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顾问我的爱情》 分卷阅读1 ?================= 书名：谁来顾问我的爱情 作者：淑为 文案： 同乡、同行，因相亲结识，同时在一个地方出差，这会不会是一段命中注定的姻缘？ 秦钰东，明明是个□□丝却非要摆高富帅的谱，行为富含暧昧的暗示，一背身却又不理不睬。这到底是他的个性、是他的诡计、还是另有隐情？ 张婷，在平庸的姓名和平庸的背景之后，却隐藏着惊人的能量。不分青红皂白径自使出各种熟女追男绝技，妄图抱得大叔归。却在此过程中顺着蛛丝马迹越挖越深，终于发现他背后一场复杂的感情纠葛 搞不定也就罢了，但居然连躲也躲不掉，带着新仇旧恨，两人却偏偏又在一场商业斗争中狭路相逢^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因缘邂逅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婷（Tinky），秦钰东（Adam）马晓哲（马哲，Zoe），谢菲菲（Fiona） ┃ 配角：唐天奥（Daniel），张宜华，Derik，老穆 ┃ 其它：商战，职场，潜规则 ================== ☆、楔子 张婷拿着自己的那杯红酒，顺势坐在了床的另一边。接下来又是一整段没有交流的沉默，既然是自己装醉，张婷也就不再管钰东有没有喝，只自顾自的把自己那一杯干掉。恩，时机已到。 她把杯子一撂，翻身往钰东的方向一滚，像一只即将扑食的老虎一样凑在了钰东身前。不，更像豹子，像猫。长期锻炼给了张婷豹子一样健美的身材，薄薄的一层脂肪下，肌肉的轮廓若隐若现。她的双腿跪在钰东的双腿两侧，手撑在钰东腰的两侧，上身水平，塌着腰，抬着头，用浑浊着酒精的迷离眼神看着钰东。一瞬间，钰东的呼吸也凝固了。 这个女人竟然会如此直接！ 张婷开始闻钰东身上的气味，慢慢的把嘴凑到了钰东的唇边。屋子里的光线并不昏暗，窗帘敞着并没有拉上，可是张婷的大胆还是挡住了钰东的所有视线，他觉得生活在一瞬间被一个黑影压住了，停顿了。就在张婷的唇即将贴近的一瞬间，钰东一个抽身，猛地把张婷掀开（你没看错，是掀开），从床上蹦了下去，闪到了沙发旁边。 张婷重重的摔在软绵绵的床上，旋即叹了口气。完了，这一招失败。 空气凝固了。 钰东支支吾吾，想说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场景把他吓到了。就在他找拖鞋穿上、整理情绪的那一小会儿，张婷掀开了被子钻了进去，而且居然还懒洋洋的捉了一个枕头抱在怀里，然后又用那种酒精催出的迷离眼神看着钰东。酒劲儿上来了，这次是真上来了。 “你喝醉了。”钰东终于找到了打破僵局的解释，他一直站着，似乎是这样就可以更快速的逃跑。 “是啊，所以我明天会什么都不记得的。”张婷眯着眼睛继续引诱。 “……”钰东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疯了吗？我们，我们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吧。” “那要怎样才算发展到那一步呢？”张婷的每一句里都带着浓浓的酒意和慵懒。 “我们都还什么都不是，这样也可以吗？” 什么都不是？这次张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笑了，哈，他的意思是说，要先确立男女朋友关系，才行吗？“我总要先验验货，才能知道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 “原来你这么开放。”钰东震惊到了。 “老实说，不是存心冒犯啊，我非常担心我费了半天劲，花了那么多时间，最后发现你是个gay。” “我不是gay。”钰东果然还是被冒犯到了，他立即义正词严的说。 “你说了不算。”张婷慵懒的说。 “我真的不是gay。”钰东有点愤怒，换哪个直男被人家说是gay大概都会有这样的情绪。 “证明给我看。”张婷一字一顿的说。 钰东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神，“你不要对我用激将法，我不能那样做。但我确实不是gay。” 尴尬的寂静。 “这么说来，是我不够漂亮了。你看我的眼神里从来都没有兴趣。”这次张婷的语气里带着无奈和失落。 “不是的，你很漂亮。” 张婷不相信的撇着钰东，期待解释。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钰东先用这句概括了一下核心的意思，然后整理思路，“我不能和你不明不白的就……那个，就因为你是家里介绍的。我也不是一个特别保守的人，如果你是别的途径认识的，也许现在局面会不一样，可是现在，如果我要和你在一起，那就必须是认真地。”钰东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张婷，他不敢全程直视她，他害怕，仿佛这个女人能把他吃了一样。 “我不介意，我要先验货。”张婷狡黠的笑了。 “你醉了。”…… ☆ 分卷阅读2 、健身大过天 第一眼看到这个泳池，张婷就开始烦躁了。这哪里是泳池，只不过是个小区配套的戏水池罢了。几个不规则形状的小池塘向糖葫芦一样串在一起，虽然水够清，水深也还行，但根本没有一条走得通的长线。而张婷原以为会是25m的半程池，可以拉上泳道线来来回回。 没办法，出门在外，只能不讲究了。 这不是张婷第一次来粤中这个城市了，但却是第一次在粤中常住。做他们这行——管理咨询，一年到头在外面出差。你说他们天南海北的乱飞吧，他们一年也就能飞三四个城市，一个项目36个月，这36个月就都在一个地方待着，只是每两周就有一个周末可以飞回家里。这样的生活，最开心的便是可以每隔一段时间换一个城市，新鲜；最不开心的便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新适应一种生活，而这种生活可能在某些方面达不到你日常要求的水准。比如这一次，张婷刚刚开始了在粤中的出差生活，就发现，他们项目组住宿的酒店附近，竟然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好好的锻炼身体。 张婷供职在一个本土的小咨询公司，住宿标准也就够住住经济型的酒店，时间太久的出差还有强制要求，不能住酒店，非要租房。 经济型酒店显然是没有能力提供健身房，当然也没有游泳池。如果在附近的健身房办卡，以3个月的项目周期论，怎么都不合算，公司抠门，又不给报销健身卡的费用。以往做项目张婷都是带双跑鞋晚上寻个地方跑跑步，可是粤中这个城市是出了名的治安不好，一个女孩子家，晚上不敢随便出来。在张婷心里，再苦再累，锻炼身体都不能马虎，而且越苦越累，越要经常出出臭汗耗耗体能，把那些脑力劳动、挨训受气积攒下的酸性废物排出体外。更何况，在粤中这个着名的吃货天堂，不锻炼，就等着变成胖子吧！ 正当张婷为了没处锻炼这事儿一筹莫展的时候，同项目组的马晓哲（大家习惯称呼他为马哲）发现了隔壁一个小区的游泳池，不知道哪里搞的资源竟然还弄到了只对小区内部开放的票。马哲原本是个旱鸭子，就撺掇张婷教他游泳。本以为锻炼这事儿能平稳解决，不料，这游泳池却这么次…… 失望归失望，总不能就在泳池边上杵着，张婷带好泳镜和水帽，便跳进水里埋了起来。9月初的光景，祖国的其他大好河山已经渐渐入秋，但是地处南方的粤中还是燥热一片。小区的林子里，不知道有多少蝉肆无忌惮的叫着，惹得张婷更加烦躁。 要说这马哲也真是，换个衣服比女孩子还慢，换了别人，肯定要冷嘲热讽评论一番，可是张婷不会。因为……她早就习惯了。张婷和马哲是大学同学，江州市某名牌大学的大学同学，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但人际圈重叠，经常一起出来玩。后来双双直研本校，有长达六七年的同校之谊。上大学的时候，每次出来玩，马哲就总是最后一个到，打扮的整整齐齐的最后一个到。所以基本上可以认为他是在化妆……虽然名牌大学毕业，可惜找工作时遇到百年一遇的金融危机，各色外企、各种光鲜行业统统不招人，他们的牛逼学生生涯也就成了废纸，只能选择低的职业起点，张婷找了个本土的小咨询公司飞来飞去，马哲则找了个国企做财务。都还base在江州，所以毕业后还有联系。年初的时候，马哲受不了国企财务枯燥的生活，辞职了，还说家里催婚太紧，他想多出差出去躲躲，张婷便介绍他来自己公司改改口味。 粤中的这个项目便是马哲换工作之后参与的第一个项目。刚出来出差，新鲜感还在，再加上出门在外遇不到熟人，所以看到有游泳池，火速就激动了。可找着学游泳的好机会了！你知道，一个大老爷们儿，二十七八了不会游泳，要从头傻傻笨笨的学，被熟人遇到是很丢脸的…… 马哲终于“化好了妆”，羞涩的站到了岸边。 “你是故意的吧，是不是怕我游来游去不理你？才找这种游泳池。”张婷忍不住劈头盖脸一阵牢骚。 马哲嘿嘿一笑，“有这个考虑，谁不知道你张婷下了水就六亲不认的。” 张婷发完牢骚，不禁抬头打量起这个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男人，你猜是什么妆让他搞了那么久？是防晒霜！！ “呦，这是涂了几层防晒霜啊？太阳都快落山了。” 张婷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懂什么，快落山的太阳，紫外线辐射最强了。”马哲解释到。 “防晒霜半个小时以后才有效果哦。” “我涂得是物理防晒。” 看到马哲一本正经的样子，张婷还是想笑，马哲非常重视保养，这她知道。不但大学时候就有所耳闻，就是这次来粤中，飞机安检的时候，还见他出过洋相。专业顾问的标志之一，就是箱子里的化妆品永远是小瓶装、试用装，上飞机绝对不托运。可马哲第一次出长差，带了那么多瓶瓶罐罐不说，还不知道要托运，安检的时候被工作人员揪出来开箱检查，这露那水的全暴露在张婷和老穆的面前（老穆是他们项目的项目经理），搞得张婷恨不得捂脸说不认识他。后来不得不 分卷阅读3 重新办了托运，让整飞机的人一阵好等。 但是人家皮肤保养的真心好，身材保持的也真心好，瞧他那一身不甚健壮但泾渭分明的肌肉群，往游泳池边上一站，那就是游泳池的活招牌，谁能相信他一点都不会游还怕水。太阳斜斜的从小区中两栋楼的夹缝中照过来，给这身体打上金色的光，再加上那挑不出任何毛病来的精致五官，让哪个适龄女青年能不流口水？泳池另一边传来了一阵啧啧称赞，几个带小孩来游得妇女，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马哲坐下来在岸边，腿伸进水里，犹豫的看着张婷，想下又不敢下。 “你再不下来，对岸那几个大婶儿就能把你吃了。”张婷调侃道，“我拉你下来的话，喝水喝的更多哦。” 马哲赶紧求饶，狠了狠心，捏着鼻子跳了进来。 张婷靠近两步，把两人的距离保持在随时伸一伸手就能扶到他的距离。“先说好，你是想按部就班打基础学标准的，还是想学速成的、淹不死就行？”张婷怕马哲不明白，“按部就班，可能要来二三十次你才能学会一种泳姿，淹不死的话，我来个七八次，你自己练就行了。那，那边那个女的那种，就是淹不死的游法。”张婷努努嘴指向旁边一个池子正在游的一个人，那人划拉了半天得有个十来下，往前走了两米，“标准的是这样的。”张婷说完，一个猛子扎了出去，蛙泳向前，蹬了三下腿就到了对岸，自由泳返回，扒了4下手就回到了跟前。虽然这池子确实是小了点，这数据并不能说明问题，但是和隔壁池子的女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哇塞，你太牛了，我要学你这个牛的。”马哲兴奋的说。 …… “眼见着大把好吃的，又没地方锻炼，只有个不给力的小戏水池，我的小蛮腰哦，是不是要和你说再见了[流泪]。我在这里：粤中XX路XX酒店”张婷回到酒店的房间，随手就发了条微博。等她洗好澡红香软糯的出来，这条无目标娇嗔的微博已经有人评论了。“我住香格里拉，有游泳池，你可以过来找我游泳。” 张婷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坐在电脑前，乍一读，还真有点懵。 评论人是过年的时候老妈给她介绍的一个老乡。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张婷对于被安排相亲这事儿，一般是照单全收，多认识一个人又不会少块肉。这个人比张婷大三岁，同在江州工作，是江州另一所名校的高材生，和张婷是同行，只是，人家在国际级的咨询公司工作，还已经做到了项目经理。看起来似乎还挺般配。可是他们也就发过两条短信、交换了MSN，互相关注了微博，互相问了问基本情况，甚至都没有交换照片，就杳无音讯了。男孩不积极，女孩自然也不会上赶子的往上贴。这一晃，都半年过去了，从来没有见过。 难道他也在粤中？张婷又仔细读了一遍这条评论，她贴了地理位置，他邀请她，应该是默认自己也在粤中才对。香格里拉？五星级的酒店啊，他们公司能住的那么好？语气冷冰冰，都是些陈述性的句子，也不带个语气词感叹号的，这算是约见面吗？ 于是张婷一条私信过去：“你也在粤中？”尽管是明知故问，但也只能这么问。 “是啊”私信回来。 “长差还是短差？” “做个项目。” “我又不住香格里拉，能游吗？” “能，你来了打我电话。” 对话简洁的让张婷恨不能一口咬死自己。平常这种私人联络，她喜欢用点“呵呵”“哈哈”“……”什么的来营造轻松的氛围，多打几个字又不会多收钱……但在这个没见过的潜在发展对象这里，太热乎似乎不太好。人家这么简洁，你再热乎了，那就更不太好了。 要不要去？这个问题很显然，那肯定是要去的。潜在的发展对象，总要见一下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菜，要真是个猪头，那趁早别花时间联系了。人家还offer游泳池给你用，那也要看一眼，才知道好用不好用，万一好用，岂不是就把锻炼这个问题解决了。 第二天晚上下班后，张婷就装上泳衣泳镜打车去了香格里拉。到了大厅，她忐忑的拨通了这位“香格里拉男”的电话。 “你来了？我还在开会，你带身份证了吗？”香格里拉男声音很轻的在电话里说，像是拿手遮着嘴对着话筒吹出来的，应该是真心在开会。 “……带了。”张婷诧异的回答。 “带了就好，你找前台，登记到我房间，让她给你一张我房间的房卡。我不在房间，你让她直接打我手机。” 登记到你房间？没搞错吧？不是访客卡？不是有两张房卡给我一张就好吗？还要留下来过的证据？ “那个，是按照访客登记吗？”张婷怕自己听错了。 “访客的话，可能他们不让去游泳的。要入住才能游。” “……” 电话很快挂断了。张婷还一脸错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入住！要入住！TMD难道你不知道一旦入住，公安局就有信息留存了啊？一 分卷阅读4 个房间登记两个人，知道的是我来游泳，不知道的还不以为是开房了啊？老娘还没男朋友好不好，万一以后找个警察男友，或者是什么政府权力人士，人家一调档案，那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算个什么招式啊，直接断了我的后路，不能找别人了？还是……第一次见面，就要……反正都登记进来了，不做白不做？？？？ 虽然作为大龄剩女，相亲无数，阅人无数，但是第一次见面就有上床危险的还是破天荒的第一回。进还是不进，张婷感觉到自己的脚尖已经指向了门外，可是这泳衣都带来了……电话也打了……现在走，算怎么回事儿啊？ 张婷心一横，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这光天化日之下……虽然是晚上，可是在正规的五星级酒店之中，他还能霸王硬上弓不成。谁怕谁啊？毅然决然的，张婷决定就TM去前台办手续吧，不禁竖起一张刘胡兰的脸…… ☆、借巢引凤（一） 前台打电话跟“秦先生”确认后，给了张婷一张房卡。不等张婷询问，就有领房员将她领到了电梯口。这一路的流程一气呵成，让人反应不过来。张婷不是没住过五星级的酒店，但是不常住，上一次享受这么个待遇已经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前了，一时间还真有点不习惯。 她定了定神，忽然意识到既然“香格里拉男”不在房间，那不如直接去游泳吧，相亲什么的不重要，游泳才是能捏在手心里的福利。领房员刚要按他房间那一层的按钮，张婷就打岔拦了下来，“我想先去你们游泳池看看。”张婷心里盘算着，先看看有没有换衣服的地方，万一只能在房间里换再过去，不能太乌龙了。 “您是要去室内游泳池，还是室外游泳池？”领房员礼貌的说。 “……”还有两个？天理啊？同是出来出差的咨询师，这待遇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室内的吧。”张婷压着性子优雅的说，尽力显得一点都不惊讶。 “好的，”领房员按了4楼的按钮，“你只要出示房卡，会有工作人员接待您。” 岂止是有换衣服的地方，比任何一个健身房的盥洗设施都要好。这下不用去房间换衣服了，张婷舒了一口气，去人家房间换衣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说这隔着一道门脱个精光光，对吧……张婷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礼貌的给“香格里拉男”发了条短信，报备自己的行踪：“我先去游泳了，估计一个半小时以后能搞定。” 香格里拉的室内游泳池是25m的半程池，正符合张婷的要求。水质很好，人丁稀少。也是，他们这个酒店建在鸟不拉屎的郊区，方圆几里都没有居民区和商业区，住在这里的人吃饭都只能吃酒店里的餐厅，就算健身房对外开放，也不会有人大老远跑到这里来。而住酒店的，多数是出差的人，有几个会有闲情逸致来游泳呢。 张婷一头扎进水里，这头游到那头，那头游到这头，来来回回。一边游着，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我是来游泳的，我是来游泳的，我是来游泳的……”越是有这样的心理建设，越是知道自己心虚，或者说，是忐忑。 本来，对于介绍的对象要见面这种事情，她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早些年刚开始相亲的时候，每次还有点小期待，有点小害羞。次数多了，张婷就知道，自己这个外形还是过得去的，而男人只看外形……什么话多话少啦，知识多寡啦，这些可以归入“临场发挥”的内容，多数男人统统不在意，所以她完全不必紧张。而她看男人，则是越来越没劲，越来越失望，剩到这把年纪，一般都有些奇葩的地方。所以最近这一两年，有热心人介绍对象，她也就是抱着见一面又不会少块肉的思想去碰碰运气。 本来，来香格里拉之前她也是这个心态，没什么期待。可是，来之后，她被香格里拉高规格的服务质量俘虏了……谁说糖衣炮弹打不死人？为了能持续的享受这舒服的游泳池，她多么希望等会儿要见的这个男人不是歪瓜劣枣啊……更何况，还有“入住”这个心理暗示，张婷甚至一边游着，一边担心起自己的身材来。哎呀前一段时间锻炼有些懈怠，好像小肚子有点出来了，哎呀等会儿他会不会直接来泳池找我？那可就直接素颜相见啦！ 一个小时后，张婷精疲力尽的从水里出来，终于松了口气，她担心的一幕没有发生。刚打开更衣柜，就看到“香格里拉男”的短信：“我的会还没开完，你游完在我房间等一会儿，我大概半小时后能脱身。”靠，还真够大牌的。张婷拖着被运动消耗掉所有劲力的轻飘飘的身体，勉强给自己上了淡妆。 她小心翼翼的进了“香格里拉男”的房间，打开灯，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正对着门的行李架。一只行李箱敞着放在上面，袜子、衬衣乱糟糟的堆出来。 还真没把我当回事儿，东西都没整理，还敢让我来，张婷想。 窗帘没有拉，整面的落地窗正对着江景，能看到电视塔绚烂的霓虹灯和江对面高楼林立的新城。房间里其他的设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做了三年顾问的张婷 分卷阅读5 ，大大小小高档低档的酒店也住了无数家，再高档的酒店也不过就是床、桌椅、电视，香格里拉也无非就是有酒柜，茶几上摆着新鲜的水果、饼干而已。 唯一出卖了点信息的，就是歪在桌边的一把电吉他。张婷心里又是一阵儿别扭……三年了，三年都过去了，居然一把吉他就能又让自己痛起来。张婷努力的不去想那个让自己爱上摇滚的男人，赶紧把思路从吉他上移开来。 为了缓解紧张情绪，张婷打开了电视机。在外面出差飞来飞去的几年，让张婷养成了这个习惯，一进房间就开电视，为的只是耳朵边上有一些人说话的声音。其实她也很少认真的去看节目，通常都是一边开着电视，一边开着电脑，或者干点什么别的。网上经常看到一些帖子，说喜欢开着电视听响的人通常是害怕寂寞，实际上，如果不寂寞，谁又会害怕寂寞？害怕寂寞的人，早就逃离这个行业，逃离出差生活，找个地方安定下来结婚生子了。能够通过开电视就把寂寞排解掉的人，其实对寂寞的忍耐力是偏强的。 门终于响了，张婷赶紧站了起来。一个身影从昏暗的走廊缓缓走向光亮的房间，他的样子也逐渐清晰了起来，他并不十分高大，目测也就175cm的样子，不胖，但也没有骨瘦如柴或者是肌肉发达。30出头的男人，身上略略的有一些薄脂肪的堆积，也是人之常情。这些基础数据介绍人应该是讲过，可是半年来介绍对象那么多，张婷哪记得住，还是见面看，见招拆招。女人看男人，第一印象肯定是块头，这个块头，和张婷一米六出头的身高刚好相配。OK，第一项达标。 他带着时下流行的黑框眼镜，一脸倦容，既不是那种神气活现的agg型尖酸男，也不是一脸太阳烤焦味道的土的掉渣型凤凰男，当然，也不是千娇百媚精致帅气型小白脸，他的那张脸，估计扔进地铁站你就找不到他了。白衬衫松散的放在西裤的外面，显得腿特别的短。……等等，张婷使劲儿把注意力集中了一下，仔细了两眼，才确认那是因为放在外面的衬衫偏长，才“显得”腿特别的短，不是真短。OK，比例、五官达标。 张婷站在明处，早在她没有看清他之前，他就已经开始打量这个穿碎花连衣裙但是腿上隐隐露出肌肉线条的小姑娘。他把随身的黑背包放在门口的行李架上，开始了和张婷长时间的对峙……为什么会对峙？看外形要看那么久？不用，可是有一个问题同时困扰着两个人：到底是说普通话呢，还是说家乡方言呢？额，还是等等，看对方说什么吧。于是乎……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你们好忙啊！” 张婷憋不住了，开口讲了普通话。 问题解决，那么就讲普通话吧，“恩，最近项目上比较麻烦，所以要加班。你们平常不加班吗？” “项目前段和后段加班多一些，中间不太加班。” 张婷想，同行就是好，可以不用顾念会不会有专有名词，跟那些不知道你干什么的，第一个问题一般都是解释“管理咨询的含义”。 “哦，我们也一样。” “我该怎么称呼你？”张婷问。 “哦，叫我钰东吧，或者叫Adam，我同事都互称英文名。”这是一句试探，给你一土一洋两个选择，你选土的你就是土包子，选洋的就是小资。钰东说完，自我欣赏的得意了一下。 切，拽吧你就，崇洋媚外的家伙，张婷心里默默鄙视，但还是笑着说“那我就称呼你钰东了，你直接叫我张婷就好。” 恩，土包子…… 气氛一下子又冷了下来。 于是张婷找遥控器关电视，钰东换拖鞋，然后走到窗前拉窗帘。 拉窗帘？拉窗帘干什么？……张婷一阵紧张，不能拉啊！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相过亲觉得人生不完整？马上要相亲不知道该怎么相？ 恩，这就是第一次见面时候的人最常见的问题，判断对方最常见的指标。 孩子们重回现实吧，一见钟情和青梅竹马在绝大多数人的身上都是绝迹的。更多的人是如同这部小说当中的人一样，从完全不了解，抽丝剥茧似得慢慢相互了解的，当然，在了解的过程中，也会有误解…… 下一个章节，请体验第一次见面的尴尬，如果你读完觉得尴尬了，很好，那就是现实。 ☆、借巢引凤（二） 就在钰东挥舞着膀子，不理睬窗帘的拉线，而非要手动拉窗帘的几秒钟间，张婷情急中搞出这么一句话：“额，你这里的夜景挺好的，还能看到江景。我那里就看不到。”声音略大，钰东被吓到虎躯一震，旋即意识到了这话的用意，便停了手，回到床边坐了下来，伸手示意张婷也坐。 张婷舒了一口气，不管是他蓄意那啥，听到这句意识到我不愿意，还是他无心那啥，只是没注意到拉上窗帘很暧昧，被我提醒了，目前都已经脱离了困境，至少说明，1，他很聪明能反应过来，2，他不会 分卷阅读6 霸王硬上弓。 所以，以下开始两个人没话找话，提一个话题被对方按掉，对方又提一个话题又被自己按掉的尴尬对话。 “你们住哪儿啊？”钰东问。 “粤中大桥那边。” “那离这不远啊。” “怎么不远，打车来回也50块呢。” “但是游泳不要钱啊。”钰东笑着。带着强烈的对自己所住宾馆的优越感，“你打车的钱，只要不是周六周日，你拿给我，我给你报。” 住好酒店了不起啊？能报销了不起啊？张婷心里一边酸酸的暗骂，一边又觉得这应该是强烈邀请她来游泳的信号，看来外形关已经过了。 “我开玩笑的，打车钱我也能报。而且你们游泳池的条件确实不错。”张婷说。 钰东的脸上留露出一副“那当然”的神气。不过，话题断了……又没话找话道，“你是在室内还是室外游的？” “室内。” “哦，我都是在室外游，室外的环境挺好的。”钰东其实是想说室外的环境很浪漫，但话到嘴边，还是选择了一个不那么暧昧的词汇。“不过室外的没有更衣室，你可以先来房间换好泳衣，再穿房间里的浴袍下去。” “……”又尴尬了。 于是钰东意识到，初次见面，他们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在对方的酒店房间里换衣服的程度。 “我还是喜欢室内，室内没蚊子……”张婷解围。一边心里暗吐槽，老娘要泳道线来来回回，室外的泳池还不也是戏水池，老娘不稀罕。 “你下次来之前和我说一声，我要是放工早就和你一起去游，不过我这两天比较忙，可能没空陪你。” 恩，张婷暗喜，这一句可以明确的翻译为：我对你很满意，我们可以进一步交往。不过，谁稀罕你陪啊，你来了，我还来来回回不理你，把你晾一边，多不合适。理你吧，老娘的运动量就跟不上了。忙点最好，不来最好，刚见面就想看老娘的身材，老娘还不给看呢。 “没关系的，我自己游也已经很习惯了。”张婷口是心非的含糊道。 “呵呵，习惯了？”钰东饶有兴趣的笑着。 “嗯……” “你单身多久了？”钰东终于忍不住切换到初次见面80%的人都会问的敏感话题。 终于来了，这可得好好回答。张婷面容平静的答道，“三年了。” “恩，我也是。”钰东说，“因为什么分的呢？” “两地分居。”张婷本想说“异地”，但是话到嘴边忽然觉得这个发音会被理解成“ED”，刚见面第一次就这么重口味还是不太好。于是她火速的找了个同义词。 钰东没有再继续追问。很好，张婷感到一阵欣慰。这个男人，没有问自己，你谈过几个男友啊，分别为什么分手啊，最爱哪一个啊，这些傻逼问题。也没有问，你是不是处女啊，你有过几个男人啊那些更傻逼的问题。他问的这两个问题关键又不失分寸。果然是个老油条。 可是让钰东这边不舒服的，却是，张婷没有任何的意思要问他“你是因为什么分的”，似乎他的那句关于单身三年的“我也是”也是多余的。这个女人似乎对自己的情史一点兴趣也没有么…… 她确实不关心，成熟的女人不问过去。 一下子，又没话题了……张婷转头看窗外的夜景，侧脸对着钰东。而钰东则拿出手机来假装看了几眼，现代人解决尴尬的不二法宝就是看手机，反正上面什么软件都有，不怕无聊。旋即一个道具从余光里映进了钰东的眼里，他走到桌边把吉他拿起来，插上电，胡乱的拨弄起来。 哎，张婷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个茬还不能不接：“你还是个文艺青年啊？” “恩，上学的时候玩过几个乐队。” “你是主音吉他，还是节奏吉他啊？”张婷问出这句，已经让钰东小小的吃惊了一下，通常情况下，拿这把把妹利器，只会看到无数花痴的眼睛，是不会被问到这个问题的。看来这小姑娘还是懂点的嘛。 “都行。”钰东不无骄傲的说，“你也玩乐队？” “我不玩。只是有几个朋友玩。” 听到这句，钰东松了口气，不懂就好办。 “你自己当主唱吗？”张婷又问。 “偶尔唱唱，我们有主唱的。” “唱首听听吧。”张婷心里想着，这样的人多数都是有表现欲的。 “这，很奇怪啊。” 张婷无奈的笑了，还要演这一出三请三辞啊？就算推辞几次，心里也总是想展示的，就让他展示吧。“唱首听听啊！” “算了吧。”钰东假装面露难色。 “哎呀，就随便唱来听听，满足一下我吧。” “……”假装推辞结束，钰东噼噼啪啪的起了一首前奏，熟练的指法，以至于他可以常常不看琴弦，而是抬头看着张婷，那不是……抛媚眼，那是……“你（们）都来崇拜我吧，你（们）都去花痴吧！” 分卷阅读7 的挑衅！ 歌词：谁的青春不迷茫 有多久再没有过 青春的躁动还温热，却找不到目标 别问我未来，谁又能知晓 还在等待，能让我情不自禁的预兆 还不能肯定是不是要停靠 是我一时寂寞，贪恋你温柔怀抱 不让你等我，又怕你出逃 拔掉白发，不肯承认已在慢慢变老 谁的青春不迷茫 那些刻骨铭心的曾经，要如何安放 还需要时间，慢慢的淡忘 害怕谁的闯入，会撕破我坚强的伪装 谁的青春不迷茫 能让我奋不顾身的，是不是还在前方 忐忑中等待，犹豫中彷徨 不知不觉，一道竖纹新长在眉心印堂 看得懂你，却猜不透自己的心 Repeat 这是一首最近非常流行的曲子，换成仅是吉他伴奏以后，整个编曲风格从流行音乐变成了民谣，但是用的又偏偏不是民谣吉他，而是电吉他，有点怪怪的。钰东的声音不是那种厚重磁性的嗓音，否则他也不会找别人来当主唱，他的声音偏高偏细但音色干净，气息不太足但音准很精确。 屋里的墙纸被褥窗帘变成了超强的吸音材料，把杂音收掉，只剩下清脆干净的人声和吉他声，厚重的夜色从侧面的落地窗里压进来，连空气都沉静了。 一个男人为她一个人演唱了一首歌。一时之间，张婷有些许的时空错乱。这景象似曾相识，不同的只是，五星级酒店陈设之华丽，灯光之明亮，使得你再也想不起那些穷酸的白墙配花布的房间，也再想不起那些青春的躁动不羁来。 一曲唱完，张婷没有忘记配合的表示花痴，给男人戴高帽是张婷的拿手好戏，她从钰东得意的表情中读到，他很受用。 又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张婷小心翼翼的起身告辞。他不会留我吧……张婷想到自己check_in的记录，还是一阵忐忑。 “恩，我送你下去。”钰东二话不说，利索的起身。 一块石头落了地，“这房卡给你。“张婷说。 “你拿着吧，这两周之内，我都住这间，你想来游泳随时可以来。” 留，留着？……所以，也是随时可以来你房间吗？张婷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房卡塞进了包里。不免想起那些小说里的经典套路，给房间钥匙不是上床一段时间之后的步骤吗？可是这才第一次见面啊，为了游泳？方便倒是方便，可这暗示的痕迹也不是一般的重啊。万一我要是太寂寞了，可以半夜杀过来？ 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看着江岸上的树木一排排向后方涌去，张婷忽然觉得无比的困惑。她的职业病又犯了，她想迅速对这个相亲对象的性格做一个判断，却发现那些零散的信息怎么也组合不起来。 和同年龄的女孩比起来，张婷确实可以当得上阅人无数。不只是因为在工作中需要大量接触客户高中基层的人员，在生活中，有过感情纠葛的人也不少，再加上相亲遇到的各色奇葩，她基本上已经练就了聊几句就能将对方类型化的火眼金睛。 可这个男人，却让她看不清楚。他显然不是那种全面loser，跟漂亮妞独处时都会不自觉露出“□□丝逆袭的快感”来的人；他会认真听你说话，也还算礼貌绅士，应该也不是那种眼高于顶、觉得全世界所有的女生都配不上他的人；他会不会是那种游戏人生、女人三天一换的人？从他第一次见面就邀请张婷入住的情况来说，倒不排除这个可能……他会不会是那种对爱情充满幻想，对现实永远不知足的理想主义者？从他热爱摇滚的文艺青年倾向来说，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可是既然能在外资咨询公司做到项目经理，就显然不是一个纯感性的人，因为没有理性思维，在咨询行业里就很难出头。又或者，他剩下的理由和自己一样，就是这坑爹的出差生活方式闹的。 或许，没有类型给他对号入座，就意味着他是个正常人吧。 车子逐渐接近了张婷所住的经济型酒店，行人渐多，马路也越来越热闹，张婷这才觉得，香格里拉的选址果然是煞费苦心，安静从来都属于富人，热闹才是穷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在很多情况下，女人选择一个男人去依附，还真的就是为了有更好的生活条件，虽然对于独立、有思想的女咨询顾问来说，物质上的提升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如果和一个人从头至尾的相处都是在一个优越的环境中，你就会有一种心理暗示，觉得和这个人在一起，你会过上优越的生活。这就是为什么，很多男人在求偶的时候，要买房子，要装修的很好，说白了，这和动物界的筑巢引凤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巢是用来标示自己的价值。而此次，钰东所展示的巢，却不能标示他的价值。再好的酒店，也是为你牛逼的公司服务，而非你个人。脱去那个职位，你就 分卷阅读8 可能只能去街边的廉价酒店将就。但是钰东无疑沾了这个华丽的“巢”的光。他自己大概没有意识到，在这样的环境里，他的优越感已经超过了他原有的价值.而张婷虽然对价值保持清醒，却不能防止自己迷恋上那个游泳池。 ☆、假装高富帅 作者有话要说：　　插播：说了半天很多人还不知道张婷和秦钰东这一行是干什么的。所谓顾问，就是，顾得上你就问，顾不上你就不问。企业管不好了，或者想管再好点就找他们来问问，看得起他们就是老师专家，看不起他们就是管理外包而已。一般来说顾问都是年轻人，这才能适应长期出差的生活。到企业里，给企业找找问题，解决解决问题，写写战略、组织、流程、绩效、薪酬……写完了交给企业自己的人执行，他们就跑了…… 在咨询这个行业里，和其他的行业一样，也有分高中低端、有土洋之争。提起管理咨询，如雷贯耳的那些big name，比如麦肯锡、BCG、Bain，是聚焦于战略咨询的高端洋品牌，他们告诉企业“你要到哪里去”，中端也多是洋品牌，一般是有一两个特长，有的擅长做品牌、有的擅长做IT、有的擅长做人力资源，他们一般告诉企业“你怎么去”，钰东的那个公司就在这个范畴内。而低端以本土品牌为主，他们号称以上这些他们都能做……价格要的便宜，成果看起来也有模有样。但是效果就要拼人品了。张婷待的便是这样的公司，但还好，他们应该是在国有品牌中的佼佼者。 第二天早上，张婷按时出现在酒店大堂。经济型酒店的早餐年年岁岁月月天天都是稀饭配馒头咸菜，天天吃这个哪受得了。所以项目组的人早就选定了客户办公楼下的大家乐作为早餐定点餐厅，中西合璧，花样繁多，所以每天早上都稍微早一点在酒店门口集合，一起打车过去。 可是张婷虽然准时，却是一副蔫蔫的模样，恨不得有个担架躺在上面抬着走。 “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老穆关心道。 “嗨，游泳游的。好长时间不游泳，这肌肉还真是受不了。” 马哲白了张婷一眼，默不作声的把张婷的包接了过去拎着，张婷也不推辞，反正她的胳臂也没有劲儿，跟自己哥们客气啥。 吃早饭的时候，老穆又想起这个话题，纳闷儿起来，“不是你教马哲游吗？人家都是学生累的要死，你们怎么反过来了？” “他哪是跟我游的啊，她跑去香格里拉跟帅哥游去了。”马哲酸酸的说。 “你怎么知道？”张婷诧异道。 “大姐，微博可是公开信息。”马哲转向一脸疑惑的老穆，从手机里翻出张婷那条微博，递给他看。“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以后怕是没空教我喽！” “我倒是看到这条微博了，但是没事儿谁会点开来一条一条看评论啊。就没注意。”老穆若有所悟的把手机还给马哲，言下之意是那么仔细翻人家女孩的信息，小样儿心里有鬼吧。 “那条微博和我有关啊，我才看的。”马哲慌忙解释，“这下好了，游泳池被人家嫌弃了不说，人家还找到高富帅了。我这学游泳计划肯定只能流产了。” “哪有高富帅？再说，我跟他又没什么，谁说我就不教你了？” “住五星级酒店，还不是高富帅？” “最多算富，高和帅都说不准，是吧？”老穆插腔道。 “富也算不上。你不要看他们好像很光鲜，其实国际级的咨询公司也分三六九等，赚钱的都是战略咨询，像他们公司，出了名的薪水少啊。”张婷道。 “哪个公司的？”老穆问。 “ABG的。” “ABG待遇是不怎么样。”老穆附和。 “但是住的好啊！”马哲不服 “住得好，但是待遇少，这个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你在外出差的时候是高富帅，一回到家，往弄堂里那么一钻，你就一秒钟变□□丝了。”张婷说着，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钰东变□□丝的模样，忽然就如醍醐灌顶一般，一下子给钰东找到了对应的类型： 他外形一般、嗓音一般、智商一般（介绍人说他考名校是用了江州的户口，算是走后门）、能力一般（ABG的顾问多数是金玉其外，厉害的也忍受不了他家的低薪），却非要用弹琴来获得关注和掌声，以为自己是明星；非要用英文名、跨国公司的名声来证实自己的优越感…… 明明是□□丝，非要觉得自己是高富帅。 虽然只见了一面，对人的判断不可能很准确，可是咨询顾问的看家本领就是“提出假设，验证假设。”“假装是高富帅的□□丝”这个假设，让张婷觉得和钰东接触一下子变得有趣了很多。了解一个人究竟需要多久？总要多接触几次，才有抽丝剥茧的时间和空间。 马哲和老穆还在热火朝天的聊着，张婷却在一旁默默的开小差。只听老穆说：“你不要看着别人住的好瞎羡慕，其实同等水平的顾问，咱们公司 分卷阅读9 给薪水算是给的高的。” “不会吧？外企不是应该比内资的福利待遇好吗？”马哲说。 “其实，内资的小企业，平台小，可能学不到东西，反而会用高价来留住你。”老穆解释到。 转眼间他们就把八卦张婷风流韵事的话题转移到了行业格局上来。三个人一看表，赶紧掐了话题往客户办公室赶，张婷走在前面，老穆这时才拍了拍马哲的肩膀，好像终于抓到说悄悄话的机会了一样，小声说：“小伙子，要加油啊。” 在粤中市，张婷他们服务的这家客户，便是鼎鼎大名的粤建地产，一家虽然上市了，但还带着浓浓国企氛围的企业。这个项目，乍看上去十分的简单，都是些企业变革的常规动作，但却并不好做，主要还是因为体制。国企里面的利益链盘根错节，个个都要邀功，个个都怕别人出风头。 不过张婷一点都不担心，有老穆坐阵呢。老穆在公司是总监级的人物，按说放到项目上也应该是个项目领导、项目总监之类的，但这个粤建地产在公司的客户中名气、规模都是数得着的，为了把这个客户稳定下来，也做个标杆客户，公司不惜重金把老穆下放到项目上做项目经理。既然是降级使用，无论从经验上、能力上，肯定都是overqualified。客户随便撅一撅屁股，老穆就知道他们要放什么屁，火速的就把对接人镇住了。 紧接下来的几天，张婷陷入了让人窒息的奔忙，别说去游泳，能按时吃饭睡觉都成为一种奢望。 访谈安排的严丝合缝，连上个厕所都要紧赶慢赶，如果在当中发现了什么企业的秘密和八卦，又或者有什么进一步的思路，是没法当场交流的。所以每天晚上他们三个回到酒店之后都要在老穆的房间开会。开完也得有个九十点，再回去把思路落落笔，又或是做做次日的功课，也就该倒头睡去了，哪有时间游泳，更没有时间儿女情长。相亲都相成了精的张婷当然知道，一定要给人家反馈。人家给了你房卡，表示可以继续交往，你要是不给人家反馈，那就等于宣告”见光死“。可不能因为工作忙让人家误会没戏了。所以在工作间隙里，在MSN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钰东聊聊。 可是那张房卡放在张婷的钱包里，却如同一颗□□一样，让她百爪挠心，每次掏钱、用卡，她都无法避免的要琢磨琢磨他的用意。如果这一招真是钰东有意为之的话，那不得不说，这招太绝妙了，张婷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佩服。 到第二周周四的时候，想到钰东周五就要飞回江州，张婷便找了点借口早收工了一会儿，去了香格里拉，处理那颗□□。不过时间也不够游泳的了。到了大堂，张婷发了条消息上去：“我在香格里拉了，你在吗？” “你直接上来吧。”钰东简单的回复。 这回复让张婷放松了很多，可这放松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钰东给她开门后，她发现这个场面还是有点超出她的预期…… 凡人回忆往事的时候，常常会懊悔自己当年无知无畏，犯下很多错误。可是后来张婷回忆起那天的情形，却只会庆幸，庆幸自己拥有那么强烈的求知欲，这让她即使在无知无畏的情况下，仍能保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状态…… ☆、心理优势 张婷没有想到钰东的同事在，更没想到钰东会毫不避讳在同事面前介绍她。事后张婷想起来，钰东应该是在跟同事炫耀“你看，有女人来找我。”，所以才显得异常的兴奋。在场的两个女同事，一个看起来有快四十，一个年轻些，正开着电脑叽叽喳喳的讨论。桌子上茶几上沙发上也堆满了纸质的文件。钰东非常客气的对双方做了介绍，不过张婷也没记住那两个人的名字。 “你们在忙啊？那我还是不要打扰了吧？”张婷打了退堂鼓。 “没事儿，你稍微坐一会儿，她们很快就好了。” “啊？”就在这傻等吗？好吧，那就等一会儿，可是坐哪儿呢？凳子被他同事占着，沙发被钰东占着……那么只有床了。张婷走到床边，犹豫了许久，尽管那两个同事背对着她，也并没有刻意的回头看她，她还是觉得芒刺在背。因为她多余……她搭不上话，而且也没有人理她，还不能走……总不能一直这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吧，耳边，那三个人居然又开始激烈的讨论起工作来了，tnnd，跟他客气什么，张婷心一横，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往床头一靠，拉起被子一角盖住容易走光的裙角，然后在床头寻了本随便什么书翻了起来，中途不舒服了，还蹦下来找了个靠垫垫着。这一个架势，俨然就是女主人。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绝对是英明神武的。因为那个所谓的“她们很快就好了”还是搞了很久的，而且她这自己照顾自己的举动并没有招到钰东的不满，中途钰东回头看了一眼，旋即就变得异常的开心。 张婷名义上在看书，其实在竖着耳朵听他们的谈话。毕竟，对于跨国的咨询公司到底凭什么挣那么多钱，她还是有一些不满和好奇的。要知道，做同样范围的项目，ABG的 分卷阅读10 收费一般要达到誉辉的4倍还多。可惜钰东他们讨论的行业不是张婷擅长的行业，她也很难从那么几句讨论中判断出这些人的水平。但是明显的，或者是因为张婷在的压力，那两个女孩加快了进度，好像根本都没有讨论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怎么今天有空过来。”钰东把他们送出门，转头对张婷寒暄到。真的是寒暄，刚才钰东脸上阳光灿烂的足有37度，现在剩10度不到了。观众都不在了，可不就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么…… “我是还这个来的。”张婷拿出那张钰东给的香格里拉的房卡，“我想，你如果明天就回去了，那今天必须得来一趟。” “哦”钰东差点就笑出来了。 一句“你笑什么？”噎在了张婷的喉咙口，钰东的反应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但她没有问，只是一脸狐疑。 于是钰东说：“其实你不用来还的，他们香格里拉是不回收这个房卡的，退房了也自己带走。”摆出一脸嫌弃的嘲笑。 “……”神马？难道不应该是丢失一张卡赔款多少钱的吗？老娘好心好意怕你赔钱，然后其实是露出了土包子的本质了是吗？你就这么□□裸的鄙视我？谁没住过五星级酒店啊，五星级酒店也不是家家都不回收房卡的好吗！五星级酒店难道家家都不回收房卡？真的是我out了？……好丢脸，一下子今天来的所有理由都不作数了。 “其实不只是房卡，他们香格里拉把毛巾、浴巾这些都算作成本里面的。”钰东继续居高临下的给张婷普及知识，张婷则继续沉浸在好丢脸的情绪里。 “对了你要不要洗发水什么的，他们这里的洗发水沐浴液都是欧舒丹的，还不错。”钰东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浴室拿出来几瓶。 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知道欧舒丹？“我要这个干什么？”张婷不爽，当我要饭的啊。 “……”钰东收敛了下他的不礼貌，默默的又把那几个瓶子放回去。 等他回来，张婷已经抓了一个可以掩饰土包子尴尬情绪的话题：“你们这个项目是要给客户做绩效啊？” “恩，有一部分。” “给基层员工也要做KPI么？不会觉得太复杂？”刚才钰东和他那两个同事讨论的内容就是KPI具体的指标“怎么设置”，可是张婷觉得根本就不需要设置。 “你怎么看？” “我又不了解情况，说不好。我在做项目的时候，一般不遇到特大型的企业，或者管理基础很好的，都不主张给他们用KPI做绩效。太复杂了，反而会有害无利。”张婷在心里默默鄙视跨国咨询公司生搬硬套的做法，她提起这个话题，实在也是听了半天低水平的讨论，觉得不吐不快。 “那怎么才算大企业啊？”钰东抓住了她的点。 “这我就不知道你这个行业的标准了。我只是刚才听你们讨论，你们自己都觉得指标很难设置，需要绞尽脑汁的时候，那就说明可能不合适了。真正最合适的管理工具，肯定是行云流水、顺理成章的。”张婷一针见血指出钰东做项目的谬误。 这引得钰东略略不爽，“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我这个客户确实是个大客户，全国排名前几的，管理基础也很强。这样可以用KPI了么？”这显然是非常认真的防守。 完了，不小心暴露自己懂行……张婷忽然反应过来，在男人面前是要藏锋芒的，说这么专业的问题，攻击性太强了，也太煞风景了吧。“哎呀我都说过，你们这个行业我不懂的。” 然而钰东却意犹未尽。那眼神里带的意思仿佛是：小样，敢质疑我，还想质疑完了就跑？美得你！他忽然间对这个小姑娘同行的专业水平大感兴趣。 “你怎么会跑到现在这家公司去的呢？”钰东问道，在他的心里，张婷所在的誉辉公司根本就是不入流的。 张婷嗅到这言下之意，心里隐隐有点不爽，但还是努力和颜悦色的说：“都是命啊，毕业的时候遇到金融危机，起点低啊。” “哦，那为什么不往国际级咨询公司跳呢？” 听到这个问题，张婷苦笑了一声。他觉得国际的公司才牛逼，看不起咱们。“英语不好啊，没办法。”张婷搪塞了一句。 “其实外企对英语的要求也没有那么高啦，工作语言也都是中文。” “怎么，你这是要给我介绍工作么？”张婷有些不耐烦了。 “我倒是可以推荐的。不过，我主要还是想看看你要是在我们公司，会是一个什么级别的顾问。”钰东说。 果然是居高临下啊，看来还真是执意要伪装高富帅了？不过，不介绍工作，还要看我的专业技能水平，您这是相媳妇呢，还是相下属呢？要是相媳妇还考察这个……大哥，怪不得您剩到现在呢……媳妇只要好看、居家、能交流、能知寒问暖、又没有生理缺陷就可以了…… 张婷掐掉自己心里的吐槽，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给自己撑场面。在这种□□丝面前，咱不能丢份。“你们的顾问也是分行业的吧？” 分卷阅读11 “恩，也不算分行业，但是比如我有零售的工作经验，我就做零售行业、快销都多一点。” “这就是了。我是房地产行业的顾问，就算你能把我介绍进来，你们公司也没有房地产的咨询项目做。” “好像确实没有。”钰东一边回忆接触到的信息，一边说。 张婷笑了，撑场面论据1：行业。“在房地产这个行业，因为太中国特色，国际的咨询公司没有国外的现成经验可以搬过来，所以起步并不比内资的早。而且国内的咨询公司还更了解中国现状，所以在这个细分行业上，内资的是占优势的。我也看过几个国际咨询公司给地产公司做的方案，他们就是一个字，乱来。” “是吧？”钰东也笑了，但还不死心，“那你可以换行业啊！” 一口鲜血差点没吐在地上。张婷被这句话堵得要心肌梗塞了。大哥，在您的心里，“外资”“大牌”这个名头也太重要了吧，重要到行业也是浮云、自己过往的积累也是浮云了吗？不过张婷还是和颜悦色继续：“我觉得房地产这个行业挺好的，最起码还有20年的蓬勃发展。而且以后可以跳甲方，房地产企业的待遇也还不错。” “这倒是。”张婷的防守也是密不透风，钰东感觉似乎没有办法再问下去了。 倒是张婷，继续抛出撑场面论据2：机会。“其实，在小公司机会更多，学的更快。比如，我有机会参与打单，有时候也做市场推广，我觉得这些对眼界有帮助。” “你还能参加打单？”钰东不相信。 哼哼哼，被我逮到了吧，就知道你们这种大企业层级制度严格，你肯定参加不了。张婷在心里一阵得意，果然还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对啊，拜访客户，写建议书，我们都可以全过程参与的。” 钰东不说话了，暗暗不服气，那些销售什么也不懂得……谁愿意做。 “而且我觉得，中国经济发展的很快，国际咨询公司那些bigname也是随着美国那些大公司的成长而变得有名的。未来几十年，中国绝对会涌现一批厉害的企业，也会涌现出厉害的本土咨询公司。”张婷抛出了撑场面论据3：民族情结。 “好励志……不过，即使是这样，你就能确定涌现出的那个企业就是你待得这个企业么？国内的咨询公司也有那么多。”钰东的眼神里充满质疑。 “……这，我倒是不能确定。但是，我愿意赌一把。” 话讲到这个份儿上，钰东也不好再撺掇张婷跳槽了，时间本就不早，门卡也不用还。张婷也就早早告辞。要走出门口的时候，钰东问：“那个欧舒丹你要不要啊？” “不要！”张婷斩钉截铁的回答，头也没回。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咨询师，咨询行业的职业病。因为如果pk不胜，就很难说服客户采纳自己的意见。可是这种职业病带到生活中来，这，哪像是谈恋爱啊…… 可是，他俩一点也不觉得被鄙视被质疑、鄙视别人质疑别人有什么不妥……这也是咨询师的好处，他们不脆弱。 ☆、熟女追男十八招 这一次回来之后，张婷陷入了繁重的PPT苦力活中，钰东回江州的这个周末，除了抽了两个小时教马哲游了一次泳之外，全程都在加班写报告。 “嘿，你的香格里拉男又在嫌XX航空公司VIP的餐食不好吃了。”加班间隙，马哲打开了钰东的微博。 张婷闻讯神头过来看马哲的屏幕，“你关注他干嘛？” “好奇呗，我就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人，能让我本来20个课时标准泳姿的游泳课变成了6个课时，淹不死泳姿的游泳课。”马哲说。 “……大哥，您就别折磨我脆弱的小良心了，我一定抽空补给您还不行吗？”张婷告饶。 “你是哪个航空公司的金卡银卡么？”马哲问张婷。 “我没有，老穆有，他们谈项目的飞的才多。我们做交付的两个礼拜才一个来回。” “那‘香格里拉男’也是谈项目的吗？他怎么能到银卡？” “哈，他做了五年交付了，你做五年你也能银卡。不过有什么意思？就能吃个VIP餐，还不好吃。” “好吃不好吃不关键，关键是人家有你没有。” “这种东西都拿出来晒，充分说明1，他很不自信，需要别人羡慕他，他才能自信。2，他很寂寞，需要哗众取宠，来赢得关注。” “怎么听起来你那么不忿的呢？张婷啊，有的时候你就是太犀利，什么都看那么透不好，把男人都吓跑了。再说，你自己不也经常晒么！”马哲不忿张婷的吐槽。 “我又没说我不寂寞！” …… 张婷不是在说笑，哪个漂泊了三年五载的人不是真的寂寞呢？一年12个月，有10个月都在既不是家乡也不是定居地的城市住着，再乐群的人也不可能 分卷阅读12 朋友遍天下。有的时候郁闷了，想找个喝酒的人都找不到。长年不在江州，没有时间相处，也使得别人给张婷介绍的对象一个个的都黄了。 张婷有的时候也想，是不是应该结束这样的生活，定居下来、结婚生子了？可是又放不下这干到一半的事儿，她还没有干到一个位置，可以让她无缝对接、平稳转移到其他行业。而且“结婚生子”这个词像是一个巨大的魔咒，一个陷进去就出不来的泥潭，想想就害怕。张婷不想那么早就踏进泥潭，但是寂寞……寂寞怎么办呢？ 所以在看到钰东的那一刻，她就在想，是不是，这就是解决的办法？如果在出差的这三个月可以擦出点火花，大家都可以在有候选的情况下再多飞两年？大家都是两周有一次机票报销，那么离开粤中后，可以一周你飞他那儿，一周他飞你那儿？ 老乡、同一所高中、一个地方读大学、同行、在同一个时间段被派到同一个城市做项目，外形相配，沟通顺畅……虽然有点骄傲，不过这个好办，男人么，难道要让他在自己面前抬不起头来吗，骄傲着骄傲着也就从了，骄傲着骄傲着就给他驯服了。张婷看着手里那张香格里拉房间的房卡，忽然觉得，这也许真是上天的特意安排。既然是上天的安排，那怎么能不给上天面子呢？ 整个调研报告，张婷写的虚脱了一样，马哲是新手用不上，老穆是领导也不管事儿。忙了又整整一周之后，才出了初稿。 交稿当晚，张婷就奔了香格里拉。钰东回来后重新入住，换了一个房间。所以要重新登记，前台跟钰东打过确认的电话后，又把张婷的身份信息登记到钰东房间，张婷也只好笑笑，又扮演了一回非法同居。前台的小姐满脸堆笑，似乎是对这种情况见惯不怪了。拿了房卡，张婷便直接杀向游泳池。那些脑力劳动遗留在身体里的酸性废物，唯有来来回回，大剂量的出汗才能排的出去。游够了1500m，一刻也没停歇，就上了岸。 不同于往日，这次，张婷觉得前所未有的累。站在镜子前要往脸上涂脂抹粉的时候，说不出的烦躁。以至于都不想上去找钰东了。要是游完泳，不吭一声就跑了，会是什么效果？会不会显得很帅？你丫不是骄傲吗？老娘就是不理你。张婷一盘算，如果后面这两周内再过来游泳，就不用重新登记，前台也不用给钰东打电话，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就对钰东不造成任何刺激。要是自己给他发消息说来了，就显得太刻意了。看来想帅一把，还只有登记身份信息的这一次可以干。 想到这里，便不再上妆，直接轻飘飘的去门口打车去了。 张婷没有给钰东发个消息报备，这在办事滴水不漏、重视礼貌的她来说是破天荒的。满以为也许晚点时间到了，钰东会发消息来问她在哪里，到时候她再解释“太累回去了”，就可以大功告成。可是偏偏这一晚上钰东就没有联系她。短信、MSN、微博、微信，所有的联系途径上都空空如野。张婷屏不住晚上偷偷的以隐身状态登陆去看了一眼，钰东也不在线。 一直等到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钰东才在MSN上问了她一句。然后也就没了下文。 犹如挨了一顿闷棍，还堵上嘴不让嚎……犹如打了一枪，不但天上的鸟没有掉下来，连自己的枪响都没有听到……能想象这种失落么？这结果深深的刺激了张婷。 去游泳的第二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台上唱歌，台下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仔细一看，台下全部都是一个个的西瓜顶在人的躯干上。张婷想，这是怕自己紧张自己幻化的吧。唱完了也没人鼓掌，她便自己跑到台下离近了看，结果发现真的都是躯干上有西瓜，有个别西瓜还叫人家砸烂了，后面露出红色的瓜瓤。张婷一下子就吓醒了。 事情再清楚不过了。他不在意！张婷啊张婷，不要被见面接触时欢乐融洽的气氛蒙蔽了，你跟谁不欢乐融洽啊，只是能相处，并不代表着可能有发展。过年之后到见面之前半年时间，人家都没有约你。现在，也不过就是发了条评论。不管是去游泳还是去交流，都是张婷往钰东住的地方去，这个男人在家吃现成的喝现成的，他不用付出！他只是随手，只是顺便！ 这醒悟来的不算晚，才刚见了两面而已。但这醒悟却深深的伤害了张婷的自尊心。作为相亲无数的大龄剩女，虽然多数情况都是见第一面后她甩甩手不要人家，但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男孩瞧不上她的情况。不过那些瞧不上她的男孩，一般都是让她口服心服的，人家要不就帅的掉渣，她配不上也就配不上。要不就富得流油，她高攀不起也就高攀不起。要不就能力强大，她跟人家话都说不到一起去，不在一个社会层次。可是这秦钰东，算个鸟人啊？ 自我感觉在个大公司就有多了不起，住个五星级酒店就有多了不起。张婷想，要是我在别的行业，可能还真是觉得做咨询的都是青年才俊，都有钱又博学的，可是不巧，我偏偏懂这个行业，你tm讨论的那些东西专业程度有多少我一听就听出来，你tm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数么？恩，不能排除他心里确实没数的 分卷阅读13 情况……想到这里，张婷忽然对钰东升起了一股悲悯之心。 总之，就是钰东错误的以为自己在更高层次，所以瞧不起她。 那怎么办？ 把他的思维拧过来！ 不争馒头争口气，张婷一开始在心里设定的那些“老天的安排”、“条件般配”之类的理由一下子全靠边站了。她只觉得，被这么一个人鄙视，实在是太伤自尊了。所有那些先前的萌芽状的好感，全变成了*征*服*欲*。 一定要让他拜倒在老娘的石榴裙下！ 张婷的小宇宙在身后默默的爆发。画外音问道：小宇宙是能量，那招式是什么？张婷冷笑一声，祭出“熟女追男十八招”七个大字…… 至于是哪十八招？张婷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那到底有没有十八招？要是多一招、少一招怎么办？这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所谓。总之就是师出有名就是了。 熟女追男十八招之第一招：混个脸熟 反正调研报告的初稿也交了，张婷开始勤快的往香格里拉跑。两天一次，雷打不动，反正室内游泳池也不怕刮风下雨。 钰东的工作似乎还是很忙，经常都是张婷在房间坐了一会儿，他才会回来和她聊上一聊。聊天就是最好的相处。张婷深信，感情都是用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堆起来的。好在钰东没有表现出任何对张婷到来的不满和烦躁。但是如果越聊越尴尬，那就还不如不聊的好。于是张婷开始绞尽脑汁的挖掘可能会成为他们共同语言的话题，但却头痛的发现这真是一个技术活！ 他们是老乡，可是偏偏家乡话讲起来显得特别彪悍，张婷不愿意毁掉淑女形象，于是一直讲普通话，亲切不起来。他们在同一所高中读的书，可是偏偏在两个校区，代课老师也对不上，聊不下去。他们是同行，可是做项目是有保密协议的，也不能聊太深入，说着说着就没了。音乐读书什么的，两人也都是蜻蜓点水，仿佛问这种问题都是装逼。 其实，想要走进对方的世界里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绝不是“你喜欢**啊，好巧我也喜欢”这么容易的，尤其还是天生带着尴尬基因的相亲认识的人。幸运的是张婷很快发现了突破口。 熟女追男十八招之第二招：夫唱妇随 张婷提出让钰东教他弹吉他，一下子，她到他房间里来的这个动作有了意义。也不用担心没有话题聊了，反正没有话题就噼噼啪啪弹琴就是了。这个提议对于钰东来说也是解决尴尬的救命稻草。 不过张婷的手啊，实在是很笨，弹琴也绝对不像在电脑键盘上打字那么容易上手。张婷默默觉得，电影小说里那些通过学琴培养出感情的都是骗人的。又不像打网球什么的，教练可以站在身后，拿着你的两个胳臂，把你揽在胸口，有充分的肢体接触，就会产生生理性的躁动。可是学吉他，你坐着……他怎么从你后面指导？最多也就是纠正一下手势，碰碰你的小手而已。这年头，碰手哦……天天和客户行握手礼都快要磨出茧子来了。 熟女追男十八招之第三招：若即若离 张婷又整了两次游完泳不声不响就跑了的事儿，当然由于她对情况已经很清楚，自己也没抱激怒他的期望，单纯是为了保持招式的多样性。 更有甚者，是十一假期，一声不响就订好了和朋友去大西北的机票。最让她心里舒服的是，钰东居然问了他十一的安排，而她可以得意的回答，没有给钰东任何一点向下交谈下去的理由。 不过，这一招似乎玩的有点猛。十一回来之后，再跟他约周末什么的，可就难了。这哥们儿是记仇还是怎么的？ ☆、孤男寡女清清白白 “周末你怎么安排的？”这一天，张婷游完泳，坐在钰东的床上抱着吉他，拨弄之余忍不住问到。 “我啊~”钰东迟疑了一下，立即打开了一厅啤酒，往玻璃杯里倒，用这个动作来拖延回答的时间，“我可能去香港。” 香港…… 粤中、江州（定居地）、亭湖（老家），张婷都有心理准备，但是香港，张婷听到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 你被遗弃了，没错，你就是被遗弃了，张婷对自己说。如果他会邀请你一起的话，不会到现在还没告诉你，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港澳通行证、不是每个有通行证的人，都有有效期内的签证。按照钰东这种级别的咨询顾问的惯常处事方式，如果要邀请你，一定是提前通知，提前把周边都给张罗好。可是现在你问了，他才答……他不但将你遗弃了，并且，他还不准备瞒你！他连编个故事、找个借口都觉得没有必要！张婷咽了口口水，不想这话题断的过于尴尬：“公差还是自己去？” “自己去。” “可惜我的签证过期了。”张婷知道自己早被排除在外，但还是觉得应该表达一下愿意去的欲望，以备万一遇上个胆儿小不敢约的或者是神经大条到没想到的。但是这种万一很难发生，而剩下的那万分之9999就是自取其辱。 “我在那边时间很短，基本上 分卷阅读14 是买了东西就回来，也没时间玩。”言下之意，你来了也白来，所以就没叫你来，你现在也别非要说想来。 “和同事一起去吗？” “额~”钰东迟疑了一下，这迟疑让张婷毛囊一紧，“和一个学姐。” “一个学姐？”女的？一个？ 钰东喝了一口酒，使坏一样的看了张婷一眼，坏笑起来，显然对张婷的反应非常满意，“是啊，她最近刚刚离婚，我陪她到香港散散心。” “就你们俩？”张婷不爽道。 “恩。”钰东的坏笑变本加厉。 两个人，男未婚女失婚，一个如饥似渴、一个如狼似虎？张婷想知道他们怎么住，又不好直接问。“香港住宿太贵了，像样的一晚上都要七八百，我去的时候都是住在同学那儿的，要不就当天来回。” “哦，我们可以住公司的定点酒店，可以打折，打折之后再AA，就很便宜了。” “AA？你们……你们要住一间吗？”张婷显然没有扛住钰东的挑衅，听到AA都快崩溃了。 “这有什么？我经常和女孩住一间的。我们关系很好的，可以住在一间屋子而不会发生任何事情。”钰东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不发生任何事情？不发生你还说？这不是此地无银这是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发生任何事情？”张婷打死也不相信。 “是啊，这有什么？难道你没拼过房？” 这怎么回答……难道说：我拼过房，但是肯定发生事情。这太暴露□□本质了。或者说：孤男寡女不发生事情那是禽兽不如，那不就是骂你了……“好吧，我是对你没有信心。”张婷无奈道。 钰东继续坏笑，“我很正人君子的。” 那个周末，本来张婷也并没有想出去玩。说实在话，万一钰东邀请了她一起去香港，她也只能是含恨推辞而已。因为客户这边闹腾的特别凶。上次的调研报告交上去，被指了弱点的部门怀恨在心，对于下一步改革的方向，粤建内部也非常明显的曝露出了派系。十一一回来，对接人就火急火燎的找老穆，说调研报告要大范围的改，得给哪儿哪儿留面子，哪儿哪儿留余地。这改的活儿也肯定是压在了张婷身上。 所以钰东在香港happy的那个周末，张婷没有出去玩，而是抓住马哲在房间里玩命改报告。只是到了傍晚的时候，去到旁边的小区教马哲游泳。 马哲进步很快，看得出在张婷抛弃他的这段时间，他有按照张婷说的苦练基本功。张婷只需要偶尔潜水下去看看动作，剩下的便是自己歪在池边出神。粤中虽然炎热，但过了十一，北方有的地方都开始下雪了，估计继续在室外游泳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张婷刚自己扑腾了两下，腰就酸的不行。这还是十一去西北徒步的时候累的，显然张婷徒步的装备还不够专业，负重对她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我在西北happy的时候，钰东又是一个怎样的状态呢？他回家了？他一个人没出去玩？要是玩的累了，怎么会接连着周末又出去玩呢？张婷忽然就从被钰东遗弃的低落情绪中爬出来，神清气爽了起来。就算是被遗弃了，那么一报还一报，我也遗弃过他。又或者他去香港就是故意报复我的呢……至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个问题，说不定是他编的呢！ “我都改了一大半了……还要推翻重改吗？”张婷面露难色的向老穆求助道。项目组的三个人正在客户给他们提供的会议室内，刚刚送走了客户的总经理秘书。他在张婷改好的报告上又指手画脚了一番，表示还不满意。 咨询这个行业，和广告、设计行业一样，可以唱：“当初是你要修改，修改就修改，现在又要拍脑袋，让我改回来。”更烦的是，也和广告、设计行业一样，要伺候客户不同层级的不同看法。 “最烦这种秘书了！”马哲在一旁埋怨道，“我一看到这种秘书一类的人，就烦躁。那话怎么说来着？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小声点。”张婷示意，在客户的会议室里别乱撒野。 老穆嘿嘿一笑，对马哲说：“你这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很多秘书的水平是很高的。尤其是上市公司董秘，那就不止是个秘书，而是领导班子成员，话语权举足重轻呢。你看《蜗居》里面那个宋思明，也是市领导的秘书，就一手遮天。”老穆想，年轻的男孩子果然是血气方刚，容易看事情不顺眼。 “越是一手遮天，我越烦他们。”马哲说。 “哈，你烦他们干啥，我们还不是和他们一样的，说不定还不如他们呢。”张婷一边写着PPT，一边插嘴道。 “那怎么能一样，我们就不会像他们那样逢迎拍马，我们是有独立性的。”马哲道。 嘿，还真较真儿。张婷停了几秒，想了想，然后说，“顾问、秘书、幕僚、门客，这些词我觉得都差不多。都是给别人出主意，自己又不承担责任的。” “只是，人家秘书呢，只服务一个领导。我们顾问呢，今天服务这个领导，明 分卷阅读15 天服务那个领导。说白了，这个差别就是‘人家是合同工、咱们是临时工’，‘人家是二奶、咱们只是应招’。你刚才说顾问有独立性，是有独立性，大街上那些应招独立性也挺强的。”张婷说着，自己也笑了，丝毫不觉得自己是个女人，说出这些话来有什么不妥。 这一番论述，别说是马哲，就是老穆要吐血了。不过，能把自己当bitch看待，不顾面子，这才是好顾问。张婷对于服务行业的精确认识，将在以后的工作中让她快速的脱颖而出。而这一番应招和二奶的言论就是她悟道的开始。 “所以现在应招就应该听二奶的吗？他讲的话能代表领导意见吗？”马哲作势擦了擦头上那三条黑线，顺着这个比方说下去。 “恐怕是不能代表。”老穆若有所思的回答。“恐怕这只是他个人的意见，他们都看不了他们的领导那么远。” “那我们还要按照他们的要求改吗？”张婷说。 “恩，还是要按照他们的要求改。”老穆说，“自古‘阎王易躲，小鬼难缠’，不过小鬼再难缠，你也得缠。你不过了他这一关，方案就见不了领导，见不了领导就拿不到真实意图，又或者完全操作不下去。按照他说的改了，最大不了，见到领导的时候被骂一顿，解释解释，再往回改改。如果我们多改几稿就能把这个问题解决掉，那这个功夫还是有必要花的。”老穆解释着，回头吩咐张婷，“你改的时候，一定要把前面几版的底稿留好。” 又不是你花功夫、都是我改好不好？张婷在心里默默流泪。 不过虽然流泪，张婷还是认同老穆的做法的。换做是她当项目经理，她也会这么做。顾问，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越是内部复杂不好推动，越能体现顾问的价值。那么既然以推动变革为最终目标，过程中自然不会去计较反复、不会惜力，而且会不择手段，直到搅浑了这潭死水为止。 过了周末，按理说钰东也从香港回来了，可是张婷却懒得去找他。谁也不能在一直收不到反馈的情况下，一直保持激昂的战斗力。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在督促着她，让她不要认输。自尊和执念展开了激烈的较量，难分胜负……还好，可以加班来逃避。 下班时间到了，张婷却丝毫没有回酒店的意思，还是老穆解围道：“就算是加班，也先吃完了饭再来加。或者回酒店躺床上写，也舒服点。” 张婷和马哲对视一眼，对老穆这话心领神会。老穆只不过是不想陪着他俩加班罢了。改报告，领导是不参与的，可是在办公室，老穆就不好一个人回去，在酒店的话……他俩是不是还能擦出什么火花来？老穆八卦的想着，给他们制造点机会吧。 张婷很想跟老穆说“您就别为我俩操心了，都认识那么久了，要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什么了。”可是又觉得有越描越黑的嫌疑，纠结了半天也还是没说。 周一、周二，张婷都是在马哲房间里劳作到十点多才离开。到了周三，终于，改案完成。 拖再久也还是要面对，除非放弃。张婷拿出了游泳衣，却又发起呆来。这几天，钰东虽然在粤中，却也没有给自己什么信息，没有网络留言、没有手机短信。孤男寡女去了香港，又怎么会不发生什么？他不忌讳的告诉自己，还不是明确的拒绝么？ 孤男寡女去了香港而不发生什么…… 他不忌讳的告诉自己…… 张婷的思绪一下子堵在了这里。难道是他想说什么？难道是她漏掉了什么？ 这些天来，在她执行“混个脸熟”策略的时候，也还是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的。保持淡妆不说，更重要的是，她几乎全是穿热裤、短裙过去。因为传说中，小男人看脸，老男人看腿。钰东这个年纪，应该是看腿了吧。张婷对自己的腿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每次在他房间等他的时候，张婷都尽量选择一个看起来比较妖娆的姿势，当然不会太夸张，但是“腿往哪个角度斜，看起来最长”这种细节，她也还是照顾的到的。 可是，任她再怎样婀娜多姿，她愣是没看到钰东一点点眼睛放光的瞬间……你丫就算不好意思说，也该有点正常的反应吧？ 难道…… ☆、红颜知己 马哲正在欢乐的边洗澡边唱着歌，就听到咣咣咣一阵砸门声。张婷火急火燎的扯着嗓子在门口鬼哭狼嚎。 “怎么了怎么了”马哲顾不得擦头发，好容易搞了条浴巾围上，闪了条门缝问张婷啥事儿。就感觉忽然门上一股好大的力道，控制不住，张婷就冲了进来。 “喂，你这……”一手攥着浴巾的马哲实在是阻止不了张婷的强行闯入，“你想干什么啊？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别怕别怕，我不要你侍寝。只是有些事情找你帮忙。” “那你也不至于这么闯进来吧。”马哲拿了两件衣服退回到浴室，却发现浴室的玻璃墙啥都能看见，然后又手忙脚乱的拉帘子。 “咱俩谁跟谁啊，我这不着急么。”张婷在卧房里焦急的 分卷阅读16 开始走来走去，浴室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一会儿，马哲便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穿着一件绿色的T恤和一条9分裤，显得格外的脆生，嫩的可以掐出水来。 “大半夜的搞那么帅干吗？”张婷挖苦他 “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马哲加重语气重复了自己的态度。 “不是要你干什么，是借你的专业知识一用，让你陪我吃个饭，帮我看个人，长长眼。” “呦，是搞定了吗？要带来见家长？” “哪儿啊，搞不定还，但我也不能在没有投资前景的事情上投太多精力吗不是，总要先看看他是不是值得搞。我现在下本儿都不知道该下多重。” “有饭吃我肯定没意见，但是无功不受禄，我可不知道我看的准不准，再说我看了，也不代表你的意见，最后还是要看你自己。”吃饭这事儿不是什么紧张的事儿，马哲放松了下来，到桌上摸了一瓶水补充补充。 “没问题没问题，当然还是我自己拿主意。你只要给我些判断就行了。” “你这阅人无数的火眼金睛，还有什么判断要靠别人？” “嗨，这次还真是看不准了。我就不和你绕了，你吃完饭得告诉我，他是不是个gay。” 噗地一声，马哲一口水喷了一地。“什吗？” “你不是有那什么gay达吗，你帮我看看，我现在严重怀疑他是gay。” “什，什吗？谁告诉你我有gay达的？”马哲心虚道。 “别装啦，咱俩谁跟谁。”张婷挤着眼睛讪笑起来。 “好吧，我……你怎么知道的？”马哲投降。 “说来话长啊，简单的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那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花见花开人见人爱车间车爆胎，把我迷得神魂颠倒的，我就去调查了一下，然后我就知道了。” “刚认识的时候，那不是，还上学呢，那不是都好几年了？？” “是啊，七年了吧。” “你，怎么调查的。我们大学同学，没什么人知道的啊？”马哲一头细密的汗珠已经渗了出来。 “这个简单，我是百度知道的。” “百度？？？”张婷越是描述，马哲越是觉得这个事儿好玄乎，越来越不能接受。 “是啊，我就把你的聊天昵称百度了一下，找了找你在bbs上的账号，然后账号找ip，ip就发现了你的马甲，马甲又找ip，ip又发现马甲……然后我就把你的账号马甲说的话都翻了一遍，在里面发现了些关键词，然后再百度关键词，然后就发现别的论坛里还有网络游戏什么的有一些你的记录，然后我就发现那些论坛，恩恩，就不是我们一般人上的论坛。” “我靠，这你也能做到？那万一那些账号不是我的呢？” “当然是验证过的，不然我把那些账号说的话都看一遍干什么，总要分清哪些是你的，哪些是你姘头的，哪些是路人甲的。” “我姘头？” “恩，你是不是和法律系的系草有一腿啊，还有计算机的大牛姓吴的？” “这……”马哲不由得张大了嘴，“这你也知道？” “恩，我就看了看和你互动最多的账号，然后再账号找ip，ip找账号，如此往复……” “我靠，你也太牛了吧。还有谁知道这事儿？” “我没告诉别人。” 马哲擦了一把汗，“早知道这么些年我就不用和你保持距离保持的那么辛苦了，你怎么不早说？” “额，这个，当初我是想泡你才查你，后来发现你这个情况，我不就死了心了，我还泡你干啥。我看你也没有出柜的意思，而且我也不是多八卦的人。这会儿不是用得着你的专业知识了吗？” “好吧，我无话可说，不过这个，你得让我平复一会儿。”马哲又擦了把汗，“我靠，真有一种被你扒光了看光光的感觉。” “……” “不行，这太不公平了，我也要去搜你。”马哲愤愤道。 “哈，我劝你还是别了。我这名字，你搜不到的。”张婷说，“小时候我成天碰到重名的人，烦这名字烦的不得了。自从查了你之后，我自己也毛骨悚然的生怕被别人看光光，于是我就自己搜自己，哈，这泯然众人的名字，啥也搜不到，一大堆别的叫‘张婷’的人给我做挡箭牌，根本看不出哪个是我做的。你要是非要找到我，就得加关键字，比如学校啊，单位啊什么的，但是你加了关键字，就找不到除关键字关联之外的其他信息了，被关键字过滤掉了。而且自打我搜了你之后，我把那些泄露个人隐私的网上痕迹全部都抹了。你去搜吧，我包你白忙活。” “你那么厉害，为啥不自己搜一搜他啊？” “我哪有那个功夫。你知道我搜你的信息搜了多久吗？我搜了整整三天三夜啊！就是那种白天晚上不间断的搜，除了吃饭睡觉都在搜，就这样，三天三夜，我才找到你的大bug，得到了一个 分卷阅读17 一票否决的答案。但是搜绝大多数人是不能得到这种一票否决性的答案的。我要是自己搜他，可能要花更久，而且我怕我还没搜出结果呢，就自己先陷进去了，万一我先爱上他那就完了，我可不能陷进去。” “不会吧，哪那么容易陷进去？” “你还别不相信。你在一个人身上花的时间越多，越是有更多的信息，越倾向于用自己的想象力去绘制这个人的全图，越容易爱上这个人。你爱上的是这个幻影，而不一定是它本身。举例来说，你看过盗墓笔记吧，你知道吴邪的原型就是南派三叔吧，吴邪是多么招人喜欢啊对吧，这个时候，假如南派三叔站到你面前，说我就是吴邪，不管他再胖再矮再锉，你是不是都能接受他？” “我才不会喜欢他，三叔一定是个0.” “额……” “是啊，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一个弯的爱上一个直的，而是一个0爱上另一个0.我才不会接受他，他是0，我也是0啊。” “你怎么知道他是0，好吧小哥是1，算我没说。” …… 好吧，那就临时加一个大招。 熟女追男十八招之第四招：辨汝雌雄 周六晚上，张婷便约钰东出来，到她曾经吹嘘过的那家砂锅粥馆。这粥馆就在张婷所住酒店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前前后后的十来家小饭店，张婷他们几乎每一家都尝试过，最终筛选出其中的两家口味最好的，作为定点聚餐地，这砂锅粥馆就是其中的一家。 华灯初上时分，小巷里吃饭的人还不多。这小店虽然地方不大，设施（桌椅板凳）简陋，但还算干净。砂锅粥从点单到上桌要有半个小时，正当他们闲聊等粥的时候，马哲就从门口钻进来了。 “呦，你自己来吃啊？”张婷假惺惺的打招呼。 “是啊，想他们家的炸豆腐了。额，这位是？”马哲假惺惺的演偶遇。 于是张婷给他们双方介绍，再假惺惺的邀请马哲一同吃饭。张婷和马哲坐一边，钰东坐在另一边，这样做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马哲进来的时候，张婷和钰东已经在桌子两边坐好了。然后整顿饭就在张婷滔滔不绝的讲解潮汕美食的伴随下度过，常年出差的人，见的多吃得多，说起吃的话题来是从来也不会冷场的。 期间，马哲假装东西掉在地上——两次，每次他捡东西，就弯下腰去玩命的吹风，试图撩开钰东的裤脚看袜子……一次不成，第二次的时候，甚至还要再加上拿筷子挑，钰东正觉得奇怪，要低头看一眼，被张婷眼明手快的拽了一下马哲，才避免被发现…… 钰东去厕所，马哲则非常高兴的表示要一同前往，这在饭桌上两个刚认识的人中间，也是异常尴尬的举动。结果到了厕所才发现，这小店就一个坑，只能钰东先进去，马哲傻不拉几的在外面等…… 三个人都吃到撑，钰东告辞打车回去，张婷和马哲则步行回公寓。 “怎么样怎么样？”钰东刚一走远，张婷就焦急的问起来。 “怎么说呢？我没发现他有基佬的特征，也没发现他有直男的特征。” 张婷一脸疑惑。 “简单的说，就是我看不出来。有点雌雄难辨的意思。” “你们不是有gay达的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也经常有走眼的时候，你这个对象，就是什么都不明显。” “那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是，试一试~” “试一试？” “恩，睡了他。” ☆、蛛丝马迹 张婷只是想看钰东的属性，让马哲和钰东见面，她的目的就达到了，却没想过这件事情钰东会怎么想。实际上，马哲在粥馆一出现，钰东就知道这是一次刻意的安排，看来张婷和马哲的演技还是太差了点儿…… 这个小伙儿不是不请自来，而必须是在张婷的默许下来的。钰东猜不到张婷的用意，马哲的外形已经帅气到让他感到不适，和这样的人吃饭，他们甚至都不敢坐在街边露天的桌子，因为路人的注视会干扰他们吃饭的兴致。而这俊俏男孩和张婷的关系显然又是极好的，亲昵到不分彼此。 她是在示威么？之后的几天，工作间隙中想起那假假的一幕，钰东还是会感到困惑，不过这情绪也是转瞬即逝。 紧接着的接近一周时间，张婷的基佬探测计划没有任何的进展，原因不是别的，而是一些生活的不能再生活的、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情况，它就是……张婷的大姨妈。这下不能去游泳了，也不能采用任何□□手段。而钰东这边，干脆就是糊涂了。张婷不主动，钰东是永远也不会主动的。总之就是没有联络。双方的一切近况都从微博上得知。 刚过了周末，张婷就看到了钰东的娇嗔微博，说病了，发烧，求安慰。 会不会是给我看的？一周没去找他不习惯了？这念头一到脑子中就被张婷一把给掐了。拼命给自己心里暗示让自己不要想太多。但 分卷阅读18 既然是生病，总算也是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还是要表示一下。 熟女追男十八招之第五招：雪中送炭 晚上吃完饭之后，张婷在粥店里打包了一款“艇仔粥”，就去了香格里拉。 钰东来开门，这男人并没有张婷预期当中的虚弱或是面色惨白，相反，他好像还挺神采奕奕的。两人都不发一言的进了屋，张婷注意到吉他连接的音箱通着电。“在练琴呢？”张婷问。 “恩，好久没弹了。” “还烧吗？” “还有点。” “吃过饭了没有？” “没有。” 张婷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这一路上她最担心的就是他吃过了，那她就多此一举了。“我给你带了粥。” “是砂锅粥吗？” “不是，是生滚粥。粤中可不止有砂锅粥这一样。” 于是场面再一次冷清下来，只有钰东在喝粥的声音。张婷坐在一旁默默无语。这几天钰东都没有主动联络她，她不来游泳，钰东连一句为什么都没有问过。本来看他生病，是想借机温文贤良一把。没想到人家还能练琴呢，看这架势，更像是为了翘班给领导演了一出戏。而她送粥的举动显得反而多此一举，像个傻瓜。 钰东刚刚吃到一半，张婷就站起来了，“你慢慢吃，我先走了，还有点事儿。”说完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只剩下钰东一个人在那里，嘴里一口粥没咽下去，连声谢谢也没有说出来。 坚持！ 熟女追男十八招之第六招：投其所好 钰东正在开着会，收到张婷的消息：“变形金刚7看过了没有？” “还没，听说票不好买。”钰东回复。 “今晚有空吗？” “有。” “好，腾出来给我吧。” 简洁的不能再简洁的两个人，利索的不能再利索的约会方式。不一会儿，张婷发来了时间地点，是市中心观影环境最好的一家电影院，钰东紧接着在网上查了一下，那一场还是3d+Imax的屏幕。 钰东按时到了，嘈杂的闹市区人头攒动，但张婷指定的碰头地点却非常的明显。张婷一身长T长裙配帆布鞋的休闲打扮，在身材矮小的粤中人当中也算鹤立鸡群，站在那个大雕像的脚边上，手里还有大大小小的几个纸袋。 “逛街去了？今天不是星期五吗？你们不上班？”钰东好奇到。 “昨天刚交了一个大报告，客户就放了我们假。”这第一句是真的，第二句是假的。他们是刚交了一个大报告。粤建的大领导果然和底下的人的意思不是很一样，而且在老穆的不屑坚持下，又往顾问设计的方向走了两步。张婷这几天都在没完没了的把报告调回来，但是今天却是她请了一天假。 时间来得及，两个人就慢慢悠悠的往看电影的地方走。钰东要帮张婷拿东西，张婷也没给他。 “你是怎么买到票的？我同事本来也要来看，但是听说所有晚上和周末的票都只有前三排了，很难弄的。”对于买票的攻略，钰东的好奇心是发自内心的，整个大众的意识里，买票这种事儿都是男生的事儿，只是在现在网络订票发达的情况下，女孩才插插手，但是粤中这地方网络订票取票还不是特别发达，要么就是不能支付、要么就是不能选位，总之就是不好买。一个外地来的女生是不应该那么顺利的弄到票的。 “找黄牛呗。”张婷轻描淡写的说。 “高价票？” “也没有拉，黄牛三折四折拿的，然后就在这附近蹲着，我到售票口转了一圈再出来，他们就自己凑过来了，也就是相当于原价的七折八折吧，他们有的赚，我们也没亏。” “这么容易？那我那些同事还买不到。等会儿我一定要羞辱他们一下。”看来黄牛不太懂得拓宽销售渠道，不到现场来是买不到的。张婷一早来了现场，她那些大包小包与其说是逛街战利品，还不如说是买票和看电影间打发时间花的冤枉钱。 在张婷看来，她需要在确定的这一天办这件特定的事情，那么只需要付出稍稍超额一点的价钱就可以办到，办到是必须的，溢价是正常的，即使不是八折，而是三倍的价格，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而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一天办这么一件事儿？因为这一天，其实是张婷的生日，她不想在异地他乡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但是她又不想告诉他，造成一种似乎是在要礼物、要饭局的样子。张婷还知道这部电影钰东非常的想看，他许久前在微博上展示过他那些变形金刚模型的收藏，所以虽然她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对变形金刚并不过敏，她还是提前计划好，请了假，起了个早过来找票，到和黄牛谈好价格，才给钰东发的消息。 可是钰东的反应却让她觉得隐隐的不安，没错，他是很兴奋。但他的兴奋点似乎并不是电影本身，而是“我看到了，而你们看不到。”那些最自然的微笑出现在“要羞辱别人”、发生在拍照发微博炫耀的时候，而且这条和她一起看的电 分卷阅读19 影的微博，他并没有@张婷。张婷在电影进入无聊点的时候打开手机看了这一条，又去翻了翻给他评论的几个人，郁闷的合上了手机。 散场以后，他们又步行了两条街道才打到车，钰东先把张婷送回，才回了香格里拉。一路上除了聊聊刚才的电影，便是相对无言。 周六，也就是看电影的第二天，张婷是被一阵电话铃叫醒的，她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时间，的确是不早了，日头老高了，大概是因为昨天一天逛街挺累的，她才没有醒。电话是钰东打来的：“你今天安排了什么事情没有啊？” “没啊”张婷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看这架势是要约我？ “我半个小时后到你楼下，等会儿给你电话你就下来。” “干什么啊？喂？”还没等张婷问完，电话就挂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苦熬了那么久终于熬到春天了吗？张婷一阵激动，这不由分说下命令的范儿，好帅啊……这可是他第一次主动相约，就这么蛮横？张婷一把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明媚，是个好天。 还不错，就昨晚这么一送他已经记住了我住哪儿，张婷对这个细节相当满意。在刚恋爱的小男孩小女孩那里这不算什么，但是一把年纪了，大叔泡妞是绝对不会那么卖力的。老男人老女人相处，就没有年轻时候那么讲究了，以前也遇到过来找她找了三次五次还是要发地址的人，张婷早就对这种不上心司空见惯了。 出租车在临近市中心的一处林荫小道停了下来。下了车，钰东带着张婷歪进了一条小巷，迎面的门面用很难看的配色写了几个大字“XX琴行”。钰东解释道：“我在网上查的，这家口碑不错。” “哦。”张婷随口应道。琴行？ 这是一间门面不大但是里面却别有洞天的店，说是琴行，其实是吉他行，因为其他的乐器几乎没有。后面一块有帘子的地方空旷的摆了几张谱架，很显然他们不止卖琴，还做教琴的生意。钰东只是顺手看了看那些贼贵的电吉他，便转向了民谣吉他的那一边，不时地拿起琴来拨弄拨弄试试手感。问材质、问价钱、问厂家。张婷则站在旁边走神，好嘛，陪人逛琴行，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诶”钰东把一把玲珑的小琴递到张婷手里，“这把怎么样？” “啊？我又不懂琴。” “你只要说好不好看就可以了。” 张婷看了一眼，拿过来，抱了抱，“还行。” “这把呢？”钰东又递过来一把。 “也不错。” 钰东干笑了一下，意识到这么问是问不出什么的，“这两把你喜欢哪一把？”顾问挖掘信息的基本功出现了，比较法~ “带金边的那把。”张婷利索的回答，完全没有要搞清楚做这件事情目的的意思。 于是钰东拿起那把金边的琴，开始检查。“就这把了。”钰东麻利的付了钱，琴行老板去调音。 钰东把□□给张婷：“如果坏了，这里保修一年的，你把这个收好。” “啊，送给我的吗？”张婷接了□□，这次不会会错意了。 “恩，对不起，我昨天不知道是你生日，补你的生日礼物。”钰东说。 “哦……那你现在怎么又知道了？” “我昨晚查的。” 张婷不说话了。是了，大概因为昨天的尴尬气氛，安排的痕迹太重。至于在哪儿查的，网络的力量，张婷是有数的。张婷低头看票，这把琴不便宜……瞬间心花怒放。 这天晚上，张婷缠着钰东陪她练琴。实质上，也没有什么好教的，前些日子，基本的乐理已经讲过了，精进靠的是张婷自己的勤学苦练。可惜张婷总也心不在焉，去钰东那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缠着他陪她练琴，也不过是想和他黏在一起，又怕没事做太尴尬，抱着把琴比较有聊而已。 这把琴给张婷的鼓励，远远比钰东想象当中大。价值暂且不论，单就是选择礼物的用心，单就是选这份礼物能送到自己心坎上，已经让她乐到骨头缝里了。 大招该出鞘了，想要知道他是不是gay的唯一办法——推倒他。 ☆、单刀直入 熟女追男十八招之第七招：单刀直入 细算算，从第一次见面到两天一次勤快的来勾搭，也有一个多月了。虽然对于小清新来讲进度还是快了一点，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张婷暗自盘算，白眼狼也该养熟了吧，至少还送了个价值不菲的生日礼物，趋势应该不错。 钰东房间的酒柜上常年放着两瓶进口的法国红酒，钰东曾经说过，这是香格里拉对他们这种金卡会员的特别优待，每次他们入住，酒店都会送一瓶。这两瓶便是这次入住和上次入住没有喝的。张婷心里盘算着，推倒他，肯定要借点酒劲儿。 一直挨到晚上□□点钟，张婷才默不作声的到酒柜前开了一瓶，看看酒标，闻了一闻，不是啥好酒，有点冲。这么高档的酒店竟然没有醒酒器，张 分卷阅读20 婷翻了半天，最后还是找了两只高脚杯，呼啦啦倒了满杯。 “怎么，想喝酒？”钰东正坐在床的一边，靠在床头上，刚巧抬头看见张婷的举动。 张婷点点头。 “你倒太多了吧？”钰东鄙视张婷的土包子作为。 “你这没有醒酒器，只好拿杯子醒。美感什么的，管不了了……”张婷一本正经的解释。 半个小时后，张婷端了一杯给钰东。钰东也还算配合，没说什么接了过去。 张婷示意，两人各喝了一口。 “你觉得这酒怎么样？”张婷找不到冠冕堂皇的喝酒理由，干脆就干喝，顺便研究研究品酒。 “还行吧。你对红酒也懂吗？” “我不懂，我对酒啊茶啊吃的东西都只有一个原则，就是‘千金难买我喜欢’”张婷笑着。 “那这酒你喜欢吗？” “有点甜，酸度还可以，不过单宁有点多，有点涩。” 钰东听此评判，又喝了一口，摇摇头，“喝不出来。你不喜欢甜的？” “恩，甜会让人麻痹。涩会让人退却。我既不喜欢麻痹，也不喜欢退却。”张婷再次示意，然后一饮而尽。钰东也跟着一饮而尽。 张婷接过钰东的酒杯，又去斟了一杯。瓶子里的酒因为也敞着口，醒了一半。 两人接下来聊得也是一些完全可以不说的话题，几轮下来，一瓶已经没了。 张婷的酒量自己心里有数，应该一瓶红酒没什么问题。于是又开第二瓶，倒出来两杯醒着。她余光观察着钰东，这大半瓶酒下肚，脸不红心不跳，跟喝水一样，这家伙酒量似乎可以啊。看来还是别灌他了，酒壮怂人胆，给自己助助兴就行了。还是单刀直入吧。 过了一会儿，刚才那半瓶的酒劲儿略略的上了脸，张婷便把醒好的酒端给钰东。钰东没有说什么，反正一共也就两瓶酒，自己全喝了也没有什么吧，便任由张婷指挥。 张婷拿着自己的那杯，顺势坐在了床的另一边。接下来又是一整段没有交流的沉默，既然是自己装醉，张婷也就不再管钰东有没有喝，只自顾自的把自己那一杯干掉。恩，时机已到。 她把杯子一撂，翻身往钰东的方向一滚，像一只即将扑食的老虎一样凑在了钰东身前。不，更像豹子，像猫。长期锻炼给了张婷豹子一样健美的身材，薄薄的一层脂肪下，肌肉的轮廓若隐若现。她的双腿跪在钰东的双腿两侧，手撑在钰东腰的两侧，上身水平，塌着腰，抬着头，用浑浊着酒精的迷离眼神看着钰东。一瞬间，钰东的呼吸也凝固了。 这个女人竟然会如此直接！ 张婷开始闻钰东身上的气味，慢慢的把嘴凑到了钰东的唇边。屋子里的光线并不昏暗，窗帘敞着并没有拉上，可是张婷的大胆还是挡住了钰东的所有视线，他觉得生活在一瞬间被一个黑影压住了，停顿了。就在张婷的唇即将贴近的一瞬间，钰东一个抽身，猛地把张婷掀开（你没看错，是掀开），从床上蹦了下去，闪到了沙发旁边。 张婷重重的摔在软绵绵的床上，旋即叹了口气。完了，这一招失败。 空气凝固了。 钰东支支吾吾，想说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场景把他吓到了。就在他找拖鞋穿上、整理情绪的那一小会儿，张婷掀开了被子钻了进去，而且居然还懒洋洋的捉了一个枕头抱在怀里，然后又用那种酒精催出的迷离眼神看着钰东。酒劲儿上来了，这次是真上来了。 “你喝醉了。”钰东终于找到了打破僵局的解释，他一直站着，似乎是这样就可以更快速的逃跑。 “是啊，所以我明天会什么都不记得的。”张婷眯着眼睛继续引诱。 “……”钰东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疯了吗？我们，我们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吧。” “那要怎样才算发展到那一步呢？”张婷的每一句里都带着浓浓的酒意和慵懒。 “我们都还什么都不是，这样也可以吗？” 什么都不是？这次张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笑了，哈，他的意思是说，要先确立男女朋友关系，才行吗？“我总要先验验货，才能知道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 “原来你这么开放。”钰东震惊到了。 “老实说，不是存心冒犯啊，我非常担心我费了半天劲，花了那么多时间，最后发现你是个gay。” “我不是gay。”钰东果然还是被冒犯到了，他立即义正词严的说。 “你说了不算。”张婷慵懒的说。 “我真的不是gay。”钰东有点愤怒，换哪个直男被人家说是gay大概都会有这样的情绪。 “证明给我看。”张婷一字一顿的说。 钰东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神，“你不要对我用激将法，我不能那样做。但我确实不是gay。” 尴尬的寂静。 “这么说来，是我不够漂亮了。你看我的眼神里从来都没有兴趣。”这次张婷的语气里带着无奈和失落。b 分卷阅读21 r 　　“不是的，你很漂亮。” 张婷不相信的撇着钰东，期待解释。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钰东先用这句概括了一下核心的意思，然后整理思路，“我不能和你不明不白的就……那个，就因为你是家里介绍的。我也不是一个特别保守的人，如果你是别的途径认识的，也许现在局面会不一样，可是现在，如果我要和你在一起，那就必须是认真地。”钰东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张婷，他不敢全程直视她，他害怕，仿佛这个女人能把他吃了一样。 “我不介意，我要先验货。”张婷狡黠的笑了。 “你醉了。”钰东觉得现在解释无异于对牛弹琴，他走到桌前看看手机，已经很晚了，“我，我打车送你回去吧。” 这一句倒是让张婷不爽起来，逐客令啊，要把我生生的从这软绵绵的床上拽出来扔出去么？但她依旧迷离着，使尽所有力气对这种情绪上的打击保持麻木，又仿佛只是想找回一点点面子，“这么晚了，我喝成这样，你还舍得赶我走。” “我送你，送到家……” 张婷不理他。好一会儿，都没有言语，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躺着，对峙着。 “那好吧，你非要在这睡也行，那我到别处睡去。”钰东说着，拿房卡，拿手机，回头看了一眼，就往外面走。 靠，玩真的啊~张婷一看这架势不对，蹭的就跳下了床，豹子似得冲到钰东前面拦住他。钰东还坚持，张婷只好一边抱住了他，一边关门。也不知道是坚持运动的张婷确实太大力了，还是钰东根本就没有真的要走，总之张婷把钰东给制住了，不但制住了，还连推带拉的给扔回了床上，没错，就是扔~回了床上。 “你的力气还真的挺大的。”钰东无奈到。 “终于还是暴露了。”张婷无奈的笑笑，这会儿已经完全看不出刚才的酒劲儿。 “我送你回去吧。”钰东又坚持。 作为一个女人，被男人往回赶，投怀送抱都不要，这是怎样的羞辱啊，奇耻大辱啊。张婷忍着自己发作边缘的气，深呼吸调整心绪，看来只有摊牌了。“你对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是不是？” “我……不是，你是个好女孩。” “哈哈，我今天都这么办你了，你还说我是好女孩？”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如果你换一个时间点出现在我身边，也许我们确实可以在一起。” 张婷没有接话，只是用眼神提示他继续。 “好吧，我就直说了吧。”钰东咽了口口水，“我现在……我心里其实喜欢另一个女孩儿，我正在追她，虽然还没追到。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是没有办法分神和你发展的。”钰东说出这句话，期盼的抬头看着张婷，张婷仍堵在往走廊的那条通道中间，但那种轻蔑的、不满意的、有压迫感的眼神已经消失了，她听进去了，紧绷的神经似乎一下子松软了下来，刚才那拉的住男人的力气似乎都已经用尽了，她背过身，沉默了一会儿。时间就这样凝固在那里。 备胎……是这个意思吗？ 钰东静静的等着，不知道是应该继续说点什么，还是应该做点什么。只见张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拿起包摇摇晃晃的往门口走去。她这是要离开了？ 钰东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送你回去吧。” “别跟着出来。”张婷走出门，回身警告的说了这句，祈使句，又带上了那种让人不好抗拒的压迫感。 钰东还是想要跟出来扶她，被她更大声、更严厉的喝止住：“我叫你别跟着出来！” ☆、拨云见日（一） 之后的一天，张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的。回去就窝在酒店房间里，她想要睡觉，可是太阳光明媚的刺眼，打开电视机，又没有任何她感兴趣的节目。马哲来喊他游泳，被她毫无理由不由分说的赶了出去。只是那么空落落的待着。 回头一想，更觉得自己好丢脸。竟然被那么一点小恩小惠就冲昏了头脑。男人送给女人相对贵重的礼物，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他很爱你，想把好的全给你，不计较代价，还有一种情况是他不爱你，但却无法一直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付出，而必须想办法平衡。“你给我的爱，我无以为报，只能给你钱了。”而钰东送的显然是后一种。 回忆起来，他的那些让她吃不透的举动，现在似乎有了解释了。他并不是对张婷的攻势有任何的不满意，也不是要和张婷玩什么躲猫猫，而是根本没把心思往上面放。她的那些斗智斗勇到最后居然全是她幻想出来的主观臆断，她一直在一个人演出，独角戏也就罢了，更要命的是一个观众也没有。他的那些娇嗔生病的微博、想要看电影的微博、炫耀看电影的微博，都是发给另一个人看的，是张婷自己会错了意。 这一股被玩弄、被羞辱的郁闷整日的堆在张婷的心口上，搞得她也没怎么吃东西。 就这么放弃了吗？这个背景、年龄、学历、职业、收入、爱好、一切的一切都很适 分卷阅读22 合，自己又花了那么多功夫去争取的男人？ 现在算是宣判了吗？在粤中剩下的23个月，到哪儿去游泳啊？张婷发现自己的思路居然是那么的现实，绝对是没救了。 如果昨天晚上没有使用大招，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实际上，不考虑丢脸问题的话，现在相比昨天送琴时，最大的差别是：那严丝合缝的信息不对称的局面被打破了。 张婷坐到了电脑前，现在，那些被奚落、被拒绝的屈辱感，已经逐渐的被迷惑所取代。她想要知道真相，想知道在这个过程中她究竟做的事情有多丢脸，想知道她努力争取的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看来当初搜马哲的那些实战技巧不得不用了。她打开了微博、打开了google、百度和她浏览器收藏夹里多达十几个的信息搜索专业网址，人肉小超人重出江湖了…… 熟女追男十八招之第八招：以退为进 周一的晚上，当钰东拖着沉重的心情和散了架了的筋骨回到房间时，居然看到张婷和善的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四目相视的那一刻，两人都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而这一幕，发生在还没有任何解释的情况下。 “我正在想，什么时候去找你，好好的给你道个歉……”钰东认真的说。 “没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又没有把我给睡了。”张婷的第一句就撂下一句不知是开玩笑还是将军的话，边说边挑着眉毛看钰东的囧样。 “我不会那样做的……真没想到你还会来找我。”钰东坐到床上，缓缓的说着，眼睛却不敢直视张婷，只是看着地上。 “怎么你觉得我应该从此以后都在你的生活中消失是吗？” “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钰东忽然觉得解释这个情绪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决定不再解释了，“你能再来，我很高兴。”钰东抬起头来，露出一脸的欣慰，旋即又与张婷微微笑意的眼神相对，又窘迫起来。在现在这个时候，大度的主动前来的张婷，一下子又占据了情绪的主导地位，她越是不在意，钰东越是理亏，她越是微笑，钰东越是内疚。 “放心，我不会再对你霸王硬上弓了。”张婷继续逗他。 “哎呀，”钰东感慨着，“你真是猛，那天还真是吓到我了。” 张婷得意的笑，“不这样做，怎么能逼出你的实话？”张婷顿了顿，“其实，我多多少少也猜到一些。但是如果你不告诉我，然后还用这种不接受、不拒绝、不负责的‘三不’态度，我也不好办。” “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怎么能怪你呢？”张婷从空的聚焦点上回过眼神，“谁叫你还没追到呢？你心里也没底吧？你也没有完全确定你和我就没有可能吧？” 其实，今天张婷的唯一目的，就是得到更多的信息。尽管昨天钰东的那一句“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和你发展”还时时的绕在耳畔，但张婷却总觉得这个结论不可靠。这是咨询师常见的逻辑，他们不相信“别人”哪怕是拍板的客户得到的结论，他们宁愿得到无数的条件再推导一遍，也不愿意直接相信一个错的结论。张婷知道，目前她需要的只是大量的信息，不管这信息对她是有利是不利，也不管这信息是哄来的还是逼来的。她的终极目标就是让钰东开口说话。 “你正在追她？”张婷一字一顿的问道，“那么，她也在粤中了？” 钰东犹豫着没回答。 “她在粤中工作？她定居在这儿？”张婷知道，问题越是具体，越是有谬误，越是能够得到回答。 “不，她也是临时在粤中工作，短期的。” 张婷恍然大悟，“你们项目上的？” “不是。”钰东即刻坚定的回答。 张婷不再追问这个问题，这两天，她已经把在网络上搜索到观察到的信息以及这么多天来捕捉到的蛛丝马迹自己串了一遍，有些问题，即使是钰东毫无犹豫的回答，也不能说服她，可是她却不做任何的反驳。因为她不想表现出任何的压迫感，钰东看到的，应该只是一个亲切随和的知心姐姐一样的人。 “那，她对你什么态度？” “这就是我纠结的地方，其实前一段时间，我们的关系已经很好了，但是现在，我和他却进入了一种水火不容的状况。” “吵架？”张婷继续引导。 “嗯，处处作对吧。” “她漂亮吗？”张婷和颜悦色的问到。 “不算吧，”钰东进入读档状态，眼睛里露出一份恋爱中才会有的光芒，看来他真的挺喜欢这女孩的，这种光芒，就是张婷穿热裤露大腿时候期待看到的那种光芒，“其实她比起我之前的那些女朋友，只能算是中等偏下的水平。”钰东说到这里，得意的看了一眼张婷，意思是我的历任女友都是美女，厉害吧。 张婷笑笑，不准备问自己与他历任女友外貌的比较排序，不想自取其辱。“那你还那么喜欢她？” “怎么说呢？”钰东又陷入一种眼睛会发光的遐想状态，“我已经三年没有恋爱了，本来以 分卷阅读23 为我都不会爱了，可是这个女孩，她的所有条件，都和我的标准完全匹配，我觉得她就是为我的标准准备的人。”张婷忽然觉得这描述很耳熟，因为这也是钰东给她的感觉，但她没有说。 “说说看，你的什么标准？” 钰东忽然警觉了起来，“你不要再问她的情况了，知道这些，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我只是好奇嘛。”张婷低头玩自己的指甲，“总要知道自己输给了一个怎样的人。” “你不是输，只是，她比你早出现罢了。” “早出现？你追了她很久了？”很好，你自己提出了这个话头。 “也没有很久，我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开始追她。”钰东说着，情绪又低落了下去。 张婷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一个多月都看错了他，这哪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冷面咨询师，明明是一个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的傻瓜。之前的种种冷漠只是因为他不在意，而提到他在意的这个女孩，就什么都露馅了。 “你们都怎么水火不容了，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张婷边玩指甲边轻描淡写的说。 钰东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张婷补充道：“怎么，不相信啊？你啊，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高了吧？你还真以为我非你不娶、爱你爱的要死吗？我只是在粤中出差，身边也没什么可以玩的。”张婷一边玩指甲一边说，“既然现在大家说开了，我也就没必要端着装着了。好歹我也算阅人无数，帮你分析分析。” “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阅人无数吗？我也是阅人无数好不好？”钰东终于有心情开玩笑。 “可是你不如我懂女人。” ☆、拨云见日（二） 其实，这事儿钰东憋在心里也十分的难过，夹在两人中间本来就有很多很多难以处理的情况，偏又没有人商量。 看得出钰东情绪的松动，张婷便再提起刚才那个问题：“你们都怎么水火不容了？” “也没什么，就是一直抬杠。不论我说什么，她都反对。” “比如说？” “比如说，我推荐她去看什么书，正常情况，一般大家就说‘好，我抽时间看看。’或者‘我已经看过了，这本书怎样怎样’，但她就会说‘你凭什么觉得我就没看过。’” 张婷心里说，这不是和没说一样吗……只是简单的表明，她讨厌你，而没有任何她为什么讨厌你的线索。不过，这女孩讨厌钰东，对于张婷来说倒是个不错的消息。 “那她有明确的拒绝你么？你有明确的表示吗？”空调太冷了，张婷去拿了一件浴袍盖在身上，一边整理着，一边继续发问。 “你是说表白吗？我的意思只能那么明确了，傻子都看的出来吧。” 然后那女孩用抵触的语言也是让傻子也能看明白喽，看来是属于大家不好翻脸的关系啊。张婷越来越确定，这女人肯定是他们项目上的。 “表白？这年头谁还表白啊，连我上中学的弟弟都知道，上去就牵手，爱牵牵，不牵拉倒。咱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表个什么白？”张婷戏谑道，“估计你就是还没有吸引到她吧。” 钰东露出洗耳恭听的神情。 “我不知道那个女孩是怎样想的，反正追我的男生，不厌其烦的表达多想和我在一起，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这都是没有用的。想要吸引我，就要开屏。” “开屏？” “对啊，孔雀开屏那个开屏啊。”张婷笑着说。雄孔雀在求偶的时候才会开屏，露出绚丽的尾羽，男生开屏，就是展示自己。 “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或者你知道她会喜欢什么样的，你就展示给她看，有些女孩喜欢的，不是男生身上的特质，而是对她的态度，比如宠她对她好之类，那就拿出行动，该送饭送饭，该买礼物买礼物。”张婷心不在焉的说着这些，仿佛这都是小学生应该懂得的道理，可是她自己虽然深谙这些道理，却没有利用这些道理得到钰东的芳心，“如果你没有展示自己，就去表白，那除非你长得好看到像天仙，否则是不可能成功的。” “那你现在展示的是什么呢？”钰东敏锐的问道 张婷狡黠的笑了，心想‘我展示的是善解人意啊’，嘴上却不饶人：“我早就展示完了，你不上钩，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那一晚之后，钰东和张婷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似乎这些谜底揭开拉近了二人的距离。但是钰东并没有想到，张婷居然还是隔一天就来一次，那么频繁，而且再也没有发生过游完泳就不声不响走了的情况，而是每次游完泳就跑到他房间来，拨弄半天琴，说半天话。 对于张婷来说，既然勾搭男人的目标落空了，游泳保持身材这件事情就凸显的更加重要。更何况，在香格里拉的游泳池，倘若能钓到什么凯子的话，那么不是职场高端人士就是富一代、富二代了吧。所以张婷花在游泳上的时间反而多了起来，除了来来回回，她还会抽出十几二十分钟在泳 分卷阅读24 池边的躺椅上休息一会儿，以有充足的时间观察和被搭讪。可惜，一直到她告别香格里拉，被搭讪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们谈论的话题也不过就是些时事文学，偶尔，张婷会问起钰东和那女孩的进展。而钰东每次说到这个问题都是唉声叹气。 “你真的不介意吗？”钰东问。 “介意什么？” “我在你面前说别的女孩？” “恩，不是特别介意。”张婷说的有点调皮，“这事儿跟我关系好像不太大。” 看来他真的不在意我了，钰东心里想，那她又这么勤快的过来干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那我还来那么勤干什么，对吧？” “恩。” “好吧，我老实说，我一点也不看好你和那个女孩，尽管我呢，会不遗余力的指导你，绝对不会害你，但是我还是不看好，我觉得你和她没戏的。所以我可能会稍微等你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不会消失不见，应该会在你面前晃着。” “你等我？这样对你不公平。”钰东皱眉。 “我怎么会吃亏呢，我其实真心是来游泳的，然后我真心是来学吉他的。这两个月，只要我身材能保持，吉他能学会，我就不亏。等你只是顺便。”张婷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一些，却怎么都觉得这段对话很琼瑶，很煽情，自己的鸡皮疙瘩也掉了一地。 “其实，我很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张婷继续说着，“我就说我们是一样的人，不是‘不见南墙不死心’，而是‘见了南墙也不死心’，这大概是职业病吧。做咱们这行，都是被拒绝习惯的，又每次都能证明这拒绝是错的。”张婷说着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反正我经常遇到，这次粤中这个项目就是这样。我们提的第一版方案，客户说不行，他非要怎么样怎么样，我们拗不过，就会跟着他的意思改。然后在执行的过程中，他们就会发现问题、改变主意，今天改一点，明天又要改一点，改到最后，发现就是我们最初提的方案。” 钰东笑而不语。 “就是因为有太多这样的经历，所以才特别相信自己的判断，不怕被拒绝，不怕被否定，反正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你就明白了。所以也特别的有耐心。然后这职业病发生在我们的生活里，就变成即使遭受了拒绝，也觉得这人迟早会知道我的好，会回过头来找我的。对吧？” 钰东点头。 “你对她是这样，我对你也是这样。反正到最后肯定有人是错的，就看谁撑得久了。”张婷一边说，一边又自嘲的笑。 这些分析那么切中要害，引起咨询师的共鸣，但张婷却讲的那么心平气和，不带情感，听着听着，钰东甚至都不相信张婷真的还在等自己了，他渐渐地觉得，这个女人比自己原来所认识的，要冷漠的多，不知道那个热情似火的和现在这个冷若冰霜的，哪个才是真正的张婷。 “这样对你不公平。”钰东又重复道。 “你以为我会等你很久吗。我的这个项目还有两个月才能做完，我待在粤中举目无亲的，闲着也是闲着。” “所以你打算等我到1月份？” “恩” “怎么办，我也打算等她到1月份。”钰东又皱眉。 “到你这个项目结束？” “不算结束，但过了年，我可能就不要过来了。”钰东顺着话头回答着，一抬头，却见张婷忽然之间笑个不停，像抓到了什么小辫子似得，才意识到刚才那一句问话内藏玄机。 “好吧，我承认她是我们项目上的。”钰东汗颜。 “恩。”张婷没有任何惊讶的笑笑。 “你早就知道了？” “恩。” “哎，你好像已经把我看透了，什么都瞒不住你。”钰东唉声叹气。 “我哪有那么厉害，是你自己编故事，编了前面就忘了后面，漏了太多破绽。” “所以我现在都要人格分裂了。白天要对着她，她还一直和我作对，晚上还要对着你，给你编故事。” “那就不要编了呗。”张婷轻描淡写的说，“你啊，怎么能对窝边草动手呢，看我现在，如果退出，就不到你这里来，眼不见心不烦，我也不会工作不下去。你这样，估计项目都不好做吧。” “是啊，现在我和她白天都不搭话的。偏偏她做事情又不行，我现在连批评她做的东西都不行。”钰东头痛的说。 “你该不会喜欢的是应届毕业生吧，怎么会做的东西不行呢？” “她有工作经验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是她智商有问题，还是故意和我作对，总之我给她说的、我的提示，她从来都不照着做。偏偏客户又特别挑剔她那一部分。” “客户挑剔？你会把客户特别看重的部分交给她？” “也不是，她管的部分其实本来不重要，客户是针对她个人的。哎，你不知道，我们刚进场的时候，就是你还没来粤中的那一个月，客户的老总打过她的主意，想包养她。” 分卷阅读25 “哦。”张婷恍然大悟。故事的轮廓，也渐渐的在她脑海中清晰了起来。巴尔扎克说的好，“女人总是喜欢别人看中的男人”，其实男人也一样，如果没有被客户看中这个事情，八成钰东也不会这么义无反顾的扎进去，既然客户看中了，那就说明她有吸引力，他再出于对项目组顾问的保护而罩着她，□□不离十是要喜欢上的。 “那你就多指导指导她呗。” “她怎么听的进去？她会觉得我是故意要找她麻烦，要不就是故意要接近她，哎，而且她又理解力特别差，比如说，我和你说库存周转率你能明白吗？” 张婷点点头，“就是库存能换几拨呗” “是啊，我和她说这个，说了半天也说不明白，这个数她是怎么都算不对。” 张婷心里暗暗的鄙视，其实这倒是不出她所料，她本来就觉得那些跨国咨询公司里的咨询师水平不怎么样。 “我只能说，我很同情你。” “我都想跟领导说把她换走了，要么她走，要么我走。”钰东恨恨的说。 “别啊，你走了，我上哪儿游泳去啊？” “……”您真现实，钰东想着，“但是我真的快待不下去了。” “领导发现你们的情绪了吗？” “我不知道。” 哎，这个傻男人，还真是全身心投入在这里面，外界的一切都不观察，张婷摇了摇头。 ☆、另一面的女人（一） 8月初，也就是张婷到粤中之前的一个月，在飞往粤中这般飞机的登机口，钰东才第一次见到谢菲菲，也就是Fiona。拿到项目材料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次会有一个刚从甲方跳槽来的新顾问，英国某名校的硕士毕业生，四五年的工作经验，不怎么会做项目，但职级高，所以内部价格还挺贵的。钰东对这种顾问，本来是存着天然的排斥感，但是Derik（钰东的直属领导，这个项目的项目总监，大钰东几岁）在登机口把Fiona叫过来给他认识的时候，那种排斥感一点都没有升起来。因为，这个女人实在是让人烦不起来。 Fiona个子不高，穿一件大红色的薄西装，罩着里面碎花雪纺的连衣裙，连衣裙的腰带严整的扎着，勾勒出沙漏形状的好腰身。纯正的红色，所以在钰东刚到登机口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颀长的小腿，笔直纤细，赤脚穿一双黑色的高跟凉鞋，略中和了红色的轻薄。看这身装束，莫不以为是一个艳丽妖媚的女人，但是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显现出来的，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用一个词来表达这张脸上露出的神色，那便是：清纯。Fiona是四川人，正是那湿润无阳光的气候给这里的女人胎底子里存上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好皮肤，细嫩水润，配上一双大眼睛，和不是很黑的自然的直发，再怎样看也不像是在社会上已经打拼了四五年的人，而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学生。 钰东不是第一次当项目经理了，但是这么大的项目还是第一次，项目总监Derik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搭到了这家国企——粤粮的关系，拿到了他们年度管理改进预算的一大半。 他搭到的关系——张宜华副总，刚刚调来粤粮不久。按说40多岁就做到这么大企业的副总，应该算是正得志，但他却十分郁闷。一方面，他从上一家企业的实权职位，调来做管企业发展的虚职，油水、地位都少了不少；另一方面，这企业里的流派关系已经板结定型，他立足未稳，手上没人，事情也推不动。碰了几回钉子之后，一狠心，就引进了咨询公司，抓住另一个副总销售不利的软肋，狠狠的做文章。钰东他们这次要做的，也就是销售模式的变革。 Derik很重视这个金主。鉴于钰东没有担过这么大的项目，就亲自把大把时间放在这个项目上，垂帘听政。张副总这边则担心咨询公司打不到痛点上，三天两头的要听执行情况，盯得也十分紧。 国企花钱大方，总部的人也都想出去溜达溜达，所以在总部一个星期之后，安排了整整三个礼拜的全国巡回，把分支机构、销售代理都分门别类抽样访谈，以期最全面的掌握情况，张副总挑了几个重点的地方跟着视察，也顺便到地方上给咨询公司铺平道路。这种全国巡回，除了舟车劳顿之外，最痛苦的，莫过于每到一个地方的接风酒了。和政府差不多，分支机构的人唯恐把总部来的领导得罪了，比着赛着的准备好酒好菜。咨询项目组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基本上也就两天左右，也就是说每两天就要大喝一场。 本来，这种大酒的主角都是甲方的领导，就是张副总他们，但是这一次却出现了一个特殊情况，除了Derik和钰东，每一次，Fiona都被点名喝酒。点她的，自然是酒场上的主角——张副总。 为什么？你只要看看张副总每次看到Fiona那色眯眯的眼神就知道了。用色眯眯这个词，很容易让人想起那些脑满肠肥的政府官员，挺着个大肚子，对女人动手动脚的样子。但张副总不是这个情况，原本他也不老，不胖 分卷阅读26 ，应该是一个干练的气质熟男的形象。可是他看Fiona时流露出来的猴急情绪却出卖了他，他没有动手动脚，但是从眼角淌出来的哈喇子却把这个中年男人的温存丑化的只剩猥琐和禽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张副总就特别留意Fiona，项目组里有三个女顾问，但巡回时如果遇到房间不够住的，永远都是另外两个职位还更高的顾问拼房，从来没有让Fiona拼过。每次张副总到咨询师工作的会议室来，也专拣Fiona旁边的位子坐着。酒桌上更是每到一个地方就使眼色让底下的人先敬Fiona。好在Fiona的酒量过得去，每次都使劲面露难色、推三阻四、撒泼耍赖的就是不喝，然而似乎看她这么推酒张副总就已经很高兴了。 仔细想想，对于张副总来说，这似乎是情人最适合的来源。首先她不是自己公司的人，不会引来那么多闲言碎语，然后她还是有求于自己的人，可以利用一下职权，最后她还不是这个地方的人，搞完之后可以穿上裤子就走。 项目组的人对这个事情都心知肚明，但除了不让Fiona落单也着实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人家张副总也没有用强，充其量不过是调戏调戏罢了。 到四川的时候，下榻的饭店不是什么五星级的酒店，而是在古镇里面的一个精致的客栈。也不知是这房子确实是木质的，还是只用木材装修的面儿，总之看上去是古色古香，两进院子，错落着点缀些凉亭桌椅，花木怪石。 项目组住的是最靠院子里面的一个两层小楼。房间都已经安排好，Derik、钰东住在一楼的一个套间里，套间的中间是客厅，正中放着自动麻将桌……（这四川人啊），两边各有一间耳房，钰东和Derik各住一边，客厅便是项目组调研期间的临时会议室。其他的顾问被安排在楼梯另一边的标间里，而只有Fiona被安排在二楼，张副总自然也在二楼。 紧接着的便是四川当地分公司和经销商安排的接风洗尘宴。项目组的人眼色亮得很，谁不知道这接风洗尘宴名为欢迎咨询项目组，实际上是打着个名头巴结总部来的领导，三杯过后，便排着队的敬张副总去了，只有在主桌陪坐的Derik偶尔要陪上一杯。但是坐不多会儿，陈秘书就过来，请Fiona去主桌上坐。Fiona求助的看向钰东，钰东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Fiona就只好陪笑坐了过去，想要守一杯酒一守到底。偏看到张副总给每个来敬他酒的人都使眼色，底下的人也就知趣的先来敬她。 每每Fiona为难的不知怎样搪塞时，张副总便说，权当是帮他代的。Derik也使眼色默认该喝，Fiona就只好抿一下。四川地界上，农家乐一色的酒店最是不讲究，喝的白酒，都是用喝啤酒的大杯子，以至于每一敬喝了多少也看不太出来。但是Fiona知道，再怎么样，四五轮过后，这一杯一两半左右的白酒，是说什么也要喝掉的。要不分开喝掉，等会儿追究起来，剩多少就都要一饮而尽。猛地一喝酒劲儿更大。脸上不免有了一些难色。 这个时候，钰东带着另一桌的顾问，也来敬酒了。主桌上的其他人也已经是醉的醉，串桌的串桌，就在其他小顾问拉着张副总说个不停的时候，一个不留神，钰东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拿起Fiona面前的大玻璃杯，倒了半杯白酒进自己的杯子。Fiona吓了一跳，旋即明白，这是来解围来了，感激的一个机灵。可是还没等她示意感谢，钰东已经走去敬别人了。 这一顿猛灌总算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张副总喝了不少，不过以他的酒量，也就是走路稍微打飘而已。项目组这边，也就是Derik和钰东跟着打打飘，Fiona是屁事儿没有。一行人跌跌撞撞的溜达回酒店。Derik喊住项目组的人到他住的那个客厅开会。是了，做这一行，尤其是调研的时候，每天加班是一定的，但是加班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喝的糊里糊涂的还要加班。张副总非要跟着也去开会，而且说什么也不肯走。 Derik皱了皱眉头，因为客户在场，很多话就不能说，于是开始有的没的瞎扯，说不两句干脆散了会。Fiona的腿始终向着门口的方向，随时做冲刺的准备。散会令一下，只说了一句“那我先上去了”，就冲了出去。搞得大家一阵没有心理准备。张副总起来也往外迈，钰东急忙赶上去缠住他：“张总你行不行啊，我送你上去吧。”“哎呀不用不用，我没事儿。”张副总一边做势挡开，一边心下知道无望，钰东这一下子名义上是搀他，实际上却拖了他的速度。只得任他扶着。 Fiona健步如飞的奔上楼梯进了房间，把能锁上的插销都锁上了，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不一会儿手机上收到钰东的消息：“Derik叫你晚上把门锁好。”Fiona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至少领导看出来她的处境，心里便有了点底。然后，酒店床头的电话铃就响了…… 此后的数天，钰东好几次看到Fiona和Derik在角落里窃窃私语，Fiona的表情是焦急，而Derik的表情则是无奈，每次，他们见到 分卷阅读27 钰东也便不再说了。钰东没工夫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因为整组里，就这两个人最用不上，一个是领导，一个是新手，他必须带着其他的人在中午半斤晚上一斤白酒的夹缝里卖力干活儿。连赶路去机场、等飞机的时候，也都开着电脑或者是给顾问们开着会。好不容易熬到了全国巡回演出的最后一站，调研报告的基本思路也差不多出来了，张副总便提出大家庆祝一下，请顾问们去唱唱歌。这是一个很小的四线城市，酒店楼下的KTV，硬件是差的不行，根本没什么歌可以唱。好在大伙儿的心思也不在歌上，Derik吃坏了肚子没下来，钰东便担起陪客的重任，和张副总摇骰子喝酒。Fiona借故不喝，也就没在赌桌上坐，只是在旁边百无聊赖玩手机，偶尔唱点老掉牙的歌曲，也引不起人丝毫的注意。 钰东哪里是张副总的对手，管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在心思，总之他愣是让张副总渴死了。自己一杯一杯的输，十好几瓶啤酒竟然十之□□都被钰东喝掉了。眼看着喝到了嗓子眼儿，张副总便起身说散场。 “Adam，你还行吗？”Fiona关切到，他们彼此还是习惯称英文名，项目组的其他同事和张副总的跟班抢着付钱去了，在前台一阵拉拉扯扯，只留下她和张副总，还有一个喝的不成样子的钰东。 “没事儿，我送他回去。”张副总说，“不过我不知道他住哪间啊，Fiona你带我去吧。” “这……”Fiona看了一眼还在演武打剧的其他同事，如果去了，丢下钰东后，就是和张副总独处了。 “我也不知……他房卡上……” “我要架着他，你来找房间开门。”张副总不由分说掏出钰东的房卡塞到Fiona手里，“来开电梯啊。我架着他没手开门” 此时钰东已经醉的说不出话来了。Fiona自知逃不过，只好按照指示开电梯，找房间，把钰东的房门打开，房卡往取电口上一插，把张副总和钰东让进来，便转身要走。张副总架着钰东往床上一甩，就回头，眼看着奔向房门口拦Fiona去了，说时迟那时快，人事不省的钰东忽然就拉住了张副总，“哎呀张总啊，你怎么那么厉害啊！”张副总想挣脱，却被死死拉住，“张总啊，咱们这个项目Derik肯定不能跟全程的，我在这边您可要多照应啊。”…… Fiona一边跑着，一边兹着耳朵听到这些有的没的话，谢天谢地，钰东还没有醉到糊涂。电梯也来不及等，顺着安全通道就爬上去到了自己的房间。好在只和钰东的房间差一层，又是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锁好门，惊魂未定。几分钟之后，酒店的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 ☆、另一面的女人（二） “谢谢你。”第二天，Fiona在登机口候机时，小声对钰东说。同事们坐的非常分散，张副总远远的坐在另一排，一边跟Derik寒暄，一边时不时的看向这边。 “你还是不要跟我说这么多话，他看着呢。”钰东拿出刚买的矿泉水喝了两口。 Fiona于是翻开随身带的书，假装看了起来，一边低着头小声的跟钰东继续说：“你都看出来了？” “恩” “其实每一站，到了酒店他都给我房间打电话。” “哦？说什么？”钰东也翻出书，假装看起来。 “约我出来散步。” “晚上？” “恩” “你怎么说？” “就说累了，睡了，不舒服。” “恩，不要得罪了他。” Fiona沉默了。 “跟Derik说了吗？” “说了。” “Derik什么态度？” “他也说不要得罪了他。”Fiona恨恨的说。 “恩”钰东停了停，“场面上少去就是了。” “哪那么容易，上次唱歌，我说我不去，Derik自己都不去，他还说非要我去，不去不行……” “是吗？”钰东一惊，莫不是Derik要献宝，我坏了他的事…… “恩。” “以后别穿那么漂亮了。” “……” 回到粤中，也就回到了客户总部众多耳目的势力范围内，也回到了张副总老婆的势力范围内，毕竟是个副总，再加上国企干部的关系，到底不敢多明目张胆。碍于层级，项目组只有在重大汇报的时候才能全体见到他，日常的沟通都是由部门经理级别包办，即使是需要和他单独沟通也是Derik或者钰东去。Fiona的神经便放松下来，不过这一路战战兢兢，你指望她在调研的时候快速上手也是不可能的了。调研报告中，她也只能打打下手，叫她和另一个顾问一起写的那一部分，钰东看下来也全是那一个顾问的文笔。 总算，调研报告顺利的通过了。其实，在国企，既然合同都签了，钱也批了，那么反对项目的势力一般不会在调研报告的时候发威。他 分卷阅读28 们更愿意等着看咨询公司出什么幺蛾子，然后百般阻挠坐着看好戏。只有那些民企，他们比较喜欢在调研报告的时候就百般刁难，把咨询公司僵住了就把他们赶出场，最好连首期款也不用付。 总算熬到调研报告的汇报会，除了张副总以外，客户十几个领导班子成员全员到齐，钰东在讲台上冲锋陷阵，Derik在底下坐着压阵。在张副总的把关下，也提前在董事长那里获得了授意，尽管报告中对着销售体系一阵猛劈，其他领导也坐山观虎斗，报告顺利的通过了。 晚上，张副总做东，为调研报告通过设宴。找了一个郊区吃鱼的馆子，临溪而坐，偌大的地方就扯过来两根电线，挂俩灯泡，天黑之后很是朦胧。这一次没有任何工作压力了，张副总叫人扛来了一后备箱的茅台，要是追尾伤到了车屁股，准能把这些人心疼死。张副总这个时候拿出这些压箱底的好酒是算计过的，经过了一个月的奔波劳累、酒精沉淀，原本能喝一斤半的人，现在最多喝半斤，估计也就不行了。果然，没有两杯酒下肚，张副总和Derik他们都话多起来，以下这些对话请自助加上附点音符以及喝醉中的零散眼神。 “你们这样可不行。”张副总拉着Derik批评着，“不能什么事儿都靠我啊，和领导沟通得让我去，开会吧得给你们打圆场，就连报告的措辞你们都弄不好，国企说话怎么能用你们那些那么毒的词呢？” “是是是，咱们这些顾问也还年轻，事儿是做的很努力的，但是措辞这些，他们确实还嫩了点。得您多多提点。”Derik说。 “我提点，他们骄傲的很，哪肯让我提点啊？”张副总酒劲儿里不配合的说道。 “怎么敢，他们哪个不配合了，你说，我训他们！” “那个，秦钰东不配合，我和他说措辞不好他还跟我急呢。”张副总一脸坏笑，虽然ABG自己觉得自己是洋人，都用英文名，但到了国企客户这里，客户才不理他们，还是叫中文。 “来来啊，Adam，给张副总赔罪。”Derik嚷道。 于是钰东过来，拿了一大杯，跟张副总低声嘟哝了几句，一饮而尽。 “好，痛快，早这样不就完了。”张副总心满意足的缓了几秒，又高兴起来，“还有那个，谢菲菲不配合，我让她喝酒她从来都不喝。” 这一句一出，原本推杯换盏叮叮当当的声音一下子沙哑了下来，原来劝酒的人喝完也都慢慢回了自己的位置。 Fiona不知道怎么接招，气氛一下子僵了下来。 “Fiona，来给张副总赔罪。”Derik低着头也嚷道。 Fiona坐着没动，乞求的看着Derik，但是Derik也不看他。没人敢为她救场，钰东上次已经猜到了Derik的态度，刚又喝了一整杯，也不管闲事，低头吃菜。 “快啊，Fiona。”Derik催促道。 一桌子的人齐刷刷的看向Fiona，看来是躲不过了。Fiona端起面前的一个杯底的酒，走到了Derik和张副总跟前，赔罪的话还没说完，张副总就不乐意了。“就这么一点酒，看不起我啊？”这不是一句简单的劝酒词，因为张副总似乎生气的，居然一屁股做了下来，不肯跟Fiona喝。 “倒满倒满。”Derik说。 “这，……”Fiona想推辞，被Derik严厉的目光喝止住。 旁边的陈秘书赶紧识趣的给Fiona倒满，这一杯，足足一两半。 “张总啊，你别生气，Fiona她刚才不是故意的，你看她拿了一整杯呢。”Derik拉张副总的胳臂。 于是张副总像被哄的小媳妇一样回身看了一眼酒，转过身来，“这还差不多。你干杯，我随意。”说着，还真随意了一口。 所有人都看着Fiona，只见Fiona憋红了脸，眉头一皱，咕嘟咕嘟的就喝了下去。跟喝茶似得。酒桌上瞬间一片叫好声，大家又兴奋起来。 张副总满意的笑了，从陈秘书手里接过酒瓶子，把Fiona的杯子也抢过来，“别走别走，我再敬你一杯。”说着又倒了满满一杯。 “张总，我酒量不行的……”Fiona告饶道 “你还给我装。”张副总转过身对Derik说，“她的量，没有八两也得有半斤，她就是不给我面子，每次都装。” “真的不行……”Fiona拦也拦不住。 “这可是我亲自给你倒得，你要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张副总又装生气。 “再喝一杯，再喝一杯”酒桌上的其他人起哄。Derik也不说话。 “张总……”Fiona还想推。 “你还想不想做这个项目啦？”张副总口气硬起来。 Fiona被这一句吓得差点噎住，她又看看Derik，Derik丝毫都没有给她解围的意思。豁出去了，刚才的那一杯也把她弄得激动了点，一狠心，结果那满满一杯，又是一饮而尽。酒桌上 分卷阅读29 一片欢呼。 张副总还要倒。这时候Derik总算站起来了，“张总啊，还是饶了她吧，三两酒一口气喝下去，够她受得了。”总算连推带拽的把Fiona赶回位子。酒桌上继续推杯换盏，没过几轮，Derik和张副总也进入了舌头打结的阶段。只有钰东年轻力壮，对酒精的代谢够快，还没醉倒。在他身旁，酒精冲上头的Fiona已经趴在桌上一句话也说不动，一动也动不了了。 Derik给钰东使眼色让钰东送Fiona回去，这边局面他来收拾。钰东便拉起了Fiona，还没刚起来，张副总这边就嚷嚷起来“不能走不能走。”边说边扯着酒瓶子就要走过来。这下糟了，钰东的眉头锁了起来，正想如何推却，不料张副总一个脚上不稳，竟然摔倒了，旁边的人还没扶住，他就歪向一边开始吐了起来。陈秘书他们围上去，一阵手忙脚乱，Derik趁机示意钰东快走。 于是钰东抓起Fiona的两个肩膀，拎着就上了他们派过来的一辆车。 喝过酒之后再坐后座，最容易晕车吐。钰东一路上就忙着扶Fiona坐好，几次把要吐出来的东西又逼回去，这一路精神紧张，竟然把他自己喝的那点酒完全的醒了。总算到了酒店，拎着Fiona一出车身，Fiona便蹲在路边的树下一阵猛吐。还好，吐了就好。钰东把司机打发走，直把Fiona拍到再也吐不出来，才扛着她往楼上送去。 “你的房卡在哪里？” “在，在……”Fiona晕晕的把手包举的老高。 钰东叹了一口气，一手揽住Fiona的腰不让他跌倒，一手则艰难的在Fiona拿着的包里翻起来，翻来翻去找不到，钰东皱着眉，想抢过包两只手一起找，手里的Fiona正不知该往哪里扔，就见Fiona一个翻身，特别配合的趴在了钰东肩上，这下平衡了。钰东终于找到房卡，把她扛进房间，扔到床上。 扔到床上，是的，是扔到床上。这个动作让钰东觉得一阵神智错乱。跟着错乱的还有迷迷糊糊的Fiona。 钰东叹了口气，坐到床边，帮Fiona去了鞋子，拉了床被子给她盖上。伺候女孩子，对于这个年龄的男人来讲，虽然不是第一次，但也绝不是件司空见惯的事儿。钰东坐在床边，看着昏死在一边的Fiona出神。这个女人是个尤物。之前他看到的，只是她清纯的面容和出挑的着装，现在他看到的，是她被酒精刺激的红扑扑的脸，是他臂弯下骨架细小柔软肉感的腰身，难怪张副总会为她神魂颠倒。 电话响了。 是Derik打来的，他已经把张副总摆平送回家去。“恩，她已经吐的差不多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钰东挂了电话，准备起身回自己房间，刚站起来，就被Fiona炸了尸。她死死的抓住钰东的手，生生的把钰东从站着拖回坐着的姿势，然后竟然顺着胳臂爬了上来，软软的趴在钰东的身上。 “别走，别离开我……” 钰东一时无措，脸刷的红了，两张脸的距离只有几寸远，呼吸贴着呼吸，呼吸沉重起来。 “我不乱花钱了，我不花你的钱了，你别走”Fiona迷迷糊糊的嘟囔道，一边手上死死的抓住钰东的衣服。 她醉了，她把我当成了别的人。 ☆、另一面的女人（三） 事实上，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你说它是贱也好，是从众也好，是可恶的竞争心理也好，总之别人看中的男人/女人，一般都是好东西。张副总明目张胆的调戏，让Fiona一下子变成了一个香饽饽。Derik的策略也很明确，如果这女人能够持续的吊住张副总的胃口，那么整个项目组就没有被赶离场的危险，但如果弄巧成拙被厌恶，恐怕城门失火也会殃及池鱼。 而钰东，则失败的沦陷了。 要怎样来形容这种沦陷？在已经过去的这一个月中，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清晰的串联起来，所有她提到过的东西，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玩的、动漫、电影、图书，按说该在记忆里灰掉的，钰东一件也没有忘记。每次看到这些东西的信息，就想要告诉她。想要她在眼前晃，想要上班、想要加班、想要开会。钰东开始不自觉的在工作安排中插入了这样的潜意识。他给Fiona排的工作内容，没有安排任何一个老顾问去带她，只有自己最后把关。他尽量的把能分头进行的任务都变成研讨，发挥他项目经理的权力指点江山，他把团队建设费一点不浪费的利用起来，占据大家的休息时间吃喝玩乐…… 张婷就是在这样一个不恰当的时间出现的。当她无知无畏的去还房卡的时候，钰东关心的其实是一个莫名女孩的出现会不会给Fiona带来压力，在张婷意志不坚定、犹豫到底是欲擒故纵好还是死缠烂打好的时候，在张婷循序渐进的采用混个脸熟的战略时，钰东这边的进程实际上是白热化的。他在团队会议中主持大局展示自己的才华风度，在团队建设中疯狂娱乐展示自己 分卷阅读30 的多才多艺。面对Fiona写的一塌糊涂的文案，他先是展示出自己的宽容耐心，再展示自己的专业性帮她修改。他开尽了屏，他净忙着开屏了。 Fiona对着给自己分配的活儿伤透了脑筋，倒不是钰东刻意难为她，说到底还是因为她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应付。无奈之下，她也只能战战兢兢的敲开钰东的房门，求钰东的私下帮忙。 这个时候的钰东一般会保留他最耐心的一面，如果讲解不通，他也只好代劳帮她修改。 他会在工作到脖子都僵了脑袋一团浆糊的情况下带她到江边去散步…… 他会在她在楼下露天游泳池边乘凉时不经意的出现在她身边……而这一切，习惯于在室内游泳池游泳的张婷是看不到的。 周末，Fiona会因为睡懒觉而错过酒店早餐时间，但是仍然能收到一份钰东给她打包好的餐点，这时候，一切再明白不过了…… Fiona也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钰东的心思，再说钰东表现的也足够清楚明确。可是，钰东不是她的理想型。事实上，刚刚从一份失败的恋情里出来，她还没有一丁点愿望要去开始一段新恋情，任何人都不是她的理想型。尽管在外界看来钰东的条件确实不错，外形不错，事业小成，个性率真。可是，她所不喜欢的，恰恰就是这个个性率真，说的好听是率真，说的不好听就是幼稚。 她不喜欢他给她找麻烦、出问题的追求方式…… 她不喜欢他为了刻意创造机会而令小组成员怨声载道的那些会议和团队建设…… 她不喜欢随便给点阳光他就得意洋洋喜形于色的样子…… 尽管她还需要他的庇护，她需要有人带她，需要有人帮他改文案，需要别人在提报之前教她怎么说，需要在张副总找麻烦的时候有人帮忙拦一把。 做顾问难，做女顾问更难，做一个被男人觊觎的女顾问难上加难。 此刻的Fiona仿佛走在刀尖上，张副总的意思明明白白，答应了他便是葬送了自己的名声和青春，拒绝了他便是毁了项目，可能要离开ABG。钰东的意思也明明白白，拒绝他便意味着整个项目上捅不完的篓子、撑不完的辛苦，说不定也需要离开这个项目而最后被公司解雇，而答应他……别说她不喜欢他，就是喜欢，也会给项目的推进带来问题，同事会怎么看？张副总会怎么看？张副总恼了怎么办？她费劲千辛万苦才迎来了这个转行的机会，凭借她的资质和资历，到哪里再去找这样一个平台，她不能功亏一篑。 她唯一的选择是吊着张副总也吊着钰东，谁也不答应，谁也不拒绝…… 而且还不能告诉他们理由。她不能跟钰东说是因为张副总，只怕他会气氛难抑，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或是洋洋自得，以为可以有希望；她也不能说是因为他幼稚，只怕他会在工作上借题发挥给自己找罪受。总之她对钰东什么都不能说。 而这便是未来接近一年的时间钰东的痛苦来源。 Fiona不是没有动摇过，虽然他幼稚，可是那些良苦用心的安排再怎样也是一片真心，越是幼稚，越是脆弱而不可伤害。 那一次，她提议去香港shopping，临到周六早上出发，才知道项目组的人都放了她鸽子，起不来的起不来，生病的生病，哭穷的哭穷，只有钰东按时出现在门口。Fiona隔了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受了钰东的打点，可是那一天，她还是很感激能有个伴儿的。 他们两个穿着T恤板鞋，背着后背的书包轻快的走在香港的街头的时候，她也曾有过一些回到大学时代的恋爱的错觉。 在海洋公园的旋转木马上看等在门口不愿意进来的钰东的时候，她也曾有过“干脆就这样下去吧”的一时脑热。 在香港的那一晚，她的坚持，在囊中羞涩和钰东热情的夹击下，不情愿的融化了。钰东拦住了她执意要再要一间房的举动，再三向她保证不会怎样为难她，最后要了一间双人的标准间。有那些保证在，钰东也中规中矩，不越雷池半步。他们一直聊到夜深，一直聊到了她刚刚失败的那段恋情，聊到了她死灰一样的内心，也把张副总骚扰她的细节完完整整的倾吐出来。 “我要你保证夜里不会碰我。” “我保证。” “你发誓。” “好，我发誓。如果我半夜赶对Fiona小姐造次，就叫我禽兽不如。哈哈，不是。如果我半夜赶对Fiona小姐造次，就叫我从此不举。” “……” 黑暗中，钰东听到一阵西索，然后便是一双冰冷的手掀开了他的被子。钰东一阵紧张，这一切是真的吗？Fiona自己钻进了他的被子。 “你已经发誓过不会动我的。不准反悔。抱着我睡好吗？我好冷。” 钰东就这样牢牢的抱着Fiona，他没有对她怎样，只是抱着。她像婴儿一样在他怀里睡着，而他却胳膊酸麻着一夜也没有睡着。 但休息不好并没 分卷阅读31 有影响他第二天高昂的兴致，他兴奋的快要疯了。他们按照原定的计划穿梭在中环和尖沙咀的商店里，买电子产品、买化妆品、买书。嬉笑怒骂，那一天是钰东自来到粤中之后最快乐的一天。 回到粤中的当天，Fiona洗去一身的疲惫，空仓穿着香格里拉柔软的浴袍时，门铃响了。打开门，钰东沉默着站在门口。他换了一套干净的t恤短裤，湿漉漉的头发下，是一张涨红羞涩的脸。她把他让进房间，他把她按在墙上，然后便是热情的拥吻……正在他们子弹上膛、箭在弦上、要进入实质阶段的时候，Fiona手机却不知趣的响了。 二人皆是一惊，Fiona定了定神拿起了电话，是Derik，说是和项目组的其他同事为了放他们鸽子的事给他们赔不是，已经等在室外游泳池边的花园里，还千叮咛万嘱咐让Fiona穿漂亮一点。挂了电话，钰东的电话紧接着就响了，Derik连着通知了他。他们两个面面相觑，Fiona走到落地窗边，看到一群热热闹闹的同事果然已经在楼下集结完毕，赶紧拉紧了窗帘。 这还不是最扫兴的，最扫兴的是，当他们出发到了酒吧，发现，张副总也在…… 在这样一个热闹的迷乱的酒吧里，钰东几次想把Fiona护在身边，都被Fiona躲过、推开，在张副总余光的打量下，她清醒了，彻底清醒了。 从酒吧回来后，钰东冲到她的房间，让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他面对的转瞬间变成了一张冷冰冰的脸。Fiona依旧什么都不解释，只是严正的警告钰东再不要打她的主意，再不要骚扰她。关了门，免打扰，拔了电话，关了手机。第二天便如同刚刚认识一样的陌生。 钰东想破脑袋也不会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他肯原原本本的把这些说给张婷，兴许张婷就可以帮他解开这些疑团，可是他没有。而且即使后来张婷用仅有的片面的信息也都猜出了个大概，他都还是搞不明白。 就在受了Fiona一整个礼拜的冷脸而完全摸不着头绪的时候，张婷又拉着他吃了一顿完全摸不着头绪的鸿门宴。 也就是因为这心头添堵，吃不香睡不着，他娇弱的身体开始发起了低烧，生病躲在房间就不用再对着Fiona，所以他夸大，他在微博上肆意的宣传，他向Fiona示威，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甚至连一声对身体的问候都没有。等来的反而是自己根本没有在乎的张婷。 之后Fiona就变成了一个黑洞，他对她一切的好似乎都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一棒子打下去不但逼不出来什么臭屁，连响也听不到。他如果生气发威，便会招来Fiona的反抗。他只好麻痹自己说自己过得很快乐，能看到好电影，有人陪伴，一点也不难过。可是却丝毫也减轻不了心里的苦闷。这个时候的张婷，任□□也好，霸王硬上弓也罢，又怎能激起他的兴奋。 这便是张婷一个多月以来走的心慌慌的迷局。 ☆、止损点 就是这个女孩了……张婷点开微博某页面上的一张lomo自拍，发了几秒钟的呆。照片上一个面相清秀的女孩抱着一个海绵宝宝的娃娃毫不做作的对着镜头微笑，一点儿也不脑残，一点儿也不风骚，（最让她不爽的就是这个女孩居然一点儿也不脑残，一点儿也不风骚！）果然是一个非常优质的玩具店广告。拍摄的地点在香港，10月12日，正是钰东在香港的那个周末。 钰东还在遮遮掩掩着他心仪女孩的信息，张婷八卦女孩的身高年龄学历，钰东也都是或搪塞或瞎编。可是锁定这个女孩并不十分难。张婷甚至没有花到当初人肉马哲的一半功夫，也没有找其他社交网络，只是翻了翻微博，就已经把她锁定了。很简单，钰东不@他的项目组成员，并不代表其他人不@，而这些会@他们的人也会来钰东的界面上留言。张婷只是顺着所有评论里的账号爬了爬，就圈定了他们公司的七八个人，再去掉男的、去掉晒了小孩晒了婚纱的已婚女人，剩下的也就两个，再分析分析她们和钰东互动的语言，这女孩就脱颖而出了。 张婷见过她。 虽然记得并不十分真切，但各种迹象表明，这就是她第二次来钰东处，遇到正在讨论的两个人的其中一个。只是当时怎么没觉得她漂亮呢？可是现在再看这张脸，漂亮地连张婷都觉得喜欢。 原来她是英国某名校的硕士。 那些校友互动、回忆的微博清晰的表明，她很以那一年多的留学生活为荣。张婷感觉到了一阵胸闷。当初大学毕业的时候，她自己又何尝不想出去留学，可是申请硕士是基本不会有奖学金的，那高昂的留学费用令她只得望洋兴叹。所以，这次，又输给了富二代了吗？ 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次张婷算是真的领教了。在不知道有竞争者存在、不知道对面局势的情况下，她还可以不分青红皂白乱使大招。现在知道了，反而不好办了，因为一比较，张婷就发现自己弱爆了。 分卷阅读32 论样貌，这个叫做Fiona的女孩美得毋庸置疑，而张婷则只是中等充其量有点偏上的级别。 论背景，人家是名校海龟，搞不好还是个富二代。而自己却是国内土鳖，城市贫民。 论能力，人家是跨国知名大公司的顾问，而自己又tm是土鳖小公司。尽管这是选老婆不是选下属，按说不该比所谓能力，可是现在回忆起来，钰东第二次见面时，就用面试的态度来考她，分明就是很把能力当一回事儿的。而且尽管张婷并不认为自己的能力就比那些假洋鬼子差，可钰东又从何知道呢？ 张婷能看到的这些差距，的确都是钰东考量的对象。尤其是海龟和土鳖的差别，在钰东的心里简直是天差地别。好像Fiona每天听的一定是Adele，而张婷听得一定是凤凰传奇……而且他对这差别还特别的笃定，恨不得把两个人揪出来当场打开两人手机里最近听过的音乐来做个验证。除此以外，还有一些更虚幻的东西是张婷无法知晓以及无法理解的。比如： 论个性，张婷简单直率，招式凌厉凶猛，让人害怕。Fiona却让你却永远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想的，神秘，让人好奇。 论戏剧成分……（哪个正常人能理解这个考量因素），就是他与两人认识的方式和发生感情的方式到底有多少戏剧性。在他看来，一个是命中注定的相遇，和自然而然发生的感情，一个是功利性十足的相亲，和死缠烂打的追求。他那渴望爱情的小心脏、幻想当男主角的小情怀…… 高下立现！ 再换100个钰东，估计99个也都是选Fiona。 尽管张婷还没有考量到钰东那天雷滚滚的戏剧性指标，仅是硬件已经足够让她感觉沮丧了。她唯一的指望，就是这女人瞧不上钰东，拒绝他，因此他知难而退，然后退而求其次。 （画外音：马哲说“这么屈辱的当备胎，你也能愿意？”张婷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当备胎还有转正的可能，嫌屈辱就永远转不了正。”） 好在现在张婷已经知道Fiona的存在和段位，而Fiona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和段位，钰东也不知道她已经锁定Fiona……总之从信息不对称的方向上来看，她是有优势的。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张婷的策略也很简单：织一个温柔乡，让他缓缓掉进来。 她假装对钰东项目上的人一无所知，假装对钰东喜欢别人一点都不介意，让他可以放心的、不带任何心理负担的倾诉。她坚持每隔一天就出现在他房间，让他习惯了有一个人关心。 如果非要在哪个科目上战胜Fiona，这个科目是：沟通。越是和Fiona说不了两句就吵，越是凸显出和张婷沟通的顺畅。 钰东明显的感受到了这差别，他也说过：“很多事情，不用把话说完，你（张婷）可能就明白了，而她（Fiona）则全然不能。”（张婷内心独白：废话，你也不看看老娘情商的段位）“和你（张婷）聊天丝毫不会有压力，和她（Fiona）不行，不知道哪一句她就会生气，暴跳如雷。”（张婷内心独白：傻逼，不是老娘不生气，是老娘对你不发作罢了。） 可是，钰东不是小孩子，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深深知道沟通在一段感情里有多么的重要。沟通顺畅，意味着两人智商在同一档次，可以用一个节奏思考问题；意味着生活环境差距不大，能用同样的语言描述问题，关注的事情也差不多；意味着性格匹配，不会长期冷场或吵架。而不能好好沟通，再天雷地火一样的爱情，也会很快熄灭。 一场耐力的消耗战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展开了。 如果不发生任何变数，这将是个死局： 我是描述tricky情况的分界线 从Fiona的角度： 当日期d＜项目时间t，她选择一个人。（因为不能得罪项目上的张副总）； 当d＞t，她选择给钰东机会。 从钰东的角度： 当d＜t，他选择等Fiona； 当d＞t，他选择给张婷机会。（因为和Fiona不在一个项目上之后，他要追她付出的精力金钱都更多，成本高） 从张婷的角度： 当d＜t，她选择等钰东； 当d＞t，她选择一个人。（因为她离开粤中后，她要追他付出的精力金钱都更多，成本高） 这就是这个困局tricky的地方。只要项目没结束（d＜t）,那么张婷等钰东，钰东等Fiona，Fiona谁都不选。只要项目结束了（d＞t），那么Fiona向钰东开放，可是钰东不追了，因为到了止损点，他向张婷开放，可是张婷也不追了，因为也到了她的止损点…… 我是描述tricky情况结束的分界线 分卷阅读33 再说一遍，如果不发生任何变数，这将是个死局。可是问题就在于，变数会很多： 1.张副总可能放弃Fiona，使得Fiona在d＜t的时候就给钰东机会； 2.钰东可能对Fiona死心，或是掉进张婷的陷阱，使得在d＜t的时候就接受张婷； 3.钰东可能突然参透Fiona不给他机会的原因是张副总，而在d＞t的时候多坚持一会儿； 4.张婷可能会真的爱上钰东，在d＞t的时候多坚持一会儿（目前她自我安慰只是闲着无聊玩玩的） 5.钰东可能被调离粤粮项目，和Fiona停止纠缠，和张婷以老乡继续纠缠； 6.张婷可能被调离粤建项目，追求期缩短，钰东选她的机会变小； 我是描述变数结束的分界线 每个人都在等待变数的发生，都希望有利于自己的变数发生，又或者不利于自己的变数发生后，自己就可以死心了…… 变数真的发生了。 在张婷无视钰东的拒绝，不温不火的执行“以退为进”策略两个礼拜后，一个周二的午后，张婷收到钰东的短信，说他马上要离开粤中了，叫张婷来拿放在他这儿的游泳设备。短信中没说缘由，张婷不由得心里一紧，莫非是真的抽调到别的项目了，如果他离开粤中，没有了相处的机会，他们之间基本上也就完了。 晚上，张婷还是镇定的先去游泳，而且竟然游了一个多钟头。照例，进酒店的时候前台是给钰东打过电话的，所以当张婷镇定的出现在钰东的房门口，他冷冷的说了句：“你还真沉得住气。” “我要离开粤中了，我爸爸病了，可能是中风之类的，说是突然下半身就没有知觉了。我定了机票，明天一早走。” “哦。”张婷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钰东顿了顿，仿佛是知道过一会儿张婷就要问这些问题，继续说到：“也不知道我爸这一病要病多久，所以我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这个项目。也可能为了照顾他就辞职了，也可能还在这个公司但是去别的项目。这样也好，这样拉开距离，我也不用每天对着她了。”最后这一句，钰东像是对自己说的。 “家里现在有人照顾吗？”张婷觉得那些后话都还太遥远，只关注眼前的。 “有，我妈在。” “在哪家医院，确诊了吗？有熟人吗？” “三院，还不知道是什么病。好像辗转找了个熟人。”钰东一边说，一边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张婷，先前他说那些话时虽然没有闭眼睛，但显然没有聚焦，这一眼，眼睛明显是亮了一下。 “我大表哥在三院，回头我和他说一声，说不定用的上。” “也好，多个熟人多双眼睛。” “哦，那你回去之前，有人在陪夜吗？” “我妈。”钰东跟着张婷的话头，自己也思索起来，“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担心这一天会发生，越是怕，越是……还真发生了。” “哪个老人不生病啊。你只不过早些经历罢了。迟早也会轮到我们。” “不，你不知道。”钰东痛苦的抽了一口气，“我爸妈的感情不是很好。这么多年其实一直都和分开没什么区别，互不理睬，各过各的。我其实……虽然他们没有离婚，但我其实像是在两个分别的家庭里长大的。你能明白吗？” 张婷忽然觉得那种期盼理解的眼神下压力很大，点了点头。 “我从小就担心，有一天万一其中的一个卧病在床，该怎么办。这么多年过的像敌人一样，我怎么能指望我妈去伺候我爸，尤其搞不好还是不能自理那种脏活累活。” “我能理解，前几年我爸妈更年期闹离婚，我也担忧过这个问题。我说你们到底想怎样，想我以后接你们过去住，一个接来，一个在家孤孤零零的，还是我一定要买个五房六房给你们一人一间啊。”张婷感同身受的接话到。 “那现在呢？”钰东眼睛一亮，难道同病相怜？ “现在更年期过去了，就凑合凑合过了。” “我就没那么幸运了，从我记事开始他们就吵架，后来就冷战，分居很多年了。” 张婷停了嘴，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转而问到。“那你回去估计要陪夜吧？” “不知道，应该会吧，也可能会请护工，我把钱都准备好了。” “哎，独生子女，没有钱可怎么办呢，我们爷爷辈的人走的时候，五六个儿子女儿，媳妇女婿一起上，有个三个月，所有的人就都怨声载道精疲力尽了。现在爸妈这代，只有一个孩子，如果没钱请护工就真的要了命了。” 钰东又亮了一下眼睛，看着张婷，觉得一个年轻女孩能想到这些实在是稍微早了点。 “你这些东西怎么办？”张婷的思路全然是一副管家的架势。 “先存一 分卷阅读34 部分在同事那，过一阵子如果不回来，就寄回江州去。我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钰东向后仰了仰，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 “你要不要早点休息？” “怎么睡得着。” 也是，张婷叹了口气，顺手就拿了一本没收起来的书翻了起来，这个动作在现下这忧郁的空间里显得特别的不合时宜，连钰东也被惊动了，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张婷抬起头来，柔和的看着钰东，“你不希望我走吧？” 钰东没有回答，张婷继续说：“我知道你肯定是睡不着的，我晚一些再走吧，我想你现在一定希望有人陪着。” 钰东动了动嘴，停了一会儿，悠悠的说：“谢谢你。”就闭上眼睛靠着床头迷糊了起来。 一直到快要十二点，张婷看钰东似乎是睡着了，就蹑手蹑脚的起来。刚要走，就被钰东从被子下面伸出来的手抓住了衣角。“周末，你会回亭湖吗？”钰东说。 “我，再看吧，我这周末，江州还有点事儿……”张婷支支吾吾。 每一次离别，我们都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独子的重负 熟女追男十八招之第九招：长途奔袭 其实没用多久，只经过一天的心理斗争，张婷就定了回老家亭湖的机票。 “你真要回去？”马哲八卦道。 “恩，赌一把呗。” “婷婷，你可要想好啊！女追男虽然隔层纱，可是如果他不爱你，就算追到了，你也不会幸福的。”自从张婷说出早就知道他的底细，马哲对张婷的称呼，就变得亲昵了很多，在没有别人的时候，也会不自主的撒个娇什么的。 “我只要他从了我，我又没说非要他爱我。”张婷不以为然。 “……” 看到马哲被自己憋得没话说，张婷嘿嘿笑了出来。可是她心里却有一点淡淡的苦涩。他不爱我又怎样，我又何尝会爱他？只是征服与相伴罢了。爱情？以前那些男孩子追我的时候，哪个不是要死要活的，后来怎样了呢？即使是追到了，还不是会离开，还不是会变心。 在张婷的眼里，回亭湖是一次赌注，难得庄家开了盘口，平常想赌还没得赌呢。小说、韩剧里不是常这么演：但凡谁谁生病了，遇到挫折了，感情就该突飞猛进了。这应该是一个坚硬的男人最容易柔软的时候，尽管在江州张婷确实有些事情，而且还是非那两天做不可的事情，张婷还是放了江州的鸽子。 下飞机以后，张婷发了条消息给钰东：“我回到亭湖了。” 一分钟后，回复发来：“下午我去找你。” 钰东约张婷在城西的沃尔玛见面。他到之前，张婷已经百无聊赖的逛了两三个钟头的街，只是在接到约见的短信后，才从商场里出来，站到了冬日暖暖的阳光下。钰东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商场门口正在低头玩手机的张婷。她穿着一件天蓝色收身的毛呢大衣，背着一只松松垮垮、快垂到膝盖长度的桃红偏紫色单肩布包，这搭配既随性又和谐，在马路上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土的掉渣的亭湖女孩中，显得格外的耀眼。他们之间只隔着不到十米宽的两个停车位，但钰东一点都不着急走过去。大概注目礼真的会给人带来压力，张婷忽然不自在的抬起头来，也看到了钰东。两个人微微相视而笑。 钰东穿过拥挤的人群走了过来。那阳光下鲜艳色彩堆积出来的温馨感便一扫而空了。因为他们开口说的，是充满着战斗气氛的家乡话。在老家，显然这样说话才更合时宜。 “脸盆、拖把、抹布……”钰东边走边碎碎念着需要买的东西，张婷则跟在旁边默默的走。车是他推，要买的东西是他定，刷卡也是他自己刷。在普通朋友的关系定位下，她也不好去探病。总之她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钰东显然还是很高兴，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他爸的病似乎已经稳定下来了。 的确，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钰东爸爸的病没有伤及意识，只是忽然就从腰部以下失去了知觉，等同于瘫痪，而且高烧不退，危及生命。钰东回来之后，家里才算有个拿主意的人，火速的用了很贵的药。张婷来的时候，虽未确诊，但重症监护红牌已经摘掉了。而且，几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找护工、找亲戚来帮忙。钰东虽然没有兄弟姐妹，但他爸爸有。人手的问题已经解决。 钰东所承受的压力是不言而喻的。 哪怕对父亲的苦痛心如刀割，也绝没有一分一秒的时间留给你去耽搁。作为唯一的儿子，这一切生杀予夺的决策都要一力承担。或许你觉得生杀予夺这个词有点重了，可是，用什么药、用什么疗法、花多少钱，都要家属的签字，父亲的性命和之后的生活质量，绝不掌握在他自己手里，而是掌握在医生和你这个钱袋子手里。 而母亲年迈、知识贫乏，你不能指望她去了解那些药、那些疗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来帮忙的亲戚不知道你兜里有多少钱，也不知道你打算尽多少 分卷阅读35 孝，你不能指望他们给出多少有建设性的意见。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媳妇，所有的资源要一个人去调配、所有的利弊要一个人去衡量。最重要的是，这些决策人命关天…… 每当要和医生商量下一步的治疗计划，每当他踟蹰不定的时候，钰东也会想，如果身边有一个人就好了。没有兄弟姐妹已是既成事实，可是按理说，这个年龄，应该有老婆来帮忙支撑了。他的任性，让他到现在还漂泊不定，也只能算他自作自受。 张婷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买完东西，钰东去给他爸送晚餐，张婷则约了她大表哥吃饭。难得大表哥百忙中竟然刚巧有空。请客的由头很简单，大表哥帮着张婷关照了钰东他爸这个病人，张婷回来的时间虽短，却一定要表示一下的。 “老实说，你到底和那个秦钰东是什么关系？”大表哥一边大嚼特嚼，一边问道。医生的奔忙让他顾不得吃相了。 “没关系，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你大老远的跑回家来？” “我回来看我妈，不行啊？” “切，骗谁呢？说，到底是他追你，还是你追他，还是进行时，还是前男友。你得给我指个方向啊，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帮他。” “那你现在是怎么帮他的？”张婷反问。 “他来问了我几个药的事儿，我就跟他说说。主治医生那边打了个招呼，我就没怎么管了。” “恩，就这样就行了。你就按照我的普通朋友帮他，没让你使多大劲儿。” 大表哥一边吃菜，一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真没什么最好，我还怕你真和他有什么。” “何出此言啊？” “他家里的情况挺复杂的，我看他爸妈的关系好像不怎么样，再说他爸这病，搞不好真得瘫痪，至少也得卧床好几年，我怕你受委屈。”大表哥认真的说。 张婷沉默了。回亭湖之前，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是想到她和钰东还没有什么，这些属于“在一起”之后才要考虑的问题，所以她选择性忽略了。这会儿大表哥提起来，才让她从“给别人一个惊喜”的浪漫情绪里抽离出来。 大表哥看着晃神的张婷，苦笑道，“我就说吧，你肯定跟他有问题，怎么，在思考怎么和公公婆婆相处了？” “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张婷回过神来。“好吧，我现在是在追他，不对，应该说是调戏他，不过，他家的事儿我还管不着。” “玩玩的？” “恩。” “哎，要不是我从小就跟你交流，我都不相信你这个乖乖女高材生居然是个风流坯子。你可别引火自焚，他家这个情况，你爱上他，或者是他爱上你，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甭担心，我这不还没把他搞到手吗！” 钰东给他爸送了晚饭回来，即刻就发消息问张婷要不要夜宵。还没到夜宵的时间，但是钰东叫她先来他家，等他处理点事情，实际上，只是希望她陪他罢了。那些大表哥交代的话都变成了耳旁风，张婷还是毅然决然的出来赴约了。 这会儿，钰东的母亲正在医院陪伴他爸，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住。带张婷走上那阴仄的楼梯时，钰东也很是忐忑了一下，这些天他一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面对她，五星级酒店的环境功不可没。而现在，父母居住的环境让他一秒钟变回了□□丝。他的忐忑正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等待大人裁决的小孩子，敏感脆弱，不知道是对是错、应不应该。好在张婷并没有一丁点的不适应，因为她从未把钰东看做高富帅，没有希望也就不存在失望。 家里的配置也是几十年的老家具，过了时的床单被套，过了时的家电，钰东的父母和大多数那一代人一样，对于生活的质量没有任何的追求。黄昏灰蒙蒙的光线从挂满了东西的阳台中插着缝儿照进来，阴沉沉的。打开电灯，也不过是一个25w的白炽灯。 张婷观察了半天，终于选定在铺了一层毛巾被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钰东尴尬的笑笑，“他们就喜欢在沙发上铺一层，我怎么说都没用，不听我的。” “呵呵，我家也一样。”张婷说。只此一句，就把钰东想要掩面而逃的冲动消减掉了。或许，不用觉得丢脸，或许，这才是和自己一个世界的人。 “你看起来很憔悴。”张婷温柔的说。下午刚刚见到他的时候，她就已经心疼了，可是大卖场嘈杂的环境里，不适合说这种肉麻的话。 “恩，其实现在还好。刚来那两天就没怎么睡觉。”钰东淡淡的答道。这两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病人身上，殊不知，照顾病人的家属才是最容易出问题的所在。其他人探病的人也会一笔带过的问候一下钰东和他妈妈的身体，可是只有张婷的这一句，钰东才真的听进了心里。因为他觉得她有理由真心关心他。 “现在不用你陪床了吧？” “今天是我妈。陪床……也还好，就是太闷。其实什么都不能做，但是就得在那边待着。”b 分卷阅读36 r 　　“陪老爸聊聊天呗。”张婷知道，男生对于情绪肯定是没那么敏感的，就提醒道，“你的压力肯定不小，但是你爸心里更难受，他会担心自己拖累你，又怕你不管他，尤其是如果大小便不能自理，他还会内疚、自暴自弃……可不能放任他自己在那边胡思乱想，还是要开导开导。” “我倒没想这些。”钰东不由得又抬起头来认真的看了张婷一眼。这个女孩的观点总是很有建设性，仿佛她老早就知道他一定会漏掉这一块一样，“哎，自己的情绪都快要调节不过来了。” 张婷心疼的看着钰东，但还是说，“我知道你压力很大，你的情绪可以找别人来照顾，我随时向你开放。但他们的情绪，必须由你来照顾，除了你还有谁呢？” 前面那句其实很肉麻，不过在这样的环境里一点都不显得突兀。钰东叹了口气：“在医院的时候，旁边床的那些老人常说，独生子女，不懂礼貌、任性、不懂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但是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不够独立果断，怎么撑得下来。如果不是从小到大都没人商量、没人帮你淌出一条路，没有那么一点独劲儿的话，估计早就吓傻了。” “你爸妈很幸运，培养出你那么能干的儿子。”张婷适时的鼓励着。 “哼。”钰东失声一笑，“也对，都是他们培养的。” 他还在怪父母没有给他一个幸福的童年么，张婷敏锐的观察到。她往房间里张望了一眼，两个卧室的床上都只有一床被子。“你爸妈现在关系还好吧？” “分居20年了，能好什么好，不过我妈挺配合的，让她在医院看着呗，也不用她伺候，就看着护工就行了。” “分居20年？那还非要在一起干什么？” “说是为了我，我倒情愿他们离了。”钰东扭过头去，不舒服的说。 “到底是因为什么感情不好的啊？”张婷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朋友，她绝对会把好奇心咽到肚子里。可是，选择伴侣来讲，这个问题很重要！说不定就有什么相关的遗传病、心理阴影等等跳不过的坑。所以还是硬着头皮问一问吧。 钰东停了一会儿，看来是本不想回答，不过最后还是答了：“我妈，看不上我爸。” “看不上？那还嫁给他？”张婷真心觉得自己太多嘴。 “年龄大了，没有更好的，所以就随便找个人嫁了呗。”钰东说。 原来如此。 张婷在心里做着推演。他跟妈妈的感情显然更好些，妈妈因为找了个自己不爱的人嫁了，守了一辈子有名无实的婚姻。所以，他才誓死一定要找个自己喜欢的。看来情况不乐观啊，看来除非让他爱上自己啊…… 夜宵是在市中心巷子里一个本地很有名的大排档。但是张婷没有来过，可能是离开亭湖太久了，又很少出来夜宵。整个烧烤的过程中，他们聊了很多，或许是用家乡话的关系，在大城市里那种快节奏、人情淡漠的感觉，一下子就没有了。钰东一直把张婷送到家门口，才悠悠的转身离去。城市并不大，如果你送她回去后走回自己的家，只需要十分钟，你就会倾向于每次都送她，不管你是不是想送…… ☆、机遇 周末是短暂的。张婷不得不飞回粤中继续她的项目。但她的赌注显然奏了效。在陪床无聊之极又压力山大的状态下，钰东开始频繁的给张婷发消息。问她在干什么，汇报自己在干什么，吃了什么，准备吃什么……总之特别无聊。张婷在接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就会心情大好。虽然她不爱查岗，事实上，发消息是她最不爱的一种恋爱道具，交流不充分，又浪费时间，可是她还是耐着性子有问必答。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人生的机遇有时候就是这样，往往你在感情上顺风顺水、正要沉湎于温柔乡、不介意事业上碰点壁的时候，改变你一生职业发展的机遇，它就来了。 周四下午，老穆叫张婷一起参加了一个新项目打单的电话会议。客户是总部在粤中的一个民营集团公司——大唐国际。现在的企业，动不动就说自己是投资集团，以彰显自己有多么高端。这个大唐，原先就是卖凉茶的，做大了以后广泛的涉足饮料食品，资金多了，便拿出来投投房地产，现在管的有点乱，两方面的业务都遇到点困难，老头儿又在朋友那儿见识了咨询这些新鲜玩意儿，就想全套的做做。 粤中分公司的销售估算下来，这应该是个四五百万的大项目。既然是卖凉茶的，打单小组的领头人就找了快消那边的合伙人朱总，地产这边老穆正好在粤中，就分给老穆负责。张婷被拉进来，主要是因为也在粤中，跑腿方便，而且张婷一向有“建议书写手”的盛名。 电话会议上确定了周末去拜访客户的人选：朱总、老穆和张婷。张婷不由得在心里暗骂，这些吸人血的资本家啊，自己周末不休息，还让别人也跟着不能休息，只得改签了周末回亭湖的机票，老老实实的待在粤中。 其实张婷的fli 分卷阅读37 ght back也只能两个礼拜一次，这个周末她的机票是自费，不管是不是拿积分换的，总之花的是自己的钱，或者自己的积分。钰东并没有因为张婷不来而不高兴，反而以“浪费钱不道德”之名安慰了她，还列举了目前他爸看病用钱、请假不挣钱等等情况，让她节省钞票、节省精力。俨然一副张婷的钱也是他的钱的姿态。 粤建地产项目已经接近尾声，正是最忙的时候。每一个相关部门都磨磨唧唧要改这要改那，张婷便带着马哲一一照顾。最让他们哭笑不得的是，经过这么一番修修补补，最后成型的文件，越来越像他们最开始提出的那个版本了。 其实，这在咨询项目中是很常见的现象，只是粤建表现的太典型。因为任何一项变革，人们想要接受他，都是有一个过程的。客户会本能的扞卫自己原先的模式，谁愿意承认自己一直是错的呢？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直到他们开始用新思路思考问题，才能想明白你一开始的良苦用心。粤建地产在开始时没少给张婷他们气受，可最终他们屈服了。钰东在开始时也没少让张婷难过，可最终也会屈服吧？至少到目前为止，张婷还充满信心。 大唐国际的办公地点在粤中新开发的CBD区域，也是刚刚才搬到中心城区，如果早几个月，恐怕咨询公司便要到郊区的饮料厂区去服务。 朱总下了飞机直接坐了的士过来，老穆和张婷则是由分公司负责专盯大唐的销售开车接来，随行的还有分公司的销售总监。两方面的人十分寒碜的在CBD的街心花园里开了碰头会，都舍不得去个咖啡店…… “现在都有哪些咨询公司介入了？”朱总开门建山。 “现在就只有我们和ABG，不过客户说可能要招标，会再邀请几家公司。”销售总监答道。 ABG也参加了？张婷心里很是诧异，因为誉辉主打的客户通常ABG都看不上，或者说，誉辉根本很少有机会能和ABG站在同样的层面去竞争项目。 “ABG拜访过了吗？提项目建议书了没有？”朱总问。 “ABG是老板的一个朋友介绍的，现在在给那个朋友的公司做项目，所以谈过，项目建议书还没提。”销售总监说。 “哦？那么需求是他们引导出来的？别是他们已经谈好了，让我们来陪标的吧？”朱总敏感道。 老穆表示赞同，在一边抱起了手。 “没有没有。ABG据说报价很高，老板也是个挺谨慎的人，就说要多看几家。” “我们的关系铁吗？”朱总的眼神示意，是那种关系铁吗？ “铁，非常铁。”小销售抢着回答。 朱总看了一眼小销售，“恩，今天除了唐总，还有什么别的人参加吗？” “还有企管部主任。”销售总监含糊道，“朱总，那个，他们就两个人，而且听说ABG来的时候就来了一个人，所以我估计我们都过去人就有点多了……” 朱总想了一下，“没事儿的，人多显得我们重视。” “不是，那个唐总，好像不太喜欢人海战术，不喜欢人家摆谱……” “那我和老穆还有张婷去，你俩别去了。”朱总说。 这显然并不是销售总监的目的，他哽了一下，没有说什么话。虽然他很害怕自己不在场，顾问团队的人玩出什么猫腻来，但是不懂具体业务的他，去了也确实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您和穆总去就行了吧。”最后他说。他不想让张婷去，因为他知道，朱总和老穆这种专家忙得很，待不了两天。可是如果他们带了个跑腿的去认识了客户，以后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这往近了说有分赃比例的问题，往远了说有客户维护权的问题，总要提前布局。 朱总白了他一眼，“你不叫张婷去，难道要我自己写项目建议书么？还是你会写？” 张婷跟在后面没有说话。这些关系她暂时还理不太清，不过销售总监没有坚持。他们等在客户对接人的办公室，只顾问团队的三个人进了会议室。 唐总进来之后，压根儿就没太拿正眼瞧他们，只是寒暄客套了两句。 “我们这个行业，你们都做过哪些案例啊？”唐总懒洋洋的说。 拼案例？不好，唐总一定是被ABG带沟里去了。朱总和老穆对视了一眼，心知肚明一定是ABG狂讲案例闹得。顺着他的思路就死定了。如果照实回答，誉辉在食品饮料行业的客户压根儿就没有能和大唐国际比肩的，说出来就是自己把自己给弱死了。看来要直接针对ABG的弱点做做文章了。 先带个高帽再说，朱总呵呵一笑，“唐总啊，这个问题您还真是难倒我了。现在国内比大唐国际还牛的食品饮料公司，做过咨询的没几个啊！就那么几个做过的，虽说面上宣传的都是大获成功，其实效果也不怎么好。”这最后一句，是打击ABG的。 “总要给我个理由，让我先相信你们吧。”唐总倒是一点儿也不绕弯子。 “唐总，我想先问 分卷阅读38 问您想让咨询公司帮您解决什么问题？我们再根据您的问题告诉您我们有什么。如果上来就介绍我们做过什么，那主体是我们；但我觉得任何一次合作，主体都应该是您。” 唐总晃神儿了一下，不过到底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誉辉和ABG走差异化的精髓所在。 朱总接着说：“我不知道您对顾问的定位是怎么样的。我熟悉的一些公司，”朱总露出狡黠的笑，大家都知道他指的是ABG，“肯定是说顾问是大夫，会给您看病、开方子、抓药，要不就是老师，教您怎么管理、怎么打开市场。唐总，您不觉得大夫、老师都是居高临下的么？我们的定位就不是这样，我们希望是伙伴，帮您出谋划策，但最终决定权一*定*在您。”朱总的话讲的抑扬顿挫，让唐总的“做主”意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知道我们的同行肯定说自己有很多成功的案例，但是每个企业遇到的问题都不同，所以解决方案肯定也是不同的。虽然说他们也会讲为您定制个性化的解决方案，但是他们更强势一些，恐怕您就范的机会会比较大。” “他们的确是会强势一些，但是也确实是有一些已经经过实践验证过的经验。”唐总说。 “其实所谓成熟的模式，每个咨询公司拿出来的都差不多。”朱总假装很蔑视那些成熟经验，好像ABG能的那一套他全懂，“但是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条条大路通罗马’吗？经过实践验证的可能是对的，那您的大唐也发展这么大了，难道就不是对的了吗？任何模式都有可能对。我相信大唐的模式肯定问题不大，但是原理对也不一定都能推的下去。其实不是模式的错，是执行的错。要是咨询公司来说‘你们给我照着已有的经验改’，就一定能好吗？不一定，大动干戈不说，也还是不一定能执行的下去。所以我觉得您应该选择一个能够理解您的模式的，来修修补补。” 唐总的神色明显的变化了很多，他很认真的在听之后的讲解了。朱总的洗脑本事果然不是吃素的。但是他的避重就轻，也还是留下了隐患。说白了，硬实力的展示躲是躲不过去的，只是推迟到讲标时罢了。 全程中，张婷大概只说了两句“你好”和“再见”，其他时间，就是负责笑，和打开笔记本噼里啪啦做记录。 从大唐出来，五个人又在街心花园简短的开了个会。朱总和老穆拍出了大体的方向，并且交代销售团队一定要拿到别家的建议书和报价。 张婷则紧张的开始编写项目建议书。张婷能得到这个“建议书写手”的美名，也是经过了大量的积累。只要是她写的案子，十有八九都拿了下来，也让他在几个大佬心目中出了名，一碰到要硬碰硬评标的事情就爱找她。有时候，建议书都写好了，让她改一改，就有了杀伤性。实际上，张婷也不是什么都精通，大方向也都还是大佬们定，她的牛逼之处在于表现力，倒不是说她做的PPT有多花哨，只是她十分善于调整讲话的顺序，知道怎么引起对方的注意，怎么突出重点，怎么让客户留下深刻印象而已。这和她善于交谈、套话的本事如出一辙。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读者反映这段打单的内容把他们看睡着了……我很抱歉。这一段略专业的管理咨询内容的确不如情情爱爱有意思。但思来想去，我还是没有删掉它，因为如果张婷没有听进去朱总的这番话，她可能也抓不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这个睡点，看官们可忽略，但如果你对管理咨询感兴趣、对销售技巧感兴趣，可要仔细的读哦。 ☆、柔软时光 又过了两天，钰东父亲的病情也稳定了下来，只待后续的休养和康复训练。安排好医院和护工之后，也不再需要钰东寸步不离。但短则几个月，长则数年，他父亲都应该是处在一个下肢不能行走的状态，而且随时可能复发。而这些需要大量的医药费。他已经用完了所有的年假，又用了好多天的无薪事假，是时候恢复工作了。 钰东不想回粤中……粤粮项目，按照工期还有好几个月。假如什么都不变，他就要继续面对Fiona那张不合作的脸。再加上飞回亭湖的时候，有“去别的项目”、“辞职在家伺候老人”、“换工作”几个选项，他便一直觉得已经解脱在张婷连“长途奔袭”都使出来的强攻之下，他已经渐渐趋向于“从了她”，他在试着和张婷交往，更确切的说，是想通过和张婷交往来忘了Fiona。既然是为了忘掉她，又怎么可能还是每天面对她？一想到还要再回火坑，钰东就觉得接受不了。 踌躇中，钰东拨通了总监Derik的电话。 “你还是回到粤粮项目吧，我手上一时没有别的项目。”Derik表示有点困难。 “那，能把Fiona调走吗？” “怎么？你对她不满意？” “恩，她做事情有点和我不太对路子，专业上也不太行。”钰东很不硬气的说出这些话， Derik对Fiona的态度他大致还是知道的，只是不甘心。 De 分卷阅读39 rik踌躇了一下，张副总的态度一天暧昧不明，她就一天不能离开这个项目。“新顾问难免的么，□□□□就好了。也不能所有的好顾问都在你一个人的项目上。” “Derik，我在想，要不我在家多歇一段时间吧，我也好久没有休息过了。”钰东不满意Derik的答案，想到粤粮他就头痛。 “到底怎么了？你刚才不是说你爸爸已经ok了吗？难道真是因为Fiona？” “我很抱歉，恐怕这一次，要不就是我走，要不就是Fiona走。”钰东豁出去了。 Derik不说话了，显然是有些许的不耐烦。但他不想失去这么一个得力干将。能挑大项目的项目经理不多，有的时候还真是要惯着点儿。 “这样吧，Adam，我现在在谈一个大单子，如果顺利的话，再过两三个礼拜就能启动，你能不能先忍耐一下，等那边定下来，我就把你派过去？”这已经是Derik能给出的最和善的解决方案了。 两三个礼拜，钰东犹豫了，给领导施压也要适可而止。而且，还有张婷在，想起张婷，钰东的心里升起一股温暖的力量。那么，就回去粤中吧。 周一上班，钰东周日一早就飞了粤中。他前脚进酒店，后脚张婷就到了。经过这两个礼拜的短信往来，两人之间似乎有了某种默契。言语间的温柔是显而易见的，但谁都没有要确认关系的意思。张婷方面，是不愿自取其辱，另外，每当钰东表现的热乎的时候，张婷的脑子中就不自觉的要浮出大表哥的一番话。而钰东则还未拿定主意，在他的心里，选择张婷就意味着认了□□丝的命，而他这些年千辛万苦的拼搏，就是为了能够脱离□□丝的命。可是张婷又确实是一个值得相伴一生的人，在他脆弱和无助的时候能给他温暖，也不会嫌弃他。 他们之间又改用普通话进行交流。一张嘴，两个人就都笑了。不在亭湖，就说普通话，默契十足。大概咨询师就是这样一个柔韧的职业，他们是墙头草，无底线，对外界的环境有着不带任何条件的适应。 钰东那里有看不完的书，项目上也有处理不完的文件。钰东坐在桌子前对着电脑，张婷就靠在床头看着书。时间就这样静静的流逝，没有任何违和感。这就是张婷梦想中的气氛。对于大多数人来讲会尴尬、会无聊，但张婷却爱死了这种气氛：各自做着能让各自增值的事情，彼此不搅扰，也不疏远。需要时搭搭话，不需要时也不用没话找话。 熟女追男十八招之第十招：欲擒故纵 到了晚上，没等张婷演那个收拾包假装要走的过场，钰东便开口问张婷要不要留下来。时间又这样静静的流逝着，两个人坐在床头一言不发的看书，活像一对结婚十年的夫妻。钰东终于丢开书，也把张婷手中的书拿掉。只给了双方几秒钟的时间，就轻轻的凑上了张婷的嘴唇，很快，他便收到了张婷的回馈。抛开两个礼拜的短信往来不说，这才是熟男熟女恋爱的方式，没有一垒二垒，直接上三垒，上本垒。 正当钰东摸索着要开始的时候，张婷按住了他，摇了摇头，“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恩，我不会勉强你。”钰东收了手，坐回自己的那边，“你该不会还是雏吧？” “不是，但不是雏就不可以准备不好了吗？” “那就好。” “怎么你很怕雏啊？怕雏会赖上你？” “不是，雏，比较难哄。” 他们关了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肩并肩的躺在同一条被子里。没有即刻睡去，身边躺着一个人，哪会那么轻易的睡着。 “你究竟喜欢我什么？”钰东犹豫着问到。 张婷偷偷的笑了，他没有问“你喜不喜欢我？”，对自己有着太大的自信了吧。类似于“你爱不爱我？”这样的问题不是一般都是女人问男人的么，张婷倒还真没有做好要回答这个问题的准备。 “说啊，你究竟喜欢我什么？”黑暗中，钰东并不知道张婷在笑，催促道。 “你这么肯定我就一定喜欢你？”张婷打趣道。 “那你不喜欢我，你走吧。”钰东停了一下，气哼哼的翻身背对张婷。 于是张婷又笑了，好一个幼稚的小朋友。她转过来，从后面抱住钰东的腰，只是抱住，一句话也不说。 片刻之后，钰东也转过来，把张婷抱在怀里，他们没有再交流，就这样沉沉的睡去。 熟女追男十八招之第十一招：一击爆头 第二天，张婷照旧来游泳，照旧非常沉得住气的游了一个多小时，照旧来拨弄钰东的吉他，而钰东则再一次挽留了她。这一夜，钰东没有再主动。 事实上，张婷的准备就是让自己彻底的放松。在运动过后身上没有一丝力气的时候，才更加柔软……游了近2000米的泳，已经浑身瘫弱。可她依旧是主动的那一方，任何一个男人也都难以对张婷的活儿说一个不字，他们能做的就只是在欲罢不能之时给她更多的反应，更多的兴奋，更多的鼓励。以下省略5000字 分卷阅读40 不让发 几分钟后，…… “睡吧。”张婷关上台灯，仅剩的一点柔弱的光线也熄灭了。她摸索着贴近钰东，靠着他的肩膀，揽住他的腰，用这个动作来表达她对他表现的满意。钰东于是回应的抱紧了她。 可是两人却都没有睡。两个人的脑袋中都是些七七八八混乱的问题，这是他/她的第几个女人/男人，他/她会不会拿我和之前的比较……可是，他们却谁都没有问。 还没等张婷陷入昏沉，钰东又开启了第二轮 30多岁的男人，不简单啊…… 于是张婷配合的翻转过来。这一次，他几乎拿出了所有的看家本领以下省略5000字不让发 在他看来，这一次完美之极、一扫前耻。不但持久，更重要的是他终于能够取悦这个女人。 可是在她看来……30多岁的男人，到底是老了。 他们没有再说任何话。就这样安静的，沉沉的睡了。 清晨，张婷起身轻轻的把钰东的手挪开的时候，钰东已经醒了，但他只是翻了个身，假装还睡着，听着张婷蹑手蹑脚的离开。张婷不愿意跟他一起在香格里拉吃早餐，这头一天就已经问过了，她非要早起回去，也是怕那边马哲和老穆有什么察觉。这让钰东略略的不舒服，但也好，清晨的告别最是尴尬，尤其是缠绵之后的。 但钰东也没有睡得成什么回笼觉。想到白天要面对的事情，他又是一心的烦躁。昨天，他只跟顾问们打了个简短的照面，接着就在客户对接人的办公室里窝了一整天，叫了这两个礼拜负责的Cici来，了解情况。可是今天，他不能再这么躲着了，他必须长时间的和Fiona面对面，开会、讨论。 钰东用冷水冲了把脸，虽然这里是南方，但一年中最冷的时节也就在这几天了，冷水能让他清醒一下。 顾问们对他都很客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父亲的原因，勾起了大家的怜悯之心。Fiona也明显比他离开前软化很多。至少不再是那一张冷冰冰的脸，至少她下楼买咖啡的时候，会直接帮他带一杯。可是钰东还是尽量不看她，尽量不和她说话。因为他看不得那一张无辜的脸，也不敢再有一点点念想，只要他一想，欲望就会将他吞噬，让他生不如死。“两三个礼拜，两三个礼拜而已。”钰东默默的在心里念叨。 在这样一种外界温和、内心焦灼的境况下，张婷晚上的到访，更像是一种解放，一种逃避。此后的一段时间，张婷每隔一天来游泳的时候，便会在钰东的房间过夜。原来练的吉他仿佛一时间失去了利用价值，半途而废了。张婷游完泳也已经10点多，她便总是来看看书，便睡了，偶尔工作忙时，会把电脑拿来和钰东坐在一起加加班。 有且只有一次，钰东陪张婷去室内游泳池游泳。其实，他在水中的时候，也不过是戏水，无非是一个追着另一个，一个缠着另一个罢了。等到他累了，到旁边休息了之后，张婷才开始锻炼身体。钰东就坐在岸边的躺椅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来来回回又游了20多圈，惊出了一后背的汗。自此之后，他就再没来游过泳，主要的原因是他要储存体力应付晚上那一场……还好她锻炼身体也只是隔天一次，如果天天来，天天要做，钰东这身体还真来不了。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起了萍水夫妻的日子……可是，知道这一切的也只有香格里拉满脸堆笑的前台而已。他们谁都没有跟对方确认过地位，谁都没有昭告天下，仿佛不在意，但其实却是双双留着后路。 她知道他下不了决心的原因，可他不知道她下不了决心的原因。有的时候，除了自悟，你永远都不知道别人在嫌弃你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些不让发的内容啊，其实有时才是在不在一起的关键因素 ☆、狭路相逢 大唐国际的项目建议书把张婷难为的快要崩溃了，最大的问题是她不懂快消行业。好不容易东拼西凑了一稿，读下来也只能是感觉平平淡淡、没什么差错，却怎么也打不到痛点上。大唐国际的人真正担心的问题简而言之、言而总之到底是什么？张婷电话打了无数遍，熟悉情况的分公司销售和他的内线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张婷想的脑袋都想破了，想的在游泳池里呛了水，还是想不出来。 虽然钰东就是快消行业的专家，可又不好明目张胆的问，毕竟是竞争对手。张婷几次偷偷试探，钰东都是一副完全不了解这个项目的样子，对她的问话丝毫不敏感。确信他没有参与打单，她才敢问了些外行才能问出的白痴问题。 钰东被问的不胜其烦时，就翻出了ABG的内部教程，给张婷去学。 “好吧，这可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我可没问你要。”张婷在心里默默撇清。 这内部教程果然有很多干货，比起朱总给张婷的那些参考资料，多出很多管理模型和成功案例。而其实，当钰东的同事写大唐的建议书的时候，参考的 分卷阅读41 ，也是这些。 大唐国际是个大客户，讲标前一天晚上，朱总本该提前到粤中，彩排一遍讲标，张婷也好把写作思路中“哪里是重点、哪里要强调”做个提醒。谁知道北方大雪，飞机延误，朱总直接被机场拉到酒店去了，要讲标当天早上才能飞。张婷只好在电话里跟朱总做了交代。这真是个不祥的兆头。 第二天，誉辉代表队把讲标调到最后一个。除了还在等飞机的朱总，第一次拜访时的四个人都来了。他们被带到了一间非常大的会议室等待。其他5家竞标机构也陆续的到了。格局刚好是3对3。三家国内的咨询公司，一个国内排名靠前的综合性公司，一个以落地和软件见长的誉辉，还有一个没听说过的小公司，内线反应应该是大唐某个副总的关系户；三家国际级的咨询公司，一个战略咨询的大牛，一个侧重财务的，还有一个偏重IT的ABG。 秦钰东走进候场会议室的时候，张婷的下巴恨不能掉到地上。他怎么来了？他不是不参与打单的吗？他不是不知道大唐国际的吗？ 钰东面不改色的盯了张婷几秒，也旋即跟着自己公司的同事坐下。他昨晚刚接到通知要来参加讲标会，与其说是参加，倒不如说是旁听，不用写PPT也不用演讲，只是看Derik表演一下，顺便看看Derik承诺要给自己做的项目是什么情况。第一次参与打单，本来就很新鲜，更何况这个单子的成败还关系到他能不能快速的脱离Fiona的势力范围。他没有料到竞争对手中会有张婷所在的那个不入流的公司，更没想到的是张婷这个小顾问居然也穿的一本正经的在打单的队伍里坐着。 几个咨询公司的人各围了一个角落窃窃私语，等待着被叫到另一个小会议室里one by one讲标。第一家讲标的队伍还没刚进去，钰东就听到身后的誉辉代表队炸开了锅。“什么？朱总的飞机还没飞！……”“怎么办，今天上午肯定赶不过来了，能不能再把时间往后调啊？”“不能调，这可怎么办，老穆你能讲嘛？”“电话里讲，电话里讲怎么行？”…… 钰东不由得回过头去看了看，誉辉代表队的几个人，除了张婷淡定的坐着，一直在电脑上折腾着什么，其他的人都焦急的站着，或者走来走去。老穆对着电话说了几句，就把电话交给了张婷。“啊？我讲？”张婷惊道，显然也没有准备。誉辉的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什吗？她还能讲标？国内咨询公司的层级观念也太淡薄了吧，机会也太好找了吧？这个层级的咨询师也能讲标？ 钰东带着对自己公司人员培养方式的质疑，糊里糊涂的进了讲标的会议室。Derik在台上口沫飞溅，秦钰东抬头看了一眼，一幅十分熟悉的PPT映入眼帘，太熟悉！以至于秦钰东忽然就想起来那天拷给张婷的资料！ 她讲标！难道是她写建议书？ “各位好，我是誉辉咨询公司的张婷，非常抱歉，我们朱总被大雪困在北方的机场，只能由我代表朱总来介绍一下我们的方案。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大家可以提问，朱总会在电话里回答大家。”张婷说着，把手机开成免提放在一边。台下大唐的评标人员不由得窃窃私语了几句。 张婷的演讲风格落落大方，尽管桌子后面的腿肚子一直在抖，脸上却看不出。建议书是她写的，朱总在情况紧急的情况下指定她讲标，也是因为她熟悉内容。张婷很快进入了状态。 “我们认为，大唐现在假设发生了窜货、各区产品定位不统一的问题，关键的原因也都不是销售模式的问题，而是权责利的体系出现了差池……” “我最终能帮您做的就是类似于这样的一个管理体系，”PPT上跳出了从ABG培训材料上摘来的图形，台下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张婷对这张图还吃不透，因此不恋战，直接翻过。 “当然我们还有一个优势，就是在地产业务上的专业。我想在这个最耗钱、也最赚钱的副业上，大唐也希望能够用国内最先进的管理理念吧……” 时间拖了些，但是既然客户没有反对，也就表示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讲完之后，电话的那头的朱总又补充了几句，表了表决心。评标团队既没有起立鼓掌频频点头，也没有蹙眉挠头不耐烦，老穆坐在底下观察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事实上，张婷来讲标比朱总讲反而效果更好。董事长（唐总）记得这个小姑娘，上次没怎么说话的小跟班，想不到也这么懂行。那么派来的经理，应该也不会差。其他的公司总监、合伙人都才讲成这样，顾问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大唐招待讲标的六家咨询公司在附近的酒楼用餐。三个包厢，誉辉和ABG一个包间，另外的两间，跨国的两家一间，国内的两家一间，分别由大唐的几个副总和部门总陪着。包间里的气氛异常生硬，毕竟是竞争对手，寒暄都显得刻意，只能讨论桌上的菜和酒。大家都想着项目的事情心不在焉，连菜和酒也都谈不很深。张婷和钰东则完全没有露出私下认识的意思，没有话说就闷头吃菜。 分卷阅读42 吃到一半的时候，门外一阵乒乒乓乓的脚步声，大家闻声抬起头来，只见唐总和他的女秘书推门走了进来。各人端起酒杯，以为董事长是来串酒的，谁料到两个人竟然径直找了空位子坐下。说刚开完会，饿死了。老穆给张婷递了个眼色，看来胜者多半就要在誉辉和ABG之间产生了。 董事长坐在原本就空着的主位上，一边吃一边打量房间里不太熟悉的面孔，那几个销售一看就知道脑中空空，坐在销售上手的一边两个，才是他的兴趣所在。 “这位，”董事长指指钰东，问Derik，“我有点记不太住，是你们的项目经理吗？” “恩，如果可以合作，应该十有□□就是他来做项目经理。他叫秦钰东，是我们这边快消行业王牌的项目经理了，做过很多项目。G啤、X家化都是他做的。”Derik赶紧对着钰东一阵猛吹。 于是钰东端起酒杯示意敬董事长。 老穆一阵皱眉，董事长对ABG的热情让他觉得不太舒服。 哪知这时董事长就转了过来，问老穆，“穆总？如果要是你们公司来做这个项目，你们管事儿的领导是你还是朱总啊？” “总负责应该是朱总，我可能阶段性支持吧。” “那你们的项目经理呢？是小张吗？”董事长指指张婷。 “肯定不是她。”穆总笑着说，“小张她还年轻，而且对快消也不怎么熟，她其实是我们这边地产的顾问，我怕她担不住这么大的重任。”老穆生怕张婷的年轻在对方项目经理的对峙中败下阵来。 “那不一定哦，我看小张讲的挺好的，问题把握的也挺准。”董事长对张婷满是赞许，这倒是囧了Derik，在候场的时候他没留心，竟不知道竞争对手派了个小姑娘上去讲标，还讲的不错。这一下子，反而显得他以大欺小，要是讲的不如人家好就更丢脸了。 “如果我们来做，肯定要派快消那边更有经验的顾问来做项目经理。”老穆意识到董事长对张婷是十分满意的，便又补充道，“不过张婷肯定也是主力顾问参与进来的。” “其实年轻顾问有活力啊。他们那边的项目经理年纪也不是很大啊，是不是？”董事长指钰东，“你今年多大了？” “31.”钰东回答 “你看看。”董事长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模样，“小张多大啊？” “我28.”张婷故意多报了一岁，钰东听到后抬头瞥了她一眼，以示鄙视。 “结婚了没有啊？”董事长冷不防的问出这么一句，全场都冷了场。 “还没。” “有谈好的男朋友？”董事长的八卦让大家都十分的不适应。 “还没，我们这成天飞来飞去的，没时间啊。”张婷尴尬的说，抬眼却正好看见钰东愤愤的眼神，赶快低下头去。 “哦，拼事业重要，都是少年有为啊。”董事长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 ☆、解释就是掩饰 当晚，老穆请客，张婷也就没去香格里拉。可是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整整一天一夜，钰东都没有给张婷发任何一条消息，连张婷发过去的消息也没有回复。晚上，张婷没有先去游泳，到了香格里拉便直奔了钰东的房间。 “怎么了，今天一天都不理我。”张婷一看到钰东气鼓鼓的样子，便软化了下来，直奔主题。 钰东不理她，似乎觉得她有房卡可以随意进来都是一件很烦恼的事情。 “生什么气啊？”张婷拖了一个凳子过来，近距离的坐在钰东周围，拿了他的一只手攥着。他可能生气的理由：1是偷了他的资料，2是自己讲标出了风头，他受了刺激， 3是董事长问的时候我回答没有男友，张婷不敢乱出招，万一猜错了，反而把没想起来生气的理由给挑出来。 “你是不是故意找我要的资料？”钰东丢开张婷的手，站起来走到一边。 张婷没来得及解释。 “你早就知道我们两家是竞争对手对不对？你能作主讲，就是因为整个标书都是你写的是不是？所以标书上的内容你用了我给你的资料是不是？”钰东质问。 “你别激动，听我解释。”张婷努力的让气氛镇静下来，“是，标书是我写的，我用了一些你们的资料。但我之前绝不知道我们两家是竞争对手，我们公司和你们公司根本不在一个竞争层面不是吗？”张婷撒谎了，她是知道的。“而且，就算是竞争对手，我又怎么知道你们公司去打单是你，你给我的不过是顾问培训的材料，你们讲标的资料肯定不会那么浅的不是吗？”张婷潜移默化的给ABG公司戴着高帽。 “这是我去了，我看到了。如果我不去，我连你从我这里拷资料的目的都不知道，被你当猴儿耍。” “你该不会觉得我接近你就是为了窃取商业机密吧？” “不是吗？不是商业机密，难不成你还真的把我当男朋友啊？” 张婷一下子哽住了。 分卷阅读43 “说不出来了吧，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那个董事长打情骂俏，还说没有男朋友，现在不能再拿这个哄我了吧？”钰东咄咄逼人 “打情骂俏，你竟然这么想？” “不是吗？好好的又是夸你又是问你有没有男朋友的，你以为他想干什么？你以为你除了给他当情妇，你真的有本事讲标拿下那个单啊？” 张婷又一次哽住了，这不是吵架，是侮辱吧。她猛地抓起桌上的一叠材料，照着钰东的脸丢去，满屋子都是雪片一样的纸张纷纷洒洒，有几张还撞到了在桌子上的一杯水，钰东赶紧移开电脑。 张婷抓起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房间的房卡，瞪着钰东，把房卡往钰东身上发狠的一丢，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这件事情不是解释不清楚，可是张婷不想解释。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是要建立在尊重的基础上的。时至今日，他仍然认为她是除了□□一无是处、一无能力的人，如果用□□去换取董事长的利益，那么和他之间又算什么，用□□去换取商业机密吗？ 两天后，粤中分公司的销售总监打电话来说，誉辉和ABG两家进入商务谈判，技术标这俩是前两名，而且分差非常小。誉辉内部一片欢欣雀跃，顾不得保持谨慎了，因为按照ABG的管理成本，价格上绝对不是誉辉的对手。确切来说，同样一个项目，ABG的报价通常都会是誉辉的4倍。再加上，誉辉的内线很靠谱…… 誉辉顺利的拿到了这个一年难得签一两个的大项目。张婷功不可没，公司给她包了一个奖励的大红包，但她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从飞纸片事情以后，张婷和钰东一直都没有联络。严格来说，这不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冷战。张婷不喜欢冷战，她回去之后也慢慢的缓和了情绪，愿意心平气和的去解决问题。但是大唐的合同签署以后，上面吩咐下来火速的就要进场，一方面要做准备，一方面又要马上把粤建地产的项目收尾。她整日除了睡觉的时间，都陷入在令人头痛的工作中。而和钰东的问题，又岂是一个短信，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还不如，让他冷静冷静吧。 Derik也很快把结果告诉了钰东：“没谈成，被誉辉拿走了。”输给一个本土公司，虽然不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但是誉辉拿到的价格也远远低于ABG的预期，因此Derik也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在意。 而钰东这边，则从生气进一步演化成了焦躁，他的怨气一点都没有撒到别人头上，而是全部扔给了张婷。窃取商业机密、说自己单身，这还不是最让人生气的，最让人生气的是，这个项目黄了，他就不能离开粤粮，不能离开粤粮，他就要继续对着Fiona。原来的两三个礼拜，现在变成了遥遥无期。可是他这边生气的要死，却没有任何机会发泄。因为张婷居然不解释。当天回来她不解释，到第二天才优哉游哉的来，飞了纸片，砸了门卡，然后还是不解释，一个礼拜也不联系他，让他有火都没处发。 粤粮的项目进入了另一个阶段。他们的方案通过了。下面，他们将要进行方案推广，像调研时候一样，全国巡回，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跑，讲解，给销售人员洗脑。 这个变化，钰东自然也不会和正在僵持之中的张婷说。他只是在离开粤中的时候发了条在机场的微博。张婷看到后又是一阵心肌梗塞。 然而这个时候，大唐的项目却紧锣密鼓的进场了，并且直接进入了紧凑的调研阶段，更让张婷无暇分心处理感情的问题。何况钰东已经不在粤中。 问客户收集资料的时候，张婷看到了各个咨询公司当时讲标时候的PPT，她特意的多看了ABG公司的讲稿几眼，惊讶的发现她所用的那几页关键的PPT，在ABG的讲稿里也出现在非常重要的位置。 “怪不得讲到这几页的时候大唐的人会窃窃私语。八成是前面ABG讲的时候已经浓墨重彩的讲过了这几张。看到我们也有这个材料，一定以为这是非常普遍的咨询方法论。怪不得他们也没有追着这几张PPT问我问题，因为前面ABG已经讲透了，他们理解了。要是真是追着这几张问，估计我就露馅了。这样看来，说我是窃取商业机密，倒不足为奇了。”张婷想着，更加觉得钰东是应该生气的。 到了周末，虽然按照进度还是难免加班，张婷却软磨硬泡项目经理放她的假。坚持使用flight back，毅然的飞往了钰东正在巡演的那座城——长沙。丢下一堆六神无主的比她级别更高的经理们自己摸索。因为再不解释，这个问题可能就大了。 周六的早班机，张婷顾不得头一天开会开到半夜，天不亮就爬起来去了机场，因为她怕到了地方钰东已经出去了。等她赶到了钰东所住酒店的楼下，已经10点多了，好在钰东周末有睡懒觉的习惯。他很不情愿的接了电话，下到酒店大堂，把她带上来，依然一脸的冷漠。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钰东没有告诉她他们的驻地。其实张婷飞过来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底，她是在微博 分卷阅读44 上看到钰东的一个同事贴了地理位置，才摸过来的，但这同事是不是还和钰东在一起，她不知道，甚至这个人是不是同事，她也不确定。 看到张婷不辞辛苦的飞了过来，钰东的情绪其实是软化了的。这两个礼拜的冷战竟让他们俩都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其实时间真的是治疗愤怒的良药，任凭钰东先前有多生气，这两个星期也平静了很多…… “我们出去走走吧。”张婷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想要利用一下外面灿烂的阳光。 虽是冬季，长沙却见不到雪。他们去了岳麓山。这里并没有石级台阶，而只是供车辆行驶的水泥路，山上人不算少，但也还没有到摩肩接踵的程度。一路上相对无言，钰东在前面走，张婷则默默的跟在后方45度的样子。 “当时那个培训的PPT，我真的不知道那会是你们建议书的模板。” “别说了，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了。” “还有那天，我确实有点激动。不应该那样摔门的。” 听到张婷诚恳的道歉，钰东没说话，只是慢慢的往前走着，“你以前说你从来都没有和男友吵过架，也没有冷战过，这样看来，是因为会吵架会冷战的人，都不是你的男友吧？” 他是指他自己了，张婷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这段时间，我不是不想解释，我打你电话都打不通，最近又特别忙，项目刚开始，你知道的……” 就在她忐忑的试图解释清楚的时候，钰东突然拉起张婷的胳臂，拽到了一个转角的地方，什么都没说，只是蛮横的拽过去，背对着人群，扶着栏杆作远望状。张婷惊异的看着他，只见钰东眼睛里满是焦虑的神色，不敢转身，怕是遇到了什么熟人。张婷向人群张望去，快速的在人群中扫描着，同时在脑子里快速的设想在这个异地他乡可能会遇到的人，莫非……是了，人群中有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女孩异常的显眼，张婷对她的照片熟的快要可以默写下来。Fiona，Fiona……怎么把这个人忘了呢。 张婷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她没有露声色。钰东背对着人群，她就站在钰东旁边，侧对着人群，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她似乎在等人，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她身旁，高大、绅士。许久，直到两人走掉，钰东一直都不敢回过头来，他很紧张，紧张到都想不到要去和张婷解释。直到钰东自己回头偷偷看了，看不到那个身影，才长出一口气，准备下山去。 张婷忽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些天，自己一定是被那些错觉冲昏了头脑。我到底算什么？原来我从来都没有获得承认。 “你可以在这里住下的。”钰东看到张婷拿行李准备离开，抬了眼睛说。 “不了，反正也可以报销的。”张婷淡淡的说。她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小别胜新婚的夜晚，但却不知竟如此苍凉。 钰东把张婷送到门口，“你还是在这里住吧，别折腾了。” 张婷没有回答，径直上了出租车…… ☆、鱼死网破（一） 离开了钰东他们住的五星级酒店，张婷找了一个在市中心的经济型酒店住下了。这才是誉辉的住宿标准，可事实上，这一天的住宿是没法报销的。 晚上，张婷没有再出去，而只是从繁华的商业街上买了两瓶红酒回来。她一边喝着，一边又打开了搜索引擎。前一段时间，钰东的温柔和项目上的忙碌让她大意了，她已经好久没有人肉过他了，可是现在，她越来越糊涂了。 微博上，她锁定的那几个人在这一周里，纷纷乱贴着他们扫街的照片、聚餐的照片，只有钰东没有贴，也没有转。但他在别人的微博下分明和他们互动的很开心。 看来他是在躲避我。 是了，这样的巡演，张婷可以想见——成果已经做出，宣讲的东西一套可以讲全程，几乎不用动脑子，只是像旅游一样，到一个地方逛逛超市、逛逛市场。旅行是让人最放松的时候。钰东的互动那么开心，和她的冷战一点儿都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张婷点开Fiona的账号，一条一条的看着。看来她和钰东已经没有水火不容了，她的每一条微博下面，钰东都有评论留言。而Fiona也会时常的在正文里@钰东。那么，他们的关系是缓和了。 张婷痛苦的丢开电脑，扯着酒瓶子靠在床头上，脑子里一团乱麻。酒精并不能消减她的烦闷，反而让脑细胞兴奋了起来。她不由得又分析了起来。 钰东看到Fiona的时候忙于躲避，是不希望她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这么说来，他没有向她提起过自己的存在，并且他也没有放弃在Fiona那里的可能。钰东看到Fiona和别的男人一起没有愤怒，只有焦虑。那么说来，那个男人一定是个不重要的人，或者已婚，或者干脆就是他们项目上同事，又或者，有可能钰东只看到了Fiona，而没看到那个男人。Fiona会和别人一起去爬山，而不是首先约钰东出来，那么说来，她应该 分卷阅读45 还没有答应钰东。而钰东对自己的冷淡，看来不单单是因为打单的误会，还与他重新燃起的希望有关吧。或者，他根本就不是在冷战，只是太开心忙碌以至于没时间敷衍我吧！ 张婷把手里剩的半瓶酒一饮而尽，仿佛那只是矿泉水，只配被咕嘟咕嘟大口牛饮。 这些天来，我又是什么呢？我是填补他内心空虚的替代品？还是备胎？那么，现在的局势和他爸爸生病之前应该差不多吧，想不到这样的感动和缠绵过后，所谓感情竟然能轻易的回到起点。那么，现在这局的关键，依然还是那个女孩的态度了？她若回心转意，他便会义无反顾。 张婷无奈的笑了。 第二天一早，张婷便收拾行装退了房，她没有买机票，而是神色恍惚的去了火车站。既然不去找钰东，不赶时间，她就有一整天可以慢慢的坐火车晃回粤中，看看风景，也不错。 新一周的工作，张婷又被项目上的复杂搞得喘不过气来。其实，她不是项目的负责人，大可不用这么上心，但反正情场失意，闲着也是闲着。 事实上，誉辉给大唐的人员配置是十分高规格的。不只配了两个项目领导，朱总、老穆齐上阵，还在项目经理外，又搭上了好几个经理级别的顾问。虽然剩下的多数是助理顾问，来给领导打下手，但人员总量也很可观。张婷成了项目上唯一一个高级顾问……这就意味着，任务的处理方式，是几个经理级别的商量、然后布置给助理顾问，助理顾问半懂不懂的写个初稿，再汇总到张婷这里来整合，然后几个经理再开会讨论。这模式对于张婷来说，就是一个字，坑爹！首先，是张婷很难参与讨论，就算参与讨论，她的意见也不被重视；然后，助理顾问绝对是理解不了上面的意图的，他们写的过程中又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问经理，所以几乎都是张婷在辅导；再者，就是助理拿出来的稿子简直是胡扯，张婷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去修改。 简直是从头到尾一个人在做。尽管她蓄意纵情于工作，这么大的工作量还是让她不得不骂娘。 张婷对和钰东的关系，反而采取了非常消极的态度。原因有两条：一是无可奈何，一个在粤中，一个在全国各地的飞，她再也不能假借游泳和学琴之名时刻的在他眼前晃，而那个女孩却每天在他面前晃，难道要像怨妇一样每天电话短信查岗大吵大闹么？二是心灰意冷，前一段的大招用力过猛，张婷乏了，两个人的关系，可以由一个人来启动，可是如果另一个人不适时的接棒，那就是精力再过剩也难以维系。这养不熟的白眼狼，让张婷失去信心了。 不过她还是会留意钰东在网上的动静，但也只能无奈的看着他和他们项目组其他所有人，包括Fiona在内热火朝天的互动。偶尔，张婷还会搜索钰东的其他信息，有一天，她惊讶的发现钰东在她去长沙之前的某一天，就在一个购物网站上买了一对贼贵的对表。而显然，这对表中的女款不是给张婷的。张婷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 “扫街的要求，大家都听明白了吧？”一大早，钰东直接在他们住的酒店大堂里布置一天的工作，项目组的其他同事围了一圈，纷纷表示没有问题。 “那我们先分一下组吧。”钰东说。 “我和Cici一组。”火速有人抱团。 “Adam，我和你一组吧。”Fiona说。 ……钰东几乎是愣住了。“哦，那就这样吧。”他火速调整了一下情绪，7个人分成三组，有两个抱团提议，剩下的人一组，已经就算分好了。可是Fiona……如果说他回来之后，顺畅的交流、偶尔帮忙带个早餐带个咖啡也只能算同事间的互相照顾，那么主动提议单独和他成组，两个人脱离别人视线的一起工作一整天，就不能不让钰东多想了。 “坐黑三轮吧。”Fiona指着一辆残疾人摩托车，乞求的对钰东说，两个人已经瑟瑟发抖地在马路边上等了快20分钟，还是没有出租车，这个小破城市啊，果然还是不行。于是两人挤了上去。尽管四下透风，透明的胶质帘子还是隔出了一个狭小的空间，感觉对方哈出来的白气全都被自己吞了进去。 陌生的城市，两个人都不太认得路。只能任由司机带着他们跑。 “我没想到，你还会愿意跟我一组。”钰东就是藏不住话。 “为什么不呢？”Fiona顺口接到。 “为什么要呢？”钰东没有打算把那些理由陈述出来再尴尬一下双方，于是火速的转向逗嘴。 “哈，因为跟经理一组，我就可以不带脑子出来啦，还可以买鞋！”Fiona边说，眼睛里边放着调皮的光。 “……你带过脑子出来吗？” 钰东此话一出，立即遭到一阵闷拳攻击…… 一下了车，Fiona就蹦蹦跳跳的跑在前面。他们本来应该直奔地下一层的超市扫店，但Fiona却不由分说的把钰东往楼上拉。“扫店的那些事情很快的啦，先陪我看看鞋。” 钰东拿她没办法，只能跟在后面，看着她左边店里转两圈， 分卷阅读46 右边店里转两圈。终于在某顶级运动品牌的店里停了下来，对着一面装满运动鞋的货架欣赏了好一会儿。 “你这么喜欢这个牌子啊，脚上穿的就是这个牌子，还要买。”钰东顺着Fiona的目光看过去，一双白底五彩花纹的运动鞋正在最显眼的位置上，而Fiona脚上穿的，正是这一款。 “恩，我很专情的。”Fiona心不在焉的答道。然后就转身去看旁边的板鞋，净挑鲜艳的颜色往脚上试。 钰东只好坐在店里等她。非周末非节假日的购物中心里，人并不多。导购小姐因此集中火力对着Fiona狂轰滥炸，原本是试鞋的，试着试着就被忽悠到试衣间里去试衣服了。Fiona穿着鲜亮的粉色的甩帽衫、白色运动裤从试衣间里出来，照了两下镜子就转过头来问钰东，“怎么样？”一边期待的望着他。这场景，又一次让钰东神智错乱。 不知道为什么，身材娇小的Fiona居然喜欢穿平底运动鞋、板鞋。而相对较高的还真心是运动健将的张婷，反而每次都穿的是blingbling的细高跟鞋。钰东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又一次开始憎恨自己，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要比什么？ 从那一天晚上开始，钰东又失眠了，即使是睡着了，也是浅浅的，易醒、易梦。梦里的Fiona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重话，而是像这几天一样在他眼前欢蹦乱跳。阳光总是浓烈到过爆，给画面蒙上一层白色的纱影。他跑了无数家花店到处寻觅着Fiona喜欢的三色堇，却到处都找不到，当他终于找到了一家有这种花的花店，却发现花店的老板，居然是张婷，她笑盈盈的默默无语的望着他，让他浑身的汗毛紧竖…… 惊醒时总是一身冷汗。 足足巡回了两个半星期，粤粮项目组终于整组带回粤中了。钰东却并没有通知张婷。而张婷虽然在别人的微博上知道了他们回粤中的消息，但既然钰东没有联系她，她也就没有主动去联系钰东。何必像个弃妇不肯罢手呢？这样的冷暴力，已经让她看到终将失去的结局，却还保留着可能起死回生的希望。这希望维系在别的女人的一念之间，让张婷觉得既屈辱又无可奈何、既希冀又度日如年。假使分开是必然，那还不如一刀砍死算了，奈何竟是凌迟…… 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来了。 周五晚上，张婷下班之后，发现手机上多了一条消息。很简短：“我考虑了很久，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钰东没有用“分手”这样的词汇，因为如果没有在一起，又何谈分手。 是不是所有男人都不敢面对面来讲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每一个都爱用邮件或者是短信这种最没有诚意的方式呢？张婷即刻拨了钰东的号码，他却按掉了，再拨了几次，再按掉。张婷觉得一口闷气憋在胸口，她放下没有做完的工作，直接打车去了香格里拉。可是她不知道他是哪个房间，她到前台询问他的房间号，但即使是那个已经对张婷熟的快炖烂了的服务员，也坚持不能告诉她，说是客户隐私。 张婷没有办法，在这样的酒店，难道要她大喊大叫，难道要一间一间的去敲门？她无奈的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手机上却传来了一条长消息。 “其实这一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到底是不是应该服从社会的意愿，找个合适的人，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我也动摇过，甚至试图努力的去和你相处了。但是最终我发现，我还是不能放下我真正想要的，我不想现在就陷入到那种没有任何激情的家庭生活中，我也没办法和我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 看来他只接受文字交流了。 “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我不在乎是恋人还是普通朋友，甚至是friend with benefits，但必须有相处的机会，有两人在一起的时间积累。我不着急你现在是不是爱我，但请不要断绝联系好吗？”张婷的消息简直是哀求。 “可是这一段时间，我一直需要在两个人之间周旋，我快要精神分裂了。请放开我吧。”钰东回复。 “我可以不给你压力，也可以等。” 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钰东的回复。于是张婷像发疯了一样开始给钰东编辑消息。这样的分手，无疑是切断了她的一切念想。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过着没有自尊的日子，她不求名分，不求他对她好，一开始不求回报，是因为她只是玩玩。可是现在，她却发疯了一样想要留住这种没有自尊的折磨，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认真了？ “你知道吗，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发现你的所有条件和我都那么匹配，老乡、一所高中、同样都是到江州读大学、同样的职业、甚至爱好，我们又在相同的时间段一起到粤中做项目，我就觉得这可能是上天的安排。我以为，也许你就是我这辈子在等待的那一个人，我之前的所有经历似乎都是为了遇见你。”张婷第一次打出这些肉麻的表白，想不到竟是在分手的时候。 “我不知道你怎么看，但我在你那里的日子，是非常开心的。那种白天各奔东西，晚上相敬如宾的日子就 分卷阅读47 是我梦寐以求的。我会去设想，假若这个项目结束，我们可以用flight back的机票，一个星期你飞我那儿，一个星期我飞你那儿。我们可以一起回老家，过年不用一年这里一年那里，因为我们的父母生活在同一个城市。” “在这段时间，我知道你也非常纠结，为了不给你施加压力，我才没有频繁的联系你。我每天都好多次忍住联系你的想法，并不是冷淡，也不是想不起你，纯粹是怕你烦我，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做你的备胎，做好了准备过这种没有尊严的日子。” “不要这样绝情的拒绝我好吗，你需要时间，我可以等。你需要空间，我可以不打扰你。可是不要断了联系好吗，我不贪心，我只要每天有一条消息，随便什么时候，偶尔有个电话就会满足了。” 换谁看着这样绝望的语句，不会动恻隐之心呢，张婷就这样一条一条默默的编辑着，一条一条的发着。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手脚冰冷。 她还在编辑着下一条的时候，钰东打电话过来了，张婷激动的赶紧按了接听。 “你别再发那些消息了，前面的那些我看到了。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这些话，我也很感动，但是经过一个多月的思考，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没等张婷接话，他便又挂了电话。 张婷再打过去，又是冷冰冰的按掉，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然后，张婷又收到一条消息：“老实告诉你吧，她已经答应我了。” 之后，他关机了。 ☆、鱼死网破（二） 钰东并不是没有动容，面对张婷字字泣血的迟到的告白，他单是看着心也碎了一地，单是想着自己这不负责任不敢面对的分手方式，也把自己谴责了无数遍。可是，他必须狠下心来。既然看着会心疼，那么就不看，既然听电话会崩溃，那么就不接。也许快刀斩乱麻对张婷来说，才是更好的解脱方式。他躺在黑暗的房间里，给自己的懦弱牵强的找着理由。 如果像古装剧里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一样，张婷这个时候一定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可是这不是古装剧，她只是一时哽的呼吸不畅。她拼了老命才把哽在喉咙里的其实并不真正存在的那一口痰咽了下去，闭上眼睛，听到自己已经过速的心跳。 他关机了，也到了夜里，恐怕一直到明天早上，也不能有任何进展了吧。 张婷蹒跚着挪到了床上，没有洗漱便拉起一床被子，想要一睡解千愁。 可是，失眠。 不久，张婷拉开了被子，那一床被子仿佛是世间最厚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起来。她打开手机，半夜三点。 她又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想要睡去，但仍然无可奈何。脑子里尽是这个场景，“她已经答应了他。” 是了，那些打情骂俏的微博互动，她不是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是自己不愿意相信，自己欺骗自己罢了。她早就意识到，只要Fiona回头，钰东就会毫不犹豫的冲到她的身边，现在这件事情发生了，那她还要做无谓的挣扎吗？一定是无谓的啊！ 可是，为什么不甘心？ 因为钰东欺骗了她？没有，这一切她都清楚。因为自己是备胎而自尊受到打击？不是，她早已经接受了这个身份。只不过赌输了，是啊，输了，这次是彻彻底底的输了。还有更坏的结局吗？没有。她只能静悄悄的离开。 可是，为什么还是不甘心？ 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极尽屈辱！她知道Fiona的存在，可是Fiona不知道她的存在。还有任何机会翻盘吗？除非……除非拆散他们。但是拆散他们以后，钰东会恨她。难道现在他就还有可能接受她吗？没了，钰东和Fiona面前的可能性就只是快乐恋爱，再逐步走向婚姻。再也想不起她，再也不用想起她！ 想到这里，张婷又是一阵呼吸不畅。 还有更坏的结局吗？没有。 如果再做点什么，还有更坏的结局吗？没有。 张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总是问自己这个问题。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狠了心？她坐了起来，打开了电脑。找到那个女孩的微博，她不接受陌生人的私信。好吧，张婷在那个女孩很长时间以前的一条微博上发了一条评论，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和找她的理由。 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那个女孩果然发消息来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找我？” “我是秦钰东一个老乡，也是他这一段时间一个秘密的女友，我想有些事情最好还是让当事人都能知道，想和你谈谈。” “你不要在微博上留言，那是公开场合。” “我无法私信你，所以我选了一条很久以前的微博，没有人会去翻那么老的微博评论。” 大概，也就是这一句，让Fiona松动了。即使愤怒之极仍能周全缜密、为她着想的人，一定不是个坏人。Fiona和张婷约定在一个咖啡馆见面，约在公 分卷阅读48 众场合，应该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Fiona走进咖啡馆的时候，张婷站起来挥了挥手。Fiona一脸不信任和提防，自己买了咖啡坐在了张婷对面。 “我们见过，有一次我去钰东那里找他，你和另外一个顾问正在他那里讨论方案。”张婷说。 Fiona想了一会儿，“好像是有这么一次。” “所以你现在相信，我所说的和钰东的关系，是确有其事的吧。其实前两个月，我一直住在他那里，他也带我去过他家。我们虽然没有明确男女朋友的关系，但男女朋友应该发生的事情我们都发生了。” Fiona还是一脸狐疑，她一言不发，等张婷说完。 “所以，我一直知道你的存在，我知道他其实一直很喜欢你，只是我想既然你不会接受他，就不介意他有一些想法。过一段时间也许他的想法就淡了。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回心转意答应了他。所以我觉得，这些事情只有我知道，对你也是不公平的，你应该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张婷一边一字一句的说，一边认真的看着Fiona的反应，她希望看到Fiona暴跳如雷或者精神崩溃的场面。这个时候，既然已经选择以鱼死网破这种形式来完结这段荒唐，她不想错过任何好戏。然而Fiona的反应却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剧烈，她先是花了一会儿工夫来消化张婷说的话，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理解能力似的。“所以你希望我做什么？” “我没有指望这次会面之后，我和钰东的关系还有任何的转机，事实上我已经放弃了。只是单纯不希望你蒙在鼓里。” Fiona低头思索了一下，时间滴答滴答的过着。张婷又一次觉得芒刺在背，静静的等待Fiona的反应，这个女孩的冷静早已超出了她的预期之外。 “我明白了。”Fiona终于抬起头来说，“恩，其实，我并没有答应他什么。虽然他一直以来的意思也很明确，我也有心软过，感动过，但感动不是爱。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以前没有，现在看来，以后也不会有什么。” 什么，他们没有在一起？ “作为一个局外人，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帮你，可能最多就是训一下Adam。他太幼稚，太不负责任了。我没有办法帮你，如果你们真的有缘，我想以后一定会在一起。”Fiona的表情看起来极其诚恳。 这倒把张婷惑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来她是真的没有答应他。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应该回应些什么，不知道应该相信哪一个版本，信钰东还是信这个女人？Fiona也看出了这个窘境，她一点也不恋战，直接拿好东西，客气的笑笑就走出了咖啡厅。 张婷一个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玻璃背后，看着Fiona急匆匆的走出去，没走多远，就拿出电话，远远的看着像是对着电话大喊大叫。是的，她怎么可能不发火呢？无论是已经答应了钰东，不能接受这个男人之前对她的欺骗，还是还没答应他，但是从此断了一个优质追求者的念想，都会是暴跳如雷的。 几分钟后，张婷的电话也响了起来，是钰东。张婷接起来，只说了一句“你好”，就被钰东超大的音量震得急忙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一些。钰东语无伦次的骂了张婷一顿，大体上的意思是“你毁了我的所有计划我气急败坏”、“你怎么能把私人的事儿闹到我同事那儿”、“现在我没戏了你高兴了吧”、“你就是这种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人”，唯一一句意思表达的非常清楚的、也音量特别大的就是一句“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张婷把手机拿得远远的，听到那边大致上不再吵了，便直接挂了电话。 张婷又要了一杯咖啡。对着窗外繁忙的路人发起呆来。 这个电话，是承认了他们还没有在一起。所以他骗我说Fiona已经答应他，只是为了我不在纠缠他？他们关系的缓和是确定的，Fiona也说她感动了。钰东一定是看到了希望。是了，他怕担脚踩两条船的罪名，他要甩掉我才能毫无顾忌的全心全意的追她，或准备她的回心转意。 可是我究竟是有多差，他非要编出这样一个理由来拒绝我？连备胎也不让我作。呵呵，所以，是他不愿意脚踩两条船的正直、不愿让我作备胎而对我的保护才酿成了今天的结果？那他得多冤啊？没有脚踩两条船，没有做错却遭到了做错才会有的报应。这下，我不是拆散奸夫□□，而是毁了一个小清新少年对爱情的念想，追到Fiona？再无可能了吧。他肯定恨得恨不得去撞墙吧？ 如果我不搅合，如果他最终也得不到Fiona，说不定过些时日还是会回到我身边……我竟那么冲动，我竟然都没有验证一下他的话，竟然直接就找了Fiona，直接就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 想到这里，张婷忽然有点后悔。 电视电影上那些大奶对付二奶的桥段不是看的很多么？不都是假装很恩爱去摧毁小三的心理防线，顺利解决么？怎么一到了自己就不行了呢？不对，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那么很有可能，自己才是小三……因为他 分卷阅读49 们很有可能是公开的，自己才是地下的。也是了，小三找大奶摊牌，可不就只有一个说辞么，那就是“我怀孕了。” 想到这里，张婷又释然了。 不管怎样，不管自己是不是冲动了，不管假如没冲动还有没有可能，反正现在，他和她，他和我，都不可能了。这就是这种矛盾总爆发的威力，就是所谓撕破脸皮的结果。事已至此，无可挽回。 张婷等不及回到住处开电脑了，她用手机从微博中取消了对钰东的关注，删了他的电话，他的微信，他的MSN…… 人生如戏。可是，戏往往有一个唯一的剧本，人生却是由无数个剧本互相撕扯拉锯而成的。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才是这个剧本的编剧，每个人都自己编了一版，希望故事按照自己的思路发展下去，希望所有的演员都配合着演下去。 在张婷的剧本中，她是主角，Fiona是配角。在钰东的剧本中，Fiona是主角，张婷是配角。在Fiona的剧本中，钰东是配角，而张婷则根本就不存在。 当几个剧本撞到一起时，谁的戏剧力量更充足，才是剧情发展下去的主导。于是，你忽然之间意识到，原来你是个配角，你意识到根据那些戏剧的惯常思路，配角是不会有一个happy ending的时候，就会像钰东这样，不能相信，迁怒。就会像张婷这样，不能相信，报复。 ☆、弱国无良将 接下来的日子，按理说张婷应该寄情于工作，变身报告小超人才是。但张婷显然已经过了这个阶段，在凌迟等死的时候已经提前消化了利空，现在消息公布，反而该触底反弹了…… 她只是困倦、无聊、打不起精神而已。她浑浑噩噩的上班，浑浑噩噩的吃饭，浑浑噩噩的飞回江州，又浑浑噩噩的飞回来。 几天以后，忽然接到了大表哥的电话。通知她：钰东的爸已经从三院转出，去了较便宜的康复医院。然后就是象征性的问了一下张婷的近况。张婷搪塞了下便糊弄过去。挂了电话，张婷冷冷的叹了一口气，他的时间掐的还真准，再不用她医院的资源了，也就再也没必要维系着了。 从此，再无瓜葛。 他和Fiona如果经此一役仍然能冰释前嫌义无反顾在一起，那么好吧，人家是真爱，与我无关。他和Fiona不能忽略这件事情而不能在一起，那他也会把这笔账记在我身上。他和我也再无可能。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这男人还能来找我，那这男人指定是个傻子。 想到这里，张婷又是一阵冷笑。 其实，那些失恋过后久久不能自拔的人，多数是因为还有念想。有的觉得还能再爱，有的觉得还要再报复。张婷这一招，爱是不能再爱了，报复也报复过了，没什么念想了，自然也就容易翻篇。 每每想到她给钰东挖下的这个大坑，她其实还都忍不住会得意的笑。尤其是，在之后的一个多月时光里，偶尔钰东还会气急败坏的在msn上骂她……他竟然没有删掉她msn的账号？连张婷都觉得诧异。 她可以想象钰东每天面对Fiona的场面：一定是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看见了家长便会浑身难受。想要讨好她就会看到她的冷眼，想要解释就会怕她暴跳如雷，想要不理她又怕她跟别的顾问说他的风流韵事……一定是生不如死吧，哈哈。而事实上的情形也的确如此。钰东每天晚上回到酒店都会觉得是解放了一样，可是这积累了一天的压抑情绪却无处释放。他这才觉得，当初每天晚上可以看到一个与世无争的张婷在他房间等他，也是让他身心健康的原因之一。现在没了这个人，也没了倾诉的渠道。这个时候，如果刚好张婷跳上了线，他就会打开那个窗口玩命的骂。 张婷觉得钰东之所以没有把她从MSN上删除大概就是为了受气的时候可以骂她。但是每次他骂她的时候，张婷都忍不住又要得意好久。所谓“把你不开心的事情拿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也不过如此吧。 说回大唐的项目。那几个职位高过她很多的经理还在无休止的内部争斗，张婷已经整过的报告在他们的争斗下又被改的面目全非，连方向都和她讲标时候的思路差了十万八千里，只怕是是通不过。但是张婷也懒得去反抗，懒得去辩解，只有深重的无力感。 朱总提前了两天飞来粤中，准备参与第一次汇报。项目经理先在内部给他讲一遍，还没讲到一半，朱总的脸色就黑了下来，然后就是一阵猛批，说怎么一眼不看着就能写出这种破东西来，说白给了他那么多精兵良将。但眼看交稿的期限将至，再改就要大动干戈，恐怕是来不及了。当务之急，只能亲自去各个副总那里提前打点，先给他们单独骂一顿，汇报的时候就不至于太难看。 这是大唐项目第一次汇报会，所有的高管和中层都来了，中层不会说什么，高管那边都打点过，一时间董事长也没有办法对这么长的报告消化清楚，这就是咨询项目组的如意小算盘。项目组提前到了会场，背对着门，在会议 分卷阅读50 桌左边齐刷刷打开一模一样的电脑，黑压压做了一整排。与会的那些中层坐在外围，几个副总也提前到了，坐在右手边靠两头的位置。 张婷正要打开无线刷微博，就听见会场里一阵悉悉索索、窃窃私语、骚动异常。张婷闻风回头，只见董秘李秘书的身后带着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日光浴晒多了的麦色皮肤，南方人罕见的高大身材，最要命的是还知道穿白西装，正走进会议室来。能让董秘引导的，肯定不是什么小喽啰。再加上这一身超贵的行头……会议室里所有女性的目光都吸引到这个少年公子身上，年轻女性如张婷，正好处在失恋空虚以及荷尔蒙分泌过旺的情况下，眼睛里恨不能流出口水出来。 少年公子径直走到右手边中间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的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脸上的表情不漏一丝情绪，酷的掉渣。 李秘书赶忙介绍，“这位是小唐总，咱们董事长的公子。刚从美国回来，今天第一天来公司。也是借着咨询项目汇报，跟咱们大唐的员工也都见见面。” “hi，叫我Daniel就好，以后还希望大家多多关照。”少年公子冷面说到，声音也不出意料的低沉。 在场的大唐员工均是一愣，然后又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张婷听到身后一个人是在议论他的名字，大唐，好像还没有称呼英文名的习惯。 “这是咨询项目的项目经理……”李秘书开始一个一个的介绍开去，小唐总也不起身，只是一个个点头示意。 这个突如其来的人员变化，直接打到了咨询项目组的腰子上…… 等到董事长落座，正式开始汇报的时候，项目经理都快要吓尿了。一边讲着PPT，一边还要回答小唐总不时插进的提问。原来这小唐总读完高中便被他爹送到美国读书，毕业后又在当地谋了个职，在跨国公司里面干过，虽然只是些基层的职位，但是对管理多少有点概念。更何况这报告的漏洞实在太多，堵了这里还有那里。其他那些发过火的副总在小唐总的带动下，也生怕显得自己业务不熟练，跟着提出了异议。 一阵狂轰滥炸之后，全场安静了下来，项目经理杵在屏幕边擦着汗，等着唐总拿主意。唐总到底是老江湖，并没有留露出愤怒的神色，“今天这个情况，我想大家也都看见了，不是我太过挑剔吧？这样，以后这个咨询改进的项目由天奥负责。”他指指自己儿子，“他对我们公司的情况还不熟悉，李秘书，你和咨询公司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天奥了解我们公司的情况，什么时候他对这个报告满意了，我们再重新汇报吧。”说罢起身离开了现场。 片刻之后，大唐的其他人员也都离开现场。小唐总走的时候留给咨询公司严厉的一瞥。直瞥得张婷心花怒放。呦，看不出，高富帅花美男居然懂行啊！ 对誉辉来讲，这次汇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朱总不敢离开粤中了，这项目遇到了麻烦，必须亲自盯。 小唐总很快就进入了角色，他把朱总找来，明确要求解约，认为项目组没有能力完成大唐改革的目标。手上有那份乱七八糟的报告书为证，誉辉这边也没有任何推脱的余地。 朱总回酒店抽了一晚上的烟，打了一晚上的电话。第二天一早又去找小唐总，讲了两点，一个是讲标时候的情况，意思是就算我做不好，别家其实也做不好。二是坚决认错，提出换一批更牛逼的顾问来，不做到小唐总满意不收钱。朱总到底搞了多年的咨询，危机处理的功夫还是有一定实力的。被他这么一忽悠，小唐总竟然松了口，他回去又把各家的讲标材料要了来瞧，果然，誉辉的建议书抓的是最准的。他又打电话给朱总，问为什么调研报告和标书的差别那么大。朱总说标书是他自己带着一个小顾问张婷写的，调研报告交给了项目经理，结果项目经理不给力，给换，给换。 紧接着两天内，誉辉派到大唐的顾问阵容就来了个大换血。经小唐总那么一问，朱总更不敢把张婷换走了。 虽然张婷很想走，不但是项目上的情况不给力，她也不想继续待在粤中了。……换血的这两天，她不遗余力的给领导做工作，给老穆打电话。 “老穆，能不能把我调到别的项目上去啊？”张婷可怜巴巴的说。 “现在不好弄了啊，朱总点名要你。我现在的项目，又没有哪个是非要你去、别人去就不行的。总不好驳了朱总的面子。” “我一个小喽啰，朱总怎么会抓着我不放，趁着这个机会把我调走吧。这边地产的东西就一点点，我还是想做地产的项目。”张婷赶紧表忠心。 “谁叫你前面建议书的时候那么给力，表现那么好干嘛？哎，其实这个项目一接触我就知道这是个坑，咱们公司填这个坑填不满的。你啊，看见坑要绕道走都不知道，现在再叫我救你，我也救不了你了。” …… 朱总把天天吵架夺权的几个经理级的顾问全弄走了，调来一个新的总监做项目经理，然后又调了几个高级顾问来打下手，自己也花了很多功夫在项目上盯着。这样就解决了政令不统一的 分卷阅读51 问题，但顾问的经验和创新能力确实掉了一个等级。其实也没有办法，因为原来的阵容已经是公司里很给力的阵容，这次换人，又哪里去找那么多牛逼的人。 张婷看了看新来的阵容，在心里默默的骂娘起来，这阵容，撑不住的。 唯一令张婷开心的是，马哲也给塞进大唐项目来了。 所有项目新成员进场的那一天，小唐总请客，吃了一顿饭以示欢迎。纯寒暄，大家按部就班的敬敬酒，小唐总也没太给面子，没怎么喝。 新来顾问不用再调研。全靠张婷给他们讲之前的情况。几个人连轴转忙了几天，才又重新理出了调研报告的思路，改了一版出来。几乎是改回张婷的第一版，毕竟只有她全程的参与了。但是说服他们的过程却痛苦异常，新来的总监是个缩头乌龟，啥也不拿主意，底下的几个高级顾问则水平不够，总之就是你不给他们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他们就绝对找不到重点，要不是他们手上有大量的PPT，可以ctrl+C，ctrl+V，张婷恨不得把他们全部踢出去。 修改的报告定稿的那天晚上，朱总一个人闷在酒店里练第二天的演讲，他亲自讲。张婷和其他顾问则回去休息，她已经被这个报告搞的筋疲力尽，还不止，更重要的是心力交瘁。 张婷一个人坐在公寓的阳台上看外面的夜景（忘了说，誉辉在大唐项目的顾问这次命好，给住酒店式公寓），开了一瓶红酒。门铃响了，是马哲。 “一过来就天天加班，还没工夫来跟你聊聊。”马哲说，他一搭眼看到那剩个瓶底的红酒，“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呢？” “哪有喝闷酒，美容养颜。”张婷随口道。 马哲不相信，拿过酒瓶来闻了闻，“酒味儿那么重，肯定是今天才开的，你这大半瓶都灌下去了，美容养颜也不是这么养的啊！” 张婷白了马哲一眼，“好吧，陪我喝点吧，我还有新的。” 马哲自己跑到厨房去找了个杯子，拖了把椅子坐了过来。“说说吧，你到底怎么回事儿？”马哲调到这个项目之后，第一时间就问了香格里拉男的情况，张婷只是淡淡的说散了，就没有下文了。忙了几天，一直也没有细问。这会儿看她喝闷酒，便又想起来。 “都过去了，还说它干什么。” “说出来好受些，再说你这也没有下酒菜。”……所以，别人的痛苦是他的下酒菜。在马哲的坚持下，进入了张婷潇洒吐槽的时间。 …… “他的活儿好不好？”这是整个吐槽过程中马哲的八卦本性发挥的最淋漓尽致的一句问话。 “……”张婷无语，“一般吧。” “什么叫一般？50分位？75分位？”（PS，这是薪酬的术语，50分位意思是同等职位在市场上，有50%的人拿的比你高，75分位意思是同等职位在市场上，有25%的人拿的比你高。） “50分位吧。”张婷感到回答这个问题很汗颜。 “那就是不怎么样喽，那你还是别要他了。”马哲说。 “……其实这些都是可以磨合的，体力不济技巧填上……” “原来是体力不济啊，也是，30岁的男人，谁没有几次不举……” …… “哎，你说你，碰到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马哲说，“都能写部小说了。而且别人要是遇到这种狗血的剧情，早就跳起来骂了，也让朋友们帮出出主意，你倒好，每次都是自己埋头处理，完了之后再潇洒吐槽。” 张婷笑笑不说话。 “要不，我陪你出去旅游散散心？换换环境。”马哲说。 张婷又笑笑，“不用旅游的，反正我们在粤中也待不了几天了。” “谁说的，这项目做完要将近半年呢！” “我看咱们也就还有几天就得撤。”张婷见马哲不相信，“就这批顾问，就算调研报告过了，真正解决起问题来还是不行。叫我找问题我找得出来，调研报告还能把他们拧过来，到了真刀真枪解决问题的时候，我毕竟是外行。他们几个能行吗？客户肯定没几天就得赶我们走。” “你这么没信心？我倒是有把握，肯定不会赶我们走的。”马哲窃笑道。 张婷不相信。但马哲似乎也并不非要让她相信，于是张婷转了话题。 “倒是趁没走之前，可以教你游泳。这附近有个游泳池还不错，你最近练得怎么样啊？” “练得还行……恩，以后就不用你教我游泳了，我差不多学会了……” “不可能，就你那水平。” 张婷报以不信任的眼神，“你肯定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哎，我老实跟你说了吧。”马哲一下子收敛了起来，“现在我找到其他老师了。” “谁？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在粤中你还能找到熟人？”张婷想，不会吧，这都能被别人抢了生意？ 马哲咬了咬牙，看得出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把小唐总给睡了。” “啊？？？什么？ 分卷阅读52 ？” “我把小唐总给睡了。” 张婷的下巴快要掉下来了，迟迟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 马哲害羞起来，“他这几天，其实都是在我那儿睡得……你知道他家不方便。”讲一句停一下，看看张婷的反应，张婷的下巴还没接上去，他就接着说，“你知道，我们有gay达的么，我来第一天吃完饭，我给他掖了张名片，然后他晚上就来找我了，这一找就是好几天。然后，他就说他会教我游泳……” 张婷咽了口口水，虽然这件事情大大超越她的预期，不过这么说来，小唐总在美国待了那么多年，高富帅又单身，倒还真是有些gay的可能性。只是之前一直没往这方面想罢了，毕竟，碰到钻石王老五，谁也不愿意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先贴上标签断了自己的念想。 “我现在相信一见钟情了。你相信吗？”马哲问张婷。 张婷举起杯子：“为一见钟情干杯。” ☆、背叛 调研报告第二次汇报，由朱总亲自讲，表现力没问题。稿子几乎都是张婷的，方向没问题。讲完，几个副总提了些问题，也被朱总圆了过去，没有遭遇抵抗。连小唐总也比较满意，朱总舒了口气，项目的危机算是安然渡了过去，接下来就是报告在各个副总那里会签，就可以开□□要第二笔款了。 可是张婷却一脸愁绪，散会后，她把马哲拉到了一边。 “晚上，能把小唐总约出来吗？我想跟他单独聊聊，你也要在场。” “公事私事？”马哲问。 “公事。”有张婷这句话，马哲不再细问，多年的友谊加上对张婷能力和人品的信任，让他不用知道那么多细节。 他们约在一个相对安静的小酒吧。小唐总亲自开车来公寓接马哲和张婷。路上什么也没有说，看得出张婷还有顾虑，而对于小唐总来说，张婷大概是这世界上唯一知道他和马哲关系的人了，初次以这种方式见面，他也还略略有点尴尬。 一直等到喝了半个小时，张婷才切入正题，真真是酒壮怂人胆。 “小唐总……” “说了多少遍，叫我Daniel就好了。” “哦，呵呵，Daniel，我今天来，还是先想问一下您对调研报告的个人感觉。” Daniel一听话题切换到公司的事情，忽然放松了一些，“还不错啊，怎么？” 张婷停了停，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老实说，现在这稿调研报告的绝大部分，都是我写的。虽然项目组里有很多行业专家，但是因为只有我全程参与，所以最终采纳了我的观点。今天汇报之后，既然你们对调研报告的基本观点是认可的，也就是说我的判断没错，而别的顾问的观点是有偏差的。”张婷讲的非常的慢，仿佛是觉得Daniel对中文可能还不习惯。 “恩，其他顾问的观点和报告差别很大。”马哲在一旁佐证道。 想到朱总曾经说的话，Daniel知道张婷所言非虚。 “坦率的说，如果不是因为朱总对我的信任和我自己的坚持，你看到的报告将是另外一个样子。而后续的模块，如果以其他顾问为主力做下去，方向，极有可能会做偏，而我到时候，可能会像第一稿调研报告的时候一样，无能为力。”张婷边说，边叹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们朱总说，要求你来把握项目的方向？”Daniel猜测道。 “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行业的专家。如果让我来主导这个项目，我只能说，很遗憾，我没有那个本事。我可以看得清问题，但是因为经验和知识的限制，我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些问题。”张婷说。 “你可以借助其他顾问的知识啊？” “借用这一批顾问嘛？”张婷苦笑了一下，“恐怕他们的专业知识还不能回答我超过十个问题。” 马哲在旁边点头。张婷接着说，“而且我们公司更厉害的顾问，也没有了。其实第一批的顾问已经是誉辉能拿出的最厉害的顾问了，可惜各自为政，不能形成合力。”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你~Daniel，你要想清楚。如果你已经有一个大体的思路，只是让咨询公司来给你当枪使，不管你是想调整布局，还是想安插自己的人，我想都是可以的。我和马哲在这里，我们说什么也会给你当好这把枪。如果你还没有自己的思路，希望让咨询公司指路。恐怕他们会给你越指越糊涂，越指越乱。”张婷顿了顿，“到目前为止，我看你对公司的认识，应该还没有思路吧。” Daniel沉默下来。 “其实从你们对咨询顾问的态度，我们早就看出，你们对于做咨询项目还不是很有概念。在咨询项目组进场的时候，你们都没有任何对顾问的面试。实际上咨询项目能不能成功，几乎全赖来的是什么人。哎，可惜现在，誉辉就是拿不出能助你们成功的人。”张婷叹了口气，“所以 分卷阅读53 ，我建议还是另请高明吧。” 听到这句，马哲也惊到了。Daniel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和马哲对视了一眼，接话道，“这样不是对你们的公司不好吗？” “这也就是我一直犹豫要不要说的原因。这样做的确会给我们公司带来巨大的损失。其实如果公司肯花大价钱投入，把这个我们能力不足的项目当做一个研发项目，和大唐共同成长，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现在看来，誉辉没有这个魄力，也没有这个眼光。誉辉不肯投入，吃亏上当的就只有大唐而已。花了一笔冤枉的咨询费是小，耽误了改革的大好机会是大。从我个人的角度，如果不能真正给大唐提供价值，我宁可不做这个项目。” Daniel又一次看向马哲，马哲笑笑，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好。酒吧里的音乐还在轻柔的晃动着，这会儿的相对无言只是让歌词更加清楚了起来。张婷这些话，可谓给誉辉釜底抽薪，对自己主子的背叛，如果透漏出去，恐怕职业发展也会受到影响。可是她还是这样做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做咨询的价值所在，私下的理由是逃避粤中和信任马哲。 另一方面，如果不是马哲和Daniel的这层关系，她也约不到客户老总；如果不是Daniel和马哲的这层关系，Daniel也没那么容易被张婷说动。 “那么，我明天给誉辉签了第一笔回款之后，就向他们提出终止合同？”Daniel想了一会儿，最终做了决定。 “那违约责任就在大唐了。恐怕，如果你不想继续下去，就不能给誉辉回款。”张婷说的很决绝。 “可是，还是应该对你们之前一段时间的工作认可一下的。” “那你就要想想怎么说服朱总，让他愿意放弃这个已经煮熟的鸭子。”张婷思考着，“而且，如果誉辉继续做下去，而你们无法认可下一阶段的成果，不付钱，反而誉辉这一整个阶段的人员投入都打了水漂。另外，如果你们换一家咨询公司，他们还是要调研，到时候我们写的调研报告，也不会发挥什么大的作用，只是重复的花钱而已。” Daniel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 Daniel叫了司机来送他们。刚和Daniel拜拜，马哲就急切的问张婷：“你这是怎么了，说这些，你不打算在公司继续待了吗？” “不知道。公司最近的一些政策，确实是让我很心凉。不过这不主要，主要的是，我不想再待在粤中了。” “……” 第二天，Daniel一早就打电话给朱总，在报告上随便寻了几个毛病，坚持对项目组不满意。搞得朱总从机场临时退了机票赶回来，双方僵持了半天，终于还是Daniel的坚持占了上风。 又过了一天，新来的项目经理便通知项目组所有的人收拾东西，飞回江州。看来，朱总也不得不放弃了。 项目组大包袱小行李的奔赴机场的那一天，天气也特别配合，阴沉沉的。张婷穿了一身灰扑扑的大衣，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扶着背在身后的那一把吉他，一言不发的走在队伍的后面。这把吉他，她从上次住的经济型酒店挪到了酒店式公寓，却一直都没有带它离开过粤中。这次离开，她犹豫了很久要不要留着它，最终还是觉得这么贵的东西，扔了可惜。 马哲只拿了一个小箱子，比第一次来粤中的时候小太多了。别人没有注意到，只有张婷疑惑的问了问，“你怎么就这么少东西，我们以后可不一定会来了哦。” 马哲赶紧示意张婷要小声，神秘兮兮的说：“我回去就递辞呈了。Daniel让我到大唐来上班。” 马哲的消息总是那么爆炸和直接，让人没有心理准备。“那你父母呢？你这算是移居粤中了吗？”张婷问。 “暂时算吧，我自己过来。我爸妈，让他们离开我一段时间也好。” “你跟他们商量了吗？他们能同意？” “不同意。又怎样？他们做不了我的主。” “你爸妈会很伤心吧。”张婷担心的说。 “哎，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我从小到大，一直都装的很叛逆，为什么？就是要给他们灌输一种思想，就是‘我的事情我说了算’。现在离开他们一段时间，也是这个意思。要不然有朝一日，我告诉他们我的那个……你懂得，他们能接受吗？” 马哲指的是他的取向。张婷不再追问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做出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有无数先前发生的事情作为铺垫，都有可能是无数之后事情的铺垫。而你不是那个当事人，你不知道这些前前后后，那么，就没有质疑的资格。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能够为了爱情这么不顾一切。”坐在飞机上，张婷忽然对马哲说。放弃自己二十多年的积累，换到另外一个城市，只为了一个人，马哲果然是一个性情中人。 “都这把年纪了，再不奋不顾身爱一把，就没机会了。” 张婷想起自己当年，就是因为地域才葬送了她的那一段感情。也是因为这样，她才 分卷阅读54 能对老乡钰东青眼有加。在与马哲的对比之下，她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不懂得付出，是不是地域这个问题本来就不重要？可是换一个地域，要面对太多的改变，那么多的改变都压在“爱情”这一个肩膀上，“爱情”承受的住么？做咨询师的人，总是分析的太透彻，衡量的太具体，才不可能这么奋不顾身。 所以马哲做咨询师才做不长…… 得到这个结论，张婷终于从自我反省里跳出来，乐了。 一时，也没有什么别的项目要立即铺上去。 马哲的辞职申请顺利的批下来了。按理说，客户企业和咨询公司都有协议，不能立即从咨询公司挖人，但是考虑到马哲在公司待了才几个月，不是什么核心人员，能力上也不会是这个项目做不成功的关键。于是上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再追究。 而张婷则浑浑噩噩的在家开始休假。其实名义上是在家办公，但是和休假也没有什么差别。她便每天买菜做饭，吃吃睡睡。除了周末安排了和同学的聚会，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宅的很。 周五晚上，张婷出门和闺蜜吃饭，回家的路上，有个不认识号码的电话打过来：“喂，您好，请问是张婷张小姐吗？”电话里传来一个客气的男声。 “我是，请问您哪位？” “哦，我是ABG公司的咨询总监Derik，我们在粤中大唐国际咨询项目的讲标会上应该见过的。” “哦？您是？ABG带队的那位？”讲标会那天的情况张婷记得不要太清楚，销售的装束是看得出来的，一共两个顾问，一个是钰东，另一个自然就是这个打电话的人了。 “是啊，是啊，张小姐现在在江州吗？” “在，我在江州。” “哦，请问张小姐明天上午有空吗？我想约您谈一点项目上的事情。” “什么项目？” “说来话长，也不局限于项目上，应该说是工作上的事情。请张小姐务必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具体的情况，我电话里也不太好说。” …… ☆、趁火打劫 张婷知道，现在越是厉害的人，比如什么公司老总、投资人之类的，越是会把约见排在比较奇怪的时间。晚上十点赶夜场早就不流行了，现在成功人士都是约早餐。很多企业的工作会议也都排在早上，美其名曰早餐会。实际上，领导讲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几个人敢大口的吃，等到能吃的时候，早就凉了。可是这就是成功人士，人家时间比你的贵，所以就算吃不饱，你也得屁颠屁颠的去。不过这个Derik显然没有把这次约见当做一次召见，不是早餐，而是上午，还容得张婷睡个小懒觉。约在一家咖啡厅，还非常贴心的给张婷发了地址。 张婷走进咖啡厅的时候，Derik已经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等候了。显然他对张婷的外貌还有印象，所以才能在她一进来便招手示意。两人寒暄了几句，便进入正题。 “张小姐……” “您直接叫我张婷好了，或者Tinky。”张婷想到钰东他们的坏毛病，还是给他一个洋气的选择比较好。 “那么好，Tinky？right？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大唐国际的事情。” “怎么，大唐最后还是找了你们吗？”听到这个由头，张婷疑惑的情绪一下子舒展开来。大唐动作还真快，不过也正常，另请高明，当然最方便的还是参与过讲标的另一个候选者。 “没有，大唐国际好像还没有重新招标的意思。”Derik惭愧的说，“是我自己得到了一些私人消息。老实说，自从上次讲标会之后，我一直都在密切留意大唐国际的动向，我相信你们一定不会一帆风顺，果然你们就遇到了波折。现在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你们是暂停，还是撤场。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再去争取一下这个项目，毕竟这个项目的体量还是挺可观的。” “哦，看来国内咨询公司还真是实力不济。还没开始，你们就等着看好戏了。”张婷自嘲道，“我们这次应该是撤场。不过既然你那么了解情况，内线应该还挺给力。”张婷开玩笑的试探说。 “恩，你对商业规则看的还真是很透。”Derik笑了笑，“不过我的内线再给力，也不如Tinky你的内线啊。” “我的内线？”张婷不明白了。 “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大唐这个项目，我还是想做。但是现在和讲标的时候不太一样，主管管理提升和标准化建设的人变成了Daniel Tang，他任命了一个新的企管部经理来主抓这个事情，这个经理你也认识……”Derik试探的看向张婷。 “恩，马……晓哲。”张婷差点说成马哲，还是用人家的原名。 “我知道Daniel Tang非常的信赖这个新来的企管部经理，而这个企管部经理又是你的……死党，对吗？” “没错。” “我们现在想要接到这个项目，甚 分卷阅读55 至想见到大唐的决策者，都必须要经过这个马晓哲，他好像，对我们不是很热心。”Derik无奈的笑笑。 张婷听到这句，也笑了，“呵呵，他给你们脸色看了？” “谈不上……不过想要谈成这个项目，恩，再放长远点，就算谈下来了，想要把这个项目做好，都必须争取到他们的信任。这个信任不是那么好建立的。而你显然已经深得他们两个人的信任了……我的内线告诉我说，”讲到内线，Derik还是尴尬了一下，“说唐家父子两个都非常的认可你的能力，我想当初讲标的时候，我输给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您过谦了，哪里是输给我，不过是凑巧罢了。” “不不，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就是输了。Anyway，现在我不但因为讲标时候输给你而非常认可你的能力，更因为你掌握了大唐国际这个项目几个关键人物的人脉资源。我现在只想问你对未来职业的看法，因为，我很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的公司，到ABG来。”Derik讲的在情在理，也很诚恳。 这倒是出乎张婷的意料，她原本以为他只是来探测商业机密的，想不到竟然是挖角。“我对未来职业的看法？我？还是很随遇而安的。”张婷回答了句没什么养分的话。 没有下文，于是Derik追问，“那么Tinky，你对加入我们公司有没有兴趣呢？” “你是因为这个项目才愿意招我。那么，这个项目做完了呢？” “我个人非常认可你的能力，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我看过你写的报告。我相信即使这个项目结束，你依然能够做一个非常好的顾问。恩，你可能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其实谈项目是谈项目，挖顾问是挖顾问。我即使争取到你加入我们公司，也不见得能谈得下来大唐的项目，你的人脉只是，呵呵，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算个嫁妆吧。就算大唐的项目谈不下来，也不影响你继续在我们公司供职，我还有很多项目，一定会给你很好的锻炼机会。”Derik的语气非常诚恳，但张婷非常清楚，这只是客气的说法。按照张婷的资历，即使她的工作能力真心受到了他的认可，也不过是，万一张婷投简历过来了，他能够在面试的时候网开一面，而绝对不会是像现在这样主动来挖角。说大唐的人脉只是顺便？怎么可能呢？ “待遇呢？” “哦，这个可能要依据我们公司对顾问的评估统一核定，我的权限也很有限。以你的资历，我想可能也就是给到你band7，薪酬的带宽大概是……”Derik抽出一张餐巾纸，拿随身携带的笔在上面写了两个数。“我会尽力争取给到你最高的薪值。” “ABG的待遇果然不怎么样啊！”张婷感慨的说。 “这，确实是让我们汗颜。怎么现在你的薪水（还比这个高）？”Derik似乎不是很相信。 “恩，小公司，本土公司有的时候还是很舍得花钱的，看来我的公司对我还真不错。”张婷说。 “不过，虽然薪水并不少，但因为所做的项目质量，可能不如在大公司得到的锻炼多，培训也不足吧？最主要的，是周围的人的平均实力要差一些，不然大唐国际这样到手的项目，你们也不会放弃吧？”Derik说。 看到张婷不接话，Derik接着说，“除了薪水之外，我会尽量给你高的绩效奖金。另外，考虑到大唐国际这个项目是你的资源，我愿意将这个项目公司给我的佣金，全部都给你。我只赚这个业绩。你看怎么样？” “全部？”张婷不相信的看着Derik “哦，我作为总监，除了固定薪水以外，是有佣金收入的。我不赚这个项目的佣金，只拿业绩，这样只要我年终的业绩有了保障，我也还会有别的收入。” “分红？” “差不多吧，你看这样怎么样？不过，因为这只是一个私人承诺，我没有办法给你白纸黑字的签出来，而且，也只是这个项目，可能并不能持续。所以最后还是要你自己想清楚。”Derik讲完，端起咖啡喝了起来。 “那，我以什么身份参与项目呢？” “有两种方案，一是你来当项目经理，但是因为你的资历，我只能给你安排比你职位更低的顾问做你的下属，他们的专业能力可能不足。经验足的职位高的顾问，我最多能安排两个作为阶段性参与。二是我派一个高职位的项目经理，你就要服从他的指挥，但我可能会给你一些与客户联络的职权，恩，做质量总监应该是可以的。” “让我再考虑一下吧。”张婷没有再多问，本来，她应该还关心，如果真的去作质量总监，是不是钰东去作项目经理。话到嘴边，忽然又觉得不重要了，是他又怎样，是别人又怎样。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职业发展，而不是这些旁的东西。 这个突如其来的工作机会没有让张婷欣喜若狂，反而让她很茫然。虽然这一段时间，她确实对公司的各项制度和派来的人员失去了信心，但毕竟，公司对她不薄，老穆对她也不错。在这个失恋的季节里，她本没有花太多心思在工作这件事 分卷阅读56 情上，但是这个offer确实又很诱人。 其实，如果薪水能给到那个带宽的上值，并不比在原公司差，更何况，ABG确实有更好的名头、平台，接触的项目更高端，以后跳槽也更方便，还能认识一批更有能力的顾问，丰富自己的人脉。还有，就是那个她谈下来却做不完的大唐项目，在ABG的平台上，也许能够成功，也算是没有半途而废，或者说，是了了她一个未了的心愿。 张婷没有想多久，便做了决定。第二天，她给Derik回了电话，接受了这个工作邀约。再过一天，便向公司提出了辞职。 由于大唐国际的项目撤场，张婷没有正在操作的其他项目，几乎都没有什么要交接的东西，除了老穆的挽留，也便没有什么阻力了。辞职很快就批了下来。 和ABG的HR联络之后，确定年后入职。从马哲那里也听说，Derik最近跑大唐跑的非常勤快，很快，大唐就和ABG签署了咨询合同，也是年后进场。 年前剩下的大半个月，张婷也就没有必要在江州耗着了。她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背着那把吉他回了亭湖老家。这一年的春节，张婷除了跟着老爸老妈走亲戚之外，便是窝在家里练琴。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而已。原本，张婷保底目标就是，倘若感情没有进展，只要保持身材和学会吉他就行了。但是一度她以为有望脱光，就得意忘形了。现在打回原形，保底目标却没有实现，这多少让她觉得失败的太彻底，才有动力去弥补一下。 左手的茧子渐渐的磨了出来，疼痛异常，使得每一次坚持都成为一种考验。也是在练琴的时候，她忽然觉得钰东比她更懂坚持。张婷不是不懂坚持，这从她游泳的距离就能看出来。可是，她在短短的3年工作时间中还换了一次行业，而钰东10年的工作经验中竟然只待了两家公司。她的爱好众多但一事无成，钰东却在枯燥的琴上面坚持了那么久。 张婷发现，她能坚持的就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只要涉及合作伙伴，比如一起工作、一起组乐队，她就不行了。别人只要想放弃，她就绝对不会勉强别人。而感情，同样是两个人的事情，她也同样无法坚持。从这个意义上讲，不管是因为钰东能够忍受别人的抛弃，还是他善于勉强别人、又或是善于感染别人，这都不得不说是一种成功。 偶尔闲的无聊，她也会在搜索栏里输入钰东的和Fiona的微博账号来看一看。张婷没有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根据她以前失恋的经验，删去了前男友的电话，一开始做梦都背得出的号码，过几个月也就不记得了。微博也一样，现在，也许她每两天就要搜索一次钰东的微博来看看，过些日子也许就是一个礼拜一次，再过些日子也许几个月也想不起来一次，慢慢的也就忘了。 钰东的微博上贴了东南亚某国海滩的照片，他春节竟然没回来？这个脆弱的孩子啊，因为感情的问题，至于么？要说有了女友出去玩，那还说得过去，可是Fiona的微博上，明明在四川老家吃香的喝辣的，开心的很。一个大男人，在异国他乡的海滩上顾影自怜的，有意思么？而且还有个躺在病榻上的老爸，也不管了吗？真是不孝啊…… 钰东的确是脆弱的，甚至比张婷想象的都脆弱的多。 他不是不想回家，而是不敢回家，怕情绪会被家人发现，让家人忧虑。这些日子以来，失眠造成的浮肿和黑眼圈，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向父母掩饰。因此，他又一次选择了逃避。 这一次，他独自旅行。所以，谁也不知道，他的三观是怎么被摧毁的。 ☆、男人的美梦 冬季的旅游目的地，除了热带海岛别无选择。春节假期的交通拥堵，除了出国也无从逃避。 钰东一个人坐在粤中直飞印尼XX岛的飞机上时，又一次陷入对孤独的恐惧，有些后悔出逃了。 “能帮我讲一下入境卡怎么填吗？”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娇俏的女孩轻声问钰东。棕色的短卷发，淡蓝色的裙子，一冷一暖的色系映衬起来略微有些不协调，尤其是再配上女孩黝黑的皮肤，配色就更奇怪了。 钰东接过入境卡，懒得说很多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护照给我吧。”便帮着填了起来。女孩是粤中本地人，第一次出国，护照是一个大白本。钰东快速填好，交还给她。 “你一个人吗？”女孩说话有点不自在，“我看你好像一个人……” “恩，一个人。”既然看过了她的护照，钰东对她的防备也便没有那么严重。 “我也一个人。”女孩快速接话。 “没做做攻略吗？我估计你的英语应该不是很够，就这样也敢一个人出国旅游？”钰东说。 “本来是还有一个人的，他放了我鸽子。” 钰东投以疑惑的眼神。飞机上很安静，女孩也便不再说什么。 过海关的一路，女孩都像牛皮糖一样跟着钰东，钰东做啥她做啥，一直到拿行李的时候，她才犹犹豫豫道，“你能不能帮帮忙送我去酒店……我不 分卷阅读57 太敢，不太知道怎么打车……” 女孩可怜巴巴的，显然没有地图，显然也不太敢讲英语，大概是从学校出来之后就全还给老师了。反正闲来无事，再加上酒店都扎堆，离自己住的应该也不远，便答应了她。 有人护送，女孩瞬间兴高采烈起来。一路上欢笑连连，把钰东的阴霾心情也一同扫走。女孩叫路瑾，这是护照上的名字，她让钰东叫她小路，住的是当地最好的一家酒店，订单上显示还是海景豪华套房，钰东不免更觉得奇怪。“你订这么好的酒店？” “恩，蜜月吗，总是奢侈一点。” “蜜月？那你怎么一个人？” “他没来，他忙。”女孩轻描淡写的说。 送到酒店还不算完，这个不懂英语的女孩，还硬拉着他帮她办入住……于是钰东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一直把女孩送进了她的房间。果然是最好的酒店。果然是面朝大海，就会春暖花开。钰东依照女孩的吩咐，让服务生帮忙把行李拿到最里面的卧房，自己也进去参观了一把。带着露台的房间，巨大的玻璃门透进晚霞的红晕，原本最扎眼的红窗帘也随即显成了紫红。现代派简约风格的家具，不带一点点东南亚常见的土气，只有那一张queen size的红色缎面的床显示出中华文明的影响来，想也是酒店应付多了中国来的蜜月游客，而积累出来的心得。这些都不重要，更加扎眼的是，卧房外的客厅里，女孩拉开了窗帘之后，竟有一个四面玻璃的浴房，一个白色简约的浴缸直接暴露在海的面前，极尽诱惑。 女孩自言自语道：“一个人住这么一间，实在是太浪费了。” 其实，钰东也想说这句话。 钰东把她撂下想要告辞的时候，女孩一个箭步上来拉住了他，“你不是一个人吗？要不要就留下来陪我？” 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艳遇。钰东那么多次到过丽江、到过凤凰、到过三亚，想遇到都没有遇到过的艳遇。 “他不会来的。”女孩等服务生退出了房间，便直说了，看钰东面露犹豫，又补充道，“他不来不是因为忙，而是因为他喜欢男人。” “这……”钰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是他父母给定的蜜月，一个礼拜呢，我一个人住好无聊。”女孩说着，自己啪的一声躺倒在大床上，“嘿，帅哥，把你的酒店退了吧，省钱。” 钰东被说动了…… 百年不遇的艳遇，加上他已经压抑太久的心，钰东仔细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女孩护照上的信息，还有着一路上的表现，这个故事无懈可击，也许是真的。他把提在手里的自己的行李缓缓的放了下来。女孩看见了，便起身凑了上来。 这环境过于暧昧，以至于干柴烈火一触即燃。窗帘大开，如同幕天席地，窗外除了海，还是海，窗内除了欲，只有欲…… 这女人欲望颇盛，总是不能让钰东休息完全，就又来挑拨。一看到她过来，钰东就一阵紧张，妈呀，这女人到底是个多大的无底洞，填也填不满……年逾30的钰东被摧残的快要崩溃了，直到女人竟然打电话去叫服务生送餐来。一口流利的英文…… 到了这会儿，钰东已经毫不怀疑这女人在飞机上就是蓄意的，她必须是懂英语的，说不定只是护照到期换了本新的而已。钰东虚弱的躺在床上，有一种被卖了的感觉。 “这可全部都要上账单的，你公公婆婆不会看账单吧？”钰东希望阻止她获得道具，这样就可以休息…… “他们巴不得我多用点。他们又不知道儿子没来。” “那你老公也不介意吗？” 小路轻佻的回头笑了，“他怎么会介意，我不是说了，他喜欢男人。” “那……”钰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都知道了，还要嫁给他？” 女孩又笑笑，“我爱他。” 这是一种钰东不能够理解的满足和无奈。 “他除了不能满足我生理上的需要，什么都能给我。这样不是很好嘛，我和其他男人，他也不会管，我的生活从此不会单调。” …… 第二天一早，钰东就赶紧换了游泳的装备，早早的爬到了外面的海滩上，他需要休息……在躺椅上晒太阳总好过被那只吸血鬼搞到人亡。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想要跑路的打算。 小路也下到海滩，和那些老外们打情骂俏，远远的大笑。中午会跑来叫他一起去吃饭，并且不让钰东买单，下午也偶尔会过来叫上钰东一起去浮潜，或者安静的躺在一边。倒是个不错的情人，但是，钰东忽然不太确定，到底她是他的情人，还是他是她的情人，他隐隐有一种被短期包养的感觉。但这感觉，出人意料的好。 所以这几天，钰东就过着白天休息、晚上上班的生活…… 直过的不知道日期，那一晚，不让写的浪漫场景300字。钰东才终于主动的爬过来吻了她，然后又退回，谁料这并非前曲的一吻竟然使得小路泣不成声…… 之后的两晚，小路忽然变得安静了， 分卷阅读58 没有再强人所难的折腾钰东，只是抱着他睡而已。 钰东背靠在那张喜床的床头上，抚着小路垂在他胸前的头发，不藏心事的习性又发作了。 “你这两天怎么变的那么乖？” 小路从他胸前抬起头来，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我倒是想不乖，可是大叔，您受得了吗？” 钰东尴尬的笑笑，“是受不太了。” “那就是了。年纪大了，就要认老，你再也不是20出头血气方刚的毛头小伙子了。”小路十分犀利的点评道。 “体力……是不如以前了。不过应该还好吧？”钰东不自信的问道。 “什么还好？你是要问质量吗？”小路哧哧的笑起来。没等钰东接话，她就评论起来，“但是大叔，你真的该锻炼身体了，您要是再放纵下去，估计ED就不远了。” “……怎么？” “哎，您这身体，真的是跟不上了。”小路说着又贴到钰东的胸膛上。 晴天霹雳啊！这种评价，哪个男人能受得了。硬度……这个倒的确是，年龄大了，可是张婷也没有说过嘛，“……所以你是要抛弃我了吗？” “要不是你那天亲了我一下，还真说不准。” 钰东听到三观尽毁的破裂声。所以现在是连上夜班也没有竞争力了吗？ 在传统的中国社会认知里，男人们仍然以为推倒女人是占了大便宜的事情。殊不知，每一次云雨缠绵，耗费最厉害的还是男人的体力，男人的身体就像发动机，转数自有寿命，损耗一次少一次。而女人则更加耐用。所以男人的衰老其实要比女人快得多。不要去看那些传统意义上的皱纹，只要看那些多出来的大肚腩，和九九乘法表，就知道了。 人们通常认为，只要推倒，女人就会对男人产生粘性，会离不开，会祈求被负责。殊不知，在现代社会里，推倒是一次考试，考的好的男人才有这个待遇，考的不好的，就直接别玩了…… 离开印尼的时候，钰东换掉了在当地的电话号码，和小路，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他的三观已经再经不起折腾了。 ☆、冤家路窄 张婷选择性忽略的那个问题，终究还是发生了。Derik派去大唐国际的项目经理，正是钰东，因为Derik手上只有他能担的起这么大的项目。年前Derik签完大唐的合同的时候，已经和钰东打过招呼。提到张婷的时候，他是这样说的：“会给你安排一个新顾问进来，是一个有咨询经验的顾问，叫Tinky，不会不好带，并且她因为有大唐内部的人脉关系，所以在这个项目里可以让她负责一些沟通。” 过完年，钰东也还是回了粤中收尾粤粮的项目。张副总已经许诺，过了这个项目的实施期，会有别的课题合作。所以原来叫做粤粮项目，现在叫做粤粮项目一期。钰东抽走之后，项目上也还剩一小半顾问负责推广实施，Fiona不但还在这一小半顾问里面，还有可能继续做粤粮的二期项目。 大唐国际那边快要进场的时候，Derik才通知钰东，要他搬到万豪酒店去。终于可以不用再面对Fiona了，钰东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回到自己房间，默默的开始收拾东西。 不一会儿，Derik就把项目启动会PPT的素材发了过来。当钰东看到里面赫然有张婷的简历的时候，恨不得当场休克过去。没错，就是那个张婷，不是什么重名重姓，简历都对的上。这TM什么情况？阴魂不散么？钰东立刻抓起门卡奔出去，按了Derik的门铃。 Derik疑惑的开了门，显然不是很欢迎这样的打扰，准备站在门口就把他解决掉。两个人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场面异常生硬。 “Derik，大唐项目我不能去。” “怎么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哎，我直说吧，张婷，她怎么到我们公司来了？不管她怎么来的，她是不是必须上这个项目。我，我和她，之前有一些私人恩怨，我想，我没法和她在同一个项目上共事。” Derik听完之后，脸上的疑惑逐渐转变成了不耐烦，他抱起手肘，靠在门框上，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以非常正式的口气说道：“Adam你最近是怎么了，前一段时间在粤粮，你和Fiona有私人恩怨，现在又和Tinky有私人恩怨，你的问题出现的频率过高了吧？” “我很抱歉。”钰东先认了错。 “我不同意。” “啊？” “我不同意。你想要在这个公司继续混下去，就必须上这个项目。我老实告诉你，我手上的其他的项目经理都占着，而且这么大的项目，他们也拿不住。如果你不去这个项目，我没有别的项目给你做，你非要闲着的话，我留不住你。”Derik的语气很强硬。 “可是……”钰东还要解释，但旋即想到了卧病在床的父亲和那一大笔医药费。 Derik看钰东没话说 分卷阅读59 ，冷冷的关了门。 还能怎样，硬着头皮上吧。钰东纠结着回了自己房间。现在，钰东已经没有了甩手走人的魄力，在他的心里，也知道不断以私人感情问题来忤逆领导确实是不专业的表现。张婷……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次在MSN上撒丫子骂她的时候，她都是回一句“哦”。钰东每次都憋个半死，但也知道，这是人家“既不愿意理会他，又不愿意让他以为她已经删了他”所能给出的最深思熟虑的回答，她毕竟还知道给他一个发泄的出口。既然她能够那么理性淡然，也许撑一撑也还是撑的过去的。 钰东继续不耐烦的看PPT，越看越觉得别扭。终于又起来抓起门卡，去按了Derik的门铃。 “你怎么又来了？”Derik平复了一下自己烦躁的心情。“怎么样，想好了？” “Derik，你在项目人员组成中，给了张婷……Tinky一个质量总监的角色。这是什么意思？她是我的领导吗？” 很好，他同意去做了，Derik心里想着，解释起来：“怎么办，这项目是她带来的，你也知道讲标那天的事儿，客户特别信任她。但是她的能力和资历，又确实当不了项目经理。所以我才弄了一个质量总监。需要她和客户沟通的。” “也就是说，项目是我做，做完了要经过她同意才能给客户吗？还是说项目是我说了算，她发现有问题了赶紧找你汇报或者是找客户汇报？她监督我？” “恩……”Derik低头，一只手抬起来摸了摸鼻子，“我知道这里面可能会有双头领导的问题，你俩还真不能严格的说是谁领导谁。这样吧，做方案的时候，你领导她，你给她布置任务，但是做出的方案必须你俩意见一致才能提交给客户。如果不一致，就到我这里来。这样行不行？” 只能这样了，钰东想了想，恩了一声，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钰东有一种仿若隔世的感觉，几个月以前他还亲自考察了张婷的职业素养，觉得不入流，现在她居然到了自己公司，而且居然还在某种程度上是自己的上司。人活一生，是不是就是受难来的。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才出狼窝，又入虎口。老天爷还让不让我活了，钰东欲哭无泪。 项目启动会的前一天晚上，从各地飞来的项目组成员已经全部在万豪入住下来。晚上8点在Derik住的房间简短的开了个见面会，这是自从长沙之别后钰东和张婷的第一次见面，各自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很快散会，各回各房。 万豪的裙楼顶层有一个空中花园，虽然只在三四层楼高的位置，却也可以看到江景。粤中地处南方，种植的树木也多是常绿阔叶品种，即使是在这早春略有凉意的时节，也依旧郁郁葱葱，花园里常年有一种生机勃勃的气氛。钰东回到房间，从落地窗户里刚好可以看到花园，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花园的角落里，是张婷。钰东看到她，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总会想起已经过去的一个多月，和Fiona水火不容的场景，想起自己原本很有可能争取到的幸福，这一切都是拜张婷所赐，怎么能不恨得牙痒痒。但是自己毕竟也有错，有脚踩两条船的嫌疑，并且对张婷也有玩弄的嫌疑……钰东把心中的复杂情绪强行按了下去，犹豫了一下，从冰箱里拿了两听啤酒，起身出了门。 一直到钰东走到她身后一米的地方，张婷才回头。看见他，便把长椅上自己的东西移到一边，腾出地方来。钰东一言不发的坐在她旁边，递上啤酒。张婷没有接，从另外一边拿出一听开了的，“我带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把一些规则……谈谈好。”钰东直奔主题，没有必要寒暄，也不想与她寒暄。 “恩。” “先把私人恩怨放在一边，不要把感情的事儿带到工作中。” “恩。” “过去的事儿我们就都不要再追究了，谁对谁错也不重要了，反正我们以后也没什么可能，这事儿就此打住吧。” “恩。” “我不会找你的麻烦，也不会故意不和你交流，我希望你也不会给我找麻烦。” “恩。” “Derik给我们安排的角色，要求我们意见一致才可以。但是我们肯定有观点不同的时候，我希望到时候能够就事论事。” “恩。” “你到底有没有再听啊？能不能说句话？”钰东不耐烦起来。 “我都同意。” ABG对大唐的调研简化了不少，只会根据项目组的要求安排一些补充访谈。马哲作为甲方人员参与到咨询项目组的日常工作中来，由他来协调和各部门以及高管的交流。 进场以后，张婷在Derik的授意下，为全组的人讲解大唐国际的情况。很自然的，她拿出了誉辉那份几乎由她一个人执笔的调研报告，在项目组内部做了一次模拟汇报。 这是钰东第一次听到张婷的演讲。尽管他知道张婷曾经在大唐国际的讲标会上完胜Derik，但仍固执的认为，她肯定只是演讲 分卷阅读60 技巧较好罢了，说不定还是个手舞足蹈的煽动型选手。而这一次的内部汇报，却让他大跌眼镜。 用16个字来形容张婷的演讲，那是：“逻辑严谨，表达清晰，重点突出，细节丰富”。 这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张婷吗？钰东心里不由得嘀咕。本土公司普通顾问的水平能达到这个程度？那他们怎么还只收那么一点钱？恩，她大概是佼佼者吧，所以被我们公司挖来了。什么，这个报告是以她为主写的？能把背后的含义和出炉的细节讲的那么清楚，应该不假。原来她还是有两下子的，可是为什么我之前一点都不知道？ 别的顾问都在专心听演讲，只有钰东脑子里是这一团浆糊。只听Derik说了句：“我果然没有挖错人。”其他的顾问纷纷鼓起掌来，接受了一个不到30岁的小姑娘做项目质量总监的事实。也只有在发现大家都眼睛放光的时候，钰东才慌了神，这以后，她要是跟我对着干，恐怕不好赢啊。 钰东没有挑事儿，甚至听完演讲后连问题也没问，只是小心翼翼的埋藏着两人的矛盾。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两人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共事着，不多说一句，不多带一丝情绪。至少，表面看来是相安无事的。 夜幕降临后，张婷走进了万豪顶楼的游泳馆。顶楼的视野，看得到几乎全粤中城的华灯霓虹，只是初春的季节里，略有些潮湿，让景色蒙了一层雾气。张婷撤下披在身上的巨大浴巾，整了整泳镜，正要下水，忽然觉得在泳池蹒跚而游的那个身影有点眼熟。竟然是钰东？也是，这个季节，他所钟爱的室外泳池是去不成了。他居然能够忍受无聊的游来游去了么？ 从印尼回来以后，钰东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开始每天锻炼身体了。刚刚抬头换气时，他已经瞥见了张婷，不由得游的又卖力了些。可是即便是卖力了些，也不过是张婷口中“淹不死的游法”。 张婷把拖鞋放在旁边，悄无声息的下了水。她游得很慢，其实，如果她按照自己惯常的速度，同时间内应该能够是钰东游过距离的两倍，但是她还是克制了，只是缓缓的游着，跟在钰东的斜后方，不给他造成速度上的压力。 十五分钟后，钰东上岸。没有停留、没有说话，只静悄悄的走了。目送他离开后，张婷猛地蹬了一下池壁，鱼一样窜了出去…… 即使是不说话，也难以掩饰工作之外见面的尴尬，甚至不说话，更加凸显了见面的尴尬。但张婷不会因此而放弃游泳，事实上，春节以后，为了甩掉身上的冬膘，她已经决定每天都要运动，而不是两天一次。从第二天开始，张婷把去游泳的时间从8点半调整到了9点，成效是显着的，她遇到的又再是空空如野的泳池了。 有钰东这个快消行业的专家和张婷这个地产行业的专家在，再加上大唐也无心在此大做文章，战略报告阶段的三个星期顺风顺水，战略汇报的主要作用，除了是后续模块的前道工序之外，也就只是给ABG派来的项目组一个亮相的机会而已。 可是在战略报告即将提报的前一天，却出现了一件意外的事情。说是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这件事情迟早要来，只是不知道哪一天来。从进场的时间算起，这个时候出现，倒也是合情合理。 誉辉的朱总，终于知道了大唐和ABG合作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张婷重回大唐后，发现大唐的员工竟然在Daniel的熏陶下，都给自己起了英文名字，连马哲也让新同事叫他Zoe。本来ABG内部也都是互称英文名，但原本就很熟的人，比如马哲和张婷之间还是习惯称中文名，所以，之后的称谓就乱糟糟起来。 再加上，为了前后一致，在“非对话”的部分，出场时在内资的，我们就一直用中文指代，出场时在外资的，我们就一直用英文指代。意思是，假如你原来是土的，再加入什么团队你也洋不起来之意。这个人名系统，把作者都给绕的够呛。总之你们知道，Tinky就是张婷，Adam就是秦钰东，Zoe就是马晓哲，Daniel就是唐天奥，Fiona就是谢菲菲……就好了。 ☆、好聚好散的条件 张婷和马哲被火急火燎的宣到Daniel的办公室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开门，看见朱总在里面，便一下子全明白了。 朱总背对着门口站在办公桌前，以手在桌上扶着的角度来看，兴许是刚拍过桌子。而Daniel则战战兢兢的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他是站着的，自己的椅子也不敢坐，可见其局促……朱总听到门声，回过头来瞪了一眼两个曾经的同事，又回过头去继续对Daniel说话，显然这两个人出不出现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是Daniel招架不住了才把他俩找来帮手。 “你们这样是违反商业道德的。我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并不是对我们的调研报告不满意，而是从一开始想换别家。怪不得提报的时候什么意见都没有，过了一天就不行 分卷阅读61 了。现在ABG进来，不但用了我们的人，而且跳过调研阶段，直接开始设计。都这样了，你还说我们的调研报告不符合你们的要求么？你们这是无故终止合同！” 刚进来就听到这一段，张婷脸一红，这场纠纷，她算是始作俑者。 朱总继续说：“我们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明明有非竞争性条款，一年以内是不能从我们公司挖人的。结果你们不但挖了我们的人，还把我们的资料给到了别的咨询公司，你们这样做，还有没有一点起码的商业道德？”字字带□□，句句喷吐沫星子。 Daniel的身体不由得往后撤着，囧的脸通红，他在国外呆的久了，按章办事惯了，当初张婷建议的时候他就倾向于跟誉辉好聚好散，现在朱总这一番话，他更是自知理亏，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一边陪着不是，一边巴巴的等着张婷和马哲的救援。 “朱总您消消火，有很多事情其实不像您想象的那样。”张婷接收到了Daniel的求救信号，只得硬着头皮接上。“朱总您这边坐。”张婷一边飞快的动着脑子，一边把朱总让到旁边的沙发上，示意马哲赶紧倒几杯水。老这么站着，□□味只会越来越足。朱总瞪了她一眼，不情愿的按照指示去沙发上坐了下来，Daniel也跟了过来坐下。 待到大家都坐好，面前摆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的时候，打仗的气氛已经消了一半。张婷想了一下，这么热闹的气氛，想要按住，只能先礼后兵、软硬兼施、胡萝卜加大棒、打一巴掌再揉一揉…… “朱总还记得我们调研报告里说的，最关键的几条措施吗？”张婷说。 “怎么，现在轮到你来考我的专业素养了吗？”朱总没好气的说。 “我不是要考您的专业素养，我只是想请您仔细想想，能够理解这几条措施的顾问，在誉辉还有几个？”张婷悠悠的说。 朱总没有答话。 片刻之后，张婷继续说：“您的专业素养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您不能全程的铺在这个项目上盯着，像调研报告那样需要您亲自来提报的话，恐怕您今年的销售任务也完不成了。” “誉辉有的是好顾问。即使大唐要的这个概念比较创新，我只要给他们充分的资料，他们很快就可以上手，顾问本来就是以快速学习谋生的。”朱总反驳道。 这下被Daniel抓到了点，“我可不想来为我服务的顾问，到我的项目上才拿资料学习，把我的公司当做小白鼠来试验。” 接得好，张婷心里暗暗鼓掌。“其实，也不用全部的顾问都对这些创新的概念很熟悉，但也不能全部的顾问都对这些创新的概念不熟悉。朱总，我也在誉辉待过，虽然您说誉辉有的是好顾问，可是，平心而论，您觉得到底谁能让您放心的在大唐这个项目上当项目经理？” 其实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朱总的心已经虚了，这会儿被张婷将了一军，更是无言以对，确实，这个掌舵人都找不到，那要怎么保证项目质量呢。 好了，礼完了，该兵了。“咨询行业本来就是个很难界定产品质量的行业，顾问和被顾问的企业，与其说是雇佣关系，倒更像是谈恋爱，说白了，就是个你情我愿。乙方交的报告写的再乱七八糟，只要甲方觉得伺候的舒服了，照样付钱、照样项目成功。乙方的报告写得再精雕细琢，只要甲方觉得伺候的不舒服了，照样轰出场。那些合同，更像是君子协定，而无法约束谁。这一点上，朱总您做了那么多年咨询，应该比我们都清楚。”张婷娓娓道来。 “您说大唐无故终止合同，那么调研报告提了两次，这第一次的失败算不算一个‘故’？您中途换了一茬人，如果这第一茬人水平不行，那算不算一个‘故’？说白了，咨询公司收不回钱，还不是因为自己不能让客户真心认可，即使合同条款上写的再苛刻，您打官司都能打赢，又怎么样呢？您还是失去了这个客户。”张婷每说一段话就会稍微停顿一下，看看朱总会不会有所反应。 “如果是我，我会情愿承认自己的能力有限，有大本事挣大钱，有小本事挣小钱。买卖不成情意在，这一单做不了，后面不是还有信息系统上线这些事儿吗？” 这些话里，先是让对方心虚，再是给出一些希望，真是一针见血，入木三分。朱总听了进去，原本气的通红的脸上渐渐的白了下来。Daniel见状恨不得拍手叫好。 只见张婷又继续说道：“至于您所说的挖人的问题，马哲，你当初没有把你的去向向朱总交代吗？” 马哲连忙接过张婷使过来的眼神，“有啊，有啊，当时我在这个项目上，朱总是项目总监，就是我的直属领导，我的辞职报告是抄了朱总的。并且，我跳槽大唐的事儿，我有在聊天软件里面跟朱总明说的，朱总是答应了的。” 马哲说到这里，犹豫着要不要把截屏的信息拿出来展示一下，当时张婷叮嘱他一定要打招呼，一定要截屏，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张婷是有多少未雨绸缪。 朱总自然知道，当时他确实同意过，而这样的信息，现在经过公证也是可以作为呈 分卷阅读62 堂证供的。便不再追问。 “这是马哲的事，我的事，朱总，我的级别，还没有能力拿到公司的竞争性条款呢……所以，如果我辞职，您又不让我去竞争对手那里工作，我拿不到一分钱的保密费、封口费，连吃饭都成问题呢！”张婷的意思是，要别人保密，你也要适当付出代价，如果你不仁，那么就别怪别人不义。 朱总对这个事情也是没有反驳的话说。 “至于知识产权，其实，朱总，你我心里都清楚，从一开始我们的项目建议书，到后来的调研报告，那些资料都是哪里来的，这其中，誉辉原创的东西，究竟有多少……” “你不要再说了。”朱总听不下去了。 “我看，”Daniel适时的加了进来，看场面一边倒的厉害，想要来做总结陈词，“这样吧，朱总，这里面我们也确实有一些难言之隐，我做主，大唐把誉辉调研期间的费用付掉，结算到调研报告。之后，信息系统上线的时候，我们会再邀请誉辉来合作，您看怎么样？” 这个台阶简直完美至极。朱总也没有白跑一趟，至少要回了一笔款。尽管项目终止了，但誉辉的损失，是还没有付出人工成本的部分。又留存了面子。朱总叹了口气，讲了几句缓和气氛的客气话，欣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一场硝烟就在张婷的巧舌如簧、还有未雨绸缪中烟消云散了，张婷的形象在Daniel的心中也越发的牛逼起来。 钰东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听着马哲绘声绘色的宣传张婷拿下朱总的过程。项目组的同事都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提问、八卦细节，只有钰东没搭话。 她就是这样获得客户信任的。钰东不认同她的做法，他认为搞客户关系不算什么本事，咨询顾问到最后还是要看专业和经验。和张婷那一段“你情我愿”“伺候到满意”的论述大相径庭，这实际上也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和张婷矛盾的源泉。 她就是这样赢得谈判胜利的。誉辉能和大唐“好聚好散”，按照马哲的说法，一是因为张婷把朱总能揪到的小辫子全给灭了（挖人经确认、知识产权不是你的）；二是因为她给了朱总甜头和台阶（回了一笔款、以后还能合作）。钰东不禁想到自己当初，他也想和张婷好聚好散，可是最终呢？或许这就是他和张婷的差距，他留了小辫子在张婷手里，并且，他把张婷逼到了绝境…… 战略报告的提报在钰东精神抖擞的亮相下，顺利的完成了。在台上挥斥方遒口沫飞溅的钰东，和在台下运筹帷幄静静聆听的张婷，看起来没有任何的违和迹象。但是该发生的终究还是会发生，冲突，不早不晚，恰在第二个模块——组织设计的开始阶段，就天雷地火一样的发生了。 ☆、针锋相对（一） 钰东在大屏幕上投出几张世界级饮料食品公司的架构，前后翻了翻，挑了一张，“我们就按照这一张的思路来改他们的组织，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财务、人力资源、审计，再往上提一层，提到集团去。你们看怎么样？”钰东的话非常有把握，应该是已经经过一轮思考。 于是刚才低头看电脑的几个人也抬起头来，一起聚精会神的看墙上的PPT，各自做出思考的动作来。 “事业部？”张婷把手从口鼻上挪开，皱起了眉头。 “恩，按照他们现在的规模和产品线的分散程度，早就该采用事业部制来运作了。”Tom附和道。 “规模？和分散程度？”张婷表示不理解。 Tom于是翻开自己的资料夹，找出一个顾问培训材料来，正是张婷看过的那个，他翻了半天，终于在一张PPT的角落里找到一张表，便把手提电脑往张婷面前挪了挪，指指上面的内容。张婷凑过去一看，上面给了几个数字，大意是多少亿到多少亿之间该用子公司，多少亿到多少亿之间该用事业部，几个产品线要用竖条线分割，几个产品线要用横条线分割。 ABG自己培养起来的顾问，都受过这种所谓正规的入职培训，都仔细的学习过这个培训文件。可是张婷没有，她一入职就给分进了大唐的项目。这个PPT，她在做大唐项目建议书的时候看过，但是这一张她没有用，因为觉得太过学院，太过僵化。这会儿几个顾问要用这个规则来设计组织，她不由得又皱紧了眉头。 “你想要用事业部解决什么问题呢？”张婷直接提问钰东。 “当然是解决诸侯割据、政令不通的问题了。”钰东的表情显示，他认为这个问题不言自明。 “我的意思是说，恩，诸侯割据、政令不通的问题其实可以用很多方式来解决，比如在权责梳理的时候把权力往上收一收，比如利用信息系统来监控。你如果用改事业部来解决，动作会不会太大了一点。这样大的动作，是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张婷自己说完，都不确定其他人是否能明白她的意思，她不太赞成这个方案，但是还想听到更多的解释和理由，否则她就要跳起来反对了。其他的顾问果然没有听懂，面面相觑。 分卷阅读63 只有钰东开口说话了，“他们的发展阶段已经进入需要标准化的阶段了，在食品饮料行业里，建立这种产品生命周期的概念是十分重要的。让他们按照产品去组织，就会把更多的精力投在一两种产品上，制定的销售和市场政策会更有效一点。” “可是诸侯割据、政令不通更多是后端管理的问题，我听你说的，更像研发线的竞争机制，但是大唐的产品更新目前好像还没有什么问题，他们的产品还挺受欢迎的。” “那你的观点呢？”钰东觉得这样自己立论被驳斥是很被动的局面，还不如反驳张婷的观点来的简便易行，再加上其他小顾问听的云里雾里，倒不如挑明了让他们加入进来。 “我不主张事业部，我觉得应该用他们目前的区域公司来管理。” “他们现在就是用区域公司来管理，所以才出现了这么多问题，你来给他们改，还要用区域公司？”钰东质疑。 “我们不能为了改而改。区域公司这种管理方式是可以成功的，只不过他们配套的一些管理措施没有到位罢了。这条路走到一半，其实他们已经可以运行起来了，只是不顺畅而已。我们应该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微调一下配套措施，而不是走到一半碰到点石头就折回去走另一条路。”张婷微微抬了抬声调，她对自己的思路非常笃定。除了对大唐问题的熟悉之外，更重要的是，打从第一次拜访开始，她就知道为什么董事长对誉辉青眼有加，为什么在讲标的时候会认可她而不是Derik，就是因为大唐更希望微调，而不是大动干戈。 “你不觉得他们现在对于管理的观念十分淡薄么？标准化的理念完全灌不下去。我觉得应该用比较大幅度的管理变革给他们洗洗脑。”钰东拿出另一套论据。 “但是这样组织变革的代价太大了，且不说所有人要转变观念，重新去适应自己的上级，就算观念好办，有没有那么多合适的人也是问题，你新造出这么多职位的缺，适应原来那些缺的高管，能不能正好管住新的这个条线……这样变革的阻力也会大很多，我怕会推不下去。”张婷的语速快起来。 “你不能因为有阻力而不去做这件事情，如果遇到阻力我们都绕着走，那么还要我们咨询顾问来干什么？”形势演变成钰东和张婷两个人的论战，其他人坐在会议室里则越听越糊涂。马哲也在，他略略的了解这里面的意思，但是也插不进去嘴。想起前两天张婷论战朱总时候一边倒的架势，马哲这个时候倒是对钰东的论战能力刮目相看。果然是张婷看上的男人，能和张婷较上劲儿的人，果然都不是软柿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当然要解决问题，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这件事情能够推下去，解决他们最关心的问题，按照世界通行的组织架构去设计，当然对他们以后的管理和招聘有好处，但是这件事情并不是他们最关心的！我们做这件事情会花很大的力气不说，还不一定能有效果。”张婷说。 “他们最关心的就是没有现代化的科学的管理体制！”钰东急了。 “是，可是并不只是事业部制这种世界通行的才是科学的！” “这是已经经过大量行业领先的公司验证过的、成熟的体制！” “管理是没有标准答案的。成熟的只不过是你做方案的时候不用花很多功夫去设计，但不一定是最适合客户的！”这一句一针见血，张婷终于把自己的判断直截了当的抛出来了。钰东的这个方案是已经有大量模板的，项目组会偷懒很多，设计省心，往下推费点劲，但总体而言是偷懒的方案。而按照张婷说的，虽然推的时候阻力会小，但设计的时候就会很费心。 “你也知道你那样做要花大量时间来重新设计，我们有那么多项目人天吗？你又能保证你设计的东西一定是科学的吗？”钰东把鼠标往前一摔，差点掉到地上。 “我只知道我们要对客户负责。”张婷冷冷的说。 “那超出了人天你负责吗？”钰东咆哮。 张婷不说话了，大概是钰东的咆哮提醒了她，不能硬碰硬。场面一度非常尴尬，会议室又陷入死灰一样的沉默。 “哎，可是这个PPT上说他们这个规模和产品分散度应该用……”Tom又把笔记本挪过来，给钰东和张婷看。似乎是想要加入到这个讨论中来，而事实上，张婷和钰东讨论的层面早就和Tom提出的问题不在一个层面上。 “那一张是我写的，数据是我拍的，算不得数。”钰东瞟了一眼屏幕，不耐烦的对Tom说。 一头黑线，Tom心里暗骂道：“我是在帮你，好不好，真是狗咬吕洞宾。” 蹲在角落里的马哲觉得自己终于该出面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看这个问题还是明天再讨论吧，天都黑了，下班了下班了。要不，今天咱们甲方请大家吃晚饭好不好，吃完晚饭我请大家喝酒。” “好呀好呀”其他的顾问为了缓和这个火气爆棚的气氛，纷纷打圆场表示有酒喝很愉快。于是钰东和张婷也就很不情愿的和大家一起收东西离开。 分卷阅读64 晚餐很简单，夜宵却很丰盛。马哲带着大家到了一个Daniel推荐的酒吧，酒吧的老板是Daniel的朋友，现在，也是马哲的朋友。顾问们刚刚在靠窗的一排落座，酒吧的驻唱乐队就开始唱了起来，过了一会儿，Daniel也被马哲叫来玩了。 张婷和钰东坐在最靠边一张四人桌上，坐斜对角，也是被别人拥过来坐的，两人因为刚才的一顿争论，还没有进入happy的情绪，只是喝着手中的酒，互不答话。 昏暗迷彩的灯光扰动下，酒吧的气氛本该慵懒放松，不料，却被酒吧驻唱的几个破音撕裂开来，八成是身体不适吧。这几个音异常刺耳，引得张婷和钰东都抬起头来往舞台方向望去，马哲不爽道：“他们家的驻唱越来越不像话了，药嗑太多把嗓子嗑坏了吧。” 这话让张婷和钰东都各自笑笑摇了摇头。 马哲也笑了，灵机一动，起来窜到了吧台。就见他一阵招呼，老板被他宣了去，又是拿单子，又是跑到台上耳语的。一曲唱毕，台上的乐手各自开始重调音色，马哲蹭的一下子又跳回来，拉着张婷就往台上走。 “干什么，干什么？”张婷挣脱不了，一边被拉着走，一边急切的问。 “《千年之恋》，陪我唱一曲吧。”马哲露出撒娇恳求的表情。 张婷叹着气摇摇头，表示真拿马哲没办法。前奏已经响起，马哲的情绪正高昂，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张婷扶了扶立麦。另外一边，已经有一个酒吧的工作人员又放了一个立麦在台上。马哲跳上去，一左一右，开始互相招呼起来。 谁在悬崖沏一壶茶 温热前世的牵挂 而我在调整千年的时差 爱恨全喝下 岁月在岩石上敲打 我又留长了头发 耐心等待海岸线的变化 大雨就要下 风狠狠的刮 谁 在害怕 海风一直眷恋着沙 你却错过我的年华 错过我新长的枝丫 和我的白发 蝴蝶依旧狂恋着花 你却错过我的年华 错过我转世的脸颊 你还爱我吗 我等你一句话 一生行走望断天崖 最远不过是晚霞 而你今生又在哪户人家 欲语泪先下 沙滩上消失的浪花 让我慢慢想起家 曾经许下的永远又在哪 总是放不下 啊 轮回的记忆在风化 我将它牢牢记下 海风一直眷恋着沙 你却错过我的年华 错过我新长的枝丫 和我的白发 蝴蝶依旧狂恋着花 你却错过我的年华 错过我转世的脸颊 你还爱我吗 我等你一句话 蝴蝶依旧狂恋着花 你却错过我的年华 错过我转世的脸颊 你还爱我吗 我等你一句话 竟是这种狂野向的摇滚唱腔么？ ☆、针锋相对（二） 凤凰传奇、凤凰传奇、凤凰传奇……为什么，张婷拿起麦的那一刹那，钰东的脑子里全是这个演唱组合的名字，尽管他明知道她和马哲唱的不是凤凰传奇的歌，这名字还是挥之不去……从什么时候起，他竟建立了这两者之间的映射关系？ 细细想来，这居然是钰东第一次听到张婷唱歌。钰东唱歌，他们首次见面时，张婷就已经听过。而那之后，张婷却从来没有约过他唱歌，或者要求他约她唱歌，又或者是在学琴的时候哼唱过。钰东一直以为，这或许是因为她五音不全羞于启齿，想不到，竟然是准专业级别，还是这种野性的高音风格。钰东不禁要拿她来和Fiona比较。相比较Fiona那种靡靡之音风格，张婷的风格和电吉他才更加相配。而且，钰东脑子里突然窜出来的竟是，Fiona好像从来没有唱过Adele么……这是怎么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马哲的声音也是异常干净清透，虽然略不适合这曲，但在高音部分竟然丝毫不逊色。而且难得在酒吧这种地方，又没有屏幕提词，他们俩竟然都记得歌词。难道是排过？进到后段的副歌，张婷还高上去唱了和声，果然是排过的。 酒吧里爆发出阵阵叫好声，项目组的咨询顾问更是兴奋异常，慌忙上去献花献酒，场面一片热闹。在刚才的酒精作用下，大家都high起来，辩论方案的不快一扫而空。 马哲和张婷唱完，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回到了座位上。 “唱的不错么！”钰东也赞叹道。 “那当然，我们家婷婷当年可是学校的十大歌手、还是最佳乐队主唱！”马哲一边大声应着，一边似乎又想到了 分卷阅读65 什么，他屁股还没坐稳，又跳起来奔了吧台。 乐队主唱？钰东忽然想到当初张婷曾经问过自己节奏吉他还是主音的问题。她不是说自己不玩么？这一曲中马哲和张婷配合默契，高亢激昂，也把钰东的摇滚情怀带了起来，他越发觉得有点被冷落了。 片刻间，马哲又兴奋的窜回来，朝张婷喊道“他们可以谈《Don’t cry》！我帮你点了，你唱G调对不对？” “别点了……”张婷面露难色，推辞道。 “哎呀，唱一个嘛，我好久好久都没有听你唱过了，啊，好婷婷，唱一个吧！”马哲又开始撒娇，在旁边的钰东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然后不由分说，又去吧台招呼了。 “哎哎……”张婷叫马哲，叫也叫不住。 《Don’t cry》的前奏响了起来，马哲在台上连连朝张婷挥手。张婷熬不过，终于起身上台。 NND，竟然是这首只要是个乐队都会排的《Don’t cry》。大学时候的记忆也在钰东的脑中翻腾起来，他终于不肯再做冷板凳了，风头不能都被他俩占尽。他一口气喝完了手里的酒，吧嗒一声把瓶子重重放在桌上，也起了身。只见他直奔台上乐队的主音吉他，和乐手耳语了几句，便把琴抢了过来。 而马哲这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钰东的举动，只是把一个麦拿在手里，站在离观众最近的地方报幕，“下面有请当年我们学校的最佳乐队主唱Tinky小姐给大家带来一曲《Don’t cry》，大家掌声欢迎！” 前奏重新响起，这时候在弹奏的——居然是钰东，几个音符一出，项目组的顾问们又是一阵尖叫，这次是为钰东喝彩。到底是一个出差都带着吉他的人，手上的功夫一点儿都没落下，尽管这是很多年前排过的曲子，但是行家一出手，前奏赛solo。张婷回头看了一眼钰东，眼睛里闪过一丝看不懂的光芒…… Talk to me softly There\039;s something in your eyes Don\039;t hang your head in sorrow And please don\039;t cry I know how you feel inside I\039;ve been there before Something\039;s changing inside you (Something is strange looks i do) And don\039;t you know Don\039;t you cry tonight I still love you baby Don\039;t you cry tonight Don\039;t you cry tonight There\039;s a heaven above you baby And don\039;t you cry tonight Give me a whisper And give me a sign Give me a kiss before you tell me goodbye Don\039;t you take it so hard now And please don\039;t take it so bad I\039;ll still be thinking of you And the times we had...baby And don\039;t you cry tonight Don\039;t you cry tonight Don\039;t you cry tonight There\039;s a heaven above you baby And don\039;t you cry tonight And please remember that I never lied And please remember how I felt inside now honey You gotta make it your own way But you\039;ll be alright now sugar You\039;ll feel better tomorrow Come the morning light now baby And don\039;t you cry tonight And don\039;t you cry tonight And don\ 分卷阅读66 039;t you cry tonight There\039;s heaven above you And don\039;t you cry Don\039;t you ever cry Don\039;t you cry tonight Baby maybe someday Don\039;t you cry Don\039;t you ever cry Don\039;t you cry tonight... 这首歌，正如钰东所说，是个乐队就会排的一首经典曲目。而当年张婷做主唱时，在身后弹主音的，正是那个她不想记起的人。 一曲唱毕，又一次人群沸腾。张婷、马哲、钰东也在热烈的气氛中一起回了座位。酒吧的驻唱和主音也各归各位重新演奏起来。项目组的其他人赶紧围过来七问八问七猜八猜，钰东随便的回答了几句，倒是马哲把张婷在学校时候的事儿全都抖落了出来，说的天花乱坠。原来他当年也是在乐队这条线才认识了张婷，才成就了这么多年的友谊。而张婷却不说一句话。只默默喝酒。当你埋葬了一段记忆，又把它挖出来的时候，又怎么能做到歌里唱的那样，Don’t cry。 没有一会儿，张婷便拎了一整瓶的酒，一声不吭的站起来走了出去，在门口的石台上坐了下来。远方的天空，一轮新月在周围光线的干扰下并不清晰。但张婷孤独的背影，还是让人觉得屋外一定比屋内安静很多。 马哲赶紧也拎了一瓶酒追了出去。“还不行？”马哲落坐在张婷旁边，试探着问，“都三年了。” 张婷不说话，只是喝酒。 “我原来以为你都移情别恋了，应该会已经ok了，对不起啊。”马哲抱歉的说。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哎，你啊，那样的人不值得。” “有些坎儿，理智上你早就接受了，感情上却是另外一回事儿。”张婷试图笑着说这些话，眼睛里却满满的泛着泪光。 马哲看见这些泪花的反光，赶紧一把将张婷揽了过来。“你就是每次都憋着自己，别难过了，有我陪你呢。” 有这温暖的肩头，张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概是酒精的作用，也或者是这几个月以来积累的负面情绪太多，其实，三年之前的事情又怎么会遗留到这么远，不过是体内一些酸性的物质需要释放罢了。 这一幕，完完整整的映在玻璃墙后面钰东的眼里，也映在全程安静的闲在一边的Daniel眼里。Daniel的眼里有了一些异动，原本小口啜饮的，这会儿一口气把杯子里剩下的大半杯喝了下去。 “小心醉了。”钰东看到了这一幕，半认真的说道。他又再把视线投到引发Daniel醋意的地方——张婷还在马哲的怀里。不由得脑子里又是一阵混乱。 “走了。”Daniel埋了单，没和马哲他们打招呼，便径自走出了酒吧。 第二天早晨，粤中阴沉沉的天气终于憋出了雨，项目组一如既往的准时出现在会议室。昨天的议题重新被翻出来，重新投影到了幕布上。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下班存档，晚上happy，早上读档。一切天经地义。 “有没有人观点发生改变的？”钰东问到。 一片沉寂。 “所以，你还是不同意事业部制，坚持用区域公司？”钰东直接问张婷。 “我坚持。”张婷说。 “我也坚持我的观点，要不，我们投票？”钰东看向其他几个顾问，他们露出跃跃一试的会心一笑。 张婷扫了一眼其他几个顾问，默默的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显然钰东那边的票数是占优的。重新设计的工作量在顾问，推行的难度在客户，从乙方的角度，肯定是会赞成钰东的观点。把大唐往国际通行的模具里面塞。 “不用投票了，我记得我有一票否决权。你的那套方案我一定会否决的。”张婷镇定的说。 这一句却引起了会议室里的一阵骚动。钰东的脸也气的涨红起来。“你这样根本就不是一个合作的态度，我是和你商量，你呢，拿你的质量总监来压我，那我还有什么用？合你意的通过，不合你意的一概不通过。你来做项目经理好了！”钰东越说越大声，干脆摔了文件转身就要走。这一大清早的……马哲赶紧拉住他，“好好说么，别走，别走。”好容易拉住了钰东，让他坐了下来。 “我没有不合作，我愿意合作。我也不是在压你，你也有一票否决权的，而且我也没有派任务的权力。但是我不认为民主投票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张婷依旧镇定的说，心里却也恼火起来。枉你也做了五年的顾问，怎么还是拿既有的程式化的东西往客户身上套，怎么还没有悟出要为客户解决问题的道理，草包！真TM是草包！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我们两个的意见不可能统一了对不对？”钰东依旧很大声很激 分卷阅读67 动。 “别别别，别激动。”马哲打圆场，“你们要不再尝试互相陈述理由说服对方一轮，再不行，你们就去找你们那个总监Derik吧。” “是啊是啊”其他顾问纷纷附和。 …… 在所有人的劝和下，张婷和钰东强压了一下怒火，忍着又陈述了一遍理由。果然还是不行的。好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至于让几个顾问空转，张婷和钰东便郁闷的对峙了一天，到了晚饭时候，两个人就一起去了香格里拉，Derik刚好来粤粮项目，还住在香格里拉。 Derik听两个人陈述完，已经明白了大致的意思。其实两人的这次争吵还真没有涉及到个人感情因素，纯粹是为了项目就事论事，但这两种思路的冲突也确实不可调和。张婷站在甲方角度更多，为客户创造价值；而钰东则站在乙方角度更多，顾虑咨询的工作量和成本。从Derik的角度，则不止要顾虑到成本，因为成本的费用也在他肩上，也要顾虑到客户满意度，因为大唐这个客户如果能够发展成长期客户，钰东也许不是二期、三期的项目经理，他却一定是二期、三期的项目总监。 Derik思考了一小会儿，悄悄的观察了钰东和张婷水火不容的神色，最终做出了裁决：“我们不要忘了，大唐最开始找我们的目的。他们找咨询的触发点是几个区域窜货、品质不一、销售控制不了的问题，顺带的才是建立现代的企业制度。我们能给他们解决了火烧眉毛的问题，他们就能满意，顺便解决了现代企业制度这个重要但不紧急的事情，他们就会更满意。但他们显然不愿意付出很多代价，而希望以最小的代价先解决火烧眉毛的问题，对我们信任了以后，才有可能给我们做现代企业制度的施展空间。你们能明白么？” 张婷点点头，钰东却皱了眉，显然Derik是支持张婷的。 “我比较倾向于尽量少改动他们的组织，如果非有必要，可以留个伏笔，我们争取给他们做二期。现在，解决火烧眉毛的问题，有更好的办法，你们要在权责那里多花点功夫。可以吗？”Derik问钰东要态度了。 “你说怎样就怎样吧，”钰东不爽的说，“可能会拖期，我先跟你打个招呼，到时候别怪我。” 钰东说完便拿了文件往房间外就走。Derik对张婷耸了耸肩，张婷笑笑，感谢Derik的支持，也跟着走了出去。 钰东和张婷一前一后、不发一言的等电梯、下电梯、去门口打车。钰东原以为十拿九稳，没想到竟然输了，心里打击挺大，正抹不开面子，张婷则不好得了便宜卖乖，也只好默不作声。 外头还在下雨，风也很大。车不好打，钰东和张婷吩咐了门童帮忙叫车，就进来大堂躲风。两人面面相觑，没有话说，只好齐刷刷的往外张望，盼着早点有车，早点解脱。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在门口停下，门童走上去开车门，却被车里的人一扬手示意不要。这引起了张婷的注意。车里的人并不急于下车，而是有话还没说完。片刻，后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张婷觉得这男人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生存之道（一）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在门口停下，门童走上去开车门，却被车里的人一扬手示意不要。这引起了张婷的注意。车里的人并不急于下车，而是有话还没说完。片刻，后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张婷觉得这男人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然后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从后座的另一边挪过来，也从右侧下了车，想是另一边雨水太大容易打湿。女孩又和中年男子说了些什么，就站到门口，男子重新上车，女孩一直目送车子开出酒店，才转身进来，这一转身，张婷才看清……是，Fiona。 张婷赶紧回过神来看钰东，刚才这一切钰东也都收在眼里，这会儿，钰东的脸都已经绿了。张婷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很眼熟的男子，就是在长沙岳麓山上看到的那个。他们刚才开的是本地的奥迪车，还有司机。看来他不是ABG公司的顾问，那么，他应该就是钰东口中追求Fiona的那个客户的副总？一下子，张婷茅塞顿开。 Fiona走进大堂，也看到了正在等车的钰东和张婷，钰东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神里露出愤怒的光芒。她放慢脚步，停下来，正不知是否应该上来打招呼，毕竟，现在这两个人都是她的同事。场面一时尴尬异常。好在，恰这时，门童招手说出租车来了。张婷便知趣的起身对钰东说，“我还有点事，可能不和你一路了，我先走了，你再等下一辆吧。”她和Fiona点头笑笑，便出门上了车。 剩钰东和Fiona两个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钰东开口说。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Fiona冷冷的说到。上一次见面他俩还处在水火不容的状态，想不到这一次，就好像抓奸一样。你丫到底是我什么人，管得着么？Fiona心里不免充满了厌恶。b 分卷阅读68 r 　　“那你就是承认了喽？”钰东声音不觉的大了起来。 门童循声看了进来。“你小声点。” Fiona忙把钰东拉到更偏僻的一个角落，“本来其实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我的事情你管不着。但我不希望你出去乱宣传坏了我的名声……” “乱宣传？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无风不……” “好了。就当我说错话了。”Fiona不想听钰东和她辩论，“你只要知道，我和张副总没什么的，我刚只是和他吃了一顿饭。你不要想太多。” 钰东的思路被Fiona带回来，集中在和张副总的事情上，“吃饭？你怎么又肯和他吃饭了？他对你什么心思大家心里都有数，你不是唯恐避他不及的吗？” “也可能是之前我们大惊小怪了，他只是想和我交个朋友而已。”Fiona不自信的解释道。 “先交朋友，交着交着就交到床上去了！”钰东抑制不住的发起闷火来。 “Adam！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你这样说不只是侮辱他，你也是侮辱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Fiona说完这句话，忽然很害怕钰东真的回答这个问题，再表个白什么的，她马上平复了一下情绪，收了收声调，努力心平气和的说，“我只是和他吃了一个饭而已。可能我们之前对他有误解，在你离开的这些天，误解解开了，大家可以心平气和的吃饭了。就这么简单。” “什么误解？” “他并不是要借甲方的名头来找一个……二奶或者姘头，他只是在自己公司中没有人能了解，希望有一个既了解情况又不相干的人来听听而已。” “Fiona你不要那么天真好不好，什么事情是自己公司的人不能听，只有外部公司的人能听？什么事情是男人不能听，只有女人能听？” “国企不都这样吗？内部争斗、相互倾轧、受冷落、怀才不遇，这些都没有办法和自己的同事讲吧？”在钰东质问的预期逼迫下，Fiona的情绪也被激了出来，原本心平气和的解释，现在也变成了话赶话的争执，她开始针对钰东的话进行反驳了。 “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和Derik，而偏要找你？” “你有做出欢迎别人来倾诉的姿态吗？倾诉给你谁能放心？连我都不愿意找你说心里话，你还指望客户找你？” 钰东被噎住了。 “好了，我不想和你吵这个。我觉得张副总不是我们之前想象的那种人。”Fiona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他从一个和专业对口的实权部门，调到了现在这样一个务虚的管理部门。可能憋了太久，只是心里郁闷而已。” 钰东愤恨的听着Fiona的陈述，早在张婷那一招鱼死网破之后，他已经对和Fiona的关系不抱希望，可是现在，自己一个没看见，局势竟然倒向了张副总那边。眼见着Fiona对张副总的态度一步步软化，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好自为之。”说完这句，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出偶遇，也让Fiona一阵恍惚，和张副总吃饭这件事情，本来她自己也觉得正大光明，可是在碰到同事的时候，还是觉得像被抓奸一样，这做了亏心事的感觉也让Fiona始料未及。她一身疲惫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回忆起这半年来自己对于张副总态度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躲着他了呢？ 全国巡回的时候，正是项目组的精神最放松的时候，方案大部分已经做出，巡回的培训也多数由钰东和Derik来完成，其他的项目成员只是做一些配合和修改的工作。到每个地方两三天，不怎么要喝酒，另外，也脱离了张副总的魔爪。那么多站点中，张副总只选了几个重点的跟着去造造势。这其中，就有长沙。 既然难得，张副总在给Fiona房间打电话的时候，Fiona的推辞也就柔和了很多。“小谢，我看明天天气蛮好的，要么我们出去爬爬山怎么样？” “额，我，我周六想在酒店休息休息。”不能得罪他，也不能赴他的约。这理由真是难找。 “怎么很累啊？” “恩，到底是长途跋涉。” “那才更应该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啊，活动活动筋骨。” “还是不必了吧……” “你是故意在躲我么？”张副总的语气变得严肃了些。 “不是不是，恩，……，是因为……因为，因为我过来没想着要出去玩，所以什么都没带，都是高跟鞋什么的……” “哦，这样啊。” “所以就不去了吧，也还有些文件要改，周六我还是在酒店加班吧。”Fiona赶紧多追加几个理由。不着边际的推脱掉了，挂了电话，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谁知道晚饭以后，张副总竟然亲自来敲Fiona的门！Fiona镇定了一下，开了一个很小的缝，刚好够看到脸的宽度。“张总，怎么？” “哦，我在隔壁商场里给你买了一双运动鞋，也不知道你穿多大号，你看看 分卷阅读69 ，如果不合适，10点之前都好去换的。”张副总和蔼的说。 “这……” “你不是说都没带运动的东西吗？还是身体健康重要，周末就不要加班了，还是要好好活动活动。”张副总见Fiona一脸警惕和敬畏，赶紧解释说，“你放心，这个不贵的，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出去爬个山而已。”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人家的钱也花了，心思也花了，再不答应，恐怕也是要得罪他。Fiona只好伸手把装鞋的袋子接过来。 “那，明天中午我们在楼下集合？呵呵，还是睡个懒觉，吃点东西再走，你看怎么样？”张副总刻意用了“集合”这样的字眼，以显得更像是集体活动。实际上，也没有集体，只有两个人而已。 Fiona晚上想了半天，要不要把其他顾问叫上，变成真正的集体活动。最终还是觉得不妥。那双鞋子可能确实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好歹也算运动用品里顶级品牌，一双带着五彩祥云的白色运动鞋，倒是十分符合Fiona的审美。拿人家的手短，她也不想让同事知道张副总对她这么特殊的照顾。更何况，那些同事就算去了，八成也是自己跑自己的，把她和张副总落在后面，他们落井下石的功夫，她已经见识过了。唯有钰东可能会庇护她，可是她却不能总去挑逗钰东脆弱的神经。Fiona想好了，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也就是爬山的时候扶一扶之类的，张副总要真是有更过分的举动，那她也只好摊牌了，反正项目已经进行了大半，回款也回的差不多了，剩点尾款因为她拿不回来，后果也不会特别严重。 定了心，第二天她便精神抖擞的去赴了约。谁知道这岳麓山根本连石阶都没太有，都是车行的水泥路，平缓的很，更没有什么危险陡峭扶一扶。张副总也十分本分，没有任何越矩的行动，只是聊聊天，聊的也都是风土人情天气饮食而已。 而那次在山上，张婷看到的也的确就是他俩，可钰东并没有看到张副总。Fiona和张副总也没有看到钰东，当时，Fiona也根本不认识张婷，所以看到了也是白看到。 就是这一次的欲擒故纵，让Fiona对张副总放松了警惕。 ☆、生存之道（二） 钰东调去大唐之后，粤粮项目由高级顾问Cici负责。Cici是个资历很老但一直做不到项目经理的女顾问，也不知道是因为一直没成家，还是因为工作上总是得不到提拔，她的个性十分不友善。在钰东走之前，她就一直看Fiona不顺眼，觉得钰东是在存心照顾Fiona，Fiona写不来的东西，就只有她写，增加了她好大的工作量。钰东一走，她总算等到了绝地反攻的机会。 扫尾的报告本来没什么技术含量。无奈Fiona天资不足，做项目的过程中又心不在焉，不是有钰东帮她改，就是和钰东对着干，根本没有走心，写起来也就特别的费劲。Cici则选择袖手旁观，对于Fiona写的东西不闻不问，准备让她直接在领导和客户面前丢丑。 那几日，Fiona几乎天天加班，引得她无比怀念钰东对她的照顾。其他顾问都回酒店了，Fiona还因为报告没有写好而不得不在办公室翻阅资料，连粤粮自己的员工也都陆续回去了，办公室变得异常安静和空旷。灯也关了大半，只有她所在的会议室的灯还亮着。 正在Fiona眉头不展，不知道怎么下手的时候，张副总端着茶杯在会议室门口停住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张副总问。 “他们都回去了。” “哦，加班？” “恩，是啊。” “哦。”张副总随意的拍打着手中的茶杯，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他停了一会儿，走到靠会议室最门口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离Fiona隔了好几个位子。 “怎么，报告很麻烦吗？” “是有点。”Fiona难为情的回答。 “不是只要写写巡回宣讲的总结和下一步的计划就好了吗？你在头痛什么呢？”张副总和蔼可亲的问道，他对项目的情况一路跟下来，非常的熟悉。 “是，就是总结，只是要把我们策略变化的原因、过程和结果都总结出来，就需要一些数据资料。” “他们不帮你吗？” “他们还要写别的，修改方案什么的。” 张副总又吧嗒吧嗒的敲起茶杯来，他已经多少知道了问题所在。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Fiona的水平，他早就了如指掌，她作为一个第一次参加项目的顾问，让她写总结部分，多半是其他顾问在给她挖坑呢。 张副总一声不吭的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茶水间，回来的时候，除了给自己的茶杯里加了水，还端来了一杯咖啡。 Fiona尴尬的谢过，也不好让他走。干脆请教了起来，“张总，您觉得我们策略的这几次改动，到底哪一次的才是最关键的啊？” 还真不把我当甲方的人了，张副总 分卷阅读70 愉快的笑了笑，想了一下，说：“你把笔墨放在商超员工培训上吧，堆头、报表什么的，简单写写就行了。” 时间就这样静静的流逝着，张副总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意思，竟然安安静静的陪着Fiona直到她又改好了一稿。Fiona犹豫着要不要先给张副总看看，因为明天就要汇报，而Cici是摆明了不会给她修改的。 “张总，您要不要看看？” “不用了，你就只写了总结这一块吗？计划是你写吗？” “计划不是，我就只写总结。” “恩。”张副总满意的点点头，“不早了，我送你回酒店吧。” 第二天下午汇报，上午交接的时候，Cici对Fiona写的这一块明显抱着鄙夷的态度，但她一个字儿也没改，Fiona交接的时候说什么，她就准备说什么。下午汇报的时候，张副总坐在主位，其他的都是些部门经理。Cici讲完了，等着客户对报告的发难。 “第一次修改策略时，销量的数据好像不大对吧？”销售部的一个主管首先发难。Cici心怀叵测的看了Fiona一眼，炮火果然对着Fiona写的那一部分去了。她把PPT翻到数据的那一页，细问了哪个数据，然后又看向Fiona，等着她做出解释。 正在Fiona不知所措的时候，张副总却发话了，“我看这些过程数据也不是那么重要，其实前面你们所做的工作我们也都看到了，没有什么必要在这里多费口舌，我们还是重点讨论一下下一步的工作吧。”讲的合情合理，底下的人惟命是从，火力从总结瞬间转移到计划。Fiona感激的看了张副总一眼，怪不得他昨天不看报告，只是问了我负责的内容。 不但火力转移，火力还很猛。张副总亲自在计划的部分，挑出了两个纰漏，让Cici解释，差点没把Cici急出一头汗来。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Cici此时的愤恨简直可以直接用眼神把Fiona杀死。这样的庇佑和袒护，露骨却抓不住把柄，让Fiona更加感激了起来。 或者她的妥协不是因为感激，而是完全出于生存之道。Fiona现在不得不承认，以她自己的能力，很难一帆风顺的在咨询项目中享有一方立足之地。虽然她有好几年的甲方经验，但在甲方的时候，她更多的是跑腿打杂，根本没有系统化的思考过这些问题。来到乙方以后，她逻辑思考上的弱点就暴漏了出来，报告、演讲无一不是建立在系统化的逻辑能力上。这样继续下去，她要积累很多年，等拿到了足够的经验和资料，才能出头，才能摆脱这飞来飞去打杂的局面。项目经理？职业发展？对她而言似乎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现在的她，关心的只能是能否在这个公司立足下去。如果不能干活，各个项目上的经理就会不要她，她的负荷就不满，绩效就差，就会被辞退。之前的几个月，有钰东含着私心的袒护，现在有张副总含着私心的帮忙，才混过去。而这种帮忙绝对不是可持续的。说白了，那是因为她现在还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交完报告的当天晚上，张副总便打电话来约Fiona吃晚饭。看到Cici不友善的眼神，想着生存的压力，Fiona终于还是答应了。 张副总带她去了一个不太为外界知道的私房菜。在一片别墅区里，安静清新，Fiona在小说或者电视剧里看到过类似的情节，默默的给这家在心里贴了个奇贵的标签，菜式果然没有辜负Fiona的期望，即使是在粤中这样的美食之都，也能算是佼佼者。 “张总看来对吃真的很有研究。”Fiona随口恭维。 “恩。”张副总应和一声，并没有太过介意，而是把目光投向窗外，若有所思，“欲壑难填只好醉生梦死了。” “什么？”Fiona生怕自己没有听清。 “没什么，我是说，既然工作上没有什么值得我去做的事情，大把的精力只好往吃吃喝喝业余爱好上放了。” “怎么会没有什么是值得去做的呢？” 张副总黯然的笑了，“那你说，如果你是我，你会去做什么呢？在粤粮。” “有好多事情呢，战略规划、管理标准化、系统提升……”Fiona把张副总分管的那一块搬出来，但是越说越觉得舌头发虚，在张副总带着无奈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听不见了。 “这些事情，是够我做上一阵子的。”张副总叹了口气说，“可是你觉得有意思吗？” Fiona不敢说了。 “战略规划，国有企业真正的战略规划，都是上面定的。上面往东指，我们就不敢往西走，明明往东走是死，那也得死。想的越多越深入，就越会有无力感。管理标准化？等你到了这个位置，你就知道了，底下的人不过是应付罢了，你掌握不了他们的乌纱帽，也掌握不了他们的薪水，绩效考核？考了也白考。这样的一艘航母，每一个环节都已经在那个位置上太久了、僵化了，想要改变它，凭我一个书生，谈何容易。”张副总的这番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分卷阅读71 “可是我觉得我们做的销售模式转变还是卓有成效的啊？”Fiona怯生生的说。 “是啊，要是能让我去管销售，你们这个项目会做的更有成效。”张副总苦笑着说，脸上的表情却和蔼的像父亲。 Fiona又不知道怎么接了。的确，这个销售模式转变的项目，虽然张副总全程跟着，却只是个协调者，真正起到作用贯彻实施，甚至敲定方案的都不是他，而是主管销售的那个副总。虽然改他，他面子上不好看，但大权在握，却谁都不能越矩。 “从你们咨询公司的角度，你觉得我的专业水平怎么样啊？”张副总忽然转移了话题，饶有兴趣的问。 “很专业啊，Adam在的时候说您是这个企业唯一一个又懂专业又懂管理的，又有理论又有实践，让我们做方案的时候悠着点……” “恩，”张副总满意的笑了，“看来还没有在你们年轻人中丢份。” “王董为什么不让您管销售或者生产啊？您不是……您不是王董的嫡系吗？” “你还知道我是他的嫡系？” “也是Adam和Derik他们说的……”Fiona没了把握。 “是啊，之前在上一家公司的时候，我和他是很好的拍档。我是他提拔起来的，既然他调过来，又让我来，我也就只能来。留在原来那家公司，没有了他，也会遭人排挤。”张副总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讲着一个遥远的故事，“但是这里也是铁板一块啊，每一个高管都有他自己的支持体系，从谁的手里盘剥一块来给我管，都是不现实的。所以我现在也就只能务务虚，管管企业发展这些本来没人管的东西。”张副总的眼睛里露出些许悲凉。他正值盛年，正值体力和经验相得益彰的盛年，正该大显身手一展才华，可是之前的积累，到这里却无力施展。 这倒是Fiona之前没有想到的。她忽然就明白了这些日子以来张副总跟着去调研去巡回的苦衷，忽然就想起了他沉醉于酒场时透出的悲凉，忽然就明白了他不断滋扰她的缘由。 母性泛滥…… 然而这却只是一次吃得稍微好一点的普通的饭局，没有半点越轨和非分。等Fiona放下筷子，没多久，张副总也说累了，便送Fiona回酒店。也就是碰上钰东和张婷的那次。 ☆、潜在风险 张婷一边整理着泳帽一边慢慢的走向游泳池边，却意外的发现钰东还在里面游着。她下意识的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9点多了。如果不是他来晚了的话，那就是他的体力见长了。 张婷静静看着钰东用尽全力的划水。经过一个多月大剂量的锻炼，他也在千百遍的重复后，逐渐找到了最省力的姿势，游得越来越像样子了。想到前一天遇到Fiona的场景，加上白天面对自己时忍辱负重的样子，张婷忽然觉得他能找到这个释放戾气的办法也挺好的。 9点钟已经是张婷能够退避三舍的底线了，因为10点钟室内游泳池就清场了。噗通一声，张婷扎进水里，鱼一样向对岸直插过去，把已经快要体力耗尽的钰东远远的甩在后面…… 钰东的自信心在被超越了两三圈之后就顶不住了（他游两圈的时间人家游了四圈），他停了下来，在泳池的一侧大口的喘着气，眼神却不自觉的跟着张婷的轨迹来来去去，像在偷师动作一样。现在，他越来越能够理解张婷“健身大过天”的固执，保持精力、释放压力、健体塑形……如果他早一点理解这些好处，大概就不会觉得亏欠她。如果不是想要补偿这种亏欠，他大概就不会招惹她，也就不会辜负她了吧。 10分钟后，钰东缓缓出水离开，他们依旧没有对话，连点头打招呼都觉得奢侈。 大唐国际这边，项目组终于按照张婷的思路开始了漫长的组织设计。钰东确实是一个非常专业的顾问，尽管他并不赞成，但既然已有定论，他就能耐着性子，带着顾问们把复杂的设计工作一一考虑周全。 他也没有难为张婷，反而主动的找她商量要怎样把大唐改革的气氛炒起来，在微调的部分大做文章。这一块，恰是张婷的强项。总之，设计成果没有遭遇过多的抵抗，为下一步所做的铺垫也都一一布好。权责调整的利箭在弦，不得不发。 钰东从Daniel那里沟通了初步思路回来，就开始布置大家做权责表。 “思路”拿到手里，张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在她脑海之中，权责调整是诸侯公司和总部的拉锯战，重点应该在决策事务的细化上，权责清单列的越细致，下面的公司越是没有空间。可是钰东沟通的结果，更大的笔墨却放在了董事会和经理层的拉锯战，底下的事儿只是一笔带过……原本大唐国际的大小事务都在董事长和几个家族成员的手里，现在这“思路”上大量的事务都授权给了总经理，副总级别也有一定的经济权，按照这个思路，大唐是要向着职业经理人做主的方向策马奔腾了。 这一定是Daniel的意思。经过组织调整的风波之后，钰 分卷阅读72 东的思路已经变得相当谨慎，现在他做事儿之前都会给Daniel报个备，不会私自行事。但是张婷还是隐隐觉得不妥。“是不是我太保守了？人家老板都不怕变革，我一个局外人怕什么呢。”张婷自我检讨。 马哲正在这个时候进了会议室，他拿起“思路”读了一遍，旋即眉开眼笑、激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张罗着要给大家买咖啡喝。 不对！张婷警觉的神经立即发现了不妥之处。问题就在这儿了：我们都忘了，Daniel和董事长并不是事事都沟通的，他的很多事儿，比如和马哲相关的那些，董事长是不知道的。是“董事会说了算”，还是“职业经理人说了算”，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分歧，而马哲显然是“职业经理人说了算”的受益者之一。如果董事长并不知道Daniel改革的这个思路，后面他反对起来，背黑锅的恐怕是咨询公司了……那么，离场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了。 “是不是……”张婷犹豫着对钰东说，“是不是应该在编权责表之前跟董事长报个备啊？” 钰东不睬她，仿佛觉得这个大太监又在干预朝政了。“我和Daniel讨论过了，董事长已经授权给Daniel，再去找他就越级了。”钰东对张婷的提示存着先天的抵制情绪。 要怎么说服钰东呢？要怎么让他知道Daniel和董事长的分歧？凭什么让他相信我的判断？张婷绞尽脑汁，发现如果不让钰东知道马哲和Daniel的关系，他都很难重视起来。算了，还是不费劲说服他，自己想办法吧。 张婷去董事长办公室转悠了几圈，董事长真是忙啊，不是在开会就是出去视察。她向董事长秘书探了探口风，但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提案，张婷很难开口约时间。如果非要约，就等于公开在向Daniel和钰东叫板。 眼见着大伙儿都在编可能是无用功的权责表，张婷不由得有些着急了。看来，只能装偶遇了。 隔天上午，张婷上班的时候瞥见了董事长的坐轿，就在董事长办公室那一层的角落里找了个会客小桌，驻扎了下来。2个小时后，董事长从办公室出来上厕所，张婷赶紧也站起来奔进了女厕所。（办公室的厕所，男厕和女厕是个对门，中间是俩洗手池，上面有块镜子，也就是说男的女的出来都要在同一面镜子前洗手。）张婷奔进厕所并没有真的方便，而是支起耳朵听对面的动静。听到董事长往外走，也便往外走，刚好在厕所门口打了个照面。 “董事长。”张婷打招呼 “呦，小张啊。”董事长似乎并未觉得在这一层遇到张婷有什么不妥，他怎么记得住谁都在哪一层办公，“最近怎么样啊，项目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各个部门都很配合，我看，这样大刀阔斧的改革，不久咱大唐就能面目一新。”张婷把“大刀阔斧”几个字讲的格外清晰。 “大刀阔斧的改革……”董事长有了一丝疑惑。 张婷接住董事长的自言自语又说：“是啊，我们既然有决心要改变，把权责配套上之后，肯定能吸引很多好的职业经理人，到咱们大唐来一展身手。” “哦。”董事长琢磨了一下这些话，没说什么，临走又客气了一下，“你们好好干，咱们大唐以后就靠你们了。”说罢就回了办公室。 张婷舒了一口气，好赖也只能这样了。 下午，董事长亲自到顾问们办公的会议室来了，看来张婷的两句话确实起到了效果。顾问们赶紧都站了起来，董事长和蔼可亲道：“你们坐，你们坐，你们干自己的，我就随便看看。”说罢坐到了钰东旁边。钰东赶紧把“思路”拿出来，汇报工作进展。哪想到董事长越听脸色越难看…… “果然。”张婷细细的观察着董事长的表情，那张老脸终于变得有点恐怖了。董事长把“思路”往桌上一摔，开始七荤八素的发起脾气来，大意是“你们想造反吗你们，你们想把我的钱败光吗？”吓得顾问们一愣一愣的，战战兢兢生怕手脚放错了地方。马哲正好也在，赶紧躲到角落给Daniel发消息。 Daniel闻讯赶来，场面一时有点失控，爷俩用粤语开始争吵起来。吵了两句，觉得项目组的人在场影响也不好，Daniel便拉着董事长进了斜对面的另一间会议室。关上门，便听那边山崩地裂一样的咆哮。远隔着走道和两道门，还觉得心惊肉跳。可惜项目组的人没一个粤语过关，吵得是什么也没太听明白。 钰东一时间失了方寸，完全转不过弯儿来……张婷却非常之淡定。这时马哲反应了过来，走到张婷旁边，“是你告诉董事长的？” 张婷不说话，只低头收拾东西。 马哲叹了口气。“这冲突迟早也要爆发的。但是你怎么会站在他爸那边，你不是应该帮我么？” “这是两码事。”张婷说。 “你们在说什么？”钰东听的云里雾里。 “没什么。”张婷搪塞着，继续低头收拾东西。 马哲也住了嘴，他见钰东还在看他，赶紧转移话题：“要不，你们 分卷阅读73 先去吃饭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在这盯着。” 其他顾问闻讯都看向钰东。钰东点点头，“你们都去吃饭吧。”回头对马哲说，“真的不用我在这盯着？” “他们就算找你们，也是下午了，你先去吧。”马哲说。 项目组早已在大唐国际待了快两个月，他们食堂的菜色也都吃了好几遍，有点腻了。所以最近的一个礼拜，他们都是跑到对面的商场去下馆子，吃完还能逛逛商店消消食儿。这一天中午，尽管刚听了一场争吵，但依然没有影响顾问们吃东西的心情，心神不宁的也只有钰东一个人而已。吃完饭，张婷推说有事，早早的自己回办公室去了。钰东则跟在几个顾问后面在商场里闲逛。 董事长的勃然大怒不是个好兆头，他刚刚意识到，自己之前忽略了多么重要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客户内部、即使在父子之间仍然存在着利益冲突。 好在权责设计才刚刚开了个头，如果做完才发现这些，打回去重做的成本就很难控制了。想到这里，钰东忽然想起前一天张婷的提示，难道真的是张婷通知董事长的？马哲刚才和张婷讨论应该帮谁的问题，难道他们都已经选了边儿站？可是为什么这些内幕消息我都不知道？ 钰东冷静了一下，董事长倾向于在董事会集权，而Daniel倾向于分权到经理层。他们俩现在都既在董事会，又兼职经理层，这两者有那么严重的差别吗？是不是董事长将来会退下总经理的职位，而Daniel来做总经理，所以他们要争夺决策权？可是Daniel是董事长唯一的儿子，连个姐姐妹妹都没有，谁来决策最后都是他的，何必呢？ 张婷和马哲掌握的信息明显比他多。想到这里，钰东生起了一股闷气。这会儿，张婷和马哲都推故在办公室，难道他们又在瞒着我商量什么？ 正在钰东犹豫要不要也回去看看的时候，Tom跑过来叫钰东拿着他的外套，他要进试衣间试衣服。钰东只好在门口等。这家商铺刚好在冲着大唐国际的办公楼，试衣间旁边就是玻璃幕墙，百无聊赖之际，钰东走到幕墙旁边冲着大唐的方向出神。大唐的那栋楼，也是玻璃幕墙，可惜他们日常办公的会议室在楼的内圈，从外面看不到。董事长和Daniel吵架的那间会议室倒是在外圈，钰东数了数楼层，找到了那间会议室，已经空空荡荡，看来他们吵完了。马哲也应该去吃饭了吧，钰东顺着楼层再往上数，那间外圈的会议室正上方，就是Daniel的办公室，钰东经常去，对布局很熟悉。 Daniel还在他的办公室里，透过两层玻璃幕墙和并不清澈的楼宇间的空气，钰东依稀看见Daniel趴在桌子上，并不是在工作的样子。是不是，刚刚吵完架，心理有些难受？钰东想，待会儿必须去Daniel那边和他沟通一下，了解一下真实的情况。正在这时，Daniel办公室的门开了，马哲走了进去。 Tom还没试够，在里面大喊让服务员又把另外一套拿给他。 钰东继续出神。马哲是来安慰Daniel的吧，他径直走到Daniel坐的地方，弯下腰对Daniel说了些什么，然后又站起身，把Daniel揽到怀里……像……安慰孩子的母亲似得把Daniel的头抱在自己肚子上，一边拍打着Daniel的后背。 马哲的很多举动都让钰东不适应。 还没缓过神来，只见马哲又弯下腰来，亲吻了Daniel的……额头？嘴？什么？看到这一幕钰东完全愣住了。他们在干什么？他们，他们居然去拉窗帘了…… 窗帘拉上，再也看不到了，钰东疯了…… ☆、加密战争 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是，是gay？他们是一对？张婷是知道的？ 钰东顾不得Tom了，把他的外套往试衣间里一丢，就往办公室去了。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钰东边走边努力的理清思路。董事长知道这件事吗？这件事情会影响项目的目标吗？这和他们分权集权的主张相关吗？以张婷和马哲的关系，她肯定知道，那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前面的几个问题，他一时还没有找到答案，但最后一个，张婷的隐瞒，显然给项目造成了极大的风险，作为项目的负责人，这么关键的人事关系没有搞清楚，万一踩到雷区怎么办？就是这个了！ 钰东几乎是以走路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回到了他们办公的会议室，不止张婷一个人在，还有两个顾问提前回来了。 “Tinky！你都知道的是不是？董事长是你找来的是不是？”钰东进了会议室之后一秒钟都没有停，就开始发飙。完全不顾念还有其他顾问在场，仿佛有人看好戏他更加开心似的。 张婷被吓了一跳。不过既然是说找董事长的事儿，她便平了平心：“我提醒过你的，你又不听我的。”试图用这柔声细语把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冲掉。 “你知道那么多背景信息都不告诉我，你叫我怎么能重视你的意见？”钰东丝毫不买柔声细语的账。 分卷阅读74 背景信息？什么背景信息？张婷忽然意识到钰东的意思，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她蹭的站起来，抓起钰东就往外走，一边使着眼色示意钰东还有别人在。这动作十分迅速，以至于钰东也没反应过来，就被拎了出来。张婷把钰东带到早上Daniel和董事长吵架的会议室，快速的关上了门。也好，反正这火儿也是发给你一个人，钰东气哼哼的想着。 “别那么大声。这涉及到别人的隐私好不好。” 张婷赶在钰东发作之前塞了这么一句提醒，把钰东的话生生的憋了回去。 也是，这话题过于敏感。可是钰东正怒火攻心，如果不吵出来，他都不知道怎么把这压力生憋回去。一阵混乱的思想抗争……几秒钟后，钰东还是咆哮了出来，只不过，他找到了加密的办法，他用的是亭湖话：“你私自去找董事长，不告诉我，你让你的项目经理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被客户狂批，你知不知道这样可能会造成什么后果！”亭湖话比粤语的保密系数还要高一个等级，和普通话差异很大不说，也没有那么多人使用。果然是个好办法，“你明明知道他们俩是……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可能是项目的雷区吗？” “你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张婷也改用亭湖话。 “对面大楼上看到的。”钰东耐着性子回答。 “啊？还有别人看到吗？” “没有。” “哎，我就说让他们小心点。”张婷这几句问话，完全不顾钰东正在发火的那个主题，而是直奔八卦而去。钰东的火气被无视了…… “……什么小心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早就该告诉我！”钰东终于把情绪引回吵架的状态。 张婷不说话。 “董事长知道这个吗？”钰东问。 “应该还不知道。” “权责的事情，他们上午吵架一定和这个有关对不对？” “是有一点关系。” “有关系你还不告诉我？这可能会让整个项目的大方向发生变化，你还不告诉我？” “这是朋友的隐私，他们还不想出柜。我怎么能告诉你。” “那万一我说错了什么、弄错了什么，误踩了雷区，整个项目组被踢出去了怎么办？” “不会的。”张婷的状态像是一个在和父母犟嘴的小朋友，她觉得自己是对的，却改变不了对方居高临下的状态。 “不会的？你怎么知道不会的？啊~你会把关的，你会去找董事长的。你都搞的定，还找我来干什么，你自己带一群人做不就得了！”钰东说着说着又咆哮起来，亭湖话本来就凶巴巴的。这会儿，Tom他们也已经回来，在对面会议室里全体支着耳朵听吵架的内容，但是和上午一样，他们一句也听不懂，□□味还是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又一次让他们觉得心惊肉跳。 “Adam，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自作主张了，但是我有提醒过你，可是因为没法把他们俩的事儿跟你说，所以我也没办法引起你的重视……” “你总有理由，你总是身不由己的，但到最后你做的又都是最狠的，到最后蒙在鼓里被骂的都是我！”钰东越讲越气愤。 张婷却愣住了。 这两句话，显然有私人恩怨在里面了，他说的是鱼死网破那件事情。“Adam，我们说好的不带私人恩怨的。”张婷轻声细语的提醒道。 “是啊，你当然不愿意我说起私人恩怨，因为私人恩怨里你一点亏都没吃啊。你永远站在你自己利益的角度上，所以你永远别无选择，你有没有想过你在维护自己利益的时候会伤害到别人，而且每次伤害的都是我！”钰东终于把主旨直接开向了那次冲突。 这件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钰东虽然在网上用文字骂过张婷很多次，但从未有过这样正面的宣泄。他们一直憋着藏着和颜悦色的合作，之前积压的矛盾从来没有释放过。有时候，矛盾就是这样，释放了可能就没了，不释放反而越积越大。遇到别的问题，只要有一点点相关，就会追加到这个矛盾上。成为原来那个矛盾的佐证。 张婷努力的压着自己的情绪，试图用不反驳来把这件事情化解掉，可是钰东竟一发不可收拾，上升到人身攻击了。当初不反驳，是因为觉得反正之后再无瓜葛，无谓分什么对错。再之后不反驳，是以为约定了只有工作关系。现在，既然躲不掉相见、也做不到不提，倒不如分个清楚，把理夺回来。 张婷悠悠的说，“我承认我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思考问题，可能给你带来了麻烦，但你不是也一样吗？你只想到你挨了脸色，你心里不舒服，你有没有想过你也给别人带来痛苦？” “你先别说，等我说完。”张婷抬手并大声喝止住要反驳的钰东，“不要说当时我误以为你脚踩两条船，正在盛怒之下，而且自尊心受到了极大伤害，我惩罚你、报复你完全是可以被理解的。就算我那样做是错的，我也完全没有理由为你和她不能在一起这件事情承担责任！” “你先等我说完！”张婷又一次喝止了钰东的插话， 分卷阅读75 “当时我只陈述了事实，没有夸大，如果她介意这个事实，说明，你~能做出这事情的你~根本达不到她的要求。你以为你不提，就能瞒天过海吗？？再说，如果你们是真爱，这点事根本阻止不了你们。就算她一时生气，过一段时间也会原谅，是你自己退缩了，人家有妇之夫都没有放手，你却放手了。”张婷说这句，是暗指她偶遇的客户老总，“说白了，你们之所以没有在一起，是因为你没能力征服她，你自己懦弱放弃她，你不要把你的懦弱和无能怪到我头上来。” 张婷停下来，意思是我已经说完了，你可以反驳了。可这时的钰东却说不出话来。“是因为你没能力征服她，你自己懦弱放弃她。”这两句话像针扎一样刺到了他的痛处。或许真的是因为他自己的脆弱、逃避、不坚持，才造就了和Fiona之间的局面，或许他对张婷的怨恨真的是把自己的懦弱和无能进行了迁怒。 张婷等了一会儿，见钰东不反驳，便把情绪也收了收。“董事长和Daniel的矛盾，爆发了，对我们也许也不是坏事儿。之前之所以没告诉你，确实是因为我没法出卖朋友，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以后决不再瞒你就是了。” 张婷扔下还在愣神的钰东，独自回了他们办公的会议室，顾问们全体齐刷刷的抬起头来向她行注目礼，她也只是笑笑，马上给马哲发了消息：“Adam发现你和Daniel的事儿了，和我大吵了一架。” 几分钟后，马哲百米冲刺一样气喘吁吁的下来，到会议室的时候，钰东也已经回来了。会议室一片肃静，马哲尴尬的看了张婷一眼，显然他们已经吵完了，自己没赶上救火，就多余了。他一句话没说，又尴尬的走了。 张婷的话一直盘踞在钰东的脑海里不肯散去。“懦弱”，“无能”，钰东问自己，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尤其是在Fiona处在这么一个危险境地的情况下。被拒绝又怎样？飞蛾扑火又怎样？如果能够挽救自己将死的爱情，如果能够挽救那个在堕落边缘的爱人，受一点冷遇又能损失什么？ 钰东回到酒店，从抽屉里拿出那一对早就买好却迟迟没有送出的手表。久久的看着，或者，他也应该最后搏一次，至少让此生不会遗憾。 ☆、飞蛾扑火 钰东没有乘车，而是顺着江边走向香格里拉。一路上，和Fiona相处的点点滴滴像过电影一样在他脑子中闪过。分开几个月后，那些矛盾和不愉快都渐渐的淡忘了，剩下的只有怦然心动的美妙和快乐。也许，几个月的时间能让她真正的了解他在身边的价值，时间能化解一切，也能化解张婷给她带来的震怒。 前台还是那个前台，毕竟钰东在这里也住了几个月，熟识了，他轻易的就拿到了Fiona的房间号。 钰东径直去了Fiona的房间，按响了门铃，没人应答。但依稀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钰东心中忐忑，这更加剧了他的敏锐。房间内的声音并不长久，简直是戛然而止。钰东再按门铃，仍无应答。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了上来，他不敢多做停留，转身离开。在电梯口旁边的角落里，不显眼的地方，找了个位子坐下来，闷闷的发愣。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但却一直看着Fiona房间的方向。 一个小时以后，门，开了。钰东赶紧转身背对那边。眼角的余光却抓紧每一个机会看过去。 是，……张副总。Fiona跟在张副总身后送他出来。柔情蜜意一览无余，竟然还穿着宾馆的睡衣！ Fiona把张总送上电梯，转身回房时，却被堵在她房门口的钰东吓了一跳。 “你还要告诉我你和他没什么嘛？”钰东狠狠的说。 Fiona立即稳定住受惊吓的情绪，四下看了看，香格里拉的客房门廊永远是冷冷清清的。她默不作声的开门，把钰东推进来。 “不要告诉其他人。”Fiona关上门，回身乞求的看着钰东。 “这么说这是真的。”一股怜悯和愤怒涌上了钰东的头，“你现在连故事都不屑于编给我听了。为什么，为什么啊？！你不是一个很自强很有抱负的人吗？为什么也会被这种人……”钰东追住扭向一边不看他的Fiona，连珠炮似得逼问。房间的床上一片狼藉……钰东不觉一阵恶心，努力的不往那边看。 “他要女人，我要借势，大家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的。”再怎样，被指责和辱骂的滋味总是不好的，Fiona略微提高了声调还击到。 “各取所需？他能给你什么？他一个有妇之夫，肯定不能给你婚姻。钱？他们国企的薪水我们都很清楚，如果他能给你很多钱，那钱一定是脏的……就算是钱，Fiona，不该是你，不该是你啊！我怎么也想不到，你这样一个有学历有经验的女人，需要出卖□□。那些钱你以后也会赚得到的啊！” “以后……”Fiona冷笑一声，然后长叹了一口气，“Adam，你不说我也知道，这几个月以来，你对我工作上面非常的不满意吧？你都想不到 分卷阅读76 我居然会这么笨吧？” “那是因为我一直找你麻烦……” “不，我自己什么水平我很清楚，你也应该清楚。一开始我也不信我不行，可是努力了半天，直到你调走了，我还是不行。如果不是你帮我，我可能早就被赶出项目了，连试用期也过不了。”Fiona说的很平静，“我不是个聪明的人，可偏偏又是一个好强的人。别人能考上大学，我也要考，别人能读研究生，我也要读。”Fiona尴尬的笑了笑，“可是怎么办，考不上啊。那就只能花钱上。你猜我去英国读研究生一年半总共花了多少钱？”Fiona笑着问钰东，没等回答，“30万啊！现在看来好像没有多少了，但是那个时候。不对，即使是现在，对我爸妈来说，也是要攒上一辈子的。” 说起爸妈，似乎是触到了Fiona的软肋，眼圈瞬间就红了：“你之前一定以为我家里很有钱吧？其实不是，如果很有钱，我爸妈就不会到现在还在过起早贪黑的生活。他们就是凭着一个早点摊子供我长大，到现在也不过有个小门面而已。” 钰东当然知道30万，在几年前对于一个工薪阶层的家庭意味着什么，之前看Fiona英国留学的学历，他是有过不屑，认为那是花钱就能买来的。但是也同时先入为主的认为Fiona的家境应该不错，并且编织了一个生意人的模糊背景。没想到…… “是不是很败家？最败家的还不是这个，最败家的是，哈哈，我到底学到了什么！”Fiona径自坐到沙发上，居然掏出一支烟来，点上，什么时候，她开始抽烟了？ “你怎么开始抽烟了？”钰东抓狂。 “你管不着。”Fiona表现出不耐烦。她吐了一个烟圈，继续刚才的话题，“那时候，我怎么看的懂，以我的资质，就算喝一年洋墨水又能怎样？我怎么知道，原来现在企业已经不那么看重留学经历了。我以为投资一笔之后，勒紧裤腰带，就能学成一个天之骄女，一年能挣几十万，学费还不就回来了，才去求我爸妈。我花光了他们一辈子的积蓄啊，可是怎么样，回来之后还是一样找不到工作，你知道我回来之后第一年才挣几个钱？一个月才4千！”Fiona说着说着有点激动了。 “Fiona你不要这样贬低自己，不要那么着急，你慢慢积累总有变成天之娇女的时候！” “哈，你以为我自暴自弃了？才不是呢。我告诉你，我这是有自知之明，有自知之明才能扬长避短。反而是你啊，你真的以为这个社会上，懂得各种知识，才能成功么？你太天真了。不是什么都懂，是什么都能搞定，才能成功。不聪明可以雇聪明人，没有经验可以依靠人脉……但是你都必须有机会，得别人有事儿给你搞，你才能显示的出你能搞定。”Fiona活像一个智者。 “我告诉你，我要的不是他的钱，你说的对，他没有什么钱。”Fiona又吐了一口烟，“他只能让我在这个项目里站住脚，在公司站住脚，他会留我做实施经理，然后会给我续单，让我做项目经理。哈，不用干活也不用专业，随便写写稿子就能交差。他会给我他的资源，认识那些人，我就能跳个好单位……”Fiona白了一眼钰东。“Adam，你太误解‘情人’这个词了。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一个人在外地寂寞了，找人消遣一下呢？你以为我会跟他很久吗？不会的。等我跳了槽，离开粤中，他就会和我没有半点瓜葛，这就是有妇之夫的好处，不会拖泥带水。” 这一番长长的描述，已经严重的超出了钰东的理解范畴。他努力从Fiona那个完全不同体系的逻辑中跳出来：“不对，Fiona，你这样做，会失去正常的生活。我知道张总他或许能帮你，可是能帮你的人有很多，肯定还有既能带给你正常的生活，又能帮你的人。” “你想说你吗？”Fiona冷冷的笑笑。 “不管是不是我。Fiona，你没有必要牺牲那么多，其实，成家之后两个人一起努力，金钱、房子、车子都是很容易的。你没有必要为了这些牺牲那么多。”钰东的语言组织的也混乱了起来，他想要说服Fiona，却找不到立论点，“Fiona你听我说，Derik已经给我承诺，年底就给我升高级经理，到时候我的薪水就有X万了……你离开他，好吗……” “可是那是你的钱，我想要的，是我自己赚的钱。” “这……这有什么区别呢？如果你和我在一起，谁赚的不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Fiona压住钰东的声音，“当初我就是天真的以为找到了能赚的男友就有了靠山，才会被甩的那么惨！” 钰东哽住了。 “他的钱，我能说给我爸妈就给我爸妈吗？我只往家寄了几个月的生活费，他就烦躁了。哈哈。我告诉你，花男人的钱，你就会火速的变成势利的黄脸婆，你就会没有一丝一毫的发言权，你就会很快丧失吸引力，然后被扫地出门。”这一番话，Fiona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竟然还有这样一段经历，钰东已经被接踵而至的故事压得失去了正常的 分卷阅读77 逻辑能力。张总的故事，爸妈的故事，前男友的故事，就是这些才让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Fiona，那些都过去了，你不能让过去的事情影响你现在的选择……” “你不要再劝我了，我知道我在干什么。”Fiona顿了顿，似乎也觉得今天讲的实在太多，颜色平和了些，“我需要钱，但那必须是自己赚的钱，最起码也是用我自身的资源交换来的钱。我原以为我可以凭努力奋斗得来，凭知识经验得来，但既然咨询这个行业，我的努力奋斗、知识经验还不够，我做不到你那么风生水起，那我至少还可以靠关系、靠人脉、靠搞定客户的能力。” 看着还处在巨大冲击和震惊中的钰东，Fiona忽然涌起了一阵怜悯之心，觉得应该点拨点拨他。她静静的把那一颗烟抽完，在烟灰缸里匿掉了火星，“Adam，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这么排斥你么？” 钰东愕然。 “我觉得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没有一刻安宁。你总是不停的找我麻烦，问我这，问我那，我如果不理你，你就会整出各种事情在我眼皮子底下蹦跶，要不然就是找我吵架。其实我理解，你只是希望引起我的注意罢了。但是，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注意你。这些都会让我想起上小学时，男孩子揪我的辫子、解我的鞋带的事情……只有你爸爸病了之后的那一段时间，你不找我麻烦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家庭的原因让你一下子成熟了，后来才知道，原来不是，原来是那段时间还有另外一个人可以给你被注意的感觉。后来你跟她掰了之后，你一下子又变回那个幼稚的小男孩了……”Fiona说着说着就笑了，钰东在她心里就是这样一个非常非常可笑的形象。 “谁是小男孩！我比你大！” Fiona呵呵笑个不停，也不跟他辩。 钰东平复了一下心绪，继续沉浸在刚才那种痛苦的情绪中：“如果没有Tinky的那件事情，也许你最后选择的也不会是张宜华。” “也许吧。”Fiona想了一下，说，“但即使选择了你，也不会持续多久的。” 钰东目不转睛的看着Fiona，表示不理解。 “那件事情只是让我更早的看清了你。就算我一时感动选择了你，等到我看清你之后也还是会离开你的。因为，我不爱你，所以我不会容忍你……你能明白吗？真正的爱情，是即使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仍能不离不弃。而像你这样，完全不了解我的情况下对我的感觉，就只是冲动而已。你看你现在知道了我的真面目，就已经不打算再爱我了。”Fiona笑了起来。 “哪有……”钰东被说的无言以对。 “你就别不承认了。” “难道张宜华能够看清楚你？难道你可以看清楚她还容忍他？”钰东还是不能接受Fiona的选择。 “我和他之间没有爱情，就只是交易而已。”Fiona冷冷的说道。 “那……”钰东哽住。 “你想问我‘是不是爱过你’是吗？”Fiona又笑起来。 “……哪有，我从来没想过要问你这样的问题……”钰东就差捂脸了。 ☆、谈判的艺术 钰东几乎是逃出了Fiona的房间，原本能摊上这种“捉奸在床”的戏码，他应该在道德上拥有优越感才是，但是这一段长长的对话，却让他觉得深深的无力。 钰东又没有坐车，而是沿着江边再走回去。风有点大，正好让他清醒一下。他摸到了口袋中的那一对手表，在Fiona面前的时候，他努了很大的力仍然没有能下定决心把它拿出来。Fiona说得对，当他看到了她的真面目时，他没有办法义无反顾的继续爱她，或者说，他没有办法立即义无反顾的继续爱她。 现在，他还爱她么？ 爱她的美丽容颜？可是为什么，现在想起Fiona的那张脸，就会同时出现张宜华那张猥琐而色眯眯的脸。 爱她的小资洋气？她依然还是有海归的傲人背景，可是为什么，现在钰东总会想起给她解释一个比率都解释不清楚的画面。 爱她的活泼天真？她还是他心中那个活泼天真的Fiona么？ 钰东回来之后就发起烧来。他的体质偏弱，发烧是家常便饭，但是发烧时倒不至于躺在床上不能动，有时他还能正常展开生活。然而这一次，江边的风加上情绪上的挫折，钰东病的重了点，或者是他根本不想自我杀菌。 钰东自己给自己放了假，大唐的事情交给张婷去应付。 躺在床上，Fiona的话持续在脑子里乱转，“真正的爱情，是即使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仍能不离不弃。”……钰东想起了被张婷看透的那种感觉，她什么都知道，连他没有告诉她的内容她也都能猜到，就是这些让钰东觉得可怕。 “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注意你。” “原来是那段时间还有另外一个人可以给你被注意的感觉 分卷阅读78 。”……我真的在她身上获得了被注意的感觉了么？不是，我分明不满意她在争吵之后的不解释，我分明不满意她在我房间时两人的默默不语。所以，我真的是那种渴求被注意渴求到永远都不满足的人么？ “叮咚”门铃传来，有那么一瞬间，钰东觉得一定是张婷来送饭了，那是上一次发烧时的画面出现了错乱性的跳碟。他翻身下床，刚要起身去开门，忽然停下来，意识到应该是打扫卫生的服务员，于是叫了一声“请进。” 服务员自己刷卡进来，钰东又重新躺好。似乎有很久都没有再感到张婷的体贴了，或许是她真的放下了。又或许是因为最近一直针锋相对的状态。针锋相对……到底有多少是因为理念的不同，又有多少是因为自己那渴望被注意的个性？ 钰东胡思乱想着，忽然房间的电话狂叫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了马哲的声音，背景音中有隐约的窃窃私语。 “Adam，那个，不好意思啊，Daniel说让我们暂时别做权责，说要不把渠道管理做个专项提升，签个补充的订单也可以。那个渠道管理的副总监今天刚好在，我就约了，你看你是不是来和他谈谈合同什么的？” “Tinky呢？不是让她先负责现场吗？”钰东要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嗓子并不能持续的发声。 “hi，Adam。”张婷接过电话，“他要听的这个内容，我手上没资料，搞不定啊。” “搞不定你还约今天？”钰东一听见张婷的解释，就直接火气上脑了，他刚才那句找Tinky，原本的目的是让马哲不要烦他，有事儿去找Tinky，可他万万想不到给他大病当中派活儿这件事情，张婷竟也参与其中。“搞不定你不把他回了，非要约今天，你不知道我生病了吗？你非要我带病工作，非要我吐血了你才会满意是吗？”钰东费尽力气才把这几句的音量提起来，接着就虚弱的喘起粗气，啪的一下挂了电话。他生气的想，要是他们再敢打电话来让他干活，他就把电话摔了。电话没有再响。 马哲和张婷挂了电话之后面面相觑，看来这哥们儿真的生病了。张婷耸耸肩，示意她刚才的判断是错的，她以为钰东夸大病情来着，还不是基于上次给他送饭的经验。另外谈补充协议的这个事情也确实比较急，昨天董事长和Daniel吵过之后，其实没有达成任何共识。下午的时候钰东也去问过，Daniel说暂时等一等，他要回去再和他老爸谈谈，所以权责的事情完全没法推进。这么一大票的咨询顾问也不能因为董事长他们没做决策就全闲着吧。所以Daniel才说，要不弄个专项提升的模块到前面来做，偏偏钰东就生了病，张婷就搞不定。 马哲和张婷商量了几句，起身去取消和渠道副总监的约，张婷则对大家说，要不你们上上网看看书，放一天假吧。 钰东只休息了一天，就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坚持上班了。他也知道，现在是艰难的时候，没有他，补充协议谈不成，权责也推进不下去，这些顾问就要闲着，他多生病一天，就要浪费七八个人天的成本。 和渠道副总监简单的交流了一下之后，钰东和张婷都皱起了眉头，原来渠道副总监的改革欲望几乎是没有，只是受了Daniel的委托，他本来只想做一下对渠道这条线的员工培训，而这个培训目前看来则没有任何靶子可以瞄，没东西讲。真正要有的放矢，也还要等到权责都确定了以后。 钰东和张婷都不想就这么耗着。看来必须加快刺激董事长他们早做决定。张婷要求马哲帮他们约Daniel，“对，我和钰东都去，私下场合吧，酒吧可以的。” 他们又一次约在了谈退场时去的那个酒吧。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个钰东。钰东的身体还没完全好，所以在来酒吧之前，便和张婷约定好，主要由张婷谈。 “你打算往哪个方向谈？”钰东在车上问张婷。 “让Daniel让步吧。” “是你把董事长找来的，他会不会对你有抵触情绪。” “所以才带上你啊，你觉得让董事长让步可能吗？” 钰东摇摇头。“Daniel这边，估计也不太好谈。” “先谈谈看吧，别太直接，能让他把真实意图说出来就好办很多了。” Daniel和张婷他们前后脚的到了酒吧，在得知钰东已经知悉他的取向的情况下，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Daniel看见钰东还多少有一点尴尬。明显的，Daniel的气色也不是很好。 “怎么，这两天没睡好吗？”张婷表示关心。 “也还好。”Daniel尴尬的笑笑。 “黑眼圈都出来了，还说还好。怎么，还没有和你爸和好吗？”张婷刻意的回避“董事长”这样官方的称呼，以朋友的身份去交流。 “没法谈，我一说，他就要发火。”Daniel无奈的说。 “你们一直都这样吗？”张婷摆出一副知心姐姐的架势，“我是说，从小到大，你们爷俩关系 分卷阅读79 都怎样？很亲近吗？” “你觉得会亲近吗？”Daniel笑了，“你也看到了，他呢，生意做大之后一直就不可一世，在家里他说了算，根本不会在意我的感受，也没空管我。我呢，自从青春期之后，知道了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说到这里他又尴尬的看看马哲，“就开始不太和他们交流了。” “这么看来，这个事情还确实不太好办。”张婷皱了眉头。 “其实，本来我以为，这次权责梳理应该重点放在区域公司的整顿上，就是把下面的权限给收上来，至少也要加强监控。我还真没仔细想是不是要把权力在董事会和管理层上重新分配。因为本来，你们爷俩都既在董事会，又都在管理层。”张婷开始给出一些可能有明显错误的假设，以鼓励Daniel说出真实的想法，“现在你的意思，是不是以后你会在经营层，而脱离董事会，而你爸脱离经营层，只掌握董事会？” “不是。我和我爸可能都在董事会。迟早有一天，是我在董事会，我爸在家享清福。” “那么经理层就是外人？”张婷看向马哲。 “早晚都是要推给外人的……但不是他。”Daniel意识到，张婷他们误解了他的意思，他们以为他要依仗马哲，“如果我在的时候不把制度建好，到时候推给外人就乱了，所以还不如早点动手，趁我还在经理层的时候，把该迈过去的坎儿都给迈了。” “这确实是大趋势。可是在老人家看来，可能还是有点接受不了的。他会怕把他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业都败光了……” “恩，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分歧所在。他想留基业给我，给他孙子。可是我不会有孩子，没必要给他留什么基业。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分歧所在。”Daniel说了两遍这句话。也使得钰东和张婷格外的注意了这个意思。看来，此次咨询项目中的分歧和接班人Daniel的……取向，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一瞬间，张婷忽然很感激马哲，如果不是他的存在，项目组都不会知道这爷俩的分歧是怎么来的，不知道怎么来，就不知道怎么解决。如果Daniel和他们讲这个问题的时候藏着掖着，不给理由，只是坚决的反对，一味的坚持，情况将会更加复杂。 “我明白了。”张婷说着，眼睛看向钰东，钰东示意他也听懂了。 “那么，你还打算在经理层待多久？”张婷问。 Daniel被问住了，他沉默了一下，“这倒没有想过。” “是啊，你现在还那么年轻，现在就说你退休的事儿是太早了。”张婷笑笑，“那，你爸打算什么时候彻底放手给你呢？” Daniel也答不上来。 这就是张婷的意图。她不是不理解Daniel改革的用意，她赞成这是个大趋势，可是她认为还是操之过急了，她不说，而是要让Daniel自己意识到这个问题。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在意的是方向。方向错了，每走一步就会错更多。”Daniel很坚持。 “恩，从我们的角度上，我们也希望你们能把决策层和经营层分开，这才是一个现代的科学的企业管理模式。要不，我们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说服你爸？”张婷主动做出让步，缓和一下气氛。“其实你爸想的很简单，就是他带你做生意，你带你儿子做生意，做大做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都有事儿干。”张婷半开玩笑的说。 “恩。他的大方向就和我不一样，他就是按照家庭作坊的想法去做的。我要是跟他说你不会有孙子，他宁可把这个作坊关掉。而我希望这个作坊继续存在下去，给别人提供平台。” “恩。”张婷不接茬。 “所以想要说服他接受做平台的方向，就要告诉他，你儿子可能不想做这行，你孙子可能没能力做这行，你儿子一个人可能应付不了？”马哲插话说。 “我都能想象的到他会怎么驳斥这些，他会说，‘他敢不想做？’‘我唐家的孩子有什么做不了的’‘不能做就做小点吗，没关系的’‘你就不会多生几个？’”Daniel模仿董事长的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引得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模仿完，他又摇摇头，“我真不想和他就这些问题再讨论下去。” “你必须讨论啊，否则怎么办？”马哲劝道。 “除非我告诉他你不会有孙子，那就不用讨论了。”Daniel叹息道，“哎，有时候我真想把我的情况跟他们摊牌算了！这样躲躲藏藏，我向东他向西，还要被逼婚，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张婷和马哲对视了一眼。马哲接话，“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回国才两个月，都还没有让父母适应你在身边，忽然这样提出来，他们会接受不了的。” “迟早都要说的。”Daniel说。 “至少也要让他们看你独自生活活的很开心，看你的各种真实表现都习以为常的时候才行。”马哲说。 “现在事情很简单了，做个选择题。”张婷打断马哲和Daniel伴侣之间的对话，开始总结陈词 分卷阅读80 ，“一是耐着性子把你爸那些家族式的言论驳斥回去，二是向家里摊牌你的情况，三是让步，顺着你爸，等几年再说。你选一个吧。” Daniel沉默了，他又喝了好大一会儿闷酒。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开始喝酒，注意着他的变化。 “好吧，我明天去找他说，先顺着他做吧。”Daniel终于妥协了。 钰东全程几乎没有说话，任由张婷引导话题的方向。坐在一旁听他们谈话，让他想起了在香格里拉的那一段时间，那时的自己就像是现在的Daniel，对于局势丝毫没有感觉，张婷就这样循循善诱的把他的真实想法挖了出来。今天这样冷眼旁观下，他才觉得自己当初是多么幼稚，而这个女人又是多么可怕。可是另一方面，当他能够洞悉她的意思，而听她自如的引导事情发展的方向，又不得不觉得这像一门艺术。奇怪的是，无论是他自己还是Daniel，都愿意告诉给她听，不会设防，即使知道她可能站在对立面，还是愿意告诉她。因为，从心底里，觉得她会懂，觉得她不会伤害任何人…… 第二天晚上，钰东游完泳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扯了一条大浴巾披在身上，在泳池边上的躺椅上休息。泳池里只有张婷一个人还在游来游去，也便成了他目力所及范围内唯一在动的东西。钰东就像是伏在稻田里的青蛙一样，只被移动的目标所吸引，怔怔的观看张婷游泳…… 十分钟了，他还没走？张婷换气的时候看到钰东还在一边，下意识的看了看墙上的钟…… 二十分钟了，他还没走？ 半个小时了，他还没走？他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当钰东坐在岸边一声不吭的看张婷游泳看到第四十分钟的时候，张婷终于不堪压力停了下来，她停在离钰东较近的那一头，略略的有一些喘。她偏过头来直面钰东的目光。于是，场面变成了一个在岸上坐着、一个在水里站着的对视…… 谁也没有躲开对方的目光…… 谁的目光里都没有怨恨和愤怒…… 谁的目光里也都没有柔情蜜意…… 眼前这个女人，在那么长的时间里，明明知道有另一个人存在，明明知道自己不被喜欢，却还出现在他身边开解他，为他出谋划策，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在得知喜欢的人已经被别的女人抢走的时候，她会哭吗？她当时有哭么？钰东知道，那种感觉，就像他知道了Fiona和张副总的事一样，是绝望。在这样的绝望下，她还能像她之前夸口的那样，祝福对方吗？钰东知道，现在要他祝福Fiona和张副总，根本做不到。可惜Fiona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口实，不然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张副总摊牌。——这就是这四十多分钟钰东脑子中飘过的各种纠结的念头。 张婷等了一会儿，发现钰东没有走上来和她讲话的意思，又一头扎进水里，继续游起来。 于是钰东缓过神来，起身离开了泳池。又是相对无言。 晚上张婷打开微博的时候，显示一个新粉丝，打开一看，竟然是钰东。他要加回自己了？那就礼尚往来吧。 ☆、0就是要配1 Daniel让步了之后，董事长显然非常高兴，并且，不知道是听了谁的汇报，把促使Daniel改变的功劳都记在了张婷的头上。是张婷来通知的他自己，也是张婷去说服的他儿子。 项目组也就依据妥协之后的思路，把权责调整的重点放在了总部和区域公司之间。这期间，项目组又做了很多次研讨，既然组织设计没有大变化，改变他们管理面貌的任务便义不容辞的落在了权责梳理上。研讨的主题集中在逆向推理，改革后想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应该采用什么手段，会产生什么样的阻力和问题，承受不承受的起，值不值得，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在这些讨论中，钰东惊讶的发现，张婷已经把食品饮料行业的关键问题思考的非常清楚了，这两个月，她看来没少下功夫。 3个星期后，权责第一稿出来，董事长当天就问Daniel拿了报告去研究，传下来的意思说董事长对报告非常满意，项目组的人也算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那天晚上，李秘书跟张婷电话约了时间，说是董事长要请她吃饭。打电话的时候，马哲和钰东也都在旁边，单独约张婷而没有他俩的事儿，让他俩都觉得有点别扭。 到了晚上，张婷去赴约了以后，钰东却没有心情跟着其他顾问去吃饭。他推说还有事情做，便一个人留在会议室里加班。说是加班，其实心思却全然不在电脑里。走廊上灯光变暗了，办公室里逐渐安静了下来，也就在这时，马哲一手耷拉着外套，敲了已经敞开的会议室的门。 “怎么，还没走？”马哲说。 “哦，这就走了。” “没有约吧？咱们去金梅路吃？” 金梅路，张婷和董事长也约在那边。钰东反应了不到半秒，“有什么好吃的？” 马哲不厚道的笑了，心想 分卷阅读81 ，想去就去呗，位置最重要，吃得算啥。“有家潮汕菜还不错。走吧？” 钰东表示认可，收了电脑，他已经意识到马哲单独来找他吃饭的用意，很简单，找个伴儿一起八卦呗，于是就任由他把自己随便带往哪儿吧。 他们选择的餐馆恰在张婷吃饭的那家对面。那家餐馆董事长常去，也常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马哲对这一带已经非常熟悉，一听到张婷约的地方，就锁定了这八卦圣地，早早的定了位子。 “当初我看到你和Daniel的事，也是这样，隔着一条马路，还有两层玻璃。” “哈，那你当时有没有被刺激到？” “是蛮刺激的。” “今天估计不会那么刺激了。”马哲笑道。 “我也希望不要老那么刺激。” “你猜他们会说些什么？”马哲看向对面，张婷和董事长正面对面工工整整的坐着，其实马哲和钰东远远观望也最多是看得到动作，其他的都是靠猜。 “谁知道，”钰东敷衍着，忽然觉得马哲肯定掌握的信息更多，“董事长夫人你见过吗？” “……”这个问题显然很出乎马哲意料，“见是见过。不过也就是见过，没说过话。” “他们夫妻俩关系还好吗？Daniel有没有说过。” 马哲听了这话，反应了一秒钟，噗地一声笑出来，“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不是怀疑董事长要包养张婷啊？” “那可说不准，”钰东对马哲的笑不屑一顾，“我们打单那时候，第一次见董事长，他就问张婷有没有男朋友。” “哈哈哈，原来你是这么想的？”看着钰东迷茫焦虑的眼神，马哲收住了笑，一本正经的说，“你想太多了，董事长绝不是这个意思。”然后又憋不住大笑起来。 钰东也希望不是，他也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但是经过Fiona和张副总的事情之后，他觉得根本没有什么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他害怕这样的事再一次发生。“你觉得他们会说什么？”钰东问。 “应该是董事长努力说服张婷作他儿媳妇吧。”这一次马哲说的话好像是认真的。 “给Daniel？” “恩。”马哲点点头，“Daniel跟我说过，他老爸老在家念婷婷的好，都快把他耳朵磨出茧子来了，还让Daniel好好把握。哈哈。” “那也不至于自己出面来做说客吧？” “哈哈，Daniel一直没有动作，他着急了呗。”马哲说，“Daniel说，以前他每次拒绝他爸给他介绍女朋友，都用‘这女孩太笨’的理由，所以他爸以为他就喜欢聪明妞，还得是聪明到一定程度的妞，这次好不容逮住一个极聪明的，还花了那么大一笔钱做咨询项目，老不擦出火花他还不急死了。”马哲一边说，一边又哈哈笑了起来。 钰东还没有心情体会董事长望子成婚煞费苦心还乱点鸳鸯的喜感，但是这一番有理有力有节的描述，却让他放下心来，再次看向对面的两人，他忽然觉得董事长的眼神不那么猥琐了，反而很慈爱。看来人的心理暗示还是会对判断造成很大的影响。 “他肯定是想，既然我儿子不主动，让女孩主动也行。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马哲也看向对面，对董事长充满了同情。 “你不怕董事长把张婷逼急了，她把你们的事儿供出去？” “不会的。”马哲回过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钰东一眼，仿佛质问说原来你这么不了解张婷，“你知道婷婷什么时候知道我是gay的么？”不等钰东回答，“七年前。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知道她知道我是gay的么？”又不等钰东回答，“半年前。这中间的七年，她连我都没有告诉，她怎么会告诉别人呢？” 钰东有点绕住了。马哲哈哈笑着，又解释道，“就是说，有七年的时间，她知道我是gay，而我却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或许这就是她容易获得信任的原因，钰东想。 对岸的情景其实很无聊。张婷和董事长正襟危坐，说话吃东西，然后就走了……什么也没有发生，马哲开车把钰东送回酒店，没把钰东放在门口，而是直接开了停车场，说要去找张婷。 钰东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要那么八卦，强忍着好奇心，回了自己房间。马哲则直接去敲了张婷的门。 一进门就往张婷的床上一歪，“快，交待，都说什么了？” “说他儿子多少多少好，让我主动去追。” “果然不出我所料。” 张婷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给马哲。 “那你怎么说的？”马哲问 “还能怎么说，说之前没想这个事儿，回去想想呗。”张婷一脸无奈，“哎，可怜天下父母心，有时候看看他们干使劲儿使不到地方上，还挺可怜的。”张婷停了停，“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摊牌啊？” “不知道，三年五年、十年八年？说不定摊牌的时候他身边已经不是我了。” “ 分卷阅读82 看董事长的意思，他还会坚持不懈撮合这事儿的。以后有的烦了。”张婷叹道。 马哲嘿嘿笑了，“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不要再烦。” “什么？” “你赶快找个男人吧，董事长就不会再惦记你了。” 张婷嗔溺的瞪了一眼马哲，不接他这个茬。 “说真的。”马哲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一脸认真的说，“我今天和Adam一起吃的饭，就在你和董事长吃饭那里的对面，他好紧张你哦……” 张婷只自顾自的喝着酒，停了几秒之后，终于讪讪的说，“他是怕我做了董事长的二奶吧。” “咦，你俩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什么一点通……是他追的那个女孩，可能给人家做了二奶了，所以他才觉得我也会。”张婷叹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 “上次我和Adam去找Derik的时候撞到了。” “怪不得。不过这是好事儿啊，给人做了二奶，他肯定不要了啊，你俩不就能在一起了。” “我和他早就没可能了。” “为什么？还是因为鱼死网破那个事儿？这不都时过境迁了吗，我看Adam很紧张你的。真的，凭我多年的经验，他这种紧张绝对不是普通朋友、同事那种，真心走心啊，他肯定是对你旧情复燃了。” “我和他根本就没有旧情，又怎么会复燃。”张婷苦笑道。 “你就是死不承认你和他有过一段。好好好，没有旧情。那也说不好是以前没发现你的好，现在发现了，忽然就动情了呢？” “你就别拿我开涮了。别说我办过那么一件人神共愤的事儿，就算没办过，我之前不是他的菜，现在就还不是。在他心里，现在的我和那时候比，唯一的变化估计是工作中更牛逼了……我才不信一个男人会因为女人的工作能力而爱上她。要不是考虑到反正都鱼死网破了，我才不会暴露出我的真实实力，可是现在已经暴露出来了，就更不会有戏了。”张婷自嘲。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不过我不这么看。”马哲笑的十分自信。 “我问你，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比如说你们两个单独、共处一室，你们是怎么相处的？” “你确定你要听？” “额，我不是说……你能不能健康点！就日常共处一室的时候！” 张婷想了一下，说：“大概就是我看我的书，他做他的PPT，互不干涉。” “那就是了。” “怎么？” “这样的相处方式他怎么会爱上你呢？”马哲很笃定，“你知道钰东他爸妈冷战二十多年的事儿吧？” “我知道，你怎么知道？” “男人聊天你别管。”马哲喝了一口酒，接着说，“他从小到大的经历就是这样，他必须通过闹点动静来引起大人的注意，你要是沉默不理他，和他爸爸妈妈冷战一样，他就会觉得被抛弃了，不被爱了。你越跟他吵架，他就越有存在感。你追他的时候方式就错了，温柔乡什么的他不喜欢，他就喜欢别人跟他闹。那个女孩是怎样，是和他抬杠对不对？你再看看你现在，全组的人是不是就只有你不停的和他吵？我跟你说，他这种人，谁跟他吵他就爱上谁。”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 “很贱是不是？哈哈，人都很贱的，尤其Adam这种，他其实心理上就是个0.”马哲志得意满的笑着，好像全世界就他一个人看明白了的那种得意。 张婷的头上赫然飞过一只乌鸦。 “我说的是心理上，先不管取向。他就是有一点点受虐癖，你有没有发现？” “受虐癖？”张婷又是一副质疑表情，马哲立刻就知道她想到S M上去了。 “哈哈，不是那个……别人强迫他来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他好像很气拼命反抗，但其实期待的是你对他反抗的反馈。不管最后是他吵赢了，还是你吵赢了，你只要跟他吵，他就觉得自己存在，就不会特别不开心，你不跟他吵，他才会不开心。所以他从心理上是喜欢有人质疑他，挑战他的。”马哲一边说一边笑，他觉得钰东是个奇葩。 “好像……是有点。”张婷回忆起一些画面，附和道。片刻，又反应了过来：“可是他是0，我也不是1啊？我又不喜欢强迫别人。你不是说 ‘最痛苦的不是弯的爱上直的，而是0爱上0’么？” “哈哈哈……”马哲又备不住笑起来，“你啊，是把自己1的本质掩藏起来了。这个社会，大家都认为女孩应该温婉贤良，所以你才把自己往那个方向塑造，装……你自己刚才也说，鱼死网破了，才不藏着掖着，是不是？你看你在项目上，撒开了手脚，就一直牵着Adam的鼻子走，你没发现吗？每次你俩吵架，最后都是你占上风。Adam虽然很气，但是他找到被重视的感觉了，所以现在他居然对你动情了。哈哈哈。” “好吧……你真是把我的世界观全部都颠覆了。” “你早在搜到我的取向的时 分卷阅读83 候，就应该被我颠覆了吧。”马哲忽然收住了笑意，拿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架势，说，“婷婷，我从青春期开始就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到底是要掩藏本性还是释放自我。这个社会对于与主流价值观不符的人是不友善的，所以释放自我需要很多很大的勇气。但是一个萝卜一个坑，0就是要配1，攻就是要配受。明明是个1，总要伪装成0，你遇到的就总是1，就总也不相配。命运安排你暴露出了1的本质，又发现对方居然是个0.上天这么眷顾你，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张婷听的愣了一下，几乎脑子都还没转过弯来，就开始用枕头对马哲实施了强烈的□□攻击：“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谁说我是个1啦？老娘宜家宜室贤妻良母好不好？谁说社会不友善了？哭着喊着追老娘的人不要太多！……” ☆、她的弱点 到底还是一个民营企业，老板说往东，没有人会坚持往西。权责调整方案做出来，没有遭遇太多抵抗。对于下面的人来说，它不是挪了你的位子，重新定你的薪水，只是让你多上报一点，多开几个会而已。其实，对方案没意见，也不代表会照着做。但这是以后的事了，对于咨询项目组来说，可以顺利工作、顺利交稿、顺利回款，就已经是成功了。 粤粮那边，项目也已经收尾，最后那一小撮顾问也撤场了，只剩了Fiona一个人留下来辅导实施。Derik也从香格里拉搬来了万豪，说粤粮的续单也签了下来，是两个小的补丁项目，派3个人以内就能完成。钰东看了合同，那是两个可做可不做、做了之后也可能有效可能无效、非常难衡量的命题。很显然，如果Fiona作项目经理，这是为了报告更加方便的通过。这个人事安排把钰东心里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撕碎了。再也不用骗自己了。 于是钰东非常俗套的寄情于工作，把大唐这边的项目做得红红火火。 这些日子，他每天雷打不动的去顶层游泳池游泳，即使天气热了，也没有转移到室外去。泳道线对他来讲变成了值得依赖的心理支点。每一天，在他游到一半的时候，就会看到张婷悠悠的进来，悠悠的跳下水。 他们依然全程都不会交流，但经过三四个月的锻炼，钰东已经可以勉强跟得上张婷的速度。虽然动作不标准，但毕竟是个男人…… 偶尔张婷不来，钰东发现自己居然心里空落落的。无精打采的回到房间，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才反应过来，是人家大姨妈来了吧……从过年以后过来了几个月，钰东比张婷都更算得准她的周期…… 又过了整整一个月，流程文件终于交稿了。Derik趁机又调走了几个人，大唐项目上连带张婷钰东在内，只剩下4个人，都是能演讲汇报的主儿。紧接着，大唐就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奖励旅游，今年，他们把优秀员工拉到泰国去玩几天，骨干员工几乎都在里面，中层也一个不落下。流程的宣贯本来也是先从骨干员工开始， Daniel一看项目组人也不多，成本不会很高，居然善心大发，请项目组一块去泰国。这下，抽走的那几个顾问开始骂娘了。被留下的几个顾问则兴奋的翻天了，客户请出国，这可是几百年也不见得遇到一次的事儿。 飞曼谷的时候，由于是一起办的登机，张婷和钰东的位子连着，被走道把他们和其他大唐员工隔开，钰东的另一边则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下午的飞机，大家都没有睡意，张婷低头看书，钰东便和旁边的外国美女攀谈起来，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张婷全程都没有插话……其实她根本就听不太懂他们讲什么，只好假装冷艳。 快到泰国的时候，空姐发下入境卡。钰东发现张婷总是瞟自己填的内容，才忽然反应过来她不说话的原因。 能力很强，但为什么不来大公司，是英文太烂？这倒是说得通。钰东下意识的在心里推导了一遍这个逻辑，以确认张婷的英文是不是真的不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英文水平这个问题上，他已经不太敢随便给别人下结论了。 他一把拿过张婷护照，翻了翻，居然是大白本。“是第一次出国？” 张婷点点头。 又是一阵儿别扭，不过钰东还是三下五除二帮她填了，不去管总是自动读档的几个月前的记忆。 安顿到芭堤雅之后，在酒店连开了一天半的会，钰东和张婷对着与会人员轮番轰炸，庞大的信息量加上苦口婆心、循循善诱，大唐员工下了会都觉得像要散架一样。第二天下午，才解放出来，能到海滩上逛一逛。 钰东正在海滩的躺椅上晒着太阳，忽然见马哲气喘嘘嘘的跑过来，和钰东说张婷不见了！原来张婷一个小时以前自己跑去上厕所，然后就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钰东原本懒得管这事儿，但是看到马哲焦急的样子，忽然意识到张婷那破英文水平，在加上芭堤雅本来就是性都……“一个小时你才找？她去哪边上厕所？你和她约定碰头地点了吗？手机打不通吗？”说着，钰东利索的站了起来。 “谁上海边游泳带着手机啊？ 分卷阅读84 她说她自己回来的，海滩上我都看了，没有。”马哲说。 “里面呢？”钰东指指远离海滩的小镇方向。 “我不敢去，我迷向。英语也不好……”钰东已经往小镇方向走了，心想，你们这什么学校啊，都培养出这种自理能力的人。回头对马哲说：“你别跟着去了，在这边守株待兔，一会儿找到找不到我都回这边来找你！” 该不会是迷路了吧，迷路了只要往海边走，再沿着海边走不就找到了，钰东心里默默的骂起来。一边沿着巷子跑起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一个支巷里隐隐的看到了张婷穿的那个颜色，钰东赶紧往里拐。走近了些才看清，果然是张婷，正被两个老外老头拽着，一边一个，似乎是在争抢她，最里面叽里呱啦的。 “MD，找鸡呢几个蛮夷！”钰东三步并作两步窜上前，一把抓住张婷，甩开那两个老头的手，屋里哇啦的骂了起来。那两个老头还要纠缠，被钰东用严厉的语气骂了回去。 张婷揉着被老头和钰东甩的生疼的手，开玩笑的说：“这一出英雄救美相当俗气啊！” “还英雄救美，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些人拉你是干什么的？你不赶紧回去，还跟他们瞎掰扯？你有没有发现所有的白人老头身边都跟着个本地的黄皮肤女人，他们把你当鸡了你知道吗”钰东一阵连珠炮似的训斥，把张婷吓了一跳。 “别，别激动。”张婷战战兢兢的说，“我这不就是随便逛逛么，一开始以为他们是问路的，然后就鸡同鸭讲了一番，再后来他俩就吵起来了……” “你还不知道他们吵的什么是吗？”钰东终于忍不住笑了，这英文还真够烂的。 “……” “还不快走，都在等你呢！” 钰东回头对着拖拖拉拉的张婷继续吼。 第二天一早，张婷便接到会务组的通知，说是租了一条船带大家出海钓鱼，还准备了工具在海上直接吃生鱼片。这下可乐坏了她，出海钓鱼还是一般，有现杀的生鱼片吃，对于吃货来说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组织者特意叮嘱不用带电话，因为外海没信号。于是张婷赶紧换了身长长的沙滩裙，挂上墨镜，蹦蹦跳跳的去了码头。 不过码头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热闹，大唐的人也都没看到。莫非是来太早了？张婷不由得一阵心虚，来太早还是很土包子、很丢脸的，正踌躇要不要去旁边转一圈再来，就看见了Daniel，他已经站在了船舷上。这下好了，不用冒着迷路的风险去转了，张婷赶紧上了船，凑了Daniel而去。 “马哲呢？”张婷上了船就到处张望。 “他还没到。”Daniel穿一件宽大的白衬衫，带着墨镜，十分的非常有型的酷。 “咦，你俩不是一起来啊？”张婷眨巴着眼睛八卦。 “恩。”继续酷。 “你俩没出什么事儿吧？” “哦，我房间在我爸旁边，他晚上老是没事儿就来烦我，就没和Zoe一起。” 正说话间，船竟然开了……Daniel喊了船长过来投诉人还没到，船长说他打电话问问，然后就不知去向，船还是不听Daniel指挥的继续开着。等离岸上有点远了，Daniel才觉得不对，到船舱里一阵找，发现船上除了水手大副之外，就只有一个服务生。 等到张婷闻风赶来的时候，服务生正一脸视死如归，低着头等着挨Daniel的训。Daniel却憋的骂不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张婷赶紧打圆场。 Daniel看了一眼一头雾水的张婷，叹了口气，“我们估计是被骗了。” “啊？绑架？”张婷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有手机，紧张情绪瞬间爆棚。 “没。”Daniel苦笑了一声，“是被我爸骗了。” “……？” “算了，上去吧。”Daniel懒得发火了，转头扯着张婷就往甲板上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张婷不解的问。 “会务组是骗你的，其他人不会上这条船。” “啊，那还有生鱼片吃吗？” “噗，”Daniel酷的掉冰碴子的脸一下子就化开了，憋不住笑了出来，“你要是想吃，我倒是可以让他们教我们钓。” “哦，那我们会有什么损失？”张婷想，不是说上当了么？这到底是上了哪门子的当。 “……其他人不会上这条船……” “他们没有生鱼片吃了？”这一会儿，张婷的逻辑思维属于被生鱼片冷冻起来的状态，完全不在情况内。 “不知道，可能也会给他们包条船吧，也可能没有。” 张婷困惑了。 “简单来说，未来的一到两天，除了这些忙着开船的船员和唯一的那个服务生，你只能和我一起度过，就我们俩。” 这下张婷明白了，被他老爸骗了，两个人度过，这么来说是乱点鸳鸯加逼良为娼了。想不到董事长也来这招。还用了这么高端的 分卷阅读85 游艇。张婷噗嗤一下就笑出来了，觉得老唐总实在是可爱，还好她知道Daniel的取向，否则还真是要紧张一下子。 “原来是这样啊，你不讨厌我吧？”张婷开始和Daniel说笑。 “当然不。你呢，讨厌我么？” “怎么会？你那么帅，光看看就心情好。你要是再穿少一点就更好了。”张婷花痴道，引得Daniel一阵脸红。 “既然我们都不互相讨厌，就‘既来之，则安之’吧。我要吃生鱼片……” “要开远一点才能开始钓。” “……” ☆、跨界 事实上，其他的人也有生鱼片吃，只不过被通知到另外一个码头去集合，上了一艘更大的船，也允许带手机。除了那些晕船、吃不来海鲜的，大唐的人到了一大半，连董事长也在这条船上，只不过单独辟出一块空间给他晒太阳。 “看见Daniel了没？”马哲在人群中看到钰东，便凑过来问他。 “没有。”钰东心里默想，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哎，怪了，他明明说参加出海的啊。” “打他电话了吗？” “打不通，不接。” “是不是没赶上这条船啊？” “有可能，我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就差女厕所没看了。” 钰东一囧，找遍了还来问我。“船都开了，找不到也没办法了。” “恩，罢了。婷婷呢？” “没看见啊。” 马哲哽住，回忆了几秒钟，“不好，我也没看见她。”说着又掏出手机来打张婷的电话。打不通…… 马哲把手机给钰东看了一眼，一股大事不妙的乌云笼罩到了脸上。转身往奔董事长的那块地盘去了。他偷偷把董事长的秘书叫到一边，“李秘，Daniel还有咨询公司的一个顾问，原来说都要来的，可是好像没上船，电话也打不通。这人生地不熟的，我怕别出什么事儿。” 李秘听后狡黠的一笑，“没事儿，没事儿，你玩去吧，他们丢不了。” “你确定？好半天找不到人了，我都想报警了。”马哲说。 “呵呵，他们在另外一条船上，没事儿，你放一百个心。”李秘边说边要往回走了，还不忘记扭着身子朝马哲使眼色，仿佛在说“你懂得，你放心。” “问到了吗？”等马哲回来，钰东关切的问。 “问到了，关小黑屋去了。”马哲无精打采的说。 “什么小黑屋？” “董事长把他俩关到了另一条船上，强制他们培养感情。”马哲苦笑着解释。 “……这……没丢就好。你还不了解Daniel吗？有什么好担心的。”钰东安慰道。 “就是了解，我才担心。”马哲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难道他是个双？” “那倒不是……” “那还能掰直了不成？” “掰是掰不直……” “那你还担心什么啊？”马哲吞吞吐吐的样子让钰东不爽起来，抱起了手肘。 “……逢场作戏的功能是有的啊，他之前和我说过，关小黑屋这事儿不是第一次了，他有时候为了掩人耳目，会不惜跨界和那些女人……” 跨界……钰东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儿，但含义不言自明。一个直的和一个弯的，本来是两不相干，但凑在一起……钰东一下子迷惑起来，首先他还不确定小黑屋的凶险程度，他也不知道基佬逢场作戏的功能是怎么实现的，更不清楚马哲判定Daniel不是双的这个判断是否值得信任。马哲应该比他更了解情况才对。 “别担心了，不过是被关在同一条船里罢了，不会发生什么的。”钰东安慰道，又觉得这句话说服力不够，接着说，“反正我们也没办法，一切等回去上了岸再说吧。” 这一整天，马哲就在惶惶不可终日的情绪下苦熬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连续变换着状态。连带着钰东也没了钓鱼的兴致，只盼着早点回去。 而那条小船上则是另外一种样子，马哲如果亲眼看到这个场景，再和自己的状态做个对比，一定会吐血而亡。实际上，稍稍想象一下，也应该能够想象的到，只不过马哲担心的太过专注，没去想而已。 张婷和Daniel悠闲的在船舷的躺椅上躺着，说是晒太阳，可是上面还支了一顶巨大的伞，所以只是吹海风而已。张婷的间歇性失智让Daniel的整个人放松下来，冰碴子脸早就化了。他俩钓了半天鱼未果，最终还是决定让那个服务生去钓，然后杀好洗好，他们就躲在阳伞下等着吃…… “太爽了，要是天天都有生鱼片吃，我天天都要来。”张婷馋嘴。 “哈，我保准你明天就烦了。” “明天还能来吗？”张婷兴奋道。 “……”Daniel 分卷阅读86 表示很无语，“按照我爸惯常的做事风格，我们今晚肯定是睡船上的，明天应该还在海上。” “哦，我还没在海上过过夜呢，有日出看吗？” “……”Daniel又无语，“应该是有的。” “那太好了。”张婷兴奋的无与伦比。 这姑娘还真是不担心啊，Daniel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我得提醒你，船上只有一个房间可以供我们住宿。” “哦。” “只有一张床。” “啊？” 终于反应过来了，Daniel幸灾乐祸的看着张婷张大的嘴，“害怕么？” 张婷咽了口口水，说：“你不是弯的么？怕什么。” “嘘……”Daniel示意她小声，“隔墙有耳，这些人都是我爸的人。” 于是张婷小声，“我不怕。” Daniel懒懒的抽了口气，“其实之前，我爸也办过类似的事儿，把他看中的女孩和我锁在一个屋里过夜。不止一次。” “然后呢？” “然后，为了掩我爸的耳目，我都把那些女孩给睡了……” “啊？！！！你不是……？难道你可以？……”张婷震惊的语言错乱了。 Daniel有些不自然的笑了，“怎么说呢，功能上是可以的，感情上是不愿意的……但是你知道，有时候这样做可以少掉很多麻烦。” “那我……那你……”张婷吓得赶紧理了理胸口的衣服。 逗得Daniel一阵乐儿。“哈哈，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之前那时候，不是还没有Zoe吗？现在不会了。”Daniel柔顺的说。 张婷替马哲感到一阵幸福。 渔船不会照顾马哲的情绪，一直到原定安排的所有节目结束，太阳要落山了，才开回码头。 电话还是打不通，马哲和钰东一上岸就奔了酒店，果然，电话的响声从房间里传出来，他俩没带手机，也没有回来。于是钰东和马哲就来到了酒店大堂门口的长椅上坐着，又心神不宁的等了俩小时，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希望他们和大部队一样，会回酒店来过夜。但其实也知道这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希望非常渺茫，换了谁，强制别人培养感情，也一定会安排一个晚上。 “别等了，回去睡吧，他们不会回来了。”钰东劝马哲。 “怎么睡得着？” “可是你在这里干着急也没有用啊，又联系不上他们，就算是……你也阻止不了。” “有一个人可以阻止的了。”马哲低头自言自语的说。 “谁？” “他爸。” “别开玩笑了，是他把他们送去的。” “所以他一定可以遥控指挥船上的人，Daniel他们没带手机，可是船上一定可以联系的。” 马哲愣神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往大堂里面走，钰东连忙起来，一把拉住他，“Zoe你要去干什么？” “我要和董事长摊牌。” “摊牌？摊什么牌？出柜吗？Zoe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恐惧害了我最好的朋友！” “Zoe你冷静点，情况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Daniel和Tinky都是有分寸的人。” “你懂什么！他爸是怎么白手起家的你知道吗？不沾上黑道能顺顺当当起来吗？万一用点什么迷香啊、□□的，再有分寸的人……我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你想太多了吧，这，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我不能冒这个险，出柜这事儿迟早要说的，可是万一婷婷受到什么伤害，就不可逆转了，这个险我冒不起你知道吗？” 拦不住了，因为他很坚决，一时间也无法反驳说服他。钰东只能跟着马哲一直到了顶楼。钰东没敢再继续跟，只是在顶楼楼梯口远远的看着马哲敲门进了董事长的房间。 几分钟之后，传来了董事长的怒吼，隐隐约约，也听不清吼了些什么，然后就是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直到马哲被砸出来，门开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才更清晰了起来。 马哲一脸沮丧的从董事长的房间走出来，钰东拍拍他的肩，什么也不敢问。 “董事长说明天一早他们会回来。”马哲只撂下这么一句话。 第二天一早，钰东放不下心，便陪着马哲一起去了码头。游船并没有按时到港，而是到10点多才姗姗而来，后来他们才知道，这耽搁的两个小时，完全是为了再吃一顿生鱼片造成的。 张婷看到有人来迎接她，远远的在船舷上就欢蹦乱跳，心情格外的好，Daniel则酷酷的跟在后面，依然戴着墨镜，看不出半分情绪。看到这样的张婷，马哲提着的心已经落了下来，肯定什么都没发生，不然她不会那么high。暗自已经开始检讨自己的鲁莽，不知道怎样向Daniel交代。钰东见状 分卷阅读87 ，回过头来看着马哲咯咯的笑。被马哲一把打出去。 钰东已经走到了张婷和Daniel上岸的地方，一回身却发现马哲并没有跟上来。他远远的躲在后面栏杆处，不敢上前。 “你们出海了吗？吃生鱼片了没有啊？”张婷率先开腔。 “吃了，你们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什么什么事儿？” “那就放心了，昨天可把马哲急坏了。”钰东不敢笑，因为还不知道出柜这事儿的影响，见马哲迟迟不上前，便善解人意的把昨晚和董事长的事儿跟这两个人交代了。张婷惊的张大了嘴，Daniel则依然站在张婷后面，淡淡的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三个人都望向不敢上前的马哲，各是各的表情。张婷想要冲过去问情况，却被钰东生生的给拽走，不让她瞎搅合。只剩下Daniel一个人，马哲偷眼过去，他还是一副酷酷的表情，缓缓的向马哲走过来。 马哲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感觉那一张酷脸在身旁一尺略高处悬停了一会儿。终于，Daniel还是崩不住笑了，“想象力还真是丰富，迷香、催情酒……小说看太多了吧？我爸又不是黑社会。” “你还笑？谁叫你告诉我你会跨界！” Daniel继续笑着，分不清马哲这是在推卸责任还是在吃醋，但总之都非常好笑，“那个时候我不是还没有你呢么？”说着，把马哲揽过来在怀里，忽然间觉得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抱着他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也要我主观上决定要跨界才会跨界啊，别人逼不了我的。” 马哲本想挣脱，怕人看到，但随即又放弃了，只把头挣脱出来，抬眼看着Daniel，“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Daniel又呵呵的笑起来，伸手刮了一下马哲的鼻子，“讲都讲了，还能怎么样。静观其变吧。” ☆、借腹生子 事情远比几个年轻人想象当中要平静。公司的其他人依然不明就里，欢快的在泰国度着假。董事长没有再公开露面，也没有宣Daniel去问话，看来没有任何要核实的意思，也没有任何干预的动作。这反而让Daniel和马哲觉得周身不自在。张婷和钰东也便不好走开，陪着在海边消磨时光。 从海上回归之后的第二天下午，张婷实在闷的不行，几天下来周围的地形也熟了，不怕丢了，便独自跑出来闲逛。谁想到刚走到路口，就被气喘吁吁奔过来的李秘书给拦住了。 “董事长他想找您聊聊。”李秘一边平复呼吸，一边尽量毕恭毕敬的说道。 “我？” “是啊，就是张婷小姐。” 李秘把张婷带到了一个街角的咖啡店，张婷特意看了下店名，抽着空给钰东发了一个位置。她还是有点心虚，怕事情太复杂，不敢自己一个人拿主意；又不敢发给马哲，怕场面上太激烈。李秘把张婷引入靠边的包间里，董事长正皱着眉头在里面自斟自酌。进去了才发现，这个狭小的空间是看得到外面的，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这块玻璃，或者是块镀膜玻璃也说不定。 既然与他儿子的取向有关，张婷就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是做好了当知心姐姐，哦不，是知心侄女儿的准备。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单独谈话了，上一次，董事长还苦口婆心的劝张婷主动追他儿子来着。 “你显然比我更了解我儿子，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才几个月，而我养了他二十几年。”董事长叹了口气，开场白如此悲凉。 “不会的，也只是这一个方面而已，这个方面也只是您没有想到而已。” “我想到过。”董事长抬起眼来更正道，激的张婷心中一紧。董事长解释说：“把他养这么大，总会有些蛛丝马迹，我们也偶尔会有这样的念头，他是不是……所以才会找那些模特去试他，他就范了，我们也就放心了。”试他，这就是那些关小黑屋，然后逼得Daniel不得不跨界的事情？ “但是有哪个父母会直接给自己的孩子贴上这样的标签？谁都不愿意直接给自己孩子定了性，下了判决。下了判决之后，他就没有回头路了。”贴标签、判决。张婷忽然想到，马哲也说过类似的话，不由得为这些父母一阵心酸，“您还在希望他回头？” 董事长渴求理解似得抬起眼来。 “我听说，取向什么的都是天生的，基因决定的，回头怕是不太可能。”张婷说。 “这两天我也问了一些我的医生朋友，他们说虽然还没有定论，但是想要转变也很难，而且，他们都不愿意帮我。” “您打算找医生……治疗？董事长，这恐怕不是能治疗的疾病。” “医生也是这样说的。” 张婷停了这个话头，看来董事长是在这条路上碰了钉子，还好，她不用想象Daniel面对医生又是打针吃药，又是辣椒水老虎凳的场景了。 “其实，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快乐呢？如果这样生活他会 分卷阅读88 快乐，就让他这样生活，不是更好吗？”张婷尝试着劝慰董事长。 “哎，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我逼着他和那些女孩在一起，对他是多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很好，董事长能这样想，就是很有希望接受这个现实，张婷不由得一阵欣喜。 “但是我还是不能接受‘不会有孙子’这个事情。”董事长说着，又抬头看着张婷，“我可以接受他和男人在一起，可是这么大的一个公司，需要有人来继承。他不可以那么自私。” 看来董事长已经自行打通了前一半，只还有生孩子这一件事情没有想明白。 “在国外，好多国家是允许同性婚姻的，他们也可以有后代，不过他们绝大多数是领养一个孩子，也有找代孕妈妈的。不过我们国家不允许。”张婷说。 “领养是不行的，孩子身上要流我们唐家的血。” “那就，只有找代孕妈妈了。” “你愿意吗？” “啊？？！！”张婷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愿意帮我们唐家生个孩子吗？”董事长重新说了一遍，期盼的看着张婷，又补充解释道，“我知道这个事情对你来说也很不公平，但是天奥他也有他自己的脾气，这个事情我虽然没有问过他，但多少还是能判断的出的。他可能会逢场作戏，但是那些个女孩，没有一个是大家闺秀，或者说，都没有一个是良家妇女。他也从来没有任何一次擦枪走火，没有一个女孩后来反应怀孕了。天奥的个性，我知道，如果别人不愿意，他绝对不会勉强，也不会欺骗。怕是，如果代孕的女孩不知道他的情况，他绝对不会让人家代孕。从我个人的私心来说，毕竟这个孩子一半的基因要来自这个代孕妈妈，我又不希望是个随便找来的，我希望她也能帮我唐家解了这个围，办一场婚礼，捞回点面子，合理合法的把这个事情圆过去。我也希望她聪明、漂亮，给我唐家的接班人传下好基因。想来想去，聪明漂亮懂事又知道天奥的情况，还有可能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也只有你了。”董事长缓缓的把他的这些考虑说出来，张婷则在一旁惊的说不出话来。她原本以为只是开解或者了解情况，万万没想到董事长能接受现实，更万万没想到董事长竟然是找她来商量下一步的对策，还是如此狗血的对策。假结婚？代孕？这什么跟什么啊？ “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我想凭你和我家天奥还有，那个，马哲，的关系，你们肯定能保持来往，可以信得过他们，可以经常来看孩子。另外，我也会给你一个产业让你去管理，或者，转给你一笔钱，你直接去开个投资公司。”董事长终于拿出了杀手锏。 产业？张婷听的眼睛都直了。董事长是做过背景调查么？一般的女孩碰到这种情况，要点钱要几处房产，但张婷绝对不会为这个所动。她曾经给她那些小姐妹说过，说她不喜欢华而不实的富二代，但是如果这富二代实在太傻了，只能让她来帮着管家业，她倒是可以接受……因为白手起家实在太难了，有一个现成的产业可以管理，既能发挥她的聪明才智，又能少奋斗好几十年。 张婷咽了一口口水，平复了一下心绪。毕竟婚姻、生育这个事儿实在是太大了，她不能任由自己的贪欲驱使自己。还要再做几天思想斗争才行。董事长没有再说话，只默默等着张婷的反应，评估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可是Daniel……天奥他会同意吗？他不愿意跟那些女孩，难道就愿意跟我？再说，如果他准备出柜，那么办婚礼……对他们而言就是特别不人道，也特别丢身份的事情。” 很好，董事长心里想，看来这女孩对这件事情的排斥并不大。“天奥那边，我自有办法，实在不行，我还可以以家长的权威来命令他。只要不是特别触及他的底线，我相信他都会听我的。至于，恩，现在医学很发达，你完全不用担心。” “可是，董事长，这个事情对我而言实在还是太大啦。我得想一想。”张婷一边犹豫的说着，一边想着千万别把这事儿给灭了，断了自己的财路，补充道，“产业钱财什么的暂且不说，就凭我和马哲这十来年的关系，他们俩的事儿，我肯定万死不辞，但是我还要仔细想一下，您容我想一下。”张婷不惜把和马哲的交情年份都夸大了。 董事长表示很理解，对这件事情也不急。张婷告辞，他也没有留她，继续在包间里坐着，皱起眉头，自斟自酌。 张婷神情恍惚的出了咖啡厅，被人一把拉住胳臂，原来是钰东。张婷的那个位置一发出，他就亟不可待的找来了，生怕又是被哪个老头当做性工作者给缠住了，追到近旁从玻璃里看到了董事长的背影，才明白过来。他也没敢进去，就在离包间最近的茶座那儿坐下，这包间是拿藤条围的，隔音不是很好，他来的时候，董事长正讲到选张婷的原因，前前后后一联系，也听出了个大概，让他实在不能接受的就是张婷最后那一番两肋插刀的言论，这丫头，居然被产业给说动了吗？如果她居然答应……钰东的脑袋里不由得浮现出小路的身影，她的那种生活、她表面放肆但却看得出极度痛苦的生活…… 分卷阅读89 钰东拖着张婷远离这个咖啡馆，说是拖着，是因为他实在是怒不可遏，拽着张婷一个劲儿的快走，害的张婷只能小跑跟着，好容易走到了个稍微空旷的海滩，钰东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张婷闪倒了。 “你干什么？”张婷甩着被攥的生疼的手。 “你就那么点出息，给你点钱你就给他当代孕妈妈？”钰东直接发火。 “你就因为这个把我拖了那么久？”张婷嫌弃的看钰东，“这不是还没定吗？我什么时候说答应了。” “没答应，但是你又是两肋插刀，又是义不容辞的，谁都听得出来。” “你先别着急火大。”张婷又嫌弃，“我去给他当代孕妈妈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他是我好兄弟，不也和你关系挺好吗？你不能给他生也就罢了，还拼命拦着我，你这可不厚道啊！”张婷一边数落，一边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 “你……”，钰东觉得张婷这是胡搅蛮缠，“结婚，生孩子，这是多大的事情，你不能那么蛮干。” “我觉得董事长说的有道理，Daniel应该接受不了那些不知道他是gay的，需要欺骗的，或者是纯粹为了钱的。作为好朋友，我也不能看着他们水深火热而袖手旁观不是。再说，既然董事长看中我的基因，说明这基因值钱啊，有那么值钱的东西，不用白不用啊。”张婷自言自语道。 “你以为就是代孕妈妈就得了吗，以后你放弃的掉孩子吗？再说这也会对你身体带来伤害……” “你还别说，这还真是我考虑这件事情的一个因素。像我们这种大龄剩女，如果是注定要独身的女人，乳腺癌啊子宫癌什么的几率很高的。为了多活几年，其实，有这种既能妊娠，又不用承担责任的机会，还是千万要抓住的。”张婷显得非常认真。 “你胡说八道！”钰东听不得这些，“什么乳腺癌，谁说你会注定独身了？” “你生气什么，我又没说你会注定独身……”张婷表示不屑，“我什么个性我很清楚，会不会孤独终老我也有我自己的判断。做什么决定都是我个人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你不清楚！你不要一意孤行了。张婷，这真的不是你该走的路！”钰东着急了，面对这样一个不管怎么说，她都坚持自己观点的女孩，和那时候拦住不Fiona投入张副总怀抱一样，他又开始升起了深深的无力感。“总之，我不许你糟蹋你自己。”钰东大吼。 “你管得着么？”张婷不屑一顾，觉得这吵架极其没意义，转身想要离开。却被钰东一把拉住揽进怀里，死死抱住。“我不许你这样做！” ☆、前嫌岂可尽释（一）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彻底把张婷搞懵了，出了什么事？她一下子没了主意，这怀抱熟悉又陌生，熟悉在她不止一次的贴近过，而陌生在他从没有主动的紧紧的抱住她过。他们刚刚不是还在吵架吗？他们不是已经鱼死网破过了吗？难道真像马哲所说的，他改主意了？ 钰东的手上没有遭遇蛮力的抵抗，这使得他缓缓的放松了劲道。他把双手挪到张婷的肩膀两头，把张婷的脸挪开来一尺的距离，焦灼的眼神刚好和张婷困惑的眼神相对。现在的他还是被那种无力感包围着，他害怕这个女孩也这么掉落下去，他害怕她一意孤行，他痛心这件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他痛心自己不能有命令她的权威，这害怕和痛心，紧锁着他的眉头，封死了他的喉咙。 “答应我，不要，不要答应他，好吗？” 张婷忽然从这个暧昧的动作所表达的意思中回过神来，她试图挣脱，却随即被钰东压制住了，或许并不是因为钰东的强有力，而只是因为钰东很坚决，而张婷，则并不坚决。 张婷想说“你管得着吗？”但是说不出来，这个时候不是她使小性子的时候。她又想说“给我个理由。”但是仍旧说不出来，因为她也害怕钰东会说出什么让事情更复杂的话来，她隐隐觉得，她肯定没有准备好。 就这么僵持着。 “放开我。”这是张婷过了好几句之后，最终选定的话语。 钰东从巨大的情绪压力中清醒了过来，大概是这一段僵持让他好好的平复了一下，他缓缓的放开了手。 “我会好好考虑的，我知道这是人生中的大事，不会儿戏的，你放心。”张婷努力的使语气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为了缓和一下情绪，她微微的笑笑，“恩，咨询师吗，列什么优势劣势收入支出的最在行了，我回家一定列一张大表，可丁可卯的算清楚，不会吃亏的。” 张婷又顿了顿，嘴角抽动了下，继而说：“我们，额，我要回去了。天色不早了。”张婷退后了一步，“就不陪你了。”这一句更是防止他一块跟回去。然后转身向酒店就走，留下不知道该怎样往下继续的钰东，一个人站在空旷的沙滩上。 “张婷！”钰东喊了一声。 张婷停住了脚步，但没有回身。 “在你那张大表上，不答应他的理由中，要加上一条。不答应他，你可以选择我， 分卷阅读90 我会给你幸福的！” 在走回酒店的一路上，张婷的大脑中都是一片乱糟糟。董事长开出的优厚条件、钰东的表白，都是那么突如其来、猝不及防。等等，钰东那算是表白么？“不答应他，你可以选择我。”难道连表白也是带着条件的？ 他终于开始喜欢我了么？张婷总是觉得不可相信。 鱼死网破之后，她暴露出了自己的黑暗面，心狠手辣、睚眦必报都是连她自己都接受不了的特征，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会爱上她？她在工作中多处和他针锋相对，并且能够压制的住他，这样的女人，他怎么会爱上她？除非他真如马哲所说的，是个心理上的受……马哲那一派胡言岂是可以相信的。或者，他也有可能是因为怕她误入歧途又劝不住她，所以才用这个理由来阻拦她。 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他毕竟是表达了这个意愿。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儿也不高兴？这不是她梦寐以求的么？她不是一直盼着他软化、后悔的么？她不是觉得哪怕他不爱她，占有他的身体也好的么？为什么现在却犹豫了？！是因为他等到Fiona那边黄了才来找她，她觉得委屈了？不，是她丧失了战胜别人的征服感。如果因为怕她误入歧途才来接手她，那就更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因为那不是爱…… 所以，之前是只求占有，现在却要矫情的求爱情了？得出这个结论，张婷忍不住也鄙视自己起来。 接下来在泰国的日子里，矛盾中的几个核心人员一下子变得异常清冷。董事长似乎不急于得到结果。他仍然没有找Daniel和马哲，也没有催促张婷的答案。张婷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钰东，其他的人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因为他俩毕竟从来也没有形影不离过。可钰东却知道她在躲他，并且也没有对此作出反应，尽管他对于别人对自己的不闻不问、逃避冷战，会感到无比的痛苦和害怕，但还是给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回到粤中之后，Daniel没有回家，而是拖一个拉杆箱临时住到了马哲那里，而董事长也没有阻拦他。似乎，给大家一点时间，是所有人的共同选择。 项目组接下来的任务是流程宣贯和流程运营。张婷知道，要想好好工作，这个问题怕是再也躲不掉了。她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因为已经获得的信息没有充分到能够让她做决定，而逃避，绝对不可能让她拿到更多的信息。而且，她知道，她的逃避会给钰东带来更加难熬的痛苦。就像Fiona不理他那时候一样，现在想起来，只要不理他，就会调动起他对父母冷战的记忆，同时还调动起他自己对这种冷战无能为力的记忆吧。 他们回粤中之后的第二天晚上，也就是尴尬的工作了一天之后的那天晚上，万豪顶层的室内游泳池，当钰东心不在焉的游了一半的时候，张婷裹着巨大的浴巾进来了。然而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下水，而是在池边的躺椅上坐了下来。 她这是……要聊聊？ 钰东游完一个单程，也便收了。上来也披了个浴巾，瞥着眼睛看向她，不知道是不是该过来。只见张婷把身边一个躺椅上的东西清了清。恩，应该算是邀请了。 一声不吭的，两个人完成了邀约、赴约的流程，直接进入到谈判阶段。 静默。 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那天，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还是张婷打破僵局，“其实，你不用牺牲你自己来挽救我的。”张婷还是给自己留了退路，先假设钰东并不是真的喜欢她。 什么叫牺牲我来挽救？钰东反应了两秒钟，终于明白了张婷的意思。 “我是认真的。并不是什么牺牲我自己。”钰东没有看张婷，而是看向眼前的水池，陷入了一种类似于自说自话的状态，“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越来越发现，你已经渗透到我生活的方方面面了，我好怕你真的从我的生命里消失。我知道我们之前的误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消除掉的，所以想慢慢的用时间来化解。可是，老天爷似乎不太愿意给我化解的时间，那天董事长一说他的条件，我就忽然意识到，你可能会被抢走，然后我就发现，我好怕你会被抢走。” 害怕我从你的生命里消失？张婷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当初那么清楚明确的说过，他再也不想见到我。现在却害怕我消失。 “你真的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在一起吗？”张婷若有所思，“我原以为，发生了那一件事情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可能在一起的。”停顿，“睚眦必报，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有的时候我自己想想都觉得这事儿挺离谱的，但是怎么办，它就是我干的。”张婷自嘲的笑笑。 “这个事儿我也想了很久。”钰东缓缓的说，“一开始我也接受不下来，但是还真是你那次骂醒了我。其实很简单，如果换做是我站在你的那个位置，我也会这么干，而且可能还要干的更狠一点。” 钰东见张婷没有回应，便接着说道：“人跟人之间，本来就是一个等价交换的过程，一个人对你好，一定是能够从你身上索取一点什么。你对我 分卷阅读91 好，我就会对你好，你对我不好，我犯不着忍受痛苦还非要对你好。所以我所感受到的伤害，不过是我伤害了别人反射回来的而已。” 我擦，这么哲学，短短几个月烧坏脑子了？张婷不敢相信的被钰东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钰东继续说：“这几个月我们在一起做项目，我才发现我以前确实太不了解你了。你会为董事长着想，为Zoe着想，为Daniel着想，总之所有的人你都会站在他们的角度去帮他摆平事情，我回过头去想了想，觉得你给我支招的时候，说的那些内容也是中肯的，也是为我着想的。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故意伤害我呢？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我实在做的太过分了。” “当时的情况，是我做错了，不管是摇摆不定、欺骗，还是你说的懦弱和无能，都是我做错了。那些愤怒实际上是我被揭穿了之后恼羞成怒，我不肯承认我做错了，才把责任都赖给你。”钰东说着，抬了眼，“怎么样，我比你想象当中成熟的更快吧。” 张婷笑笑，表示赞许，想起马哲所说的，“钰东因为是个受，想要被她折磨才喜欢上她”，觉得这个言论无比的无厘头。马哲虽然无比的哲学，但有些想法还是略惊世骇俗了些。 ☆、前嫌岂可尽释（二） “可是，”张婷收起对马哲理论的嘲笑，继续描述他们之间的困惑，“即使是你不怪我，我也会怪自己。总觉得这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儿。那天你在海边说了那番话之后，我也在想，假如和你在一起，我应该怎样再去重新信任你？” 张婷停顿了几秒，“可能，你有一点点不在乎我的时候，不论是忙还是类似于什么七年之痒、新鲜感散尽，我都会立即想到，你是不是又喜欢别人了，是不是又在追别人了。你假如几天不在我身边，我可能就会害怕又被冷暴力，又被分手……”张婷说着，仿佛身临其境，脸上充满了无奈和失落，“不只是我，你呢，你又怎么样建立对我的信任。随便有点什么事情，你就会担心我会不会只是没说，而却在背后把什么都搞清，然后捅你一刀。又或者，一吵架，你就会说，当初你是怎么怎么睚眦必报，当初你是怎么怎么狠毒。” 钰东哽了一下，隔了几秒，接道：“你这样一说，我以后吵架都不敢翻你的旧账了。” “你还真是自信，那么有信心我们会有以后……”张婷说。 钰东又笑了，“我怎么会自信呢？你不是早就看透我了吗？看上去好像很自信，实际上却极度的自卑。我只是不敢想罢了，我不敢想我的生活里可能会没有你。所以把这种可能性自己屏蔽了。” “有的时候，越不敢面对，发生的时候反而伤的越重。就像，那个时候我也不敢想，不管你怎么对我冷淡甚至拒绝，我心里都不肯接受，直到听到你已经和她在一起了。”张婷缓缓的说着，像是发生在远古的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讲到最后一句，竟然哽咽了，眼角泛起一丝泪光。哎，还是走不过去啊。 “那时候是我不懂得。” “那时候你不欣赏我，说明我不是你的菜。现在，我没有变，或者说，我没怎么变。所以，我觉得我应该依然不是你的菜。”张婷回过神来把那些泪花憋了回去，自嘲的笑笑。 “我如果说那个时候是‘一叶障目，不见森林’，会不会显得太矫情了？这可能就是人和人之间的不同。我就是一个典型的单线程生物，一件事情没有了结，我就很难去开展另外一件，甚至在工作的时候，我只要同时兼顾两个项目就会出问题。要是在做项目的时候谈恋爱，那写出来的报告估计也会短路。”钰东说到这里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以前我谈恋爱，每一段恋情结束之后都要缓个半年一年的，才有可能开始下一段。我这样说，你是不是可以理解？你是不是我的菜，我那时候可能根本没有冷静的去考虑过，我可能在不冷静的状态下过早的就给你贴上了标签。而现在，我忽然发现我那个时候贴错了，真实的你和我认识的你差距原来那么大。” 钰东没有再继续下去，他不习惯把别人的优点罗列出来，那些话在他看来过于肉麻，更何况，现在叫他罗列，他也罗列不出来，因为每一个优点，都可以看做是缺点的载体。善于给别人戴高帽的张婷，也没有追究这些，她很清楚自己的优点，她也知道经过这些日子，钰东可能真的了解了她。她所不知道的是钰东原来对她的看法，但那些也不重要了。 张婷沉默的揉搓着浴巾的一角。任由两人之间的沉默肆意的蔓延。 很多时候，只要你能够沉下心来去了解一个人，都可以建立彼此感情。那些先结婚后恋爱的爱情故事便是这个原因。说白了，如果鱼死网破然后就完了，再也没有巧合让他们相遇，那么这个故事也就完了，可是命运偏偏要安排他们再一次朝夕相处，重新去认识对方。所以，对的人并不一定是那个最合适你的人，而是老天爷在合适的时候安排在你身边的人。所谓缘分，不过是时间的重叠罢了。 这一次交流虽然没有达成任何共识或 分卷阅读92 结果，但也是一次卓有成效的交流。张婷不再怀疑，而钰东也似乎更加坚定。有时候，你不把一些混乱的思维说出来或者写出来，就难以理清其中的逻辑。而钰东就是在这次表达的过程中，才更加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对于张婷的感觉。工作中的交流似乎顺畅多了，但一切还在混沌之中。 下班以后，钰东提议项目组去KTV放松一下，大概做项目经理的，想要和手下套近乎，也就只能采取这种方式。不料，张婷却推脱有事不去，自己回了酒店。钰东对自己提议的活动也不好太出尔反尔，便带着其他的顾问去了，还叫了马哲。可是在其他顾问high的时候，他却坐在一边喝酒，也不唱歌。 马哲敏锐的注意到了。他也坐到角落里来，和钰东碰了碰杯，说道：“怎么自己在这里喝闷酒啊？你，你跟婷婷表白了？” “她和你说了？”钰东眼前一亮。 “哈，你还真表白了？我早就说你小子肯定对婷婷动心了。”马哲唬出了真相，兀自开心的不得了，“我就看你们俩这两天不大对头呢。” 原来她没告诉马哲，钰东一阵失落。告诉别人就说明她在仔细的权衡，也是对他的一种认可。不告诉别人，就十分有可能在萌芽阶段就掐死它，熄灭它。 “婷婷她不是故意躲你的。”马哲看钰东喝闷酒，安慰道，“她已经好多年没有来过KTV了。” 钰东抬起头来诧异的看着马哲。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好好唱过歌了。”马哲慨叹道，“你看那天在酒吧，好不容易让她唱首歌，还把她给弄哭了。” 钰东记起来那天的情景，当时他还不知道马哲和Daniel的事，马哲在门口安慰张婷的时候，他还不爽来着。 “为什么？” “说起来，我和婷婷也是因为唱歌认识的。那时候她是我们学校特别知名的学生乐团的主唱。那个乐团的主音吉他，就是她男朋友。”马哲看向钰东，把主音吉他几个字说的特别重，“听说是一次在KTV唱歌的时候，她男朋友看中了她，才拉她来当主唱的。其实婷婷不是一个表现欲特别强的人，她不是很爱上台的。你看的出来吗？”马哲问钰东。 “恩。”钰东想起，连在项目上汇报张婷也是能躲就躲。 “我想婷婷应该是因为她男朋友，哦，是前男友，才当的乐队主唱。后来他们分手以后，我就没见她再唱过歌，连KTV也不来了。可能还没缓过来。” “有这么严重？” “恩。他们之前的感情挺深的。哎，你不要看婷婷每天没心没肺笑脸迎人的，其实，越是这种人，心里面越是苦。开心的一面都拿出来给大家看了，不开心的东西就只有自己消化。” “唔。” “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问问她？”马哲热心道。 “不用了，我想，以她的个性，不管什么结果，都一定会当面告诉我的。” “那我去帮你劝劝她？”马哲八卦起来像打了鸡血。 钰东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他不想给张婷太多压力，但是若是马哲也站在他的一边，却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旁证。 …… ☆、节奏差异 KTV散场之后，马哲也跟着来到了酒店。直接就去了张婷的房间。 张婷一个人在房间里，桌上又放着一瓶只剩个瓶底的红酒。马哲打开塞子闻了闻，酒味儿还重，又是刚开的。 “Adam在KTV喝闷酒，你在房间里也喝闷酒，你们俩到底是有多爱酒？” “唱的怎么样，还开心吗？”张婷问了这种一听就不想得到回答的问题。 “还行吧。” “Daniel呢？” 马哲瞪了瞪张婷，“他回家住去了。” “跟他爸和好了？” “恩，能怎么样，现实情况就是这样，又不能拧过来，只能接受了呗。” “那他妈妈，还有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都知道了吗？”张婷开始八卦的关切起来。 “他妈妈知道了，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还没打算通报。” “他爸妈没事吧？” “他爸的反应你看到了，他妈妈，哭了三天。” “哎。”张婷叹气 马哲也不说话了。 “你呢，打算什么时候跟你爸妈摊牌啊？” “不知道，到不能再拖的时候吧。”马哲叹了一口气，“别说我们了，说你吧，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告诉我？” “什么？”张婷不明白。 “他爸找你做代孕妈妈的事儿，后来他爸和Daniel说了，Daniel又和我说了，我才知道。你都不告诉我！”马哲说着来了气，气鼓鼓的坐到床上去。 “这不是还没谱呢吗！” “Adam和你表白你也不告诉我!”马哲继续数落。 张婷不说话了。她问起别人 分卷阅读93 的八卦滔滔不绝，说到自己也是能逃就逃。“恩，被你预言准了。”张婷敷衍道。 “那你怎么想？”马哲瞧笑话一样的看着张婷。 “他只不过是不希望我为你俩生孩子，才拿这个做幌子，来阻拦我的。”张婷口是心非的开始胡乱捏造理由。 “怎么会，我老早就看出他对你动了心，老早也没有生孩子这事儿。再说，你还真打算给我俩生孩子？”马哲笑了出来。 “如果我愿意生，而他坚决反对，那这就是我和他不能在一起的一个阻碍。”张婷说。 “婷婷，你有没有搞错啊？”马哲笑起来，“这怎么会是你们俩之间的阻碍。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啊。”马哲牵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张婷面前，认真的说，“你听我说，我和Daniel不准备要孩子。男女之间，有婚姻关系的约束，尚且还那么脆弱，我和Daniel今后会走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我们不会把这些不确定性让孩子去承担。再说，就算我和他可以长久，最终我们会想要有一个孩子，到那时候，你也可能已经过了生育的最佳年龄。他们家那么有钱，我们俩又都那么有姿色，你还担心我们找不到好的代孕妈妈么？这个事儿压根儿就不应该在你考虑的范畴内，更不应该影响你和钰东的关系。” “那，至少说明了我和他在对待朋友的态度上有巨大的不同。”张婷不自信的解释着。 马哲也不接这个话，只是充满了质疑的笑着，好像在说，“你自己觉得你这话站得住脚吗？”弄得张婷也更加局促了。 “婷婷，我真不知道你在逃避些什么，你当初是那么希望拥有他，现在怎么了？”马哲说。 “我说不清楚，也许当初，我追他只是因为得不到造成的征服欲，而不是真正的喜欢。现在这种情况，感觉好像不是我自己追来的，就索然无味了。” “这么说来，你觉得你从来就不喜欢他？那我问你，他告诉你他和Fiona在一起了要分手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张婷表示不知道他想问什么。 马哲进一步解释：“我告诉你，愤怒伤胃，悲伤伤肺。如果你是气的胃疼，那就是自尊受到打击。如果你是憋得慌，喘不过气，那就是喜欢他了。你回忆一下你到底是哪一种。” 张婷不说话了，那晚的景象历历在目。整晚失眠，整晚，都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是喘不过气对不对？”马哲从张婷的表情中读到了他要的答案。 “可是，就算那个时候我喜欢过，经过那次伤心，我也认命了。我不是他的菜，他爱的那个Fiona明显和我不是一个类型，他只是在那边碰了钉子，现在那边彻底没有希望了，他退而求其次才来找我。在我心里，怎么也过不了那道坎。” “所以，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怄气么？”马哲质问，“婷婷，有时候人只是为了拒绝那个曾经拒绝自己的人、出一口气、挣回面子而已。面子和终身幸福比起来，真的那么重要么？你真的要让这口气误了你的终身幸福吗？” “我就是不确定这是不是终身幸福！难道你可以确定吗？” “婷婷，你要相信我，我是旁观者清。你们俩真的是天生一对。你知道吗？在他弹琴你主唱唱《Don’t cry》的那一天，我就觉得，你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有他在你身后弹吉他，你就永远也不用再去想那个伤害你的衰人了。”马哲一边说着，一边柔和的期待的看向张婷。 这一眼让张婷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就软了。能有这么一个闺蜜一直这么关心自己，真的太幸福了。 “可是……”张婷还有可是，“可是我觉得……”张婷蒙住了眼睛，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在我追他的时候，其实我也不那么了解他，他在我的认知里，是有……幻像的，illusion，你懂么？他在我的想象里比他本身要完美一些。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和他在一起，木已成舟，也许我就和他一辈子了，因为你知道，我这个人一旦进入爱情，妥协起来无底线，即使之后发现再多他的问题和弱点，我也能忍，能不介意。可是现在，虽然他说他慢半拍，之前不了解我的好，现在了解了。可是现在我也更加了解他了，我的illusion破了……你知道吗，我知道他那些致命的弱点，我知道和他在一起不开心的地方，我尝过被他伤害的味道。也许这些我是可以承受的，但是现在的问题不是我能不能承受的住，而是我想不想承受，值不值得。”张婷顿了顿，无奈的笑了笑，“可能真像那些什么乱起八糟恋爱理论讲的，是一个节奏的问题。我热得快，凉的也快，他热的慢，等他热起来，我已经凉了。所以就是对不上……” “呵呵，是不是有点‘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感觉？” “可能吧。” 马哲这次没话说了，隔了一会儿，他又把那个节奏快慢的比喻回味了一下，撇撇嘴道：“不对，不对，我被你绕进去了。你拿不定主意的原因肯定不是这个，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他活儿不好？” “……”张婷汗 分卷阅读94 死了。 “我就知道！不过，婷婷啊，如果是体力不济，每个男人都会有这一天的……” “……”瀑布汗，“其实，这一阵子，他锻炼的挺勤的。估计……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张婷说完，自己也恨不得捂脸。 马哲哈哈大笑起来：“你啊，就是不肯承认。”这话题过于尴尬，两人都没法接下去。 马哲喝着手里的酒，每次想起来就笑一会儿：“哎，婷婷啊，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也拿你没办法。你这个女人，一半热情似火，一半冷漠似冰。你追别人的时候那么炽热，别人追你的时候你又那么冷漠；做同事看到的你阳光积极，走近了又发现你温柔似水。” “你这是在夸我么？” “你真的以为这是夸你吗？不错，这样的你很有魅力，可是却让男人望而却步。其实，大多数男人没有那么强的承受能力，像你这样的女人太刺激了。” 张婷苦笑了一下。追别人的时候炽热，别人追的时候冷漠。谁不是这样呢？ ☆、一切都很眼熟（结局） 尴尬的日子没有延续很久，没有几天，钰东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他父亲的病又发作了，复发，往往比上一次更加严重。钰东赶紧打了请假报告，买了第二天回家的机票。Derik虽不情愿，却也挨不住人之常情，准了假。毕竟，对于80后来说，这样的事情以后可能也是家常便饭，一个家里四个老人，随便一个有问题，都要准假。只要你这个员工还有价值，还不能被替代，就要给假期，最多只是让人家损失些工资，休无薪假，还能把人家开了不成。 钰东把大唐项目上的事情全权交接给张婷，是顺理成章的。一方面，项目也已经到了后期，只有些细节和修改的事情。另一方面，张婷本来也是这个项目的质量总监，而且对快消行业的东西上手也非常快。钰东只需要简单的把一些后期的模板和已经写成、没有公布的方案转给她，就可以甩手走人了。 交接工作是在钰东的房间里完成的。钰东又一次做好了不再来粤中的准备。张婷扛着电脑来交接的时候，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这些东西我都放在前台，如果我这次不回粤中了，你走之前帮忙把他们寄回给我吧？”钰东交待。 “恩。”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电脑读写磁盘的声音在沙沙响着。 “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回粤中来，也不知道我还会不会继续待在这个公司。如果这一次，我爸他……我不排除会辞了职在家里陪他，回家找个工作，或者把他带到江州，在江州重新找工作……”钰东吞吞吐吐，最终还是决定要把这些后事交代清楚，“所以，我不知道以后和你还能不能再见到。”终于，重点来了。 张婷沉默了，她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这个时候，她既不好安慰他说吉人自有天相，你一定能回来，也不好说我们以后一定还会再合作。因为这些良好愿景的笃定，基本都没有任何说服力。唯一她能做主的，是说我们以后一定会保持联系，可是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因为感情而把联系断掉。 也许这一别就是永别。 “以后怎样，谁也说不准，但我不想留什么遗憾。虽然现在这个情况非常的不合时宜，但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单独相处了。”钰东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礼盒。“我想把这个送给你，希望你能够接受。” 钰东自行把礼盒打开，里面是一对情侣表。超贵的那对，张婷之前看到过，在钰东的网购账号上看到的。她神色闪了闪，这是钰东没有办法察觉，更没有办法理解的一个闪烁。因为她知道，那对表，当初是买给他和Fiona的。竟然没有送出么？所以现在居然转送给我？张婷的心理一阵恶心，却又说不出来。 钰东站起来走到张婷坐的椅子身边，没有用那些肉麻的单膝跪地什么的姿势，只是平静的把那只女表塞到张婷的手里，还没有来得及作势帮她戴上，就见张婷自己把礼盒合上了。钰东讪讪的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不发一言。 张婷手里依然拿着那个礼盒，不知道为什么，网购账号上的那个价值一直阴魂不散的蹦到她的脑海里，很贵吧，很贵啊，她努力的想要从这个主题上抽出来。 “你，给你爸看病的钱都准备好了吗？”这大概是从很贵的手表上衍生出来的第一个主题。 “恩，我有一笔积蓄的。”钰东诧异的回答。 “如果周转不过来，你就和我说……还有，大表哥那边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如果你用药上搞不清楚，没人商量可以去找他，他一定会帮你的。”张婷努力的站在朋友的角度上急人所急。 “恩，谢谢你。” “他们打电话来有说病情吗？”张婷继续寻找着话题。 “还是那样，高烧不退，并且不能动的区域扩大了……”钰东说着，无奈的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生老病死是再有能耐的人也难以对付的事情。 “会 分卷阅读95 不会是因为康复医院搞不定才复发的？” “有可能。不过转院之前医生也说过可能会复发。” “……”话题越跑越远了，张婷意识到，她找的这个话题，恰恰是病人家属最不愿意面对的话题，有点后悔了。 “我已经做好了三年五年、十年八年长期抗战的准备。如果真的瘫痪了……”钰东眼睛里还是露出一丝绝望，却不是恐惧。 张婷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上一次他爸爸生病的时候，她也想过，万一这是之后的公公，瘫痪了，要伺候他，还真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可是她想，为了钰东，一定要挺住。这一次，却似乎与她无关了。她四下看看，发现了那把还没有打包的吉他。便把手表的礼盒放在旁边的桌上，走过去拿了吉他来。 钰东半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来，诧异的望着她。 只见张婷从容的插好电，随便拨弄了一下，居然自己调了调音，就开始弹了起来。 “你的技术进步很多。”钰东说道。 “你不会烦吧？我在这里弹琴？”张婷说。 “怎么会，你能在这边陪陪我，我很高兴。”钰东知道，如果和上次一样，那么张婷是为了怕他一个人多想，才留下来陪他一会儿。说完这句话，他又开始害怕自己自作多情。 “那你就晚点再收琴吧。”张婷的确就是这个意思，她没有管钰东，兀自练起来，时好时坏的音符断断续续的出来，但因为毕竟音是准的，也没有太聒噪。钰东在这些没有层次的音符里有些困顿了，歪倒在床边上。 手热了，这会儿张婷的音符弹得顺了很多，她又走到刚才拿琴的地方，在包里找了半天，摸出一个变调夹来夹好。弹出一段流畅的前奏，竟然是钰东第一次见面弹给她听的那首。显然，这一首她非常的熟练，应该是自己练过很多遍的吧。更出乎意料的是，张婷开口唱歌了。钰东惊异的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歌词：谁的青春不迷茫 有多久再没有过 青春的躁动还温热，却找不到目标 别问我未来，谁又能知晓 还在等待，能让我情不自禁的预兆 还不能肯定是不是要停靠 是我一时寂寞，贪恋你温柔怀抱 不让你等我，又怕你出逃 拔掉白发，不肯承认已在慢慢变老 谁的青春不迷茫 那些刻骨铭心的曾经，要如何安放 还需要时间，慢慢的淡忘 害怕谁的闯入，会撕破我坚强的伪装 谁的青春不迷茫 能让我奋不顾身的，是不是还在前方 忐忑中等待，犹豫中彷徨 不知不觉，一道竖纹新长在眉心印堂 看得懂你，却猜不透自己的心 Repeat 一曲唱毕，唯一听众钰东给予了热烈的掌声，“你居然能够自弹自唱了。” “就练了这一首。”张婷轻轻的说着。又胡乱的拨弄了起来。 歌曲掀起的气氛的波澜很快又喑哑了下去，又是一阵有伴奏的沉默。 天慢慢的晚了，一直到张婷觉得钰东已经睡着了，便把琴轻轻的放下，蹑手蹑脚的拿起电脑，想要往外走，刚走过钰东床边，忽然被一把抓住。原来钰东没有睡着，他伸出一只手扯住了张婷的衣角。 “周末，你会回亭湖么？”钰东祈求的说道。 “我，我不知道。”张婷没有做好被扯住的准备，似乎是被吓到了，甩下这么一句，甩开钰东的手，便仓皇逃出了房间。 钰东坐起来，看到桌上，给她的那块表还在。叹了口气，再次闭上眼睛躺下。 钰东飞走了，留下张婷一个人犹豫着。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她回去了也不见得就会有结果。最后一棒是对方的，反正对方会权衡利弊，所以她很快就决定了。可是这一次，最后一棒是自己的，一旦回去，就意味着她认可了和钰东的关系，所以她不得不开始权衡利弊，甚至，连他父亲的病情和他的活儿的质量也不得不再一次重新进入了她考虑的范围。 迟迟拿不定主意。 晚上，张婷闷得快要疯了，她一个人出来，迎着毛毛细雨，没有撑伞，顺着江边溜达起来。方向，不由自主的向着往香格里拉。 那些相处的画面一幕一幕浮现在张婷的脑海中，过电影一样。她不禁怀念起那段日子，尤其是在知道Fiona的事之前，那种心无旁骛，一心一意的快乐。即使对方没有回应，仅仅创造机会、仅仅物理投入就能获得者单纯的快乐。而这几个月，是什么让这种快乐消失了？ 不知不觉，竟看到了香格里拉的那栋楼。原来那么近，张婷回头看看走过来的路，看不见自己的起点。香格里拉，这个曾经记录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的地方，应该还是和以前一样吧，她的抽屉中，还有一把香格里拉的房卡。哎，平白无故的背负了同居的罪名。虽然她 分卷阅读96 只是过去游泳，但是警方的记录上应该是这样记录的吧。张婷无奈的笑了。她忽然想到了Fiona，其实他们之间，应该也发生过什么的吧。只是没有得到确认。漂泊在外的顾问，孤男寡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又都单身，发生些什么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吧。 张婷想着，忽然动起了一个念头，Fiona，应该还是住在这里吧。 张婷拿出手机，给Fiona发了一条消息。她果然在。 等到张婷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来到香格里拉的大堂，Fiona已经在其中一个茶座上等着了，居然还是盛装，到底是个美人坯子。张婷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你有什么事儿吗？”Fiona狐疑道。 “没有，就是走到这里，想来和你聊聊。”张婷笑着说。 “哦，那就好。因为我等会还有事儿，可能不能陪你很久。” “这么忙呀？听说你作项目经理了？”张婷问道。 “恩，不过是个小项目，没什么技术含量的。” “你太谦虚了，还是值得恭喜的。” “你来，不会是为了当项目经理的事情吧？是为了Adam吗？”Fiona单刀直入。 “恩，都有点。”张婷局促了，其实，她也有点摸不清自己来干嘛。可能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决策多找些信息罢了。 Fiona笑了，“我记得你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对你们俩的关系帮不上任何的忙，如果你们有缘，就一定会再在一起的。” “你和他……” “我和他从头至尾就没有什么。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Fiona笃定的说着，笑容越发迷人。盛装，让他脱去了小姑娘的稚嫩，瞬间变成了一个成熟女人。连张婷也对她气质上的这种变化有些接不住。 张婷想要叫咖啡，却被Fiona拦住了。坐不多会儿，Fiona便起身告辞。张婷没有起身，只谢谢她的陪伴，目送她离开。她没有上楼，而是径直出了大堂，上了一辆黑色的奥迪车。 这一切，再清楚不过了。 她和钰东的感情，似乎从头至尾都必须要和Fiona联系着。而从头至尾，由于“货比货”是由钰东来完成，她便没有任何一点主动。一直到现在，她也判断不出，她到底哪一点比Fiona强。或许她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方面比Fiona强，而只是因为Fiona从了别人，他死了心。而这样的获得，就像是接受施舍一样让她充满了屈辱。 （钰东画外音：傻瓜，真的要我一项一项列出来打分吗？你做咨询做出魔障来啦？你很多很多面都比她强好不好？） 周六一早，张婷的睡眼还没有完全张开，就被一阵乱敲乱叫吵了起来。开门看见马哲，被马哲一阵暴骂：“你怎么还没起，快点起来，快点收拾东西，要赶不上飞机了。” “什么飞机？”张婷睡眼惺忪。 “回亭湖的飞机啊，我给你定的，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啊？” 张婷就这样被马哲连拖带拽的扔进卫生间换衣服，帮她装好了书包，连拖带拽的拎上了车。马哲亲自开车把她送到机场。一路上任张婷怎么大吵大闹，辩论演讲，马哲都不改初衷的一直向机场前进。下了车也是一路拎着给办了登机牌。张婷这次才真正见识了什么是天天健身的基佬。 “你放手，我不上飞机。” 这次，马哲按住张婷的肩膀，总算要回应她说的话了，“婷婷别闹了，我好不容易才让你赶得上这趟飞机。听我的，我的直觉早就告诉我，你俩最终一定会在一起的。” “可是……” “别可是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快进安检吧，马上就登机了。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你爱走走，爱飞飞，我不管了。你好自为之。”马哲说完，转身走了，连头都没有回。 剩下张婷一个人抱着一个后背的书包，不知道是应该继续逃窜还是应该怎样，她忽然觉得马哲这样做很帅，不是一般的帅，可是，怎么他就是个gay呢？ 到底回去，还是不回去呢？理智和情感又在认真的做着斗争，已经斗争了三天了，到现在还没有头绪。张婷糊里糊涂的过了安检，刚走到登机口，就广播登机了，可是在看到飞机的那一刹那，她又开始陷入了深深的恐惧…… 同日，亭湖市第三人民医院危重病房外的走廊上，一轮红日缓缓的落下山去。留下血一样的斑驳晚霞。钰东站在窗口静静的看着太阳落山，紧紧地攥着手机，那一条他想要看到的“我回亭湖了”迟迟都没有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