计初步想法。 于倩认真的翻阅她的想法，嘴角一点点上扬，苏净打量着她的面部变化。 “苏净，你很理想。” “怎么？” “我喜欢理想的人。” “我喜欢直爽的人。” “哈哈哈，我们什么时候去考察店面？” “不如现在？” “那，走起。” “不远，就在对面。” 于倩挑眉，隔着玻璃望去，是一栋废旧的楼房。 “你觉得怎么样？”苏净问。 “可改造的空间很大。” “我相信你。” “？” “你是沈旭推荐的。”毕竟是她喜欢的作家。 “一起去看看。” “走着。” 俩人走到对面的梧桐树下的那栋废弃的楼房，一处一处的交换着彼此的见解。 苏净问：“我们最快可以什么时候完工？” “打算什么时候动工呢？” “我想明日开始，早一点开始运营。”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即将的新身份，苏老板。 “我这边可以，” 晚上在门口离别的时候。 苏净邀请：“一起吃个饭吧？” “谢了，但是我老公来接我了，今天是我们5周年结婚纪念日，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会理解的。”于倩笑着婉拒。 “你结婚了？” “哈哈哈，我孩子已经5岁了。” “你皮肤真好。冒昧问一句，你老公的职业是？” 分卷阅读118 于倩给人的感觉从容大气，舒服清爽，完全没有已婚者疲惫的状态。苏净放大的瞳孔表示自己的震惊。 “他是一名做游戏的程序员。”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俩人的面前，一位英俊的男子，穿着简单随意，给人踏实的感觉。 “他到了。” “你要回去吗，我们送你过去行吗？”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 “好吧，那就不扰乱你的计划了。” “好可惜不能和你一起共进晚餐。”苏净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遗憾。 于倩笑了笑：“我们等下次还会有机会，感谢你的信任，关于设计的每一步我都会和你讨论，大概今晚我会结合你的设想给出最后的方案，在选材上如果有什么新的想法，我们及时沟通。” “辛苦你了。” 男子下车为于倩打开车门，绅士的用手隔层放在她头上部，待她进了车，他向苏净微笑点点头，转到驾驶人的座位。 于倩摇下窗户，和苏净告别。 “常联系。” “嗯，好好享受今晚吧，注意安全。” “你也是，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告别了于倩，苏净一个人走到一家烩面馆，点了一份羊肉烩面，加了两勺香菜。 食物是有力量的，羊肉抗寒，香菜，绿色维生素？ 苏净挑着大碗里面的羊肉片，吃得津津有味。 “老板，麻烦来一斤纯羊肉，两瓶啤酒，谢谢。” “来喽。” 老板是一个戴着头巾的回族女老板，她热情的端来她的饭菜，烩面馆很大，店内人不多，这个点，这种天回家吃饭的比较多。 “老板娘，你喝酒吗？我请你喝酒。” 苏净特大方的打开瓶盖，递给老板，老板褶皱的脸上绽开一朵菊花：“小小姑娘，这么小年纪，想借酒买醉啊。” “我哪里小？” “啧啧啧，看你这模样，还是大学生吧。” “我……” “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老板，我快三十了。” “什么？！” “真的，我93年的。” “天啊，完全看不出来。” “老板真会说话。” “快三十了？有对象吗？” “我老公成植物人了。”是吧，那照照片是的。哪怕苏净的预感一直告诉她，那是假的。可是她哪里知道真相，措辞就是这样。 “哎，可怜的娃娃。” “还好吧。”苏净筷子插在肉里，大口啃。 “老板你家羊肉好吃！”羊肉的膻味被老板独特的手法调制遮盖，肉质鲜美，五香口味。 “你不是郑州人吧？” 孩子实诚的摇摇头，怎么？ “我们这家店都开六十多年了，我爸那辈就是做拉面的，我爷爷是卖羊肉的，郑州人回郑州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我家来一碗羊肉烩面。”女老板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喜悦。 “我来郑州工作。” 苏净大口啃肉，真是曾经梦想赤手空拳，豪情万丈走天涯，却被儿女情长绊住了脚。 太不爷们了！ “做啥工作的？” “想开一家俱乐部。” “俱乐部啊？年轻人有创意。” 创意无限。 “姑娘，你要不要加面啊？” “不不不用了。”她今天已经肚儿圆到即将爆炸，马上可以升入太空了。 “别客气，大姐我不给你多加钱，我们家的面真真是手工现擀出的，特别好吃！” “真不用了。” “别客气！”面前放了一大碗面。 盛情难却这个词就完全吻合现在的情境。 哎。 她承认面皮厚薄有度，口感恰如其分，配上熬制久时的羊汤，鲜香四溢。 但是。 摸摸自己的小腹，看看筷子上的肉。 根据脑海中的侠客情节，她此时应该左腿踩在长条板凳上，把剑放在一旁，哦，再来一个酒葫芦，中气十足：“老板，再给我来碗面。” 现实情况是，面对着一碗热情好客的烩面，她有些吃不消。 今天是不是应该出门买彩票，遇到的人个个顶善良无私，看着热气腾腾的羊汤烩面，举着五香口味的羊肉，不远处是老板笑意盈盈的目光。 这，难道是把明天的饭一并吃了不成？申请打包可以吗？ 嗝～ 付了帐，苏净踏出了门。 不行了，她要消化消化，绕着这条路不停的向前走，从灯火通明走到人迹罕至的桥上，这里多数的建筑还在建造，桥下是南水北调的流动河水。 南水北调。 学习南水北调的时候是初中，毛爷爷一声令下，北方的黄土地多了一道灌溉粮食 分卷阅读119 的好水资源。 自然万物比人的寿命长。 珍惜自然，人人有责。 左看右看，没有人。 苏净清清嗓子：“嘿。” “嘿，你好啊，南水北调。” “我想你啊。” “我想你啊。” 哈哈哈哈，这女子夜里对着一条河使劲嚎叫，随后自己乐呵的开怀大笑。 你看，这小日子，多有趣。 生活是自己给自己制造惊喜，话是这么说，可是想到刚刚的自己还是是一个神经病。 我爱你，生活啊。 我想你，日子啊。 慢慢往回走，夜里走在大马路上，呼吸这座城市的风，微微凉凉，心中确是满腔的热火。 每个城市都有它独特的味道，正因为每一地方的人间烟火气的稍稍差异，才会使万家灯火人团圆的时候，一些离开家乡的异地人产生由内而发的乡愁。她对城市的眷恋是因为对人的眷恋，比如北京有她的父母朋友，苏州有她的梦想和未来，郑州有她的重逢和期待，万水千山走遍，却仍是那个傻了吧唧的姑娘。 又转到了她的废旧楼下，仰头看着这棵梧桐树，四仰八叉的树枝，光秃秃的就已经极具美感，等到花朵挂满，简直给观者一种享受。 学过一篇课文《白杨礼赞》，什么时候才会有大作家来一篇《梧桐礼赞》。 只是存在就让人觉得美。 一年四季，都是一种惬意。 梧桐树，三月底四月初，就会挂满粉紫色的小喇叭。 小时候上学，那一条小道的路口栽种了一颗粗壮的梧桐，年龄和她去世的爷爷差不多，春夏之际，梧桐花开了，风一吹，落在地上。一个一个的小喇叭，有个女孩叫做贝贝告诉她，里面的花蕊是甜的，她从树上摘一朵，掰开来尝，甜甜的。 后来贝贝随着父亲工作迁移搬家去了重庆，再也没见过面。 她记得当时的贝贝是齐耳短发，俩人一起爬树打榆圈，下河摸小鱼。 她走之后，她也没觉得孤独，因为之后的每一次相处都有顾奕相伴，张希柔经常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比如她没见过面的姥爷，车祸去世的姨夫，走着走着不说再见的伙伴…… 苏净难过那段时间，就以本来的面目继续自己的生活，也许心境会转了几个圈，但是日子还是普普通通正常的过着。 世界离开了谁都在不停歇的转着，不会因为谁的离开就停下所有的运转，于是，我们每个人都依照着自己的轨迹生活着。 她曾经写过一篇短篇文章，大致内容是北方姑娘去南方读大学后来去香港读书，犹豫、纠结、迷惘，错过了一生相伴的良人，里面有一段话发在了她小星球的社交平台上： “当你白发苍苍，回顾一生的时候，猛然发觉，选择读文科还是理科，去哪里读书，什么时候考取什么样的证书，什么时候出国，何时选择男生谈恋爱，什么时候结婚，都是命运最重要的转点。只是当时懵懂又迷茫，充满对未知的恐惧和希冀，而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天，在记录手帐中，相当平凡，平滑度过。只是当时还以为是生命中最普通的一天。” 国庆节，多么平凡的一个节日，她的小老公乘坐了一架博物馆飞机，摔成了植物人，她老公的爸爸以此威胁她离婚。 什么狗血剧情！呸！ 苏净愿望多简单啊，高高兴兴长大，之后，找一个贴心人，生一窝胖娃娃，安乐死。 那贴心人，知根知底，从小到大，岁月陪伴，她的竹马。 哪知道，这知己人找到了，背后却牵扯颇多，整个一胡扯生活桥段。 哎。 找到也不容易啊，认了认了！向命运低下她高贵的头颅，献上她宝贵的双膝，只希望结果是快乐的，过程已经没办法去在意了。 《边城》的结尾翠翠等待着远走的傩送，想的是：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苏翠翠站在夜色昏暗，一盏孤灯下，思念着她的顾傩送。 踢着落叶回家，不知道自己在心里多了多少声叹息。 会不会下一秒变成爱叹息的老太婆，真可怕，一个惊灵的耸耸肩。 迎着风，没有酒意，一股酒气，苏净从口袋里掏出不停作响的手机。 美国的号码。 怎么？！ “喂。” “……” 语气缱绻：“是你吗？” “……” “我知道是你。” “……” “王八蛋！”真的生气了！领了证就滚蛋！ “……” “我也可以当辅助啊！” “……”殊不知电话那头人嘴角含笑。 “嗝～” 女子看着亮亮的荧幕，清清楚楚的表达着自己的思念：“顾奕啊，我想你了，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凯旋而归呀，我要成王宝钏了，坏蛋 分卷阅读120 大坏蛋宇宙第一坏蛋，顾奕，我想见你。” 怎么他这么清楚，在她寂寞的时候总会来撩拨一下她的心弦。 男子笔直的身躯伫立在窗边，水墨的眸子隐隐闪闪，声音那端姑娘娇嗔的声音，沙沙哑哑，像吹来的海风中掺杂着微扬起的沙粒。 他的妻。 “顾奕，我要开一家店铺，如果认识情投意合的顾客，我就关了店铺和他私奔，你就等着收我的离婚协议书吧，对对对，还有我的结婚请帖，我一定要设计内敛豪华又好看，你记得到时候一定要出席，给我包一个大红包，带着红包出席。” 傻净净…… “我也许20年就要变成小富婆了，还不快回来抱我的大腿，考虑考虑分你一半。” “哎，我快变成叹息的老太婆了，叹一口气老十岁！十岁啊！” “你，好好保重啊，别沾花惹草，男的女的都不行！太冷了，我要回去了，你要陪我回去吗？”傻子，你在你的小星球徜徉做梦，我来做你的宇宙支持你。 “你现在不能说话对不对？是不是会有什么记录？” 傻子。 果真，这通电话一直等她到家才挂断。她撇撇嘴，借着酒劲，再拨回去，是空号。 男子握住手机，指节根根分明，最怕听到这女子撒娇的气息，最怕看到她故作坚强的姿态，可还是喜欢看她在他的面前撒娇，也明白每一日她都十分坚强。 因为懂得，所以每一步他安排的都井井有条，一切都有条不紊。 水墨的眸子幻化一池春水，那温柔的神情透过冰冷的手机屏幕映出隔山隔海的妻子的身影。 手机陷入了一阵安静，她也是。 苏净趴在沙发上，一心乱麻，她的潇洒一人到老被搅黄，她的幸福二人重逢生活被打乱。2019年仿佛做了许多事情，写杂志，旅行，领证，独自一人，离职，准备开店。 又觉得一件事情都没有做，即将到了月底一切仿佛是一场空。 只有店铺可期。 男人…… 妈妈大人来电。 “这么晚什么事情啊，母上大人。” “知道你还没有睡，你明天回家一趟。” “哈？我在郑州！” “在中国，郑州北京又不远。” “哈？” “明天中午午饭之前回家。” 这，怎么如同儿时串门一样！ “妈妈，我在郑州，我还要监督我的小店铺。” “你那个柏拉图可以先放放。” “哈？是不是我的熙熙出事了？” “你那头羊好好的。” 呼～心中放松了一口气，她的咩咩熙熙，还真是有些想它。 “行了，你妈我要休息了，明天见。” 啪挂上电话。 苏净眨巴眨巴眼，这完全不带商量的余地啊。 想想是自己的妈妈，而且还是自己柏拉图的主要投资人。 扣扣手机，郑州到北京的时间真的挺快的。 买了票，眼睛盯着天花板一直瞅，花没有看见，灯光斜斜的影子倒是在墙面上印得清晰。 有一段时间，她总觉得墙上的影子看久了觉得怪可怖，黑灯瞎火的呆在房间里，睡不着的时候盯着墙上唯一移动的存在，静得出奇的环境，只有影子移动。 奇奇怪怪的图案幻化成一个个诡异多变的脸庞。 百鬼夜行。 “顾顾顾，你害怕鬼吗？”合上《怖客》苏净执着的打断写作业的顾奕。 “……” “你见过他吗，我看书上说六岁的孩子是可以看见大人看不到的东西的。” “你少看这些书，你自己也可以胡编乱造。”顾奕继续在本子上写他的鸡兔同笼题，鸡腿兔腿，问鸡兔有几只。 苏净怎么会这么安分，头脑早不知道开到外太空几百里了。 “你说，为什么会有幽灵这个词？” …… 小顾奕想了想，决定回答她：“两个简单的字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新词。” “什么回答啊，因为有这种东西的存在，肯定有人见到过！” “你想看吗？” “你看，我就知道，你那么聪明，你肯定见到过。”苏净指着他一脸确定。 小少年水墨的眼睛一派神秘：“听说墓地会有。” “今晚你陪我去！” “可是……”小男孩眼神委屈，他想睡觉。 “妥妥安排上！” 晚上，俩人偷偷摸摸避开所有人，从窗户出来跑到烈士陵园。 月光，灯光，烛光，晚风，坟墓。 苏净咽咽唾液，她不怕，她还要保护顾奕。 灯光照出的影子在这个时候显得诡怪又瘆人。 小顾奕打着瞌睡看着一脸兴奋的苏净。 “顾顾顾，怎么我还 分卷阅读121 没看见啊？” 没人搭理她。 “顾顾顾。” “啊！！！！”苏净回头发现自己摸着的是一个软布玩偶。 来不及整理自己的惊吓，苏净连忙找她的顾奕：“顾顾顾，你在哪？！！！” 不会被幽灵带走了吧？ 找了半天，看见一个悠长的影子在前方，顺着影子，一步，一步，慢慢的挪过去。 趴在地板上睡着的顾奕。 还好，他还在。 顾奕睡的香甜，他太困了，完全没有被她的惊吓声音吵醒。 不忍心打断他的美梦，想到被迫陪她找幽灵的他，胖乎乎的苏净扛着瘦瘦的小顾奕，拖到了家门口，却看见家里灯火通明。 完蛋了。 这种时刻，没得办法。 还是叫醒了顾奕。 “嗯？”孩子睡眼懵懂。 “完蛋了，幽灵没见到，我要见到了母夜叉了！怎么办啊。” 在门口的小苏净记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张希柔肯定会让她选鞋底板开始单打模式。 顾奕坐在地上隔了一会反应过来，第一句话：“怎么到家了？” 看在一旁满头大汗的苏净，好像记起来了。 “快，顾顾顾，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免于一死啊！” 最后，当然顾奕也没什么好办法拯救单打的停止，那一晚，苏净的嚎叫声传了半个钟。 自此，苏净知道了，幽灵不可怕，可怕的是张希柔的生气。 拿出一些在大脑银行的存储的印象，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慢腾腾的起床，点了油条、小笼包、豆沫。 一切电话拜托于倩，工作还是要继续。 精神满满的坐上回北京的飞机，直达家门。 “妈，你催我回来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 换了鞋，进了家。 “若……若梅姨。” “净净。” 沙发上坐着的是多年没见的顾奕的妈妈，杜若梅。 一身朴素的装扮，苍老了许多，声音中还有些虚弱，那眉眼，轮廓还是风韵犹存。 那，顾奕？ “阿姨，您……” “别傻了，刚回来快坐下来歇歇。”张希柔递给她一盘剥好的柚子。 苏净点点头，乖巧的坐在一旁，结果妈妈的柚子，秋天最好的佳品。 “净净越长越懂事了。” “哪里懂事，上几周牵回家一头羊，这几天脑子发热要去郑州开一个什么俱乐部。整天在做梦，就是不长大，急死我了。”张希柔摇头。 “阿姨，您……”苏净有好多话想问，但是倒不知道从那里开口了。 “阿姨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你说吧。” “耶？” “我和希柔商量今日就是给你解答疑惑的。” “妈妈？” 张希柔回视她这个傻女儿，期盼她这姑娘快快长大，小心提醒：“你若梅姨身体不好，需要好好休息，你不要问太多，有什么我知道的我告诉你。” “哈？” 苏净有一种二丈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阿姨，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一段时间回到中国，见到了你的父母。” “那您之前去了哪里？”小心翼翼的提问。 “净净，只想知道我的事情吗？” “哈？” “时间有限哦。” “啊？” 张希柔在一旁轻笑。 “我，我……顾奕什么时候回来啊？”憋屈的说。 大人就会打趣小孩！历来就是！ “别担心，净净，小奕很快就会回来。对了，我听希柔说你和小奕已经领证了？” “嗯？嗯。” “那你可不能再叫我阿姨了，该改口叫妈了。” “是啊，从此就是一家人了，净净，还不叫若梅妈妈。” “我……” “你小时候不是天天告诉我你想拥有一个像若梅一样的妈妈，整日在我面前羡慕顾奕。” “我……” “还是我家的傻姑娘。”张希柔一脸慈爱。 “净净还是那么单纯善良，有净净陪着小奕啊，是小奕的福分。” “阿姨，您之前去了哪里啊？去旅游吗？”顾奕含糊其辞的回答令苏净对面前阿姨的行踪十分好奇，加上席庭轩科普的顾家…… 顾家的背景仿佛是跨次元的背景，听着好像是别人的故事，里面的主人公都是面前的人，而面前的人都是熟悉的人，平平凡凡的□□凡胎。 杜若梅和张希柔对视了一眼，缓缓说：“之前在英国，小奕这次，也是为了找我……我和顾奕的爸爸，关系并不好。” …… 沉默一会，孩子问：“阿姨，既然出来了，为什么，为 分卷阅读122 什么要回去？”苏净的眼睛有一分泪花，三分愤怒，六分不解。 为什么要回去？如果您不回去，顾奕也不会离开我八年。既然关系不好，为什么要回去，如果您不回去，顾奕也不会领了证之后又消失。 对不起，虽然您是他的母亲，但是这个男人是我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孩子，我，我知道你怪我。你很爱小奕，我想告诉你，小奕也很爱你。你们会幸福的。” “人都不在，幸福什么？！”苏净满嘴的埋怨，刚领了证，男人没影了。 “净净！”张希柔提醒，怎么姑娘还是这么任性。 …… “我和顾明龙的没有结婚，有了小奕，是个意外。我爱的，也不是顾明龙。净净，阿姨也有年轻的时候，也有很爱很爱愿意付出性命的人，当年出来，幸得这个人相助，知恩图报，对不对？” “可是阿姨，为什么选择顾奕？”你自己去报恩，你自己去追求你的爱情不好吗？ 苏净，你可知道你的话是典型的唯我主义？！ …… “小奕是顾明龙的孩子，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他有他的人生，他的责任。我们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担着责任存活。” 苏净皱着眉，责任，是一个沉甸甸充满分量的词语。 “净净，身为母亲我只自私了这一次。”杜若梅知道苏净爱顾奕，面前这个姑娘比她还要珍惜她的儿子，她身为家长今后孩子的幸福不用担心，可是这姑娘的眼神如同折射出万丈利剑下一秒就要万箭齐发射向她。 “一次还不够吗？” 一次，顾奕消失了八年，去了一个魔鬼一般的地方。 一次，顾奕又离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你们总说快了快了，究竟是多久啊？您是自私了一次，可是那也是您的亲生儿子不是吗？！是你十月怀胎生的孩子啊！阿姨，顾奕是个好孩子。” 怎么现在，大人成了孩子。 小时候，大人问孩子的成绩，孩子会说“差不多。”差不多是差多少呢？鬼知道。 长大了，孩子问大人你知道我的意中人什么时候回来到我身边吗？大人会说：“快了。”快了是多久？没期限。 杜若梅食指微动说：“我知道。” “他就是太听话了，才会被你又拉回魔鬼地狱。” “苏净，怎么对若梅姨说话的！”张希柔呵斥。 “没关系。”杜若梅摆摆手，缩回手，很累的模样。 “净净，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 看着杜若梅没有开玩笑的认真的神情，苏净缄口。 她会怎么做？ …… “我想你对我的事情也有所了解，净净，如果你是阿姨，你会怎么做？你会去找当年你爱的，从小一起长大并且在你试图逃离一直帮助你的人吗？” 毋庸置疑，她会！ 可是…… 对不起，她没有办法感同身受，她只知道她爱的人还在不知道何年回来的归途中。 不过。 请给她一分钟冷静一下。 呼～ 但是。 顾奕这次回去也是想要找到自己的妈妈吧。 苏净仔细看沙发上的杜若梅，即使画的妆容再精致，那散发的疲惫还是遮盖不住。 面前的女人是生养顾奕的人。 她的矛盾又上线了。 “对不起，净净。但是请你相信我，小奕是我的孩子，我相信他的能力，他一定可以完整地回到你身边。” “我相信他！”苏净一脸坚定。 “爱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无论多久，有情人终会在一起。 “若梅，时间到了。”张希柔提醒。 时间到了？什么时间？苏净疑惑。 “好，劳烦希柔了。”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谢谢！” “别客气了，你见我的时候这两个字说了无数遍了，别说了。我扶你过去。” 苏净茫然地跟着走。 “净净，对于你和小奕，阿姨有愧，但是请你相信阿姨，每一位妈妈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好的。” 苏净依旧茫然点头。 节奏以三倍的速度进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张希柔扶着杜若梅到车前，驾驶座一位男子下来，向她们点头，小心的扶着杜若梅，吻了吻她的额头，他的身动态举止给她似曾相识的模样，可是抬头却是毫无见过面的印象。 看着阿姨离开的背影，苏净走近自己的妈妈。 “和若梅姨见面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带羊回家的那天。” “难道说，你们见的旧友，是若梅姨。” 张希柔点点头。 孩子长大了，有些话 分卷阅读123 埋在心里不说，家长不问是尊重，不是不关心。 “那天舅舅来家里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件事？”舅舅出马，肯定有要事！出行这么匆忙，早晨见了爸爸，晚上在家吃了饭就火速离开。 默认。 “爸爸早出晚归是不是也是因为我？” “别给自己太长面啊。” “妈妈……” “你怎么会主动愿意辞职，年纪轻轻过什么养老生活，受了委屈不能自己扛。” “妈妈……” “净净，父母能做为你们的只有这些了。”张希柔走过去，抱着她的女儿，只长了年龄的傻闺女。 孩子小小的身板，从小到大的倔强任性。 苏净低着头，眼中酸酸涩涩。 “又让你们操心了，妈妈，妈妈。” 苏净紧紧的抱着面前的女人，无私的她的家人。她一直觉得年龄只是虚数，不得不说她的父母也已经年过半百。 若梅姨说得没错，每个人都有责任。 她想做一个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废物，做废物很容易，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却并不简单。所以她要加油，加油的成长好自己的模样，踊跃担当起自己的责任，让父母可以少些担忧，颐养天年。 “妈妈，我会努力的。”努力做一个好女儿。 “别让我们操心就好了。” “我会努力的！” “傻孩子。” “妈妈，阿姨的身体……？” “若梅姨这些年过的很不容易，别去怪她，一个女人家，很不容易！” 苏净听话的点点头。 她看出来了，阿姨的身体，如同一个久病的患者，瘦瘦小小，风一吹就要倒的感觉。 而且，即便如此努力遮挡，那脖子上的针眼在刚才风吹起的衣领后，近距离还是看得清楚。 每个妈妈都希望孩子幸福。 每个妈妈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咩～咩～咩～” “熙熙！”小羊羔跑出来蹭着苏净的衣角裤。 “你不在的这些天，这只羊天天叫，肯定想你了。好了，现在你回来了，终于我也大功告成，今后你的羊你自己管去。” “哈哈，谢谢妈妈，这些天，熙熙乖不乖啊？” “皮死了，和主人一样。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宠物。” “噗我的熙熙肯定和我一样乖巧，是不是？” “咩～咩～咩～” “爸爸今天回家吃饭吗？” “最近还没结束，苏苏今天不回家了，” “太可惜了！我本想下厨做饭的。” 张希柔身体僵直：“下馆子吧？” “妈妈！你都不支持我的做饭！” “好了好了，厨房交给你，记得做熟就好。”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自己的琴房。 看着张希柔的背影，苏净抱着小羊羔，咧着嘴。 爸爸妈妈，谢谢你们啊。 她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幸运，一对善良毫无保留支持她的父母，让她无论做什么事情，什么选择都毫无后顾之忧，甚至，她没有考虑到的，她们都会为她先行想到。 辛苦了。 “咩～咩～咩～” Chapter26 一簇梦想小火苗 放了李妈一晚餐的假，苏净在厨房忙的不亦乐乎。 尝试做了一盘三杯鸡，根据食谱看来材料挺丰富，醋溜白菜，拌凉粉，番茄炒鸡蛋，蒸了菠菜馒头，煮了桃胶血燕皂角米牛奶，黑米饭咕噜噜在一旁冒着热气。 “张女士，开饭啦。” 黑白琴键上那双灵巧的手，停止飞舞。 《花与爱丽丝》。 …… “让我看看我女儿做了什么好吃的菜？” “当当当四菜一汤，” “看着不错。” “快尝尝。”苏净盛了小半碗米饭放在张女士面前。 “这米饭蒸得不错啊。” “啊，米饭还有错的吗？” “水放足了，他才不至于过干。” “受教了。”原来蒸米饭的水量还有讲究。 “怎么样？” “凉粉不错。” “三杯鸡呢？这是我的新尝试。” 新的尝试？张女士夹起一块鸡肉放在碗中：“甜中带咸，咸中带鲜。可以。” “耶！成功了！” “看来我家净净是打算做贤惠夫人了。” “那肯定！” “傻孩子。” “妈妈，你知道吗，我最近刷到三杯鸡是三辈子的谐音。” “哦？还有这个寓意。” “陪着你三辈子的意思哦。” “怎么，这是拿我做试验品，打算等小奕 分卷阅读124 回来做给他吃？” “哪有，我最爱最爱爸爸妈妈了。” 张希柔慈爱的看着面前女儿的撒娇，这是她和苏苏在世上唯一的宝贝孩子。 “对了，妈妈，我对若梅姨的事情还是很好奇，你给我讲讲呗。你们是怎么见面的啊？舅舅上次来到底是做什么事情啊？” “小孩子知道这么多做什么。” “毕竟是你宝贝女儿的终身大事啊。” “既然是终生大事等着看结果就好了。” “妈妈～怎么和读书时候一样啊！”苏净不满，那时候上学，苏净巴拉巴拉讨巧说自己多么努力，张希柔说：“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苏净吃瘪，哎，她那该死的不上不下的成绩啊。 “你那个俱乐部准备的怎么样了？” “啊，俱乐部啊，在设计中，我保证它一定会是当地最棒的俱乐部。” 将信将疑的张希柔：“你开心就好。” “超开心！我打算开业典礼的时候在门口搭一个舞台，请俊男靓女来走秀，哈哈哈。”苏净畅想着美好未来。 追言情小说的时候她就幻想过有一个店铺，在开业当天摆一个T台，走秀的都是俊男靓女，养眼啊！ 张希柔汗颜，面前这花痴……真的是她的亲女儿吗？ 满脑子的不着调。 “妈妈，若梅姨是回家了吗，她现在住在哪里啊？” “你若梅姨在的时候你怎么不好奇。” “我当时脑子根本没转过来，从郑州落地飞奔回来，看到若梅姨一脸懵。你不是说你知道的都会告诉我吗？” “我怎么记得我当时说的是我知道的我告诉你。” “那这个问题你肯定知道啊，求求妈妈了，我已经长大了，我都结婚了。”到了北京，一种还是孩子的感觉油然而生，这种长不大的既视感，真是令她又欢喜又苦恼。 “只是领证，结婚这个仪式一定要有！”张希柔严肃的看着她，对于女孩子来说，仪式感是很重要的存在，尤其是结婚，她可以糊涂，娘家人可一点都不能犯傻。不管男方是谁，她苏家的闺女一定不能受了欺负。 “收到！Sir！”敬礼，耍宝。 “哎。”张希柔看着她家的傻闺女，放下捧着糖水的碗勺慢慢的说：“你和小奕领证之前，他打电话给我了。” “所以，其实我们领证你知道？” 哈？不会吧。 张希柔绕过话题：“那孩子请我帮个忙。” “什么忙？”顾顾找过妈妈？ 那天晚上，张希柔和苏敏生遛弯回来，接到了顾奕的电话。 “阿姨，小辈不才，拜托您祝我一力。” “你说。” 电话那头的男子声音带着请求：“我希望您，可以护我妈妈周全。” 苏家夫妇对视，了然，应了他。 “你放心，都是一家人。” “感谢！” 杜若梅是顾明龙的人，想要护她周全，只能利用张家在军中的势力。 顾明龙再强大，也不敢明面上与张家作对，更何况他的势力集中在北京和海外，还没到得盘踞南方的程度，对南方张家也要忌惮三分，即便他怀疑杜若梅极大可能在苏家，也不敢轻举妄动。 “原来舅舅这么厉害啊。”苏净震惊，她只是在军队中见过舅舅的伟岸模样，原来她妈妈的娘家势力这么厉害！ 怪不得当年他俩是私奔。 “妈妈，你当初被我爸哪一点吸引了？” 毫不犹豫，掷地有声：“全部！” “切。让我柠檬一下。” 什么时候她老公可以回来啊，哎……不过…… “妈妈，当时爸爸究竟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 她爸当年绝对就是穷小子一个。 她妈人漂亮又有才，家里有权，这和她爸可是八杆子达不到一起的一对人。 “这你就别管了。” “难不成你当年就已经预感到我爸现在会事业飞黄腾达？” “庸俗。” 苏净撇嘴，她妈就是一高雅人，可惜生出一个庸俗娃。 扯扯正事。 “妈妈，阿姨现在在北京啊，会不会很危险？” 张希柔摇摇头：“若梅很安全。” “那，顾顾呢？”试探性的提问。 张希柔轻笑：“这才是你最想问的吧。” “哪有！我觉得你们都知道顾奕的情况，除了我。”苏净低下头，将自己怨妇一般的模样埋进海藻一般油亮茂密的秀发中。 是的，她感觉她身边的人都整装待发，或者说都已经在深海大战中各显神通了，而她就是处在保护圈中的闺阁少妇，如同旧时代被缠足的少女仿佛上不了台面一般。 这样衣食无虑，锦衣玉食的生活，好吗？给她阳春白雪，无忧无虑，是一个女子多么幸运的事情， 分卷阅读125 安安全全，十指白净，只需要静静等待丈夫回归。 多么简单。 可是，她想要的，是并肩作战，哪怕战死沙场，呸呸呸，应该是哪怕面对枪林弹雨，也和身边的人携手共存。 这样子，多英勇，多酷啊。 张希柔看着自己的女儿陷入自己的情绪：“净净，你需要，找准自己的定位。” “我的定位是什么？我是顾顾的妻子啊。” 是啊，她是他官方认定的妻子啊。 “孩子，你需要知道你可以做什么？” “我……”是啊，她可以做什么？ “妈妈，我觉得自己好没用。真的！”一直都是啃老本！从小到大，领了证也是。 “如果你爱上的这个人让你觉得无力，我建议，你最好放弃。”张希柔拿起纸巾擦擦嘴。 “不要！”苏净立刻回绝。 “哦？”还说自己长大了，一点就着。 “啃老本就啃老本，反正我有老本可以啃！”孩子展露了她的任性。 不能放弃！等待就等待，不是有一首歌曲“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 “你不对你啃老本感到不好意思了？” “每个人的起点都不一样喽。” “你能这样想，最好。” 每一个人的起点都不一样，不错的。经历多了固然好，但也要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定位，在自己的轨道上向前走。 每一个人都不应该去停止自己的步伐，或快或慢，不慌不忙，前进着…… “所以，妈妈，顾顾现在怎么样啊？” “他很好。” “很好，是怎么样？” “字面意思。” “妈妈，你多说几句吧，你宝贝闺女都快成望夫石了。” “你相信他能顺利回到你身边吗？” “嗯！”坚定的点点头，顾奕那么厉害！ “那就再等等吧，多点耐心。” “那他现在在哪里啊？” “不知道。” “不是电话给你了吗？” “哪有那么多聊天，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啊，话唠一个。” “哎……妈，我这一段时间，叹了不下10086个气了。” “太闲了。”张希柔起身。 “我要出门散步。” 苏净踊跃举手：“我陪你一起，刚吃完饭，出去遛弯去。” “走吧。” “等等，我的熙熙。” “咩～咩～咩～” 看来，苏净还是一个有良心的主人。 “啧”张希柔故作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闺女。 这傻孩子，会好的，她的心上人会回来的。 女儿大了也没办法省心哟…… 母女俩踏着一地的秋意爽凉，感受时光的慢慢游走。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苏净挽着妈妈的臂弯，牵着她的小羔羊，轻轻哼唱。 秋日的风真舒服，吹着想着，任意闹着，反正身边是自己的妈妈，她的千百模样她都接受。 “妈妈，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经常给我唱这首歌。” “嗯。”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这首歌曲还有印象吗？” “你这丫头今晚神经了？” “妈妈，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经常给我炖纯牛奶？” “是啊，还不便宜呢。” 那时候家里虽然穷，但是再苦不能苦孩子，吃一定要健康。 “你每次用小奶锅煮啊煮，纯纯的奶香顺着厨房飘到餐厅，每天早晨必须要喝一碗。” “可惜你小时候不知道珍惜。” “哪有？！”最后一个字的气息稍弱了一些。 “你浪费过多少？” “还……还好吧。”声音弱弱的苏净，她以前特别讨厌纯牛奶，现在觉得醇香的味道小学就是她的噩梦。 苏敏生早出晚归，难在家里，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张希柔一人张罗。 每天早晨张女士起早从奶箱里取出送奶员送来的牛奶，点燃煤炭，架起小锅炉，把生牛奶在不锈钢的小奶锅里煮熟，盛在小碗中，盘子里放油条，或者竹筐里放着韭菜鸡蛋、羊肉大葱味道的两种包子，但是苏净最爱豆沙小馒头，小小软软，每次张女士接她回家的时候，经过都会买一小包，偶尔还需要排着长队，排队长龙里，有大人有孩子，甜甜的软馒头，没有谁可以拒绝。 “记得我第一次打你吗？”张希柔幽幽问。 “……不记得了。”孩子摇头。 “真不记得了？” “骗你干嘛，但我记得你每次都会逼着我写日记。”孩子实诚，不记打。 她记得清晰，小小的屋子有一个不 分卷阅读126 大不小的书柜，里面放满了各种书籍，尤其是各个朝代的野史。小学放学张希柔检查完苏净的作业，还会额外给她买教辅卷子，尤其是数学，特别是数学！《黄冈小状元》这是她印象最深刻的一本，几年前看她的奖状，原来自己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还得到过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一等奖。这也是她唯一一次在数学方面展现的才华了。除了写题，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读书，童话最多，毕竟比起那些密密麻麻字体的书籍，她最爱的还是童真趣图，图文并茂。看完之后还要写日记，虽然张女士不会检查，但是听话的苏净还是磨磨蹭蹭的写完，哪怕只有一行字：今天去表姐家玩了一天，她是仙女蓉蓉，我是（想不出来名字的那位）。 张希柔笑了：“傻孩子。” 她记得，第一次打她。 小小年纪，作业没做完，翻墙出去玩。 她可以不在乎孩子的成绩，当然成绩好最好，但是一定要完成老师在学校安排的任务，她的孩子可以调皮，但要有度。 “妈妈……” “嗯？” “当时那么穷，为什么不回去找一下姥姥？” “既然选择了一个人，就要与他同甘共苦。怎么可以一直靠家里人，更何况我们当时住的房子就是你姥姥出的钱。”张希柔看了看远方，她的老母亲，又怎会真的舍得她吃苦。 “妈妈，您后悔吗？” “后悔什么？” “姥姥在世的时候，陪她的时间却不多。”姥姥在南方，而妈妈常年在北方。 …… 来自妈妈的，长长的一声叹息。 “会。” 夜深人静的时候，每逢佳节的时候，大人也会想念自己的父母。 父母，赐予自己生命，带领自己认识世界的一对人。 “可是您现在很幸福，姥姥一定会很开心！” 她的姥姥，是一个心口不一的关心孩子、喜欢学习的老婆婆。 总会说着：“我才不在乎，我才不管你们。”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挂念自己在外的孩子。 苏净记得，小时候过年，最喜欢收姥姥的红包，姥姥给的红包永远是超乎她妈妈的预期。 而她的红包，张希柔都会拿走，保存好，说：等你长大了就给你。 等真的可以有能力去要回自己年年存进亲情账户的红包，倒也没这个必要去伸手。 现在虽然没有一张里面是她过年红包金额的银行卡，但是无论何时，她开了口，妈妈都会满足她的条件。 张希柔仰头：“是啊，她一定会很开心。” 苏净蹭了蹭妈妈的肩膀，妈妈的头发少了好多，以前可是又长又直又顺的乌黑发丝。想着自己的年龄，二十多六，她也不小了。 “小时候我一直把你叫母夜叉，还写在日记本，想着气死你。” “哟，那你可出息了。” “可惜你不看。” “才懒得翻你的日记。” “妈妈，你真是个讨厌人的妈妈。” “行，你别挽我。”佯装生气，挣脱苏净的手肘。 孩子贴上：“不要！可是你却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最爱的女神。” “那男神呢？” “肯定是我老爸！” “是吗？竟然还不是小奕，看来苏家的女儿还不是白眼狼啊。” “顾顾是我男人！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 男神是爸爸，老公是自己的男人啦。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到处宣扬老公的好了。” 张希柔的笑温柔又宠爱，多好啊，她的宝贝女儿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虽然那孩子家境特殊，但是确实是为自家小女打算，也是个好孩子啊。 孩子嘛，快乐就好，幸福就够了。 两个人组成一个家庭，之后的日子就是凭借他们自己的努力了，大人能帮忙的地方绝不吝啬，帮不到的地方还需要夫妻小两口齐心协力，一起解决。 年轻人，婚姻路漫漫，既然许下了诺言，决定一起共享富贵，同担苦难，就别轻言放弃，且行且珍惜。 苏净随身携带宠物粪便处理工具，秒变铲屎官。 “小羔羊吃的不多，拉的挺勤。” “消化好。”张希柔站在一旁等她。 想到自己前些年的乱闯乱跑，苏净走在路上不停的缠着妈妈拉家常，存了多久的话。 “妈妈，你猜猜我这几年在外面见过多少事情？” “大风大浪估计没有，小波微澜估计会有点。” “切，我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 “还要夸夸你？” “对啊对啊。” 面不改色，语气平淡：“你真棒。” “妈妈，妈妈，你太敷衍我了！” “傻闺女！” 能说出的委屈怎么算的上委屈，你遇到过的 分卷阅读127 委屈又怎么会真正的告诉我？ “哪里傻，都是被你们说的！” 从小她妈就数落她“傻大姐”一个，她总怀疑自己的智商是被妈妈数落下来的。 “净净，长大好吗？” 孩子从包里掏出免洗洗手液，双手来回擦一擦，摇头：“不知道。” 小时候总是盼望着长大，长大可以穿高跟鞋，涂口红，背着各式各样的小包，搞腾的漂漂亮亮去上班，还会有钱买各种喜欢的零食玩具。 现在整日提拉着平底鞋，跑来跑去，回忆着过去，将之前错过的想法在脑海里重新规整一番，提问着自己，自己回答着。 “妈妈，我算是长大了吗？” “你说呢？” “不知道。但是妈妈，我不后悔！” “嗯？” “长大虽然不算事一帆风顺，和自己的预期有些出入，但总归自己可以有能力去向着自己喜欢的方向前进。” 那时候看一本言情小说偷偷摸摸，现在买了一屋子的闲杂书籍，也不会有人管你。 那时候写一些乱七八糟的矫情文字，虽会被夸奖但总是要奔着考试去，语重心长的被劝导暂且放一放，等过了这场考试，等着等着，就成人了；过着过着，就长大了。 “我和你爸爸总是担心，你这种不务实的性格，满脑子的天马行空，长大可怎么办？” 苏净笑：“那我现在茁壮成长，还担心吗？” “你从小就没让人省过心！” “还，还好吧？”弱弱的声音。 “小孩一个。” 不满：“我已经26了！” 被叫做小孩的时候想要被当作大人，被当作大人的时候又渴望获得宠爱。 太不满足了！ 张希柔的话在风中消散得快：“在父母眼里，孩子又怎么会长大呢？” 她妈妈不也是一直把她当作一名孩子，哪怕结了婚，嫁了人，生了子。 平凡普通，幸福简单，不违初心，知足常乐。 一个人的一生，就是这样。 生老病死，人世轮回。 “妈妈……” 是啊，在父母眼里，孩子怎么会长大呢？ 苏净结婚那天，张希柔一边笑，一边哭，苏敏生搀扶着爱妻，眼角也渗出泪花。 终于这一天还是到了，他们的大女儿，嫁作他人妇，开始组建自己的家庭，某一天会有自己的孩子，孙子…… 小时候总是盼望着长大，却不知道长大意味着什么，行万里路，希望在旅途中找到答案；手握书卷，渴望在书里有所收获；恍然过去的时间，回望路途中的脚印，深深浅浅汇集成一个个词语，一段段故事。 病危在床的时候，回忆自己初来世界的模样，一对喜得爱子的夫妇开心的望着她，眼中盛满了殷切的期望。 哪怕有望女成凤的想法，也不希望给她太大的压力。 温柔的父母，如他们。 “妈妈，我爱你！”苏净趁着夜色，抓住机会适时告白。 “无事献殷勤。” “哼！都不理解我的真情流露。” “是啊，看看你在我这里都是什么形象？” “完蛋了，妈妈你不爱我了。” “不爱。” “说吧，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抱来的。” “切！” 张希柔看着身侧的女儿牵着一头小羊羔，笑着，乐着，日子就是这样，慢慢，慢慢，她的宝贝女儿就长大了。 依旧会贫嘴，会撒娇，会任性，会耍赖。 以前总是催促她好好学习，好好长大，等真的成人了，去了南方读大学，去全国各地旅游写书，去做自己一直以来不被看好的梦，但总算是健健康康的长成了大姑娘，也学着去洞察人情冷暖，去感受人世温情，去品尝生活的多种滋味。 “净净，26岁了，有什么计划吗？” “迎接我的club，等我的小老公。” “白日梦想家。” “可以吗？”这个职业，她喜欢！ “你可以的。” “哎？” “保持好你的童心，日子都是平凡的，你可以把它变得有趣。” “多么有趣？” “像你之前那样。” “之前，什么时候？” “大学的时候去支教，山旮旯里，尽是野花，你发的朋友圈啊。” “对啊对啊，当时我们就每天采野花，把它们插在玻璃瓶里。” 那个时候，蚊虫众多，点了蚊香也阻止不了，就效仿当地居民，身上、脸上涂着当地的草药，可能和个人体质有关，同行的小伙伴还好，而苏净即便如此防备，双腿还是密密麻麻的虫包。 “年轻真好啊。”张希柔笑。 “妈妈现在不好吗？” “都很好！每 分卷阅读128 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美好。” “那小张女士现在的美好是什么？” “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开开心心。” “这么简单吗？” “不简单哦。” 苏净心中质疑：真的很简单嘛。 “妈妈，你说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而立之年？” “子曰：三十而立。你算算自己的年龄，马上了。年岁是要到了，你觉得自己学业有成就吗？” “终身学习！” “我女儿觉悟这么深？”惊讶于自家女儿的话。 “大学教的啊，进德修业，为人师表，终身学习。” “哈哈哈，看来当时选的大学果然没错！” 论选择一所好学校的重要性，孩子教育好，长大三观正，这路，就不会走弯。 苏净感慨的说“我本来以为上了大学就一身轻松了，但是说真的，妈妈，大学学到的东西比我之前学到的所有都多！” 大学四年，每一年，她都在接受新的东西，一边思考一边前进，高唱着《明天你好》奔跑在《红日》的道路上。 “笨丫头，大学，顾名思义就是大量的学习。哪里会轻松？” “我如果早点认清认真学习的重要性，高考的时候我会不会有可能考清华北大？” “有这个可能！” “其实妈妈你知道吗？对于每一个学中文的学生来说，心中都有一个北大梦。” “你可以明天去北大逛校园。”离家近。 “这怎么能一样？！”她现在对于学习抱有一种虔诚的心理。 “你当时怎么不好好学习？” “哎。”忧伤的叹一口不学无术的气，她当时压根不知道为什么要好好学习，学习有什么用？ 经过社会的磨练后，明白了学习的重要性。为什么学习呢？为了有更多的选择，选择多了就可以去做更多有意思的事情，她想拥有的是一个有趣的丰厚的人生，而这种人生需要知识的积累，阅历的沉淀。 她还在学习的道路上摸索。 张希柔说：“不过，现在也不晚。” “哈？” “端正思想，大学进修，争取考北大读一个文学硕士。” “这个想法……” “退缩了？”说起学习就发怵？还是，行动的矮子？ “现在马上都要考研了？我，什么都没看。” 还知道考研的时间，看来是真的有去做了解。 听苏净说起学习，张希柔倍感欣慰。 女孩子，多读书总是好的，为什么好呢？充实了自己的大脑。 人总是需要两个世界，现实世界你选择空间较小，理想世界你可以全凭自己。 拥有两个世界，日子才可以过得有趣。 “净净，你当年为什么考教师资格证？” 为什么呢？ “因为……小时候说过自己想当一名老师。”对，她小时候曾经说过。 “现在呢？” “不知道啊，一边走着一边寻找着，也不知道找什么。” 找人生的答案？太鬼哲学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做老师很好，只是如果一毕业她就直接去做教师，稳定的地方，她还不知道去那座城市。 她想要定下城市，和喜欢的人一起。 她在乎的，是人。 “你小时候经常在咱院儿里的大门后面，拿着粉笔，抽一根教鞭，拉着胡同几个孩子开始你的老师教学。” “还有小锅小碗呢。” “他们原来还有名字。”学校门口的玩具店会卖小型的锅碗瓢盆的玩具，价格记不大清了，小苏净喜欢。 “那可不？统称为过家家。每次玩小锅小碗的时候都会去拔你种的太阳花。” 玫红色的花蕊在大团的绿色草铺中格外显眼，一看，就是一道美丽的“下酒菜”。 还有葡萄藤架下的葡萄，菜园地里的樱桃，还有水龙头旁边的兰花，还有厨房隔壁的向日葵，茅厕旁的石榴和紫薇花…… 家庭不富足，日子却美如画。 看着妈妈的侧容，恬静美丽。 他爸爸何其幸运遇到如此贤妻，既可以在事业上为他助力，也可以给他打造一个美丽的家。 “记忆力总是这么好。” “也许，这是我走向写作之路的原因。” “虽然在WA辞职了，也会继续坚持写下去的吧？” 她这个闺女，好不容易坚持了一个尚且算得上符合实际的喜好，这要是被顾明龙一棒子打死，她一定不会放过它！即使，这明明是孩子自己自律性的事情。 “WA可牛了！对于大学刚毕业的我来说，当时可是一个目标呢。”苏净一脸得意，满脸的求夸奖，自己当时进也可是一路过五关斩六将。 “嗯。”所以知道闺女饿不死。 分卷阅读129 “妈妈，我小时候梦想好多。” “现在少吗？！” “请国家给我颁发一个梦想家的title。” 苏净，北京市小有名气的编辑、梦想家。 看着她家的傻丫，张希柔颇为无奈的摇头。 “广州那些年看出来你长大了不少，我和你爸都拿不准你这丫头脑子里面下一秒是什么？” “长大多爽！如果有一天我的孩子报考志愿，我一定会鼓励他去外面看看，这样可以深入体验当地城市的文化，对人一定要真诚，结交三观一致的正向朋友，未来无论选择生活在学校的城市或者回到家乡工作，他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城市回想起来是呢喃温柔的。” 多好！ 木棉花的四年。 遇到了赵锦瑟、宋子辰…… 还有那位给足了她陪伴的善良的少年。 “等你当了家长你就知道了。” “挂心，是吗？”看着孩子的背影越来越远，心有不舍，也会鼓励着他们向前。 “孩子大了，总是想要自己飞。” 当年苏净选志愿，听其他人的建议女孩子在自家门口读大学就好了，跑这么远干嘛，万一受了欺负可怎么办，这孩子个个志愿，西南西北哪里都有，最后一个勉勉强强写了北京。专业也是出入甚大，海关、编辑、师范、考古…… 越长大，心越野。 “我是一直小小小小鸟～”苏净旁若无闻的哼着嘹亮的歌声。 当时，选择广州因为她很少去南方，南方有什么？有丰富多样的水果，有一望无垠的大海……可惜她地理学得太差，在广州，那水叫珠江，和海没什么关系。 不过，好在食在广州，她也没有浪费她的选择，没有亏待她的嘴巴和胃。 “小张女士，问你一个有哲理的问题。” “回答不出。” 孩子不满“你都没听？！”她是她的假女儿吧？一定是的！ “你说吧。” “人什么时候才算是有所成就？” …… “看到那盆菊花了吗？” “怎么了？”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啥？”妈妈你在说毛啊？？ “你内心踏实的时候自然就算是有所成就了。” “我以为你会说什么社会责任之类的。” “我们每个人都是凡人，做好自己的小事，就算是尽到了社会责任。国泰民安，国富民强。” “哦。” 苏净点头，她妈妈上辈子是一个政治老师？还是一个哲学家？总之今生是一个文艺女……中年……吧。 “夜深了，回家洗澡。”张希柔左右晃晃脖子。 “好，涂上身体乳，舒舒服服睡大觉！”苏净高高兴兴挽着妈妈的手，多久，没有一起和妈妈享受夜晚的静谧。 北京真好，妈妈真好。 “咩～咩～咩～” “看来咱家熙熙还能听懂回家呢。”张希柔大悦。 “那可不，还不看看主人是谁。”苏净自豪，刚开始的时候还说不喜欢养宠物，这个小中年，呸呸呸，这个女神妈妈。 嘴上虽然不说，心里比谁都要牵挂她的女人，她的妈妈是既然收养了就一定要负责任的性格。 她来到人世间，第一个开口说出的词语：妈妈。 当时还很小，爸爸曾聊起过，说出之后，张希柔直接泪水啪嗒啪嗒开始落。 温柔又用力的拥抱小苏净。 妈妈。 这个词语是世界上最最温柔，最最无私，最最温暖的叠声词。 俩人一羊回到家，刚巧赶上苏敏生打来的电话。 “柔柔，今晚加班，不回去了。” 张希柔点头：“注意身体。” “嗯，你早点休息。” “好。” 挂了电话，径直倒了小杯红酒，一饮而尽，即将又是新的一年，快了快了，洗漱睡觉。 苏净为羊熙熙洗刷刷，坐在床头发呆片刻，走到一旁的座机处。 “于倩，不好意思，我最近有些私事回北京，设计的事情就全权拜托你了。” “是打算在北京呆一段时间吗？” “对，最近会留在北京，大概一个月。关于设计的问题我们可以线上沟通吗？” 于倩点头：“当然。” “麻烦你了。” “应该的。” 感谢我国科技！感谢互联网！感谢视频！感谢wifi ！ 挂了电话，苏净和熙熙对视发呆。 长大就是有很多时间可以无所事事。 走过去揉了揉她的肉羊毛：“熙熙，大家都在努力呢。” 小时候的小表姐大了，到国外追求她的梦想；小表弟考到了政府机关，继续和大学里谈的女朋友甜蜜生活；席庭轩做了小老板；胡 分卷阅读130 同里以前一起玩闹的伙伴有的早早辍学、半路下海，有的继续读书，有的成家立业。 大家各自在自己的时区专注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她呢？ 26岁的年龄，写一写过去的文字，想一想外太空的世界，最近天气一冷，人也犯了懒，吃吃喝喝睡觉，小肚子要出游泳圈了，跑步是很久没有跑步了，普拉提也许久没有做了。 “怎样才算是成功呢？” 赚很多很多的钱算不算成功？ 成功了就可以和自己想在一起的人在一起了吗？ 是算得上门当户对，志同道合了吗？ “咩～咩～咩～” 牵着小羊到它的小窝，苏净回到自己的房间，张希柔卧室的灯已经熄灭了。她鼻子酸酸的，像是鼻子里喝了一瓶小样乳酸菌。 舅舅返京，阿姨回家，顾奕消失…… 爸爸彻夜加班……几分不是为了她？ 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窗户的倒影映出被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图标。 夜色渐深，支着下巴，思绪渐深。 孔子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那么二十多岁呢？迷茫，探索，一边询问一边前行？ 扣了扣前天做好的指甲，仅仅是单纯的护甲，透明的，没有色彩。 拿出钢笔，那是十八岁的时候爸爸送给她的成人礼物，纯黑的金属外壳上印着镀金的弥勒佛图像，旁边繁体字行书：笑口常开，1993年。 爸爸的祝福。 她出生。 打开子弹本，19年飞快流逝，在本子上订下明年的计划，明天的安排，下周的周计划。 虽然不一定会执行，但她十分享受制定计划的过程。 翻一翻前些月的日记，看一看前些年的清单。 To do list的一栏里已然划去了好多，却还停留了许多待办。 20多岁，我们不明白成长的含义，却怀着最好的祝愿，抱着对未来的期待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在成长的旅途中不断的探索，不停的思考，不住的前行，在行知的路途中感恩每一天遇到的人，经历的事；走过万水千山，蓦然回首之际，自己已是最好的自己。 成人之后，每一年，真的，都没有浪费。 并非一事无成，我们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打开小pro，这台电脑伴她过了许多春秋，为了更好的学习ps、pr咬咬牙入了手。 剪辑别人的恋爱片段，帮情侣拍摄校园写真，为美食修图，制作企划案，参加广交会的翻译…… 没有哪一项十分卓越，个个都通，行行都不通，这些都算是她的兼职。 离开了校园，再也没有想过去做一些兼职。 大部分时间看书、码字。想要去创造一些东西的念头远远大于去重复一些工作。 以前怎么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帮别人翻译，她自己的英语成绩每次都是班级的吊车尾，考试及格，全凭顾奕仗义监督。 “净净，今天单词背完了，奖励你吃炸鸡。” “考得好给你买奥利奥。” 全是诱惑，都是他对她的期望和鼓励。 有一个俊朗的少年，他督促着她，一路同行。 学校真美，校园生活如同梦幻，停在校园里是不是可以成长得再慢一点？ 这样就不会感受日子匆匆了。 “等我睁开眼和太阳再见，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着面叹息。但是新来的日子的影儿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在逃去如飞的日子里，在千门万户的世界里的我能做些什么呢？” 26岁，领了证，有要等的人，有期待的房子，下一项，也要开始准备起来了。 学无止境。 Chapter 27 人生自古谁无死 当晚。 苏净制作了一个自己的简历，十分简洁清晰的模板，条理清晰，罗列了自己近些年的工作经历，根据一位老教师在朋友圈转发的推文，朝邮箱投递了自己的简历。 广州，代课教师，代课时间截止到次年的一月份，急聘，薪资不高，只是帮学校圈个尾。讲真的，毕业之后鲜少回广州，天南海北的到处转，呆了数年的地方却总是回不到，说不上世界太大还是太小。 她蛮喜欢广州，早茶店的晶莹剔套的虾饺，大排档的小龙虾，春季的艾草味的糕点，夏季五羊牌的冰淇淋，荷香味的糯米鸡……在这座美食环抱的城市，大风大雨又如何，走在街巷口，穿梭商铺林立，胃总是塞得满满，吃喝不愁，知足常乐。 广州这座城市，一年四季，晒着太阳，飞天大雨说来就来。大学时期，她们四个人背着相机，提拉着人字拖，穿梭在羊肠小道，嗦粉吃肠，四杯生啤一干就是爽朗的开心。 这所学校， 分卷阅读131 是大四的时候她实习的学校，她有信心，逢投必进。 当年她接连不断考了好几张教师资格证，英语、语文，初中，高中。 她是文学专业，考语文是小时候说想要做语文教师，小学。那时候挥舞着小木条和胡同的孩子玩老师教学，在铁门的后面用粉笔板书，玩的频率太多，铁门上红的蓝的白的粉笔印记交相辉映，搬了家也擦不掉。 大人们总说工作中有超乎工作之外的灰色地带，她咬着英雄牌的钢笔帽儿，那她以后做一个教师吧，在北京，陪在父母身边，顾奕陪在她身边，每天和小孩子打交道多开心，以后小顾顾也可以让她来带。 “同学们，小苏老师布置的拼音作业完成了吗？” 可是她想要的人在面临最重要选择的时候奔赴ABC的怀抱，和一位美丽优雅的女孩，一起告别了我大华夏的土地，她安稳的念头随机破灭，满脑子不切实际的想法开始一一闪现，逐步践行。 考英语纯属瞎胡闹，还记得她上大学之前的烂英语成绩，报名算是一个督促，不曾想竟然过了关。顾顾在的时候英语没学好，丫他去了美国，她竟然开始奋发向上，顾顾在身边时候的温暖究竟是上天给她鼓励还是她懈怠的束缚。 苏净扑哧笑出来，哈哈哈，成绩醉在美人乡，怎么以前没意识到。 都是顾奕的魅力惹的祸，扰乱了她的心智。 隔海岸的男子打了个喷嚏，约莫着，他的姑娘又在心里骂他了，快十二月了，小妻子，再耐心些。 那一双水墨眸子秋水悠悠，无限荡漾，眼中的深海碧波溺了多少可见人。 苏净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怎样鬼使神差的发送这封邮件，为什么投递她也没理顺头绪。夜晚陪着张希柔遛弯儿，一路上自己叽里呱啦，毫无逻辑性的对话，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回忆一下旧时光，想一想旧时光里的朋友们。 她是一个容易上头的人，对于从小到大容易被忽略的事情执着的记着，这种执着带着几分童真，勤于思考并没有促使她在某一方面有所大的成就，却使得她在自己的世界中顽强的生活着。 她爱顾奕，爱极了，从小到大，至死不渝。挺感恩，这个世界上可以有这么一个人，没有血缘关系，时常令她挂念着，有人爱也是一件好事，而她那么幸运，她爱的人，刚刚好这个人也爱她。 等见到顾奕第一件事，扑倒他，举起拳头，好你个顾小奕竟然让我独守空房这么久，担当何罪！ 不知道大多数人是不是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会想念一个人。 承认吧，苏净，你又开始想念顾奕了。 好吧，顾奕，我挂住你！ 在广州那么久，学会的粤语，总结起来也就几句：你好、多谢、我中意（喜欢）你、我挂住（想念）你、叼你老谋（一句粗口）。 她的记忆绕不开他，他们的记忆大多数是可以和在一起，青梅竹马的缘分。 可是她还有一个记忆，顾奕不在的这八年。本该是潇洒自如的知性独立单身女子形象，却在高中毕业不久生起古怪的想法，和大学一朋友竟然牵手成功，她把这归结为：年少轻狂。 情感？ 情不知所起，因为完全没有爱情。 她没有爱过沈泽熙，大学把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用一根看不见的线串联起来，来自北京的她，来自上海的他，一起在广州读大学，不曾想这不长的感情会影响一个人的选择，而选择竟然与生命挂钩。 她不想害人，虽说祸害留千年，她整日吆喝着想做一个千年老妖，但是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某一个举动，某一句话或者是某一个细小的被忽略的细节惹上生命债，她真正见过的死别的场面不多，03年的SARS、08年的汶川地震以及自己外公的去世。 死亡在她的脑海中代表着是沉默，生人不敢昭然若揭的伤口。 关上电脑，躺在床上，眼睛睁得硕大，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用这种形式告别2019年，也算是有意义吧？！ 苏净不信佛，可是她相信因果报应，没想过做圣人，做出的选择倒一步步都是文明好榜样。 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 但算是，合上了双眼。 告别夜晚，当太阳转回到北京的时候，苏净穿戴整齐的坐到餐厅，一大早她就收到了录取的邮件。 “今天起床这么早？”张希柔下楼。 “爸爸加班怎么还没有回来？” “公司忙。” 等张希柔刚坐定，苏净叼着油条说：“妈妈，你女儿我要去一趟广州。” “广州？你郑州的柏拉图呢？”张希柔拿起的银耳羹到嘴边停住。 “放心吧，在设计中。” “出差？”张希柔不记得自己女儿还有什么行程和广州挂钩。 “我趁设计装修这一个月帮大学实习的学校代一个月的语文课。” “教书？” “2020年就要到了，我算了算总要做 分卷阅读132 一件特别的事情给2019年画个圈。” “你总有理由。” “不好吗？教书育人，为人师表。” “你去教育行业我和你爸自然是支持的，你这脑子，忽闪的念头，真是让人拿不准。” “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喽。” “自己有打算就行……去广州一个月？” “嗯，正好在那里迎接元旦。” 说到广州，苏净头脑中绕不开早茶：“好想念点都德的虾饺皇、红米肠。” “元旦今年又不在家？！” “哎呀，知道你想我，我们一起过春节，爆竹声中一岁除，嘿嘿。”苏净讪讪。 张希柔无奈：“你这野性子随谁啊！” “嘿嘿。”苏净一脸讪笑。 “真的只是代课？”张希柔满眼怀疑。 “顺便去大学校园看看。” “想念泽熙了？” 苏净没接茬儿，顿了一下：“妈妈，你知不知道XX37的事情？” 张希柔眼神闪躲一下：“知道一些，怎么了？” 停了一会，苏净开口：“泽熙去世了……你知道吗？” 张希柔放下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哎……这孩子？” “妈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苏净死死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摇摇头，看着面前自家女儿的痴傻模样，缓缓说：“知道你一直放不下小奕。” “？” “顾家的事，你嘴上没提，我和你爸一直帮你留心着。小奕的成长我们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商场就是战场。” “长大就好辛苦。”苏净没头脑来了一句。 “没见你哪里辛苦。根据你问的，泽熙在飞机上是吗？”XX37事件她在报纸上见到过，浮光掠影。 “嗯。” 张希柔没接话，夹起紫薯糕，慢慢的吃。 苏净看着妈妈：“怎么不说了？” 等咽下嘴里的糕：“说什么，你老公怕也是时时刻刻想和你在一起。只是，可惜了泽熙，哎……是个傻孩子啊。”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你说别人傻。” “也许吧。” 感情是你情我愿的事，感情之外的事是一厢情愿的事情，自己掌舵。 苏净啃油条，柳眉皱巴巴：“这算不算是红颜祸水？” “放心，你没这本事。” “哦。”默默吃饭。 看来，她妈妈和她观点一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内心都有自己的执着。 保持善良和慈悲总是没错的。 “什么时候去广州？” “等一下直接去机场。” “定好住宿了吗？” “学校有教师公寓，就是环境简朴了些。” “简朴才是真，重点是你自己有没有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和勤于收拾的心。” “好的，张女士。” 结束了早餐，苏净简单收拾一下行李，一个行李箱，搞定。 旁边是张希柔的唠叨：“东西要带齐了，女孩子还是要注意安全。” “好的，妈妈。这一个月熙熙就拜托你照顾了。” “真不知道是你养羊还是我养，自从你抱回来之后，隔三差五不在家，真是苦了这羊。” “好妈妈，我这不是最近在为自己的小事业打拼吗，等我安顿下来，放心，养肥了绝对给你烤羊腿。” “咩～咩～咩～”在庭院外的羊熙熙撒欢儿的自得的散步，孰不知它的未来被主人安排妥当了。 “贫嘴，你才不会舍得。” 小时候张恒给了苏净两只小白兔，孩子喜欢的不行，天天乖了宝了的照料着。那时候家不大，兔子粪便的味道很臭，她们商量着晚上把兔子窝放在屋门外，结果某一天晚上俩只兔子被黄鼠狼吃了，一只死在大院里，一只不见踪影。 小苏净哭得贼伤心，把兔子的尸体埋在院落里，堆上小土堆，上面插了一只花，难过了两天。 “我特别舍得！” “不管怎么样，安全第一啊。” “知道啦。住在学校，一切都在学校。” “教书就好好教书，脑子里别天天想一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要对得起你手中的粉笔，脚下的讲台。” “我知道啦。”每次出家门的时候，张希柔就会变的啰里八嗦，而这些碎碎念我们亲切地把它称为关怀。 苏净拉着行李箱朝门口走：“不用送啦，刘叔送我就好啦。” “只长年龄，不省心。” 苏净坐上车，摇下窗，转头朝张希柔做个鬼脸，大着嗓门告别：“我到了会给家里打电话的，你宝贝闺女我先去享受亚热带气候的温暖，别羡慕我。” 张希柔目送车子渐行渐远，叹了一口气进屋，她和敏生唯一的傻丫头，在家她会担心，出了门更担心。 分卷阅读133 “咩～咩～咩～” 侧目看到羊熙熙在院落中自在的漫步。 “好了，你主人把你给我留下了。”张希柔看着小羊羔说。 “咩～咩～咩～” “我可不会像你的小主人一样丢下你不管的。” “咩～咩～咩～” “吃吧吃吧。”羊熙熙晃着脑袋，全新贯注食着粮草，张希柔径直向琴房走去。 飞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苏净十点多从北京到广州横阔气温带也没有多久时间，下了飞机，天空依旧明亮，显著不同的是肌肤感觉到的空气湿度变化。 苏净转乘地铁来到实习的学校，依旧是当时欢迎她的主任。 “好久不见，苏净老师。” “好久不见，汤主任。” “上次见你还是大学生，现在已经是知名编辑了。” “哪里，没想到已经隔了这么多年。” “我都开始秃顶了，苏老师还是这么年轻。” “汤主任忧心教育大事，我哪里可以与您相比。” “苏老师哦，太谦虚了。现在的孩子，不好管啊。”汤志添颇为无奈的摇摇头。 “我会加油的。” “我相信你！” 苏净浅浅的笑着，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隔了4年多了吧？ “苏老师这次回广州可算是帮我一个忙了。” “我才是要感谢汤主任给我一个重新体会校园的机会。” 俩人愉快的会面之后，她领了钥匙因为一些古里古怪的原因需要隔一周前往教师公寓办理入住，这一周她在自己的大学附近租了一个公寓，干净的loft模样，木色的装修风格，图方便，当天下午在电动车店铺租了一个月的小电瓶，玫红色。 简单收拾完毕之后，苏净重新打卡了校园。 今日在门口值日的保安大叔不熟，苏净因为长相乖巧，不显年龄，加上是曾经的同学，虽然没有校园卡但是还算是顺利的进入了校园。想如果是相熟的保安大叔，估计她会更加顺利的进入学校。 傍晚的学校被夕阳笼罩着，远处的假山池沼屹立在原来的地方，一切都仿佛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池沼里种满了荷花，可惜现在不是荷花盛开的季节。 池塘中央有一处小凉亭，大学的时候她们四个人经常在约在凉亭里吃糖水，讨论拍片、摄影、创业诸多事情。 转啊转，不年不节，宿舍楼下一派空荡。 在她的记忆中，这个地方有一个大学男生傻不溜秋的告白一个狼心狗肺的女生。 天空寂凉如水，苏净掏出手机：“赵老板，你在哪？” “在西雅图拍摄，姐妹你知道吗，这一对的爱情太感人了！真的是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在一起，差一点，真的是差一点就错过了！” “祝你拍摄愉快喽。” “哈哈哈，收到！还在郑州吗？” “在享受我们大学校园的熟悉气息。” “你去广州了？” “对啊，缅怀一下校园生活。” “你可拉倒吧！你回学校做什么？” “锦瑟……泽熙去世了。” “……” “我没有骗你，我前一段时间知道的，你在云南的时候。” 死亡是一件特别特别小的事情，一把刀，一瓶药，一辆车也许就是阴阳的过程，一个忽闪的念头，一个爱的人，一场意外的动心或许是两个人相隔两个世界的原因。 远在西雅图的赵锦瑟有些惊愕：“怎……怎么回事？” “2014年XX37，他在飞机上。” “什……什么？！” “嗯。” “这么大的新闻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沈泽熙，他，可不是一般人啊！” 苏净沉默，高级翻译，JN代表。 飞机失事却没有一点关于他的消息，肯定是有人遮盖了这个消息，那这个人的资本力量一定不一般。 她只知道，财阀之间的纠葛本应与他无关。 “我不知道。” “你，还好吗？”赵锦瑟举着手机想象打电话的好友的姿态，试图感受她的心情。 “你知道的，我不爱他。” “我也知道，你爱操心。” “我总觉得泽熙去世我有罪。”这种负疚感一直压抑着没有表露，可其实心里早已经翻翻江倒海，不知所云。 “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帮了顾奕。” “……” 这都是一群什么生物啊，全凭吊着自己的内心随心所欲的走在社会上，生命诚可贵啊，兄弟。 电话里苏净话没多说，语气有些低沉，猜不透她现在的心情，俩人打着越洋电话，听着彼此的呼吸。 “净啊，只能说明在沈泽熙这里爱情价更高。” “嗯。” 分卷阅读134 “哎。”赵锦瑟和宋子辰离婚之后和沈泽熙鲜少联系，只是在前些年在报刊和网络上知道他的消息。 这些年很少见到了，没想到答案竟然是年少早逝。 “这件事，宋子辰知道吗？” “我不知道。”苏净一脸茫然。 “你……” “行了，就是给你说一声，你好好拍摄吧，我去吃烧烤去。” “我猜你肯定选择延东烤串。”她本来想问你还好吗？ How are you 你好吗？ 你好。 万事不过一场吃。 “不然呢？！” “行，你吃好喝好。” “妥妥，拍摄顺利。” 赵锦瑟放下手机，不远处是一对喜笑宴宴的新人。 她知道沈泽熙爱苏净，倒是没料到程度竟然这么深，可惜了，一片火热的赤子诚心错付给一汪清水。 单纯持久的大学校园爱情在她们姐妹身上一个都没有体现，拍摄了那么多至真至美的美好，影片定格的时候都是发自肺腑的快乐，倘若这种快乐可以永存，多好！ 西雅图，宋子辰前几日的定位好像也是这里，照片里还有一个温柔绰约的女子。 一别两宽，各自成家，各自欢喜。 如果碰了面，北京遇上西雅图。 赵锦瑟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自己脑补什么鬼。 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彼此都爱过，看着手臂上的葡萄，也拥有过。 她和宋子辰，比不得苏净顾奕。 顾苏二字成双，听那俩人的故事，有一种彼此“曾经桑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执着。 她和宋子辰珍惜过，成就过，足矣。 那边，苏净放下手机，骑着小车压着来时的路走到延东烤串。 “一份小龙虾，一份面包，蚕蛹两份，炒年糕一份，鱿鱼check。” 选择依旧是靠近窗户的位置，这是她的习惯，她喜欢窗明几净的感觉。 烤炉里的炭火燃燃升起，各种烤串陆续的摆上，很久很久之前他们四个经常周末的时候到这家店撸串，那时候经常奔波在各个区的拍摄地，展览地，周末得闲，得闲撸串。 赵锦瑟、沈泽熙不吃烤蚕蛹，她和宋子辰吃得尽兴。 广州潮湿闷热，吃多了容易上火，当时苏净可不管，反正心上人不在，高喊着人生得意须尽欢，第二天顶着嘴上的泡，额头的痘，素面朝天的走进课室。 沈泽熙知道她所有的课程，提前在宿舍楼下守着，会给她递一瓶凉茶，一瓶西瓜霜，陪她走宿舍到教室的路程，看着她进课室。 她不知道他等多久，总之，每次下楼的时候他都在。 他是一个好男友。 他们一起讨论梦想，讨论爱好，讨论生死。 是怎么聊到死的，她隔壁宿舍有一个姑娘抑郁症，跳了楼，没死，摔了残疾，休学回家了。 抑郁症这个症状开始收到了系里面的重视，一个中文系298个人，14个抑郁症。 死亡这个话题成了那一段时间学校的隐晦的常谈话题。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请把我海葬，来世我就是一条鱼。”苏净咕咚咕咚饮完一杯西瓜汁，她可不要自杀，在这太平盛世，不创造点什么出来就想着挥手告别，她不甘心。 如果可以选择，她还想见证百年历史，成为历史的活化石。 当然人终有一死，年华逝去，那一天真的到来，她要体面的告别，别占用国家的土地资源，海葬吧，虽然有点污染海洋资源。 惭愧，惭愧。 “姐妹，你想的太遥远了！不过，我死的时候，墓碑铭就：不负此生！我就心满意足了！” “墓志铭我还没想好。”苏净苦思。 “不至于吧，你俩风华正茂想这么多？！”宋子辰啃着羊肉串。 “你懂P。”俩人回怼，对视击掌。 “行行行。哥们，你就只笑我，你说这俩人是不是想多了。”宋子辰责怪沈泽熙。 “这叫未雨绸缪，你不懂！” “KAO，这简直是胳膊肘朝外拐，沈泽熙你就一重色轻友的主。” 沈泽熙点头，不可置否，附加：“人生自古谁无死？” “阿稀！”宋子辰嫌弃他们年纪轻轻，满嘴死死死的说个不停。 “宋子辰，你成熟点！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赵锦瑟弹他的额头。 “学习学习，安排上！”宋子辰举起西瓜汁，干掉。 是啊，人生自古谁无死？ 托马斯曾经说过：“死亡也一统不了天下。” 所以，留取丹心照汗青。 只有自己可以把握自己的心。 拿纸巾擤擤鼻子，开动。 撒孜然，撒辣椒，烤串在小碟中优雅旋转，通过齿贝，进入腹中。 说 分卷阅读135 真的，一个人不太适合吃烤串，再多的辣椒进入嘴里，食物也还缺少一种味道，想了半天，总结了一下嘴巴里如水的干燥感，缺少的那个味道叫人情味。 服务生端来了炒年糕，这家的炒年糕是苏净和赵锦瑟的最爱。 手指头大小，各种芝士口味，裹着蕃茄酱，黏黏糯糯，香甜可口。 她喜欢吃黏糯的糕点。 这种年糕的味觉让她联想到小学校门口老爷爷推着自行车，车后座摆放的是糯米团，小小的，放在白色的塑料盒子里，撒上黄豆粉，竹签插着吃，特别好吃！ 黏糊糊的天气，满载奇奇怪怪的心情回到小公寓，插上门卡，换了鞋，换一身睡衣，仰头躺在沙发上，洗澡冲凉，插上电蚊香，她必须吐槽广州的生物多样性，下雨天你可以和癞□□四目相对，艳阳天也可能无意间遇到一条伸懒腰的蛇，蟑螂蚊虫不用提，梅雨季节，小心无处不在的螨虫。 她中学最爱生物老师，不幸的事她的生物从初中就没及格过。 唯一学的比较扎实的就是生男孩生女孩的那章节，XY和XX的概率。 外面的天空是黑色的。 在浴室换了一身睡衣，起身拉上窗帘，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坐在自己的小车上，踏上了上班族的旅程。 临近年末，广州骤然变天已经是常事，早晨有些微冷，她穿一件单薄的灰色毛衣，裹上一件黑色菱格大衣，围着一条红绿格子羊毛围巾，骑着她租的小电驴，从公寓到学校，不远，15分钟。 苏净接替一个退休的老教师代两个初一班级的语文课，学校老师的年纪都属于中等偏上，十分富有经验，苏净这个算得上小年轻，粤语不熟话不多，安安生生做事，安安静静学习借鉴不同的教书风格。 初一语文课不应该只注重工具性，培养孩子良好的学习习惯以及激发他们对于语文的兴趣同样重要。 日子就这样按部就班的过着，果然是孩子王，一天上手，孩子们都很喜欢她，这算不算虏获了猴子们的芳心，猴王大人驾到。 一起做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向上学生。 一周之后，搬进去了教师公寓，公寓不大，四室两厅，装修特别简陋，一楼，阴凉，和一个女老师一起住，苏净选了一间有两扇窗户的房间，一扇窗通校园，外面的绿植爬到屋子里，另一扇窗通向走廊，关不严，是坏掉的。俩人简单打声招呼，苏净递给女老师见面礼，到面包店入手的咯嘣脆的椒盐酥，打过招呼，关上房门，搞卫生。 蚊帐、凉席、被子、床垫、被单…… 想起自己几年前第一次来的时候，睡在硬邦邦的床木板上，那滋味怎一个酸爽了得。 自从来到学校后，苏净的运动步数日渐下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隐居生活不过如此。 吃饭在学校食堂解决，食堂也比较简单，三种菜，有肉，米饭不限量，餐具是一个不锈钢铁碗。 美感，没有。饱腹，可行。 这么多年过去了，学校的食堂依旧还是这个样子。 对比了一下自己的中学，简直是天堂，三层楼的食堂，选择众多，菜式多样。 孩子们，好好学习啊！ 苏净是一个代课教师，年龄虽然已经不小了，但是长相上却没什么岁月痕迹，每天听从上级安排的任务，保质保量完成，下班之后在科组安静呆着看书、练字、在B站上搜了几个视频学习粤语，同一个科室的老师见她能力在线，对于她粤语的学习也不吝指导。 猴子们特别可爱！ “靓女老师，请问你微信多少？” “我可以加你的QQ吗？” …… 当然，上课严厉还是要严厉，课下折腾可以。 大学实习的时候，有一位教龄丰富的女教师告诉她：“上课就是演戏，不要真的被这些孩子的情绪牵引，要严慈相济。” 这对苏净来说太简单了，用席庭轩的话说：“苏净这丫本身就是一个戏精。” 小苏老师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位女生，长相很可爱，头发自然卷，瘦高白，不爱说话但也不会拒绝说话。 苏净负责监督周二、周四班级清洁工作，每次留下的同学都是作业欠缺的学生，某一天的周二，竟然看见了她。 根据这姑娘的学习态度和成绩不应该啊，苏净心里想。 “可儿，你是作业没写完吗？” “苏老师，我是主动打扫卫生。” “这种奉献精神很好！”优秀的小姑娘！ 苏净想到自己这个年龄的时候，思想觉悟还真没有面前这女孩高，惭愧一秒钟。 手机播放着音乐，给他们加油，吓唠嗑。 “孩子们，你们长大想从事什么职业呢？” 5个孩子，众说纷纭，但都是不在点上，没有想法。 只有她，目光坚定：“老师，我想和你一样，成为一名教师。” “我？” 分卷阅读136 “嗯。”女孩的笑容带着一丝腼腆。 苏净内心触动：“加油哦。” 过着过着，12月中旬，日历本子上过一天划一天的笔迹还在，2019年真的要过去了，前几日和于倩联系，她的小俱乐部也快要大功告成了，2020年日子很值得期待。 张希柔年龄好像上来了，还是她爸最近太忙了，每天晚上，张女士的视频电话准时打来，嘘寒问暖，一阵问候。 这种按时按点，频率颇高的关怀一下子让苏净有些受宠若惊。 “妈，你最近是中邪了？” “怎么说话的，我关心女儿不行啊！” “可以可以。” “咱家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在外还是要注意安全的，我上次看新闻，距离你那个学校不远的一个广场一个大姑娘好好在路上走着，被一个男的捅死了，无冤无仇，就是这男的一念之差。这人心隔肚皮，看着是个正常人，难保会有什么坏念头。” “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现在晚上都不怎么出去，做课件，看看电影，时间就过去了。” “别乱跑。你现在住在哪里啊？” “妈妈，你健忘症啦？我告诉过你啊，我住在学校。” “学校好，学校还安全些。” “您放心吧，我这边一切都好。” “你这闺女就是不让人省心，想实习在家里这边不好吗，非要跑到南方去。” “不一样的。” 家里都是安排好的，而这，是她自己一点点走出的路。 她知道家里殷实，可她也体味过小时候家里漏雨的生活。 “你总有理由。” “大学怎么说主修的中文，还是有一些嘴皮子的嘛。” “怎么才子才女的厚重感在你身上就没有体现呢？” “等我去好好钻研一下历史，我还真对历史挺感兴趣。”话锋一转，继续说：“可惜抵不过文学。” “你自己有计划就行。” “好的好的。” 她的妈妈，最近总是怪怪的，太过于温柔和关切她了，耸了耸肩膀，抖走一地的不适应。 苏净丢三落四的毛病还是显现出来，科组的门卡两节课下来之后怎么也找不到了。 这可是开办公室门的唯一利器，本想算了重新办一张好了，留下的10班班主任徐老师提议可以去监控室看一看是不是落在了哪里，想想20大洋，她去主任那里，申请调取了监控，到监控室看课堂，她是第一次以一个教师的视角看课堂，不曾想到原来课室里面的监控这么清晰，想她中学的时候还以为课室里面的摄像器只是摆设而已。 根据画面显示，门卡还是在10班的课室，不过下一堂课的教师好像丢了一个白色的东西向着垃圾桶，难道……不会吧？！ “徐老师，请问今天我们班语文的下一堂课是什么？” “政治。” 苏净快速在钉钉工作群里找到政治老师江老师的联系方式，一通电话打过去，江老师表示并没有看到门卡。 同学们已经全部都放学回家了，苏净重新走进10班，奇怪，课室的讲台就这么多的陈设，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徐老师没离开，走了过来，笑容可掬的关心问她“找到了吗？” “没有，实在不行，我已经做好重新办卡的准备了。” 徐老师问：“确定是在讲台吗？” “根据画面显示是在这里啊！” 等等！ 电脑的玻璃屏里卡着的门卡大小的长方形是什么？！ “徐老师，这，这个……” “赵大了，这个应该就是了。” “太开心了。”苏净鼓掌，缝隙不大，怎么把它弄出来呢？ “等等，我帮你。” 徐老师从电脑的下面，拿了一根笔，捅捅“出来了，给你。” “太感谢您了。”苏净开心的举着卡。 “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 “我请你吃饭吧。”苏净笑容甜甜，她的门卡呦。 “好。”徐老师目测35+，妻子是大学同学，有两个孩子，徐老师自己眼睛小小的，身高大概1米62左右，平时在办公室话不多，不过人很热心，换水都是他来。 收拾好东西，苏净打算以最近的距离最快的解决晚餐，回办公室看漫画。 “你喜欢吃什么？”徐老师问。 “我请您吃饭，您喜欢吃什么都可以。” “那我可就点了。” “都行。” “我的车在停车场，和我一起过去？” “要出远门吗？” “很近的，一个广场。” “行。”请人吃饭，一切以别人的选择为最高准则。 “苏老师不怕我开车把你拐卖了？” 嗯？ “徐老师说笑了。” 分卷阅读137 徐老师开车转了几个弯来到一个广场，这个广场她搬家的时候经过过，不远。 “吃牛排吧？应景。” 哈？ “都可以。”苏净二丈摸不着头脑，徐老师还这么在意感谢的仪式感？ “这家店铺你们年轻人应该喜欢。” 苏净淡笑不语，西餐厅装修的还算可以，位于广场的二楼，整体式欧式风格，旁边一侧是供人拍照使用，环境优雅大气，水果和海鲜自助，牛排单点。 人不多，除却他们，只有两桌。 一对情侣和带着两个孩子的阿姨。 “苏老师坐哪里？” “靠近窗户就好。”她对这个是有要求的。 “那我们就坐那里了。” “好，我去一趟洗手间。”洗手准备吃饭。 重新回到座位，苏净看看时间，手表上的时间是六点半，太阳还没有落山，夕阳柔柔投射进来。 “苏老师，我刚帮你点了。” “都可以。”反倒是省事了。 服务生来“请问牛排几分熟？” 徐老师眼睛聚光：“七分，番茄汁。” “全熟，番茄汁，谢谢。” 服务生点上了小火炉， 苏净起身：“我去拿点水果。” “好，那我去装一些海鲜。” 俩个人分头行动，苏净盛了两份水果，拿来两杯酸奶，水果的种类不多，西瓜橙子火龙果，徐老师盛了一份海鲜，海鲜种类也不多。 放在小锅里煮，先涮毛肚，再来鲜虾、丸子。 苏净喜欢吃虾，但她不想要剥虾，勉勉强强嘴巴咬掉虾头，吃了一个，糟糕，没去虾线。 如果是在朋友面前她无所顾忌，原谅她偶尔的小矫情。在她的观点里，吃饭这件事吧，要和对胃口的一起吃才尽兴，否则就是果腹。 也不知道说什么，徐老师在那里讲了讲教师的招聘一些事情，苏净点头听着。 “虾线没去，来，我帮你剥。” “不，不用了。” 徐老师强制性放在苏净盘子中，苏净点头吃着，好吧，盛情难却。 牛排呈上来，噼里啪啦，噗滋噗滋的在砧板上流油。 时间转了半小时，苏净放下刀叉：“我先去付账。” “苏老师，我刚才已经付过账了。” “咦？” 面前的人眼睛眯成一条线，看不见徐老师的眼睛：“我工资比你高，哪能让你付钱。” “这是感谢您的。” “不用了，我感谢你陪我吃饭。” 哈？ 苏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 难不成…… 她高中有一个很潮的英语老师，三十多岁，男，没对象没结婚，英语说得贼溜，字写得贼好看，有一次有一男同学和这老师开玩笑，趁老师不注意，看见他牛仔裤里面的卡片，当老师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拿了出来，哎呀妈呀，竟然是一张酒吧的卡片，后座的同学嬉笑起来。 老师没生气，拿走它：“你这种行为是非常无礼的行为，很无聊。” 巴拉巴拉说了其他的，她记得不清了，只记得那句：“有的老师在台上是老师，在台下还不知道怎么禽兽呢。” 班里同学起哄说的是你自己吧，苏净也笑，英语老师没理他们，继续上课。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老师的沉默，是对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无声抗拒，那个老师，从来没有停止学习，她记得去他办公室的时候，他桌子上除了面包就是外文书籍。 是一个有趣的教师。 解决晚餐下楼，上车的时候，等等！ 我K！ 苏净咒骂一声，声音不大，也不小。 刚刚，她是被咸猪手捏了屁股？ 回头看身后的徐老师，俩人的距离，过近！但是他三十多岁一脸追逐晋升的职场脸写满了无辜，难道是她多想了？ “苏老师，怎么了？” “没事，刚才走路不小心。” “刚吃完饭要不要去散散步？” “我这边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处理，不然回学校？” “……也行。” 徐老师开车在前方带路，路过另一个广场的时候，停下，越界朝着苏净的方向倾斜，一股恶心感从苏净的胃里翻腾，她侧身避开，徐老师小眼聚光，毫不在意的指了指楼上：“这里有一家健身房。” “运动好。”苏净打哈哈。 徐老师笑着坐正身体：“看苏老师身材这么好，应该是经常运动吧。” “会锻炼身体。”谨慎的笑着。 “苏老师一个人来广州，人生地不熟没有亲人，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 “谢谢。” 话别太多。 苏净第六感告诉她，这老师有些不安好心，她相信自己 分卷阅读138 的第六感。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告别了徐老师，苏净回宿舍刷手机的时候，看到一则消息，一名在婚外企高学历男高管猥亵自己的养女。 NND，人生自古谁无死，要死禽兽先去死。 做人善良的道理都不懂？人生在世走一遭，不能事事尽善尽美，但求无愧于心不行吗？ 感同身受很难，换位思考总是可以的吧？倘若这位高管有了亲生子女，他的子女被这个样子对待，猥亵儿童的都是混蛋！ 苏净忿忿！ 今日古怪，洗澡睡觉。 顾奕，顾奕，你快回来啊。 哎，又开始想你了。 滴答着湿答答的头发，看墙上的壁虎在墙贴的圆圈里自我囚牢。 世界上会有很多很多的坏蛋，也会有很多很多的好人。 人之所有两只眼睛，是不是一只眼睛写满了善良，鼓励我们发现生活中的美好；另一只眼睛盛满了审判，教育我们善于区分丑恶。 是吗？顾顾？ 享受得了富贵也要承受得起贫穷，她希望可以做这种人，不在手中无一物时恐慌，也不再拥有时惶恐失去，处境的好坏，她都可以游刃有余。 她愿意，她可以，她想要，她在历练。 百变身份，任意切换，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20年，顾奕你会回来吗？ 我们相见，还要多久呢？ 大洋彼岸的另一端，繁星硕硕。 席庭轩透过床瞥见镜子中的自己，额头上逼真的皱纹宛如真实，内心暗暗称奇，那女人真是一双巧手。 “然然，咳咳……帮我把药端来。” 桃花眼快速回过神，多情妖娆的声音：“好的。” “顾奕现在在哪里？” “顾总的行程1月3日从洛杉矶飞往上海。” “真是，不听话！”顾明龙的眼睛深不见底，语音厚重沙哑。 席庭轩打量着工作台旁的男人，顾明龙和顾奕，名义上父子一场，实则已经博弈多久了，真是可悲。 世界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存在想要完成的事情，财阀如何，世家怎样？ 看顾家。 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艰难斗争的岁月累积，尝遍人情冷暖之后的无尽孤独。 日子呵……谁不是一边丧着一边往前走着。 转几个时区，和富豪挂不上钩的小创业者赵锦瑟匆忙叼着披萨，转而下一场景的拍摄。 只要有梦，大胆向前冲，生活可期，平凡可贵。 Chapter28 木棉花城怀念你 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她和徐老师没有吃过那顿晚餐，大家依旧是各忙各的，日子继续平淡的走着，也许真的是苏净多想了，晃晃自己的脑袋，正如《生活大爆炸》里谢耳朵在婚前计划纠结的那句话一样：Whateve……r。 无所谓了，谁管真假，总之这种苗头最好没有，君子之交淡如水。 突闪而过：狭路相逢勇者胜。 什么鬼？！ 于她来说，26岁年龄不大，长相算不上顶漂亮也不差。她对自己是很自信，这种自信在顾奕高中毕业走之后席庭轩称之为：孤芳自赏。 让席狗去死吧。 总之，女人应该对自己足够的自信，自信才能给你享受生活的向上动力。 最重要，防狼之心不可无！ 妈妈说的大道理，是没错的。 实习的日子相对之前忙碌了许多，行程单上填满了除了教学之外的其他工作，她按部就班的一一完成。 周末是相对清闲的时光，苏净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发呆，看窗外的小鸟飞来，飞走；想象视线能触碰到的最高的建筑里的故事；忙碌的时候少了许多自己的思考时间，闲静之际多了很多自己的时光。 发呆、看书、煮茶…… 周末的日子过得也蛮滋润。 少了唠嗑，少了运动，懒懒散散，如同考拉。 每逢周二是苏净在大门口值日的日子。 她迈着轻松的脚步，念着：“带上红袖章，我是值日小能手。”赵锦瑟经常说苏净是个段子手，什么事情都可以哼两句。 在门口站岗送学生离开学校，一起的还有学校的教务主任，苏净右手臂戴上红袖章在昏沉的天空下满面春风的送学生回家。 散场去办公室的时候，主任过来对她说：“我们对苏老师的工作都十分认可，好好加油哦。” “收到！” 学生时代她在学校或多或少也受到嘉奖，身份切换之后，感触全然不同。苏净打心底里发现在学校工作，真的能带来欢乐，这种踏实的欢乐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或许是在那些猴子们身上发现了昔日她们这些老少年的影子，看着这些处在青春里的花朵们迷茫的、叛逆的、心动的面 分卷阅读139 孔，好像坐上了时光机，戴上了竹蜻蜓在岁月的长河中穿梭，没有人永远青春，但永远有人青春。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说实话，初中的她可是一点都不愁，有吃有喝，有玩有乐，有顾奕相陪，有家人相伴，除了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成绩，不过在沉溺小说和漫画之后，这单条线的愁也被抛之脑后，只是成绩出来的时候会感叹一下和顾奕的悬殊。 12月30日，距离这帮猴子们期末考试的时间不远喽。 猴子们既激动又担心，一来考完试就可以享受假期的欢脱，二来这场考试的成绩决定家长过年的态度。而对于苏净来说考试之前全国各地的学校都是一样的——试卷集训。教师体力脑力双重开启，教研讨论、齐心协力出试卷，使用电脑改卷，她们这八位同级的语文教师平均分配，在网上登录自己的账号，每个人负责30%，苏净是第一次改卷，曾经虽然是实习教师，但当时只是打杂，改卷这种具有技术含量的活技是轮不到她，第一次以教师的身份批改试卷，她异常的激动。 下午的时候放学的铃声打响，办公室的老师陆续回家，广州近些个天是个鬼天气。一到傍晚窗外的天空开始渐渐变得暗沉，外面大珠小珠落下，苏净抱着小电脑在初一级组安生的改试卷，客观题电脑自动阅卷，翻译之类的字数题哪能离得开教师呢？ 左手拿着准备的饮品，咬着维维豆奶的吸管，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右手对着电脑点击分数。 “奇怪，怎么改这么久？”苏净疑问。她对着电脑一个多小时了，上午的时候一个教师改完分好的量只用了四十多分钟，看来还是新人，安生改卷就是了。 “还在改卷子啊。”同一级组的徐老师走到她旁边。 “嗯。”苏净礼貌性的微笑应声，继续手不停歇。 “送你一个苹果。”徐老师弯腰，将苹果放在她的前面，手背似有若无的碰到她的手，一股莫名廉价的香水味突袭她的嗅觉。 “不用了。”她头转向另一边，大口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好不掩饰的嫌恶。可惜，这人挺没有眼力见，没有离开的意思，周边的空气都浊了。 “跟我还这么客气干嘛？” “嗯？”这腔？他们很熟吗？ “改卷这么辛苦，这个点了，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啊，补充体力。” 苏净皱眉，想到对他的印象，看着他，拒绝：“我晚上不吃东西了。” “这是要减肥吗？”徐老师没离开，斜着身子靠在她改卷电脑的旁边，本来就小的眼睛笑着看着她，这下，可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到他的眼睛了。 苏净微笑不出声，视线重新投入到电脑上。 “苏老师现在有男朋友吗？” “我结婚了。”她可是一个领了证的已婚妇女。 “什么？”徐老师惊，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完全看不出来啊，我以为您刚大学毕业呢。” “毕业好多年了。” “那您老公也在广州吗？” “……不在。” “苏老师一个人到广州打拼挺不容易啊。” “嗯？还好吧。”她没觉得有什么，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这几个月会想念老公吗？”徐老师压低声音。 “嗯？” 果然！ 八卦不分男女，分性格！ “等等。”徐老师声音突然抬高。 苏净疑惑。 徐老师双膝微微弯曲，靠近她：“这里有一个蚊子。”手指在她脖子处的头发上轻轻挥了挥，若即若离的触碰她的发和脖颈儿裸露的肌肤。 “徐老师，您是不是想泡我？”苏净头偏向一边，一脸无奈。 眼前1米62的男人显然一惊，怕是没有想到这女子这么直白，可终归是有贼心的人，搓搓手，推推眼镜。 “苏老师太直接了。” “所以呢？”苏净关上电脑，打算晚上批改，皮笑肉不笑的问。 “看苏老师身材这么好，想来也是爱运动的人，不如我们一起去运动运动？” “体育馆？健身房？”明知故问。 “你看不如我们去酒店如何？”徐老师身子突然想要凑近她的耳朵，苏净躲一边。 内心讥讽，看着面前这骚人没头脑的来一句：“级组有监控吗？” “这里怎么会有监控呢？”徐老师回答。 “把门关上吧。”苏净笑。 “难道……” 小眼睛好像懂了什么似的，一脸暧昧的看着她，脸上泛这色相的油光，快速扭过自己短小的身躯，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没想到苏老师喜欢尝试不同的场所哦。这可是很有挑战性呢。” “别着急，先帮我削个苹果。”苏净眉梢一挑，嘴唇上扬。 “好好好，运动前吃点东西。”徐老师笑容猥琐的拿起刚才的苹果，从自己的桌位上掏出削皮器，对 分卷阅读140 着桌面垃圾桶开始削皮。 苏净找话：“徐老师和老婆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大学同学。” “大学同学啊……”苏净若有所思，这男人真不是个东西！ “是啊。” “我们一起运动会不会不太好？” “日子总要多些新鲜感啊。” “新鲜感啊……” “我记得徐老师的孩子都在上幼稚园。”她在办公室改作业的时候听几个老师们提及过。 “是啊。” “徐老师是经常锻炼？” “生活总是需要一些激情，你说是吧。” “徐老师经常去健身房吗？” 小眼睛一边削苹果一边说：“是啊，以前经常去，现在不常去了。” “哦？” “可是我还是有肌肉的，苏老师放心吧。”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自己的手臂，这种急于证明自己的行为惹得苏净内心直泛恶心，她放心什么，只是看着他的脸，连想着下一顿饭的欲望都消失了。 人人说干柴碰上烈火 他是怎么把她认为是干柴的？看着那边色胆包天的龌龊男人，苏净盘算着要做些什么？ “削好了。”小眼眯着色眯眯的走来，颇有獐头鼠目的感觉。 苏净起身，接过苹果，来回在手里打量着。 徐老师的手局促着，想穿过她的头发，苏净歪头闪开。 他眼睛聚光，贼眉鼠眼的模样：“怎么不吃呢？” “徐老师，我不喜欢兜圈子，你这边关上了门，是打算与我来一场办公室幽会吗？”苏净拎着苹果露出来的小枝在桌子上旋转。 旋转陀螺，准备发射。 这男的看着好像是新手，面上闪过一丝错愕：“小苏，丈夫不在的时候不寂寞吗？” “不会啊，有人可以等待日子是值得期许的。还有啊，徐老师啊，你叫我苏净或者苏老师都行。” 鬼你MD的小苏。 “你看，既然现在都没有人了，不如我们……” 苏净侧身坐在课桌上，看面前的鼠脸男，嘴角上扬：“真的，没有监控吗？” “是啊！”这男人解开自己的衬衣扣子，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让苏净直呼辣眼睛。 以前觉得穿白衬衫的都是风度翩翩美少年，比如顾奕，席庭轩也还凑合吧，现在发现穿白衬衫的还有如斯禽兽。 苏净翘着二郎腿，修长的腿型交叠，右手食指勾了勾，姓徐的立刻舔着脸凑上来，密封的环境，幽暗的灯光，坐在课桌上面的诱人女子…… “小徐啊……”食指抬起低个男子的下巴。 “女神。” “……”苏净无语。 “小徐，你可是有老婆孩子的老师哦！”葱指收回却被这男人一把握住。 “你不说我不说，活好当下。”肥肠说着猪话。 “活好当下？”苏净上齿贝咬住下嘴唇，这句还挺有哲理。 姓徐的咽了一口唾液，鼠脸凑近，苏净冷笑，抽回手指，一巴掌挥了过去，抬右脚直踢男人的胸口，左脚踢男人档位侧边。 她忍了好久了！ “啊。”徐老师背撞在后面的桌子上，苏净毕竟是身怀几把刷子，那厮疼得嗷嗷抽筋。 “给你提醒了多少句，你他妈是一个有老婆孩子的人，长得这么丑还敢这么不老实！KAO！”吹了吹自己的食指。 “苏净，你……” “我什么我，长得这么丑还想要搞什么办公室迷情，我是有老公的人！你瞅瞅你自己的段位再在我面前耍横！” 徐老师亏理，加上苏净刚才动手速度太快，看着瘦瘦小小内里劲道挺大，倒在一边没动。苏净帅气的从桌子上下来，两手掌拍了拍，朝他的方向走过去，睥睨着恶心的人。 “如果不是顾念你老婆，我今天肯定让你今后断子绝孙！” “你！” “我在这啊，就你这种男人，谁遇到你真是家门不幸，你说，你毒害过多少个人了？” 鼠脸男没吭，双手捂住自己的裆部。 苏净不屑的踢了踢他的腿：“老娘从小就讨厌这种人，见一个收拾一个。下次再看动手动脚动贼心，老娘绝对让你后悔出生在世界上！” 廉价的香水味，加上刚才这男人的举动，苏净胃里上下颠倒，没有意外的直接吐在了他衣服上。 咳咳……这个她不是故意的。 看鼠脸敢怒不敢言的受气包样子，她大剌剌眨眨眼。 起身擦擦嘴巴：“老娘的仙气分你了。” 把桌子上刚才的旋转苹果塞进他的嘴巴里：“别饿着！多吃点，好好运动！” 拎着双肩包，帅气离开。 这辈子最讨厌的一句话：家花不如野花香！ 滚你大爷的！去你奶奶的！ 这老师一看就是不老实的家伙，这种畜生不如 分卷阅读141 的家伙长长记性。 是夜，苏净出了校门一脸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周边商场林立，在M记买一杯麦旋风坐在广场铜像旁边的椅子上，灯火通明。 “只是20块钱，找什么找！”一个小女孩忿忿的低头在路上寻找着一边大声说着，旁边是一个穿着面容沧桑，体格有些肥胖的中年女子。 “你去挣啊！不把钱当钱！丢了不去找，一脸理所应当。”苏净判断两人应该是母女关系。 听她们的对话这孩子应该是丢了钱，数额不大，没有寻找，被妈妈拉出来找寻。 “就是一块蛋糕的钱，我不要了不行。” “你不知道赚钱的不容易！现在的孩子养尊处优惯了。” 俩人的身影远了，苏净挖一大口冰进嘴里，她小时候可一直都是勤俭节约的好少年。当下的孩子们哟，生活条件越来越富足，手机电脑越来越快捷，满脑子的天马行空，乱花渐欲迷人眼，愈发不明白脚踏实地了。 “每一个低头捡起六便士的成年人，都曾是抬头仰望月亮和星空的少年。” 哎。 想想她的club，她不也是吗？ 什么时候可以学会脚踏实地，不忘记仰望星空呢？ 吃完丢到垃圾桶里，起身上楼包了一个KTV包厢，点了一扎啤酒，话筒扔一边，吃爆米花，面前荧幕上播放着许嵩的音乐。 她记得这位歌手出名的时候引起了不少争议，那时候他是小众，是非主流，是仰望45度 的青春时代。现在虽然也不是主流，但是在这段时间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他的音乐，认可了他是一个专注爱好的音乐人。 看看腕表的时间，准备九点回去改卷，她不担心那位猥琐老师报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净净，最近还好吗？”男子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丝疲惫。 “放心吧，这孩子最近在广州一所中学代课，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你别挂心她了，保重身体。”张希柔说。 “她开心就好，我会的，谢谢阿姨。” “别阿姨了，和我女儿证都打上了。” 电话那端男子发出了轻轻的笑声。 “小奕，我听说武汉有医生宣布发现了传染病毒。”如果是传染病毒，那……提起传染，令张希柔不由得会想起03年SARS席卷北京城的黑暗时光。 “我会注意的。阿姨，我妈妈，她还好吗？” “若梅的身体需要慢慢调理。”张希柔长长一口叹息，顾明龙真的是个变态，生而为人，他的出生或许根本就不是人，把昔日枕边人身体折磨得虚弱如老者，那么清亮的女子，那些年的情谊，魔鬼都是没有心的变态。 “麻烦阿姨了。” “一家人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他改不了口，不是大问题。以后小奕和她家净净的幸福还是需要自己把握啊。 顾奕挂了电话，眼睛里是无人明白的深沉。 这边苏净吃完爆米花，喝了一瓶啤酒，买了一份鲍鱼排骨汤给同宿舍的舍友，换上拖鞋回办公室改试卷，那老师果然走了，地面也拖的干净，不错不错，苏净夸赞。 “为什么，我的试卷，无穷无尽，改不完啊！”电子改试卷她头一次，不知道怎么查看份数，想来也是每个老师账号应该被科组长分配了份数，只需要行动就好了。 这漫漫无边际的改卷旅程啊，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在她是学生的时候一定会认真的对待每一份试卷。 终于！改完了！ 苏净开心的在群里宣告自己结束“战斗”。 回宿舍，简单的几个瑜伽动作之后，洗澡睡觉。 12月的最后一天，苏净咬着三文治走进办公室。 同语文教师的鲁老师在批改试卷“奇怪，难道我改过了。” “怎么了？”苏净问。 “我记得我还剩几份试卷没有批，好像批完了，我记错了吗？哎，老了老了。”鲁老师是一个上了年龄的男教师，教学经验很丰富，为人温文尔雅但是讲课的时候会有一丁点老人家的唠叨，过几年退休。 上午九点备课会议，老师们陆续从级组办公室来到科组。 “我一分试卷都没改，今早一打开已经改完了。谁改的？”魏老师惊喜的问。 等等！ 苏净开口：“我们不是固定账号固定分配一定份额的卷子吗？” “不是哦，是每位老师33份试卷看下面的试卷分数自己叠加。” 哈？ “那没错的话，应该是我改了。我以为每个账号只有自己被分配的卷子数量。”新手上路，小白一个。 “哈哈哈，谢谢了！” “原来是小苏！” 三个老师集体道谢，她们都是一份都没有批改，这么一说…… “怪不得，我说我们一起改的，怎么你改到这么晚呢？”许老师笑。 “红包感谢。”魏老师说。 分卷阅读142 “哈哈哈，谢谢各位老师了，我这边就是小白一个，请多多指教。”苏净汗，怪不得自己批那么长时间！算是找到真正的原因了，总不是自己手笨，心中宽慰些许。 集备会议结束之后，兵分三路，留科组的留科组，去级组的去级组，上课的老师去上课。苏净下节课没课，她好奇那位贼心老师今天怎么样，于是起身和许老师一起去了级组。 看到鼠脸的那一刹那，苏净忍住笑，他脸上的紫红印子赫然醒目。 “徐老师这是怎么了？”装作明知故问的开口。 许老师回答：“徐老师不小心滑倒了。” “那徐老师可要小心点，阴天路滑，小心走路。” 徐老师苦脸点头，他能说什么呢？ 今天的课是写作课，苏净组织了一场写作之后，回到了办公室批改作业。 明日就是新的一年了。 “听说武汉有医生发布传染性疾病的消息啊。” “真的假的？”苏净震惊。 “政府说是谣传。” “谣言止于智者，我们就不传播恐慌了。”苏净回答。 “苏老师，晚上我们几个老教师约饭，你有兴趣吗？” “不好意思，今天不行，年末了，明天就是元旦，今天需要除旧喽。” “小年轻哟，行。” 苏净很开心，学校教师的氛围特别好，大家关系不亲密不排外，如同平淡的白开水刚刚好。 放学铃声准点响起，元旦小段假，学校是一派喜悦，一到放假无论什么职位的学校人员都是喜气洋洋，无比开心，空气中弥漫着悠闲的气息。 苏净早早定好了跨年旅程，晚上来到了广州塔，即将新年，人挤人，排长龙，卡着点，坐上摩天轮，遥望夜空，是这所城市独自一人的静谧。 大学苏净披散着团着丸子头，一手挽着大学沈泽熙，一手捧一杯奶茶，在踏入眼前旋转摩天轮的入口门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原以为他许出来玩的游乐设施惊险有趣，说真的没想到这么静止平静。 说好的快乐呢？ “为什么要在广州塔座摩天轮？不如去长隆享受过山车的刺激。”踏出车门前又抗拒了一下。 沈泽熙直接拉着她进到一圆圈门里，在脚踏城市繁华，俯瞰灯火辉煌之际，满目深情：“宝贝净净，相濡以沫，日消情长，我希望未来我们的感情也是妥帖安全。” 广州塔上的荧幕中放：苏净，我爱你。 俗气、浪漫。 她心中百般滋味，感恩他的情谊，郑重点头，却吐不出一个相守的承诺。 “如果有一天，泽熙，我们分开了会怎么样？” 他搂着她的肩膀，认认真真的回答：“我会替你照顾你的家人。” 她震惊，一字不发。 在他的意识中，分开是死别吗？ 如果小时候没有遇到顾奕，她的未来怕真的是一帆风顺，有稳定的爱情，富足的家庭，为之奋斗的工作。 可是，1998年在北京，虎头姑娘遇到了楞头小子，胡同中多了一对在三生石上刻了名字的冤家，这对老年的佳偶在时间的长河中辜负了多少岸边柳花的本心真情。 曾在书上读过一句话：如果打算爱一个人，你要想清楚，是否愿意为了他，放弃如上帝般自由的心灵，从此心甘情愿有了羁绊。 苏净苦笑，当真正遇见了那个人，这份羁绊早已经情根深种，哪里还由得自己意愿。 可惜。 沈泽熙，在不对的时间遇见了可能是对的人，于他来说，终究还是错付了感情。 一个月，停留在木棉花的城市，红色的木棉，红色的记忆，浓艳遗憾。 对不起。 腕表的时间，20分钟，跨过了2019年，这一年她从小到大的心上人回到了她的身边，爱她的大学男子去到了另一个世界，认识了新的伙伴，也在进行着新的事业，父母安康，身体健康，眼中还有着光亮，心中依旧怀着梦想。 你好，2020。 小蛮腰灯光闪烁，塔身上跳出新年祝福：2020，爱你爱你，新年快乐。 泽熙。 在我们相遇的城市，我选择怀念你，遗忘你。 愿你在另一个世界安好。 匆匆过客，人生无常，在这里的每一日，我更加确定，我生活的好，就不算辜负你。 趁着元旦放假，苏净决定去一个女孩子家家访，江可儿，初一。 这个女孩有一周没来过学校，之前曾在放学的时候去她的办公室找过她等家长开车接她，话不多，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书，临走之际面前小芭比说：“苏老师，我希望可以成为像你一样的教师。” “加油啊！”拍拍她的肩膀鼓励。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小芭比说起与她未来简单相关的一句话。 苏净反应迟钝，晚上坐在办公室回忆这一天 分卷阅读143 的事情时，感怀自己的一个决定在另一个方面也会促进另一个人的决定。 她询问过她的班主任关于这孩子的家境，父母都是公务员，家庭稳定，思想开明，依照传统观念这孩子应该健健康康，一帆风顺。 可是她漂亮，善良却不快乐。 苏净提前联系了家长，家长很开心，她们听过孩子提起这个新来的女教师，孩子喜欢，他们欢迎。 苏净骑着自己的小电驴根据地址来到家门口，2号楼8单元606，成双的数字，图吉利。 在楼下点了门铃。 “可儿妈妈好，我是苏净老师。” 大门打开，苏净上电梯到六楼，606。 刚出电梯门口，就听见女声。 “苏老师请进。”迎接苏净的是一个瘦高的女人，酒红色的长卷发，上了年龄，但是皮肤保养非常好。 “辛苦苏老师了，假期还劳烦你来家里，可儿爸爸工作忙，这几天不在家。”家里装横白蓝色为主，角落点缀鲜花，看得出住屋主人的情趣。 换了一双鞋，可儿妈妈邀请苏净坐下，拿出一杯常温橙汁，苏净礼貌接过，放在桌子上。 “没关系的，我住在学校，假期没别的安排。可儿呢？” “可儿整日在房间里，只是吃饭的时候出来，昼夜颠倒的玩手机，不给她玩就离家出走，在家就锁门，不去上学，前两天大晚上12点了还没回家，我们找了她一个晚上，这孩子竟然跑到了天台上，我和他爸想着是不是给孩子的太多了，太幸福□□逸了，以前咱说什么棍棒之下出孝子，现在哪敢打啊，隔壁小区一个初二的男孩跳楼，现在的孩子哎……真的让大人头疼。” 江妈妈一脸无奈。 “之前也有过这种现象吗？”其一苏净新来没多久，其二身为教师对每个学生的家庭状况也并非了若指掌。 “小学六年级曾经有过，女孩子家家，跟着男孩子跑去网吧，还好八点多回来了。一直都挺乖的，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 “我可以过去看看吗？” 江妈妈点头，带她来到一个乳白色的木门房间门口：“就在里面。” “可儿，你老师来了，快把门打开吧。” 房间里窸窸窣窣，隔了一会，传来熟悉的声音：“等一等。” 门开了，可儿头发披散着，穿着小飞象睡衣，一脸睡意惺忪的模样。 “好久不见可儿。”苏净嘴角微微弯看着面前的小女孩。 “苏老师，您进来吧。妈妈不行。” “你这孩子……” “好，江妈妈先去忙吧。”苏净阻止了面前女人接下来的话，语气柔柔。 颇为头疼的说：“哎，那就拜托苏老师了。” 苏净眼神让她放宽心，进了屋，可儿重新将门上了锁。 苏净环视了一圈小卧室，粉红色的墙，粉红色的床，白色的书桌，白色的书架，整个装修温馨少女。 “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苏净指了指书桌前边的一个椅子。 女孩点头，奇怪：“老师你怎么来了？” “这么久在学校没看见你来上课，担心你。” “我很好。” 苏净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打开背包：“我刚在蛋糕店给买了蛋糕，快坐过来一起吃。” 女孩没出声，漂亮的眼睛里是刚睡醒的迷茫与顺从，坐在她旁边。 苏净打开包装盒，两块苹果形状的慕斯，外层是草莓的味道，小叉子切开包裹着浓浓的抹茶清香。 “苏老师……你……” “嗯？” “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没问题啊。” “苏姐姐，我知道你不会长久呆在这里，你是来实习的对不对？” 苏净眼神温柔的看着她，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可儿，我们多么幸运在这么大的世界里拥有一份共同的回忆。” 孩子垂下头：“可是我们怎么才能再见呢？” “地球是个圆，只要有缘，都会相聚。” 地球，一个球，永远不会停止旋转，不一定会时常见面，但总是呼吸同一天空下的空气。 “就像小学同学，说是会联系，可是都会认识新的朋友。” “每一段路都认识不同的有趣的人，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啊。” 孩子咬着蛋糕叉子，一脸迷茫的问“那我要怎么做呢？” 苏净微微笑，怎么做呢？曾经有一个双手沾满颜料的小男孩告诉过她：“要好好学习，这样才会有更多选择的权利。” “所以可儿，为了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好学习吧。” “好好学习吗？苏姐姐……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已经结婚了。” “对方是个怎样的人？” “可儿是有男朋友了吗？” 小女孩好像被说中了心事，羞红了脸。 分卷阅读144 苏净笑了笑：“让我猜猜是我们学校的吗？” 孩子摇摇头。 “那我可就猜不出来了。” “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家长好不好？” “守口如瓶。”苏净作嘴上拉链状。 “是邻家一个哥哥，高一了。”说到年级的时候，可儿怯懦的瞥了一眼她，看苏净没有别的异样，继续说：“他要移民去新西兰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 “小学三年级就很崇拜这位哥哥，哥哥很厉害很优秀，会带我去玩，给我好吃的好玩的，对我很温柔。” “是什么时候知道他要移民呢？” “升入初中前几天，哥哥带我去网吧，一起吃鸡的时候告诉我以后就不能带我出来玩了。”孩子眼睛黯淡下来。 “他什么时候出发呢？” “这学期结束就走了。” 苏净若有所思，看来这孩子是上了心。 “姐姐，会不会觉得这是小孩子的心事，长大了就好了？” “怎么会呢？我老公也是我小时候喜欢的人哦，小学时候喜欢的，很喜欢的人。” 可儿的眼睛里闪着光。 “可儿，你喜欢的人他一定是你的动力，而不是你的阻力。真的很喜欢就做好手头的事情，努力去奔向他，等到有一天你足够与他匹配，是不是会更加坦然的接受他的拥抱呢？” “我……”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一位怎样的男生，但是我知道可儿是一位很优秀的女生！所以，做好手头的事情，当你做好手边的事情，你会更加接近他，少了迷茫，少了空想，脚踏实地的为了自己，为了他。不仅如此……”苏净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的父母也会更加放心家里的宝贝女儿不是吗？” “……嗯。苏姐姐，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苏净眼神清澈看着她：“有人爱着才会有任性的资本。你是幸运的孩子。” 孩子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苏净也安静的吃着蛋糕没说话。 过了一会。 可儿低下的头猛然抬起来，突的扑进她怀里，眼睛湿湿的：“我明天会去上学的。” 苏净欣慰的拥抱面前的女孩，在可更改的道路上，及时转弯，知错就改，还是一个好孩子不是吗？谁少年时候不疯狂几把呢？总是听不进最爱自己的家人的苦口婆心，有一个可凭借的外力推助尚且称得上是锦上添花。 年纪轻轻，生命珍贵，有幸可以观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就不要浪费啊。 告别了江家，苏净骑着小电驴来到一家养生馆，足疗拔罐，广州湿气重，她体寒。 躺在按摩椅上闭目养神，苏净脑海中闪现一段话。 WA晚宴上沈旭即兴发挥的那段祝词。 “我们幸运的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会意天朗气清，微风和煦；俯瞰清溪映月，水趣盎然；仰空寓目，渴望一舟凌虚直上。少年不识愁滋味，留人不住，旧香残粉似当初，人情恨不如。归云一去无踪迹，嘴里簪花倒着冠。身健在，且加餐。” 她，她们，每一个任性的孩子，可不就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可年少的她们是幸运的，是被偏爱的。有时间，有逸致，为赋新词强说愁。 1月2日。 北京。 “敏生，最近新闻报道有位医生在微信朋友圈公布关于华南海鲜市场疫情的信息。” “不是已经说是医生谣传了吗？”苏敏生正在看报。 “是啊。”总之这则新闻看得张希柔心里仿佛压了一块石头。 搂过自己的妻子，安慰：“那位医生已经因为在互联网上发布不实言论被辖区派出所提出警示和训诫了，别担心了。” “哎，看到疫情这两个字就能想到03年啊。” 拍着怀中妻子的肩膀：“我知道，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都是庸医谣传。现在的互联网给网民的权利太多了，不过还好，执法部门还算及时制止。” “是啊，但愿这种天灾再不要出现。” 2003年北京城那场SARS历历在目。 这世间最宝贵的就是爱与生命。 多少人在这场病患中失去生命。 苏敏生知道爱人的多思，转换话题：“不会了，对了，咱家净净最近在忙什么？” “哎，那丫头，最近在郑州忙着她的小俱乐部装修，听说啊，现在跑到广州去了，在一所学校实习。这么大年龄了，一点也不省心。” 说到苏净，她就头痛。 俱乐部装修不好好看着，利用这个空闲时间找了一所中学跟着老师去做实习教师，理由是：她要稳稳的幸福！毕业后晃了五六年，打算今后找一个稳定的职业，等着她的小丈夫接她结婚。 “在学校实习？” “是啊，真是想一出是一处，别祸害那些孩子了。” “好好好。” 分卷阅读145 “好什么啊？” “稳定一些好啊，之前她到处乱跑，总是让我们当父母的担心，这下好了，终于想要安定下来了。”苏敏生欣慰。 “还不知道这劲头会持续多久，是啊，做教师很稳妥。可是她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我们做父母的就尽可能的给她提供后续支持。” “怕她祸害了下一代哎。” “咱净净亲合力多强，孩子王！哈哈哈。” “瞧你得意的，我担心她这种忽涨忽停的尽头。” “怎么会呢，当代教育就需要注入这种勇敢、创新的新教育力量，以自身实践践行教育本质才是好的教育，都凭一纸空文，理论状元，这不是纸上谈兵吗？” “她的嘴上功夫倒是遗传你了。” “傻老婆，净净有她自己的生活，我们只需要给她做好后勤保障喽。” “最近辛苦你了。” “为了孩子！” “你说泽熙多好一孩子。” “是啊，优秀、安全、对咱家宝贝还特别上心。” “不知道那妮子脑子里想的什么？” “满脑子的顾家小子。” “哎。” “不过感情来了挡也挡不住啊。当时我们不也是经过了许多阻碍才结婚的。” “是啊。” 当年农村小子苏敏生穷追猛打，锲而不舍，吃苦耐劳的精神终于感动了张家二老，说是感动二老，不如说是拐着张希柔领了证，女儿的坚定不回头，加上这白纸黑字，铁板钉钉的一夜凭证，逼的张家二老无可奈何退了门当户对的娃娃亲，一脸冷漠欢迎穷女婿。 回忆年轻时候的日子，张希柔躺在苏敏生的臂弯中，这个陪伴了许久的爱人啊，还好当年自己坚持自我，才有了心爱人的相伴。虽然创业过程辛苦，但是有贴心人在身边是幸福的，物质可以一起创造，心中的那份悸动只有眼前人给的了，她的父母，指腹为婚，怎么会懂呢？ 苏净对爱情的执着也许遗传了她们血液中不安定的因子。 夫妻俩相互依偎，感恩时光，知足快乐。 现在二人心中的牵挂，就是她们傻女儿的平安健康，幸福快乐。 这是他们当下最大的愿望，也是他们现在努力的方向。 在南方遇到了才子，没凑得一对才子佳人。 望，在北京城可以圆得一对姑苏。 Chapter29 告别木棉月月红 元旦之后，苏净被通知兼任三个班的综合实践课，原课的老师享受退休生活去了。 晚上她回到宿舍和张女士视频的时候笑自己：“苏净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很有能力啊，竟然如此被器重。”张希柔夸赞，自己的女儿到哪都饿不死，吃得开。 苏净毫不谦虚：“我太讨喜了。” “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开不了染坊，开一个俱乐部就行了。” “你俱乐部怎么样了？” “于倩打电话给我说装修的差不多了，一个多月了，我们视频我看了是我心中想象的样子，接下来打算请俊男靓女在门口走个秀当作开业典礼。” 张希柔惊“走秀？” “是啊，都是我的柏拉图嘛，小时候看穿越小说女主都是这么招揽生意的，既然理想都在路上了，不如全部将其一一实现，费不了力气。” “上学时期不多读一些好书。” 苏净“什么叫做好书啊？” “经典名著。” “《撒哈拉的故事》算吗？” “……如果你爱上《论语》该多好。” 苏净转了话题：“妈妈，你知道我怎么设计第一节综合课程的吗？” “净净，教育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张希柔提点。 “但过程可以有各种类型呀。” 电话那边扶额：“你说说我听。” “上一个老师告诉我综合课程是有课件的，基本上以放视频为主。我看那视频制作粗糙，画质感人，不知道多少年的视频了。主题是讲民俗嘛，我打算以南北饮食文化的差异性倒入传统节日的讲解。你觉得如何？” “听你说的，还挺靠谱。” “可不就是，我在网上买了六箱变蛋，十箱驴打滚，让他们在课堂上切身感受一下不同美食文化。” “吃课？” “广州我没见过有卖变蛋的摊位嘛，驴打滚咱北京特色小吃之一。民以食为天，对于他们来说实物才更具有立体性。” “过了元旦要期末考试了吧？” “所以这是最后一节课啊。” “综合课的期末考试方法是？” “我打算以回答问题的形式，既考察了学生的勇气又在另一程度上积累他们的常识。” “考前不能太放松。” 分卷阅读146 “太紧张了也不好。” “还好你带的综合课。” “什么嘛，不应该说幸运是我带的综合课，我咨询过了他们以往上课就是播放视频的形式特别乏味无聊，完全感受不到教育的美好意义。” “学习是一件苦差事。” “过程可以很有趣呀。” “哎，把握分寸就好。” “收到！” 时代发展太快，张希柔记不清她当年上课时候的课堂模样，她当年偏科厉害，学的是艺术，主修钢琴，出了国留学回家，在她的潜意识中公办学校的课堂和苏净的课堂有些出入，时代在进步。 苏净代3个班的综合课，提前进入课室，每个同学发一个变蛋，领一块驴打滚，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一个接着一个上台，面带喜色，井然有序。 苏净准备了一个精致又接地气的课件，从美食入手讲南北差异，中国四大传统节日：春节、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 备课的时候，苏净完全没犹豫择选了清明和端午，原因是：她爱南方四五月的艾糍，也心属北方四五月的槐花。她钟意蛋黄咸肉粽，也喜欢糯米红枣粽。 “有同学知道她叫什么吗？”苏净举着剥好外壳的变蛋问。 学生多为本地学生，五花八门的答案。 “布丁蛋？”QQ弹。 “染成黄色的皮蛋。” “皮蛋的亲戚。” …… 苏净揭晓：“这个叫变蛋，也可以成为皮蛋，制作工艺大同小异，算是河南的特产之一。” “我知道，我去过那里！”一个男孩举手发言。 “那请你讲讲你的河南趣闻。” “我爷爷是太康人，不过我爷爷去世的早，我们也没经常会去过。我小学毕业那次回去过一次。” “回去的时候有吃当地的特色菜吗？” “吃了。” “饮食上感觉和在广州有什么区别呢？” “北方人好重口啊而且好大方，不管什么分量都巨多！” “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佳肴呢？” “有一个汤，叫什么辣汤，特别奇怪的味道。”发言的学生皱着眉。 “胡辣汤？”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黑乎乎的，酸酸辣辣，不是我的菜。” “在太康有你吃着还不错的美食吗？” “不过羊肉烩面真好吃，羊肉特别入味，嫩滑爽口一点都不腻，闻着也没有羊膻味。可惜，就是量太多了，完全吃不完。” “那可真是良心店家呀。还有吗？” “早上去早餐店有一个糖水，不是糖水，叫豆沫。是咸口的。还有叫豆腐脑，和豆腐花一样，不过可以选择口味。我两种都吃了。” 男孩粗粗的眉毛皱在一起，总结道：“还是甜的好。” “还有想介绍的吗？” 苦思冥想一会，摇摇头：“没有了。” 苏净重新回到台上：“这就是我们城市与城市之间的饮食差异。” “老师手中的这一块糕点是什么？” “驴打滚！” “糍粑吧。” “北京的。” “在XXX广场吃北京菜的的时候见到过。” 苏净说“没错，这就是驴打滚，是北京的特色之一。” “哈哈哈，北京我只知道冰糖葫芦。”一个调皮的女孩笑着说。 “没错，冰糖葫芦也是北京的特色之一，但是冰糖葫芦在不同的省份有不同的名字。” “有哪位同学知道吗？” 看他们的眼睛里一脸茫然，苏净公布：“在天津又称糖墩儿，在安徽凤阳糖葫芦叫作糖球。是不是发现自己吃过许多省份的特色而不自知呢。” 台下的孩子们频频点头。 “那我们今天通过美食走进我们传统节日，首先是清明节。” 大家说到清明节，离不开艾糍，有人喜欢有人拒绝。 苏净给他们播放了一个客家人制作艾糍的视频，并且将其和青团放在一起做了对比。 得出的结论是：“青团是圆圆滚滚，艾糍是圆扁形。” “不是的，我家的艾糍也是圆圆的。” “我家也是。” 苏净了然，看来现在大家对于手制面点的形状全然是看自己家大厨的心思。 苏净极其喜欢这绿色的小点心。 她小时候少看新闻，多是苏敏生经常看，她不想学习的时候凑过去旁听一会就出门找顾奕玩去了。在她小时候的印象中，广东这个省份亚热带季风气候，水果多，蚊虫多，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她留恋江南一带，尤其是苏州，山清水秀，姑苏顾苏，寓意好。而且对她这个吃货来说还有一点就是：江南的点心好吃啊！ 大学误打误撞的来到广州，颠覆了她的固有观念，她折服于广州的美食，怪不得大家都说“食 分卷阅读147 在广州”。 大学时期隔壁宿舍有一个姑娘是梅州人。清明那段时间，她妈妈给她寄来了艾草制作的糕点，艾糍和艾板，亲手制作，热情的她总会分给大家一起食，取出一块扎实的口感，浓浓的艾草清香包裹着口舌，这种美妙的味道令她久久难忘，依据她的味蕾接受度，两者的差别在于艾糍和她在甜品店买的青团是不同的外皮，青团的外皮有点类似大福。 无论是什么，当面点的外皮是绿色的时候，苏净都会大开吃戒。 奇奇怪怪？难不成绿色在一定程度上会刺激人的胃口？ 莫名其妙的喜好。 …… 讲到端午节各省份的习俗时，四川的包面引起了大家的讨论，包在一起的面吗？面团团？ 因为是三个班，其中一个班级有一位四川的小伙子。 “包面就是云吞，在四川叫包面。” “那就是四川的包面，重庆的抄手，还有我们的云吞以及山东的馄炖其实是相似的面食只因地域不同，所以叫法也有差异。”苏净概括。 “老师，台湾的煎堆是我们理解的煎堆吗？端午节吃煎堆？” “煎堆是什么？” “哎呀，过年吃的啊。” 几个同学七嘴八舌。 “芝麻，球体，有空心的啊。” 疑问煎堆的同学恍然大悟：“原来它叫煎堆啊。” 每每过年都会制作或者购买，就是不知道吃到嘴里的叫做什么。 煎堆。 苏净记得第一次吃煎堆是第一次没有回北京过年，入乡随俗，广州过年买花，苏净在街旁买了一束花，抱着花一个人在荔湾区闲逛的时候，有一家饼店，历史悠久，上过报纸和电视（门口的条幅上贴着），一堆人排着队买糕点。苏净凑美食的热闹，探过头，直接抓住苏净眼球的就是橱窗里的一大堆芝麻球，外观比传统的芝麻球大，有一个切开了一半，芝麻花生麦芽糖等。 入手了一个啃，鬼啊！这要牙口多好的人才能享受如此坚硬的点心。 后来讲给赵锦瑟，赵锦瑟笑得前仰后合：“姐妹，空心的是我们平时经常吃的煎堆。实心的是用来拜神用的，不过拜神之后还是会切着吃的。” 苏净汗：“这么硬扎的糖果。” 在她的认知里，过年的糖果就是摆好的分给孩子直接拨开即食的巧克力、夹心糖、奶糖等等。 看一旁好姐妹调笑的神色，苏净嘴上不认输的说：“我吃的是神吃的食物。” 越描越黑。 “苏净，你绝对是北京派来的开心果！哈哈哈哈。”一旁的赵锦瑟笑花了脸。 端午节台湾、福建吃煎堆，学到了。 一堂课下来，同学们一边吃一边讨论，全神贯注的看课件，积极踊跃地回答问题，可算得上一节色香味俱全的课堂。 “大家记得在端午节的时候给父母蒸龙蛋吃。”下课的时候苏净笑着说。 “哈哈哈，好。”同学们笑着，答应着。 龙蛋，就是白水蒸，蒸熟的鸡蛋。只不过端午节的时候换了一种说法。 文化真真是有趣极了。 回到办公室，在座的老师们在讨论前几日隔壁学校学生跳楼的事情。 八年级一个男生，因为和家长起了争执，早晨没去上学，中午进了校门，放学的时候校园人等越来越少，孩子站在天台上一跃而下，告别了亲人，告别了世界，告别了自己未来无数种可能。 “太可惜了。” “是啊。” “多小的年龄啊。” “就是熬夜太晚，家长不让玩手机，说话语气太冲了。” “现在的孩子接触的电子设备太多了，十个有七八个都有心理问题。” “家长以前没怎么好好管教过，太溺爱了；现在严厉起来这孩子不听了。” “哎，这还是说明孩子的习惯要在小时候培养。” “还是独生子，不知道家长难过成什么样子。” “当下孩子内心太脆弱了。” “是啊。” “这可真是遭罪啊。” 苏净安静坐在一旁喝水，没接茬。 自杀，在当下的太平社会中，她从不认为是一种解脱，尤其是想到地球上还有许多战乱的国家，那里的子民为了活下去不停的努力着，生命只有一次，不顺心的事情全然可以当作磨难，磨难的时间长久会影响心理状态，无论如何，放弃生命，是懦者的行为。 衣食住行，样样不愁。根据身心发展规律，这个年龄的孩子，算是最敏感脆弱的时候。 有些孩子加了她的微信，她看到过她们的朋友圈，于成人的角度，年少时期怎么会真正明白大人的良苦用心，多数学生的重点关注在于个人圈子，个人圈子有自己，有爱好，有朋友，只是没有大人；于孩子的视角，成长是一个人的事情，管你们什么事。 苏老师可笑自己的双面视角。 分卷阅读148 孩子啊，孩子，你们真的设身处地的考虑过面前的大人吗？沿着他们的生活经历在内心走一遭，然后将问题以他们的感受放在当下。 大人试图理解孩子的时候，是否还记得她们是衣食无忧，渴望天真却深陷娱乐的孩子？面前傻乎乎的她们，不是争吵和责骂的仇敌。 好好长大，这是她实习以来对她们最大的心愿。 等到真正的成熟那天，这些不愁温饱的孩子，儿时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整理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拥有这么多。 回顾课堂上刚知道自己过年常吃和外面商贩卖的豆沙馅软软芝麻球不一样的食物，叫做煎堆。 想到她们面前恍若初醒的孩童模样，年轻的他们，理所应当的享受着父母的给予，肆无忌惮的挥霍着无知的任性，总是不知道自己攥住的是什么。 庆幸，初中的自己世界又大又美好。 也许，脆弱敏感孩子们的选择离不开家庭的环境和氛围。 你觉得呢？ 次日一早，苏净坐在办公室整理课件。 “苏老师。”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拎着一个包裹走向她。 “这是我自己包的，给你尝。” “谢谢谢谢。” 苏净忙不迭的道谢，女孩洋溢着明媚的笑容：“老师，我很喜欢你。我去上课了。” 唰走了。 “哇，苏老师好幸福。”同办公室的老师感叹道。 苏净甜蜜的点头：“是啊。” 是有心的孩子。 看她奔跑的背影，晓彤真是心灵手巧的姑娘。 打开包裹，是两袋手制的艾糍，咸蛋黄肉松味和芝麻花生味，圆滚滚的深绿色小团子，剥开还带有艾草的清香，分享给办公室的老师一起吃。 她记得她是11班的班长，不怎么说话，乖乖巧巧的外表却是第一个第一天就主动加苏净微信的孩子，和这个孩子处的比较好的是另一姑娘颖茵，这个小姑娘有些虎，和苏净小时候有点相似，不同的是这小姑娘早就携手男朋友确定关系，见过父母，有事没事在网上秀秀恩爱，秀秀心情。 俩孩子性格有些不同，但看朋友圈都是善良的孩子。 最后一节综合课的时候，苏净根据这些孩子们有事没事发的动态上了一堂心理课。 这堂课的□□在于下课的时候，一堆同学围着苏净说话，忘记说了什么，颖茵一巴掌直接打在了觉华（一个看着外向的男生）的脸上。 掌脸这件事她小时候可没做过！ 男生没生气，说：“老师你看见没有？” 苏净眼睛放大十倍：“颖茵你应该道歉！” “我知道，对不起。可是老师我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就可以互相掌嘴吗？如果觉华换手了呢？” 女孩没说话。 ……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节心理课。 苏净在纸张上罗列了几点，开始了她的即兴演讲： 1、朋友。首先是好朋友，以前认为越是好朋友越要爆粗口，可是为什么因为是好朋友就要互相伤害呢？不应该因为是好朋友才更要懂得相互珍惜，相互包容。 其次是网络朋友。越来越多的孩子喜欢通过游戏交朋友，不是不可以，而是需要把握一个度。法治频道有很多关于网络交友被劫财骗色的例子，一定要注意防范。 2、品行。什么叫做好孩子，什么叫做坏孩子？谁说的成绩好就是好学生了。德智体美劳，我们要重视的首先是品德。 3、物质。 你们交朋友绝对不是因为他有钱所以我和他在一起玩，你们相互吸引的应该是气场，是人与人之间的感觉。 4、成绩。 苏净问：“学生绕不开的就是成绩，大家觉得成绩是什么？” “父母挣面子的谈资。” “面子。” …… “不能依据成绩来说一个学生的好坏，但是可以通过成绩看到一个学生的能力，你们觉得呢？” 课下的她们沉默点头。 很多孩子拒绝长大，为什么呢？长大才会有更多选择的权力不是吗，按时长大，认真过好每一天，享受生活中的美好，接受生活中的苦难，珍惜生命。 我们长大的意义在于可以拒绝成为自己不齿的那一类人不是吗？如果可以，希望大家努努力成为理想中的自己。 才初一，就不想读高中，说什么不屑于上高中，上高中的孩子都是傻子，这可不就是典型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 等你真正站到台阶上的时候，看到了那一层台阶的风景时，不喜欢的时候可以走下楼，再去选择容易看见的景色。当你的目光还没有看到那种风光时，你所谓的不屑，是不是说明自己能力不够呢？还没有努力就想要放弃，嘴上说着平凡可贵，你们才多大呢？等真正有一天，你们发现自己怎么努力也到不了某一个高度时，绝对不是现在的 分卷阅读149 年龄。 中二的苏净。 热血的青春。 他们当下的困惑和纠结，她曾经有过，但并不是所有人的经历她都体验过，人心隔肚皮，或许在当代许多场景下都被当作贬义语句使用，排除任何情感色彩，走进这句话，谁能隔着窗户纸真正的窥探到另一个世界呢？ 所以对于苏净来说。 不是亲眼看到的真实风景，她不信。 不是亲耳听到的本人话语，他不信。 不是亲身感受到旅途的点滴，她不信。 她要真实的，绝对的，个人的。 顾奕说她偏执。 是有一些偏执，这种偏执，又带有几分与生俱来的童真和于善良。 逢周末，苏净会回到校园走一走，看一看熟悉的树、熟悉的花、熟悉的风景，走一走熟悉的校道，尝一尝广州当地熟悉的街头味道。 全然不知，她在外的一举一动，被角落中的一双眼睛盯得严实。 日子不咸不淡的到了要告别的时候。 1月13日，猴子们考试，苏净解放，订了机票，准备打道回府。 临走前邀请五位可爱的同学去陶陶居吃了一桌子的早茶告别，感谢相遇，她重视生活的仪式感，也喜欢营造仪式感。 孩子们大多数拘谨的厉害，虽然课下能聊天但是点餐上委实羞涩，还有有一个外向的男孩，我们称他为小卢童鞋。 小卢童鞋点菜的时候偷偷瞥苏净：“冰镇咕噜肉一份、虾饺皇一份……” 苏净笑这个察言观色的能豆儿。 “一份虾饺皇怎么够呢，只有四个，难道我们一人半口吗，最少两份。别客气，尽情点吧，今日荷包为你们敞开。” 小卢童鞋大手一挥，合上菜单：“我这两盘菜是我吃茶的最爱，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吧。” 苏净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放下杯子：“大家别羞涩，这样好了，一人必须点两个菜，公平起见。” 可儿怯怯问：“我可以两份都要虾饺皇吗？” “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也特别爱吃虾饺皇，还有小朋友喜欢吃吗？” 集体举手。 “那我们一人两笼，不争不抢。” “太多啦，一笼就好啦。” “够吗？”苏净疑问，她不克制自己的胃口时，两笼完全没问题。 “太够了！” 可儿点头如捣蒜：“苏老师，够了，够了 。” “绝对够啊！老师。” “那就七份好了，一份备用，不够再加。” 他们六个人，七份虾饺、两份凤爪、两份榴莲酥、两份酥皮水牛奶菠萝包、一份咕噜肉、两份椰汁桂花糕、三份天鹅酥（刚好一人一个）、一份生菜煲、一份烧鹅、一份芝士糯米鸡、一份一口豆腐酥（苏净第二心头好）一份瑶柱炸两肠，一人一份双皮奶。 孩子们看着一桌吃的，震惊了双眼。 小朋友们吃得不亦悦乎。 一男孩眼睛弯弯说：“感谢苏老师，我们也拥有了别人家的老师。” 别人家的老师？！ 苏净莞尔，儿时调皮捣蛋，上房揭瓦的她耳听最多的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长大后的她也会属于“别人家”一列，今日进入“别人家”这个大家庭，深深一笑。 “苏老师，你要记得常回来看我们啊。” “地球是一个球体，有缘还会再见的。” “老师，您是我们见过最特别的老师。” “特别？” “因为你我爱上了语文。”小卢童鞋一脸认真的说。 看着男孩眼里星光点点，苏净也一脸认真的说：“谢谢。” “苏老师，你不仅是我们的老师，你还是我们的姐姐。” “嗯！”苏净郑重点头。 “姐姐，我们会想你的！” “按时长大呀，努力学习，做喜欢的自己，不要着急，慢慢来。” 慢慢来，顺应时间，时间都会告诉你答案。 学校啊，本身真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在里面学到的知识、遇见的人、经历的事情，因为他们的不同，于是铸造了每一个在校学生不同的思想。 临走之际，苏净一人送了这些孩子们一袋稻香村的糕点：“好好学习，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加油哦。” 以前不明白顾奕和家长一直强调的好好读书究竟有什么用？ 到了一定的年纪，真的明白好好读书是为了拥有更多选择的权利啊。 所以，少年们，为了更多的选择，Just do it . 根据眼下自己对于未来生活的规划，广州这个城市，大概不会再回来了，嘿，真的告别了，木棉花城市。 在这里。 有一个北京姑娘义无反顾南下，妄图凭这里火辣辣的太阳，甜蜜蜜的水果，携手另一位人，填补年少竹马离开缺失的空 分卷阅读150 白， 最终发现，一切的念想抵不过扎根内心深处的潮动。 这段经历坚定了苏净未来和夫婿携手之后的职业选择。 若干年后，苏老师下班，老公在家里煮晚餐，她在地毯上整理关于教育的论文。 “我们的苏老师好认真，叫了几声都没反应。”老公走过来，抚摸她的头发。 苏净摘了蓝光眼镜，看着他：“小时候幻想有一位怎样的教师，我就想成为一位那样的教师。” “宝宝，你很棒。”俩人情意绵绵对视。 她的夫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不过，先去洗手，准备吃饭。” “哎呀，炖了鸡吗，好香的味道。” 苏净雀跃起身，老公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墨色眸子脉脉温情。 语气款款：“好喝美味，给我家的小苏老师补身体。” “老公真好！”啄了啄老公的嘴巴，苏净开开心心去洗手吃饭。 第一站，郑州。 苏净联系了于倩，直奔自己的club，复古又现代的装修在一干建筑面前遗世独立，club的外观是只能从里面看见外面的诺大的落地窗，只有阳光可以投射进来，对于一位热爱光亮的苏净来说，有了光整个房间都十分亮堂，在里面呆的人心情也美滋滋。 最外面木栅栏怀抱着梧桐树，梧桐花开的时候，她的夫君可否缓缓归矣？ club里面是原木设计，七层小楼，每一层都有他们的功能，比预计的四层宽裕许多，是私家住宅的模样。 “一切得益于我们的讨论。”于倩说。 苏净愉悦对答：“是想要的模样，辛苦你了。” 不曾想真的有一天，她有了自己的店铺。 “应该的。” “一起吃个饭？” “因为是自己人，我就不兜圈子。我这边打算和老公去巴厘岛度假，如果净净这边没问题，我就先撤了。” 俩人在微信对话中，除了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俨然已经聊成了朋友。 “如果不着急，能不能给我一杯咖啡的时间犒劳一下我的设计师呢？” 于倩笑着点头：“好。” 俩人一起走到最近广场的咖啡厅，一杯卡布奇诺，一杯美式。 “倩倩，我有些好奇，你和沈旭是怎么认识的？”苏净觉得自己有义务去感谢一下这个中间介绍人，虽然人看着不值得信任，可是做起事情来，比如介绍设计师，还是蛮靠谱的。 “沈旭啊。”于倩饮了一口卡布奇诺，奶泡的味道没有那么浓。 “很早了。我们是在一个聚会上认识的，听了他的发言，俩人没过多的交流。真正算得上交上了朋友是在新疆。” “新疆？” “嗯。那时候我感情问题出来旅游，在路上的时候被两个混蛋拦住。” “沈旭来了一场英雄救美是吗？” “哈哈哈，是啊。” 苏净也笑，沈旭他，是个好人，奇怪的好人。 “话本中英雄救美之后的以身相许可没发生在我俩身上，落花无意，流水无情。” 苏净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讲。 “我对他有印象，经常在聚会场所遇见他，他对我，好像没有什么认知。所以，当我知道他把我推荐给你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惊讶。我没想到沈旭竟然知道我的职业是设计师。” “可能他不善表达吧？”苏净想到那晚神经兮兮的沈旭，他身上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以及与世界隔离的孤绝感。 “也许。沈旭是一个有才华的人。” “是我的偶像呢。”苏净认同。 “有才华的人都有自己的个性，沈旭也不例外。” 苏净认同。 “讲真的，在遇到我丈夫之前，我曾经对沈旭动过心。”于倩坦然。 “不是在英雄救美之后，而是发现，有意无意，身边都会有这个人的消息，遇见的，听见的，少不了他。在我开始留意他的存在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在我心里了。” 苏净垂眼。 “无论我旁敲侧击还是直言坦白，他都没什么反应。他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事情，他把自己包裹的太紧，容不得别人进去。于是，我放弃了。” “沈旭他，没有过女朋友吗？” “自打我认识他六年里是没有的。” “咳咳，会不会他……”苏净脑子转圈各种耽美情节在脑海交织。 于倩调笑：“也有可能。这样来说，输给了性别我也愿意。” “谢谢你，倩倩。” “不客气。” 苏净因为需要准备club的开幕式需要回一趟北京，马上过年了，这次张希柔无论如何命令她回家过年，于是先走一步。 于倩坐在咖啡厅等自己的丈夫，她搅拌着咖啡，看着棕褐色的液体一圈一圈的在杯子里旋转。 在苏净回郑州的前 分卷阅读151 一晚，沈旭打来电话：“如果苏净问起我们的相识，只说工作认识就好。” “你喜欢她？” “只说工作认识就好。” “喜欢不去追？可不是你的风格。” 男子的声音里带着隐忍：“于倩，帮我。” “……好。” 然后那边电话挂断。 沈旭和于倩是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沈旭的经历于倩一清二楚，被抛弃，被欺负，被领走……俩人也确实是在聚会上见面，不过是重逢。她清楚他的遭遇，当时的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他不幸，她又何曾幸运。 亲生父母在身边又如何，爸爸打妈妈已经是家常便饭，有时候她也要遭殃，自身已经顾及不了，哪里会有心思和能力去帮助他。 努力向前走，爬出泥沼，去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去触碰自己想要拥有的生活。她做到了。 而沈旭，或许也做到了。 祝他幸福，祝他平安。 一起见证彼此长大的伙伴。 这厢苏净马不停蹄的回到北京，她想要根据自己小时候的梦幻，来一场别具一格的开业仪式。 男女，街头走秀，才艺表演！ 颜值控啊！养眼啊！ “妈，我回来了。” 苏净大嗓门的喊着。 “净净回来了，夫人不在家。”李妈回她。 “哈？让我急急忙忙回来，自己又出去爽了。”苏净抱怨着，走到客厅剥开一个芦柑，真甜！ “老爷在书房，还有……” “我爸竟然在？他这个大忙人！”苏净径直又拿起一个芦柑，剥开，给自家老爹吃，朝着书房走去。 “爸！你宝贝女儿……” “甄婉婉？！你怎么在我家？” 苏净推开门，愣住。 苏敏生和甄婉婉坐在书房看一堆不知道什么鬼的报表，神色凝重，听见她的声响，向门口望去。 “净净怎么回来了？”苏敏生问。 “爸，这，是顾奕出什么事了吗？”苏净着急。 甄婉婉看着她：“是你们苏家，出事了。” “苏家？” “公司出了内鬼，财务上出现了一些纰漏。不是大事，不用担心。”苏敏生强笑摆摆手。 “是不是顾明龙？！” “是不是你们……”苏净怒瞪着甄婉婉。 “净净，婉婉是自己人。” “又是这句话。” “又是？”苏敏生奇怪。 顾奕也说过这句话。 苏净走到苏敏生面前将剥好的芦柑给自家老爸，打量着甄婉婉。 “你早知道你和顾奕的关系，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甄婉婉回答。 苏净咽，她绝对上辈子就和面前这女子不对盘，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甄婉婉对于苏净也没什么好感，尤其是最近。顾奕忽然加快的举动令她每一步都考虑再三，苏净明明是当事人，被很好的保护着，自然不知道在魔鬼身边工作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苏董，我的建议已经带到了，久坐不易，我这边先告辞了。” 甄婉婉起身。 “好，那我这也不多留了，多加小心。” “嗯。” “怎么，怎么了？”苏净茫然。 三个人一起出门，苏净开口：“打扰一下，顾奕现在怎么样啊？”甄婉婉应该知道吧，她不是顾明龙认准的儿媳妇吗。 “他很好，我只能说这么多。”甄婉婉回答。 “那就好。”苏净宽心。 “苏净，你很幸福。”甄婉婉话语柔柔，语气里是数不尽的慕羡。 别人都是自己拼命为自己的未来作准备，背负着许许多多的责任，而她，只需要等待现成的，享受即可，不用经历各种艰难险阻，在氧气罩里安安静静做她的花就好，她怎么可能不羡慕。拥有一个平安和乐的家庭也是她的心愿。 “谢谢啊，你吃芦柑吗，挺甜的，给你兜点。” “未尝不可。” “哈。”苏净只是客套一下。 苏敏生慈爱的看着两个姑娘，都不大，都是孩子。 “李妈，给甄小姐姐准备一箱芦柑。”苏净喊。 “哎。”李妈答。 “不必了，两个就好。我一个，顾奕一个。”甄婉婉挑衅的斜看苏净。 “切！反正也是我老公。喂，甄婉婉，加油！”她也做不了什么，隔岸鼓劲还是可以的。 现在，都是自己人。 “苏净，你真傻。”甄婉婉走到门口对着苏净的耳朵小声说，正过身子，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傻人有傻福。”苏净也在她耳边回。 “嗯，你很有福。” “多多保重。” “谢谢你。” 告别了 分卷阅读152 甄婉婉，苏净回过头： “爸爸，她来家里究竟什么事情啊？” “净净，未来如果你和你老公一贫如洗，你还会快乐吗？” “只要和他在一起，财富一起创造！”只要在一起，脚踏实地，美好的生活一定可以来到。 “记住这句话就好。” “哈？” “2020年我们国家不太平啊。” “啥啊？爸爸你在说什么？” “准备吃饭，为父饿了。”苏敏生踱步走向餐厅。 “爸爸……” Chapter30 爆竹声中一岁除 今年又到二十三，敬送灶君上西天。有壮马，有草料，一路顺风平安到。供的糖瓜甜又甜，请对玉皇进好言。 20年的小年是1月17日，李妈一大早就在家开始了大扫除，苏净想睡到日晒三竿，怎奈家规死板，一日之计在于晨，眯瞪着惺忪的睡眼，裹着杯子贪恋床上的温暖，磨磨蹭蹭起床，张希柔要苏净陪她去买窗花和麻糖，祭灶。 她已经好几年没怎么享受过过年的热闹，自己一个人潇洒但是也冷清的紧，出门在外热闹的地方就是商场、酒吧、便利店，满眼的灯火通明，行花市人潮拥挤，内心却是一片荒草丛生。 某年唯一一次在广州的某个区赏花灯，观花展的时候。 赵锦瑟勾搭着她的肩膀：“姐们，你在看什么？” 苏净盯着一个椭圆形状的大红纸糊灯笼看得津津有味：“你说透过这灯，是不是会有一个帅哥的脸。” “……你做梦吧！” “一会吃完生煎，我就回去做梦去。” 大红纸糊灯笼，姑苏临水人家的门台边挂得静谧。 孩子打着瞌睡，去洗手台刷牙，捧水洗了一把脸，吃了肉包子喝了一杯豆浆，真香！当年她没有领证的时候吃得多么寡淡又克制，领了证放了心结婚证上的自己是实打实的素颜靓照。 筷子夹了半根油条，顾平贵还好是放在现代一夫一妻制，他要是敢回来的时候带一个什么鬼的公主，她苏宝钏一定提着大刀折腾来一个鸡飞蛋打。擦擦嘴，擦擦手。放羊熙熙出来溜达，陪着自家老娘逛市场去了。 “你说说你多久没陪我去逛菜市场了？” “超市都可以买到，快递也方便啊。” “这一样吗？” “不一样。”菜市场弥漫着一种人间烟火气。 “你小时候最喜欢吃麻糖了。” “甜呗，小时候贼喜欢吃甜蜜蜜的蜜饯果子之类的，以前经常去的那家果子店真的绝了！” “一会我们也买点。” “开车去？” “你载我不就行了。” “遵命，女王大人。” 挽着自家亲娘的胳膊肘逛菜市场，张希柔说：“你幼儿园的时候跑到顾奕家找人家妈妈要糖吃有印象吗？” “一直没印象。”她家老娘最近总是喜欢忆往昔。 “你那时候就特别喜欢吃糖，若梅给了你一把金丝猴奶糖，可是让你开心坏了，吃完之后跑到人家家门口第一句话就是请问可以再来一把奶糖吗？”说到这里，张希柔笑得眼睛眯成了缝。 苏净余光看着她的妈妈，五十多岁的年龄，保养得再好，眼角还是有不可抗力的褶皱。 “奶香味多好闻啊，现在还有金丝猴奶糖吗？怎么在超市都很少见到了。” “不知道啊，现在你常年不在家，有李妈煮饭，敏生比较忙，我也很少逛超市了。” “养尊处优嘛，幸福的生活。”苏净夸赞。 “是啊，等你结婚的那一天，我才真正去享受我的生活了呢。” “别担心，你闺女证已经领到手了，结婚不远了，不远了。”苏净讪讪。 张希柔摇摇头：“傻孩子，我和你爸爸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竟然对我们先斩后奏。” “我不是经常这样吗？” “是！你小时候没少惹祸，惹祸的时候招呼都不打一声。” 苏净嘀咕：“哪个孩子惹祸之前知道自己是在惹祸。” “贫嘴。结婚可是大事！” “您当时和我爸爸不也是私奔吗，还说我呢？” “这能一样吗？” “不一样，我和顾顾是青梅竹马，知根知底。” “懒得理你。”张希柔买了一箱麻糖给苏净提着。 “买这么多？！” “隔壁有小孩串门，需要给人家分。” “现在哪家孩子还会串门啊？”都是独栋别墅，隔壁家住的谁苏净都不认识，虽说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是出走这些年，回来之后也懒得出门社交。 “你怎么知道没有。” 晚上苏净才知道真的有小孩子乱串门，都是张希柔艺术上的老朋友，带着自己的孙子孙女，唠唠嗑，孩子环视一圈，只认识王阿姨，曾经住在 分卷阅读153 一个大杂院的阿姨，客套打了招呼，拿起一根麻糖，闪进自己的房间，锁上门折星星去了。 这麻糖呀，竖条形状通体包裹着白色的芝麻，咬一口又脆又香，粘牙甜蜜，是过节的味道。 晚餐的时候，虽然她爹在外应酬没回家吃饭，但是根据这人口李妈张罗了一大桌菜。 “净净有男朋友了吗？” 害！绕不开的邻里话题。 “结婚了。”苏净夹起一块鱼肉，平淡的开口。 “结婚了？”张希柔的这个朋友有点惊讶。 “就是快到结婚的年龄啦，还没有确定，不过是奔着结婚去的。”张希柔暗自在桌子下面踢了踢她，明上打圆场。 领证前没有办婚礼对于张希柔来说是个遗憾，她不希望自家孩子缺少这个仪式感。 仪式感对于女孩子很重要，尤其是结婚，外人议论不得。 “这个样子啊，是哪家的孩子啊？” 苏净感受到桌底下她妈的暗示，瞟了她妈妈一眼，内心叹气：明明就是已婚了，国家认定了，也不知道她妈妈有什么不好意思坦言的。 她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顾奕。” 周围静了几秒。 “那可了不得，是顾氏的总裁吗？”一位阿姨说。 “嗯嗯。”张希柔轻微皱眉头，她宁愿不是他。 “这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净净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了。” 苏净挖一勺沙律，核桃点缀，青色核桃，脆生生的白果仁，甜啊！ 这阿姨想说的怕是她老大不小了吧，女人的心思哦，比广州老街的羊肠小道还绕弯弯。 “快了。”苏净回答。 “不是说顾家总裁有一个未婚妻吗，还是从小长大，一起出国留学的甄婉婉？” 苏净汗颜，这阿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什么啊，顾奕和净净才是一起长大的呢，都是谣传。小时候俩人经常抱在一起玩，那时候我们就告诉希柔这以后没准就是顾家的人。”王阿姨笑着说。 “是吗？净净和顾奕从小一起长大啊？” 张希柔点点头：“是啊，就是顾家那个孩子。” “哎呦，那可是青梅竹马的感情，什么时候准备举办婚礼啊？外面传的甄婉婉，果然谣传就是谣传。” “顾奕最近在出差，等他回来，我们就办。”苏净说。 “听说净净不打算接管苏家，现在在创业吗？” “没有，待业在家。”苏净无所谓。 “大学毕业后在杂志社做编辑，后来辞职了。前段时间去广州做了一段时间的代课教师。”张希柔接。 “这苏家的产业是打算给女婿做？” “看情况吧。”张希柔摆摆手，笑。 “女孩子做教师挺好的，净净有追求啊，之后怎么不做了？” “这孩子不省心啊。”张希柔摇头。 “还是赶紧确定的好，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什么意外呢。” “结婚就好了，希柔和老苏啊就可以坐等享受了。”王阿姨笑。 “但愿吧。”张希柔啜饮一口菊花茶。 “说起这个，我听老万说最近楼市不太平啊。听说现在武汉有个传染病，还没得到控制，内部消息不久武汉的楼价暴跌。” “我也听说了，不知道真的假的啊？” “是啊，病毒不得到控制怕又是一场灾难啊。” 苏净安静的吃饭，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一、二、三、四，算上她妈五，五个女人更是叽叽喳喳。 “君君，吃饭的时候不要只吃麻糖好不好？你看欢欢吃饭吃得多香啊。”君君口水挂在嘴边，芝麻沾了一嘴，看着对面的啃鸡腿的欢欢，放下麻糖，开始扒拉着碗碟中的饭菜。 君君是其中一个阿姨的孙子，有些瘦弱。欢欢是另一个阿姨的孙子，白白胖胖，吃嘛嘛香。 俩孩子都是一年级。 “莉莉真幸福，孙子又可爱又乖巧。” “哪里，淘气着呢。”看着自己大口吃饭的孙子，莉莉阿姨眼睛里满是欣慰。 一场晚饭之后，阿姨们各自告别，苏净和张希柔面面相觑。 “妈……”话还没说完。 “没有结婚先领证的事情对女孩不好。” “反正我又没想过找别人，有什么不好的？” “对于你来说情誉很重要。” “我这辈子就顾奕一个，其他人我又不在乎。” “怎么着，除了他顾奕你还不嫁了。” “嗯哼。” “他要是又一个七八年不回来呢？” “等呗。” “你变成黄脸婆啊。” “不会的，现在医美这么发达，我前些日子刚做了热玛吉。” “整日都做什么幺蛾子！这不是医美不医美的问题，这是承诺和陪伴的问题。” 分卷阅读154 “哦，那换作是你，遇见我老爹之后还会找别的人结婚啊？” “这没得比。” “准你先领证不准我，谁给的歪理啊。” “你老爹不会无怨无故消失这么久，而且他身家清白。” “可不久清白，一清二白，一贫如洗的。” “所以你爸爸不容易啊。” “是啊，你眼光好喽。” “这是爱情。” “我就不是爱情了？” 张希柔叹气：“我担心你。” 苏净镇定，沉默两秒钟开口：“我知道。可是妈妈，我没打算找别人。” 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妈妈考虑的更加长远，如果顾奕没回来，苏净凭借身家今后还会找到一个不错的归属，独生女一个，在世界上找到另一个归属，相互陪伴着，总不会太寂寞。根据人生的发展规律，父母会走在孩子的前方。等他们二老离开了，他们唯一的牵挂就是自家的爱情结晶。 “净净，人不能在一条道上走到黑……” “你下一句会不会说森林还很大，择良木而栖啊？”苏净调侃。 “你这个姑娘。” “我知道了妈妈，我回屋去了啊，泡澡睡觉，我困了。”苏净闪退到自己的屋子里，长吁一口气，坐在桌前折星星。 小的时候衣食不愁，没有经济烦恼，总幻想自我实现；长大了衣食不愁，没有经济烦恼，总希望实现自我。 买了一沓星星纸，三个空的玻璃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动动手，折满它们，一月份过了半，马上又要长一岁喽，就自己给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了。 她知道她的事情让父母操心了，小时候吊车尾的成绩，长大了不稳定的未来。 父母是世界上最无私的存在，唠叨也好，责骂也罢，都是满腹爱心的为了子女的未来，她懂。 躺在浴缸里，放一个彩虹泡泡球看它在水中画出一道彩虹，心思纯净做一位好公民，好人有好报，祸害留千年，她还是做一位无忧无虑自由自在，遵守社会规章制度的苏家小祸害吧，惹祸程度，她有自己的标准。 真是，任性啊！ 在北京的夜晚，每一晚，都是甜蜜蜜，充满热气的希望。 这年前没得亲戚串门转悠，她爸爸家的老人去世了，独子一个；她妈妈家的老人距离遥远，舅舅不知道在军队还是在哪里，表姐在国外，最重要的是最近得到消息，尽量不要外出远门，出门记得戴口罩！ 口罩！口罩！口罩！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之前医生传出的消息，似乎不是谣言，万事还是小心的好。 李妈除夕前一晚回了家，苏家一家三口过年也不觉冷清，各有各的忙。 大年三十的时候，在张希柔的张罗下，苏家父女乖乖坐在桌子前，三个人围着桌子，带着围裙，擀面皮包饺子，四种肉馅，鸡肉、鱼肉、羊肉、牛肉以及各种蔬菜搭配，自己调和。 电视上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苏净一边包一边看，说实话第一个开场舞简直是帅呆了，《过年disco》无论是作词的改写还是演唱者的帅气。 前几年过年没这么热闹，身边没有人，但苏净也会打开CCTV1，锁定春晚，饭菜没那么丰盛，周围没有熟人，眼睛里总是要看每一年的春晚，春节联欢晚会，是春节的标配。 “我打算包星星。”苏净捏出了一个星星形状，塞了满满的鲤鱼肉，她最爱的鱼肉，高蛋白低脂肪，鲤鱼，请真主让她20年做一次锦鲤吧，阿门。 “一会下了锅准烂。”张希柔泼冷水。 “不会的，我擀两个面皮包。” 看着竹篮里面的星星饺子，苏敏生在一旁笑呵呵：“咱家净净就是与众不同。” “可不就是！”苏净扬着语调。 “女孩子家家，调皮蛋一个。” “不，我这是创意十足。” “是是，创意无极限。”苏敏生笑呵呵。 “你就知道奉承你闺女。” “是咱闺女。” “你俩够了。” “你懂什么。”张希柔见炉上的水咕噜噜冒泡，起身朝锅里放饺子。 “这叫什么，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苏净慨叹自己在家中的地位。 “哪里的话。”苏敏生呵呵笑。 “小时候，你们可没少说我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净净记忆力真好。”苏敏生夸。 “读书的时候怎么记不住知识点呢，稍微努把力，用点心，怎么说走个好大学也不用一个人走那么远。”张希柔说。 “广州是个好城市啊，北上广，食在广州嘛。咱也不能老是在自家家门口转悠，你看七大姑八大姨的孩子还背上行李，跨洋读书呢。” 张希柔噤声，本想让她好好学英语，突地想到她的小棉袄在广州读大学的时候英语蹭蹭蹭飞速提升，还跑去广交会给别人做翻译。 分卷阅读155 想让自己孩子有出息，可如果可以停在自己身边多好。 “儿大不中留啊。” “留！留！留！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好好啃老了，请多多关照，嘿嘿。”苏净把自己包的最后一个饺子放在篦子上，拍拍手上的面粉，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吃开心果。 “等你老公回来，赶紧结婚搬走，让我们老俩口享清福。” “你可别后悔哦。”苏净吊着眼睛笑，她妈妈，刀子嘴豆腐心，从小到大一个样。 “不后悔。”转身拿着那一盘子的饺子下饺子去了。 苏净吃着开心果，翻着手机，电视上播着春晚。 “哈哈哈，爸，你看席庭轩晒的饺子。”苏净翻开朋友圈大笑。 一排口罩的形状。 “小席也是有创意的孩子。” “哈哈哈哈，这要是被我妈看见了，准被说。” “什么？”张希柔点水饺子滚三次，最后一次的时候将其盖上盖焖一会。 苏净走过去：“你看席庭轩包得饺子，就不会觉得我的星星烂锅了吧，你看他那口罩的两边细扭扭的面条绳。” “人庭轩是煎饺，咱家是水饺。” “嗯？”苏净点开图片，咳咳，好吧。 丫，她刚刚只注意到形状了，没留意锅的材质。 苏净在他的下面留言：呦呵，小弟粮草充足哦，大哥这边需要支援。 秒回：望夫石没仰望星空数星星思念夫君？ 这厮！ 苏净啪啪啪点击手机：“谁家大年三十吃煎饺。” biu～ “年轻人的创意，老年人的你不懂。” 切，苏净嘲讽，去看她的水饺。 冬日外边寒冷，在家享受老年生活多自在，取暖、泡脚、吃扁食。 有人按门铃。 “现在谁还会敲门？”张希柔疑。 苏敏生透过监控，防范得当的外卖人员。 “是不是你家闺女点了什么吃的？” “我去看看。” “苏净，你是不是点外卖了？”张希柔问。 “没有啊。” 苏敏生戴上口罩、手套接过快递，一番消毒之后，进屋打开——口罩煎饺。 内附纸条：健康安全，合家欢乐，除夕快乐。 “这是庭轩快递来的吧？”张希柔说。 “没想到这厮挺有心。” 苏净打开手机直接电话给他。 “收到了你的口罩，小伙子很有心。” 那头席庭轩哈哈笑：“记得请我吃饭就行。” 这边张女士闻言喊：“净净找时间叫庭轩到家吃饭啊。” “喏，我妈正说让你到家吃饭。” “好嘞，阿姨，早就想去看望您了。” “别贫嘴了。”苏净说。 “哥们我诚心诚意。” “等碰着了再说吧，新年快乐。”那厮估计正疲于赚钱把妹。 “得嘞，新春快乐，还有，安心居家隔离，安全第一。” “你也是。” 席庭轩坦然的接受谢意，虽说也不是他送的，但是苏净的感激他毫不羞涩的收下了。 挂了电话，他对着旁边的合作伙伴说：“靓女约我去家里吃饭。” 他哀怨。 谁曾想到大年三十，和他一起过除夕佳节的竟然是一个已婚男人。哎，想他怎么也是京城有所成就的桃花少爷，大年三十竟然和一个男人在此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俩人，一人对着三台电脑，看着一系列的报表和股票的涨幅、基金的变化。 2020，这个年，真是苦行僧哟。 “你老婆很感谢我。” “她喜欢就好。” “你说冬夜漫长，我这嘘寒问暖，你不怕她移情别恋，红杏出墙？”席庭轩调侃面前坐如钟的男人。 “我们有充足的信任。”眼前的男人将视线从电脑上移开，瞟了他一眼。 又补充：“你不懂。” 席庭轩悲愤！ 欺负他孤家寡人！ 看着面前男子认真的模样，席庭轩慨叹：苏净这妮子，一定会幸福的。 这是来自老朋友最真诚的祝愿以及最笃定的坚信。 “饺子好喽。”苏净戴上隔热手套，将饺子盛在大碗中，蘸碟放了醋、香菜和小米椒。 扭头去端另一边的口罩饺子。 “哎，现在口罩价格飞速增长，这疫情不像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啊。” “不怕，咱这不是有口罩吗。”苏净笑嘻嘻的举着饺子。 “真是年轻人有创意。”苏敏生拍拍她的肩。 一家子围着热腾腾的饺子，坐成一圈。 苏敏生起身拿来一瓶珍藏的白酒：“饺子就酒，越吃越有。” “哈哈哈，得嘞，那我们每个人 分卷阅读156 小酌一杯，小酌怡情嘛。” 取来小酒杯三杯，苏净没有倒满，笑呵呵给父母一人一杯，自己斟一杯，坐回原来的位置。 一家子，在这寒夜中看着春晚，吃着暖食，知足幸福。 “祝我爸妈健康长寿，继续相爱！”苏净举起酒杯献上祝词。 傻愣傻愣的模样惹得张希柔发笑。 “自你长大，咱们一家人多久没有好好围在一起了。”笑着笑着，张希柔缓缓开口，语气似有哽咽，眼角湿润。 “你看看，一家子热热闹闹的，怎么伤感起来了。”苏敏生抚慰的揽着爱妻的肩头。 “是饺子太烫了。”张希柔吸吸鼻子。 “我也觉得饺子太香啦！快吃快吃，吃完这顿饭再说。”苏净埋头吃，热乎乎的饺子，吧唧吧唧，真好吃！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哟，多久没有吃到过这么喷香的饺子了。 想到一个词语：衣食父母。 父母提供给子女的远比子女所想的还要多，爱与温暖，时间与金钱，精神与物质。 读书时候还在想父母哪有经常看着自家孩子的背影，孩子要上学可不就需要看着孩子进学校，哪有这么矫情。看过一定的风景，回到自己当时的心思，想想牙牙学语的孩子一步步长大成人，父母可不就是看着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一边担心一边学着放手。 苏净吧唧吧唧碗中的饺子，想到曾经扎羊角辫问推单车走的小张女士。 “妈妈，你对我的期待是什么啊？” “平安健康。” “那我现在做到啦。” “捣蛋鬼一个，无论你多大，记住这四个字就好了。” “哦。”那还好，起码不用考第一名，嘿嘿。 现在回忆起来，人生在世，安全第一。 家人对彼此最大的企盼就是平安健康，尤其是对出门在外的亲人，平平安安就好。果然，世界上无私的人是父母。 虽她家的二老不至于逼着她摇变凤凰，但是，想要的生活，需要自己去拥有选择权。 外边寒风呼呼，一家暖暖和和。 苏净沉溺在眼前饺子的温暖中，甘愿做一个知足的小女人。 怎么会不想念她的老公，她想念他，但是，先吃完这顿饭再说。 嚼着嘴里的饺子，喝着杯子里的小酒，眼看着面前的两位一直疼爱她陪伴她的亲人从一贫如洗到小有家财，中间的辛苦她从不曾知道，他们也从没想过让她知晓，不诉辛苦，一往直前。这是大人。 “爸爸妈妈，你会不会觉得我现在还没成家立业特别不靠谱？” “不是已经成家了吗？立业确实是听不靠谱的你。你的俱乐部准备关门大吉了？” “别打击孩子积极性。”苏敏生夹一个饺子放进张希柔的碗中。 “这是现实。” 苏净扒拉碗中的饺子：“害，我竟然还啃老。” “别，这是投资，父母对你的投资，你是要还的。”张希柔说。 “我用一辈子还吧。”苏净贫嘴。 “别给我打哈哈，好好工作。” “我这也太衰了，还没开业，就要面临破产。开业仪式还没开始，这是上天催着我倒闭的节奏啊。”苏净头秃，她俊男靓女的舞台秀还没有展开，她还没来得及在梧桐树下发呆做梦，怎么就赶上了疫情。 “净净啊，生意场上得失是相辅相成的，有得有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别安慰我了，爸爸，我难受，我还没有在店铺门口张罗我的亮眼秀，就宅在家提前享受退休生活，我悲愤。” “都会好的，熬过这段时间就好，忍字头上一把刀，我家闺女绝对可以的。” “别给她戴高帽子了，这丫头都不知道深浅了。” “我也是需要鼓励的。” “我看你挺会自我安慰啊。” “我这叫调节心态。” “我和你爸心态都挺好，你这遗传也不会差。” “那我怎么没遗传到你们的生意头脑呢？” 张希柔沉了一下：“是啊，我和你爸都聪明，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笨娃娃呢。” “妈妈，你喝酸奶吗，我去给你拿。”苏净哑口，转了话题。 “丫头不让你说话了。”苏敏生偷笑。 “你就是坐在这里看戏。”张希柔回。 “不管我的事情。”苏敏生呵呵笑的看电视。 吃完饺子，阿姨不在，谁去收拾？ “爸爸，男士优先。”苏净知道张希柔肯定是不情愿的，她妈妈绝不情愿的事情，她就算是三头六臂也不行啊。 全家静悄悄。 “我负责煮饺子了哦。”苏净哭唧唧，企图摆脱洗刷刷的步骤。 “丫头……” “嗯？” “咱中国有一句古话：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已经煮了饭，饭后收拾是不是更能体现你的价 分卷阅读157 值呢？这个时候不要忘记爸爸妈妈也是长辈哦。” 苏净呆，这理由…… 苏敏生倒了一盏茶，语气不轻不重：“这个俱乐部……” “爸，别说，我来，我最爱干活了，劳动使我光荣。”苏净起身洗刷刷。 “这话好，闺女加油。” 苏净摇头，没得办法，受制于人哟，腰杆子硬不起来。 从厨房走出来，看这对夫妻起身站着看春晚，消化食物。 “那个……”苏净开口。 “？”二老齐刷刷看着她。 “马上又一年了。” “？” “2020年已经在向我们招手了。” “？” “我们的传统习俗啊，许久没有在家好好的传承呢。” “你这丫头究竟想说什么？”张希柔看着她。 “长辈需要给小辈压岁钱呀。这，我怎么看也是小辈对吧，刚刚我收拾战场了哦。”苏净星星眼冒着光期待的左看看右瞅瞅她的长辈。 “哦～小辈哦。”张希柔语调怪怪。 “可别说，我们还真准备了。”苏敏生笑。 “真的吗？最爱爸爸了！！”恨不得蹦一个三尺高。 她的年龄收到压岁钱可真真是太惊喜太意外太开心了，外人说她装嫩可别瞎说，孩子在父母面前永永远远都是小辈，多开心，长大了父母康健依然可以收到充满仪式感的礼物。 苏敏生从口袋里掏出红包：“喏，这是爸爸给小净净的压岁钱。” “谢谢爸爸，祝爸爸福如东海，平安健康。”苏净掏出来，是一张百元红钞。 “爸爸祝愿净净和自己的爱人百年好合。” 苏净特别兴奋的点着头，朝着自家老爸鞠躬：“放心吧，老爸，我一定会好好幸福的。” “妈妈？”扬着眉毛，举着红包在张希柔面前晃一晃。 “我和你爸爸还分？” “你俩不分，我分呀，总要给我意思意思嘛，我可好久没有收到过红包了。”苏净可怜兮兮的看着张希柔。 “傻不溜秋，等一会。”张希柔走进里屋。 “我家净净，怎么感觉长不大呢。” 苏净蹭着苏敏生的手臂：“永远做个孩子多好。” “是啊，永远那么任性。” “嘿嘿。”苏净笑，她知自己这么任性，还是仗着面前俩人的宠爱。 张希柔走出来的时候，拿出来一个红色锦绸包裹的小盒子，盒子上点缀着玉兰花，她郑重的把这个盒子交给苏净：“这可是我的珍藏啊。” “这是？” “这是你妈给你觅来的保命符。” 保命符？！ 命？！ 苏净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盒子里面是一块玉镯，打开呈现晶莹皎洁的光泽，小小的桃花印刻在上面立体繁复又精致。 第一反应：“好漂亮的手镯。”什捞的保命符？苏净疑惑。 下一句：“可是我也不戴啊。”苏净懒得摘戴，她偶尔还是运动小强人呢，这手镯也太精细了，估计给了她也是压了箱底。 什么鬼的保命符？她命可硬呢，不活一个百年千载的，阎王爷来了她也不愿意走啊。 “这个手镯可不仅仅是戴的意思。”张希柔神情诡异。 “难不成这是召唤影子军队的军令象征？”苏净脑补了一下各种武侠小说的情节。 “保不准呢。” “真的假的？难道苏家发家是背后有高人相助？” 苏敏生咳咳两声：“净净啊，做生意发家肯定都会有贵人相助的，但是机会需要自己把握的。” “难不成，我们苏家是秘密发财，背后有什么资金链？”各种小说情节的思绪涌上心头。 “傻不溜秋。”张希柔笑骂着坐到苏敏生的旁边。 “这个手镯，等到时候你见到你未来的公公，如果顾奕照顾不来，有什么拿捏不当的地方，这个玉镯也许还可以帮你一下。” “啊，这么神奇！”苏净更加小心的捧着手镯细细端详，月光一般的玉色，顺滑的圆形形状，桃花朵朵开。 “这原本的主人应该是个女子吧？” “嗯。” “难道是顾爸爸的小情人？” “小孩子不需要知道太多。” “哈？” “好好保存就好了。” “妈妈你怎么会有？” “你妈啊，从你小时候就开始操心你未来的人生大事了。”苏敏生回答。 “这么着急？”苏净诧异。 “哪家的父母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况且你之前非顾奕不嫁，你妈怎么不操心。” “果然世上只有爸妈好。”苏净甜蜜蜜的腻歪，没头没脑，还真是幸福。 她这就算是傻人有傻福吧，是一只幸福的八戒。 “贫嘴。” 分卷阅读158 苏净谨慎的将其放好，她的妈妈可不是一个随便说大话的人，这说不准是她的救命符。 小命重要！ “记得一定放好，去顾家见家长的时候记得戴上。” 苏净连连点头，坐到沙发上，抱着自己的小羊羔，朝自己嘴里丢又甜又红的车厘子，幸得小羊灵气，安生的时候还是安生着。 乖巧！ 张希柔看着电视，余光扫了一下自家小女，春晚的声音抵不过她的思绪。 这手镯对苏家来说没有什么用处，可是对苏家的独女来说也许是一条救生符。 她帮了杜若梅不仅仅是因为老友的情谊，更重要的是为了她的女儿。 两个人成一家人，相当于两个家庭的联姻。 她接到杜若梅的那天，面前本应熟悉的女子骨瘦如柴，苍老的面孔令她不寒而栗，她更加担心自家小女的未来，不谙世事的姑娘，一点小算盘没有，只有满腔热情和勇气，何况，头脑还不怎么灵活，看着任性的外表下潜藏着一颗多愁善感的七窍玲珑心。 那天杜若梅告诉了她顾明龙的一些事情，这个叱咤商场的男人曾也有过一段红尘缠绵时期，怎奈，桃花多情也无情，何况本身就是一段错误的姻缘。 杜若梅郑重的给她这个锦盒，凝结月光的玉镯下是一段悱恻的痴恋，若是顾家的人是有心的人，一人只爱一人，那这盒子中的东西真可以应急使用，这是杜若梅保护极好，为顾奕也是为自己和自己的恋人寻来的退路，如今，心事了却大半，这救命的锦盒转给了张希柔。 昔日和顾濛羽打过几次照面，若不是知道这女子的事情，若不是在泰国无意再次遇见那位“公主”怎会有这玉镯。 一切皆是命。 19年的最后，苏敏生跟着电视哼着“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老爸，你绝对是文雅的生意人。” “可别低估你爸的文艺细胞。”张希柔自豪的笑。 “我从不敢小看我老爸的文艺天赋。”苏净应。 苏敏生得意。 难忘今宵之后，夜深人静，各自回房。 “敏生，你说镯子给了净净，这孩子有没有留心？” “咱家净净看着大大咧咧的，这心思还是女孩家的心思，细着呢。大事上绝不含糊。” 张希柔点点头，开口：“这，怎么她成个家这么困难呢，哎。” “历经磨难的爱情才会更加甜啊。这俩孩子都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平安就行。” 张希柔躺下，她是一个操心的人，自家娃娃的事情一刻没结果，她这心就总是吊着，今宵难忘之后，是新的一年，年年是新日子，也希望日日是身边人。 不得不承认年龄大了，总是不停的向后看着，数着旧日子里那些零零星星的片段，看时间长河中和老朋友们一起相处的时光，朋友是一段路的朋友，爱人和子女是陪伴最长久的人。 “希柔，早点睡觉，新的一年，我们还康健的守着彼此，幸运啊。”苏敏生吻了吻妻子的额头，关了台灯。 “新年快乐，敏生，晚安。” “晚安。” 张希柔每一秒钟都更加确定，年轻时为了爱情而做出的所有选择都是正确的，人啊，总要有一种为爱豁出去的勇气和豪气，否则会有多么的落寞和无聊。 因此，即便她担心小女的幸福，这流年转了多少圈，顾苏俩人，成双一对，她也还是接受了。 时光会告诉世人所有的答案。 轻轻的合了双眼，2020，是爱的一年。 苏净回了屋子站在窗口边，果然，还是有人偷偷放烟花，烟花缓缓落下，在天空炸开的一下，算是应了景，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旧时传统的烟火气在当下虽然少了许多，但是北京的环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变了不少，天空湛蓝，青草碧绿，不多是灰蒙蒙的天空，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着及窗摇晃的光秃秃的细树杈，夜风吹起它的枝干，摇摆不定的随着小风晃着脑袋，婀娜的姿态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抚摸着锦盒中的玉镯子，文艺心徜徉在十几年前的故事。 富可敌国的少爷和锦衣玉食的小姐。 心里汇集了一个故事，想她笔耕不辍的原因不仅仅是大把大把空闲的时间，还有脑海中剪不断的故事情节，一朵凋零的花偶尔也能勾起的无数片段。 乱七八糟异想天开的心思。 她的指尖星星在2020年烟火落下的那一刹那异常的闪耀，最近细数自己每次发呆停顿看表的时间恰好是下午时间的5:20，是上天的指示亦或者其他，不得而知。 罗马数字被有心人解读为爱的代称。 想念她的丈夫，低头亲了亲星星戒指，遥寄思念，人不在一处，感觉出心连在一起。 那边忙碌的男子起身，隔空看着另一头的窗户。 新年快乐，我的妻。 暗色 分卷阅读159 的天空下是他眼中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再给他一些时间。 他早已做足了准备，可是没想到平顺的世间多了难以预料的疫情，这是大世界的天灾。 对于着眼于小家庭的他来说，是一个机会。此刻他已经抓住苗头，只差得顺势推舟，无法解读的疫情是一场灾难，但是对他来说也许可以成全他们，不人道的感谢这一场灾难。 天时、地利。 即将人和。 静默沉思，陌上花开。 苏净拉上窗帘，倒在床上，软绵绵的床垫，一夜好眠。 新年快乐啊，相公。 Chapter31 最食人间烟火色 疫情期间，苏净宅在家里看书、码字、煮饭、数头发，李妈没办法回北京，家里日日夜夜是他们一家三口，和儿时住在大杂院一样，三个人的照面。 北京管的紧，门还是可以出的，市内活动还是要的，但还是有变化的，苏敏生在书房处理工作的时间越来越久，张希柔固定时间拉着他去小院子里遛弯儿，夫妻俩穿的厚实，牵着手，在光秃秃的树下眼里含笑的注视着彼此，不缓不急的交流。 苏净每天闲，看会书，跑跑步，拉伸一会，得空就在家折腾厨房，蒸玉米紫薯毛豆花生，取名五谷丰登，把各种颜色的豆子提前泡好倒进料理机，呜啦呜啦开始打，五谷杂粮必不可少，蔬菜瓜果准备齐全，一日三餐，料理厨娘上线，将其摆放整齐，餐具很美观，饭菜摆放有模有样，每日一咔，传到ins上面，一个月过去，凭借好看的造型和营养的搭配吸引了一票跟随者，评论和私信里每日催她吃饭，苏净乐在其中，晒饭晒羊，熙熙准时准点在院子里安静地吃草。 看着电视新闻报道又有很多人在疫情期间死去，因为疫情实习学校给她电话请求她这段时间再帮一段时间的忙，校长拜托她再上几节课程，她接下，做一名综合老师幸福感超级高，看着台下渴求的眼神，与她们分享一些趣事见闻，开阔学生的视野，她乐意之至。 她一个辞职小作家兼职代课还算是有些微薄的收入。明明没有财务烦恼，却总是给自己经济压力，苏净又一次叹息，这是不是成年人的烦恼，即使有父母的支持，总是想越过父母证明自己的能力，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也有自己的烦恼。 白发苍苍万水千山走遍的那天，坐在摇椅上，翻看日记回顾自己的心路历程，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自己还是稚嫩年轻，世间百态，人生哪有那么多比较，最大的比较是自己和自己内心的较量。 她的房门上挂了一个老旧的日历，大红鲜艳、可撕、风水全面的那种，她喜欢这种日历，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年年都会入手一本，这种日历第一次见是在顾家，顾妈妈年年都会在家门处挂一个这样的日历，天天撕一张，算是过了一天。 按部就班的数着日历过着生活，期待着网课开学，对二月十七日开始有了盼头，第一次上网课，对她也是一种新鲜感，她收到过几个学生的微信，关于那个年纪文艺矫情的心思，阴阴暗暗，总是属于那个年纪的迷茫，每个年龄阶段都有自己的烦恼，正因为从这个年龄走来，才会更容易去体谅她们。 学生也不容易啊。 实习的时候办公室有个女教师的孩子高三，成绩不怎么样。她一边整理材料一边说：“人啊，总要经历人生三大阶段。第一，承认父母的平凡；第二，承认自己的平凡；第三，承认孩子的平凡。” 是学生，也是孩子。 摩擦着指尖的星星。 星星发亮,是为了让每一个人有一天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星星。 祝愿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颗星星，走在再黑的路上也不会孤寂迷茫。 苏净的旧日历撕着撕着，三分钟热度的心思上了劲，日子冷着，屋内暖气开着，苏姑娘开始倦怠，研究吃喝成了常事，天气一冷裹着毛毯窝在地毯上也成了常景，跑步停了，看看杂书，看一些收纳和养花的书籍，夜晚的时候啪嗒啪嗒不知道在键盘上敲击什么内容，内心一会晴天一会雨天，大姑娘（少妇）家一个，总怀疑自己得了抑郁症。 “妈妈，我好难受。” 苏净大字形的躺在沙发上，自说自话。 张希柔不理她，专注织毛衣，以前的朋友从内蒙回来给她带回了好几团红色的羊毛线，她想要织一条毛衣，她的内心中有一件红色的毛衣一直挂念着，很早之前坐绿皮车转车的过程中，从内蒙古到北京，被人偷了。 “妈妈，我会不会也有抑郁症了？”这些日子看新闻，大家这段时间抑郁症的特别多。 “这针是不是这样插？”张希柔很认真的织着，对她的问题选择无视。 “哎，你说我这都快三十了，一事无成可怎么办呢？每天还在亏本中。”她还是担心她的club，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每天都有账单进来的，催账啊，苏老板心里的眼泪默默流淌成为海洋。她是不是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b 分卷阅读160 r 　　张希柔终于瞥了她一眼：“有吃有喝有呼吸有工作，你还想怎么样？” “哎。” “瞎操心。” “妈妈，如果我成为世界首富就不用担心被人催账了。” “洗洗睡吧。” “妈妈，我有什么坚持下来的事情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张希柔找到了正确的针线落脚处，说：“做梦。” 苏净叹了一口气，两眼瞅着天花板，吐出两个字：“也是。” 还可以做梦，她是幸运的。 有梦可做，说明年轻；有时间做梦，说明不愁衣食。 自命：苏家第一闲散懒人。 在家张希柔也会煲汤煮饭，俩人交错着进出厨房，苏净想自己动手的时候还可以下灶开火，锻炼手艺，不愁衣食，但大多数是苏净煮饭，全家她最无聊，大盘鸡、酸辣鱼、柠檬虾……硬菜她都尝试了，慢慢也摸清了大家的口味。 “OK，我打算在家里开一个厨房好了。苏家小厨，只此一家！” “说不定没多久开到顾家去了。”张希柔说。 “我老公要回来了吗？”充满期待的望着自家母亲，没办法，她无门无路，就算吆喝寻找也是查无此人，歪歪门道，不适合她这种梦想家。 苏净为自己的无能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张希柔举着毛线针：“不知道。” “哎……”苏净叹息，刚打鸡血的激情歇菜，还没到饭点，做什么饭啊，继续划拉着手机。 看看大家疫情期间做什么？ 学习、运动，这不是日常吗？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做吗？ 因为疫情，宅在家的好多熟人都成为了大厨，看手机上大家晒各种靓汤和包点点燃了她内心其他的欲望。她决定自制面点，软软糯糯，低糖低卡，成功之后可以尝试做蛋糕嘛，她喜爱这些甜甜的味道，人生处处皆可甜。 行动派的姑娘说来就来，苏净翻着手机开始着手自己最简易的面包，和面，发酵，包成杯盖的形状。上面点缀了蔓越莓干和葡萄干。 点击烧烤按钮，25分钟，等待，看着面团团膨胀成为大杯子，这就是热气啊，以前自己一个人哪有这么热乎乎的人气。 叮 好了！ 苏净激动的戴上手套从烤箱中端出她的杯盖面包，面色金黄，捏起来十分坚强，对，很坚强。果干在面包上膨大变黑，像煤球一样，即便如此，苏净还是规规矩矩的将其放在准备好的蛋糕纸杯里。 六个小蛋糕，随便选择一个揭开外纸皮，咬一口。 “妈妈，我烤了面包，要不要尝尝？” “嗯？好。”张希柔伸了伸懒腰，左右转一转身子，起身。 苏净把面包放在盘子里。 张希柔瞳孔放大，这盘子里黑乎乎的圆子弹缀在坚硬的面团上，放在手里特别有分量感。 苏净贴心的递过去一把刀叉：“虽然是cupcake面包，但粘在手上不舒服，还是用刀具吧。” “你这么相信你妈我的牙口？” “谁让你是我妈妈呢。” “这不是粘在手上不舒服，这应该是怕硌了牙。” “咳咳，怎么会呢。” “你自己吃了吗？” “当然，我第一个吃的。”只不过吃了一口。后面的话她可没打算说。 “这是面包还是面团？” “这取名还要看人，对吧。”苏净没皮没脸的笑。 “俄罗斯的列巴和这个比起来，谁坚硬？” “这口味也要分人对吧？” “你自己留着试吧。” “妈啊，不能浪费啊，想想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那艰苦的日子，你怎么能浪费粮食呢？” “呦，颇有你外婆的风范啊。” “可不嘛。”苏净的外婆可是勤俭持家的典型，忆苦思甜就是她家二老常挂在嘴边的一个词。 “自己做的自己解决。” “妈，你吃一口吧。我辛辛苦苦烤好了。”苏净装作可怜的歪着头。 “一口你就会讹上我了。” “我发誓，我不会！”苏净举着手起誓。 狐疑的看了自家闺女一眼，拿起刀切一口，这坚硬的面团是没发酵成功的失败作品，拿起叉子叉起来小心翼翼的送进嘴里一口，紧闭着双眼。 苏净诡计得逞的打量着张希柔的表情。 果然！ “你这是什么鬼东西？杠子面包？杠子馍也比不过你这面包。” “哈哈哈，新作品，新作品。” 苏净羞愧的将面包回炉重新蒸一下，变软，切成小块，裹上鸡蛋液，炸好，和豌豆、玉米、肉丸子一起爆炒，煮了红颜汤（红豆、红枣、枸杞、红薯），放进一次性的碗中，一个个放进帆布袋中，手机呼叫快递上门，寄给当地的社区流浪之家。 “净净， 分卷阅读161 你也算是完成了小时候的理想之一。”张希柔坐回沙发织毛衣说。 “什么？” “当年一大家子住院里的时候，你不就是想成为劫富济贫的女侠客。这不用劫富，自己有能力为社会做贡献，多好。” “是啊！我怎么说也怀抱着成为社会主义五好青年的伟大愿望呢。” “思想很正。”张希柔双手缠着红色的毛线，为自己啊闺女点赞。 “德育成功。”苏净嘻嘻笑，忙碌一圈继续晃荡着脚丫扣手机。 “赵锦瑟，你在哪呢？” “广州，宅在家。” “哨子呢？” “他回他家过年去了。” “你俩啥时候一起回家过年啊。” “这有什么，反正到了北京又在一起了，各自陪父母呗。” “我要向你学习，这个新观念很好。” “不一样的。”赵锦瑟在广州看自家老妈在厨房炸鱿鱼圈。 “也是。” “你是不是在家闲得慌？” “是啊，每天收一堆催款的账单，没有进账的项目。” “别说，我这摄影小店铺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这个冬天。” “真是生意人的寒冬啊。” “可不就是，天灾说来就来。不过我们还算幸运。” “是啊。” “有多少人的性命终止在这一年啊。” “哎……” “沈泽熙的事情你过去了？” “哎……” “人走了就走了。” “哎……” “谁能下定义没有另一个世界呢。” “哎……” “苏净，你是不是头顶上长蘑菇了？” “哎，是吧，我真的好惆怅。” “你愁什么？” “等春天我会不会收到一纸离婚协议？” “哈？你想什么呢？” “我如同活寡妇一般。” “呸，过年瞎说什么呢。”张希柔听见她们的对话，怒瞪苏净一眼。 孩子嘟嘟嘴，哎……“收到。”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那边赵锦瑟笑：“人都说新年不说丧气话，怎么你现在浑身丧气波。” “请帮我点一杯丧茶。” “哈哈，你等着。” “别！我最近体重疯狂增长，无法无天了。” “你这是吃了哪门子的灰，精气神去了哪里？” “突然感觉自己好没用。” “姐妹你有毛病了？” “感觉自己一事无成。” 赵锦瑟那边接过妈妈炸好的鱿鱼圈：“没事的，大家都是这样，吃吃喝喝睡睡觉一天过去了。” “你还坚持拍照，我大学毕业之后也还是飘飘荡荡。” “你不也一直写作，只不过咱现在不单靠它吃饭而已。” “是啊，哎……” “你是不是最近亏得快没本了？” “我只是觉得我真的是一个梦想家。” “这个确实是。” “我是不是没有什么实干精神？” 赵锦瑟斟酌：“还是有的，别人想到会考虑再三，你想到的事情就直接去施行了。” “可是我的行动是建立在别人支持的基础上。” “多少人想求人支持都没人投资呢。” “自家资源也是资源吧？” “废话！你就是生活太舒适了。” “我愧疚。” “Just do it！” “哎……”苏净叹气。 对着自家的只能小机器人口述：播放《大梦想家》。 背景音乐响起。 张希柔织毛衣，坐如钟。 苏净大大咧咧的躺在沙发上，和老姐妹唠叨。 “你最近除了club还在忙什么？” “准备二月的开学，写单身日记。” “开学？单身你可拉倒吧。” “疫情校长让我再带几节综合课程。” “你不趁着这个空闲时间好好琢磨一下？” “空闲的日子太多，一下子空出这么多时间一时难以接受。” “我这边也是。” “咱俩是不是一直在跑道上，很少停下来？” 赵锦瑟吃着炸鱿鱼圈，认可：“嗯。这算是老天按下暂停键，容我们缓一缓。” “姐妹，我觉得你对这接受很坦然。” “是啊，在我看来活着就是幸运的事情。” “我还是思想浅薄。” “浆糊脑袋，你这样不知道多少人羡慕着。” “我不满意，我想和我老公黏在一起。” “那看来现在不可能了。” “哎……” “ 分卷阅读162 对了，我妈前几天收到一个快递，不是哨子寄来的，是你吧。” “什么？” “泡脚的各种中药。” “哦，我用着不错，想着给阿姨也寄过去一些。” “封你为养生达人也可以了。” “这个称号我准了。” “你这个年和你之前在外过年有什么不同啊？”赵锦瑟两眼望着天花板开启了瞎喷模式。 “更有人情吧。都是自家家人，一秒回少年。” “也可以稳一稳，收收心。” “我就琢磨着在梧桐树下经营自己的club等我老公回家，我俩飞到苏州安家落户。” 张希柔品一口茶，摇摇头，看着自家的姑娘犯傻做梦。 “琢磨琢磨喽，反正有大把时间可以做梦。” “这闲下来的时间我可以干嘛？” “学画画？”心境毫无波澜因为没有刺激，有了刺激就会活起来，活了，也就有趣了。 尝试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更加会有挑战性。 “好主意！”苏净贼喜欢这个回答。 顾梵高当年一幅丹青把她着迷得五道三晕，她尤其爱看他作画时的认真模样。 她小时候也学过，奈何坐不住，改行学了拳击。 “反正现在还活着，时间是我们的。” “是啊，怎么利用这空闲时间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呢？烦恼啊。” 赵锦瑟接过自家母亲递过来的橄榄果：“姐妹真诚建议，不如你把你和顾奕的事情记录成一本书，老了之后翻一下，不想给子孙们唠叨的时候把书直接丢给他们看，多爽！” “这个主意……我要好好考虑一下。”苏净将这个建议放在心中的尖尖处，时时拂尘。 “我妈做了红粿，要不要给你快马加鞭邮过去？” “别！吃的最近别分享，我天天在家做厨娘，我爸妈食量小，还不准浪费，我要成八戒了。” “我也没差几成了，全凭倒立，希望肉可以倒回去。” “你做梦吧。你最近在干嘛？” “看视频，看书、吃饭、睡觉。” “大家都是在这平凡的生活中期盼着春回大地。” “是啊，希望春回大地的时候我的摄影店还可以苟活于世。” “你没问题的，风风火火的赵锦瑟脚踩风火轮。” “前几天化妆师小雪给我化了哪吒的妆，看图。” 苏净点开：“这也太形象了，给小雪加鸡腿。”cos电影哪吒的造型，头扎两个冲天揪。 “哈哈哈，当天实施！” “说到鸡腿，今晚烤鸡腿吃好了。” “可行。” “得，我去规划一下我等一下的日程。” “去吧，我给我妈做二厨。” 挂了电话，苏净决定出门采购，张希柔摇头自家女儿坐不定，苏净幼儿园的时候她就和自家老公讨论过自家小女是不是有多动症，等苏净长大了没想到她竟然选择了一个需要呆坐许久的职业——作家。 苏净大学毕业回答的好像是：“作家，坐在家里，我这是坐在旅途中的码字狗。” 码字狗，什么形容词？张希柔皱眉头，年轻人的世界她掺合不进去，自己欢喜就好。 苏净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走到门口又折返，忘记戴口罩了，现在啊，出门不带口罩好像不穿衣服一样，走在路上都是赤身裸体的感觉，顺势戴上一次性的PVC手套。 街道上人不多，大街小巷的铺子几乎关门状态，去采购需要扫码，量体温，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对于她来说，可以出门已经是万幸。 买了一大堆蔬菜肉类，没忍住，胖是胖了，整日嚎着忌甜食，还是入手了奥利奥。 奥利奥是她最爱的饼干，从初中到现在，吃了很多口味的饼干，比奥利奥好吃的不在少数，比奥利奥出名的也很多，但是奥利奥，是顾奕给苏净第一次买的饼干，原味。 现在奥利奥创新了多种口味，她单单只买原味，扭一扭，舔一舔，泡一泡～ 初中，成绩下来，她没考好趴在桌子上如同垂死挣扎的旱鸭子。 “苏净，顾奕给你的。” 那是苏净第一次吃奥利奥，原味的，黑色的饼皮夹着白色的夹心，后来每一次考不好顾奕都会给她买奥利奥，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奥利奥有什么考试寓意。 后来和自家老公一起逛超市，商品架上摆满了各种口味的奥利奥，奇奇怪怪还有生日蛋糕味，是欢乐的意思吗，她拦着老公的肩膀，问：“奥利奥是有什么别的含义吗？以前中学没考好的时候总会有人买给我。” 黑乎乎的饼干蛮好吃。 老公拿过奥利奥饼干，上下看了看，认真回答：“黑不溜秋的形状刺激你黑压压的成绩。” “哈？”苏净撇嘴，真假？ 老公点了点她的鼻尖：“奥利奥，加油，哎，小笨蛋。”男子眼中 分卷阅读163 是娇惯的无奈，此刻更加明白了苏净的愚钝。 “哈？奥利奥还有这个意思。受教了。”谦虚的鞠躬。 “傻瓜。” 身旁的男子抚摸着她的长发，愚钝归愚钝，但还好是他的。 购物车塞了几盒奥利奥，转悠转悠到小熊饼干。 高中之前，苏净吃过最多的饼干是小熊形状。因为张希柔常买的小熊曲奇，天天买，她老妈说因为小熊曲奇的外表好看，她承认，那个时候还有朱古力，蘑菇的形状，她老妈也特别喜欢买，因为可爱。 苏净特别喜爱自家娘亲，温柔有力量，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存在。 之后的之后，老之将至的苏净在苏州和自己老公在豆奶杯子里泡着小熊曲奇，旁边放着蘑菇形状的朱古力脆，想念着自家老母亲。 看着以前重复的动画片，情到深处，泪眼汪汪：“老公，快给本宫泡脚。” “得嘞。” 老头头摇头，自家老婆婆是冻住了年龄，保留了年少时期所有天真的情怀。 洁净如斯。 “老妈，我回来了。”苏净拎着大包小包，塞满冰箱。 双层冰箱满满当当，每次打开的时候都让人有一种充实的感觉。 上炉去煮鸡，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是踏实的幸福。 二十三岁的时候，苏净的伙食特别简单，法棍上涂满了蒜香酱，水果削皮，最多炉子上温杯鲜牛奶，后来，牛奶都懒得温，住的时间超过一个月，就入手保温箱，小于一个月，就贡献金币为各个地方的外卖。 怎么也没想到过了几年自己在北京捧着一碗鸡汤，晃着脑袋，斜靠在沙发上看窗外的梧桐树摇啊摇，闲到发慌感叹一下时光流逝，当年嚎着自己要做一位孑然一身的潇洒女侠，逛遍世界大好河山，现在希望自家在外的男人平平安安回到身边。 经历太多真的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吗？或许真的是因为经历太多，被乱花丛迷了眼，反而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哎，丫自己就是一平凡老百姓，胡思乱想的能力一级棒，疫情期间扩大了平时的日常，哀哀戚戚感慨自己如同活寡妇一样的苏家独生女。 张希柔去琴房弹钢琴，叮叮当当，悠扬的旋律，苏净无敌佩服张希柔的自律，想自家母亲心中肯定也有一个桃花源，就是不知道，桃花源中是一对眷侣还是眷侣中多一个她。 暖暖和和的发呆，也不知道坐在这里多久，张希柔还在弹琴，苏净孝心大发，送上一杯温温的牛奶。 “怎么了？”张希柔问。 “妈妈我爱你。” “这牛奶里面下□□了吗？”张希柔狐疑的向牛奶杯里看了看。 “妈妈我爱你。”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妈妈我爱你。”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求我帮忙？” “哎，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形象吗？”她就单纯想表达对母亲的敬爱之情。 “不然呢？”张希柔反问。 “妈妈，你说我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苏净坐在钢琴旁边的羊毛板凳上，舒舒服服。 “未来的事情别想太多。” “你年轻的时候想过自己这个年龄会是这个状态吗？” “没有。” “是什么样子的？” “想一些有的没的，做好当下最要紧。” “我就是太闲了。” “你是太闲了。” “我不想动。” “那你趴着。” “妈妈，为什么你能把时间利用的这么好呢？” “喜欢是一种力量，你想要什么模样，就去朝着她不问前路的向前走。” “那我现在喜欢什么呢？”苏净想也许自己到四十岁才可以不惑吧。 “喜欢顾奕。” “他不在身边。” “净净，你要利用好你自己的时间，你的世界里不单单只有爱情，你还年轻。” “那我学西班牙语吧，到时候拉着顾奕，踏着三毛荷西的路去撒哈拉沙漠数星星。” “学习外语总是好的，你英语如何了？” “交流没问题，你如果让我看文邹邹的文章，我不太行。”苏净发怵，她喜欢交流，翻译也行，就是别让她阅读文邹邹的文章，ABCD交融在一起，对于懒散的她来说已经不可以了，不过娱乐性质的杂刊她可以。 “简单的交流没问题吧？” “是啊，稍微上头的我就不太行了。” “你之前旅游都是自己去的吗？” “对啊，带一台摄影机，到一个地方拍些照片写写攻略。” “你是怎么和别人交流的？” 苏净的性质来了：“有一次去日本打火锅，老板听不太懂我的英语，我也没懂老板的话，我就比划，咕噜咕噜。瞬间解决了。” “那还真是解 分卷阅读164 决了。”张希柔头疼自家女儿，也慨叹在外“流浪”这么些年，活这么久真的蛮幸运。 “妈妈，你还要弹琴吗？” “有事吗？” “没事了，我去研究研究学什么外语吧。”苏净起身，想了想，回到了进来时候的方寸之地。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时间空闲到无聊，以前也没这种感觉，难道是有了依托，消停下来的时候脑子里开始想那个男人，他在做什么，他什么时候回来？ 以前想念归想念，也不会常常挂念。现在想念放大化，她有些害怕，害怕心中无敌的他会遭遇不测。有些东西不敢想，细细研究之后会自我感伤。 最近新的影片没有上，她每天撕着日历，有一种空空如也的惶恐感。学习的都是把每一天过得有意义。忙碌的时候没察觉到时光匆匆，稍微得空，开始回顾流年，过早操心未知，又沉溺过往年华，她此刻是多么无趣。 苏净决定学习跳舞，如果他明天回来，她可以扭扭腰身，如果他一个月后回来，她说不定可以活动几个动作，如果他明年回来，她身上绝对多了许多女人味。总之等男人回来，争取令他眼前一亮。 现在这种情势请老师来家里不太可能，她可以接受她父母铁定不愿意，尤其是她的宝贝妈。以前没怎么感受到她妈妈的稳态，出去游手好闲几年回来，她妈妈对于生命的敬畏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她不踏足生意，也没想过接管家业，之前大学阶段鲜少用父母给的生活费，现在第一次做了生意一直在赔本，外人称得上败家女，哎，这就是不学习理论哪里来的实践，实践出真知，赔本？！活该，想来她在赚钱上没什么本事，父母也没办法，这孩子从小放养惯了，自己种下什么树今后自己吃自己的果，好在苏净知道自己付出和回报还是成正比的，算是保持一个健康心态，荡悠生活至今。 如果问苏净大学期间什么时候最想动自己老妈的钱，美容的时候！ 热玛吉太费钱了，可是她吭哧吭哧一笔一笔攒下来化妆品的钱去护肤。 克制自己的饮食，懒得不想运动，就吃少一些。年纪轻轻自然也有放纵的时候，胃口一打开，吞下一只大象也是绰绰有余，毕竟孩子从小虎头虎脑虎胃口，一切都是为了美。 为了美，她愿意。 现在终于放开了一些，她曾也想做一位美学践行者，后来裹着一身烟火气，自得快乐。 她喜欢每一个地区不一样的文化美食，有舍有得，心安理得的接受父母的给予。 哪一对父母不都是为了孩子，感谢她的父母接受了她的平凡。 苏净傻愣愣的继续坐在沙发上，在大拇指画星星。 小学四年级顾奕生日，苏净妈妈买了蛋糕，苏净去送蛋糕。 小顾奕：“那是阿姨送的蛋糕，净净，我的礼物是什么？” 小苏净紧紧巴巴的搓搓手，她钱在路上用来买糖葫芦了，本来想给顾奕送一个敲琴，竖琴模样，敲起来叮铃叮铃作响的那种，没办法，馋嘴猴一个。 小爪子在头上挠了挠，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送双肩包掏出圆珠笔送给他一个手表，小白虎卡通图案形状的那种。 那时候流行在院子里集体观看大风车，片头曲至今印象深刻。 大风车吱呀吱扭扭的转～这里的风景真好看～天好看～地好看～还有一群快乐的小伙伴～ 她最喜欢看白虎的那个片，现在也想不来叫什么，但是对于白虎她一直记着，前些年宜家推出了宠物玩偶，白色的老虎，蓝色的眼睛耷拉着，她看着看着觉得面前的布偶惹人怜惜，少了些许威风凛凛，更多的是惹人关怀的期待。当即买下一只，辗转多国，去了各地，行李箱一直放着她，没有名字，就是白虎，就是携带着。 初一之前，每到七点家里准时观看新闻联播，里面有一个下巴方方的叔叔播报，板板正正，妈妈说这是她经常看大风车里金龟子的老公。那个时候她还猜测有趣的金龟子和板正的叔叔在一起多无聊啊，如果金龟子和董永叔叔在一起肯定会更加快乐。 张希柔笑她年幼，乱点鸳鸯谱。 那个时候鬼知道什么叫做鸳鸯谱，谁又说得清楚婚姻。 痛苦与幸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即使是疫情，苏敏生也是忙忙碌碌，虽说呆在家里的时间比之前多，但是出门的时间还是占大多数，回来的时候张希柔对着他一通狂喷，消毒，鞋底也要消毒，浑身上下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她看着自己父母想到如果他俩此时在一起，写一本小说是不是叫做商界少爷X政界小姐，想一想还是蛮有意思。 苏净晚餐准点进厨房，今天蒸白米饭，烤羊肉串，卤了鸡腿，点缀竹笋和西兰花，煮了薏米西虹市娃娃菜豆腐汤，她买了许多调料包囤着，有一个便宜混搭的牌子叫王守义，是她支教的时候当地老师给她介绍的，她不知道怎么调节柴油姜醋比列的时候，对着炒菜一片狂撒，够味就行。因此苏净的手艺水平，根据苏家的口味也是时好时坏。b 分卷阅读165 r 　　“爸爸，最近你在忙什么啊？”苏净啃着鸡腿问。 “最近疫情对生意的影响太大了。” “身体第一位。”苏净递给老爸一根烤串。 “我家姑娘知道关心爸爸了，这烤肉味道不错。”苏敏生称赞。 “我一直都很关心你呀。”苏净吧唧吧唧吃着。 “知道，我家净净最孝顺了。” “嘿嘿。” “一定要注意劳逸结合。”张希柔说。 “谨记爱妻劝告。”苏敏生握住她的手，表示宽慰。 “辛苦了。” “不辛苦，有这么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怎么会辛苦呢。” “爸爸……” “为宝贝们服务。”苏敏生呵呵笑，眼睛里充满了对眼前人的关爱。 苏净洗刷刷的时候，张希柔头靠在老公的怀里。 看了看在厨房唱歌的女儿，歪着头问：“顾家的事情怎么样了？” “顾奕联系我，快结束了。”握住她的手。 “没想到顾奕年纪轻轻，做起事来速度很快。” “也许这孩子这些年过得并不快活。” “能称得了顾氏，怎么会过得轻松。你说我们净净和他在一起受了欺负可怎么办？”顾奕年少有为，年龄不大，商场经验十分丰富，心思缜密，万一自家女儿在他这里吃了亏，他们夫妻俩恐怕也帮不了什么忙。 “顾家小子不舍得欺负净净，咱净净别的本事没有，本领都对付顾家那小子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 “儿孙自有儿孙福。” “只要这孩子后半生有了着落，我也就放心了。” 苏敏生吻了吻她的手背：“算命的不是说了吗，咱家孩子一定会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这算命的说的可信度是多少呢？他说的过程忐忑呢。” “都叫她神算子，净净和小奕还不忐忑啊，人家小夫妻现在还分隔两地。” 苏净小学的时候，过于调皮，苏敏生和张希柔听院里人说北京西郊有一个算命神探算的特别准，几个人一起组团开车过去算命，顺势给自家孩子也算了一卦，杜若梅疲于工作，自然没有去，况且她最不相信这些东西，什么灵性神算，不如科学实验。 “什么小夫妻，没有婚礼我不认他这个女婿。”张希柔说。 “我知道你怕女儿受欺负，放心吧，我们在。” “这场疫情每天死去的人数不停上升，我也害怕哪一天……” “别瞎说，不会的，我们都可以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我不奢求，我只希望自己可以看着净净结婚生子，安定下来，在这个世界上和人有个照应。” “你呀你，咱家最宠孩子的是你，对孩子最严厉的也是你，小时候净净可没少怕你。” “那个时候她懂什么。” “爱之深责之切啊。” “你每次都把她捧在手心里，被你宠坏了。” “孩子嘛，用来宠的，这一辈子我们能给的也就这些了。” 张希柔看厨房的苏净扭着身子唱着歌，擦擦手出来，去洗手台那边，又套着手膜出来，坐在她们面前。 “一起看电视吗？” “有什么好看的电视节目推荐吗？”张希柔问。 “不如重新看《朗读者》？”苏净提议。 “都行。”苏敏生对于电视没有什么兴趣，他单纯想趁着时间陪陪她们，好不容易有时间，只要是陪着她们，都好。 三人呆在一起，数着相处的快乐。 一餐一餐，是在一起的乐趣。 因为爱，有过分离，明白生死，所以忙碌时各自忙碌，只要聚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陪伴着就很满足了。 Chapte□□ 二月佳节听风声 立春。 《礼记．月令》：“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上冰。 “妈妈，立春了。” “快完成了。”张希柔小小的开心，看着自己半成品的红毛衣。 “立春不是要吃春卷吗？”苏净倒在沙发上，问，自从关注了饮食这一栏目后，苏净对于每一天的营养搭配有了自己的看法。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苏净沉默一会。 “好吧。”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走向厨房，在家这一段她的厨艺进步不少，不知道木乃伊到她面前吃她做饭时，惊讶多少。 抽出一根白萝卜，再来一根胡萝卜，豆芽菜、香菜、香葱准备，烤炉上焗虾仁，苏大厨开始制作春皮。 擀面，削薄，抹上油，起锅，烙饼开始。 “耶。妈妈，我烙饼成功了。”苏净喊。 “嗯嗯。”张希柔敷衍应声，全心全意投注在织毛衣大工程上。 苏净将烙好的春皮折成三角，摆盘，取 分卷阅读166 下手套，拍照，上传ins，配文： “人有两件宝，双手和大脑，双手会做工，大脑会思考。” 大功告成。 “她又更新了。”席庭轩晃着手机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划手机。 “嗯。春卷，今天立春。” “你早知道了！” “中午12点21分发的。” “顾奕，牛啊！这都一清二楚！”席庭轩看着面前和他相处几个月的已婚男子。 顾奕笑而不语，哪有半分木乃伊的样子。 “这配文，太幼稚了！小学生！啧啧，竟然有人回复，ID：月色正好。说的这什么：动手又动脑，生活有创造。KAO，这清奇的脑回路。名字雅韵，看这回复，保不准是哪家中学生故作早熟。” 顾奕眼中冷凝片刻。 席庭轩敲击手机，留：“这是打算重回幼稚园？” 苏净那边：“滚边。” 自讨没趣，席庭轩手机扔一边：“苏净这妮儿，打算改行做厨子了？手艺不错的话，以后考虑考虑到你家蹭吃去。”调侃。 顾奕冷冷的看他一眼：“做梦！”他的宝贝妻子岂能给他免费当劳动力。 “喂喂喂，我风里来雨里去的陪你全国各地乱跑，大年三十对着一堆数字报表一口水饺都没吃，你怎么这么一毛不拔！” 顾奕斜瞥了他一眼：“一毛不拔？” 席庭轩秒怂：“也没这么说。” 席庭轩费劲巴力的协助顾奕，也不全是顾念旧日情谊，这事成了，他席家可以捞到不少的一笔巨款，更重要的席家送到顾家暗藏的表叔，终于可以有了自己的自由。所以击垮顾明龙是他们共同的目标。 “你这么瞒着她，不怕她发火掀了你家的天花板？”在席庭轩的意识里，苏净的性格易燃易爆炸。 “净净不会的，我们是一家。”他相信无论他做什么，他的妻子都会无条件做他最坚实的后盾。他只需要为了他们的未来再努力一些。 “得，你们各自总有歪理。”席庭轩打住，这对夫妻总是各种腻歪他。 “顾氏税务你整理的如何？” “真的这么绝吗？顾氏亡了，你怎么办？”席庭轩看着顾奕的表情犹豫又不忍。 上市公司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暗藏死角，像顾氏这种世家权贵表面上自然是干干净净。顾明龙估计也没想到自家的继承人竟然要把自家的家底产业连根拔除。 这种自取灭亡的魄力，席庭轩可不敢。 不过，仔细想想，这可不就是败家子，席庭轩心里为顾氏惋惜一秒钟，随后想到苏净开的赔本店，这俩人可真是一对璧人，属性都一模一样，都是“坑爹”的娃啊。 “一个产业而已。” “而已？！顾氏的……”顾奕的眼神如同冷箭，席庭轩后半段话咽到肚子里。 那可是百年家业啊。 在心里默默啐了自己一口。 丫的，人家自己都不操心，他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顾奕一目十行看着从各国搜集出来的关于顾氏被放大的污点，一条一条，皆可定罪。 “顾明龙，你打算怎么办？” 顾奕鼻梁上的防辐射眼睛闪一道精光，那是他的亲生父亲。 虎大不伤亲。 “英国的一些资料，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席庭轩郁，他的皮相啊。 “差不多？” “元宵节左右应该可以全部到手。” 顾奕剑眉骤锁：“要抓紧。” “好好好，我尽力。”就算牺牲他的色相，也要顾家的老佛爷松开金口才行啊。 “对了，这事结束之后你可要帮我保密。”席庭轩开口。 “？” “你如果告诉苏净，那妮子一定脑洞大开，这以后还见不见面啊。” 这事情要是让苏净知道了，绝对一见面就被开涮，想想就后背涔涔。 “不见面，也好。”自家娇妻身边围绕一只单身贼狐狸，他俩人的互动还是让顾总裁醋意大发不能吱声，苏净是个热心肠，男男女女朋友一箩筐，能少一个是一个，如果可以完完全全他一个人，多好。 席庭轩不干了：“丫，你如果敢告诉苏净，我就说你这小半年日处理事情都是参加各种奢华酒局，你看她怎么想。”着重加深奢华二字。 眉毛轻佻，一派得意。 奢华酒局有什么？美景、美酒、美人。 再加上苏净身为作家丰富的想象力，就算她再相信顾奕可以把持得住寂寞，也耐不住野花野草朝着他身上各种引诱开花，灌不完的酒，熬不完的夜哟，这新婚小情侣…… “你告诉她你和我在一起了？” “你不也没告诉她国庆只是在你的计划之内吗。” 顾总裁双目寒意，咬牙切齿：“成交。” “嘿嘿。”席庭轩眼中一派得意。 分卷阅读167 顾奕的软肋也就一个苏净，天塌下来，他也会护她安好。看他为他俩以后规划的预想结果就可以清楚了，那可是一个有着百年基底的家族企业，顾奕只想要和苏净在一起，如果成功，这企业，不久即将在社会上消失，可真是伤筋动骨，不，可真是根连株拔。 不知道是不是嘴上占了便宜，席庭轩快活的哼了两句曲调，面前的各种文件报表多了几丝生动。 顾总裁薄唇微抿，白光照射下，鼻梁上的镜片透着淡黄色，隔着镜片，深黑的眼睛暗暗发光，耐人寻味。 时间轴向前倍速推进。 席庭轩结婚那天，新娘走到顾奕面前敬酒，顾奕看着满面喜悦的优雅新娘，若无其事的开口：“2020年初新郎有趣的工作内容不如让他好好给你讲讲。” 洞房花烛夜。 席庭轩迫不及待抱起自己靡颜腻理的新娘，新娘在他怀中笑靥如花：“庭轩，顾奕说20年初你有个工作内容别具一般，十分有趣，终生难忘，讲给我听听吧。” 新郎官脊背僵硬，20年初？！这顾奕，丫的，真是记仇！ “什么有趣，就普通工作，加班加点，猪狗不如啊。” “是吗？” 看妻子好奇宽容的眼神，席庭轩打着哈哈，在将信将疑中度过了新婚之夜。 顾奕！你大爷的！ 顾奕苏净，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诅咒他和苏净今生今世纠缠一生不分离！ 立春之后没过几日是元宵节。 自制了全家的早午餐之后，苏净在房间里练字，她最近在学习繁体字，买了一本繁体字帖，没事的时候消磨时间。 黄昏时刻到了，元宵佳节午夜庆。 苏净爱极了糯糯的小团子，黑芝麻味道的是她从小到大的心头好，出了房门，找织毛衣的母上大人，张希柔提议让她自己包汤圆。 “自己包？”苏净大惊。 补充说：“不应该是全家总动员吗？” “全家你最闲，” 疫情期间对于生意的影响很大，苏敏生每天回家的时间都是晚上，一大早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去公司办公，苏净成人礼的时候，苏敏生告诉了她一句话：“每一碗饭都不容易。” 不单单是餐桌上的馍菜汤，选择了一份职业，应该怀有坚定的职业信仰，保持自己的职业道德操守，为之努力奋斗。 在建立club的时候，她致电给苏敏生：“爸爸，组建一个公司是不是很辛苦？” “很沉重。” “沉重？” “成立了公司，证明你的责任越大，你不仅仅要想着你的家庭，还要去考虑公司上下的员工。这是一种责任，净净，人呐，都是肩负着责任向前走的。” 责任。 她的爸爸，为了责任在努力奋斗。 在家的只有两个女人和一只羊。 “妈妈，你每天等爸爸下班，会觉得一天下来都是无所事事的吗？” “怎么会！弹琴，瑜伽，养花这些都是生活中最美好的事情。敏生在外工作，给我留在家的都是一些清闲自在的事情，我怎么会无所事事呢？” “那你不考虑为心爱的人做一桌佳肴吗，我爸爸马上就回来了，今天可是元宵节哦。” “拐弯抹角的偷懒。” “我嘴馋啊。” “又手懒。” “妈妈……”苏净撒娇。 “多大的孩子了，在家还不知道孝敬父母，你说是不是熙熙。” “你在羊熙熙的面前用她姐妹的毛织毛衣呢。” “你看就连熙熙都比你有用。” 苏净转头看着在张希柔脚边乖巧打卧的羔羊，自哀自己还不如一只小羊来得受宠，当年她的梦想之一还有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废物啊。 嗷。 “妈妈，以前你还会给我炖牛奶？” “牛奶，拿以前说事，你浪费多少啊？” “我，我哪有。”苏净弱弱。 “哼，如果不是被我逮住，好好地东西都被你给丢掉。” 苏净噤声。 对当时的她来说，喝牛奶就像喝毒药一样，张希柔煮牛奶之后，放在小碗里，有时候会再去厨房拿蜂蜜小蛋糕或者小馒头，苏净起的早的时候，早餐在桌子上了，当着父母的面苏净抱怨两句还是乖乖的，喝毒药一般壮烈饮下，一滴不剩；偶尔起的晚，苏敏生去上班，张希柔忙忙碌碌，苏净喝一口之后偷偷将剩下的牛奶倒在长得像小山一样的盆栽里。 起初没人发现，不久那盆栽的土里开始各种泛白，生虫，张希柔收拾屋子的时候感觉不对劲，某天早晨有意的留心着苏净的举动，刚好把倒牛奶的苏净逮个正着，孩子一激灵，碗碎了。 “当时怎么不打我啊？” “上学时间要到了，你要上学。” 在张希柔的观点里，什么事情都没有上学重要，教育是第一位。 分卷阅读168 所以，最后的惩罚措施，苏净把家里人的衣服洗干净，为期两周。 那时候怎么会有全自动洗衣机呢，也许有，她家也买不起啊，小手摸到洗衣粉泛红。 “真是别具一格的惩罚。”其实蛮感谢的，她不说。 “浪费可耻。” “那时候你也不听我的啊，我都说不想喝牛奶了。” “所以你现在脑子不知道长大哪里去了。” “谁说喝牛奶补脑子，喝牛奶补充的就是蛋白质。” “常喝牛奶聪明。” “现在还流行喝豆奶呢。” “喝豆奶美容。” “哪有那么多讲究。” “你看你身边常喝牛奶的朋友，哪一个不是事业有成。” 苏净堵嘴，说不过。 “所以你现在和其他人差距更大了，院里的孩子现在哪一个不都是安安生生的长大着。” “我不也乖巧的迎接岁月的安排吗。” “你就是不听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少坚持。” “意志力不强。”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去舅舅家。”张希柔放下毛衣问。 “怎么了？” “把你表姐的奶粉一股脑儿的当成洗衣粉全倒进洗衣机去了。” 苏净诚实摇头：“没印象，我只记得表姐家有好多最新的卡通片CD。” 她最喜欢表姐家的CD，想看什么放什么。 “咱家不是也有吗，给你买了那么多。” “表姐家顺应潮流，各种最新的碟子。你买的我早就看完了。” “不学无术，你看小奕一点事都没有，好好学习，多看书。” “这只能说明他坐得住。” 张希柔满眼回忆：“当时和院里的人还说小奕真是少年老成，现在看来，可不就是吗，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身上背负着别人的期待。” “是若梅姨的期待？” 张希柔回神：“哪个家长对孩子没有期待，我生你的时候还想着你会好好学习。天天胎教，给你唱歌。结果身上一点文艺细胞都没有。” 苏净不服：“怎么没有，WA的文艺专栏之前可是我负责。” “行行行，我是希望你可以在音乐上有所成就，没想到你对音乐这块兴趣不大，看着能蹦能跳的，从事的竟然是自己呆坐最久的工作。” “也许我心里住着一个苍老的小孩。” “风华正茂，不见你哪里苍老。” “谢谢妈妈，我现在依旧是一个年轻美少女。” “是。”张希柔温柔的笑。 “啊？妈妈你发烧了？”苏净后脖凉凉，这，母上大人怎么不骂她了。 “懒得理你。”继续织毛衣。 张希柔织着毛衣想自己怀苏净的时候，算是苦日子，苏敏生在外打拼，她也是经常一个人挺着大肚子，那时候鸡贵，鸡蛋都买不起，她妈妈因为她的私奔，嘴上和她断绝关系，可依旧是能帮就帮，嫁出外的女儿，帮的能力有限，张希柔一个人全抗了过来，曾经琴棋书画的手，现在看一看是苦日子留下的柴米油盐。 某年过节，见到了妈妈，她故作冷漠的眼睛饱含热泪，握住她的手，感慨万千：“琴棋书画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它。如今七事都更变，柴米油盐酱醋茶。” 苦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已然是苦尽甘来。 苏净继续躺尸懒在那里，不想练字，不想看书，不想思考。 她，嘴馋。 “妈妈，晚上吃什么？” “你打算做什么？” “我最近要成家庭煮妇了。” “你总要为家里做一些贡献的不是？” “做家庭煮妇挺好的。”苏净想想，现在外边疫情蔓延，算得上兵荒马乱，人心惶惶大家宅在家不出门，起码还活着。 “傻孩子，去做饭去。” “得嘞。” 苏净起身朝着厨房走去，她想吃汤圆。 不过是糯米粉的事情吗，捏成圆圆的团子，将熟黑芝麻、山楂片用料理机搅碎，用酸奶代替白砂糖，将这些圆滚滚的白胖子成批次的放进翻腾冒泡儿的锅中，汤勺搅拌，入锅十分钟左右，酸酸甜甜、可口的元宵就做好了。 苏净将其称放如甜品碗中，摆在餐桌上，看表，距离爸爸回家还有半小时。 烤小蜜薯、凉拌香椿、虾仁炒蛋、麻酱豆腐、鲍汁菌菇西兰花，四道小菜，结束。 “妈妈，闹元宵啦。”苏净去了围裙去叫张希柔吃饭。 “等下，敏生还没有回来。” 苏净点头，从冰箱取来一杯酸奶，喝着酸奶溜羊熙熙到院子里耍。 “我回来了。”苏敏生的声音。 苏净激动的从后院赶来：“爸爸爸爸，元宵节快乐。” “快乐。让我看看今天吃什么？” “等等 分卷阅读169 ，先消毒。”张希柔打住，里外消毒之后才可进入家门。 “好嘞。” 张希柔笑得知足，无奈的帮自家丈夫脱下外套。 “怎么还在外面买成品？”看着他手里的袋子问。 “这不是顺便吗。”亲了亲她的脸颊。 “是我包的汤圆哦。”小跑到苏敏生面前，苏净满脸求表扬。 “净净真棒，这是爸爸送你的元宵礼物。”苏敏生将手里的袋子递给苏净，是一串糖葫芦，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哇！”苏净开心一层层揭开，红艳艳的圆山楂蘸取了晶晶亮亮的糖稀，点缀着白色的芝麻，无比的诱人，张开嘴巴，大吃一口。 “这是高中校门口的那家糖葫芦的味道啊。” “知道你喜欢，今天办事刚巧经过就让白叔买了一根。” “就宠她吧。”张希柔笑。 “嫉妒了吧？我可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呢。”苏净挽住苏敏生的手臂，装作挑衅的看着张希柔。 “快洗洗吃饭吧，你的小情人一个多小时前就喊饿了。” “得嘞。” 洗干净双手，一家人坐在餐厅，不热不冷的饭菜，恰到好处的饭点。 “祝爸爸妈妈元宵节快乐。”苏净舀起一个元宵，举元宵祝福道。 “祝净净开心快乐。”苏敏生也舀起一个元宵，满足的看着自家妻子和小女。 “快乐快乐。”张希柔点头笑着，端起碗算是隔空相撞，欢欢喜喜。 吃过饭，三个人在外面的庭院漫步。 “最近净净在看什么书？”苏敏生问。 “小红书算不算？” “那是什么？” “一个app，变美聚集地。” “爸爸跟不上时代喽。” “不，爸爸妈妈已经达到了美丽的地步，我还在探索中。” “嘴巴越来越甜。”张希柔说。 “刚吃了爸爸的蜜糖糖葫芦嘛。”苏净笑。 “现在的疫情怎么样？”张希柔问。 “大家看到的是一个数字，太多的死亡了。”搂着妻子的肩膀，苏敏生说。 “今年啊，不知道又多了多少妻离子散。” “天灾呐。” “所以我们就更应该珍惜现在。”苏净插话。 “是啊，珍惜现在！”苏敏生回。 “爸爸最近是不是特别忙？” “公司有事情要处理啊。净净最近在做什么？” “最近会看《小王子》、几米的漫画书。” “你读书的时候可是偷偷摸摸看了不少书。” “那时候真是没挑剔，只要不是课本，都是我的宝贝。” “书中自有黄金屋。” “书中自有颜如玉。”苏净撇撇嘴，她最近经常会看顾奕的照片，他拍的不多，不多的几张她存着，翻来不去看的不过是毕业照，影集也是书啊，顾奕就是颜如玉。 “我的姑娘，多读书哟。” “妥妥滴。”苏净答应的响亮。 张希柔靠在苏敏生的肩头看面前的父女俩表情一派祥和，向上拉了拉披肩，二月的风还是冷。 “冷了吗？” “有点。” “我们进屋吧。”苏敏生关切的说。 张希柔点点头。 “你们先进去吧，我去后院看熙熙。” “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放心吧，我遛遛羊，一会就进去啦。” 夫妇二人点点头，进了屋。 苏净踢着道路上的小石头，慢慢挪到羊熙熙的旁边。 庭院里的梧桐树，花谢了，枝干依旧是花苞的形状，张扬着无限的生命力，二月份了，马上又要再开花了，这些小喇叭一样的花。 “羊乖乖，吃饱了吗？” 羊熙熙依旧低头看着土地，压根儿没理她。 苏净在旁边看着羊熙熙的体格一天天变壮，琢磨着哪天把它放到大草原上，训练训练减减肥。 元宵佳节，凑个头，邻里灯火通明，都是静悄悄的，外面很冷，冷不丁的把手放在羔羊的后背上，揉了揉熙熙的羊毛。 “赶明那天给你退毛，用你的毛做件外套肯定保暖。” “咩～咩～咩～” “你快点长大，养生人士说天冷下来的时候煮羊汤喝最暖身子了，快长大啊，熙熙，我一直在等着啃羊蹄啊。” “咩～咩～咩～” 苏净贪婪的看着羊熙熙胡言乱语的说。 “我真是捡到一只宝贝了。” “咩～咩～咩～” 干脆一屁股坐在石头上，真是寒冷的石头！ 苏净大口大口的吸着新鲜的空气，自然的氧气令心肺舒爽。 二月已经过半了，她都做了什么事情呢？杂言碎语的写作，亏本的生意，以及误 分卷阅读170 打误撞的综合老师。 假期过得无聊又充实，练不完的字，看不完的书，做不完的菜，发不完的呆，抓不到的时间以及想不完的人。 拍一头羊的照片上传网络，浑身都是宝，春暖花开一起相约小肥羊吃涮羊肉可好？ ID月色正好：羊肉补气健脾。 月色正好？什么鬼捞子的小马甲，抬头看看天空，哪里看得了月亮，星星都窸窸窣窣找不到。懒得搭理不知名小马甲，大V她还留心一下，嘿嘿，苏净你个网络势利眼。 打电话给席庭轩：“席狗，你还记得我王者荣耀的密码吗？” 席庭轩汗，那是他在国庆给她找的“有意义”的事情：“密码是席庭轩大帅哥首字母小写缩写。” “好的，拜拜。” “KAO，你老婆最近太闲了。” 顾奕承认，那姑娘最近确实是又闲又宅，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难道领证那天……？ “顾奕，你这速度是乘了火箭，不会要有孩子了吧。” “不会。” 如果是，那可真是一个意外。 顾奕巧夺天工的脸庞上镶着一双深不见底的潭水，闪闪亮亮。 天空的另一端，苏净坐在石头上把弄手机，再来一局王者荣耀。 这可真是消磨时间的最佳方法，怨不得现在年轻的学生们都沉溺于此，吸食鸦片一般的着迷它，蹲在夜色中，双手通红冻僵的胡萝卜，左右在手机上比划着各种圆圈。 如果你认识她，在游戏中你可以看到一个安琪拉，扎着两条马尾辫在中路各种潇洒；在另一个战场看到一位披着金灿灿铠甲的亚瑟毫无怨言的做她的后盾。 冷得打一个激灵，吸吸鼻子，收回手机，站起身，双腿发麻，静立在风中缓一缓。 看着这万里无云的天空，此刻如果会有一颗流星滑落，她会许什么愿望？都说流星可以帮忙实现愿望。 元宵节，合家团圆，爸爸妈妈在身边，如果他也在会更完美吧？ 要开学喽，那些猴子们都准备的怎么样了呢？ 苏净啊苏净，你真的上了年纪了吧？ “熙熙，夜凉了，进屋洗澡喽。” “咩～咩～咩～” 抖一抖肥硕的羊身躯，一步一步跟着自己的主人进屋。 深夜万里无云，苏家小宅里一对夫妻正在卧榻上闲聊。 “敏生，小奕那孩子准备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希柔。帮助顾奕的不止我们一家。”苏敏生抚慰的亲吻她的额头。 “哎。”张希柔若有所思。 “若梅和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一切都会好的，据我了解的消息，这个月月底顾明龙极大的可能会去美国。” “去美国？” “如果小奕舍得，美国就是顾明龙后半生的安乐之所。” “这么说，小奕是打算……鱼死网破？那我们净净……” “以后隐姓埋名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顾氏看来要元气大损了。” “看这孩子看重什么了。” “白手起家未尝不好。” “你当年不就是跟着我一起从头开始吗，辛苦了，希柔。”苏敏生含情脉脉注视着自己的妻子，张家的掌上明珠，从小被呵护的存在，没想到竟然有一颗叛逆勇敢的心，与身无分文的穷小子私奔。 “有你在，不辛苦。”张希柔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两件事，一件事是为了爱情与苏敏生私奔，一件事是为了亲情倾尽全力帮助顾苏二人成家。 没多久的网课令苏净激动万分，她的时间表上终于有有意义事情增加。 将自己对着梳妆镜认真梳妆，在钉钉上与那些老学生们见面。 “新学期开始喽，大家的假期生活过得如何呢？” 唰啦唰啦一堆评论。 “老师好。” “苏老师又漂亮了。” “假期胖了好多。” “漂亮老师好。” …… “截止到现在，自20年开始我们都过了哪些传统节日呢？” “春节。” “过年压岁钱节，元宵吃饺子节。” “春节，元宵节。” …… “没错，大家享受了春节和元宵节。有同学把元宵节称作饺子节，请问元宵节吃饺子的同学请扣1。” “1” “1” “1” …… “2” “1” “老师看到了不一样的答案，请问元宵节没有吃饺子的同学，有什么不一样的节日习俗呢？” “吃汤圆。” “我也是，我妈妈包的汤圆。” “元宵。” …… “正月十五元宵节，有一些地区吃饺子，有一些地区 分卷阅读171 吃汤圆，今天我们就走进正月十五，看一看她的历史来源以及各个地区不同的节日差异。” 一堂课程30分钟，比平时的时间少了许多，大家隔着屏幕在评论栏里互动，利用网络进行视频和音频的播放。 因为是综合课，一个班一周只有一节，所以苏净的工作量并不大，可以说是十分清闲，不过每一堂课她都仔细着装，认真对待。 用她自己的话说：“虽然课程内容是一样的，但是不同的班级学生意味着学情的不同，都应该认真对待。” 空闲的时间依旧是练字、做饭、在庭院里遛羊、元宵节那晚又将自己的王者荣耀闲置一边。 她貌似理解了古代王宫里只能看见一方角落后宫妃子们的痛苦，相比之下，她尚算自由。 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看每日晨报，咦，社区有志愿者招聘。 苏净二话不说报名了自家社区的志愿者，一来她并不是一个只想单独在家呆着做贡献的人，二来她需要外出，她享受自己呆在家的清净，也享受与别人交往时的快乐。 苏净剥名志愿者的事情在早餐的时候告诉了自己的父母。 张希柔吃面包的手顿了一下，与此同时，苏敏生赞许的表示同意。 “在家呆着不好吗？” “我闲不住嘛。” “利用空闲时间想想你的生意，学习一下做生意的成功经验。” “我……”苏净就是一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吊儿郎当的斜杠青年。 “哎。”张希柔怼面前这个没出息的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从小到大，没有一件事情坚持下来了。 跳舞，劈叉不行，疼，不学了；绘画，耐力不行，乏，不学了；弹钢琴，识不得五线谱，不学了。学习打拳是要保护顾奕，现在可好，俩人领了证以后，自家姑娘在娘家除了研究吃吃吃，就是探究喝喝喝。 “净净，你跟着老师学习普拉提不是挺好的吗？” “是啊，可是现在疫情老师不来家里，你也不让我去公共场所。” “你报名网课多方便，隔着屏幕，隔绝细菌。” “看多了有辐射，对皮肤和眼睛都有伤害。” 张希柔不说话了，低头喝燕窝，你始终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不想行动总是有一万个理由。 “志愿挺好，为国家做贡献。”苏敏生打圆场。 张希柔叹气：“哎，这孩子都是灌出来的。” 苏净笑得纯洁无害，嘿嘿嘿嘿嘿嘿嘿。 “女孩要富养。” “哎。”这，有一堆天马行空的想法和意志不坚的行动力。 “净净，不要断了你的写作啊。” “得嘞，得嘞。放心吧，虽然辞职了，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有规划就好。” 出门的时候，张希柔给她用一次性的蓝色防护服包的密实，PVC手套一定要带着。 “为国家做贡献的前提是保证自身的安全啊。” 张希柔满眼的关切。 这场疫情，她隔空捐款捐物，尽到一个身为中国公民的职责，感谢这个时代给了他们一家三口可以拼搏进取的外力保障。 “我就在咱们这个社区，一点事情都不会有啦。”苏净笑。 之所以报名志愿者是被一个视频触动了，万家灯火中，忙碌的医护人员在黑夜中不停的穿梭，眼泪和哭喊声响彻医院，恐惧在黑暗中蔓延，有那么多的人在为我们负重前行，她为何不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呢？ 苏净全副武装来到社区管理的地方，隔着透明的面罩和工作人员攀谈。 “苏净？” “是我。” “现在一旁等一下哦。” “好的，谢谢你。” 一起在旁边等待的还有一位男士。 “嗨，苏净。”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净瞅：“你是……沈旭！” “是我。” “你怎么……” “志愿者啊。”眼前防护得当的人是沈旭，自从那晚过后就凭空消失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个社区做志愿者？”这才是她想问的，她记得他家好像不属于这个社区。 “想着你回来，所以我报名了。” “……” “看把你吓的，因为正好在这一片隔离，隔离结束之后就在这里租了房子，空闲时间就报名了。”沈旭笑着打趣。 “你最近在忙什么？”算算日子，自那次分别，也有个把月没见了。 “我去了冰岛。” “冰岛？” “嗯。碧海无波，冰天雪地，走在小镇上会有北极光。” “好美。” “刚来到的时候，穿的太少走在大街上，冻成一条傻狗。”沈旭双手耷拉在脸庞两边，吐着舌头，作出一只狗的样子。 “哈哈，是一个纯净的地方。” 分卷阅读172 “是，很纯净。”沈旭笑。 “我最近没在杂志上看到过你的文了。” “我也辞职了。” “你，辞职？你不是一直都是自由自在的。” “一直被催稿，哪里自由自在？都是表象。”苏净一如既往还是这么傻。 “哦哦，也是。现在是打算在北京居住吗？” “我是谁啊，天下这么大，怎么能被一个城市束缚呢，我可是苏净的偶像呢。” “哈哈，是啊，你可是我的偶像耶。” 沈旭看着苏净笑得灿烂：“你呢，最近都做了什么？” “做饭、写写乱七八糟的文字、练字，好像没什么了。” “等你成为厨师，去你家蹭吃满汉全席可好？” “肯定没问题。” “满汉全席，那我可太有口福了。” “希望你不要嫌弃啊。” “可以再次尝到我超级粉丝的手艺是我的荣幸。” “哈哈。”苏净笑。 “沈旭，冰岛是个整容院吧？”现在的他放松自然，与人相处舒服又惬意。 “我应该是去整心了。” “现在的你，真好。”苏净真诚的说。 “那是一个好地方。”在那里，所有的黑暗阴霾都可以不欢而散。 “怎么回来了？”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沈旭，你真好。” “哟，我以为在你心里我是一个无恶不作的神经质呢。” 苏净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轨迹。” “我好像理解沈泽熙为什么对你这么着迷了。” “哎？” 在这浮躁的世界里，还有一个身心始终自在的、善解人意的善良傻姑娘，倔强又任性，美丽又坚持，她的笑容，令人不知不觉地靠近，令人下意识的想要去呵护。 纯净又力量。 “无知，以后找小女朋友也不怕了。” “哼。”苏净佯装举起拳头。 “打算在北京停多久？我请你吃饭呀。” “这顿饭先攒着吧，加上满汉全席。” “哎？” “在北京停两周，接下来回冰岛隔离。” “回去？” “嗯，冰岛那里有我挂念的人。” “恭喜！原来沈作家喜欢异域姑娘。” “领导来了，一起过去看看我们被分到哪个项目了。” “嗯。” 沈旭余光看了身旁的蓝色“僵尸”，苏净，属于幸福，多好。 知道她，认识她，走近她，让他相信，世界上依旧有这么纯洁无暇的存在，简简单单。 他挂念的人啊，是一个被家暴的当地兄妹俩。 刚下车一对兄妹俩被面包店的人赶出来，沈旭不忍，买了法棍给他们，男孩颤抖的接过，手臂上是青紫交接的棍棒痕迹，俩人道谢之后消失在街尾。 看，即使是全球幸福指数极高的地方，也还是有法度照顾不到的阴暗角落。 一周之后，还是那家面包店。 女孩徘徊在店门口，看见了他，瑟缩着向前，眼眶里是尽是乞怜：“叔叔，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类似的经历，同样的眼神。 他跟着她走过的时候，可笑自己脚步里踏着是被苏净同化的傻气。 冰雪小城，风声呼啸，从耳边穿过，内心永淌的是隔山川河流对傻姑娘的思念。 他知晓她珍惜她的幸福，不打扰是对她最好的呵护。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佳人，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佳人，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佳人，云胡不喜。 Chapter33 迈进三十再进一 志愿每个人拥有一件贴身小马甲，分组的时候，沈旭和苏净没有分配到同一个项目。 苏净抱拳：“沈大侠，江湖有缘再会。” “苏女侠保重。”沈旭回。 俩个蓝色的布袋搞怪作揖，逗得一行人哈哈大笑。 人员安排之后就是各自到各自的工作岗位，社区志愿工作量体温、做登记、走访负责区域的门户，协助社区人员送小区门户应用物资。 “36度2。” “360。” “361。” …… “麻烦您在这里填写您的出行时间以及预计回到小区的时间。” “这份承诺书麻烦您签名。” …… 提着一袋的瓜果蔬菜米面油，隔着对讲机，相互吆喝。 “谁啊？” “大伯，您好，我是社区志愿者。这是您订的蔬菜肉类，给您搁房门口了。” “好嘞，辛苦啦，谢谢 分卷阅读173 啦。” “不客气。” …… 第一天忙碌的没空吃午餐，休息的两个小时里，苏净压根儿想不到午餐两个字，脑子里都是谁谁家的大白菜还没送，哪门哪户的刚从异地回来，谁谁的体温有异常…… “小苏，小苏。”同行的是一个四十五岁左右的阿姨。 “怎么了？大姐。”俩个人隔着面具说。 “这是小沈给你送来的午餐，他说你中午肯定会不吃饭，让我提醒你啊，吃饱喝足才能有力气为人民服务。” 苏净接过大姐递过来包装整洁的便当盒。 “谢谢大姐。” “不客气，你们小年轻哟。”大姐笑得仿佛了然一起。 苏净憨憨，什么小年轻啊，多不好意思。 打开一次性的便当盒，是加热刚刚好的蔬菜和鱼肉，酱料不多，不油腻，刚刚好。 沈旭，很贴心呢。 天是冷的，心是热的，忙碌到晚上，浑身都汗淋淋。 帮助人是愉快的，但是隔着面罩的忙碌是令人厌恶的，衣服和身体在汗液的粘黏下浑然成为一体，自己可以闻到自己的味道，还好她带了香水，喷喷洒洒，再忙碌也要做精致的大姑娘一个。 “怎么这么晚？”沈旭在志愿服务中心等她回来换小马甲，六点半结束，苏净到九点才回来。 “你怎么过来了？”苏净脱下马甲放到密码柜中。 “摸清你家家门，以免你逃许给我的饭。”大眼里写满了真诚。 “哇，在你心中我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吗？”不忿。 “说不准呢。”沈旭笑得云淡风轻。 不经意拨弄了他人的心弦的姑娘。 “一顿饭我怎么会忘记。” “错，是两顿。一顿是你说我在北京你要请我吃饭，一顿是你亲手准备的满汉全席。”沈旭指出她的错误。 “好吧。有一个小学生，爸爸妈妈都被传染了病毒，我怕她一个人在家害怕，隔着对讲机和她聊天。” “睡了？” “嗯。中午的午餐，谢谢你。” “猜到了你不会吃食堂的午餐。” “我没有挑剔。” “食堂的师傅做的饭菜太油腻了，我看他大大方方的放了这么多油，怎么说我还有一点偶像包袱，吃不了太油的餐饭，顺便给你准备了一份。” “哎？谢……” “顺便而已，别谢了。” “好，那我就大言不惭的收下顺便的午餐了。” “今天很忙？” “嗯，疫情不知道死去了多少人，尽自己的力量吧。” 沈旭笑：“苏净，你真好。” “耶？沈大侠何出此言？”揉揉头发，有点不好意思。 “一身铮铮傲骨。” “毕竟咱也是中文人嘛。” “你真可爱。” “大家都是祖国的花朵。” “难道不是祖国的栋梁？” “祖国昌盛，我们这些文艺工作者在繁盛的绸缎上做好装饰，共谱华章，多好。” “真是根正苗红红三代。” “大家都一样。” “我一直以为我哥他执着的姑娘可能会是与他相反的存在，异性相吸。” “我哪有泽熙那么厉害，我可学不来那么多语言，在翻译的世界里游刃有余。” “并非学识，是一种感觉。”沈旭眼睛眯眯的看着苏净圆鼓鼓的眼睛，制止了自己想要揉她头发的手。 “我看你志愿的时候热火朝天，你家里开着公司，双指本可以不沾阳春水，做这些工作……” “打住！那是父母的创造，不是我的。” 沈旭不言。 “父母的资产只是让我选择的时候有了底气。” “这才是所谓富二代思想吧。” “可不是哦，我不是富二代，我是梦想二代。”苏净在耳朵上比了兔子的耳朵。 “梦想二代？” “老苏因为自己的梦，努力追求，所以有了他现在满意的生活。小张女士因为自己的梦，所以直到现在钢琴技术依旧出神入化。我也有自己梦，算是步履不停吧。” “什么梦？” “也不多，就一个，请上天把我顾顾还给我吧。” “这么简单啊，上天会满足你的。” “但愿吧。” “你想听听我的梦吗？” “当然愿意啦。” “也不多，就一个，请上天帮我实现我所有的愿望吧。” “切，这是什么愿望，指向性不明确。” “愿望太多，一时之间说不来。” “切，沈旭，你比我更像桑娜。” “桑娜？” “渔夫的妻子，救了会满足人愿望金鱼的那个渔夫。” “哎，你一说我想 分卷阅读174 到了，那就让上天给我一跳会满足人愿望的金鱼好了。” 苏净沉重的拍拍他的肩膀：“大家都是梦想家。” 俩人走走笑笑，到了苏净家门口。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到家。” “打发时间而已。” “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苏净摆摆手。 沈旭叫住她：“苏净，我离开的那天你去送我吧？” “离开？” “离开北京的时候。” 他解释：“怎么说你也差一点进入我沈家的门，作为亲人去送我，给你看看我潇洒的背影。” “哈哈，好朋友就是一家人，我还担心你不告诉我你离开北京的时间呢。” “一家人啊……”沈旭喃喃。 “可不就是！你可真幸福，万水千山走遍，太英气了。”戴着手套的手在穿着雨披的他的背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赶走突如其来的阴郁。 “等你和顾总稳妥了，欢迎到冰岛找我。” “嗯，没问题！去冰岛看看迷住我国优秀青年作家木寸的当地漂亮小姑娘是谁。” “快进去吧，外面冷。” “嗯，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微信。” “嗯。” “明天见，沈志愿者。”苏净做了一个敬礼的姿势。 “明天见。” 沈旭看着她进入家门的背影，在房屋门口停留一会，再感受一下她的手拍在他肩膀的感觉，不轻不重，不痛不痒，可是，难以忘怀。 沈泽熙，你即使不在了，你让我妒忌的方面又多了一分。 苦笑着摇头，一步一步远离苏家小宅。 入夜，苏净倒在床上，看动漫圈里面的各种评论刷屏。 有一个问题：求男主叫皮埃尔的那个动漫的名字。 苏净眼睛亮闪闪的回复：《魔女的考验》！加了泪眼汪汪的表情。 那个时候她追星空卫视，下午五点半的时候会播出这个动漫，她周末会看，上课时间就错过了，不过还好有贩卖影碟的商铺会播，那是她记忆中第一次存钱租碟，欢欢乐乐的趁着某个假期用自家的步步高租碟机把她们全部看完了。 租碟机怎么来的？她忘记了。现在回想起来，穷得叮当响，怎么还会有租碟机？那个时候可能是她家家庭状况回暖的迹象吧。 里面有一个男主叫皮埃尔，是魔界的王子，两个公主，一个叫桑高娜，一位叫巴莉娜。在电视上看的时候长长辫子活泼的女孩叫做巧克力，短短头发温柔的女孩叫做香草。看电视的时候她把自己想象成为其中一个公主，顾奕就是王子。哪个女孩和王子在一起了，她就是那个女孩。 她记得桑高娜也不是那么完美，渔夫的妻子叫做桑娜更加欲望泛滥，于是这个片段历经滚滚长河就被她印刻在脑子里了，没什么实用，也没有价值，只是与人交往的时候，脑海中会将其自动性的想到。 ins更新：有一个动漫，其中有一个女主人公叫桑高娜，有名巧克力，另一位叫香草。 手机扔在一边，睡觉。 当年她怂恿顾奕染成白色的头发，那时候懂个毛啊，只要可以染成白色都可以，于是苏净花了一笔巨款购入了一批白色的颜料，将其兑在一起，强制性的拉着满脸抗拒的小顾奕染了一个多月想法设法去掉的白色头发，虽然挨了张希柔的厚鞋底，但是看着她的小顾王子真是赏心悦目，即便“享受”了张希柔的“伺候”，也值！ “怎么了？”席庭轩看顾奕一身恶寒。 “没事，报表传给我。” “好。”席庭轩打一个呵欠。 顾奕喝了一口水。 哎，这有一出是一出的苏小姐总能勾起他小时候一些古怪的回忆。 也是因为她的存在，他小时候的颜色称得上丰富多彩。 快要二月底了啊。 “哎，这个点你怎么来了？”蓝色的苏净看着蓝色的沈旭。 “你不愿意看见我？” “怎么会，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在你的工作项目上吗？” “我和一位阿姨换了岗位，害怕我离开北京之后你会想我。” “哈哈哈，好。那我们一会午餐会头。” “嗯。” 两个蓝色的身影忙碌在不同的单元。 “给。”再相聚的时候沈旭给了她一个饭盒。 “哇！太感谢了！”苏净打开，里面是虾仁炒蛋、凉拌西兰花、西芹炒肉。 “少油少盐，健康营养。” “没想到沈作家的双手不仅可以写出美丽的文字，而且还可以创造出美味的食物。”苏净赞不绝口。 “明天还有。” “这是打算承包我们志愿的午餐了吗？” “是啊，你的伙食交给我吧。这样子，就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搞特殊了。” “谢谢你。” “记得许给我的饭！” 分卷阅读175 “好好好。”苏净大口吃饭。 “马上北京有一个珠宝展，你有兴趣嘛？” “珠宝展？”她没关注啊。 “哪有女孩子不喜欢珠宝的？” “带着鸽子蛋坐在豪华游艇，发一个美美的图。” “应该满身鸽子蛋，这才是珠光宝气。” 俩人相视而笑。 “星星就够啦，奢华的鸽子蛋换几所希望学校倒是蛮好。” “你这颗星星倒是可以。” “这不一样，这是我老公送给我的结婚礼物，很有纪念意义。” “别人送的鸽子蛋呢？” “这年头，非亲非故，谁么事奢华送鸽子蛋啊。”苏净白眼。 “等等！你是不是想要送给你冰岛的那个女生？”苏净问。 “嗯？” “那就送有纪念意义的吧，你们相爱，你送的她都会喜欢的。” “我想也是。” 俩人哈哈说着，转身投身于下一轮的志愿监测中。 两周的时间快也快，忙的脚不点地，说慢也慢，张希柔的红毛衣已经完成了。 “快结束了，要不要去我家吃顿便饭啊？”苏净邀请。 “这个时间串门，去哪里哪里嫌弃，我才不要第一次见苏家父母就落下一个投毒的印象。” “哈哈哈，投毒？这个词好！” “新闻不是好多吗，不准不肖子孙回村投毒。大条幅都出来了，哪里敢造次。” “好吧，志愿结束之后，你大概什么时候回冰岛？” “吃了你的饭之后。” “那我也说不准了，看你这意思要等疫情结束了吧？” “春暖花开的时候，疫情也就控制差不多了吧。” “大概吧。”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喽。” “那这一段大家就安心在家隔离喽。” “怎么，你想到处串串，招惹病毒啊？” “不不不，我惜命。”苏净双手合一，珍惜生命，人人有责。 行遍万水千山，所爱隔山海， 万水千山……万水山河怎敌你眉眼半分。 志愿的最后一天，沈旭往拍卖行跑，临走丢给苏净一份饭盒。 “午饭了，午饭了！”留给她一个慌慌张张的背影。 今日的午餐是榴莲煎饼、凉拌土豆丝、白菜炒豆腐、清炖鱼头。 苏净最好奇的是，沈旭每一天准备的饭菜，里面的汤汁都不会太多，难道是装菜的时候首先过滤一遍？饭盒清爽不油腻，真的是太神奇了，等他回来要记得问下，学习，安排上，等今后全身心做贤妻良母的时候要学起来。 如果沈旭是一个女生，追求他的男生绝对是趋之若鹜，数不胜数。 奔走在路上的沈公子哪里知道自己在苏净心中多了贤惠的代词，满心都是最近留意的信息。 有一位收藏家拍卖珍藏的珠宝，他看中了，虽然说提前打好了招呼，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可以亲在现场拍下它。 苏净按部就班的忙碌回来的时候，沈旭并没有回来。 “饭先欠着，来年今日再见。”他相信再次相见时候，他一定会忘记嫉妒的滋味，更加坦然真诚的祝福她。 苏净抬起头，眼瞅着天空，视野内没有飞机飞过，离开的匆匆忙忙，这算是不诉离殇吗？ “妥妥记得，一路顺利！”登机口前，收到她的短信。 扑闪的睫毛遮掩住琉璃珠的大眼睛，头靠着飞机窗的窗边，飞机震起硕大的轰鸣声起飞，慢慢穿梭在云层中。 会实现愿望的金鱼，只有一个愿望，让曾经住在我心中，名叫苏净的姑娘快乐万千。 跨了层层叠叠的云层，离开生养的国家，今后的今后，心中不再有令他魂牵梦萦的傻气佳人， 此后的以后，也不再有那天简单的生日蛋糕以及那晚淡雅悠长的中国味道。 他没告诉她，来北京之前去了一趟郑州，他看到了苏净梧桐树下的俱乐部，梧桐花没开，花骨朵一样的枝桠映着玻璃宁静的店铺。 她有许许多多的梦，她很幸运，有人和她一起实现梦想，而他…… 于倩告诉他：“人不能活在梦里，而忘记生活。” 这是志愿期间第一次自己回家，蓝色布袋包裹着女子的身躯，没有月亮的晚上，外面严寒三分，布袋里暖和十分，进入苏家的宅院，孩子大声吆喝：“我回来啦！” “消毒消毒！”张希柔依旧一脸嫌弃的带上手套给她消毒。 “老苏还没回来？” “早都回来了，就等你回来开饭呢。”苏敏生的声音。 “爸爸！”苏净在换衣间换了一身衣服，跑过去拥抱自己的父亲。 “哎呦，多大的人了。” “那也是你们的孩子。”笑容甜甜，期待的搓搓小手，准备吃饭。 “妈 分卷阅读176 妈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家常便饭。” “哇塞，有艾窝窝！妈妈，你怎么舍得做艾窝窝了！”苏净特别喜欢吃这些小糕点，市面上卖的糕点糖含量比较高，为了自家的皮肤，苏净含泪戒，闲着在家的时候会自己动手捏一捏，最近忙起来，家里的晚饭主食黑米饭，红米饭，五谷杂粮米饭…… 张女士说：“省事。” “贪吃的样子。”张希柔故作嫌弃的摇头。 “你妈妈知道你嘴馋好久了，今天是你志愿的最后一天，怕是老早就计划好了。” “哇塞！太开心了！”苏净的兴奋溢于言表，只差一蹦三尺高。 夹一块咱老北京的白胖子，松散甜香的馅料，细腻柔软的味觉感受，苏净一脸享受，太满足了！ 苏家有一条家规：人不在一个城市没关系，住在家里的时候，不提前报备，那就是人齐开饭。 家里的幸福哟，来自于胃里的满足。 “你不是说可能今晚不回家吃饭了吗？”张希柔问她。 “害，本来今晚打算拉着和我一起的伙伴下馆子，吃了人家那么久的白食，我不好意思。没想到他招呼没打回冰岛了？” “你以前吃顾家的鸡腿怎么不见你不好意思？” “这能一样吗，以后就是一家人，自家人吃自家人的饭还能害羞！” “看看你女儿，小时候都自家人了，怨不得长大一声不吭去和别人领证。” “以前咱们不都说了吗，这妮子哟，倒还真的印证了咱们的猜测。” 张希柔无奈：“冰岛的朋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是锦瑟吗？” “不是，锦瑟在广州居家隔离着，大门不外出。是沈旭。” “沈旭？” “就是我曾经喜欢的那个作家木寸。” “我知道他。” “杂志上见过不少他的名字吧，我朋友！”得意洋洋，一脸自豪。 “泽熙的弟弟嘛。”张希柔挖一口杏仁豆腐。 “哎，你怎么知道？” “在你瞒着我们领证之前，我和你爸可一直看好泽熙。可惜，好人不长命。” “妈妈，你这么一说我可不就是祸害留千年了？” “你先活千年再说。” “活给你看。”大口干了一碗杏仁茶，大家吃完饭之后，二老去院子里遛弯，苏净刷碗。 刷完完毕，去寻寻自家的肥羔羊。 “熙熙，熙熙，你在哪？” “咩～咩～咩～” 小羔羊窝在暖毛垫上，养脸的享受。 “你竟然在偷懒！” “咩～咩～咩～” “你整日不做事情，你说你有什么用？” “咩～咩～咩～” “好吧，是有用的，在等个把月，把你扔进锅里滋补身体。” 羊熙熙没搭理她，苏净玩得没劲，自己回房间了。 洗澡，看书，写日记。 《Flee like a bird to your mountain》 …… 离别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2月的最后一天，在125分钟后结束。 2020年的2月29日。 四年才会有的今日。 苏净转着笔：“不知道今天医院里有多少孩子出生，倘若今日出生，四年才会享受一次充满仪式感的生日蛋糕吧。” 因为疫情，不知道多少人离世，那会不会四年后亲人再去明目张胆的举行仪式表露自己的悲痛。 成年人的情绪是被隐藏得当，小心呵护的。 3月1日一大早，苏净伸了一个懒腰起床、洗漱。 推开门，张希柔在做瑜伽。 “一起？” 苏净摇摇头，走向厨房：“我煮饭吧。” 菜式简单：烤红薯、蒸包子、紫薯小米粥、苦瓜炒鸡蛋、凉拌花菜。 “开饭喽。”烹饪饭菜的时候是悠闲自在的，比上一段时间得空许多。 一段忙一段闲，有张有弛。 “我们吃吧。”张希柔走来。 “我爸呢？” “去公司了。” “没吃早饭吗？” “自己热了一个昨天的牛肉包子。” “为老苏的敬业点赞。” “点赞。” “妈妈？”苏净欲言又止。 “怎么了？” “明天我生日。” “你是数着日子过的吗？” “我提醒你一下。”漫不经心的剥着红薯的皮。 “哦。”上扬的语调， “好久没在家过生日了呢。” “哦。” “这碗？” “嗯？” “还是我刷。”哎，这子女不好做啊。 分卷阅读177 突然闲下来的一天，苏净规划自己明日生日的菜单。 生日那天，肯定要响应号召，不出大门。 “喂，什么事？”苏净在纸上写写画画，左手绕着电话线。 “明天生日怎么过啊？” “你怎么知道我的座机的？” “我席小爷无所不知。” “看把你牛X的。”苏净笑出声，想象席庭轩此刻正满嘴得意。 “能怎么过，在家过呗。” “我去你家。” “疫情！” “我做了核酸检测，放心吧！” “礼物到就行了。” “年年生日都是物质，哥们好不容易回国了，给你凑点人气去。” “你想要给我家投毒？” “满脑子邪恶想法！我会提前和阿姨打好招呼的，明天见！”席庭轩挂了电话。 这个朋友，真的是…… “老兄明天去苏家，你羡慕吧。”席庭轩转着椅子拿着电话捅了桶周身气场冰寒的顾奕。 “年年生日都是物质？” “你以为就你记得啊，顾奕我可告诉你，苏净这妮子，丫，可是和我一起从小穿着开裆裤长大的，我俩认识的时间比你俩长太多了，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瞎了眼了，竟然喜欢你。别担心，咱对这妮子半毛钱其它意思都没有。” 顾奕没理他，他知道，席庭轩这人，真的很够义气。 “我帮你送礼物吧？”狐狸眼转悠，顾奕送给苏净的礼物应该倍儿有面，情他领，钱他出。 “今年没有。” “没有？！”努力睁大的眼睛写满了不可置信。 对于他的惊奇，顾奕选择无视，专心致志的看着数据库。 老婆的生日。 2020年3月2日。 桌上是苏净起个大早准备的饭菜，摆盘上有模有样，坐在沙发上等二老准备就绪。 清蒸鱼头（鸿运当头）、五谷杂粮（五谷丰登）、银杏腰果（金银满屋）、蒸螃蟹、虾、蛤蜊之类的八种海鲜（八仙过海）…… 感叹自己强大的取名能力，在心中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叮 “外卖来了！蛋糕到喽。”苏净激动的接过来，她自己选的蛋糕，简简单单的蛋糕印着彩虹的形状，偶尔不忌口，可以吧？可以的，嘻嘻。 “早上好，各位，开饭啦！”大声吆喝着。 “早上好，宝贝。” 苏爸爸合上报纸，走到餐桌前，一脸慈爱的看着苏净，张希柔做完瑜伽走来。 “鉴于早餐需要国王般的早餐，我宣布生日早晨开始。” “好，寿星最大。”苏敏生不反对。 “庭轩不是说他今天要来家里吗？”张希柔问。 “他准晚上来。” “蛋糕要不要等一等？” “不用，这人来家里一定会再带一个。”苏净猜的没错，全副武装的席庭轩此刻正在秃头着晚上的蛋糕。 张希柔点头。 “恭喜宝贝长大一岁。”苏敏生说。 “又长大一岁喽。”苏净双手合一。 “傻孩子哟，长大了就要去承担自己的责任了。”苏敏生笑。 “那我不长大，我长高，好不好？在你们身边永远不嫁人，做个孩子。” 苏敏生怜爱她的小棉袄：“亭亭玉立的我的宝贝还想要长多高呢？” “不多不多，178吧，再给我机会长10多厘米，我穿上高跟鞋去走维密秀。” 苏敏生清清嗓子：“这可有点困难啊。” 苏净在彩虹上插上蜡烛，没有那么多花哨，老式的生日蜡烛。 “妈妈，颜色代表几岁来着？” “我只记得红色代表10，好像吧，你怎么不直接买数字的那种？” “怀念一下小时候嘛，小时候哪有那么多式样。”孩子嘟嘴。 “我也记不清了，你小时候都不愿意听这些，现在怎么愿意遵守规则了。” “咱们净净长大了。”苏敏生笑。 “行吧，七根，七彩连心吧。”打火机点燃蜡烛， “妈妈，窗帘窗帘。” 营造了黑暗的氛围，苏净双手合并在一起。 预备，齐。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拍打着双手，快乐的一家三口。 “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 “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羊熙熙穿着鲜艳红的外套，羊眼眯眯，羊脑晃晃，羊脸喜庆。 歌曲终了。 “我要许愿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自己父母。 “许愿吧。”苏敏生笑呵呵看着自家闺女。 “让我做世界首富的女儿吧。” 张希 分卷阅读178 柔不屑的看了自家女儿一眼：“洗洗睡吧。” “让我嫁给最有钱的男人吧。” 张希柔想了想：“你前老公挺有钱的。”顾家明面上财产加上私下的财产，百八后辈的荣华富贵是没问题的。 妥妥是自己的亲娘啊！苏净没有理会张希柔打岔，继续对着蜡烛许愿。 “让我成为亿万富婆吧！” “你做梦去吧。” 不踏踏实实的工作，心思不定，前些年整日吃一些没有营养的速食，健康难说。她这个闺女，像谁啊？叹一口气，如果不是长相随着父母，她总疑心是不是在医院被掉了包，狸猫换太子了。 苏净紧闭双眼。 我许愿：国泰民安、父母长康、朋友永在、爱人顺意、初心不改。 她曾在老君山画了一颗五角星，现在变了时光可逆，时光缓缓流淌，每一天都越来越好就足够了。 争取不浪费每一天，就够了。 睁开双眼：“我的礼物呢？”清清嗓子看着自家父母。 “我俩给你的柏拉图投资那么多钱你还做伸手党？” “这能一样吗！快别说了，我的礼物呢？”苏净伸手。 张希柔和苏敏生相视笑着，张希柔递给她一个白色的纸盒子，苏净迫不及待的打开，这是…… “原来小张女士一直在织的毛衣是给我的！”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红色的羊毛毛衣一针一线是妈妈的暖心，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妈妈，我太爱你了！”苏净下位置扑腾抱住自家母亲，吧唧母亲的脸，头在张希柔怀中摩擦，妈妈的温暖。 “别腻歪我了。”张希柔笑着说，摸了摸怀中小女波浪卷的头发。 “不要，不要，就腻歪着你。” “希望苏净姑娘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给我的宝贝女儿。” 苏敏生拿出了自己的礼物，苏净起身接过来。 一本影集。 打开，里面收集的是苏净从小到现在的照片。 抱着三个球在军区大院哭、□□着膀子在□□广场闹、穿着玫红色的老虎外套笑得甜蜜蜜站在垃圾桶边、意气风发的站在澳门的蹦极塔上、笑得灿烂的在土耳其的热气球上…… “谢谢爸爸！”苏净给了苏敏生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的父母，真的很用心的准备了这个生日礼物。 只要平安快乐就好对吗？她会的！ 无论身在何处，无论走到哪里，她都会确保自己的安全，保证自己的幸福。 只有这样，他们的心里才会踏实。 她是苏家独一无二的宝贝，谢谢爸爸妈妈，给我时间，我会成长。 午餐时间苏敏生出了门，他拍拍小女的额头：“春暖花开的时候，一切都会好的。” 三月二日，春寒料峭，算是有回暖的迹象。 一切都会好的。 张希柔也喜欢这么说。 这话，是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一句。 苏净晃荡一会呼啦圈，窝在地毯上敲字，张希柔在琴房弹琴，羊熙熙在院落中溜达，不知道一会会不会把张希柔栽种的花草作为食物。 如果真的是，距离苏家吃羊肉的日子可就不远了。 是快递。 “可能是锦瑟寄来的快递。” 苏净牵收，一个包裹，打开。 淡紫色的梧桐花吊坠，做工精良，优雅别致，低调中彰显着礼物的价值。 内附卡片： 三月二日，生日快乐，苏净。 沈旭。 苏净浅笑合上盖子，收下。 谢谢，愿，长安。 日头缓缓下降，苏净睡倒在床上，本会早早清醒，怎奈好梦香甜。 爱女生日，苏敏生早早回家，和自家爱人一起准备了晚餐。 “是庭轩啊。”张希柔对着席庭轩一通消毒之后，方才放行。 “今天苏净生日，距离不远，我家没人，就想着来蹭饭了。这是给阿姨的燕窝，叔叔的茶，春节没来拜访，忙着处理事情。” “你这孩子太客气了，随时欢迎来家里玩，客气什么呢。净净在屋里懒着，我去叫她。” 提着蛋糕举面前：“今天是苏净生日，生日快乐。” “今天早晨净净还说你今晚来的时候会带一个蛋糕。果然是一起长大的默契。”苏敏生从厨房走出来。 “叔叔好。” “好。” “那苏阿姨你们忙，我直接去叫苏净吧。” “行，喏，她的房间，一会开饭叫你们。”张希柔指了指苏净的房间，和自家老公继续准备晚饭。 “苏净，起床了。” “大妞，起床了。” “虎子，起床了！！” 这声音！ 苏净揉了揉自己的卷毛，席狗！b 分卷阅读179 r 　　苏净在床上翻腾一下，穿着粉红粉红，毛茸茸的大嘴猴睡衣打开门。 “生日快乐，苏净。” 眯缝的桃花眼，比女生还要美丽的妖孽脸，白色的羊毛毛衣配上黑色的裤子，身材笔直。 “哦？哦。”打个呵欠。 “喂喂喂，这个点还在睡觉你是有多无聊啊？”狐狸眼里是一派坦然的关怀。 “说你虎吧，这些年也确实是进化了不少，相对斯文多了。”席庭轩进门坐在椅子上。 “滚边，你才进化呢。今天做了一个好梦，睡久了。”苏净坐在床上看着他，醒神中。 “梦里是不是你老公啊？” “废话！你从哪来的？” “我家啊。” “哪里的？” “哈，你说什么？” “英国还是北京？” 席庭轩看原始洞人的眼睛：“国外的现在还能安静的在你面前坐着吗？” “哦，哦。”苏净眨巴眨巴眼睛：“我去洗个脸。” 提拉着拖鞋进去了，从洗手间传来啪啪啪的洗脸声音。 席庭轩汗颜，这厮，真的是一个女人吗？看看这屋子，肯定是阿姨布置的，老旧的电话，保准苏净淘来的，顽人一个。 “我回来了，我的礼物呢？”苏净洗完脸走来。 “蛋糕啊，在楼下，叔叔阿姨在准备晚餐。” “蛋糕不是必备的吗，礼物呢？” “你说你贪婪的，礼物就是蛋糕。” “蛋糕不算！” “就猜到了！你这厮贪得无厌！喏。”席庭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礼盒。 月亮珍珠手链。 黄色钻石，海水珍珠，雍容剔透。 “喜欢不？” “还行吧。”戴在手上，星星戒指。 星月神话，对不对？ “这年龄又老了一岁，结婚呢，还没结婚，打算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席庭轩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看苏净的眼睛里是对礼物的满意和珍惜。 那个男子选的果然没错，还是顾负责出心思和金钱，情算在席身上，狐狸的精明。 “快了。”苏净将礼物妥帖放好。 “你男人都不在，他这趟美国去得够久啊。你俩多久没联系了。”席庭轩明了今日的顾奕依旧是忙忙碌碌，哈哈，他可算是悠闲自在一下。 “小半年了吧。”苏净算算日子。 “你说人顾奕现在事业有成，多少美女趋之若鹜，不一定在哪个地方逍遥快活呢。”席庭轩瞎扯不嫌事儿大。 “他不会的！” “切，那可不一定。”席庭轩想到前段时间和顾奕的对话。 “我们有充分的信任，你懂P。” “果然！” “果然什么？” “没什么。”这结了婚说话都不几乎雷同，难道是逻辑撞在一起？ “席狗，你该找一个女朋友了。” “我缺吗？”席庭轩双手在空中甩两下。 他席庭轩的名字一出，找个女朋友还不是手到擒来。 “得得得，你懂我的意思，你说是不是狐狸眼的人都犯桃花？”苏净疑惑，小说里都这么写，狐狸眼，桃花眼总之就是眼睛狭长的人都是花心大萝卜但最后发现特别痴情的就是他们这种类型。 “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席庭轩琢磨着。 “你都不打算好好谈一段恋爱，结婚那种。” “结了婚又能如何？” “确定身份？” “你看看你结了婚，除了多了一个title，顾奕的妻子，还有什么？不见面的时候还是不见面，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也还是那么多，你们的爱多了吗，少了吗？所以，结婚不结婚，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的。”苏净摇摇头。 “傻，爱与不爱不是一个确定的称呼就会增减半分，你和顾奕小半年没见了，你们不是还彼此坚信各自对对方保持忠诚。” “观点不一样吧。”苏净喜欢确定的关系，稳稳当当，以后入了黄土她也是顾奕的妻子，没准儿下辈子还能遇到呢。 席庭轩耸肩。 “等等，我们？” “哦，你这么想，顾奕那人估计也差不多。”席庭轩打着哈哈，讪讪的笑。 “吃饭了，净净，庭轩。”张希柔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来了。” “知道了。”两位相视，哈哈大笑。 嘿，这是小时候熟悉的味道。 四人一桌。 “哇！这抓炒鱼片一定是阿姨做的，还是那么好吃！”席庭轩夹起色泽金黄的鱼片，称赞。 “庭轩还是和原来一样，嘴甜，讨人喜欢！” “油嘴滑舌。”苏净吃着说。 “你如果有庭轩一半有能力也不至于父母这么操心了。” 分卷阅读180 “我有他没有的啊！” “看见了吗，我有家庭！”苏净晃手上的戒指。 …… “成家好。”席庭轩笑。 “如果顾奕在就更好了，寿星你说呢？”席庭轩吃着鲍鱼笑。 “你吃饭吧。” 席庭轩总是用顾奕堵她的心！坏狗，一条！ “庭轩有女朋友了吗？” “他没有，妈，快点给他介绍一个吧，他太闲了！”苏净快言快语。 “李司令的孙女上次我见了，她还和我提起你呢。” “阿姨，阿姨，我有女朋友。”席庭轩力证自己非单身。 他知道那个孙女，长相不错，可惜嚣张跋扈，恃宠而骄，最最要紧的是，特别爱哭！可怕至极！ 李司令特别宠爱这个孙女，谁敢得罪啊！ 惹不起，惹不起。 “切，你那哪是女朋友，分明是玩伴。” “你吃饭吧！”席庭轩警告的看了苏净一眼。 可闭嘴吧，姑奶奶！他还想多活几年。 介绍对象可以，别是熟人啊，兔子不吃窝边草！席庭轩的话。 苏净撇撇嘴，吃饭。 “这样子啊，哪家的女孩啊？” “演员。” “娱乐圈的啊。”张希柔默默喝着羹汤。 “咳咳，希柔，庭轩带的蛋糕呢？”苏敏生问。 “对了，庭轩带的蛋糕！”张希柔想起来了，她走进厨房，端出来。 老虎？？？ “低脂低卡，好吃不胖。”席庭轩笑。 “狗子，你这什么图案！” “虎虎生威，充满活力嘛。”席庭轩唇形：虎妞！ “阿西！”苏净恶狠狠。 电灯关闭，蜡烛点燃，烛火明亮，一桌人一起拍手，真诚的、简单的、温馨的、充满祝福的……四个人团坐在一起，家人，朋友。 你好，新的一岁。 欢乐的祝福歌曲响起。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苏净！一定要幸幸福福，快快乐乐。”席庭轩的那双桃花眼在烛光中尽显真心实意！ “祝你快点找到一个可以降住你的新娘。”收下他的祝福。 “我争取。” 席庭轩告别的时候，苏净叫住他。 “席狗。” “哎？” “谢谢你。”苏净走上前拥抱面前这个已经一表人才的老伙伴。 “哎？”席庭轩惊，轻轻回抱她，细长的眼中是老友尚在的欣慰，是刚才喝酒喝多了吗，等等！ 无事献殷勤？！ “喂，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什么？”苏净天真。 “没，没什么。”席庭轩帅气的开着自己的小敞篷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她知道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呀。 她知道自己生日快乐。 众多古代电视剧有一个叫做《神话》，里面的男主叫易小川，有位女生叫素素。剧中有一首歌曲名为《星月神话》。 是初中的歌曲，夜深人静的时候，在音乐平台中点开。 “我这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 清凉甜美的女声，诉说着对男主人公的痴恋。 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埋在沉默的梦里。 时间飞逝，遇到的人，经历的事，带给她的是成长，愈发可爱。 三月二日，适合庆喜，适合做梦，适合微笑。 吾心安处即吾乡。 我在这里很满足，你呢？ Chapter34 落花时节又逢君 新的一岁，你希望有什么成就呢？多一份开心，多一分满足，多一分对于世界的感恩？ 今天照镜子了吗，内心的褶皱还在吗，眉宇间是否多了社会鞭打的阴霾，眼睛里依旧有星星吗？ 三月二日，苏净生日，却也是另一男子对这个世界的告别。 因为爱，他无悔，她有愧。 略尽薄力，女子点一柱香，双手合一，虔诚祷告，年年盼你好。 沈泽熙。 “生日……” “生日啊。”席庭轩语调故作上扬，他离开苏家之后回席氏取了一份资料，转而又是与顾奕奋战的不眠加班夜。 “咳咳。” “生日怎么样呢？”席庭轩狐狸眼睛里尽是故弄玄虚，语言调侃。 没办法，别说是疫情，最近的加班他发现他唯一的乐趣就是拿苏净与顾奕开涮，不然，眼前这闷瓶子能让他寂寞无聊死。 “她还好吗？” “她最近犯了病。”狭长的眼中写满了一本正经。 “感冒了吗？”最 分卷阅读181 近天气阴晴不定，是不是晚上不好好睡觉蹬被子着凉了？顾总裁沉思。 席庭轩看顾奕全身气场不对，说：“相思病！” “……” 没感冒就好。 “顾奕啊，你说你可真是的，你就不怕见了面之后苏净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者说，把和你的婚姻证撕掉，另觅新欢。我看阿姨叔叔对你也不是十分满意哟。”席庭轩转留着内心的小九九，打趣。 “不怕！” “你的那个礼物虎妞很喜欢！” “我选的她都喜欢。” “她可不知道是你选的。” 星月神话。 “素素死了！”画室毫无征兆的闯进来一个红着眼睛的女生。 走走停停的学生都愣住了。 “顾顾顾，素素死了！”女孩猛的一下跑着顾奕的座位，抱着他。 “净净……”少年无奈的接受画室伙伴奇奇怪怪的目光。 还好是小学，不过也是小学高年级的学生了。 “易小川没珍惜她！我讨厌他！” “嗯？”他记得她最近在看一部电视剧，整日迷恋男主角的颜，放学的时候嘴边念念有词。 他已经比她高了许多，女孩子紧紧的搂住他。 “你要珍惜我啊！” “净净……” 俩人回家的路上，苏净嘴里咿咿呀呀的唱着曲调奇奇怪怪的歌曲，和偶尔电视上传出的相差些许。 “顾顾顾，易小川给素素只是简单的编了一个花草指戒哦，靠近河边的订婚也很浪漫，我想要星空下的，大海旁边的也不错，哎，好无奈啊，想要的好多！” “净净……”男孩无奈，他自行车后面坐着一个爱做梦的小女孩。 “今后我们结婚每年结婚一次吧，大摆宾客宴会就不必了，让我每一年都做一次新娘，多幸福啊。” …… 顾奕唇角淡笑，他的姑娘，怎么会不懂他，岁月又长，年齿又长，这个女孩现在依旧是有着爱做梦的天真以及努力追梦的勇气，傻傻乎乎，依旧让他着迷万分。 “顾奕啊，你没得救了。说到苏净，你丫笑的怪瘆人的。”席庭轩鸡皮疙瘩掉落一地，不过想到苏净，提起顾奕，那五官都要挤成菊花了，更加瘆人！ 这一对相隔着距离依旧暗潮涌动的酸臭味，席庭轩无视。 是啊，这对夫妇因爱结缘，俩人都有死脑筋一般的执拗，任性夫妇，命中注定的一对。 人人知晓苏净喜欢花，只有顾奕知道苏净根本就是花痴，花中白痴。她只明白花的美丽，哪里分辨得清楚花的种类。 初中社会实践。 “顾顾顾，这朵玫瑰花好漂亮！” “傻，这是月季。” “怎么会？” “你看叶子，尖尖亮亮的就是月季。” “感觉她们长得差不多啊。” “月季比玫瑰花大，月季季季开花期长，玫瑰花期短。” “你是花园的园丁吗？” “美术课没有好好听吧。” “美术课我专心致志看梧桐。” “也就识得了梧桐。” “这就够了，嘻嘻。”挽着他的手臂，笑得没心没肺。 梧桐多美啊，极易辨识。顾奕在苏净的心中的地位就像梧桐树一样，相见的时候，花团锦簇，彼此相异的时候，却横七竖八的包着她的心。 三月三日。 一大早，昨日长了一岁的女子收到一个未名快递，是一个木匣子，不大不小，方方正正；附带一个信封，信封里面放着一把钥匙。 铁锁锁得再牢固，纸封中的钥匙轻轻转动还是瞬间打开了。 里面是一幅画，装裱得当。 凉凉夜色，潺潺乌水，发如瀑布的姑娘。 原来趁着夜色，男骗子做了一个障眼法，不过是去年的事情，此刻再看那幅画，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没怎么变啊，怎么现在越看它越委屈呢？ “顾奕，你个没心肝的骗子！” 迟了八年还专程回来折磨她，苏净有一瞬间的愤愤不平，即便知道此刻他在为二人的幸福生活奔波，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波澜起伏，生气！如果她的老公将他的计划和她全盘托出，会有多好，不过，她又能在此上做什么呢，知道他平安就好，平安万福。 自己郁闷，两眼一翻，哎，她是个纠结的人，不通透，死心眼儿，随他吧。 “熙熙！”苏净提拉着拖鞋走出去找在宅院中溜达的羔羊。 “咩～咩～咩～” 如果没有疫情，她应该还会趁着这如同退休的空闲时间，买张机票，去攀岩、去看海、去跳伞，但没有如果，于是这场疫情她还活着已经是幸福。 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回到自己的小屋子，手指缠着电话线。 “赵锦瑟，我快要举办婚礼了。” “顾总裁回来了？”赵 分卷阅读182 锦瑟床上蹬自行车，两眼望着天花板。 “没有。” “做梦了？” “顾明龙十一假期给我看了一张木乃伊的照片，说是顾奕。” “哈？！”赵锦瑟声音提高八倍，什么鬼？！ “你信吗？” “我怎么知道！这豪门事情这么多的吗？” “我这不活得有声有色。” “豪门水深啊！那什么大少奶奶不都是鸟笼中的金丝雀。” “金丝雀有金丝雀的幸福啊。” “是啊，单纯的荣华富贵多好，如果他想要自由就不幸福喽，看怎么想了。那你结什么婚？” “快了！” “哎。你是不是疫情期间憋傻了？” “嘻嘻。”苏净傻笑，星星隔住了电话线。 “疫情又逼疯了一个正常人。” “你最近做什么？” “看视频，剪片子。你昨天的生日过得如何？” “发小来家里了。” “疫情期间竟然投毒？” “哈哈哈，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啊，约莫着他就是一蹭饭的。”不知道真情满满的席庭轩听到苏净的评论心中作何感想，摸摸鼻子，继续工作。 “这是你高中毕业之后第一次在家过生日吧？” “嗯哼。” “你就是有了自由的金丝雀。” “让我结婚，我就快乐了。” “结婚狂。” “我结婚那天你当我伴娘？” “伴娘要没有结婚的人才可以当。” 顿了一下继续说：“反正我不介意。” “我也不介意。” “等你老公了。” “他对于婚礼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不，他什么时候回来。” “披星戴月的朝着我来着呢。” “你是不是最近看电影看多了？” “看书呢。” “什么书？”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 “我听过。” “一本关于教育的书。” “教育啊……” “嗯。” “我始终相信教育的力量。” “需要依靠自己的内在力量。” “终身学习！” “一起加油！” 俩人继续在各自的城市发呆：“净儿，你脑海中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 “草坪，大海，沙滩，顾奕。” “挺好的。” “是啊，我最喜欢参加的聚会也就是婚礼了，又浪漫又有爱。” “那多好。” “你想举办？” “我拍了那么多婚礼，举办个鬼啊。” “如果你当我的伴娘，怎么做我的摄影师啊。”苏净摇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我要好好纠结一下。” “你真的是太闲了，给你说个事。” “怎么了？” “如果你今年十二月底之前没有举办婚礼，明年的春季你定下来的时候还要看我的课程表。” “课程表，你要去进修吗？” “我最近在学习日语，去日本进修语言。” “这很好啊！赵锦瑟你太牛X了。” “背着书包重回学校，学习知识。” “佩服你！” “承让承让。”赵锦瑟哈哈笑。 赵锦瑟对日本文化一直很有兴趣，直到现在依然追着日漫，穿着JK制服去参加cosplay展，赵姑娘的名言：长大就是在拥有经济能力的条件下追儿时的梦想。 知世故而不世故 两个城市的姑娘，哪有鬼的岁月痕迹，年岁带给她们的是成熟。 一起学习，一起向上吧。 苏净的ins停留在二月末的动漫回忆，再次登陆的时候99+的消息，她很少看私信，朋友都是电话联系，社交圈的图片仅仅用来记录一下生活。 ID月色正好（2月28日）：嘿，最近在做什么？ ID月色正好：今天要做的作业好多。 ID月色正好：今晚的月色很圆。 …… ID月色正好（2月29日）：我想你了，这句话说出再等到同一日的那天，是不是四年之后？ ID月色正好：月亮很美，你喜欢吗？ 苏净隔着互联网感受到那头人的杂言杂语，看在素昧平生的网友如此热心肠的份上。 ID姑苏回复：好好活着。 新发了一条ins：羊肥了。 手机俯视，小肥羊熙熙的图片并配上自己的双下巴图片。 网络那一边的男子浅笑。 只是一天，长了一岁，年龄上大了一岁，生活上实在是 分卷阅读183 没有什么变化，苏净的日子依旧懒懒散散。 空闲的日子，姑娘开始尝试制作奇奇怪怪的蛋糕，想到上次给沈旭过生日，那临时依靠智慧简易材料拼凑出来的馒头蛋糕实在是太磕掺，制作甜品这门手艺掌握的话，以后的婚庆蛋糕也可以自己动手，期待中有些许的甜蜜。 小时候曾梦想有一家自己的甜品店，俱乐部即将在疫情的亏损中宣告倒闭，小的甜品静静的藏在club的一个角落里。 掰掰指头，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看一看郑州那间风雨飘零的小商铺了。 在日历上写写画画，将其排在日程表中，又准备开始全副武装了，真是一个闲不住，斗志满满的姑娘。 3月的中旬，晃着日子，转了两周，美食博主苏净变身甜品博主，苏净在家呆不住了，她这人，时而动时而静，动静结合总相宜，清晨向做晨起瑜伽的张希柔打招呼，找了一个家里的冰箱需要添置瓜果蔬菜的借口，在自家母亲的摇头中毅然决然披着蓝色的麻袋去超市溜出去玩。 “沾染了病毒就不要回家了。” “放心吧，我有无敌金刚罩。”苏净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蓝色隔离袋，撒欢儿的跑了出去。 亲娘啊，她可终于又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自己一个人沿着街道边走，行人稀少，万家烟火气。苏净打量着街道边的花花草草，梧桐花提前开放，喇叭一样溜溜的挂着。 “真美啊！” 是谁告诉她花蕊里面是甜的。 漫无目的的拥抱着绿色生机的香甜。 “承承？”被小不点阻挡的道路。 苏净面前的小男孩可不就是甄婉婉的儿子，包裹严实，露出来两只圆滚滚的大眼睛。 “苏净姐姐。” “你怎么在这里，妈妈呢？” “我来找你。”乘乘眨巴眼睛。 “你自己来的？” “嗯！”孩子点头如捣蒜。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苏净疑惑。 “姐姐真可爱，我计算机定位。” 苏净抿嘴，竖起大拇指，小孩子已经这么厉害了，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顾家的人，脑子都是塞什么长大的？希望以后她的孩子智商如顾奕一样，成绩肯定就不用她操心了，嘻嘻。 “特殊时期来找我，怎么了？” “姐姐是不是和顾奕叔叔结婚了？”疑问中带着肯定的语气。 “耶？是啊。” “姐姐，顾奕叔叔一穷二白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 “一穷二白？”她老公什么时候破产了。 “姐姐，顾奕叔叔要沦落成为穷光蛋了。” “哈？” “但是我还是有钱人哦，不如姐姐和顾奕叔叔离婚等等我，和我在一起吧。”承承双目认真。 “哈？哈哈哈。”苏净呆楞随即大笑，隔着隔离袋和手套拍了拍承承的肩膀， “小小年纪，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好好学习才是王道。” “真的不考虑我吗？”承承的眼睛里一派天真无邪。 “承承，你在想什么呢，你妈妈知道你出来吗，我送你回家吧。” “她知道我出门了。” “会担心的。” “我是男子汉，她对我很放心的。”承承拍拍自己的肩膀。 扯扯苏净的衣角：“姐姐，你真的还要跟着顾奕叔叔那个穷光蛋吗，我会不忍心的。” “我们本身就是一穷二白走来的。” “这个给你。”承承塞给苏净一个礼盒，打开它里面是一枚钻石戒指。 孩子说：“即使你不和我在一起，这个也收下吧，即便你们有一天饿了肚子，也不能当了它哦。好好保存，这是我对你爱的见证。” “哈哈哈。”苏净忍俊不禁，放在男孩的手里。 语重心长的告诉他：“承承，你也会遇到自己的对的人。这个，就请你给你的女孩吧。”孩子低着头，双肩耸动。 这孩子，是在哭吗？ “承承……” “……” “会遇见到的。我送你回家吧，好不好？” “不要！”承承飞快跑走，大大的眼睛涌出的泪花，才不要她看见。 小小男孩，初恋告终。 八岁的承承，爱情的玫瑰就这样，枯萎了…… 苏净追到孩子到拐角，看不见了。 这孩子飞毛腿吧，应该可以安全到家的吧？哎。 飞毛腿承承跑走之后扎进一辆私家车里， “妈妈，我好难过。”承承耷拉着自己胶原蛋白的可爱脸庞。 “告诉她了吗？” “嗯。承承做得对。” “妈妈，为什么要刻意告诉苏净姐姐顾奕叔叔破产的事情啊？” “嗯？” “你觉得呢？” “难 分卷阅读184 道顾奕叔叔怕苏净姐姐跟着别人跑了？” 甄婉婉莞尔一笑：“你告诉她顾叔叔破产的时候，苏净怎么回复的呢？” “就戏文中的不离不弃。” “那你认为她会和别人跑吗？”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也没别人比顾奕叔叔优秀了！” “哦？” 承承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快快长大，快快长大再去向苏净求婚，那个时候顾奕叔叔一定是个老头子，他年轻，有时间！ 为什么告诉苏净顾奕破产？这是顾奕嘱咐她完成的。 …… 三个月前。 “喂。” “十分钟后停车场见。” 顾氏的天台停车场。 顾奕接过甄婉婉递来的证件，看着面前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郑重道谢：“谢谢。” “不客气。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人如其名，眉目温婉，笑容婉约。 “净净一直想去苏州。” 甄婉婉看着面前结局可见的顾奕：“隐姓埋名的平凡生活，你俩是如了愿望。” “你呢？” “我为顾氏卖命这么些年，就是等着看它陨落，得偿所愿。接下来就走一步看一步，天无绝人之路。” “祝你幸福！” “谢谢。小奕，我没想过……你竟然还留着他。” “法治社会，杀人偿命。”顾奕面无表情。 更何况，那是他名义的父亲，没有养过他，他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但是，也是因为他，让他在这个世界上认识了天真烂漫的苏净，组成了一个家。 “商场无情人有情。” “还有一件事。” “什么？” “3月梧桐花开，请你告诉净净，顾奕身无分文。”全球气候变暖，科技的力量影响着自然的规律，梧桐花，会提前开。 “什么？”甄婉婉不太明白。 顾奕潭水一般的汪泉中是水波一般的柔情。 这对人…… 甄婉婉注视顾奕孤傲决绝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倘若机会给了她，她会了断他吗？也许无尽的孤独更能折磨那个男人。 梧桐喇叭，低溜低溜，请给穷梵高一块面包。 苏净满腹心事的回到自家小宅院，一路上回想自己和承承的对话。 一穷二白？ 换一身干净的睡衣窝在自家小宅，盯着羊熙熙打盹儿，怎么究其原因，顾奕他出事了吗？这是与时代新闻隔绝的文学僧。破天荒的打开电视，从电影到实时新闻，百无聊赖的切换频道。 纪录片——关于隐藏的家族企业顾氏《强龙》。 一点一滴。 …… “偷税数代人，如何做到？” “今日，顾氏董事长顾明龙先生因身体原因前往美国治疗。” “顾氏集团新任掌门人顾奕，年轻有为被看好的他能否化解顾氏这次的危机呢？” 一代顾氏迈入灰色时代！商界新贵实力不足！顾氏集团即将消失？ …… “顾氏走私，真假如何？” “政商勾结，官员腐败撑起一代世家。” “疫情影响，顾氏集团资金链出现波动，顾氏股份涨停！！” 2019年12月顾氏宣告顾董事长即将前往马萨诸塞州中部的霍利约克地区的“老年退伍军人之家”安享晚年。 2020年2月1日顾氏的股份剧烈波动，至3月初不停出现关于资金上的各种丑闻。 …… 2020年3月28日，国内外财经新闻宣告顾氏股份涨停。 …… “今天就让我们走近低调的商界世家顾氏集团。” 钟表的指针转到下午六点，苏净关上电视，倒头看着天花板，刺溜一下翻身，轻描眉毛，涂好防晒，穿戴整齐，戴着口罩，斜挎一个帆布包，神经兮兮的一路向南跑，家的南边有一片空旷的园地，各种鲜花蔬菜和树木，留有足迹的小道供游客观赏，遇见一颗硕果累累的榆钱树，孩子麻溜的爬上去，摇啊摇，打落了一地的榆钱，朗朗的笑声响彻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地带。 将自己打下来的榆圈放在帆布袋里，回家蒸一蒸吃，清香又甘甜，是丰收的喜悦！ 错过了家里的晚餐时间，张希柔坐在沙发上等她。 “你做什么去了？” “我去买菜了。”苏净眼睛灵活一转，提着一袋子的榆钱放在前面。 “现在特殊时期！” “放心吧，妈妈，我防护得当！”胸脯拍得梆梆响， “哪一个意外出来的时候不都是安好无损的吗！意外还会提前告知吗？！”张希柔很生气，气自己孩子对生命的敬畏意识如此淡薄！ “我……” “宅家才几天就呆不住了！你想过那些医院的工作人员每天日日夜夜照 分卷阅读185 顾病人，科研工作者不分昼夜的研究抗击疫苗吗？” 苏净站在门口，听自家母亲的教诲：“对不起，妈妈，我错了。” “哎……吃饭了吗？” “没呢，这个点，不如您也一起吃榆钱吧？！”眼睛重新焕发光彩。 “你什么时候对榆钱这么着迷了？” “今儿高兴，跑到蔬菜果园那边没想到那里竟然有榆钱树。” “这是多久没回家了。” “北京变化太快了。” “是啊，看似时间好像停止了。” “咳咳，妈妈，蒸榆钱吃吧。” “你是打哪里偷的？” “哪儿是偷的，我给钱了！”苏净义正严辞，她是给了钱的，红色的飘飘放在塑料袋里挂在榆钱树上。 “怎么突然馋榆钱了，直接上锅蒸去吧。”张希柔摆摆手让苏厨师进了厨房。 苏净将打来的榆钱在洗菜盆中清洗，流水哗啦啦的声音清脆响亮。 “三月份榆钱都可以吃了，马上槐花也要熟了。” 她馋槐花也有一阵了，清新自然的槐花，是北方四月独特的味道，期待的跺跺脚。 洗榆钱，淘面粉，香油，酱油，醋，蒜，准备就绪，二十分钟以后香喷喷的榆钱就出锅了，一道北京特色的榆钱布拉子就可以开动了。 “妈妈，我蒸好了。”苏净开心的把榆钱放好，在上面洒上几滴香油，热气徐徐的布拉子在空气中氤氲着三月的味道。 “好香啊。” “是吧！三月怎能不吃榆钱呢！”苏净洋洋得意，挖一大口入嘴，这滋味，怎一个喷香了得。 张希柔小口嚼着：“一会给你爸爸留一碗，他也好这口。” “爸爸没回家吃晚饭吗？” “若梅阿姨交代的事情遇到了些麻烦。” “什么事情，什么麻烦，和我老公有关吗？” “白眼狼。” “今天遇见承承，承承告诉我顾奕成穷光蛋了。” “是什么都没有了。”香油很香。 “顾氏破了？” “嗯。” “我看纪录片了。” “纪录片？” “关于顾氏集团的历史啊，巴拉巴拉的。” “媒体都会添油加醋。” “我老公也快回来了！” “这么自信？” “难道你希望你女儿一直守活寡吗？！”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啊，你可真是亲娘啊！” “反正不是后妈。” 张希柔放下碗筷，优雅的说：“记得刷碗。” “真是亲妈！” “嗯。” “妈，妈妈，你还没告诉我若梅姨怎么了呢？”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阿西！” 张希柔就是这样，不想说的她不会告诉她。 无论多大，都把她当做孩子一样呵护着，保护着。别的人家不知道，她苏净在张希柔这里绝对是心肝来呵护的存在，虽然嘴上总是嫌弃着她，但是确实最保护她的女人。 扒拉完碗里的榆钱，满足的舔舔嘴唇，不自觉竖起大拇指，香！ “顾奕，恭喜你。”“陈然”举着酒杯，向顾奕道喜。 “恭喜我们，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真是辛苦。”“陈然”揭开脸上的皮囊，又是一张新的面孔，是他，席庭轩。 “双赢。” “结果是好的喽，明天那妮绝对笑疯掉！” “哦？”。 席庭轩把手里的面孔扔在一边，斜靠在沙发上，抿酒，一脸吊儿郎当：“那妮每天都幻想着你回来。” 顾奕不可置否。 “你打算回去怎么给她解释？” 顾奕淡笑不语。 “我真佩服若梅姨的技术。” 术业有专攻，那女人的手，真是专业啊。 “顾氏专门培养出的特化师。”顾氏的影子势力比想象中的强大。 祖祖辈辈的心血凝聚成一个不倒的百年家族企业。 …… 顾奕的深黑悠潭中是那天的画面。 四个月前，他对外宣告顾明龙养老卸任；3月28日他接到邮件，美国新冠肺炎广泛蔓延，不可控制。 顾奕冲破重重阻力来到顾明龙面前，与科研医疗人员一起。 父子一场，尽力保你生命。 但这无法查明的病毒放肆暴虐，短短的时间，所有人员束手无策。 顾奕全副武装隔着透明眼罩看着躺在那里，苍老无力的顾明龙，恶有恶报，这是天命，一切皆是命数。 “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家底的基业，顾奕你会后悔的！”顾明龙独臂残缺，躺在那里，语气虚弱无力，面容阴森惨然。 站在手术 分卷阅读186 台前的年轻男子满眼的淡漠，作为子女，他尽了人事，挥挥手退了所有人，他高高在上睥睨他。 “这里本来就不属于我。” 他来到这里的使命已经完成，他妈妈和自己的爱人相守在一起，他也可以继续牵着他的爱妻回归平凡的日子。 历经万事，更觉平凡可贵。 “呵呵，逆子，逆子啊！”顾明龙长笑，眼中是不甘、不屑以及……空洞。 “当时为什么不杀了我？给我一个了断。” “您是我父亲。” “父亲？呵，你有把我当做父亲吗？” “只是您没有把我当儿子。” “如果你不是我儿子，你怎么可能有机会走上今天的地位。”苍老的眼睛里充满阴霾，他怎么会没有把他当作儿子。 “人世间除了功名利禄，有一个最无价的词叫爱。您怎么会懂呢，您真的爱过吗？你的活期，听天由命，再见，生父。”顾奕话毕离开，不作片刻停留，关上房门的时候，顾奕再次回头，也许这是他们父子的最后一面。 他不怪他，训练也好，折磨也罢，这个被他叫做父亲的男人，是个苦命的人。 有一个傻气女孩嘱咐他：“无论做什么都要常想一二，要快快乐乐的工作呀老公。” 这个傻姑娘，他的宝贝。 门的另一面。 顾明龙躺在床榻上，听天由命？他怎么会听天由命！如果听天由命，他早就不在世界上了！父亲？呵呵，他怎么不是一个父亲了，培养顾氏的下一代继承人，他完成的彻底，只不过，没想到生出的孩子只是留着顾家的血而已。 爱？爱过吗？顾明龙看着天空，更显苍老。 最无私的词叫爱…… 他爱过吗？ 房门关上的时候，顾明龙混色的眼睛里涌现出一种跨越时间的想念，眼帘下的老态皱纹褶出对过往的追忆。 爱过吗？他爱过。 在他的记忆深处，有一个场景。 一位金黄长发、笑容温柔的姐姐在桃花盛开的时候拍着他的肩膀哄他入睡：“龙龙，这个世界上，只有爱，会让一切都不同。” 只有爱。没有利益、没有争斗。只是爱。 是吗，爱会让一切不同，可是姐姐，你怎么可以同时爱两个人，你不是说过爱我的吗？ 顾明龙掌权之际，用各种残忍的手法在那阴曹地府暗杀了一干兄弟姐妹，这是顾家的家训，必做之事。唯独这个姐姐，他想法设法的留她性命，费尽心思的讨好，却还是得不到她的认同。 “龙龙，你太残忍了！” 他残忍吗？他只是根据完成顾家一直以来的规则而已。 “你折磨的人可都是你的兄弟姐妹啊！” 但是姐姐，他们不死，今天就是我死了。 姐姐，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姐姐，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黄色的长发遮住白皙的脸庞，桃花树下的身影却一步步遥远。 “和我在一起，我不会随便取人性命了。姐姐，和我在一起，好不好？”他贪恋她的温柔，她的存在是他在世界上仅存的人性。 然而…… 顾长宁告诉他：“得不到，就毁掉。顾家的掌门，拥有一切，只是不能有心。” 于是，顾长宁一杯毒酒解决了自己仅存的唯一的女儿的生命，这样断了顾明龙的痴恋。 而他自己，即便是顾明龙的生父，却也得到了顾氏集团下一代掌门人的“报复”。 顾长宁与世长辞，坦然接受。 为了顾家，死了之后的自己在这世上被怎么处置早已无所谓，无愧于列祖列宗才是他心中所挂心的，顾长宁，一辈子献给了顾氏，信念所致。 临死之前顾长宁说：“顾家的掌门人绝对不能走心。明龙，我是你的父亲，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的。” 看着不远处的那扇窗户，现在是春天了吧，桃花开了吗？ …… 姐姐，我可以再见到你了吗？ 你还责怪我吗？ 濛羽，我想你啊。 …… 他疲惫的合上双眼，机械手臂垂下，另一只手的玉石戒指皎白明亮。 眸子的深处，粉红桃花飘落，金发仙女回眸含笑，向他的方向招手，一步一步靠近，是一盘芳香四溢的桃花酥。 四月的春风吹到苏家小宅院，槐花开了，北方吃槐花的季节到了，同时也是南方包青团的节岁。 “妈妈，今天一定要吃槐花。” “自己动手。” “想吃你做的槐花烙饼！你教我做吧，我学会了以后年年做给你们吃。” “嘴甜。” 苏净馋了好久了，槐花烙饼，张希柔手制的烙饼和饭店师傅制作的都不一样，她问过她是不是有什么独特的配方。 “加了鸡蛋。” 这算什么独特配方？ 分卷阅读187 ！ 苏净拿着相机，录制张希柔制作烙饼的过程，带上围裙、帽子和手套，将鸡蛋面团用擀面杖压成大饼，放入调制好的槐花酱，酱的制作很简单，槐花、鸡蛋、香油、适量的食用盐。平平无奇的制作过程，却在第二层面饼即将盖上的时候，张希柔将面皮扭成麻花，扭啊扭的。 “这是干嘛呢？” “增加韧性，好吃！” “这个样子啊，好牛！” 原来配方在这里！制作的精髓在于面皮的油是香油，擀面的团子需要扭成麻花。 在烙饼锅上来回翻腾，噗滋滋的油声将面饼皮烤成了焦黄色，白色到金黄色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诱人的过程，看得苏净口水直冒。 “出锅了，馋猫！”张希柔把大面饼起锅放在面板上，置凉，切成三角形的形状，放在盘子里递给苏净。 “哇，太好吃了！” 是记忆中四月的味道！ “为了不浪费粮食，今天的槐花鸡蛋饼我承包了。”苏净撇了撇张希柔的神色，咳咳，她就是想吃了。 “学会了吗？” “哈？” “我看你录像了，这是最后一次给你做四月春饼，以后自己动手。”张希柔放一个三角形在盘子中，叉子插着饼，混着燕窝，细嚼慢咽。 “哈？！” 自己做？！那这可不就是自己最后一次吃好吃的独特记忆的槐花鸡蛋饼！努力的吸肚子，今天的肠胃准备好了。 快递。 苏净手叼着再一块烙好的槐花鸡蛋饼，签收了，打开之后是黏黏糯糯的青色团子。 是她。 “放在微波炉叮一下。”张希柔提醒。 “妥妥！” 拿起一个青团子进嘴：“姐妹，我收到了肉松鸭蛋青团，阿姨的手艺依旧那么厉害。” “这是我包的。” “你包的？！” “在家太闲了。” “赵锦瑟，你太牛了！这味道，再过个两天，已经可以媲美阿姨的手艺了！” “疫情把我们逼成了大厨。” “赶明儿一起开餐馆。” “南北小厨？” “注意太完美了！” “你的俱乐部怎么样了？” “我已经决定关门大吉了，哎。”苏净叹息。 “太败家了！” “这也没办法啊。” “今天愚人节，愚人节快乐。” “愚人节？青团庆祝愚人节？” “青团是青团，庆祝个鬼的愚人节，正好闲着。” “我妈今天手工烙了槐花鸡蛋饼，等我手艺娴熟。” “满汉全席。” “不在话下。” 一个继续享受南北的时令点心，一个在厨房熬木棉花糖水。 一北一南，姐妹情深，同处一片天空的幸福。 张希柔破例的吃完之后外出散步，苏净囤着脂肪抱着羊熙熙在地毯上看书。 愚人节，宅家，适宜阅读。 是门铃。 “你好，我叫辜月。”汪洋乌黑的眼睛镶刻在巧夺天工的脸上，微薄的嘴唇轻轻上扬，话语之间露出白皙的齿贝，是一副完全没见过的陌生的、俊美的模样。 这！！ 愚人节？！ 这是惊喜吧？！ 女孩双目不由自主的睁大！ 嗷呜！ “帅啊！”吧唧亲到脸上。 “嗯？” 随即凶神恶煞的扯扯面前男子的脸皮：“傻了？” “小姐，请问我们认识吗？” “化成灰我也认得你这个负心汉！”苏净踩男子的脚。 “净净。”眉目星辰。 “顾奕，你装什么装！装神弄鬼的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愚人节？！” “还没被看穿了。”取下那张逼真的人皮，是消失小半年的顾奕。 “你以为你易容术呢。” “之后，我叫辜月。”掏出身份证，力证真实。 “什么鬼名字！骗人的吧？” 男子摇头。 “不辜负这美好月光？” “愿君如星我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男子黑不见底的眼珠是漫无边际的宠爱。 “哼，斯文败类！不是木乃伊吗？”苏净忿忿，十一假期她本计划帅哥游艇，沙滩美食，却被情节编排塞给她一张木乃伊照片，败坏她的性质。 “怎么看出来不是我的？”隔着一张照片苏净就能辨认出真假顾奕，整了容她还是能看出。 “假的始终是假的。”扭头进屋。 男子笑意溢出唇角，跟在她身后：“我回来了。” 姑娘没反应，向前走。 “净净，我回来了。” 没人回。 “夫人，我想 分卷阅读188 你了。” 苏净猛然回过头，四目相对，狠狠踩了他的右脚。 “顾奕，你大爷的，竟然又让我等了那么久！”脸上是生动的朝气。 “对不起，我错了。” “错哪里了？” “不该让你等这么久。” “错！你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是不是不信任我？”双手叉腰。 顾奕屈膝，手臂环上她的脖颈儿：“你多知道一分就多一分危险。我害怕你危险。” “哼，甜言蜜语！” “真心诚意！” “你是怎么找到若梅阿姨的？” “他把她放在身边。”顾奕抚摸妻子的卷发回答。 …… Z Z。 那晚收到的消息。 祖宅。 原来他把她藏在那里，一座普普通通的奢华住房，暗地里藏了各种阴暗潮湿的角落。 苏净灵巧的跳进他的怀中：“因为好久没见的喜欢吧。” “嗯。”喜欢？怎么会？那个男人怎么会有！她说有就有吧。 “哎，可惜了，顾爸爸不懂得爱，他把若梅阿姨伤得好惨。”苏净脑补一场残忍霸主追逐逃跑小娇妻的戏码。 言情小说走火入魔的书迷一个。 “嗯。” “牛X的人在某一程度上都是智障。” “哦？” 食指和中指突然夹住顾奕挺秀的鼻子，语气狠狠：“死骗子，诓我等你这么久！” “对不起。”主动认错。 “好吧。” 头赖在在他的怀里，苏净温柔娇俏充满着灵气，蹭在他胸口：“顾顾，我有没有给你讲过一件事？” “是什么？” “我读高三的时候，秋天周末。我爸爸因为应酬醉酒，我妈妈怎么打他的电话他都没有接，很冷很冷的天，她找了他整整一夜，她说看到他的时候他□□着上身躺在水泥地上，俩人直接去医院，我爸的鼻炎犯了，睡了一个白日，医生说这个麻醉24小时内应该可以醒得来。我妈妈隔了好多年告诉我，当时她想如果我爸不在了，她也不活了。” “嗯。” 顾奕抱着苏净，小小的回应。 苏敏生有过敏性鼻炎，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彻头彻尾的治疗很难，只能不停的控制。那天晚上他住进了ICU，她住校，这件事也是过了几年，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亲戚那里听说。 “我问我妈妈，那我呢？” “她的回答，我此生难忘。她说：对不起，宝贝，妈妈当时没有想到你。” 卷发继续蹭了蹭丈夫宽阔的胸膛，是她的丈夫！ “净净。” “嗯？” “我爱你。”顾奕低头吻住怀中妻子的嘴唇。湿湿热热。 顾奕啊…… 终于回来了。 真的好想念。 她发誓，她不委屈也不难过。但你知道的，有一种情感叫做喜极而泣，情到深处的时候，是真的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