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火焰》 分卷阅读1 书名:她如火焰 作者:月上星稀 文案: 陶冬来做了一个娱乐圈的梦。 梦里她是演员,还有一个温柔体贴的老公。 她以为这就是真的。 结果第二天醒来,老公说:“你又做梦了?” 她表示很迷茫,“什么梦?” 齐燃睨她,“你少看这些没营养的小说。” 陶冬来这下子才完全从梦中醒过来。 现实里的老公一点都不温柔体贴。 她捧着小说走出家门,默默放到化火盆里烧掉。 齐燃走出来就看到这幕,不由深吸口气。 今天日常一问:老公有没有比昨天更爱我啊? 亲爱的: 生活很平淡,岁月很漫长。 但我想告诉你,余生我都会陪伴你。 【小太太X小先生】 生命如火,爱你如一。 阅读指南: 1、她做梦了 2、戏中戏 3、甜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娱乐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陶冬来,齐燃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陶冬来缩在沙发角落,剧本摊开在腿上,但她全然没心思翻看,一直停在这一页。 路姐给自家艺人发微博:桃花归来,酒香依旧】 发完没多久,总算有几个活粉留言。 “桃花这是回圈的意思吗?” “每天上来刷一刷,居然刷出这条微博,高兴死啦,桃花,我等你五年了!” “日常表白[比心]” “我就说桃花一定会重返娱乐圈,当年那个谁,我等你直播跪榴莲。” “超迷桃花演的戏,超炸!” 路姐托腮看完,随即抬头,结果陶冬来还是之前的姿势,眼神空荡荡地飘在别处,不由拧直了眉头。 她奇怪道:“冬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陶冬来回神,酝酿了会,“路姐,我跟齐燃离了。” 路姐愣了一下,“什么离了?”随即反应过来,惊得坐直身,“什么时候的事?” 陶冬来悄悄竖起三只手指。 三天前她拿到了离婚证。 路姐难以置信,自家孩子有多爱齐燃,她全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就这么离了? 陶冬来见状,无奈的笑了笑。 当初她嫁给齐燃后,放弃大红大紫的事业,退出了娱乐圈,一门心思当豪门太太,用心伺候公婆,为先生洗手作羹汤,然而这风风雨雨的五年,她也只不过是占了个表面风光而已。 在齐家,她过得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但齐家人始终看不起她,颇多挑剔。 后来她又知道齐燃心里住着个人,再后来所有人都告诉她,齐燃爱的是甄晴,与齐家门当户对,与齐燃是青梅竹马,要不是甄晴出国求学,一去不回,两人早成了恩爱夫妻,之后哪还会有她什么事。 齐燃会跟她结婚,是她长得像甄晴,至今对甄晴依旧念念不忘。 这五年的婚姻足叫陶冬来饱尝了挫折。 现在仔细想来是挺可笑的,像个傻瓜一样。 陶冬来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昂头靠在椅枕上,放松了心神,眉目却疲倦地望向素白的天花顶。 窗外的阳光折进水晶灯,又折进她眼里,忽然就迷离了。 这时,路姐坐到她旁边,“你真舍得?” “哪有舍不舍得。”陶冬来嘴角牵出一抹苦笑,“路姐,甄晴回来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路姐顿时哑音。 两天前冬来跟她说要捡回老本行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是这一出。 路姐沉默半会,拍拍她的肩,小心翼翼的安慰,“男人没了,还有事业。” 陶冬来强打起精神,揉着眉心,“我知道,不然也不会找你要资源。”她坐直身,抛开齐燃不谈,“隔了五年,我在圈里是不是没多少人气?” 路姐直言:“当年你好歹拿过金花奖,人气还有点,不至于全流失,只能算过气,但资源肯定不似从前,这几年冒出来不少流量明星,大半资源都被他们占据,你这时候回圈子里,可能不太好过。” 陶冬来低头,长发垂落,她拿起剧本,摩挲着《繁花似锦》这剧名,这是路姐目前能给她争取到最好的资源。 她轻声说:“没关系,大不了重头再来。” 路姐闻言,竟是有点欣慰。 冬来是她一手带出来的,看着她曾红遍半壁江山,也在她放弃事业时心感惋惜,多好的苗子,自然不想她止步,她还可以更红。 想到日后,路姐劲头十足,“《繁花似锦》下个星期开拍,张导有点严,你琢磨好角色,作为你回圈的第一部作品,好好拍。” 分卷阅读2 陶冬来点头:“好。” 路姐走后,陶冬来去洗了个脸,然后抬头,静静望向镜子里的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精致。 她伸手摸向冰冷的镜面,沿着女人的眼眉一路划向心口,忽而一笑,缀在眉间的郁郁顷刻散去,宛若一场午后明静的春雨,温和宁静。 “从今以后,多爱自己一点吧,陶冬来。”她对镜中的自己说道。 从此逃离齐燃的牢笼。 陶冬来垂下手,赤脚返回客厅。 这几天她没有再想过齐燃,只埋头揣摩剧本,将剧本翻了一遍又一遍,她才开始给剧本角色写自传。 《繁花似锦》由大导演张雨执导,演员班底强大,几位当红的实力演员领衔主演,还有多位演技老派参演,算得上是近几年的良心大制作。 在这部剧中,陶冬来也只能拿到女配的角色,扮演后宫中一个盼着帝王垂怜的虞美人,柔弱娇美,却过得与世无争,性子单纯,清澈无暇,也因此被皇后算计,最后落得一根白绫。 那年庆德十一年间,六月飞雪。 陶冬来合上剧本,微微一叹。 八天后,陶冬来带上经纪人兼助理的路姐进组。 《繁花似锦》定妆照拍好后,张导也不急于开拍,而是先说戏,再让演员们对戏,彼此熟悉一番才正式开拍。 因为是女配角色,陶冬来的戏份在预计六十集的长篇连续剧中只有十集左右,每集还不全是她的镜头。她出场也比较迟,在还没到自己戏份的时候,她就跟路姐猫在角落研究别人的演技,这时走来一个穿着古装戏服的女人。 “冬来。” 陶冬来闻声望去,微微笑道:“秀秀。” 两人虽在同一个剧组,但彼此视而不见,一直没说上半句话。 眼下于秀秀倒是端出姐妹俩好的熟稔样子。 “亏你还记得我。”于秀秀笑盈盈,“回来了?” 陶冬来颔首,“回来了。” 秀秀的小助理搬来小凳子,于秀秀坐下,微微踢开脚边的裙裾,“当年你已经大红大紫,干嘛退圈?” 陶冬来说:“当年家里有事,不得不退圈,现在处理好了,就想着回来。” 五年前她退圈,对外只是说家里有事,半句不提嫁入豪门。齐家也遮得严实,圈内没人知道她结婚,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她离婚。 “你白白浪费了五年,挺可惜的。”秀秀弯出恰好的笑容,语调轻柔,“你看,这五年啊,我都红了。” 《繁花似锦》的女主角正是于秀秀饰演。 陶冬来面不改色,“不管怎样,还有桃粉一直等我,我不想辜负她们。” “那是,粉丝真的很可爱。”于秀秀赞同似的点了下头,又说,“不过隔了这么久,可能会有很多僵尸粉,冬来,你这回重新返圈,肯定不容易,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说话间双手折顺了繁花绣边的袖口,站起身居高临下看她。 陶冬来仰望,慢慢开口:“谢谢。” 于秀秀这才带着笑意走开,小助理搬起小板凳亦步亦趋地跟紧她身后。 路姐冷冷道:“分明是来看你笑话。” 陶冬来收回视线,“没事。” 路姐叹气,在还没大红大火之前,什么气都只能受着。 说起来,陶冬来与于秀秀是同学,又是同年出道,但两人的演艺生涯却完全不同。 当年冬来出演女主的时候,秀秀还徘徊在十八线。冬来再拿到金花奖大红的时候,秀秀还是不温不火。直到她退圈沉寂的这五年,秀秀已然跻身一线艺人,炽手可热。 等陶冬来再次重返娱乐圈,却已是过气影后。 一个五年,足够风水轮流转。 没多久,秀秀的小助理提着两盒糖水过来。 小助理说:“秀秀姐请大家的。” 陶冬来和路姐道谢。 小助理转身回去。 路姐看了眼于秀秀那边,咬咬牙:“冬来,你给我争气点。” “嗯。”陶冬来应声,而后笑道,“吃点糖水吧,正好降火。” 路姐一下子没了脾气,轻手捏她脸颊。 陶冬来侧头,端起一勺子糖水喂路姐:“怎么样?” 路姐又嚼了两口:“还行。” 陶冬来说:“路姐,以后我请你吃好吃的。” 路姐心里总算舒坦几分,还是自家孩子会哄人。 许久之后,陶冬来才等到自己第一场戏。 她穿上淡雅绿的宫装戏服,挽着发髻,化上素妆,显得身形纤柔娇弱,出淤泥不染又不谙世事,这是虞美人的妆容。 陶冬来走到张导面前,礼貌道:“张导。” 张导打量她一眼,“过去站位吧,可以开拍了。”转头对副导说,“你再跟紧一点,灯光,镜头,道具,别再像之前那样。” “行。”副导连忙点头,当即拿起对讲机吩咐工作人员。 分卷阅读3 陶冬来趁着两位导演说话间,亟亟走去站位。 剧组取景的地方是在长风影视城的仿古宫内,一眼望去,宫墙绿柳,楼榭亭台,檐瓦金碧,钩心斗角。 因为布局极好,很多古装戏都是在这里拍摄。 依着副导的指示,陶冬来与其他配角演员也相继站好位置。 镜头到位,灯光到位,演员到位,接下来是她的主场。 副导说:“可以了,开拍。” 镜头下—— 陶冬来饰演的虞美人倚着殿门蹲身边上,落日西斜打在宫殿上,劈开一半光影,她就在门影下,托着腮望向宫墙外。 宫墙上霞光四散,方圆地正。殿外琼花玉树,簌簌的白,坠落一地。忽然天外飞来青雀,登上檐瓦,片刻又落在地上。 虞美人来了兴致,出声叫它:“小雀儿,过来。” 青雀抬头看她,豆大的眼睛一转,展翅飞走。 虞美人抿抿嘴,顿觉无趣。她起身回殿内,在屋内辗转数步,又往外走去。 宫女秋水反应不及,哎了一声,连忙追上去:“娘娘,等等奴婢!” 虞美人已踱到外头,闻言驻足,回眸一笑。 片场上的人看着这幕,不由惊艳。 无论是入镜角度,还是演技,陶冬来都拿捏正好,自然而然,看不出半分矫揉造作。 几个细节下来,虞美人这个单纯良善的角色已被演得鲜活。 张导再严厉苛刻,也不得不服,直接一条过。 他将陶冬来招到面前:“不错,晚上的夜戏也保持这个状态。”顿了顿,还是没忍住,问:“这五年你是跑去深山老林磨炼演技?” 陶冬来轻声说:“差不多吧。” 经历了一场爱情灾难片,也算是暴风式的磨炼。 她的心,她的肝,她的五脏六腑都是齐燃烙下的酸甜苦辣。 张导不知当中缘故,只是惋惜:“虞美人这个角色压制了你的演技。” 两人之前合作过,不过那时候陶冬来演技仍有瑕疵,如今是无可挑剔。如果让她饰演女主年锦绣,一定会凭借此剧爆红,可惜她回来迟了一步,与女主角色失之交臂,现在也开拍好些天,人员定好,不可能再回头。 陶冬来也看得通透,“其实虞美人就很好,我挺喜欢这个角色。” “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张导目光赞许。 两人正说着,于秀秀拿着剧本过来,非常巧妙地插话:“张导,第十幕年锦绣失足落水这场戏我有点不明白,方便请教您一下吗? 第二章 张导出于职业素养,还是给于秀秀讲戏。 陶冬来见他们讨论起来,也不打扰,自觉离开。 回到路姐旁边坐下,路姐就说:“那人真事多。” 陶冬来知道她暗指于秀秀,笑了两声。 路姐也懒得再说于秀秀,直接换话题,“对了,这个周六晚有一场公益慈善晚会,各界人士都会参加,算得上是今年最盛大的活动,我已经向官方讨了邀请函,到时候我们也去蹭蹭,没准能捞点资源。” 现在陶冬来最缺的就是资源。 没有资源,有演技也毫无用处。 陶冬来记下:“路姐你安排吧。” “出席服装、首饰、鞋等可以找品牌方,能省下一笔。”路姐充当会计师,快速计算,“慈善晚会虽然是去蹭个场,但我建议捐款,这是扶贫项目,我们工作室刚起步,极需要这样的公益提高知名度。” 陶冬来也赞同,她又不差钱,就说:“扶贫是好事,捐款不用给我省,多捐点。” “好的,陶老板。”路姐写在备忘本上。 听到这声称呼,陶冬来无奈一笑。 中途路姐离开一趟,亲自约见品牌方。 等她赶回剧组的时候已经大晚上,陶冬来的两场夜戏还没拍。 路姐拧眉:“什么功夫,动作这么慢?” 陶冬来不太在意,“好像灯光出了问题,一直调试。” 今晚张导就因为灯光问题已经发了好几次脾气,骂得灯光师麻木。 大家都不敢上去触霉头,直到灯光调好,张导才收敛一下,一边催副导干活。 副导顿时喊道:“第二十三幕,演员赶紧就位。” 陶冬来立即把剧本塞给路姐,快步过去。 开拍前化妆师再给她补补妆容,这来回折腾了番才开拍。 戏中—— 虞美人缓步至御花园北院,这会落日已尽,早沉入夜色当中。 夜上是弦月银勾,有天星相伴。夜下荷塘月色,波光粼粼。 她坐落在湖中小亭,手里把玩着刚折下的荷花,头侧望亭外光景。 不知不觉她入宫已有四年,当年与阿璟相识应是在这里,那时她不小心落入湖中,险些淹死,是阿璟把她救起,在她高烧时也寸步不离,大抵 分卷阅读4 是那时动了情。 不过后宫远不如她想的,片刻都不得清静,好在她住的琼玉阁偏僻,姐姐妹妹甚少来打扰她,但阿璟也甚少到琼玉阁,一年下来,也只几回。 她是觉得无聊了,心性如她,若非阿璟,她当真想离开这里,她想念宫外日子了。 正想着,秋水忽然低声道:“娘娘,岸上似有人。” 虞美人一怔,转头望去,岸上的人竟往这里来,趟过昏黑,慢慢走近烛光下,还不等她看个仔细,那抹明黄便先闯入眼帘。 主仆二人连忙行礼。 陈帝面容淡然,略抬手,“虞美人怎有闲情逸致出来赏花月,朕倒是少见。” 虞美人望着他:“臣妾见月色好,才想着出来看看。”她出来也有好些时辰,没料到会在这里巧遇阿璟。 陈帝双手拢袖,“夜色已深,且回罢。” 虞美人又看他两眼,脸上掠过失落,也不敢多言,点点头就带着秋水往回走。 方走了两步,陈帝迈步上前,淡淡道:“走吧,朕送你回去。”说罢,他先行一步。 虞美人愣了半晌,反应过来眉眼一弯,当即紧紧跟上去,小手几欲勾上阿璟的手,但又瑟缩回去,扭捏不已。 陈帝余光瞥下,心道真是小女姿态,却一把握着她的手,牵着她回琼玉阁。 戏外,副导忍不住出声:“这个陶冬来浑身上下都是戏,人物角色的小细节是我见过处理得最老道的一个,塑造能力很强。” 张导难得有心思跟他打趣:“我问过她是不是去深山老林练功,她说差不多。” 副导愕然:“她真的闭关练功?” 张导看向片场中央的人,“不像,倒像……经历了一场暴风雪才有的演技。” 副导没想太明白。 什么暴风雪这么厉害? 这时陶冬来演完这场戏后,休息了会,又紧接着第二场夜戏。 两个导演盯着镜头。张导不由自主卷起剧本,全神贯注,不错半眼。 ——此刻。 陈帝已送虞美人回到琼玉阁。 他没有急着走,而是自顾自踱进殿内坐下。虞美人欣喜,亟亟坐在他下首。 秋水从耳房端来清茶,便乖乖站在边上。高公公翻白眼,踢她一脚,秋水迟钝,不明所以。高公公见她这般模样,简直无语。 陈帝出言:“都出去候着。” 高公公领命,立即拽着秋水出去。殿内一时只余下二人。桌中搁着香炉,沉香萦绕,显得室内温静和好。 虞美人盼太久了,只顾着看他。 陈帝吃了口茶,瞟她,“怎的直看朕?” 虞美人脸热:“那是陛下好看。” 陈帝忍俊不禁。 这会儿她也不拘着了,蹲身在黄梨木椅旁,双手轻轻搭在扶手上,眸光盈切,静静望向陈帝,轻轻道:“臣妾想再多看陛下几眼。” 豆大的烛光摇曳,灯下昏黄,依稀朦胧,看不真切,但那双乌亮明澈的眼眸仿佛只映照他,也只有他,如此全心全意。 陈帝心头一悸。 这么多年,她还是那个虞溪,清澈干净。在她面前,他不过是她的夫君,她初识的璟行。 陈帝恍惚回神,虚扶虞美人起身,拉到怀里抱着。 虞美人趁势环抱住他脖子,埋头在他颈肩,小声道:“阿璟。” 这一声犹如猫叫,挠人心肝。陈帝登时将她抱起,三两步把她放在床榻上,落下帷幔,一夜春宵。 张导放松了下来,说:“很好。” 副导也觉得好,转头喊:“可以收工了。” 这时候已经半夜三更。 一连赶了两场夜戏,陶冬来也感到疲惫,匆匆换下戏服,卸完妆,跟张导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和路姐离开。 回到家里,她也不管路姐,倒头就睡。 睡到凌晨四点多些,陶冬来醒了几分,迷糊地叫:“齐燃。” 手下意识往旁边摸索,摸了个空,她心里也跟着空落一片,这才想起自己跟齐燃离了婚。 这些天她都会半夜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 以前她也有过大半夜惊醒的时候,齐燃就会将她捞在怀里,带着睡意朦胧的沙哑嗓音哄她。虽然齐燃对她的感情不算多深,但在某些细节上,他又会表现得过分的绅士体贴,让她只能深陷其中。 陶冬来坐起身,发了会呆,去洗了个澡,便坐在阳台上。 七月时节,昼长夜短。 天亮来得早,六点左右,日出东升。 在路姐过来之前,陶冬来先回去屋里梳洗一番,她不想路姐担心。 没多久路姐踩着七点到来,捎带了早餐。 陶冬来泡上两杯牛奶咖啡,两人吃完再去剧组。 接下来的三天,陶冬来又拍了六七场戏,她的戏份基本走了个大半,余下几场张导反倒不急着拍,而是主拍女主角与另外几个重要 分卷阅读5 女配的勾心斗角。 陶冬来一时闲了下来,但在没杀青前,她都坚持跟组。 直到周六,张导考虑今夜的慈善晚会大半个娱乐圈都参加,干脆提早收工。 陶冬来回到家,路姐立即忙前忙后。 请来的化妆师和造型师也在一旁给她仔细打扮。 “这是你回归公众视野的大场合,要貌美如花。”路姐说。 陶冬来:“我已经很美了。” 路姐:“还可以更美。” 陶冬来还想说话,化妆师正好上唇色,只好把话咽回去。 片刻,她忍不住出声:“唇色有点红,浅一点吧。” 化妆师无措,停住手,视线投向路姐。 路姐说:“最近流行红唇烈焰。” “我不喜欢太红。”陶冬来否决。 路姐从旁侧勾起她的下巴,两人望向镜子,“知道你不喜欢,但搭配礼服真的好看。”转而对化妆师说,“继续吧。” 化妆师听她的,继续上妆。 工作上的细枝末叶,陶冬来一向说不过路姐,也就由着化妆师了。 许久之后,妆容定好。 陶冬来站在全身镜前,慢慢转了一圈。 深黑的单肩长裙衬得身形高挑纤瘦,肤白红唇。长发挽着,别上珍珠发夹。白皙的项颈便没了遮掩,左侧的那点小痣清晰可见,添了一丝风情。再踩上高跟鞋,驾驭出一股高冷知性的女王范,骄傲又矜贵。 五年的豪门太太生活,陶冬来也学会名流圈子的姿态。 路姐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出门吧。” “嗯。”陶冬来应声,与路姐一道出发。 抵达会场后,路姐走别的通道,陶冬来独自走正门,在闪烁灯下,姿态优雅地走过红地毯,进到会场内,再与路姐碰头。 慈善晚会设在露天,地大空旷,没有室内的约束,倒是自在。 今夜到场的人士甚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像她这些混娱乐圈的艺人,顶多算是陪衬,顺道蹭蹭资源,结交人脉。 路姐就是冲着资源和人脉来的,一刻都不能停,名片递完一个,又搭讪下一个,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路姐行事还是一贯雷厉风行。 陶冬来跟不上她的步伐,干脆走到边上,从侍者那里端起一杯香槟抿了抿,目光不自觉地四下虚望,她也不知自己要看什么。 这时,入口处又走进来一对男女,陶冬来虽离得近,但光线不足,也不看清什么人物。 不过他们到来后,不少人都上前交好,在这阵攀谈声中,她清楚听见一声:“齐燃,没想到你今晚也来。” 陶冬来闻声,心里一颤。 两人的视线顷刻相碰在一起。 齐燃脚步猛然顿住 第三章 尽管她立即背过身,齐燃还是从人群中一眼见到她,眸光不由晃出波澜,却又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他敛着眼帘,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点燃一根,慢慢抽了两口,一边冷淡地应付着面前的人,等他视线再偏过去,那里已经不见人。 齐燃太了解陶冬来,她这个举动分明是要避他,离了婚就这样生分,连招呼都不打,这几年的豪门太太算是白当了。 甄晴离他最近,心思又敏锐。 她问:“阿燃,怎么了?” “没事。”齐燃神色平静,让人觑不透他丝毫。 甄晴当然不信,从刚才起就不太对劲,或者是更早,在他肯答应陪她出席的时候。但她识趣,笑吟吟扯开话题,边挽着他的手入席。 只是走了几步,齐燃借口扔烟,撂下她走向别处。 甄晴面色一滞,再也挂不住笑脸,提着裙追上去,却几个转眼间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原本还在身旁阿谀他们的人见状,不由尴尬了下。 不过甄晴很快重新弯起笑容,当下里众星捧月般款款落座。 齐燃一路走到室内,步伐从急切到平缓,最后停在洗手间外的走廊上。 他靠着墙壁,低头又点了根烟,却没有抽,只是捏着烟在指间转玩,眼睛始终望着洗手间。 片刻,陶冬来从洗手间出来,猛然对上他的目光,心脏霎时揪着。 她没想到他走来这里,强压住心头翻涌的难受,挺直了背脊,骄傲一般从他面前轻然走过。 齐燃离开墙壁,转身望向她的背影:“怎么,见面连招呼都不打?” 陶冬来脚步生根,再也走不动半步,刚才不知哪里来的底气顿时泄了个七八。 原以为齐燃会装作不认识她,没有了婚姻的羁绊,两人会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但所有设想都没有发生,反而他先出声叫住她。 冬来深吸一气,回头,尽力表现得生疏平静,“齐先生。” “齐先生?”齐燃扯起唇角,声线有些沉冷,“好歹同床共枕五年,别这么生疏。” 分卷阅读6 陶冬来提醒他:“我们已经离婚了。” 声音很轻,但走廊上空寂,齐燃听得一清二楚。 他再也忍不住,“陶冬来,你就没有后悔?” 陶冬来有些茫然。 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太轻率嫁给他,后悔放弃了大好事业,后悔为了他在齐家忍气吞声。 唯独不后悔离婚,也许是那丝骄傲作祟,但她不想将自己置于替身的位置上,夹在齐燃与甄晴之间,更不想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这五年足够漫长,足够消磨她的热爱。 这毫无尊严的贵太太生活,她也不是多稀罕。 陶冬来便说:“不后悔。” 齐燃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很好。” 陶冬来熟知他脾性,他这个样子是生气了,可凭什么生气? 还没等她想透,下一刻,齐燃摁灭烟头丢进垃圾桶,长腿跟着一迈,横在她面前,迅速将人困在墙壁间。 陶冬来也最怕他生气,双脚发虚,不由抬高眼帘。 男人骨架子生得高大,精致的五官透着一股凌厉的悍气,却又被熨帖的西装礼服生生压下三分盛气凌人,多了些成熟的沉调敛雅。 眼下他这么一近身,陶冬来顿时闻到他身上极淡的古龙水,这是齐燃生日时她亲自挑的,没想到他还在用。 她有一瞬失神,随即告诫自己别再自作多情。 “真是冷心冷肺。”齐燃捏起她的下巴。 陶冬来无端被倒打一把,咬着唇干脆一声不吭。 齐燃松开她的下巴,“别咬了,唇妆都要咬没了。” 陶冬来别过脸,“不用你管。” 齐燃眉微挑,随即由头到尾将她打量一遍,眉头又皱起。以前她在齐家,哪一样不是精挑细选,昂贵不菲,哪像现在这般,身上穿的,戴的,都是他瞧不上眼的。 他又想起她的背叛,自嘲似的轻讽,“你跟我离婚,是外面的野男人能满足你吗,我看他也没对你多好。” 这话落在陶冬来耳里,她只觉得他故意侮辱自己,气得浑身发抖,“够了,齐燃!” 她用力推他,眼红得几乎哭出来,但又为了可怜的自尊,硬撑着脊梁,“请齐先生说话放尊重些,如若我哪里有得罪你的地方,还请明说,别这样侮辱我。” 齐燃眼里闪过一丝颓色,片刻,慢慢放开她。 陶冬来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齐燃一个拳头砸在墙上。 陶冬来骤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心惊肉跳,更不敢回头,匆匆逃离。 刚回到会场,路姐寻了过来,“我四处找你,你去哪了?” 陶冬来:“去了趟洗手间。” 路姐觉出不对,“脸色这么差,不舒服?” “好多了,刚刚拉肚子。”陶冬来说谎。 路姐叮嘱她:“不舒服跟我说。” 陶冬来点头。 路姐带她入席。 这时候表演节目已经过半,没多久节目结束后,跟着是拍卖环节,中场展拍的是一条孔雀蓝钻石项链,拍卖主人走上舞台,镜头跟着,银幕上映出项链主人的样子,陶冬来定定看了两眼,是甄晴。 在见到齐燃的时候,她也想到甄晴会在场。齐燃向来厌烦这些公众场合,但如果是甄晴,那应该是愿意出席的。 陶冬来不禁回想,以前有什么宴会,齐燃能推则推,即使参加,多是独自一人前去,不太携她出席。那时她也不上心,加上齐家人不满意她经常抛头露面,她寻思着是自己之前的艺人身份惹他们不喜,一直很小心讨好,就连圈子里太太们举办的小茶会都不常去。 现在看到他陪甄晴出席,更觉自己白嫁了五年,白委屈了五年。 路姐也认出台上的人,拍了拍额头,出门忘记看黄历了。 “是甄晴。”路姐小声说。 陶冬来:“我看见了。” 路姐捏捏她的手掌,“别想那么多。” “嗯。”陶冬来收回视线。 最后捐款环节也结束,今夜的慈善晚上算是拉上帷幕,陶冬来和路姐不再久留,一起离场。 陶冬来坐到车上,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她喝了点酒,白皙的脸颊晕开了一片薄红。 路姐开着车,“先前你不是不舒服,是碰到齐燃?” “碰到了。”陶冬来轻轻带过,“路姐,我们请个司机吧,你一个人揽了全部活,累。” 路姐知道她不想再提齐燃,便顺着话题:“也行,司机兼保镖,我给你请个退伍军人吧。” “好。”陶冬来说。 然后躺睡在后座上,微微呼出香甜的酒气。 路姐从后视镜瞟她一眼。 车外的路灯一下一下折进车内,光线游走在半明半暗之间,晃出陶冬来的睡容。 路姐暗自叹气,便将音乐关掉,也不吵她。 分卷阅读7 到家后,她泡了杯醒酒茶,陶冬来喝了几口,一扫那两分醉意。 这时路姐搬来小圆椅,坐在她跟前,拿起卸妆油和化妆棉忙着给她卸妆,边说:“今晚跟乐嘉制片的陈总聊了几句,他们准备筹拍一部贺岁档电影,可以让我们去试镜女主角,剧本明天片方发过来,你到时候看看。这几年乐嘉制片的商业电影很卖座,口碑也是圈内数一数二,争取一下。” “什么时候?” “下周三。” 陶冬来点头。 妆卸好后,路姐便赶她去洗澡。 等陶冬来洗完澡出来,路姐已经离开。 但客厅里的东西都收拾妥当,冬来笑了笑,在她最失意的时候,还好有路姐。 她退圈的这五年,路姐也跟经纪公司解约,虚度了金牌经纪人的加冕。她问过路姐,明明可以乘势而起,成为娱乐圈最风采的经纪人,为什么宁愿沉寂。那时路姐说,冬来,我也是你粉丝啊。陶冬来听着这话,莫名的就哭了出来。然后两个女人抱着哭了一夜,又从夜说到天亮,说起她们曾经的辉煌。 直到陶冬来离婚,打算回归,两个沉寂的人才重新出发。 陶冬来转回房,一夜无梦。 第二天路姐接她去剧组。 这天张导依旧没有排到陶冬来的戏份。 陶冬来无聊,也跟着路姐翻微博。 路姐早上发表了慈善之夜,大家都是最美的天使,一起扶贫吧】,这会儿已有桃粉在下面留言。 “wuli桃花回来了!” “一个五年,终于等到你重返归来,当年的《东宫》太经典了,我已经三刷。” “楼上的姐妹,我六刷了。” “桃花演技棒棒,新剧《繁花似锦》走一波,虞溪超美[附图]” “桃花捐了五百万扶贫,除了曜影帝,我们桃花第二捐最多啦。” “都过气了,回来是打算再捞一笔?!” “上面的五毛钱滚。” 陶冬来看得心潮澎湃,她的粉丝还活跃着,还等着她。 她刚想发感激的话,路姐把她按住,“微博我打理,你看着就行,怕你发错话。” 陶冬来也知分寸,现在不似从前,如今的键盘侠逮谁咬谁,能群战舌儒,战斗力强,便打消自己发微博的念头,但还是提醒路姐记得帮她感谢粉丝。 路姐摆手:“我比你还紧张粉丝。” 陶冬来不由笑起来。 到了周三,陶冬来跟张导交代一声,就和路姐去乐嘉制片公司。 试镜地点在公司会议室,加上她,到场的女艺人一共五个,看来片方有意从她们几个中挑选一个最适合演女主角的艺人。 乐嘉筹拍的《烈火英雄》是一部励志片,讲述消防员的英雄事迹,而女主角是新闻记者,是女性戏份最多的一个重要角色,作为推动剧情的人物,所有镜头都随她一举一动而进行,她塑造的成败直接影响影片星级,观众的观影体验。 陶冬来打量那几个女艺人,顷刻与于秀秀对上视线。 两人都角逐这部电影的女主角色。 于秀秀打断小助理的行程安排,面带笑容地走陶冬来跟前,一脸柔善道:“呀,冬来,你也来试镜啊,能争取到试镜的机会也不容易吧?” 这句话听上去颇意味深长,在座的几人都是深谙娱乐圈潜规则的女艺人,自然听出话中的深意,看向陶冬来的眼神也略带些审视和轻蔑。 路姐站出来,笑得如沐春风:“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是挺容易的。 第四章 于秀秀顿时有所顾忌,收敛了两分,“那就好。冬来,你有什么要帮忙的,记得找我。” 陶冬来不卑不亢:“我会的,到时还希望你真的能帮上忙。” 于秀秀像听不出暗讽,“当然,我们是大学最好的同学,能帮一定会帮。” 两人对视,无声较劲了一番。 于秀秀先落落大方地坐回去,陶冬来也跟路姐坐在末尾的空座椅上。 过了会儿,片方的人员陆续走进会议室,等里面布置好,工作人员出来喊:“试镜的都进来。” 陶冬来等五人前后脚走进去。 偌大宽阔的会议室中央摆着五张椅子,按着入内的顺序依次坐好,于秀秀坐首,陶冬来坐尾。 导演陈文牧扫了她们一眼,开门见山,“你们将喜怒哀以一个小片段的形式表演出来,道具是椅子。我给你们一个小时准备,由你们进场顺序开始表演,表演时间为五分钟。”他郑重其事地说,“我只选适合我电影的演员,请尽情发挥你们的表演能力。” 所有人闻言,都陷入沉思中。 这个题目看似简单,但要脱颖而出不容易。 陶冬来脑子里想过无数个题材。 一个小时候后。 于秀秀开始表演。 她起身往外走了几步,神情已 分卷阅读8 经变了。 她缓缓推开门,定定看着房里摆放着的那张椅子,脸上露出了哀伤的神色,而后慢步走进房间。她趴坐在椅子前,下巴枕在双手上,抬起眼落在空中,仿佛在她面前坐着爱人。她想起从前,从甜蜜到欢喜,但爱人背叛了她,舍弃了她,面上再无表情。 气氛凝滞了一瞬。 下一瞬,她愤而跳起,一脚踢倒椅子,喘着气。片刻之后,她平复了下来,躬着身,双眼直直剜向导演他们,渗出惊人的恨意,冰冷刺人,又夹着滔天的愤怒,熊熊烈焰,似要将万物燃烧殆尽。 五分钟到时,最后定格在她眼里的那抹怒火。 副导演激动不已:“就是这种眼神!” 陈导冷静道:“坐好,只是基本表演而已。” 副导演还是抑住不住,直转着笔。 陈导对于秀秀说:“挺好。下一个。” 之后的三个女艺人都相继表演完毕,有于秀秀在前,这几个只能算中规中矩。 陈导把目光投向陶冬来,这个女艺人他还有点印象,五年前凭借《东宫》拿下金花奖,却在这大红之际莫名退圈,现在回归,也不知道演技如何。 他也不废话,“陶冬来,请开始你的表演。” 陶冬来颔首,但她依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陈导不由自主探前身看着她。 监制一头雾水:“文牧,她这是干嘛?” 陈导吐出两个字,“表演。” 监制哼声:“坐着不动,这算哪门子表演?” “你继续看就知道了。”陈导说。 于秀秀也盯着陶冬来,威胁感如影随影。 身旁的三个女艺人却是嗤笑,“她打算坐满五分钟?” “没演技也就算了,还出来丢人现眼。” 于秀秀压低着嗓音说:“你们好好看着吧,什么叫演技。” 没有人比于秀秀更清楚陶冬来的演技。 这时,陶冬来动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慢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她。 陶冬来从脚椅旁拿起针织棒开始织围巾,边哼着小调子,织了一会,双手慢了下来,最后搁在腿上,调子也不哼了。她侧头望向窗外,不由扬起温柔的笑容,俄而又低头继续编织,小调子又轻轻响起。 监制看到这里,张嘴问,“喜怒哀乐呢?” 陈导噙笑,“这就是了。” 监制:“就这?” 副导演从旁解说,“这是一场春风细雨的戏,宁静平和,润物无声,所有喜怒哀乐都藏在岁月之下,正所谓一眼春秋,一眸桑海,一笑泯恩仇。这个陶冬来,很会抓戏,将喜怒哀乐化作经历过风雨飘摇的老人,盈满了释怀与感恩。如果是我们这部电影,女主角还是她适合。” 陈导微微一笑,“我以为你坚持于秀秀。” 副导演叹气,“虽然于秀秀也很惊艳,但与陶冬来对比,火艳的姿态又太过强烈,显得表现力张扬。”顿了顿,小声说,“老实说,要是陶冬来今日没来参选,我肯定选于秀秀。” 陈导拍拍他的肩,这个谁也想不到,陶冬来会给他们一个惊喜。 五分钟后,陶冬来结束表演。 陈导他们也有了结论。 陈导站起身,“你们表现得都挺好,但女主角只有一个,我们也只能从中选一个,这个人是陶冬来。” 于秀秀面色沉了下来,另外三个女艺人都表露不满。 陈导平静道:“喜怒哀乐是人的基本情绪,要表现出来很简单,但不想落入俗套却不容易。表演之所以表演,是要将核心思想传递给观众,而不只是仅仅将每一种情绪表达得淋漓尽致,恰恰相反,喜怒哀乐犹如人生一场戏,永不落幕,它伴随出生,直至死亡。《烈火英雄》是一部使命片,无名英雄的墓志铭,不是大女主影片。我已经说过,我只选适合我电影的演员。” 这一番话说得所有人都哑口无语。 最终陶冬来拿下了这个角色。 路姐高兴不已,直奔进会议室与片方洽谈细节。 落选的几个女艺人只能黯然离场。 于秀秀走到会议室外,又回头看,看着浅浅笑着的陶冬来。 小助理从旁问:“秀秀姐,我们要回去了吗?” 于秀秀蓦然勾起唇角,也不再看过去,戴上墨镜,抬脚离开。 小助理快步跟上去。 许久之后,路姐跟片方商量完,也带陶冬来离开乐嘉。 这会儿已是大中午,两人吃过午饭才回剧组。 张导见陶冬来回来,顺口问:“试镜怎么样?” 陶冬来笑道:“拿下了。” 张导替她高兴,“你能出演陈文牧的电影,肯定一飞冲天。” 这个月相处下来,张导觉得她实在是好苗子,脾性不骄不躁,温和近人,又有演技加持,大红大火是迟早的事。 陶冬来和张导又聊了几 分卷阅读9 句,张导便继续拍戏。 她也回去坐着,不经意间与于秀秀对望了眼,两人又若无其事地错开眼神。 下一场戏是于秀秀。 张导让她先去准备好。 于秀秀便丢开剧本去化妆间,虚掩着的门传来了里头的谈话声,开门的动作停下,眼帘垂着,脸上挂起了一抹冷笑。 小助理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 “于秀秀居然没拿下《烈火》女主角?” “听说是陶冬来拿到了。” “她们不是大学同学吗,那场面多尴尬。” “这姐妹情就是塑料做的,你看见没,于秀秀那脸色,啧。” “她不是爱装嘛,活该被个过气的抢走角色。” 剧组的人全都知道两人上午去争同一部影片的女主角,想到两人又是大学同学,这份情谊,大家都觉得有几分微妙,一些眼红于秀秀的人,更是多了些幸灾乐祸。 这时,于秀秀推开门进去,里面的人都吓了一惊,一见是她,顿时慌忙四散,各做各事,一时间鸦雀无声。 于秀秀也表现得从容大方,径直坐到化妆台前,朝傻愣住的化妆师说:“美美,下一场戏到我,麻烦你帮我化妆,谢谢。” 美美愣愣点头,随即小心翼翼给她上妆。 于秀秀随手翻着杂志,轻轻说道:“那要看谁笑到最后。” 美美的手抖了一下。 于秀秀穿扮妥帖后,才走出化妆间。 接下来的三场戏她都一次过。 陶冬来感觉到秀秀的气场变了,却不知是什么原因。 直到她在洗手间听到别人说的八卦—— 两个同窗情谊的姐妹为了角色翻脸。 圈内年度大戏,等着互相撕逼。 陶冬来躲在格子间里足足听了几分钟,等外面的人走出洗手间,她这才绕出去。 她洗着手,眼睛望着镜子。她早就想过与以前的老熟人争资源,会翻脸,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虽然她和于秀秀还没撕破脸皮,但也差不多。 时隔五年,这个圈子的规则依旧蛮不讲理,在资源面前,通通都得让路。 陶冬来从镜子上收回视线,关上水龙喉,擦净手上的水珠再回到片场上。 路姐见她回来,提醒道:“已经十一点了,我们先回去吧,明天赶你的戏。” “嗯。”陶冬来点头。 两人跟张导打完招呼就回去。 车内。 陶冬来托着腮靠着车窗。 路姐问:“有心事?” 陶冬来说:“我和秀秀算是翻脸了。” “怯场了?” “没。” 两人说着,在后视镜上相视而笑。 以前的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还真不怯场。 之后几天,陶冬来都在赶戏。 两个星期后《烈火英雄》开拍,本来她在《繁花》也没多少场戏,很快就可以拍完。但张导出于照顾和提携,在赶拍她戏份的时候,还多加了五场戏。 如此一来,虞美人这个角色也更加立体鲜明,结局更能引人共鸣。 今日的戏拍完后,她便剩下最后一场就杀青。 张导说:“明天是你最后一场戏,好好演,这幕戏至关重要。” 陶冬来点头:“张导放心。” 张导笑道:“听你这样说,想不放心都不行。” 陶冬来莞尔一笑。 第二天上午,陶冬来到剧组换好妆容,就在边上等着工作人员调试设备,张导拉着她再仔细讲戏,陶冬来听得认真,不时点头应答。 虞溪这个角色在剧中并不是多出彩的人物,若是别的人饰演,大概张导也不会在意这个角色,但陶冬来偏偏将她演活了,给《繁花》添上了几分戏剧性。在暗潮汹涌,步步惊心的后宫中,虞溪是这世俗之外的人物,她太过干净纯粹,即使深陷泥沼,她也活得透彻。 张导每每看着陶冬来演绎的虞溪,都有种穿越时空,随着镜头,他也跟着走进这幽寂的深宫,穿过灰青砖宫廊,钻过朱漆大门,一路延伸,最后停在一座宫殿门前,仿佛历史中真的有一个陈国,世间真的有这么一位美人,她就倚着殿门轻盈而笑,遗世独立。 没多久,片场上的工作已准备妥当。 张导收起剧本,不再多说,“过去吧。” 陶冬来从小椅子上起来,迈步走去 第五章 虞溪最后一幕开拍—— 琼玉殿的大门被推开,原本昏黑幽静的殿内闯进一地日光,照出安静坐在窗前的虞溪。 她闻声动了动,转过身看向站在殿门上的两位公公,目光停在一人手里端的盘子,上面盛着一根白绫。她轻轻问:“桂公公,这是陛下的意思?” 两位公公对视一眼,顿时趴跪在地,桂公公道:“ 分卷阅读10 虞妃娘娘别怪皇上。” 虞溪心如死灰,“本宫哪敢怪陛下。放下罢,本宫自会交代。” 桂公公把盘子搁在桌上,领命退下,带上殿门的时候,忍不住再往里觑望。尤见虞溪依旧静坐着,抵着墙壁侧身望向窗外,一缕缕束不住的薄光斜落在案桌上。棋盘只走了一半。香炉已无人添香。茶水也冷却。 明明是盛夏烈日,里头却清幽冷寂。 在最后一丝门缝关上之际,她低声说了句:“阿璟,我要走了。” 话音落下,大门便重重合上。桂公公不由心头一沉,又觉唏嘘。 殿中,虞溪静坐了会儿,也缓缓起身,踱向八仙桌前,拿起白绫展开在掌心上,慢慢摩挲着,念起了昔日,只觉得剜心,随即扬起白绫,眼前便是一片绸白。望尽这清凄素白,宛若她这一生,不知怎的,竟又微微笑了起来。这笑如此清淡秀雅,却仿若风吹就散。 此后她踏上木椅,拽住白绫,走向黄泉。 这一世我这般爱你,直到死才恨你。 下一世我不再进帝王家,不再与阿璟相识。若下一世阿璟先爱上我,我一定不爱他。再若我们在奈何桥上相见,我要喝上三碗孟婆汤,忘他三生三世。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住。 突然有人哭了出来,“不想虞溪死……” 副导目瞪口呆,“太入戏了。” 张导缓过神:“卡!” 陶冬来听到喊卡,一下子就出戏,目光四下扫去,见到那个正哭着的工作人员,刚刚她也听到这个女生说的话,觉得挺可爱,便走到她面前,一边擦了擦她的眼泪,一边好奇问:“为什么不想虞溪死啊?” 森森都忘记哭了,直愣愣看着陶冬来,随即反应过来,羞赧不已,恨不得钻地缝。但又在陶冬来温柔的注视下,哽着声说:“虞溪太好了,这么爱陈帝,最后被他赐死。” 陶冬来想了想,“其实虞溪死了挺好的,她的好,陈帝会刻骨铭心,这世上没有比虞溪更好了。”然后眨眨眼,“重要的是陈帝没能得到虞溪,这样一想,有没有好受一点?” 森森顿时破涕而笑,“陶老师,我可以做你粉丝吗?” 陶冬来微笑:“我的荣幸。” 张导招手,“陶冬来,过来过来。” 陶冬来理顺女生刘海后,转身走过去。 张导他们立即开香槟给她庆祝。 陶冬来端过酒杯,和大家干杯,“这一个多月真是多谢大家。” 她喝完香槟后,又再一个个工作人员去道谢,大家都有点受宠若惊。 在她临走时,张导不忘叮嘱,“冬来,到时杀青宴记得来,我们再好好贺上一贺。” “一定到场。”陶冬来笑道。 道别完,她和路姐一并离开剧组。 路姐兴致上来,“晚上吃顿好的。” 陶冬来大方,“好,我请。” 晚上,陶冬来驾轻熟路地带着路姐去梅苑山庄。 梅苑是上流圈子的度假地,依山傍水,环境优雅。其中青居绿庭的料理是陶冬来吃过最奢贵精致的,盘式精美独特,单是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以前豪门太太的生活,陶冬来很喜欢来这里。起初是齐燃的朋友生日,订在梅苑,他便带她参加聚会,那时他们刚结婚第一年,她不是很熟齐燃的圈子,去到只顾着吃,结果对这里的菜肴念念不忘。 事后她无意提了句,齐燃就常带她来。而他那些朋友过生日都像是商量好的,全订在梅苑。虽说齐燃不喜带她出席公众场合,但朋友的聚会,他倒是毫不吝啬。 两人刚走进绿庭,大堂经理一眼认出陶冬来,顿时满面笑容地迎上前,“齐太太,齐先生他们已经在东苑,我领你过去吧。” 陶冬来一怔。 齐燃也在? 路姐低声问:“你要过去?” 陶冬来回神,摇了摇头,对经理说:“不用,你给我一个雅间吧。”踌躇了下,又吩咐他,“我来这里的事,你别告诉齐燃。” 经理心思转得快,嘴上应着,亲自领两人去雅间。 陶冬来坐下,熟稔的点了几个菜品。 经理点头,而后规矩地掩上房门退出去。 陶冬来沉默的沏着茶。 路姐瞥她,“想人了?” 陶冬来顿了顿,“没想。” 路姐也不再说,只是看着她将瓷杯斟满了还不自知的样子,分明是想人,这齐燃还是梗在她心口上,一时间也难摘下。 没多久侍应端上菜品,还赠送了两份甜豆糕。 陶冬来叫住侍应:“代我向你们经理说声谢谢,甜品我很喜欢。” “好的。”侍应拘谨应道,见她没别的吩咐才出去。 路姐好奇:“我还不知道你爱吃甜豆糕。” “这里的好吃。”陶冬来说,“我来这里一定会吃。” “刚才你没点。” 陶冬来 分卷阅读11 笑笑,“我觉得我不爱吃了,所以没点。” 路姐拉长的“哦”了一声。 结果两份甜豆糕都吃进陶冬来肚子里,路姐有些无语。 两人吃完,再品了一回茶,顺口提了几句工作上的安排,将近九点才准备离开。 刚走出雅间,陶冬来一下子看到齐燃,脚步霎时停住。他就站在门边,也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她想过经理会将她卖了,但没想过齐燃会过来。 路姐识趣,“冬来,我到外面等你。”说着,转身出去。 悄静的走廊上只剩下两人,互相看着对方。 齐燃先沉不住气,“陪我去东苑。” 陶冬来拒绝,“不去。” “今日是与森生日。” 陶冬来犹豫了瞬,还是说,“不去。” 他们已经没关系了,陶冬来不想再接触他的圈子。 齐燃早知道她不会轻易答应,收起打火机,迈步走近她,原本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一下子被他拉得极近。 陶冬来迎着他的目光,下意识往后小退半步,后背却直直撞在雅间的大门上。 今晚出门她穿着平常,脚下是双白板鞋,没有十厘米的高跟鞋,身高又被他压回了一个头,气势上总觉得输了一筹。 陶冬来绷着脸,“你让开,我要回去。” 齐燃的身躯完全将她堵死在门角,进退不得,而他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脸容,一点点的扫过,又流连往返。 自从上次慈善夜见过面,他们再没见过,直到今天。 “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竟然来了,你就当赏个脸。他们都等你过去。”陶冬来张嘴,他又淡淡说了句,“我向来不勉强人。” 他是不勉强人,但强硬起来谁都斗不过。 陶冬来没少吃过这样的亏,一开始还以为他好说话,谁知每次的下场就是第二天下不了床,即使现在离婚了,但一听到这句,还是有些条件反射。 “我只待一会儿。”陶冬来提要求。 “行。”齐燃平声静气道。 然而去到东苑后,陶冬来想再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在她坐满半个小时起身告辞的时候,林与森挽留:“玩多两天再走,我已经安排好厢房。” 陶冬来回头,齐燃在跟朋友喝酒,压根没打算出声帮她。 “冬来,赏个脸。”林与森说。 她转回去,望向林与森,对方深邃的眼眸微微带笑,却是不容拒绝的姿态。 “好。”她无奈道。 陶冬来只好给路姐发短信,让她别等自己。 夜深时分,大家才散场。 陶冬来慢吞吞跟在齐燃身后去到厢房。 齐燃坐在沙发那边,双腿交叠,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衣扣,慢声说道,“你先去洗澡,还是我先?” 这话听上去就有几分暧昧,脱衣服的样子也是带上一丝挑引,陶冬来不想歪都难。 齐燃见她纹丝不动,呵笑一声:“怎么,怕我对你不轨?”他眉目嘲讽,也不管她,径自去浴室,很快就传来水声。 片刻之后,齐燃裸着上身,围着浴巾出来,余光瞟她,“不用提防我,我不会动你分毫,你要是怕也可以不洗。” 陶冬来当然不可能不洗澡,这些年她过得矜贵,别的可以忍,唯独忍不了脏。他是熟知她所有生活习性的,她也不再扭捏,转身去浴室。 洗完澡,她穿着浴袍出来,水雾扑开,沾着湿意缓缓坐在床边。 齐燃听见动静,从杂志上抬头看她,浴袍将她的娇躯包裹得牢实,只露出一双莹白秀长的小腿,雪足踩在暗红地毯上,格外勾火。 他看得肆意,眼神深沉直白。 陶冬来被他这么一看,心口颤栗,总有种无处遁形的错觉。 两人视线交错之间,仿佛回到他们那些肌肤相贴,纠缠不休的夜里,她就是沉溺在他带给自己的无穷火热,像是群山起伏,白雾过境之后,攀上极尽的云巅。 陶冬来拉回思绪,更用力勒实浴袍。 “我没有衣服。”她浅声说。 “先睡觉,明天给你备好。” 齐燃丢开杂志,走去关上大灯,再转到床上,借着台灯的光打量她绷直的后背,嘴角隐着笑,随即丢开腰间的围巾,也关上台灯。 房间一时陷入漆黑,一点声响都清晰无比。 陶冬来觉得喉咙有点干,她没指望过齐燃会绅士的睡沙发,他从不会委屈自己,而她也不可能睡沙发,他总会有无数个理由让她只能睡床上,便不想白白费劲折腾,竟然答应不会动她,这点还是可信的。 当下里她趁着黑,脱下略有湿气的浴袍,然后快速缩进被窝,卷着一半薄被睡下。 两人中间隔着半米的距离。陶冬来攥紧被子,呼吸放得很轻。 齐燃突然问:“想不想做?” 陶冬来噎了下,“不 分卷阅读12 想。” 齐燃说:“我想。” “我们离婚了。” “我们还躺在一张床上。” 陶冬来有些气恼,“要不是你,我早在家里了。” 齐燃悄然露出笑容,但没再出声 第六章 房间又归于寂静。 陶冬来以为今夜会失眠,没想到才一会儿功夫便睡熟了过去。 早上醒来,她整个人都被齐燃揽在怀里,后背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 她不由想起很多个早上,他们都是这样依偎醒来,如果她不是甄晴的替身,他对她有过的那些温柔,是不是会真实些许。 这时,齐燃头埋在她颈肩,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醒了?” 陶冬来猛地从他怀里挣开,结果还在他手里的头发扯得一痛,她咬着牙,“齐先生,请放开我头发!” 齐燃顿了顿,收回手,“抱歉,习惯了。” 陶冬来闷着声扯回自己的头发。 男人静静看她两眼,随即翻身起床,背对她穿好衣服,又是衣冠楚楚的贵公子。 他侧头对吩咐她,“别叫我齐先生,叫我名字。” 陶冬来懒得搭理他,拿起搁在床头柜上折叠得整齐的女式衣服穿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备好的,这种事齐燃一向做得细致周到。 齐燃等她梳洗完,便带她出去。 两人吃过早餐,又去钓鱼。 陶冬来戴着草帽坐在塘边,手里握着鱼竿。 她不会钓鱼,但觉得心静,每次来钓鱼,一坐就不肯走。 齐燃钓了一会,烟瘾上来,走到两步外抽烟,目光始终停在她身上,抽了两口,又扔掉烟头坐回去。 “与森他们呢?”陶冬来左右张望。 齐燃淡淡道:“他们有别的节目。” “明天我要回去。”她趁机说。 “我没拦你。”齐燃冷声。 陶冬来顿时一口气堵在肺腑上,昨天要不是他袖手旁观,她也不会被林与森留下。他的这些朋友中,只要是林与森出声,没人敢违逆他的意思,尽管对方没有表现出来的傲慢凌势,但那沉敛于皮相之下的气度与姿态,无一不彰显着他的掌控权。 他们中也只有齐燃不怕林与森,敢对着呛,在林与森面前,齐燃不帮她的话,便走不得,也不敢走。如今没有齐家这个靠山,她没胆量得罪这些权贵。 不过明天肯定要走了,她还要回去琢磨新戏,再过几天《烈火英雄》就开拍,这部片要封闭拍摄三个月,到时会跟随消防员一起出任务。 “你回去娱乐圈做演员了?”齐燃忽然问。 陶冬来回神,“嗯。” 齐燃说:“要资源跟我说,我给你弄。” 陶冬来一怔,垂着眼帘,“谢谢,不需要。” 齐燃闻言,唇线立即绷上。 他有点听不得她拒绝。 直到中午时分,眼见天色极快的黑沉下来,陶冬来也不钓了,匆匆忙忙收拾东西回去。两人前脚刚回到东苑,后脚就大雨滂沱。 这场雨来得久,到傍晚才停歇。 陶冬来想到明天早就走,趁着晚上还有时间,再泡了一下温泉。 东苑的每间厢房内都有一潭温泉,不用出去外间。她正泡着,齐燃跟着下来。 齐燃靠着池边,又问:“今晚要不要做?” 陶冬来绷着,“我们不是夫妻,不可能再跟你有这个关系。” 齐燃扯唇,“不跟我做,你是想跟哪个男人做?” “反正不是你。”陶冬来听出讽刺,无名火起。 “你不觉得跟前夫做会更快乐?”齐燃嘲笑她。 她出轨背叛这笔帐,一直压在他心口,让他无比煎熬难受,要不是还没查出是哪个野男人,不然早将人打死。 想到这里,他又慢慢压住一腔妒火,脸上勾起了冷意。 “陶冬来,我比外面的男人更熟悉你,更契合你,如果想男人,你大可来找我。”他停顿了一下,“找外面的男人,你也不嫌脏。” 陶冬来再也忍不了,一掌扇过去,齐燃被打得偏过脸。 两人都愣住。 冬来定定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都在痛。 这是她第一次动手打人,但一点都不后悔。 “陶冬来!”齐燃慢慢反应过来,便是怒火冲天。 他生气她居然为了护着外面的男人而打自己,再绅士也无法忍受。 齐燃猛地擒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拽到面前,掐着她的下巴,说出来的气话却是:“你敢打我?老子长这么大都没人敢打我。” 陶冬来指着他骂:“齐燃,你自问一句,你说的是人话吗?要你这样一而再的侮辱我!” “我说的难道不是人话,你敢说不是?” 陶冬来没想到他伤人都这么有底气,实在恼火。 分卷阅读13 她挣开他走到边上,片刻之后,深深吸了口气,情绪也趋于平静。 她低声叫:“齐燃。” 齐燃眯着眼。 “我们别再见面了。”她说。 齐燃一下子面无表情。 他抿着唇线,冷冷笑了声,想都别想。 陶冬来瞟他一眼,没再说话,闷着气爬上岸,换上衣服,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走出东苑,她直接打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深夜。 这会儿她毫无睡意,泡了杯牛奶咖啡就猫在沙发看剧本,看了会儿,再也看不进去,脑袋里都是齐燃,那个混蛋。 然后整个人都埋在沙发里,没多久,原本她只是想这样躺一会,没想到睡了过去,手里捏着的剧本慢慢滑到地上。 齐燃走进屋里的时候,就看到她睡在客厅那边。 他走过去,把钥匙丢到茶几,捡起地上的剧本后,动作轻柔的抱她去房间。 陶冬来觉得有人抱起自己,腾空的一瞬,迷迷糊糊睁开眼,绕过明亮客厅,视线随即沉入到昏黑,只来得及觑见对方冷硬的下颌轮廓,还有此刻落着窗外月色的一侧项颈。 “谁?” “你老公。” 陶冬来懵了一下,顿时惊醒,“你不是在梅苑?” 齐燃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就跟了过来。 却是口不对心的说:“这不是怕你跑去幽会。” “你混蛋。”私闯她家,还说这样的话,她骂道,“我老公死了,齐燃你个混蛋,我不想见到你。” “你单面的决定,不能算数。”齐燃冷淡说,“还有,你老公很健壮,死不去。” 他是翻不了篇,离婚是意气用事,但未尝不是一场解脱。 试问哪个男人能忍得了妻子婚内出轨,这五年他宠着她,结果一顶绿帽盖头,肺都气炸。 尽管闹到今日这个地步,他还是舍不下,一点都不想放过她。 陶冬来还在骂,“齐燃你混蛋。” 齐燃垂眸,“我不介意更混蛋。” 陶冬来立即抿紧嘴。 齐燃见她乖起来,笑了一下,摸着黑把她抱回房间,靠到床边,单脚屈膝压着床沿将她放下。陶冬来落在实处后,微微抬头,两人就在夜里对望。 半晌,齐燃站直身,“睡吧,如果你不睡,我们可以来一场。” 陶冬来闻言,立即掀被,除了脑袋,捂得密不透风。 安静了会,她很淡的说:“你可以走了,这里你也别再来了。”语调轻了一下,“齐燃,我们别再见了,好不好。” 当然是不好。 但他没有说话,只是冷薄着脸色,双目越过黑暗看了她一会,随即抬脚离开床边,却不是走。 他一向不听别人,自顾自走到阳台坐着,摸出烟盒和打火机,便抽着烟,吹着晚风。 陶冬来静声望出去。 清辉月夜之下,衬得他隽气的侧脸清冷无比。 有时他心思藏得很沉。 她从未看透过。 陶冬来自嘲,闭上了眼。 一夜到天亮。 次日一早,屋里已经不见齐燃,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想了想,也不再想他,坐到客厅看起剧本,还有五天就要入组。 之前粗略看过两遍,但远远不够,只是研读女主角显得太过片面,其实真正的主角是五个年轻的消防员,想到这里,她又重新翻看。 一连两天的日夜,她给几个重要角色都写了自传,挪叠起来有一沓厚,不过方便她解读,对《烈火英雄》的故事脉络更为清晰。 她想象着—— 一场滔天大火。整片天空都染红。 商场里还有十数人来不及疏散而被围困其中。 小麦带着摄影师迅速赶到现场,消防员已经进行扑火,但火势凶猛,如果不尽快救援,十几人就会被烧死。 上面立即组成救援小队,打算从侧面火势较弱的位置绕进去救人。 她一眼看见男友肖成,知道他是这次救援小队队长,深知危险性,但小麦没有阻止他,肖成的使命是救出围困的遇难者,他不会放弃一丝救人的机会,比起自己的安危,别人的生命被他摆在首位。 小麦只能默默目送他带领队员进去,在红火的烈焰下,她忽然追上去,追着他的背影大声叫道:“肖成,你要平安回来!” 肖成似是听见了,回头向她挥了挥手。 可是最后,她的英雄一去不回。 她望向不远处被救出来的人群,微微笑着,却泪流满面。 伟大的英雄,愿你浴火重生。 陶冬来回神,灵感如海潮,汹涌而至,她兴奋得又立刻写起笔记。 然而还没等到《烈火英雄》开拍,她便被片方通知不用去剧组,女主角已经换了人选。 陶冬来愣住。 她被抢角色了? 分卷阅读14 路姐知道后,也是第一时间跑来她家。 进来的时候还在聊电话,一边踢掉高跟鞋坐过去。 陶冬来给她沏了杯清茶,待会儿好降火。 路姐按了扩音器,甩手将手机丢在茶几上。 “陈导,你们这样有些不厚道了,现在才通知换人。” “因为内部问题,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这件事,我很抱歉。” “方便透露一下你们换了谁?” “是于秀秀。” “她啊……当时试镜她也在场吧,你们选回她?” “我再次郑重地向你和陶冬来道歉。下次有新片一定找陶冬来合作,她的演技很好,我很看好她。” “那真是谢谢陈导。” 路姐挂断电话,顿时面露狰狞,与陈导谈吐温和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陶冬来把茶杯端到她面前,“路姐,先喝个茶,下下火。” 路姐一口喝完茶水,仍觉得火大,直在厅里踱来踱去,剧本被她狠狠捏在手里,神情凶狠到极致,猛然一个转身,重重将剧本拍在茶几上。 陶冬来眉头一跳,很久没见到路姐这么生气,要不是茶几重沉,指不定翻桌了。 说起来,以前她风光那会儿,到她手里的资源,谁敢抢走!但今时不同往日,她过气了,即使拿到资源,别人也能轻易抢走。 路姐忍无可忍,“这个于秀秀非要这么过分! 第七章 陶冬来安静地喝着茶。 这于秀秀不声不响的,竟是留了这样的后招等她。 难怪片方一直压着不对外公布参演名单,就是为了瞒她,再打落她,于秀秀怕是用了不少心思。 现在《烈火英雄》的角色被抢走,她便是什么资源都没有,对演员来说,没有戏拍是最可怕的事。 她转着手里的瓷杯,低着眼帘,定神望着杯中的清绿,俄而,又轻轻放下,拿起那些笔记放到书架,这《烈火》演不成了,只能束之高阁。 书架上摆放了她入圈以来为那些角色写过的自传。 最顶层是她拿过的奖,记录着她过去的辉煌。 “是我考虑不周到,对不起,冬来。”路姐双手扶头,为自己的失策感到懊恼。 陶冬来回头:“路姐,别这样说,这种事本来就是你争我抢,估计以后还有无数个暗箭。”她微微一笑,“但都不会成为我的阻碍。” 路姐看着她,似是被她的自信打动,也露出了笑容。 “老板,今后我将为你竭尽所能。” 两人相视而笑。 路姐重整旗鼓,之后又打着电话出门。 她还有一些人脉,乐嘉不行,也还有别的资源。 而这些天陶冬来就窝在家里,虽然没戏拍,但没闲着,叫路姐帮忙买了一堆毛线球回来,然后开始织围巾。 路姐问她:“你织围巾送人?” “嗯。”陶冬来笑笑,“送粉丝。” “也好。”路姐点头,“打算送多少个?” 陶冬来沉吟,“抽一百个送吧。” 路姐哑然,“你一个人织得来吗?” “我手速快,可以的。” “行,我发个微博说一下。”路姐拿出手机给她拍了张织围巾的美照。 路姐编辑好,发上微博:桃花围巾陪你寒冬[图片]】 照片上,素颜的貌美女人坐在沙发角落里,低头织着围巾,长发垂落,精致的五官轻敛,弥出了温婉的安静。细白的脚裸从长裙尾端露出,莹透的小脚便踩在灰土色的地毯,那玉白惹人觊觎。 而窗外日光披散,光线间依稀可见浮游的尘埃,正轻慢地拂落在她身上。 陶冬来半个小时织完一条,好奇心上来,探头看向路姐的手机。 这会儿已经有粉丝点赞回复,虽然活跃度不如其他艺人,但她也是看得高兴。 “桃花还是一如既往的貌美如花,素颜也很上镜。” “我要桃花牌温暖围巾~” “桃桃大人,我是森森,虞溪的铁杆粉丝,可以送我围巾吗[星星眼]” “只有我好奇这是什么相机吗?”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我家大大真是太美,我要存图做屏保。” “大大,送我围巾叭~” “今个冬天不再冷。” “桃花不仅演技棒棒,还会织围巾,ZC那个水货要是有桃花一半演技都很好了,整天只会买热搜,还霸占资源,演出来的戏还瞎眼。” “在这里别讨论其他艺人啊!” 陶冬来问:“ZC是谁?” “是张纯,她三年前入圈的新人小花,很多一线资源都落在她头上,出演的角色从来都是主角,上半年她参加了《我们谈恋爱吧》综艺节目,更是拉了不少流量,如今算是圈子里数一数二的顶流,这一看上去,不是千金大小姐,就是 分卷阅读15 背后有金主,也没有人敢得罪她。”路姐叠起双腿,仔细说道,“现在新四大花旦是乔西、于秀秀、百合子、张纯。” 陶冬来摸了摸脸,“我真是过气了。” 路姐说:“你这张脸还很能打,比四个花旦都年轻貌美。” 陶冬来无奈的笑了笑。 路姐视线落回微博。 “操。”她骂道。 “怎么了?”陶冬来不明所以。 路姐把手机塞过去。 陶冬来翻着微博。 因为自家粉丝的一句吐槽,顿时引来张纯的忠实粉丝的口水战,桃粉战斗力弱,一下子被淹没,她的微博很快就被张粉屠版,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但说来说去也只能攻击她过气这件事,却不敢骂她拍过的影视作品。 她的演技有目共睹,而且当年合作过的演员在圈里都有一席之位,咖位比张纯高,扯谁都不行。 不过一个微博号叫森森的桃粉却抵住火力,从她的处女作《恋光》,一路细数到她前不久参演的《繁花似锦》。 官方还没宣传,这个森森倒是先帮忙宣传了一番,评论中勾起不少粉丝的好奇。 《繁花》最快开播也要等到明年。 粉丝也不怕等。 这会儿粉丝们也不打口水战了,都凑在一起讨论这部宫斗剧。 陶冬来不由赞叹,“这个森森是个人才。” 路姐点头,“原本还打算安抚桃粉,这下倒是省了。” “到时一定要送森森围巾。”陶冬来说。 “行。”路姐拿起备忘本记下。 陶冬来看了会微博评论后,又埋头织围巾,一天下来赶了十条。 晚上九点,路姐才离开。 她也不再织,放下针织棒和毛线球,走去洗澡。 浴缸面上铺满了泡沫,陶冬来发懒的靠在边上,一直绷着的神经才得到片刻的舒缓。 这几天齐燃真的没再出现过,那个夜晚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正想着,搁在台上的手机猛地响起。 陶冬来吓了一跳,连忙接起电话。 “路姐,有什么事吗?” “来不及解释了,你快上微博!炸了!” 陶冬来狐疑,立即上微博,一看,不由愣住。 曜影帝居然点赞她微博,还留言—— 围巾看上去很暖,可否赠我一条?@桃花 这真是叫陶冬来惊讶。 虽然他们合演过一部电影,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来往。 他突然来这一手,是嫌她上午那场粉丝口水战不够热闹吗,现在好了,不仅被屠版,还将桃花哥哥送上热搜第一,曜影帝的粉丝不愧是出了名的团结。 她继续往下翻看评论,越看越微妙。 “当年看哥哥和陶冬来演情侣的时候,就觉得好有CP感,两人互动超甜。” “哥哥跟桃花拍过哪部啊?” “回上面姐妹,是《东宫》,两人都拿了最佳主角奖。” “补看回来,哥哥看桃花的眼神好温柔。” “桃花,快领哥哥回家吧!” “哥哥要桃花织的围巾,我也要,桃花看这里[玫瑰][红心]” 陶冬来深深吸了一气,原以为会被黑出天际,没想到曜粉是来磕CP。 她切回电话,有些不可置信,“路姐,我这是不小心蹭了曜哥的热度?” 路姐刚想说话,就有电话打进来,“你等等,我接个电话。” 陶冬来应声,放开电话。 她也差不多洗完澡,冲走身上的泡沫,穿上睡裙躺到床上。 半晌之后,电话那头响起路姐的声音:“你老实告诉我,你跟曜饶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关系?” 陶冬来听出意思来,笑着否认,“没别的关系,之前也只是合作过一部。” 除了齐燃,她一身清白。 也看不上别的男人。 “哦。”路姐沉吟了会说:“明天有个饭局。” “曜哥的?” “对。” 陶冬来:“有说是因为什么事吗?” 路姐:“他经纪也只是说请我们去吃个饭。” 陶冬来没意见,“嗯”了声,就当是叙旧。 隔天晚上,她和路姐一起去饭局。 去到后,不止曜影帝,餐桌边上还坐着一个男人。 陶冬来觉得这人有几分眼熟。 曜饶出声介绍:“桃花,这是严导。” 陶冬来一听,便知道曜饶的用意,礼貌道:“严导好。” 严导略微颔首。 陶冬来和路姐这才入座,饭局上向来适合谈事,大家吃了点菜后,曜饶作为宴请人,先由他说起正事。 “桃花,严导最近要拍一部电影,原本定好女二由敏嘉饰演,不过她临时辞演,我想起你回圈,就向严导推 分卷阅读16 荐你。”曜饶说道。 严导打量陶冬来,“我没有跟你合作过,不知道你的形象符不符合,所以让曜饶约你出来见一见。你演过的戏我都看过,如果你当初没有退圈,可能我们就合作了。这次找你,你看要不要出演我的电影?” 陶冬来闻言,莞尔一笑:“严导,请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演好角色,不会让您失望。” 严导点头:“拭目以待。” 之后严导将剧本递给她,陶冬来诚恳地接过,扫了一眼,剧名《刺花》,单看名字,已是勾起她的好奇,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先看上一看,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而正事说完,大家吃喝起来。 陶冬来把剧本仔细收好。 饭局到九点散场,三人先送严导离开。 陶冬来转回目光,落向曜饶,“曜哥,真是多谢你。” 曜饶微笑:“举手之劳。” 这算是雪中送炭,陶冬来惦记着,“下次请你吃顿饭,曜哥一定要赏脸啊。” “好。”曜饶看她,“可以送我你织的围巾吗?” 陶冬来一怔,不由想起他在自己微博的留言。 仔细想来,一条围巾哪比得上一个出演女主的机会。 她忍不住问:“曜哥在我微博留言,是为这部新戏预热吗?” 曜饶目光柔若似水,低声回道:“预热只是顺手,我是真的想要你织的围巾。” 陶冬来心下顿了顿,再次笑开。 “那我到时送曜哥一条。” “好,先谢谢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彼此别过。 回去的路上,路姐说:“你有没有打算重新找个男人。” 陶冬来呛了一口,“路姐,你别开玩笑了。” “说真的,你真没这个打算? 第八章 陶冬来一时之间像是失语了一样。 她头抵着玻璃车窗,寂然地望向窗外。 华灯夜下,熙攘繁华的街景疾驰倒退,她也在疾驰远去,映入眼里的霓虹灯光如长虹,片刻消逝,显得天上人间浮华,蹉跎又弥久。 路姐透过后视镜看她,“齐燃不行,你可以找个圈内人试试。” “譬如?” “譬如曜饶。” 陶冬来叹气:“高攀不起啊。” 路姐摇头笑了笑,也许人家就等她高攀。 刚才曜影帝看人的眼神,只要不是瞎的,都看得出他对陶冬来有意思,这么多年曜饶一直单身,洁身自好,从来没有过绯闻,是圈子里的一片净土,现在一沾上她,也不能逃脱世俗,如同破戒破欲的神,终于染上了七情六欲。 那个样子也不知叫多少人沉溺其中,又有多少人想染指。 到了陶冬来这里,却是没半点这个心思,说来说去还是栽在了齐燃身上。 当初陶冬来决定嫁给齐燃的时候,路姐并不看好这段婚姻。 齐燃是谁?豪门齐家的独苗,养尊处优的贵少爷,竟有一朝看上娱乐圈的艺人,这就很难以置信。 名门世家向来讲究门当户对,若是找个明星当小情人也是正常不过,但他是明媒正娶,给陶冬来体面的齐太太身份,这五年也不曾听过他丝毫风流事迹,看上去对冬来也是顶好的,要不是甄晴的原因,估计都能成名流圈里的模范夫妻。 路姐拉回思绪,也不再想。 前面十字路口的绿灯转成红灯,她一个脚刹下去。 陶冬来的头猛地往窗上撞,嘶了一声,“路姐,你车技不太行啊。” “准备有人接岗了。”路姐微调后视镜。 “请到司机了?”陶冬来问。 “是司机兼保镖,过两天上岗。”路姐补充了句,“挺特别一人。” 陶冬来好奇,不过路姐没多说。 这时红灯转绿,路姐踩上油门。 “对了,你离婚的事家里都知道了?” 陶冬来苦着脸,“我还没说。” 她不敢说。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怎么跟陶爸妈开口。 当时嫁进豪门多风光,邻里街坊全知道,别人都是羡慕不已,但那些等着她被赶出来的风言风语也从未止过,有多羡慕她,就有多想看她笑话。 陶爸妈不是爱炫耀的人,为人一直低调,即使有个有钱有势的女婿也从不端架子,不贪图,对齐燃就是平平常常的家人。 每年春节,她和齐燃先在齐家过完初一,再开车回陶家,直到元宵后才回去,有时他住得舒服,还不想走,这也是难得。 她轻轻叹气。 往事实在不堪回首。 路姐听她叹气,“早死早超生?” 陶冬来:“让我再苟活一下?” 路姐:“……” 话说到这份上,路姐也说不下去了。 她将冬来送到门口就离开。 分卷阅读17 陶冬来目送路姐的车尾巴拐过弯后,刚转身,余光里被倚在几丈外的梧桐树下的人影吸引,脚步不由顿住。 那里灯光昏黄朦胧,那道身影有大半藏在暗影中,看不清样子。月夜下,那人手中微微晃着一点烟火的灼红,这个抽烟的姿势真像齐燃。 她收回视线,抬脚往门口走去,上了三个台阶,又回头望。 那人似有所觉,手里的香烟已熄。 即使隔着黑夜,隔着距离。 她仍一眼认出他。 忽的,他迈步走来,绕出阴暗地界缓步走到她面前,四目霎时相对。 男人穿着素简低奢,不过是一身白衬衫牛仔裤,但笔挺站直,居高临下时,偏生端出几分禁欲高冷。他再往前半步,龙舌兰与尼古丁交织混合的气味便无孔不入,浑身散发着难以抵挡的荷尔蒙。 陶冬来闻着他的气息,感受到空气中慢慢流动着一丝丝热气,紧紧地缠绕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还是会被他迷得七晕八素,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狡猾,他知道她的七寸,便拿捏住她的三寸,为她精心打造的鸟笼并不是那么容易逃离。 在她以为两人从此陌路的时候,他又无处不在。 陶冬来压住情丝,“你怎么在这里?” 齐燃垂目:“你看我的眼神,不是想请我做客?” “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个意思,齐先生请回吧。” 陶冬来说完,转身背对他,开门进去,还不等她关上门,齐燃已经跟着进来。 他双手背在身后,关上大门,声音沉哑道:“陶冬来。” 陶冬来心一颤,开灯的手被他趁势握住。 屋内黑灯瞎火。 下一刻她就被齐燃抱了个满怀。 齐燃顺着两人的重量背抵着门,手扣在她后脑勺,把她压在自己胸膛上,那种折磨人的空洞感才得以填满。 慈善夜之后,他已经知道这辈子非她不可。 而这些天他明面上也如她所愿,没有打扰她,到了夜里,他从公司过来,只是静静站在屋外树下,然后看着屋里的灯火明亮,再到漆黑一片,他这才驱车离开。 今晚有酒局来迟了,没想到与她迎了个正面。 这一刻,他再也无法从容克制。 陶冬来艰难抬头,“我说过不想见到你。” 齐燃叹息,“我给过你机会了。” 一个逃离的机会。 陶冬来反应不过来:“什么机会?” “如果你只是看见我,回头了,我也不会为难你。”齐燃那厚醇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迷醉的龙舌兰酒香扑鼻而来,“但你停下来了,为什么?” 陶冬来说不出为什么。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他说。 陶冬来直直看着他。 “拒绝我。” 她还没明白他说的话,齐燃便扣着她后脑勺,低头吻住她。 男人的酒香和烟草味渡进她嘴里,鼻息间充斥着他冷感的气息,却又是灼人的热度。 陶冬来也有几分昏醉,失了几分理智,她太想念了,以至沦陷。 许久之后,齐燃才离开红唇,气息火热,沉黑的眼眸注视她,“你没有拒绝,现在后悔也迟了。”他一手抱起她,沿着玄关一路往厅里走去。 陶冬来悬空时一惊,她已经回过神来,颤着嗓音:“齐燃,你别乱来!” “哦?”齐燃尾调像带了钩,让人蠢蠢欲动。“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陶冬来闻言,脸颊发烫。 “不是。”她否认。 “什么不是?” 不是这个问题! 而是他们的关系。 齐燃没功夫等她作声,即使说出来,也肯定是他不想听的话。 他抱着人快步回房,再把她抵在床上。 陶冬来虚虚推他,“你别!” 齐燃问:“不喜欢?” “怎么可能喜欢。” “我的匹诺曹,你又说谎了,明明喜欢。”齐燃勾起她的下巴,提醒一句,“作为惩罚,今晚可以放声哭,我喜欢你的哭声。” “齐燃,你混蛋!” “你的混蛋正对你做混蛋的事。” 齐燃亲吻她,温柔说:“欢迎享用。” 此时此刻,窗外月色轻盈,伴着星辰闪耀。 晚风拂来归去,吹起厚重的窗帘,扇起一层层波浪。 月落日升。 次日上午,日光已至明艳,从窗外散漫地落入室内,镀上明亮的光线。 陶冬来睁了睁眼,神志回笼,顿时觉得浑身酸痛,有气无力,昨晚的战况有点惨烈,嗓子都哭哑了。 这时候齐燃那个狗男人已经不在。 她往柜台上摸手机,一看时间,快十点了,往常这个时候路姐早在她家。她也不瘫了,爬起身穿衣,再去梳洗。 分卷阅读18 浴室里的镜子映出她的样子,她凑近去打量,落在颈侧的吻痕像烙印一样,没几天都消不下去。 她回房又换了件高领衣衫,扣子系到最上一颗,堪堪遮住项颈上的吻痕,她怕路姐看出来。 陶冬来走到楼下,路姐正坐在沙发帮她织围巾。 她端起早餐坐过去。 路姐瞟她一眼,“早上我来的时候见到齐燃。” 陶冬来吓得手抖,茶杯里的水溅出两三滴。 路姐目光滑落到她扣得密实的领口,鼻子里哼了一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别跟我说什么都没做,老实交代。” 陶冬来如实相告:“做了。” “我说你两个……”路姐一脸复杂,“玩的什么新鲜花样?” 陶冬来尴尬,“昨晚是有点情不自禁。” “然后一时失控?”路姐若有所思的总结。 陶冬来一听她这话,面红耳赤。 路姐想起早上开门见到齐燃在陶冬来家里时,不由惊讶。 只听齐燃温文有礼道:“你是冬来的经纪人陆玲吧,正式见面,我是齐燃。” “你好,齐先生。”路姐停在几步外打招呼。 “我煮了点早餐,冬来醒来叫她吃。”齐燃吩咐她。 路姐内心一阵诡异,说好高冷傲慢的贵少爷架子呢,这么平易近人,温柔体贴的吗?以前陶冬来虽会提起齐燃,但不会说到细致,她最为熟知的也就是他跟甄晴的事。 齐燃拉开门,又回头说:“这几天冬来大概不想见到我,改天我再来,麻烦你照顾好她。” 现在再想到齐燃说的话,路姐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摆出了什么表情。 她实在有点搞不懂齐燃是个什么心思,干脆摆手说:“算了,幸好现在你还没进组拍戏,不然你这样,人家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少不了挂个绯闻,对形象不好。”路姐干咳一声,“那个,你注意点分寸。” “不会有下次。”陶冬来说。 一次失控就够了。 两人便默契的跳过这个话题。 陶冬来翻起《刺花》。 这剧过几天就开拍,因为敏嘉辞演,她才得以顶替,但给她准备的时间也显得有些匆忙,她也不能随意应付,只能连夜提灯看剧本 第九章 《刺花》的大背景是民国时期,讲的是党派特务之间步步为营的博弈交锋。故事以女主文秀逃婚,路途结识男主,并借此机缘加入地下组织,主线随之展开。 而她饰演的女二是女主的姐姐文兰,一个大家闺秀,受传统教化的女子,在妹妹逃婚后,替嫁给旬少帅。 当时旬大帅是总统身边的亲信,帅府掌握最高军情秘密和行动。在一次特殊行动中,多名潜伏军中的红色谍员被抓捕审讯,文兰受妹妹央求,递出了消息,地下组织才得以救出那些谍员,也保住潜伏更深的人员。之后文兰也是屡次相助,但也因此被统帅发现,大帅震怒之下,打算将她枪杀处决,不过旬少帅看在她是文秀姐姐的份上,将她软禁在别院一辈子。 这文兰也是悲剧人物,穷极这生,她无愧家国,却活得身不由己。 道尽她这一生,不过是来时惊鸿,爱时挫骨,死时哀伤。 陶冬来觉得这个角色很美。 她转头问路姐:“敏嘉为什么辞演?” “听说她生病住院,暂时无法接片。”路姐轻口说。 陶冬来屈指点了点剧本,“有点可惜了。” “确实可惜。” 路姐也大致翻过剧本,剧情很严谨,角色人物的设定也极好,只要演出来,很容易出彩。 严导又是圈子里的大导演,但也是个规矩颇多,性情古怪的人。平日深居简出,只有工作的事才会上心。他每年只拍一部影片,不过每年的电影节,他的作品都会被影协提名,获奖是必不可少的。 正因如此,他任用演员十分挑剔苛刻,不受制片、投资方的压力随意塞演员,宁愿他们撤资也不会自毁作品。因为他不缺钱。这样作派,在圈子里也是独一枝清流,不容易攀好。 “不过曜哥功劳不少,我还欠他一顿饭。”陶冬来说着,从箱子里挑了一条围巾折起来,“还有围巾,入组的时候顺道给他。” “围巾我给吧,到时我给他,免得你落人话柄。”路姐说。 陶冬来点头,将围巾递过去。 路姐把围巾封在纸盒里,打上一层包装彩纸,然后左挑右选外套用的礼物盒。因为是送曜影帝的礼物,包装不能像送粉丝那个款式,又不能太简单随意。 圈子里送礼物也有很多讲究,越奢贵精致才算用了心,何况曜影帝帮忙引荐,陶冬来才有机会拿到角色。 怎么说都不能失礼。 陶冬来看路姐挑来挑去,问:“怎么了?” 路姐拧眉,“这些礼物盒没一个适合曜影帝。” “我们采购的都是统一送粉丝的款 分卷阅读19 式,没适合正常。” 陶冬来探头望了眼纸箱里堆满的空礼物盒,摇了摇头,随即放下剧本,赤脚走去收藏室,越过珠宝台,走到最里的雕花柜,推开玻璃,拿下一个镂花面的精美木匣子。 路姐站在门口,“你打算拿个藏品送曜影帝?也太隆重了。” “没事,不是很贵重的东西,当时就是觉得雕工好才顺手收藏。”陶冬来晃了晃匣子。 “你别舍不得就行。”路姐先转身出去。 路姐包好曜影帝的礼物总算松了口气。 她再偏头看到堆满箱子的围巾,送给粉丝的礼物还没包装,不由头大。 “冬来,赶明天叶应来了,这包礼物的活让他做。” “叶应?” “你的司机兼保镖。” 陶冬来笑道,“他明天上岗啦?” “对。”路姐点头。 陶冬来多少对新员工感到好奇。 第二天九点,路姐带着一个陌生男人进屋。 陶冬来闻声抬头,来人已经规矩的站定在三步外,“陶老板你好,我是叶应。” “你好,今后的工作辛苦你了。”陶冬来边说,边打量他。 叶应的身材很是高瘦挺拔,肤色健康,五官端秀,双目锐利,脸上是不言苟笑的严谨样子,只是这样看着,也感受到那股刀锋铁血的沉凝厚重。 路姐居然找来这么一个退伍军人。 “这是工作职责,不辛苦。”叶应说。 陶冬来托着下巴仰视他,“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路姐说,自己人,不用客气。”然后抬手一指,“现在还不用外出,你先帮忙包一下礼物吧。” 叶应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就见堆得山一样高的围巾。 这个老板用起人来还真不客气。 不过他二话不说,撸起衣袖埋头干活,路姐从旁指点。 陶冬来看了会儿,又低头看剧本。 两天后《刺花》开机。 目前桃花工作室仅有的三个人都赶去片场,叶应没有跟到里头,只是在车上随时待命。 到了片场,陶冬来先去跟严导他们打招呼。 不多久,剧组的演员陆续来齐,严导便依着时辰开始开机仪式。等众人上完香,揭开红布后,仪式也算完成。 严导不想浪费时间,再简单说了几句开场话。 这时候曜饶走到陶冬来身旁,低眸朝她一笑。 出于礼貌,陶冬来也回以笑容。 严导瞟了两人一眼,顿了顿,继续说:“这三天拍定妆照,之后正式开拍,你们先去准备吧。” 定妆照按角色戏份多少安排拍摄顺序,主演会比配角多一两套定妆照。 陶冬来是女二,等男女主角拍摄完,便轮到她。 这次担当女主的演员是花旦乔西,男主由曜饶饰演。在他们拍摄的时候,陶冬来还在化妆间上妆造型。 化妆师给她上完妆后,觉得怪怪的,有点不对劲,但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而这时工作人员进来催促,化妆师来不及思忖,陶冬来已尾随出去。 陶冬来走出化妆间的刹那,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她勾住。 她盘着发髻,身着紫英花绣的桃白旗袍,衬得骨子纤瘦,玲珑曲线却分明,缓缓而来时,婀娜多姿,步步生莲,那双均匀秀直的长腿若隐若现。 但面容如此端庄娴淑,规矩守礼,一看又觉得是大家闺秀出来的女子,让人不敢有半分狎昵之意。 此时她就站在白幕前,面前是摄影师的镜头。 这就是文兰。 编剧激动得跳起来。 严导忽然出声:“叫乔西过来。” 工作人员立即跑去叫人。 “严导?”乔西走来。 “你站到陶冬来旁边。”严导吩咐她。 乔西莫名,还是依言站到陶冬来身旁。 大家一看,又惊诧了。 两人站在一起,显得陶冬来比乔西还年轻貌美,反而压住了女主的光芒,乱了主次,这就犯了大忌。 严导当时决定启用陶冬来是因为她确实很适合文兰这个角色,就像文兰为她量身定做一样,她的气质与气度浑然天成,没想到效果好得出乎意料。 他琢磨了下,摆摆手说:“定妆照就这样吧,但拍戏的妆容和服饰发型都得改一改。”转头对服化负责人说,“这两天让化妆师和造型师跟一跟,赶在开拍前定好妆容。” “好的,我吩咐下去。” 乔西与陶冬来对望了几眼。 乔西先说:“陶老师,我是您粉丝,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陶冬来微微诧异,“你是我粉丝?” 要不是场合不对,乔西真想抱大腿。 “我是因为陶老师才考上电影学院,终于可以等到跟陶老师您一起演出。”乔西勉强维持住淡定从容的人设,憋了一会,还是没憋住,开始 分卷阅读20 如数家珍,“陶老师您演的戏我都看过,《恋光》的凤微,《艳阳高照》的高原红,《文山地震》的海绫,《齐后》的齐王后,《东宫》的子宴。台词我全背了下来。” 一口气说完,她四下张望,又快速说了句,“那个,陶老师可以送我围巾吗?” 听到这里,陶冬来这下真的信她是粉丝了。 “当然可以,明天我带给你。”她不由笑道。 “谢谢陶老师。”乔西眼里像落满了耀眼的星光。 之后陶冬来还给她衣服上签名,看着乔西心满意足的样子,不知怎的,竟觉得熨烫暖心。尤其乔西是因自己才走进这个圈子,如今成为一线艺人,这样努力的粉丝,是她三生有幸。 隔天,陶冬来把围巾送给她。 乔西反手送她玫瑰手工书,羞赧道:“里面每一页纸上都是用玫瑰花瓣做的标本画,希望陶老师不嫌弃。” 陶冬来双手抱起礼物,盈盈一笑:“谢谢你,这是我收过最好的礼物。” 乔西愣愣看着她,脸迅速通红,“陶老师,我……有点急,想去洗手间。” “好。” 乔西便同手同脚离开视线。 她的助理连忙追上去。 陶冬来偏头,路姐正对她笑。 她说:“我粉丝。” “我知道。”路姐说,“我也是。” 陶冬来满足了。 到夜里十一点,两人才离开剧组,坐上车回家。 车上,陶冬来翻着玫瑰手工书,越看越爱不释手。 她对路姐说:“这个乔西挺可爱的,不过还是有点惊讶她为什么会喜欢我。” 作为粉丝,乔西就这么一直等她五年,然而同样一线片酬身价的于秀秀却给她下了个套,同学情谊竟是比不过粉丝,这颇有点讽刺。 “于秀秀还不如乔西啊。”她感叹。 “喜欢你的人会爱你,嫉妒你的人会恨你。”路姐看她,轻声说道,“冬来,你是舞台的风暴,所有人都难逃你的光芒,他们的目光会紧紧缠绕着你,追逐着你,这就是你的魅力所在。” 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路姐,你在形容痴汉吗?”陶冬来忍不住说。 “就是痴汉。”路姐双手环胸,点点下巴。 驾驶座上的叶应听着两个女人的对话,目光轻轻从后视镜掠过。 半个小时后,他把车开到老板家门前。 两人下车。 陶冬来趴在车窗上,“叶应,你也回家吧,注意安全。” 叶应侧头:“好。” 陶冬来退开身,朝他挥挥手。 叶应再看她一眼,这才开车离开。 路姐也去车库取车回家。 陶冬来送完路姐,转身进屋。 她越过大厅,直接上楼,却发现房间大灯亮起着,走到房内,便见齐燃靠着床头看杂志,俨然男主人的架子,她就知道那夜过后会不好收场。 几天没见到人,她倒是气消了,现在他又过来,也奈何不了他。 这栋小别墅是离婚财产,此外在西雅庭和云山水岸还各有一处别墅,不过她喜欢这里。 以前两人偶尔会来这里过小日子,毕竟在齐家的时候她压力很大,齐父还好相处一点,齐老爷子和齐母则横竖挑剔,左右看不起她,什么事都能指个错处出来。 有时资历老的佣人看主人脸色,也会把她欺得不行,这种事又不能跟齐燃说,不然齐母更有借口磋磨她。不是门当户对嫁进豪门本就不易,再在豪门世家里讨日子更不容易,身份地位的悬殊注定不平等,如若当初嫁给齐燃的是甄晴,估计日子好着呢。 她那些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吞,才会在齐燃带她来这里小住的时候格外欢喜,受的委屈总会被这小情蜜调冲淡。 现在仔细想来,过去那五年,这里犹如避风港,是唯一让她喘口气的地方,所以她才选在这里住。 不过她没换过门码锁。 齐燃便出入自如。 “你来有什么事?”她压着翻涌的情绪,慢步坐到梳妆台前,边摘耳环,边赶人,“没事就回去,这里是我家。” 齐燃抬起尊贵的下颌,冷感的颈线一目了然。 他合上杂志,姿态优雅道:“当然有事,来给你重新打上标记。 第十章 陶冬来瞪他:“你想都别想。” 齐燃唇角微勾,翻身下床走到她身侧,看着镜子里的女人,慢条斯理地替她摘下另一只耳环,然后揉着她的耳垂,很快耳朵晕红了开去,就连脸颊都飞起薄红,本来皮肤细腻莹白,再添了胭红,更是勾人入骨。 他眼神专注地凝视梳妆镜,“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好看。” 陶冬来被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所蛊,视线落在镜中,两人的目光彼此交缠。 齐燃披着一点笑意,手指落在她的下巴尖上,微微提起, 分卷阅读21 指尖带出了一丝温凉,“你明明在想我,小骗子。” 五年的婚姻生活足以让他了解她的一切。 “这是你新玩弄人的手法吗?”陶冬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挥开他的手,“齐燃,你究竟想怎么样?” 齐燃收手,“你刚回来,先去洗澡。” “你先回去。”陶冬来眼风扫他。 两人无形之中较量起来。 齐燃神情淡淡的,他站直身,退离梳妆镜半步,却对她的话置之不理,边慢条斯理的解开领扣,边轻慢说道:“如果你等不及的话,我也不介意。” 这个目中无人的大少爷。 她咬咬牙,实在斗不过他,只好憋着气走去浴室。 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齐燃正倚在衣帽间门边,往里打量的动作顿住,侧身望她。 “过几天我叫人送新季款过来,你挑挑,喜欢的留下。”他离开门边,往她走去,先前解开的衬衫没再拢上,半松垮的穿着,露出结实的胸膛,腹肌半现,“下个星期有一场拍卖会,珠宝拍卖品还可以,我给你拍几套。” 陶冬来微怔,随即别过脸说:“我有钱,可以自己买,不用你送。” “像慈善夜那套?”齐燃打断她,“那配不上你。” 陶冬来一下子被堵得说不出话。 齐燃已经走到她面前,手揽上她的细腰,轻易将人带到床上。 他把她锁在身下,“别的先不说,你喜欢在哪个位置烙标记?” “哪里都不喜欢,你起来。”陶冬来呼吸一紧,却是无法挣开他的禁锢。 “这不行。”齐燃说,“你不想明天下不了床,就选个位置。” 陶冬来咬着唇,脸颊透红。 这种事怎么回答都不对。 齐燃盯了她两眼,见她不吭声,淡淡笑了声,“你不回答,那我自己选了,待会儿别哭。” 说话间,她的吊带滑落,齐燃顺势往下拉,头抵在她颈间,吻着她颈上的小痣,那干冽燥湿的气息辗转缠绵,这是想要在她颈侧落吻痕。 上次他留下的吻痕要好几天才消去,她真怕他又烙在颈上,现在要拍戏,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弄出这样暧昧的痕迹。 但齐燃这热火弥漫,要他今晚放过她那是不可能,她太清楚他的脾性,顺着他还能捡回半条命。 “别在颈上,我要拍戏。”她红着眼低声说。 “哦?”齐燃顿住,略微抬首,“什么戏?” “《刺花》。” “有亲密戏?” 陶冬来立即摇头。“没有。” 齐燃没再问拍戏的事,继而问她:“说吧,选哪里标记?” “不明显的位置,只能一个。”她嗫嗫嚅嚅地说道。 “难为我了。”齐燃微笑。 他目光巡视了半会,随即低头吻在锁骨上。 陶冬来呼吸徒然急促,双手插在他短发间,用力扣紧,嘴里骂了声:“齐燃,你个混蛋。” 齐燃轻笑,俄而才半撑起身,手指抚在颈上小痣,十分满意自己烙上的杰作,“这次先过放过你,睡吧。” 这会儿陶冬来不敢再招惹他,连忙闭上眼。 齐燃关灯后,也躺到她后背,伸手将她捞在自己怀里。 陶冬来肩胛绷了会儿,没多久睡熟了过去。 早上六点,齐燃还没醒。 她梳洗完便轻着脚步往房间外走去。 “这么早去哪?” 陶冬来回头,他还是那个睡姿,就连眼睛都没睁开。 “去剧组。”她说。 “去吧。” 陶冬来这才下楼,没多久路姐和叶应准时过来,拉开车门的时候,忽然望向二楼的窗台,顿时看见齐燃站在窗边,旁侧的窗帘给他打上一层厚重的阴影,觑不真他的神情。 片刻之后,她先收回视线,坐上车去片场。 上午的定妆照已经拍摄完成,余下的时间严导开始布置场景,所有工作人员都忙碌起来。而演员被安排先对戏,到了晚上紧接着开拍第一场夜戏,正式拉开《刺花》的序幕。 几位主演化好妆随时等严导指示。 陶冬来捧着剧本打算再熟悉故事线,此时,曜影帝也拿着剧本猫过来。 曜饶温声,“桃花,需要对对戏吗,我可以陪你练练。” “谢谢曜哥。”陶冬来点头,实在不好拒绝。 路姐瞟了瞟两人。 片场上也有不少人留意这里,大家都好奇。 众所周知,曜影帝一向清冷,疏离不近人,竟主动找女演员对戏,真是一大奇景。 曜饶从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你把我当成旬少帅试戏吧。”他说。 陶冬来应声。 两人开始对戏。 在《刺花》中,她与男主的对手戏并不多,反而跟男二的对手戏颇多。 对完文兰嫁给旬 分卷阅读22 少帅的这幕戏后,陶冬来抬头看向远处。 饰演旬少帅的年轻男演员正翘着二郎腿,身前身后都有助理伺候着,这排面不输曜影帝分毫,而且有几分咄咄逼人的盛凌,如此不加以掩饰。 陶冬来暗暗评价,这人不是背景强硬,就是个傻子。 曜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容四少。” “容四少?” “容阳。” 陶冬来跟圈子脱节了五年,这又是一个不认识的演员。 曜饶转回来,提点她:“这人有背景,不好相与,但演技极好,你跟他演对手戏的时候小心点,他极具魔力,会在戏中设置陷阱,很多人跟他对戏都会将角色演崩,导致重复NG,而导演只会责骂别人,却不会把矛头指向他。圈内人私下里都叫他容魔王。” 陶冬来又多看了两眼。 对方似有所觉,抬眸瞥她,眉头轻挑。 陶冬来顿了顿,随即眸光回落,继续专心跟曜饶研究剧本。 没多会儿,乔西也蹭过来,三人便一起对戏。 直至晚上,所有服化道布置完毕。 严导指挥,“第一幕的演员迅速到位。” 陶冬来闻声走去,乔西也是这一幕出场,曜饶在第二幕,容阳在第三幕。这样一来,容阳的戏得排到明天,今晚她暂时不用跟他演技交锋。 不过能让曜饶评价这么高的男演员,可见实力不容小觑。 副导说:“到位了。” 严导:“开始。” 打板员立即打板。 《刺花》第一幕开拍—— 半夜三更时分。 文兰被门外的小声响惊醒,她坐起身,房门又悄悄被人敲响两下,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还有一声猫叫。 她摸下床,小心翼翼走到门边,“谁啊?” “姐姐,是我,文秀。” 文兰一听,连忙开门,妹妹顿时钻进来,快速掩上门。借着窗外的月色,文兰看到妹妹背着包袱,不由惊疑。 文秀小声说:“姐姐,我打算逃婚,你得帮帮我。” “逃婚?”文兰惊道,“为什么啊?” 文秀撇撇眉,“我才不要嫁给旬星良那个花花公子,我要自由恋爱,再怎么说,也该是嫁给心悦的男人。”她拉起文兰的手轻摇,“姐姐,你也不想我被他欺负吧,再过七天就是婚期,今夜我一定要逃走,姐姐你帮帮我。” 文兰自是晓得旬星良,他花名在外,前些日子却偏偏指明要娶文家二姑娘,以旬军府的权势,文家轻易不敢得罪,只好认了这头婚事。 她当然不想妹妹嫁进狼窝,但旬家权势滔天,要是婚期到了,没娶到人,文家上下都得遭殃。 “不行的,你一走,文家又该如何是好?”文兰还是拒绝。 文秀哀哀哭道:“姐姐,难道你忍心我毁了青春吗?你不帮我,我现在就撞死你面前,一了百了,好过被旬星良欺辱。”说着,作势往柱子撞去。 文兰吓了一惊,当即把妹妹拦下,“你别这样。”她咬咬唇,目光犹豫了半会,妥协道,“我帮你。” “姐姐你对我最好了。”文秀高兴得一把抱住她。 两人便在房里商量起来,院子四周都有护院的人。 文老爷子就是怕文秀逃婚,这姑娘生性率直活泼,上了大学,整天西方思想学派,还跟着那些学生搞青年运动,是个坐不住的,这婚事订下来后,天天闹腾,便安排人手把里外看个牢紧。 如此一来,文秀要逃出文家实在不容易,只好让文兰帮她将护院的人引开,她再趁机逃走。 文兰沉思道:“弄个走水吧,我这里烧起来,肯定乱,你再趁机逃走。” “姐姐,就这个法子吧。”文秀点头,随即起身,“那我先藏起来。” “你要是逃出去,记得给我捎个信,报个平安。”文兰不舍道。 文秀又是点头,两姐妹互相对望几瞬,她当即出去藏着。 文兰站在原地,出神的看着房门,眼里泪光盈切,但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后,便回身点燃烛台,将之扔到布帘上,火势慢慢烧起来,没多久就蔓延了开去。她面无惧色,倒是镇定地坐着,静静看着这场火势。 很快,外头一片混乱,急忙扑火。 文兰算着时间,过了会儿,大火铺天盖地,她捻着手帕捂住口鼻,仍被浓烟呛住,脑子有些昏沉发黑,这时她踉跄起身,卷上外袍冒着火光猛然冲出去。 不知谁喊道:“是大姑娘!大姑娘没事儿!” 她闻着声,一下子晕了过去。 场外的容阳眯了眯眼 第十一章 这时,严导出声:“第一幕可以了,准备第二幕。” 第二幕的场景在另一处,那边也早布置好,演员过去就可以直接开拍。 今晚陶冬来只有这一场戏,她可以先回去。 临走 分卷阅读23 前她让路姐给大家买了份宵夜糖水,这才准备离开。 就在她们往外走的时候,容阳慢步走到陶冬来跟前。 陶冬来停下。 容阳看她,“认识一下?” 陶冬来礼貌道:“你好,我是陶冬来。” “容阳。”他说,“期待明天跟你的对手戏。” “我也是。”陶冬来颔首。 两人默默对峙了半分,然后各自离去。 陶冬来回到家,齐燃也在。 夜里,两人相拥而睡。 他们这样的关系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说是前夫前妻,但又干着夫妻的事。 这离婚就像个过家家一样儿戏。 陶冬来有些理不清,“我们这样算什么?” 齐燃压根不按套路:“跟我复婚。” 她噎了下,“不可能。” “那你少废话。” “但我们不能这样。” 齐燃被她说得火冒三丈,“陶冬来,我是正常男人,不找你找谁?”原本看在她拍戏辛苦的份上,好心饶过她,她倒是来劲。 这会儿他也不忍了,直接上下其手,怜香惜玉那是用在听话乖巧的女人身上,对陶冬来,不专横强硬都治不住她。 陶冬来喘了口气,随即脱口而出:“甄晴不是回来了吗?” “你提甄晴做什么?”齐燃声音淡了下来,“你怎么知道她的?” “所有人都知道,你觉得我有多傻才不知道?”即使是最后一个才知道,也是知道,她终于压抑不住,“你不是喜欢她吗,你可以跟她在一起了啊,别再来找我。” 齐燃拢眉,“你什么意思?” 陶冬来别过头,“字面意思。” 齐燃沉默地打量昏黑下的女人,见她闹别扭,伸手慢慢摩挲她的脸颊。 “哪里来的脾气。”他平淡道。 陶冬来:“我说真的。” 齐燃低声说:“我不是只跟你吗?” “我们离婚了,你大可跟她。”她还犟上了。 齐燃沉下脸色,他还没计较她出轨的事,她先发起脾气,这是人话吗,将自己男人赶去别的女人身边,这嘴就说不出好话。 他也懒得费口舌,干脆把她抱在走到落地窗前,抵在玻璃上。 陶冬来后背贴在冰冷的玻璃面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再看见眼前的男人时,她已经吓得手软脚软,心口直发颤。 “你干嘛?” “你认为呢?” 陶冬来对上他的目光,便知道他生气了。 他生气的时候花样也特别多,所以才怕他生气。 “别这样。” “请说仔细。” 她推搡他,害怕窗外有人看到这里。 “别在这里,好不好?” 齐燃轻轻叹气,“等下满足你的请求。” 陶冬来一听,气得发晕。 齐燃看着她,眼眸深邃,微微一笑,便没再给她任何抵抗的机会,直接吻上去,堵住她的话。 没多久,陶冬来便觉得自己在海上浮沉,最后倾覆沉没。 然而还没等她缓过劲来,齐燃又抱她回床上,半点逃离的机会都被燃烧殆尽。 折射着月色的水晶灯下撒落幽冷碎光,晃进她眼里,此刻之间,除了不知尽头的火焰热意,还有深入骨髓的炽爱。 齐燃吻着她湿润的眼角。 他温柔道:“感受到了吗?” “什么?” “那再好好感受。” 齐燃又问:“现在呢。” “混蛋,你出去。” “如你所愿。” 阳台上的月色垂落,逶迤一地。 陶冬来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但眼皮累得睁不开。 这时候路姐他们都来到她家。 路姐在屋外等了片刻,按着约定时间还不见陶冬来出来,她便下车进去屋里。 进门时她留意到了玄关处的男士皮鞋,衣帽架上的西装外套,眉头一跳,心下也是了然,齐燃在这里。她没敢贸然上楼,只好坐在客厅等待。 过了将近三十分钟,她才见陶冬来下楼。 路姐站起身打量她,今日她穿着白色T恤,搭配牛仔裤,头发轻轻散落肩后,外露的皮肤没有什么暧昧痕迹,这才放心下来。 她也就随口问了句,“昨晚没干什么吧?” 陶冬来有两分不自在。 路姐见她这个样子,哪还会不清楚,“上次你说不会有下次,结果天天都有下次。”然后摇头叹气,“你这是被齐燃吃得死死的了,当初离什么婚。” 陶冬来也是无奈。 她斗不过齐燃。 这个男人还真吃死她了。 路姐不再说,“走吧。” 陶冬来点头,跟她一起出门。 上车没多久后,陶 分卷阅读24 冬来一连换了几个坐姿。 路姐看得眉头打结,“战况很激烈?” 陶冬来顿时不动了。 “影响拍戏吗?”路姐问。 “没问题的。” 路姐还是提她:“你实在吃不消的话就拒绝齐燃,别见到男人就腿软。” 这话引得叶应频频望向后视镜,有几眼陶冬来都跟他对上,不由一阵尴尬。 “叶应,女人的对话你听着就好,别到处说。”路姐也叮嘱他。 叶应说:“老板请放心。” 陶冬来干笑两声。 去到片场,副导安排陶冬来今日赶两场戏,都是与容阳的对手戏,两人的戏分为二组,由副导跟拍。而曜饶和乔西的戏则是一组,在另一个场景拍戏,由严导负责跟进。 陶冬来换好戏服出去,刚好容阳也从隔壁间出来,两人不期而遇,空气微微凝滞。 不知为何,她从他身上感到一种天敌的威胁,这是棋逢敌手的感觉,即使尚未正式交锋,但仍不敢小看他。 她先打招呼:“容阳。” 容阳侧眸,“陶前辈。” 他挑衅的再补充一句:“请多多指教。” 陶冬来扯唇,点了下头,径直走向场景中央。 容阳看着她的背影,也紧跟其后。 副导等他们到位后,立即开拍 三号镜头缓缓跟进—— 文兰昏迷了大半天才醒过来。还没等她休养好,就被文老爷子罚去祠堂跪着。 “文兰,你知不知错?”文老爷子问她。 “祖父,我不知哪里做错了。”文兰低着头说。因为喉咙被浓烟呛过,声音略微沙哑。 文老爷子气得不行,“那场大火来得这么巧,文秀也不可能逃出去,分明就是你出的主意。你自幼聪慧灵敏,但这次怎这般糊涂!文秀逃婚,我们文家上下哪能承受得住旬军府的怒火!一共一百三十七人啊,文兰,一百三十七人啊!”说着,用拐杖狠狠打她。 文兰痛得闷哼,却咬紧牙关。 老夫人心疼孙女,“老爷,好生说话,先别动气。” 文老爷子瞪了她一眼后,一把将拐杖扔在地上,背身负手,幽幽叹气,不明亮的祠堂往他身上投落了阴影,显得颓然苍老。 文兰看着祖父的背脊,慢慢跪直腰板,一字一眼道:“祖父,我是文家二姑娘。” 两老闻声,惊诧望向她。 文老爷子颤声:“你说什么?” 她定定道:“祖父,我替妹妹嫁给旬星良,到时成亲拜堂了,他要报复文家也不怕,只要你们咬死我是文秀,旬星良也拿文家无法。” “你!” 老夫人哭了起来:“文兰,你这个傻孩儿。” 文兰轻声说:“妹妹和文家,我两不负,求祖父祖母成全。”言罢,扣头下去。 许久之后,文老爷子哀叹:“文兰,你真的决定了?” 她目光明亮:“是。” 五天后,旬军府旬星良与文家二姑娘的婚礼如期而至。 文兰披上红头巾,坐上花轿,随着外头一阵敲锣打鼓,鞭炮声去到旬军府。 旬星良站在府门前,望着停下的花轿,冷淡的面容也挂上了薄笑,也不等媒婆出声,直接上去撩起轿帘,拉起新娘子出来。 媒婆哎声:“旬少帅,这不合规矩呀!” 旬星良一脚踢开媒婆,“少爷我就是规矩。”随即将新娘子打横抱起,快步往府内走去。 文兰也被他这作派吓了一惊,这个旬星良真是不按礼规行事。 很快两人拜完堂,文兰便被媒婆搀扶到新房。媒婆和丫鬟就在门外守着。文兰静静坐着,红头盖下只能看见自己红裙和绣花鞋。她也不知坐了多久,中途瞌了几眼,直到丫鬟进来亮灯,她才知道天黑。 不多会儿,房外忽然吵闹了起来。听这热闹,旬星良应酬完过来了,身边跟着好几个公子哥,他们都想进来闹洞房,不过旬星良笑骂几句,将所有人通通赶走,自个踱进房内。 室内寂静,只响起旬星良的脚步声,片刻,文兰眼底下映入一双崭新的皮鞋。 旬星良低头看了眼,没急着揭红头盖,反而转身斟了两杯喜酒,把当中一杯塞到她手上,“来,先喝了交杯酒。” 文兰依言跟他喝交杯酒。 酒水穿肠过肚后,旬星良笑着放下酒杯,撩起红头盖。 文兰随之抬头,两人的目光顷刻撞在一起。 旬星良面色一变,猛地捏住她的下巴,阴沉道:“说,你是谁?” 她面不改色,“我是文秀,不是旬少帅指明要娶我吗?” “少诓我,我见过文秀,你不是她。”旬星良眉间染上凶戾,用力掐住她脖颈,“文家居然拿你来耍我?我现在就端了你们一家上下!” 文兰被掐得大气不进,却死不改口:“少帅,我就是文秀,现在我已经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分卷阅读25 ” “哦?”旬星良慢慢松开手,“你觉得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和文家?” 文兰镇定道:“不管少帅对我有何误解,但我就是文秀,你大可去文家质问。” 旬星良静声下来,眼眸深沉地打量她,隽冷硬朗的面容在灯光衬得愈发难以捉摸,深不可测。 她看着面前这人,心中虽有怯意,但背脊挺直,迎着他气势逼人的怒火。 旬星良见此,唇角勾起,右手食指轻轻描绘她漂亮的唇形,漫不经心道,“真是好一出替嫁戏码。”说话间,左手扯开她领口衣扣,眸光映入一角春光,手不由顿了顿,他继续警告她,“趁我还有耐心,告诉我文秀在哪,或许还能对你怜香惜玉一点。” 文兰不由轻颤。 就在这一刻,饰演着文兰的陶冬来演崩了 第十二章 副导皱着眉头喊道:“卡!” 陶冬来顿时不动声色的退离容阳几步外,扣回衣领。 容阳微笑,“陶前辈,怎么了?” 陶冬来定了定神,“不好意思,刚刚我忘词了。” “没关系。”他扬眉,“不过陶前辈就是厉害,能演到这里。” “你演技也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一个。”陶冬来盯他。 “谢谢陶前辈夸赞。” “应该的。” 容阳:“我还有很多要向陶前辈你学习的地方,这段时间还请多指导。” 陶冬来:“你太谦虚了,反而是我向你学习演技才对。” 两人一脸虚假的商业互捧了一番。 这会儿副导走过来,没好气的说:“陶冬来,刚才你怎么像卡壳一样,台词被你吃了?前面演得多好,刚刚那个镜头要重拍。” 陶冬来连忙道歉:“导演,真的不好意思,我岔了神才会忘词,下次不会了。” 副导摆手,“先休息一会吧,等下再拍。” 陶冬来点头,便去坐着。 “怎么回事?”路姐边递水边问。 “我被容阳压戏了。”陶冬来握着保温瓶。 “他这么厉害?” 陶冬来说:“他的演技超出我预料。” 路姐望向坐在远处的容阳。 说起来,陶冬来拍戏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因为忘词导致NG,以前拍什么都是一条过,现在却被一个后辈压戏,可想而知这容阳是个实力演员,如此年轻才俊,在圈子里除了曜饶外,他怕是独一份。 刚才她就觉得冬来和他演的这幕戏飙得厉害,原本两人还算旗鼓相当,但逐渐的被容阳饰演的旬少帅抢夺了镜头的大半目光,陶冬来一下子处于下风,直至演崩。 按剧本上的,刚才文兰要言辞从容,然后旬星良甩手离去,新婚夜流连花街柳巷,冷落妻子,让文兰成为那些名媛太太口中的笑话。 而《刺花》也不过是三五万字的内容,包含众多角色,剧情又紧凑,却要拍出一部120分钟的影片,这就很考验演员的实力,如何演绎,如何走位,这些都是剧本没有的,一个动作,一句台词,要用什么情绪表达单看演员的发挥和领悟,所以成是演员,败也是演员。 但方才那个镜头,在容阳演技步步追逼的压制下,陶冬来演的文兰颤抖了,一下子就将之前塑造的淡然聪慧的角色演成了怯弱退缩,角色自然崩了。 路姐转头问:“还能演吗?” 陶冬来面带笑容,“我也该让他尝尝NG的感觉。” 路姐一听,不由笑了起来。 很快,刚才的那幕开始重拍。 镜头下—— 旬星良修长的手指在她锁骨上方游移,慢慢停在她颈侧的小痣上,轻柔的摩挲着,眼神越来越深。 文兰不仅镇定自若,还朝他浅浅一笑:“向来只听闻少帅对女人温柔,原来也会粗蛮。”她抬高眼帘,盈盈如一汪春水,眼里映着他的模样,“虽然不知道少帅为什么要娶我,但我竟然嫁给你,我们就是夫妻,少帅要是对我娘家下狠手,怕是不好向父老乡亲交代吧?” “你威胁我?”旬星良冰冷道。 她站起身,看着这个一身西装的英俊男人,“我一个弱质女子,哪敢威胁少帅。” 旬星良顿时掐住她后颈压到自己胸膛,“你是文兰,嗯?”如此才情胆量的女人,整个宜城也找不出第二个。 文兰不置可否,只是柔柔而笑。 旬星良霎时将她推开。 文兰一个踉跄,撞翻圆木椅,直摔倒在地,发饰一下凌乱起来,鬓间的发丝垂落,掩住她半边脸容。 旬星良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由轻怔。 戏外,副导欲哭无泪,“卡卡卡!” 陶冬来这里没问题,现在又轮到容阳。 容阳回过神来,这次是他失误了。 刚才他推倒文兰后就要立即甩手离开,而不是像个傻子一样怔在原地。 陶冬来 分卷阅读26 已经爬起身,正好跟他对了个正着,随即一字不错的回敬他:“容阳,怎么了?” 容阳眼神轻敛,倒是小瞧这个女演员了。 他还是第一次败在一个女人手上。 “不愧是陶前辈。”他沉住气说。 陶冬来毫不惧他的锋芒,莞尔一笑。 两人对峙了一瞬,又若无其事的走开。 之后两人在戏里不断飙演技,恨不得将对方辗压,导致这一幕不停NG。 副导看得肺都要气炸了,平白浪费了不少胶卷。 这两人的演技本来炸裂,演出来的戏一般来说是最顶级的,却因为彼此争锋博弈,完全超过人物设定,已经算是失败。 严导知道这里的进度后,没多久,他亲自过来。 这时候正在重拍第七次。 严导在边上看了会,问:“这两个人有仇?” 副导心头有气,“我不知道,反正我快气死。” 严导说:“先别拍了,叫他们过来。” 副导一听,立即扯开嗓子叫人。 陶冬来和容阳前后脚走到严导面前。 严导言辞严厉:“你们不想拍就别拍了,剧组不是你们的比赛场,角色不是让你们展现多厉害的演技,而是要全心投入的演绎,分寸恰好,角色才会有灵魂,超过角色设定的任何表现也不过是失败之作,如果连自己的演技都不会控制,我想你们不适合做演员。” 陶冬来被说得面红,“严导,对不起,请再我一次机会。” 严导望向容阳,年轻男人出声:“我会好好拍。” 严导这才作罢。 不过这组的戏改由他负责,副导调去一组。 接下来这一幕总算顺利拍完,后面还有一场。 陶冬来调整好状态后,换好戏服,化好妆,便走去站位。 严导沉声说:“开始吧。” 打板员迅速上前拍板。 下一幕—— 自从新婚夜独守空房,旬少帅又是一连几晚去外面风流快活,府里不少下人都瞧不起这位女主人。 文兰对此只是一笑带过,然后不出数日,府里上下便被她打理得贴服,无一不称赞佩服,就连老佣人都自愧不如。 旬大帅偶尔听见下人的说辞,觉得这媳妇也是个能人之辈,倒是看重起她。文兰不负所望,好几次还出谋划策,更是叫大帅满意。他也知道自个儿子的风流事,一直冷落妻子,话传出去也不好听,已经派人让旬星良回来。 旬星良怕老子,总算舍得回来一趟,却是勾搭个姑娘进门。 文兰看着他与女子搂搂抱抱,神情平和,低垂着头规矩端庄的品了品茶。 旬星良下意识望她一眼,见她无动于衷,扯唇冷笑,一把推开身上的姑娘,“滚出去。” 女子立刻滚出去。 “老爹,你叫我回来有什么事?”旬星良边说,边懒慢地坐下,双腿交叠,双手架在椅背上,扬起下颌,一副大爷的架子。 “没事不能找你了?你整日出去混,像什么话?”旬大帅拉开大嗓子教训他,“这些天你好好在家陪文秀,你要是敢再去那些地方,老子干脆一枪嘣了你。” 旬星良睨向对面的女人,“呵”了一声。 文兰不由抬头,旬星良还在看她。 她温柔道:“少帅,饿不饿,我让祥妈给你做些吃食?” 旬星良眉微挑,“这就是你的手段?” 大帅看不下去,一手拍他脑门,“好好说话,外面的女人哪个比得上文秀,你是眼瞎了?” “我就是玩外面的女人都不会看上她。”旬星良嘲讽,“老爹,你要是喜欢就留给你享用,我无福消受。”说完,他不屑似的起身去书房。 大帅顿时气得抄起花瓶扔过去,旬星良侧头避开,头也不回地往屋内走去。 文兰安抚大帅:“老爷,你别气,星良对我可能有些许误解,我先去看看他吧。” 大帅实在不好冲媳妇发火,摆摆手:“去吧。” 文兰便去厨房端了叠软糕去书房。 此时旬星良正坐在书桌前逗着笼中鸟,余光里瞥见她,也不理不睬,自顾用毛笔点着鸟儿。 文兰脚下顿了顿,缓缓往里走去,她把碟子放下,温声道:“星良,我拿来一些软糕,你饿就先垫垫肚子吧。那我不打扰你了。” 她刚转身准备离开,旬星良忽然把毛笔一掷,猛地钳住她手腕扯到身前,压在桌边,沉声:“在我面前少装模作样。”他抵起她的下巴尖,两人的目光在交锋,“我副官在常城见到你妹妹的身影,我已经派人去抓她,你说我抓到你妹妹后要如何处置好?” “旬星良!”文兰怒视他。 “哦?不装了?”旬星良一直留意着她的神情,看到她生气,难得心软松开她,轻慢道,“少爷我头一次被人这样戏弄,文家真是养出了好女儿,这笔账我不会轻易算数。” 他 分卷阅读27 丢下话又踱出书房,似乎跟她同处一室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 文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严导看到这里,点点头,“很好,这幕就这样吧。” 因为第二场戏两人没再弄幺蛾子,进度很快就完成。 现在天色还早,陶冬来却累得不行,昨晚跟齐燃妖精打架,今日又被容阳这个魔鬼磋磨演技,一拍完自己的戏份,她就跟路姐离开。 陶冬来回到家后,钥匙随手一扔,倒头就趴睡在沙发上。 齐燃进门走到客厅,一眼便看见她又睡在那里,眉头不由轻皱。 他轻着脚步走过去,俯身伸手撩开她脸侧的发丝,温凉的指腹慢慢描绘她精致的五官,那双秀眉微蹙,眼底浮着一层薄青,俨然是累的。 静静看了会,他拉起毛毯盖在她身上,自己坐到旁侧看财经杂志 第十三章 过了半晌,陶冬来忽而惊醒了过来。 齐燃听见动静,从杂志上抬头,“醒了?” 陶冬来一愣,支起身看去。 “齐燃?” “嗯。” 齐燃见她不动,径自放下杂志,干脆抱她上楼,男人的臂弯承载着她的重量,脚步沉稳的走进主卧室。 他把她放到床上,规矩的帮她解衣,陶冬来反应过来,连忙摁住他的手。 “今晚不行。”她以为齐燃想做,又补充句,“这些天都不行,我拍戏很累的。” “我没说要做。”齐燃收回手,径自走去浴室,“如果你累得还不至于动不了,那自己进来浴室。” 陶冬来只好尾随他进去。 齐燃放满了一缸温水,已经脱下衣服泡着浴缸里。 之前装修的时候,这个浴缸挑了圆形的设计,算是比较大的,虽然比不上齐家的奢华装潢,但也够夫妻两人用。 “下来。”齐燃说。 以前两人常常一起洗澡,陶冬来早就习惯,脱完衣衫跨进浴缸。 男人长手一抻,她便跌入他怀里,还没等她回神,齐燃扣着她后脑勺吻上去,香甜的气息顿时交织,一丁半点的声息尽被淹没。 她被吻得有些发软,双手抵在他胸膛,后来齐燃把她往上提起,像是她主动投怀送抱。 片刻之后,两人才分开。 陶冬来被他吻得面颊透红,唇瓣湿润艳红。 齐燃看着她这个样子,又轻轻吻了一下,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这是利息,等你拍完戏,我再讨要本金。”他说。 陶冬来微微喘着气,有些不高兴,“你这样不合规矩,我这不就成了亏本?” 他撩起水花擦拭她漂亮的天鹅颈,“公平起见,我只能把自己送给你。” 陶冬来闻言,目光顿住,顷刻与他对望,随即她闪避似的又偏过视线。 “我不要你。” “那你想要什么?” “反正不要你。” “陶冬来。”齐燃叫她,一边把她抱正,等她再看过来的时候,轻叹的说,“怎么办,我发现自己犯了个错。” 陶冬来愣然,“什么?” “也许我太高估你的情商了。”齐燃注视她,“为了表达我对你的尊重,我只好重新追求你。” 他抱紧她,“再做一次夫妻吧。” 陶冬来有点不知所措,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竟觉得心安。 不过她还是明白的,他们之间不可能,甄晴是她心口上的刺,齐家是压在她身上的巨石,她不能再像当年那样年少无知,又那么义无反顾,结果她就摔下万丈悬崖。 她受过伤,不能再如此坦然的跟他复婚。 陶冬来昂头看他,却慢慢挣开腰间的手臂。 齐燃任由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只是面色沉静的望着她。 陶冬来走出浴缸,站在花洒下冲洗掉身上的泡沫,穿好睡裙往外走。 走到浴室门口,她忽而回头。 “齐燃,我们不适合做夫妻。” 齐燃听到这话的时候,神色格外平静。 直到水温凉下,他才拉起浴巾围腰出去,接过陶冬来手里的吹风筒给她吹头发。 梳妆镜里的男女无比契合,分明就是天生一对,至少他是这样认为。 其实他犯的错是太轻易答应离婚,如果内心已经逐渐原谅她的背叛,忍受得住那一丝折磨,他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也许他早在之前就原谅她的过错,不然不会一直追逐她,现在他只想复婚,他会重新打造一座城堡,他的公主会一辈子住在里面。 想到这里,他沉敛住所有执念。 “那先不做夫妻。”他说。 陶冬来刚想说话,齐燃又吻她。 从额头一路吻到唇上,又从颈侧落到脚背,动作百般温柔。 她不由沉迷,后背抵靠着梳妆台, 分卷阅读28 承受着他的亲吻。 片刻,她压抑着声,“别吻那里,齐燃。” 齐燃抬头,“你会喜欢。” 陶冬来咬着唇,手指抓着软椅。 “喜欢吗?” “不。” “想要我吗?” 陶冬来直摇头,“你骗人,你说不做的。” “我从不骗人。”齐燃把她放在梳妆台上,“是你想做。” 她红着脸骂:“你混蛋。” “我温柔一点,保证你明天能正常拍戏。” 事实上齐燃确实做得很温柔,像一场缠缠绵绵的春雨,两人也只是做了一次,陶冬来不觉得很累,而他还给她用玫瑰精油按摩,在弥漫着玫瑰香的空气里,她睡得很沉。 齐燃静静望着她的睡容,悄然伸手,把她的头抵在自己的胸膛上。 “我的公主,请仔细聆听,它在说爱你。”他叹息的自语。 早上起来,陶冬来被齐燃缠着深吻了一番,才得以爬起身。 她正套着七分长的牛仔裤。 齐燃打量她黑色蕾丝的内衣,“拍卖会在今晚,你跟我一起去。” 陶冬来摇头,“你去吧,我要拍戏。” 齐燃也没指望她会答应,没再多说。 陶冬来见他没话,又自顾穿上衬衫,随即下楼。 没多久等叶应和路姐开车过来后,她便去剧组。 今天也很快就拍完她的戏份,反而容阳还要连赶两场戏。 她看时间还早,便站在边上看着容阳演的戏。 这时,原本应该在一组拍戏的曜饶过来他们这边,给大家送甜点。 而曜饶直接提着一份走到陶冬来身边,亲自递给她。 曜饶微笑道:“桃花,尝尝。” 陶冬来连忙说:“谢谢曜哥。” 曜饶顺口问:“桃花待会儿还有戏要拍吗?” “没有,我拍完了。”陶冬来吃着甜点说。 “我那边也拍完。”曜饶说,“不若一起吃个饭?” 陶冬来顿了顿,她想起自己还欠他一顿饭。 “好啊,不过我请你。”她点头说。 曜饶笑了笑。 两人约好地点后,他先行过去。 陶冬来随后出发。 车厢内,路姐脚尖勾着高跟鞋,点明曜饶的意图,“看到没,送甜点是其次,其实是想跟你吃晚饭,曜影帝对你有意思。” 陶冬来不由笑道:“只是吃顿饭,吃完我就走,路姐你和叶应在隔壁开个小包厢吃饭吧,算是员工福利,账记我头上。” “还是陶老板大方。”路姐说。 比起一顿饭,她还是不放心老板一个人。 叶应听到请吃饭,也道谢一声。 “对了。”陶冬来想围巾的事,“过两天我的戏不是很紧,我再赶一赶围巾,应该也够数的,到时我们将礼物都寄给粉丝吧,刚好赶在寒天时节之前送到粉丝手上。” 之前已经将大半围巾包装好,剩下小半因为剧组开拍才一直拖着。 “行。”路姐点头,“到时叶应也来帮忙吧。” 叶应:“好的,老板。” 半个小时后,来到约好的长春楼。 陶冬来和路姐下车进去,叶应先去泊车。 长春楼也是个奢贵酒楼,里头亭台流水的装潢,一派恬静文雅,看上去不似饭庄,倒像处清幽名地。 这里的菜品虽略差梅苑绿庭一筹,但对客人的隐私保护得极好,娱乐圈里的明星都爱来这里把酒言欢,小聚一趟。 陶冬来走进包厢,曜饶已经在里面。 他绅士的给她拉座,等她坐好,才返回对面座位坐下。 菜品上桌后,两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曜饶忽然说:“之前一直想跟你说。” “嗯?”陶冬来抬眼看他。 他温柔道:“桃花,欢迎你回来。” 陶冬来闻言,浅浅一笑,“嗯,我回来了。” 这是她回圈以来听到最真诚的期许。 虽然两人至今仅是合作第二部影片,但曜饶私底下对她很是亲和体贴,算是她在圈里为数不多的好友。 “当时我们拍完《东宫》后,我还想着跟你合作另一部电影,就是《长时明月》,可惜我找不到你了。”曜饶手背支着下巴,伤神一样的凝望着眼前的女人。 从初次合作,看着她在戏中扮演深情爱恋着东宫太子的子宴的那刻,他的目光再也无法从她身上逃离,一直追逐着她,脚步从未停止过。 也许他爱上演戏时的陶冬来,也许不知何时,他又早已跨越戏剧的距离和时代,而爱上戏外的饰演者。 陶冬来便迎上他温静和风般的眸光。 她微微怔了下,只能说:“这五年我确实错过很多好剧了。” 而《长时明月》是三年前的大热片,霸榜整整一年半 分卷阅读29 载。 这部电影到现在仍红火不息,是曜饶名正言顺成为实力影帝的成名作。 他饰演的长时被奉为电影界经典角色之一,演技独领风骚,人物刻骨铭心。 “还不迟。”曜饶微笑。 陶冬来也笑,她端起小茶壶给他斟茶。 曜饶望着瓷花杯底里的毛尖,青绿见底,碧暇无波。 “桃花,我想再跟你合作主演。”他轻声说。 “会的。”她说,“有机会一定会的。” 两人正说着,她的手机响起,屏幕来电显示的是路姐。 “不好意思。”陶冬来朝曜饶说,随即侧身接通,“路姐,有什么事吗?” “冬来,如果你胆子不够大,怂齐燃的话,我觉得你快点离开这里比较好。” 陶冬来眉头一跳,有种不祥预感,“路姐,你是说……” 包厢门霎时被人往里敞开,室内两人一并望去。 齐燃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不知为何,陶冬来有些心虚。 曜饶讶然:“齐少爷?” 齐燃吝啬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视线锁在陶冬来脸上,“还不走过来?要我请吗。” 陶冬来僵着肩胛。 电话里的路姐沉默了会,吐出两个字:“保重。” 她噎了下,慢吞吞收起电话 第十四章 曜饶回眸,“桃花,你跟齐少爷?” 她立即说:“我哥哥。” 齐燃听着两人对话,眉头轻挑,神色却有些淡漠。 不过他没有当面揭穿她,而是留她一个体面,淡淡道:“走吧,跟哥哥回家。” 陶冬来听着他这声,心下发颤,尤其从他嘴里挤出哥哥两个字的时候,一股低气压扑面而来。 想起早上还拒绝他去拍卖会,结果被他逮住了,还是跟别的男人吃饭的场合,估计他这会儿得上火了。 “曜哥,不好意思,那我先走了,哥哥找我可能是家里有事。”她绷着脸对曜饶说。 曜饶颔首,“路上小心。” 陶冬来点头,便抄起小提包离开。 齐燃见此,转身往外走。 今夜他穿着熨帖冷黑色西装,衬得背脊线格外修长,此刻一双大长腿也被他迈出冷凛逼人的气势。 陶冬来低着头走路,走三步停一步,磨磨蹭蹭的跟在他后面。 走出长春楼,她坐上他的车。 两人都没有吭声,陶冬来玩着安全带。 齐燃瞟她两眼,也不急着开车,而是点了根烟抽了起来,手肘压在窗框,对着窗外吐烟雾。 秋风一拂而过,吹散了弥漫在空气中的烟草味。 片刻之后,齐燃下车去扔烟头,又走回来,倚着车门抬头望向悄寂的夜空,低沉的声线缓缓响起:“陶冬来,这就是你说的拍戏?” 陶冬来闻声,侧头看出窗外。 她还真是有点怂齐燃。 “我可以解释。” “最好让我满意。” “那个,我现在拍的角色是曜影帝引荐才拿到的,我只是请他吃顿饭。”她小声说道,“真的只是吃饭,路姐他们就在隔壁包厢,你可以问问路姐。” 齐燃沉默了会,“我会问,别让我知道你说谎。” 说着,他拉开车门重新坐在驾驶座,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拧车匙打火,随即移到挂挡上。 在开车之前,他漫不经心的又问了句:“那哥哥怎么解释?” 陶冬来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她不过是随口胡说,怎么还惦记上了? 她连忙说:“我乱编的,总不能让曜影帝知道我们的关系吧。” “哦?我是有多见不得人?”齐燃越生气,语调越平淡,“放心,今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哥哥。” 陶冬来顿时面红耳赤,干脆闭紧嘴。 齐燃侧眸看她,“把头转过来。” 她下意识偏头,不容她反应,男人勾着她后颈倾身吻上去,撬开唇瓣追逐着她的甜腻,湿润灼热的反复纠缠,直到吻得她舌头发麻,他才勉强放过她。 “这是前菜,回到家哥哥请你吃主菜。” 陶冬来气得翻白眼。 齐燃没再理她,面色沉静的开着车。 陶冬来瞅着窗外,却发现这不是回家的方向。 “你这是去哪?”她问。 “拍卖会。”齐燃目视前方。 陶冬来“哦”了声。 不多久后,两人来到会场。 齐燃把钥匙随手扔给侍应,带着陶冬来径直往里走去。 会方一直将齐家人分为贵宾之列,他一到来,原本坐镇幕后的会长闻讯而来。 会长上前与他握手,“齐少爷,恭候多时。”目光转向陶冬来,一脸笑容,“齐太太,难得您也过来。” 陶冬来莞尔道:“ 分卷阅读30 张会长你好。” 齐燃问:“珠宝拍卖结束了吗?” 张会长说:“还没开始,现在是瓷器拍卖。” 齐燃扬了扬下巴。 张会长便亲自领两人去贵宾房。 房内,陶冬来托着腮翻看品目,不时往展拍台扫去。 齐燃坐在她旁侧,揭着打火机盖,闲懒的说,“有什么喜欢的珠宝跟我说。”顿了顿,“275号和299号我觉得不错,你要是没主意我帮你定了。” 陶冬来便翻到他说的两款拍卖品。 275号是一款蓝钻石项链,由10颗蓝钻石和水晶构成。 299号则是一款心形钻石手链,重9.03克拉。 她看了会,又往后翻。 其实她对珠宝首饰并不是多热衷,只是以前身为豪门太太,总是要得体大方,不能丢人现眼,那五年硬生生被齐母教得衣装楚楚,姿态优雅,要是穿得不够体面,又是一番说教。 最后拍下了三款珠宝,外加一件白玉雕品。 玉雕是她看上的,齐燃倒是执着于送她珠宝。 回到家里,陶冬来将这一堆战利品放置在收藏室,她颇有几分兴致的又打量起所有战果,一种骄傲优越感油然而生。 等她看得尽兴后,才舍得走出收藏室。 齐燃见她出来,推开杂志,慢慢扯开领带暗示,“还记得回来后要做什么?” 陶冬来心下一抖,刚才从那些藏品上感到的欢喜都被吓走了,她不动声色的小退半步,一边装傻充愣,“你说什么?” 她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 不过是一句哥哥的胡话,他就这么斤斤计较。 齐燃垂眸凝视她的小动作,那双莹白玉足踩在地毯上,分外招人。 “现在装傻没用,我不吃这套。”俄而,他起身走近去。 陶冬来眼神虚虚的望他,“我觉得你的肾需要充能,别太频繁。” 男人微微一笑:“是吗,你这样说也有道理,所以哥哥我今晚会让你好好感受一下尺寸,力度和持久,到时候你再重新作答。” 陶冬来恨不得捂住耳朵,他那磁性低沉的嗓子说着这样的话,实在太犯规了。 眼见他高大的身躯欺近逼压而来,她试图争取轻判,“齐燃,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跟你去了拍卖会。” “但我还是很不开心呢,怎么办?”齐燃已经停在她面前,抬指抚顺着她的秀发,眉目温柔,“唯有你解忧了。” 陶冬来有些羞恼,“你不是说追我吗,哪有人像你这样整天直奔主题的?” “这只能说明我成熟,你不尽情开发我的使用方式,你又怎么知道日后幸不幸福。”齐燃完全跳过他们结过婚五年的事实,略微抱起她,让她双脚踩在自己脚背上,又提起她的双手落在自己衣衫上,“今晚让你一点,先帮我解衣。” 陶冬来撇过脸,“那我拒绝你的追求。” “如果你不想哥哥表现得太过凶猛,我可以接受你的拒绝。”他轻慢道。 “我想了想,你还是继续追求吧。”她嘴上说,心里却说,打死都不会同意他的追求,复婚是不可能的。 齐燃睨她,但笑不语。 须臾之间,男人的西装外套,马甲和白衬衫落地,显出宽肩窄腰的身形,身前是八块腹肌,沿着优美的人鱼线一路向下。 齐燃见她目光垂落定住,不由俯身贴耳:“哥哥的身材是不是很好?” 陶冬来红着脸,“你能不能别再说那两个字?” “不行。”他轻咬她的耳垂,“至少今晚得让哥哥尽兴完了才行。” 她真的后悔了。 以后都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专心一点。”齐燃出声。 她心神才回落。 这时齐燃改而含住她的红唇,又亲了亲她颈侧的小痣,片刻又吻唇,趁着她意乱神迷,撩开衣摆游移而上。 陶冬来感觉来了,下意识搂紧他,齐燃猛地抱起她坐到沙发那边,两人的重量略微压沉了软椅。 “你抱紧我。”他眯着眼,低沉说,“我可爱的小姑娘,今夜就尽情享用我吧。” 陶冬来来不及拒绝,又顿时咬住嘴唇,把喉咙里的声音压回去。 顷刻她便觉得浑身烧热,双手连忙环抱住他的颈部,没多久又落在肩胛上,用力攀着,尽管如此,细碎的声息还是从唇间飘出。 “喜欢吗。” “喜欢。” 齐燃闻声,顿时兴致高昂了起来,贴着她发烫的耳廓低声说,“叫声哥哥来听听。” 陶冬来一听,顿时觉得热意如海潮,心跳剧烈,四肢以及五脏六腑都在颤抖,世界在她眼里收缩,顷刻又放大,光粒子在时光中浮游,然后炸开。 半晌,她把头砸在他颈窝,低哭求饶:“燃哥哥,饶了我吧。” “好吧。”许久之后,齐燃总算饶了她,面露餍足的慵懒神色, 分卷阅读31 他亲吻她的眼角,便打横抱她回房,“哥哥也不是不怜香惜玉,先洗完澡再睡。” 然后她又哭了整整一个回合,躺到床上的时候,她几乎散架。 齐燃揽着她,“以后还敢说我是哥哥吗?” 陶冬来有气无力的摇头,“不敢了。” 齐燃:“那说说该怎么介绍我?” 陶冬来:“追求者?” 齐燃:“不行。” 陶冬来:“前夫?” 齐燃:“男朋友或者老公,你挑。” 陶冬来:“男朋友。” “嗯。”齐燃勉强饶过她,等他们复婚后,她肯定要改口,他也不急于一时。 他摩挲她的眼角,定定看了会,才轻轻说:“睡吧,小公主。” 陶冬来抬了抬眼帘,想再仔细听他说什么,但没撑住,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去片场的路上。 路姐勾着她肩膀小声问:“昨晚怎么样了?” 陶冬来扯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路姐眉微挑,上下端详她一番,“看不出来啊,这么厉害。” 陶冬来一脸菜色,然后纠结,“昨晚齐燃怎么也在长春楼了?” “只能说缘分。” “还是别缘分了。” 路姐听她这样否认,不禁笑了笑。 说起来,昨晚她上洗手间的时候碰巧齐燃,他一见她在长春楼,就肯定陶冬来也在,她兜不住,齐燃已经气冲冲走去逮人,连通风报信都来不及。 其实齐燃也不是恃强野横的人,他依旧矜持着世家公子的风度和绅士雅气,又带着些许与生俱来的傲慢姿态,要不是冬来心里头还有他的位置,齐燃肯定不会过于执着不放,离了婚还能这般放下身段,不是付了真心,旁人怕且都不信。 放在以前,路姐是真的不看好两人的婚姻,但真的离婚后,她又觉得他们是该天作之合,只为彼此而来。 路姐回神,拍拍她的肩,“老板,想开一点。” 陶冬来喉咙一哽,觉得双腿更软了 第十五章 没多久,叶应把车开到片场。 陶冬来跟路姐去到里面,发现副导带的一组演员也在,这是合演了。 《刺花》第十幕之后的剧情人物开始多起来,故事剧情也逐渐铺开。 曜饶见到她,隔着数米远的距离朝她笑。 陶冬来颔首,随即先去跟导演他们打招呼,再走去曜饶那里。 曜饶问:“昨晚你走得匆忙,没什么事吧?” “没事的,谢谢曜哥关心。”陶冬来怕他再细问,转移话题,“后面的戏能一起拍了。” “是啊。”曜饶点头,“再过三幕我们就能在戏里见面了。” 曜饶饰演的男主是潜伏在旬少帅身边的副官沈白水,他与文兰是在旬军府的晚宴上初见,这时候军情处已经抓捕了数名潜伏在国党内部的红色谍员,他知道文兰是文秀的姐姐,又是旬少帅的夫人,打算透过她获取这次抓捕行动的机密情报。 陶冬来今日就要连赶两场戏,明天文兰这个角色就可以正式跟男女主见面。 “到时还要请曜哥手下留情。”陶冬来客气的笑笑。 “好。”曜饶面容如春风。 远处的容阳望着他们,轻啧一声。 过了半会,他忽而从软椅上站起,直往陶冬来这里走来。 他打断两人的对话,“陶前辈,我们的戏也快开拍,不去准备?” 陶冬来侧首,容阳看她。 没想到他居然会走来提她。 曜饶先说:“桃花,那你去准备吧。” 陶冬来点头,转身去化妆间。 容阳尾随其后,状若无意问:“陶前辈跟曜前辈很熟?” 她出于礼貌,回了句:“合作过。” “我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容阳闲闲说。 陶冬来打住:“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话别乱说。” 容阳脚步停住,看着她走进化妆间。 助理等剩下容阳一个人才跟过来:“少爷,化妆师等着你了。” 容阳扫了眼化妆间门口,边绕去隔壁间,边吩咐,“我心情好,你待会给大家送些点心饮料。” 助理心下惊讶,容魔王竟然露出天使面容,实属吓人。 两个小时候后。 开拍陶冬来和容阳的戏份。 戏中—— 这些天旬星良还算听大帅的话,没再出去鬼混,却从不跟文兰同房,一直宿在书房。 文兰也循规蹈矩,不会刻意讨好旬星良,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平日里她都会端些糕点送去书房,也仅此而已。他们之间远比外人知道的复杂,只是府里上下不知原由,私下里还有替她出法子好勾回旬星良的心,寻思着哪天能浪子回头。 她只能笑笑,也不多说。 分卷阅读32 这日早起,丫鬟伺候她梳洗完,走去衣柜挑衣裳。 “太太,难得少爷回来,你要好生打扮才行。”丫鬟边说,边挑出一条紫英花绣的桃白旗袍,仔细拿到文兰面前,“太太,你试一试这衣裳吧,一定很美,以前旧式老派的裙子别穿了,现在外面的女人都时兴旗袍。” 文兰梳着发髻的手微顿,看了两眼,摇摇头,“这束腰露腿儿,怕是有些伤风败俗。” “不对啊,赵公馆的太太,崔家小姐就穿得可好看了,太太,你试一试吧,没准少爷喜欢呢。”丫鬟说。 文兰闻言,有些许被说服,她放下木梳,捧起一角衣料轻轻摩挲了下。丫鬟高兴,立即为她穿上。文兰也是第一次穿旗袍,这裙装顺帖的收束腰身,腿间开衩至裙尾,她着实穿不太习惯,扭捏得很。 丫鬟还翻出一双高跟鞋,然后再看向眼前的文兰,那真是好看。“太太,你比外面那些太太小姐穿得还漂亮呢。” 文兰下意识侧头,镜子里的陌生女人当真艳美秀丽,她有些不置信,“这是我?” “是呀!”丫鬟乐道,“太太,快些去书房让少爷瞧瞧吧。” 文兰摆摆手,她也不着急,在房里走习惯旗袍才踱出房外,还是依着平日上九下三晚八的时间点端点心去书房。 走进书房的时候,文兰一眼看见身着正统军装的男人正伏在书桌前疾笔狂书,脚步自觉轻了些,但鞋跟依然踩出了声音。 旬星良便是闻声抬头,不由定住,目光肆无忌惮的端量着她,从衣领盘扣一直滑落到脚裸,又徘徊在她玲珑曲线的纤腰上。这个女人嫁进来后,穿的都是旧式保守的裙衫,毫无半点风情,现在穿上旗袍,竟是盈盈柔媚,楚楚秀艳,却又透出大家闺秀的规矩娴淑,比外面的女人更动人,可惜不是他喜欢的那个女人。 文兰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脚步没有半分迟疑,放下碟子道:“少帅,今日祥嫂做的桂花糕,你尝尝。” 旬星良这才敛眸,不发一语,重新低头在帖子上写字。 文兰来见状,转身往外走。 他又抬头盯着她纤柔的骨线和翘臀,甩手扔笔,背靠椅背,忽而冷沉的开声,“你穿成这样在我面前晃,不就是想我注意你?”端起瓷碟,又说,“竟然桂花糕是你拿来的,少爷我现在想吃,你过来喂我。” 文兰没想到他会这样吩咐自己,她驻足回转,“少帅真的要我喂吗?” “当然。”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回去。 旬星良看着她走来,又流露出些轻蔑,他阅女无数,到最后还不是拜倒在他西装裤下,也只有文秀是特别的。 这时文兰捻起一块桂花糕递向他嘴边。 “坐腿上喂我。”旬星良没张嘴,反而故意刁难她。 文兰僵住,手已然往下垂,明显不想按他的意思来做。 他也不知怎的,头脑一热,顿时擒着她手腕将人拽到怀里,扣着她细腰的手慢慢滑落到旗袍开衩位置,一边咬下她手里的桂花糕。 文兰怔愣了一瞬,连忙从他怀里挣开,一连退开几步。 “我不是你在外面玩的那些女人,旬少帅何必这样辱人。”这会儿她感受到被折辱的愤怒。 旬星良面沉如水,冷冰冰盯她:“滚。” 文兰一听,登时看也不看他一眼,快步走出书房。 书房内顷刻响起一阵瓷碟摔地的破碎声。 “卡!” 饰演着文兰的陶冬来听到这声后才出戏。 坐在监视器前的严导喊完后,又忙着布置场景。 她走出场幕,喝了点水。 单这一场戏就花去大半天的时间,接着的另一场是夜戏。 其实拍夜戏是最辛苦的,因为不一定能成功开拍,但又要在片场里随时待命,还要保持状态,比较吃不消。 要是拍恐怖悬疑片的话,那夜戏几乎占八成,不过这类影片较为小众,拍摄成本不高,多是粗制滥造,不好卖座,所以拍摄夜戏也就不够严谨苛刻,对演员要求便不太高了。 吃完晚饭,陶冬来靠着路姐瞌眼。 直到严导通知可以开拍,她才去站位。 容阳比她还快一步。 两人对视一瞬,陶冬来先别开眼。 容阳看着她,“陶前辈会跳舞吗?” 陶冬来:“会点。” “那真是期待。”他扬眉道。 话音落下,严导响起:“开始。” 打板员跟着说:“第二十幕!第一镜!” 两人顿时入戏—— 自那日文兰与旬星良在书房里闹了个不快后,她没再踏进书房半步,旬星良又恢复浪荡子的风流,四下流连在温柔乡里,大帅也管不住他。 原以为两人就这样过着陌生人一样的日子,旬星良竟又亲自来找她。 他伸指玩着茶杯里的水,头也不抬的说:“过三天老爹要在和平饭店办一场 分卷阅读33 宴会,你顶着是我夫人的身份,必须跟我作伴。” “我知道了。”文兰说。 “你会不会西洋舞?”他冷淡问。 文兰摇头,她哪里会这些洋人玩意,倒是文秀会西洋舞蹈,身段是极好的。 “宴会上第一支舞我跟你跳。”旬星良视线终于从茶杯移开,望向她,“过来,我只教你一次,你仔细记着,到时别丢我脸。” 文兰知道这是正经事,也不拒绝,走过去后,旬星良扣着她手,抚上她的腰,两人就在房里慢慢跳了起来。起初她肢体还很僵硬,踩了他不知几脚,但跳多会儿已是跟上节拍。 旬星良垂眸注视着专心跳舞的女人,眉目间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轻柔。 此时窗外月色清冷,屋内灯火婉转,墙壁上照映出两道优雅的身影。 许久之后,旬星良才像是惊醒了一样,立即推开她,神色又披上寡薄,“行了,就这样。”然后大步踱出去。 文兰低头静静看着双手,掌心还残留着旬星良的温热,他的手掌滚烫,他的肩膀稳重,只是人不大好,她又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 这一场夜戏拍到这里就完成了。 陶冬来在化妆间卸完妆,准备离开的时候,容阳竟是走了进来。 “陶前辈。”他打了声招呼,眼神横了化妆师一眼。 化妆师识趣的出去,室内一下子只有两人。 “有什么事吗?”陶冬来瞅他。 容阳目光直锁在她身上,“陶前辈可以跟我对一下明天的戏吗,尤其是跳舞部分,我想在戏中更好配合陶前辈的舞步节拍。” 陶冬来觉得他这是找事,凭他的演技,他不在戏中设置陷阱已经很好了,根本不需要配合别人,只需等别人配合他。她说:“你这么厉害,就不用练了吧。” “哪比得上陶前辈。”容阳耸肩,不大正经的说,“我也只是想敬业一下,陶前辈不会拒绝后辈上进的请求吧?” 陶冬来扯唇,“当然可以。” 容阳露出笑容,弯身向她伸手。 陶冬来沉凝了瞬,把手放在他手掌上。容阳便牵起她的手拉到怀里,一如戏中,两人缓步旋转,舞姿优雅矜持。 片刻之后,一舞终了,陶冬来立即跟他拉开距离,面子很是生疏。 容阳敛着眉眼,轻佻的语气:“谢谢陶前辈的指教。” 陶冬来点了下头,也不再待下去,拉开门离开化妆间。 路姐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收起电话,问:“怎么这么久?” “被容阳拉着对了一会戏。”陶冬来说。 “他这样傲气的人竟会找你对戏?”路姐讶然,若有所思道,“我看他是居心不良。 第十六章 陶冬来笑了笑。 大概是对手对彼此实力的试探。 两人说着,走出片场坐上车的时候,已经半夜三更。 明天再赶一场戏,她后面的戏份就不用太赶,也是打算后天在家里开始整理围巾的事。 车上的三人也就这事聊了起来,安排分工,陶冬来还要再织十几条围巾,路姐则负责粉丝名单归总,而叶应联系快递员和核对快递单,争取十月全部送到粉丝手上。 原本路姐还在吩咐叶应工作上的细节,他忽然说了句:“路姐,老板睡着了。” 路姐闻言,顿时侧头看,陶冬来已是靠着椅枕睡熟了过去。路姐便安静不语,翻出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 到家后,路姐将她摇醒,“冬来,到了。” 陶冬来这才醒过来。 她别过两人进到屋里,大厅亮堂,一片灯光明灿。 齐燃坐在客厅那边敲着笔记本,见她回来,合上电脑,起身走到她跟前,屈膝蹲身,轻轻握着她脚腕,“抬脚。” 陶冬来低头,看他打算帮自己脱鞋,往回挣,“别,我自己来。” “如果你不太累的话。”他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细白的脚裸往上,充满暗示。 她顿时不敢忤逆,双手扶住他肩膀,抬脚由着他摘下鞋袜。 “为什么这么晚。”齐燃放好鞋,起身问她。 “今晚有夜戏。” “就这么喜欢演戏?” 陶冬来怕他拿演戏的事责备她,那五年齐家人已经说不少了。 现在她不是齐家媳妇,也不用再顾忌。 她轻声说:“齐燃,我喜欢演绎不同的人生。” “好吧。”齐燃勾起她下巴轻轻亲了下,“那有没有兴致再跟我演一场旷世之恋,我是男主角,你是女主角,嗯?” “旷世之恋不适合我们。”陶冬来有点招架不住。 “或者浓情蜜意?” “不好。” “那就百年好合。” “你想得美。” 齐燃笑而不语,只是将她鬓间的发丝挽在耳后,饱满秀气的耳垂上别着 分卷阅读34 一颗珍珠耳环,他也不再说工作上的事,放开她,让她先上楼休息。 他转回去客厅简单收拾了下,关上大灯回房。 现在他就一直住在这里,都不回齐家那边了。 深夜之下,两人相拥依偎。 陶冬来闻着他身上清淡的薄荷香皂味,“你不回齐家住吗?” 他指间缠着她的头发,“我是你男人,不能让你独守空房。” 陶冬来掐他,“我会更高兴。” 齐燃抓住她手腕,微微笑道,“夫妻同床共枕不是很正常吗。” “我还没答应复婚。” 说着,她反应过来,什么时候她已经被潜移默化,真的在考虑复婚的可能,之前还信誓旦旦与齐燃断绝关系,现在全都被啃掉了,一对上齐燃,她心口和脑子就热得失了理智,才会让他得寸进尺。她像劝说早已心动的自己,又说,“我才不会答应。” “我们都这样了。”齐燃亲吻她手背,“你舍得把你这么优秀的男人丢开?” 陶冬来没好气,“丢过一次了。” 齐燃沉吟,“所以失策一次就够了,别再犯。”他的声音慢慢低沉了下去,眼神深邃如漩涡,“冬来,你要知道,我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好脾气。” 陶冬来自然知道他脾气。 但有时就是忍不住惹火他,结果总是被他好一番折腾。 她抿抿嘴,小声问:“那甄晴呢?” “你在意她。”他肯定的语气。 “你竟然喜欢她,就没想过跟她一起?”陶冬来没有否认她的在意,不然也不会成为她提出离婚的导火线。 “你是这样想的?”齐燃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怜惜似的抚上她温热的脸颊,微微叹气,“我喜欢过她,但冬来,我不爱她,怎么办呢,我只能娶爱的人,只跟爱的人做。” 陶冬来霎时怔住,这话穿过耳蜗,直达心口,胸膛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蔓延至五脏六腑,烧得她口干舌燥。 昏黑沉暗的室内,男人的眼睛犹如火光惊亮,喉结滚动的时候,显得优雅的颈线分外性感。 她忍不住舔了舔干燥的下唇。 齐燃借着清薄的月色,看到她这个小动作,心下火热,然后准确无误地吻上去。 “知道吗,你很甜。” “别说这种话。” 齐燃略抬眼,哑声说:“多想把你藏起来。” 他往下吻,很温柔的吻。 陶冬来捏着枕头,“混蛋齐燃,别,今晚真不做了。” 齐燃停下,“那你刚才为什么对我施展美人计?” “我哪有?” 齐燃点点她的唇。 陶冬来顿时用手臂掩住。 他叹了叹气,只能躺回去,搂着她说:“不做就只能睡觉了,下次别这样,对你男人温柔点,要是使用不当,会影响使用寿命。” 陶冬来一下子噎得说不出话。 过了会儿,大抵气氛太好了,她将压抑许久的心底话问出来:“当初你娶我是因为我像甄晴吗?” 齐燃眉头拧起,“我是做了什么才会让你产生这样的误解?” 所有人都是这样告诉她。 她也觉得自己像甄晴。 “难道不是吗?” “你又在侮辱我。” 陶冬来沉默了下来,难道她真的误会了? 如果是误会,那他这婚也离得太冤了,毕竟是她先提离婚的,一直以来觉得他对自己的感情说不上太深,后来身边的人总说齐燃爱的是甄晴,她不过是求而不得之下的替身品,久而久之她也这样认为了。 但男人的话也不能全信,他一向会说漂亮话,谁知道转个身后会不会又跟甄晴缠绵,还是有待考量。 不过话说开后,心头巨石总算挪开一半,但五年婚姻受的委屈不能这么轻易揭过,心里始终有些耿耿于怀,若说甄晴是导火线的话,齐家就是两人矛盾所在。 只是齐家的事她难以启齿,她只能纠结他跟甄晴。 “那你说清楚。” “明天我先带你去看眼科?” 陶冬来愣道:“怎么说到眼科去了?” “我怀疑你眼神不好使。” 陶冬来不由气道:“你才眼神不好使。” 她憋了会,又问:“你有跟甄晴做过吗?” “做什么?”齐燃把手贴在她肚子上,“生孩子的事?” 陶冬来一阵脸热,“嗯”了声。 “你对自己是有多不自信,还是觉得我鉴赏女人有问题?”齐燃改为揉她肚子,“我觉得我应该勤奋耕种才行,这样也能彰显出你的魅力,忒会勾人。” 她拍开男人的手掌,“你是真想得美。”随即卷走床被背过身睡觉。 齐燃从背后抱她,贴耳说:“当然美,我应你百年合好,你许我一生一世,好不好?” “不好。” “鼻子又 分卷阅读35 长了。” 陶冬来左右说不过他,干脆闭嘴。 齐燃等了半天都没听到她哼声,便低声说:“晚安,我的公主,今夜梦里也要有我。” 她心说才不要。 结果做了场春日雨后的梦。 等陶冬来再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天色已是亮起。 九月下旬的早秋有了凉气,空气干爽,秋风凉快。 她醒来的这会儿,整个人都缩在齐燃怀里,他身体一向精壮温热,她并不觉得秋气燥凉,反而后背热得像出了一层薄汗。 男人身上的薄荷香皂味一直萦绕在她的鼻息间,竟比香薰还好闻。 陶冬来躺着一动不动,今天只有一场戏,不用太早赶去剧组。 直到半个小时后,她才拉开腰上的手臂下床,经过床尾椅时,顺手拉起搁在椅上的睡袍去浴室梳洗,再出来齐燃也醒了,他正在衣帽间穿衣系领,衣服一件件套上,掩盖住火热的身材,又是一贯绅士矜贵的姿态。 她走过去,也从衣橱里挑了套简单的衣服穿上,刚要扣上白衬衫衣扣时,穿衣镜照出站到她身后的男人,高大挺拔。 齐燃拉开她双手,看着镜子从后往前帮她一颗颗纽扣往上扣。 “你不多睡会?” “你醒了。”男人说。 陶冬来“哦”了声,等他扣完衣服,她这才转出衣帽间下楼。 没多久齐燃也下来,却去的厨房。 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想吃什么?” 陶冬来喝着水,差点呛住,她放下玻璃杯折去厨房,倚着趟门好奇的打量他,似乎真的在做早餐。 说起来,两人结婚的五年里,她一直以为这个养尊处优的贵少爷是不会下厨的,至少住在齐家的时候,他过得无比精细,家里又有厨师,也只有她偶尔抢走厨师的工作,用心做出来的菜肴蛋糕点心都不得齐家人一声好,反而还责备她失了身份,只有齐燃爱吃她的手艺,但从不见他进出过厨房半步,平日就一句话的事,家里的佣人就能伺候得妥帖。 所以在看到他煮早餐才会觉得惊讶。 她忍不住出声:“我居然不知道你会做早餐。” “我认为你应该知道。”齐燃仔细形容道,“离婚后在这里我第一次爬上你的床,把你伺候得抱着我哭饶的第二日早上,我给你做了份早餐。” 陶冬来急红了脸,“可以了,你不用说得这么详细。” 她已经想起来。 原以为早餐是路姐给她带的,没想到是他下厨。 也正因为那晚,两人又滚在一起,然后直到现在依旧纠缠不休。 齐燃看她气急败坏,不再逗她。 他拉开冰箱柜,沉吟了一声,侧头问她:“你觉得一个男人的魅力在哪?” 陶冬来有点接不住他的套路,“事业有成?” 齐燃拿出两只鸡蛋,微笑说:“我认为是能让女人一辈子都离不开自己,给她一生无忧的庇护。”他掩上冰箱柜,转回去做早餐,一边总结了句,“你看,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你不应该藏起来吗。” “我才不要。” “那你的男人会被人惦记。” “你会受诱惑吗?” “当然不会。” “不会就行了,干嘛还要藏起来。” “但我希望你能每天都标记我。 第十七章 陶冬来无奈,实在聊不过他。 这个男人无时无刻都想着法子占她便宜,她又不傻,要真应了他的话,吃亏的还是自己。随即转身回去客厅坐着,边看杂志,边泡茶。 没多久齐燃也煮好早餐端过来。 他做的饺子面,上面铺了只黄金荷包蛋,再吃上几口清茶,倒是不错。 到了八点半,齐燃要去公司。 他把西装外套挂在手臂,在玄关穿好皮鞋后,望向沙发上的女人,“今日拍完戏打电话给我。” “怎么了?”陶冬来抬头。 “如果时间早,我们去约会。” 陶冬来托起腮看他,“这是追我的行程之一吗?” 齐燃扬眉,“你觉得呢。” 昨夜里知道他跟甄晴没什么后,陶冬来又心动了,不可否认,她仍爱着这个男人,也许可以再努力尝试一下,因为她再也遇不上比他更优秀的男人。 半晌,她矜持的点头,“勉为其难吧。” 齐燃轻笑一声,这才出门。 陶冬来也在九点左右去剧组。 直到中午时分,她的戏份才排上。 这幕戏是《刺花》中最奢华的一场大戏,所有角色几乎粉墨登场。 曜饶的沈白水,乔西的文秀,容阳的旬星良,陶冬来的文兰,他们都将同登一台,演技争相斗艳,在暴风雨前夕的最后平静之夜各自展现角色的魅力。 陶冬来换上旗袍戏服,走出化妆间的时候,瞄 分卷阅读36 见角落里打电话的乔西,阴暗的光镀在她侧脸,显得冷沉幽深,陶冬来一顿,不由多看两眼。 乔西似有所觉,飘着的目光也投向陶冬来,弯唇笑了笑,朝她眨眨眼,等陶冬来走远后,心思才落回到电话那头。 “《外科风云》准备筹拍,华导点明你,今晚的饭局你必须要来,不然女主角只能拱手让给于秀秀,这个女人别的本事不多,偏偏最会抢角色。” “我不想去。” “放下身段又怎么样,华导是看中你,一晚的事,别忘你以前是怎么红起来的,没有那些金主捧你,你能红?” 乔西压着声音,“我现在不想了,最多不演。” “为什么?” “我的偶像回来了。”她不想让陶冬来知道这身肮脏。 “你说陶冬来?”电话那头嗤笑一声,“早就过气的艺人,算个什么,你要学她干干净净,迟早有一天沉寂。” 乔西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不,花花姐,这一次我不会再听你了。” 她挂断电话,抬眼看着站在场幕中的陶冬来,深深吸了口气,随即迈步走去。 陶冬来刚背过身,就对上乔西。 “陶老师,你穿旗袍真是好看。”乔西一连夸赞起来,“陶老师你可能不知道,每次轮到你的戏,大家都看直了眼。” 陶冬来笑了笑:“也许大家看的是我演的角色,而不是我本人。” 乔西好奇问:“陶老师的演技为什么这么厉害?” “大概我喜欢每一个饰演的剧本角色吧。”陶冬来沉思道,“只要喜欢演戏,演技自然而然就来了。” 乔西点头。 事实上乔西并不喜欢演戏,只是喜欢看陶冬来出演的影视剧。 当初她就是受陶冬来的影响,才报读电影学院,才会走进这个圈子,现在她依旧不喜欢演戏,要想得到一个角色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她已经把自己弄脏了,连家人都不敢见,因为太脏了。 但现在陶冬来归来,她觉得没必要再在这个圈子里挣扎,只想做一个单纯的桃花粉丝,然后一直坚守在陶冬来的后方,这就足够了。 这个决定出来后,乔西忽而轻松了下来。 “陶老师,《刺花》我会好好演的,在拍完之前请一直注视我。”她说。 陶冬来莞尔:“好。” 这时曜饶和容阳,其他演员都相继就位。 副导拿着对讲机喊道:“第二十五幕准备开拍,各部门准备好报一声。” “所有镜头到位。” “道具检查完毕。” 副导转头朝严导点头,“没问题。” 严导说:“开拍。” 《刺花》第二十五幕,镜头下—— 三日后,华灯初上,和平饭店。 旬军府在这里设宴,邀请各界人士参加,为此次九二三特别抓捕行动的成功举杯庆祝,然而事实上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鸿门宴。 军情处在审讯其中一名红色谍报员的时候,得知还有地下组织派出的人员潜伏在国党之中,甚至身居高位,就混在军统里。 五天前旬大帅接到总统的密函,要求借口这次行动设一场晚宴,趁机引出藏在更深处的潜伏者,一经发现,立即处理。 旬星良作为副将,自然知道老爹的安排,今晚他也会随时准备行动,这件事只有掌握最高机密的寥寥几人知道。 但文兰心思敏锐,从军车下来后,发现饭店四周有重兵把守,气氛凝重,今夜怕是有些不太寻常。 旬星良走到她身侧,曲起手肘,侧眸睨她,“挽我手臂。” 文兰抬头看他一眼,便挽着他手臂缓步往饭店走去。 晚宴来了众多贵宾来客,觥筹交错之间,浮华奢丽至极。 这时,一个长相英隽沉稳的军装男人迎面走来,停在旬星良身侧,“少帅。” “嗯。”旬星良低声问,“有没有抓回来?” 男人低头垂眸,“抱歉,让她逃了。” “一个女人都抓不住,还能办成什么事?”旬星良面色沉冷,对副官办事不力感到非常不满,顿了顿,“算了,最近有别的任务,先留在我身边。” “是。” 文兰听到这男人是去抓一个女人时,暗暗打量对方。原本还在垂眸的男人十分敏锐,目光轻然往她这里停落,那眼神平静内敛,此刻正定定看她,似有深意。文兰微怔,他又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人不简单。 就在这时,乐团拉响第一支舞曲,旬星良摆手打住谈话,侧身望向文兰,伸出手说,“第一支舞。” 文兰刚递手,下一瞬就被他带到宴会的中央。 旬星良勾上她的腰将人扣紧在怀里,握着她的手引领她曼舞,纤瘦柔软的娇躯散发出白兰花的幽香,他俯头贴到她耳侧,感受着她旗袍包裹之下的身形,丰满饱硕的胸线,软若无骨的腰肢,优美弧度的翘臀, 分卷阅读37 秀白莹玉的长腿,如此一摇一曳,一颦一笑,当真美不胜收。 灯光辉煌的宴会厅内,所有人都被这对郎才女貌的夫妻吸引,吵杂声也随之静了下来,专注看着这场华美的西洋舞。 一曲舞毕,来宾才上前起舞。 两人退到边上,旬星良端起一杯红酒,淡淡的瞥了眼文兰,“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没回来之前哪里都不准去。”又吩咐副官,“白水,你也留下陪着太太,护她安全。” “少帅请放心。”沈白水说。 旬星良这才迈步离开。 文兰看着他走去别处后,顿时转向沈白水,“少帅是不是让你去抓我妹妹?” 沈白水迎着她的视线,“是。” “我妹妹怎么样了?”文兰紧张问。 “我们并没有抓到文二姑娘。”说着,沈白水微微侧身,挡住别人往这里觑望的视线,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太太想见她吗?” “真的吗,文秀在哪?”文兰压住喉咙里的惊呼,低声问他,“你意思是?” 沈白水拿起一杯香酒放到她手里,“太太,我可以带你去见她,但一定要瞒着少帅。” 文兰神色复杂,“你不是少帅的人吗?” 沈白水看她两眼,又别开眼,“文二姑娘是一个新时代女性,非常特别。” 文兰一听,也明白过来了,浅浅一笑。 文秀自是最好的。 忽的,饭店外响起一阵枪声,两列士兵猛然冲进来,宴厅内的客人见状,不由骚乱起来,文兰也吓了一惊。 沈白水对此却是视而不见,从容不迫道,“请太太快跟我来。” 文兰回神,连忙跟他绕到另一个出口走到饭店外的深巷子里。这会儿一个披着斗篷身穿学生装布裙的年轻女子走到月色下。 “姐姐。”文秀拉下斗篷帽子喊道。 文兰登时快步上去,仔仔细细端量她,摸着她的脸,“文秀,你还好吗,好像瘦了。” 文秀与沈白水对视一眼,沈白水转回去后门把风。 她这才握住姐姐的双手,笑道:“姐姐,我很好,白水哥哥一直很照顾我。”她见姐姐吁了口气,立即附耳道,“姐姐,我加入了地下组织,这次回来是因为有行动。” “什么!”文兰惊道。 她万万没想到妹妹加入地下组织,现在大势仍是国党,旬军府更是总统的左膀右臂,两党之争从未止息,如今得知妹妹是地下组织,那就是跟国党过不去,下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忍不住说:“你怎么这么胡来?” “姐姐,国党腐败无能举国皆知,平淮之战辱国丧权,就是他们那些卖国贼!加入地下组织才是唯一出路。”文秀大义凛凛,“姐姐,这次你也要帮我们,几日前军统秘密行动抓捕了我们数名地下成员,现在正关押起来被审讯,我们要救出他们。姐姐,你是旬星良的妻子,你替我们向他打探口风,救人的事我们自己来做。姐姐,你一定要帮我们,总不能眼白白看着这些人命被国党折磨死吧?” 文兰闻言,脸上有几分不知所措,下意识挣开她的手,文秀又握上去,眼神恳求着她。文兰撇过脸没有应话。 此刻沈白水匆匆走来,“情况不对,先撤!” 他说完,立即带文秀回去饭店,但现在再赶回去宴会大厅俨然来不及,听着往这里传来的脚步声,他握着文秀的手腕慢慢往回退。 “沈副官,去洗手间。”文秀出声。 沈白水心下愕然,不由望她一眼,但很快回神,当即拉着她跑去洗手间,好在离得不远。文秀二话不说绕进女间,沈白水则守在外面。 旬星良正好在这时带着士兵过来,将附近四周重重包围,他脚下的军靴被踩出沉闷的足音,走到沈白水面前,“你怎么在这里,太太呢?” 沈白水从容道:“太太在里面。” 两人说着,文兰适时从洗手间出来,见到旬星良的时候,露出诧异,“星良?” 旬星良看到她这个样子,没由来的上火,凶道:“我不是让你待在原地吗,跑来这里干什么!” “我喝了点酒,有点小急就过来了,怎么了?”文兰问。 旬星良抻手捞住她细腰扯到怀里,一脸不善,“跟我回去。”一边对沈白水说,“你善后,看看能不能逮到一两只老鼠。” “是。” 文兰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旬星良半抱半搂的带出饭店,坐上车回旬军府。 “OK!” 这一幕戏到此完成拍摄。 今日陶冬来的戏份算是拍完了,过两三天才安排拍她的戏。 她看了下时间,四点半左右,这个时候齐燃应该在公司,他工作的时间向来只分准时下班或者加班,加上偶尔应酬。 陶冬来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过去,跟路姐离开剧组坐上保姆车后,她才从小提包里摸出手机拨过去。 齐燃的电话很快接通:“拍完了?” 分卷阅读38 “完了。”她回得简洁。 电话那头的齐燃搁下钢笔,“先过来天盛,我还有一个会议要开。” 陶冬来迟疑,“我这样过去方便吗?” 齐燃说:“在我这里没有什么方不方便,只有随时方便。” “好吧,我待会过去。 第十八章 陶冬来挂断电话。 她吩咐叶应,“叶应,送我去天盛集团,之后你和路姐回去吧。” 叶应:“好的,老板。”他调转车头驶向另一个方向。 路姐靠过去,“你们两个什么情况?” 陶冬来眉梢上染上一丝甜意,“路姐,我好像又心动了。” “你不是一直都在心动吗,现在不介意他和甄晴的事了?” “昨晚我问清楚了,他跟甄晴没什么,还建议我去看眼科。” 路姐捧腹,“眼科?” 这个齐燃还真将她吃死。 陶冬来不由抱怨,“明明所有人都这样说,又不是我眼神不好。” 路姐沉吟,支着下巴严肃说:“我觉得你再求证一下比较好,竟然所有人都认为他跟甄晴有暧昧,肯定不是空穴来风,这里头没准有问题,不是齐燃骗你,就是告诉你这件事的所有人向你撒了弥天大谎。” 陶冬来顿时被路姐这番阴谋论惊得寒毛直竖。 如果只是齐燃骗她倒还好,左右不过是个渣男,但如果齐燃没骗她,而是所有人在骗她的话,这就有点可怕了。 谁又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对付她?仅是想让她跟齐燃离婚吗? 她第一时间想到齐家,他们一向不喜欢她。 路姐见她神色凝重,问:“是不是有什么头绪了?” 陶冬来看她,“路姐,你说会不会是齐家啊?” 路姐:“你就这么信任齐燃?” 陶冬来还记得他说过的甜言蜜语。 单看他这段时间折腾她的劲儿,实在想不出他还有别的精力。 “路姐,他不是这样的人。”她说。 路姐摇头叹息,“冬来,你别忘了,齐燃也姓齐。” 陶冬来噎了下。 “好了,不逗你了。”路姐又笑了起来,勾着她肩膀出主意,“如果真是齐家,那你一定要跟齐燃复婚,气死他们。” “我才不会轻易答应复婚。”陶冬来托腮望向车窗外,非常大女人的语气说,“我要好好享受自由人的生活。” 路姐怜惜的看她一眼。 齐燃这个人肯定会让她好好享受。 至于什么样的享受待遇就不好说了。 片刻,路姐默默送上一句:“老板,祝你生活愉快。” 一个小时左右后,叶应送陶冬来到天盛集团。 她别过两人下车,径直走进公司大楼。 陶冬来刚走进大堂。 等候多时的张特助连忙迎上前,“夫人您来了。” “嗯。”她颔首笑,“张特助,我过来找齐燃,方便吗。” 张特助:“夫人请放心,齐总已经交代过。” 两人搭上电梯直接去最顶层。 张特助领她进齐燃的办公室。 陶冬来坐在茶几那边,随手从玻璃桌子下拿起杂志看,都是财经杂志,她多半看不懂。 现在家里的杂志大半是齐燃爱看的金融财经,她的那些时尚娱乐杂志被一再挤压生存空间,有时候她无聊起来也只能看他的杂志。 张特助从旁端茶递水,一边说:“夫人,齐总还在开会,还请您稍等一下。” 陶冬来摆摆手,“没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张特助恭谨道:“那我不打扰夫人了,要是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 陶冬来点头。 张特助这才出去。 她看了会杂志,又起身欣赏墙壁上的挂画,然后站定在落地玻璃窗前,置身于高处往下俯瞰,城市的繁华浮世一目了然。 以前她也来过天盛几次,但还是第一次站在这个位置。齐家人是不乐意她到公司打扰齐燃,而且作为豪门太太的身份,有太多约束,端庄要秀丽,举止要得体,凡事讲究规矩,她是觉得烦闷的。 这时,厚重的办公门往里推开,齐燃迈步进来。 他一看到她独自站在那里,眉头拢起,“别一个人站在那里,我怕你掉下去。” 陶冬来回神,无奈的扯唇,她抬手敲玻璃,“不是有这玻璃吗,挺结实的。” “我在你身边才可以。”他说着,朝她伸手,“过来。” 她只好离开窗前向他走去。 齐燃握着她的手坐到柔软的沙发,再把她抱坐起来,“你想去哪里约会?” “你不是安排好了吗?”两人的坐姿让她居高临下。 “约会是两个人的事,我一个人决定,要是你在过程中不高兴,我就得不偿失了。” 分卷阅读39 齐燃言辞说得很正式。 陶冬来微怔了下,“我也没想过,还以为你拿好主意。” 齐燃摸着她项颈,“现在想吧。” 陶冬来沉思,“我想吃日本料理。” “还有呢。” “看电影吗?” “可以。” “然后再吃烧烤。” “你这个吃法,明天不用拍戏?” “这两天排不上。” 齐燃微笑,“你这样一说,看来这两天我要辛苦一点。” 陶冬来不明,“你什么意思啊?” 他捏着她下巴,目光落在红唇上,“当然是伺候好你了。” 这会儿她总算听懂了,这个男人就没正经的时候。 她顿时翻身起来,也不等他,自顾走出去。 齐燃笑了笑,稍微整理一下衣衫皱褶,便紧跟她身后。 两人离开天盛,齐燃开车去百岁寿屋。 这家算是一家上流的日本料理店,厨师来自日本,大部分材料也是从那边运送过来。无论是服务,还是装潢,都是顶好。 齐燃要了小厢间。 穿着和服的年轻少女带他们进去,然后跪坐到茶具前沏茶。 室内还有一道开门,外面是人工溪流,潺潺流淌,远处偶尔传来竹敲石的清鸣,伴随一室浓郁醇厚的茶香,再惬意不过。 陶冬来吃到一半上洗手间。 经过洗手台的时候,霎时从镜子里看到于秀秀,她不由驻足。 于秀秀也见到她,关掉水龙喉,转过身来,两人静静对视不语。 陶冬来先收回视线,招呼也不打,直接往格子间走去。 于秀秀望着她背影,“冬来,最近有戏拍吗?” 陶冬来头也不回地应她:“你说呢?” 于秀秀笑道:“你要是没戏拍,大可找我,我认识不少导演,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谢你好意。”陶冬来听出话中深意,不温不淡的说,“但我不能接受任何别有用心的引荐,虽然错过《烈火英雄》,不过我现在也出演一部影片,严恪导演知道吗,我参演他的《刺花》。” 于秀秀闻言,手指微微攥起。 她当然知道严导,圈子里独行特立的一个大名导,能拍他的戏,即使是一个配角也是极好,没想到抢了她一个角色,还有别的角色。 秀秀不由想起在大学那几年,老师和同学都是喜欢陶冬来,她就是看不惯,嫉妒又羡慕,怎么会有这样好运的人,竟然被这么多人眷顾和喜爱,她便总是忍不住跟冬来比较,可是不管多努力,都被压了一筹,陶冬来的光芒太亮了,亮到让别人黯然失色。 所以当陶冬来回归的时候,看着她已经过气,没有资源,秀秀心里就无比优越,但现在眼见她又有红的兆头,那股嫉妒又在滋生,烧得她难受。 为了登顶娱乐圈,她牺牲了很多,可到了陶冬来那里,却是轻轻松松的事。 于秀秀压下心头的嫉恨,扯出笑容,“是吗,真想再跟你合作一部影视剧。” 陶冬来停在一个格子间前,推开门的手顿了顿,“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两人没再说话。 于秀秀冰着脸转回身,对着镜子涂口红。 陶冬来也进去格子间里面。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于秀秀已经不在。 她没多想,回去小厢间。 齐燃往她陶瓷杯里斟茶,漫不经心的说:“怎么这么久,是在洗手间被哪个猛男勾搭上了?” 陶冬来呛了一口,“哪来的猛男。”她瞪他,“我面前就有一个。” “承蒙抬爱,今晚我一定会好好表现。”齐燃垂眸勾起她的手,在柔软的掌心上打圈。 “谢谢,不用这么客气。”陶冬来头皮发麻,连忙抽手。 他温柔道:“那我不客气了。” 陶冬来没好气,“我知道你想什么,我拒绝。” 齐燃笑而不语,眼神深沉的注视她,男士古龙水的香气在这一刻透露出侵略性。 陶冬来被他看得有点慌,眼皮直抖,干脆低头吃东西,吃到八分饱才搁下筷子。 随后两人转战电影院,齐燃包了贵宾厅,偌大的电影厅里只有他们。 此时巨大的荧幕上正播放好莱坞大片,3D镜头和电影特效刺激视觉,回荡在耳边的音效在炸裂,她把自己投入到电影世界中,仿佛成了电影中的一个角色。 齐燃侧头,见她看得入迷,有些不甘寂寞。 过了会儿,他伸手捏住她下巴将人带到自己这边,然后固定她后脑勺。 陶冬来刚拉下眼镜,齐燃已经吻上她的唇瓣,横在两人中间的是扶手,但完全不阻碍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古龙水香气。 空气中似乎都是他的气息。 她虚虚推他,“我要看电影。” “先看我。”齐燃得空回应。 陶 分卷阅读40 冬来对他的抵抗力一向很差,犹如溺水。 没多久,她骂道:“你混蛋啊,这里是电影院,别乱来。” “这里只有我们。”他说得秀雅。 陶冬来脸红,连忙摇头拒绝。 齐燃继续吻她,边问:“不喜欢吗?” “不喜欢。”陶冬来推他 第十九章 齐燃姿态便规矩绅士了下来。 他离开她的红唇,呼吸着她身上的玫瑰香水,然后状若无意地说:“偶尔在这种地方也是会有不错的收获。” 陶冬来怕他来真的,吓得不行,拽住他衣袖,“不要在这里。” “这样啊。”齐燃露出笑容,“那答应我,以后别拒绝我。” 这分明记仇她之前说过的话。 陶冬来别过脸,一脸誓死不从的样子。 齐燃凝视她:“你不说话,我会认为你赞同在这里。” 她一听,立即丧权,“我答应你,但拍戏太累不行。” “当然。”他说,“我一直很体贴你。” 陶冬来不由气得肝火上窜。 早知道不来电影院了。 齐燃这才让她继续看电影。 后面的电影陶冬来已经没多认真观看,她是觉得有些热,刚才他点起了火,却又恰恰刹住火势,让她不上不下,格外难受,好不容易看完电影,她不吃烧烤了,两人直接回家。 刚进门口后,两人迫切的吻了起来,一路到床上。 今夜的齐燃狂野到极致,毫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室内昏暗。 然而阳台上坠落的月色在她眼前晃荡碎开,世界一同归于僻静,清幽幽的沉寂。 她听不见别的声音,但感受到无上的热意,烈火在焚烧。 一帧帧的海潮巨浪掀起,来不及逃离,只能彻底倾覆沉没。 此时此刻,她的庄园和领地都将被英勇的骑士攻陷和摧毁。 庭院里的玫瑰被摘下。 深夜的露珠坠落。 流动在空气中的古龙和玫瑰香燃烧出更浓烈的香气。 陶冬来只是闻着,竟觉得比喝了热酒还烧人。 须臾之间,她已葬身于这场滔天火海里。 晕了半会,陶冬来再睁开眼时,齐燃正埋在她颈侧。 “混蛋,别烙痕迹。” “我会注意分寸。” 结果第二天她照镜子的时候,颈侧上还是被齐燃烙了一个吻印,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她皮肤细白,一眼还是看得分明。 陶冬来有些气,跳回床上抄起枕头先是打他一顿。 齐燃也是任由她打,等她消气了,才拿走她手里的枕头,抬手将她勾到怀里。 “还有力气,是向我表达昨晚我不够努力吗?” “不。”陶冬来咬牙,“你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 齐燃拍拍她肚子,“所以你要快点为我正名。” 陶冬来用下巴戳他,“想像是美好的。” 齐燃知道她在复婚这件事上咬死不肯松嘴,只能曲线救国。 这段时间他都没用避孕套,就是为了让她怀孕,不过好像不太容易中标。 陶冬来在他身上趴了会,便爬起身下楼。 她去厨房煲了个皮蛋支竹瘦肉粥,煎了饺子,再泡上两杯牛奶咖啡后,自己盛着一些早餐坐到客厅吃。 齐燃穿着一身家居休闲服下来,看到她吃得这么香,转身绕去厨房盛早餐,然后也坐到她旁边。 陶冬来侧头,“你不用上班吗?” 齐燃斯文的吃着粥,俄而回她:“让你失望了,今日周六,公司暂时没有加班的打算,不能让你看到你男人工作时迷人的样子。” 陶冬来扯唇,“那真是可惜了。” 齐燃轻笑,夹起煎饺喂她,“张嘴。” 她张嘴咬走一半,齐燃吃剩下的一半。 吃完早餐没多久,路姐和叶应按约好的时间过来。 两人进到屋里,一见到坐在陶冬来身边的齐燃,都不由自主的放轻脚步走过去。 齐燃天生有一种傲慢矜贵的气度,但又不是明压压的逼人,不过是藏在一举一动之间,在他面前,即使再大脾气都会不自觉的收敛几分。 路姐打招呼:“齐先生。” 齐燃应声,“陆小姐你好。”他目光从她身上转向叶应,觉得有几分眼熟,眯了眯眼问,“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叶应平淡道:“应该。” 齐燃若有所思,“也就是见过。”他又仔细打量叶应两眼,忽而微笑,“小五先生对吧,之前听闻你退伍回来,不回家反而跑来我家里,是什么意思吗?” “大概是不想回去,家里的事估计齐少爷略有耳闻,正巧老板招人,就先混一下。”叶应说着,瞟了眼陶冬来。 他知道她名花有主,但没想到是齐燃,虽 分卷阅读41 然他当军,但也知道齐燃已婚,难道陶冬来是他养在外面的小情人? 叶应沉默了下,还是问:“齐少爷跟老板是?” 齐燃不说话,勾住陶冬来,当着屋里另外两人热吻。 然后他像宣誓主权和领土一样,“我老婆。” 叶应看着亲热的两人,眼神顿了顿。 陶冬来反应过来,羞得脸红,她用力推齐燃,“混蛋,你注意场合。” 齐燃这才放开她,对上叶应,非常不满意他看陶冬来的目光,警告他:“别打她主意。” 叶应隽冷的面容端出一丝笑意,“齐少爷你放心,规矩我还是懂的。” 上流圈子里的规矩,有夫之妇不能碰。 除非是女人先主动打破规矩,不然男人一般都不会去招惹。 陶冬来和路姐却是听得一头雾水,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出茫然。 这时齐燃收起杂志,起身俯视叶应:“记得你的话,别坏了规矩。” 随即他转去书房,给三人让出空间。 他这么一走后,客厅热闹了起来。 路姐连忙问:“叶应,你不是个退伍军人吗?” 叶应看向对面两个女人,“是的,不过我也是叶家的人。” 叶家不是豪门,但是军勋世家。 叶应是叶老将军的老来子,家中最小的幺儿,因为排行第五,大家都称他小五先生。他与齐燃年纪相仿,只是按辈分来算的话,叶应比齐燃又高了一辈。 不过他性情淡漠,很少与外人打交道,读完军校直接进入部队,直到今年才离开部队,打算转业别的工作,而家里知道后,对他退伍的事感到不满,好几次三催四请让他回家,他又不想回去,才会在她们工作室混。 两人自是知道叶家。 路姐感叹:“深藏不露啊。” 叶应摇头:“也不算什么,家里的本事,不是我本事。” 这会儿陶冬来也不由敬佩起他,有这样的身世背景,还能如此不骄不躁,平实坦荡,君子正气,实属难得一见。 之后三人一边侃话,一边忙着整理围巾的事。 陶冬来一门心思赶着织围巾,午饭还是齐燃下来做的。 直到傍晚,她总算织完,随即帮路姐汇总粉丝名单的寄送地址。 叶应已经联系上快递员过来取件。 在寄出之前,路姐让陶冬来坐在礼物堆里,拍了张手捧礼物的温柔美颜照,而后老定的发微博:凛冬将至,请及时收取桃花围巾[图片]】 很快就有桃粉评论—— “期待桃花围巾,以后的每年冬天我都要戴着。” “我这里大东北,天气很冷了,真想明天梦醒就收到桃花围巾。” “什么抽奖来的?” “等了一个月,终于寄出了吗,好兴奋啊!” “我要暖暖的度过冬天。” “我是不是错过一个亿了??” “我没有被抽中,桃花下次还有活动吗?” “天啦,我跟桃花同城,明天就能收到了!” “明天国一,好吉利的日子,小长假哪都不去了,就在家里等快递[比心]” 陶冬来高兴的翻看了会儿,“粉丝真可爱。” 路姐捏捏她脸颊,笑道:“亲自给粉丝织围巾的明星也不多,值得粉宠。” “明年春节我们又送粉丝礼物吧。” “你想送什么?” “送五十幅星空彩画。” “你又打算自己画?” 陶冬来点头。 路姐无奈,“好吧。” 没多久,快递员上门取件,一直堆满在客厅的礼物很快就清空。 寄礼物的事情完成后,终于了了一桩。 明天大家可以各自在家休息,后天如常去剧组。 路姐和叶应又蹭了顿齐少爷亲自下厨的晚饭才离开。 齐燃在厨房清洗完碗筷,拿起毛巾擦净双手,转而走去客厅。 陶冬来躺坐在沙发上看剧本,一个人就占了大半位置。 旁边还有单人套组,但他还是往她这里坐。陶冬来见此,曲起双腿,腾出一格座位给他,等他坐下后,又把腿枕在他腿上。 她抬眸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家里来人?” 齐燃捏着她脚心,“何以见得?” “你样子写出来了。” “这么明显吗。” “为什么啊?” 齐燃微笑:“大概觉得他们冒犯了我的私人领土。” 陶冬来没好气,“你的小怪癖真多。” “这要分情况,如果是你,我不介意养成更多小怪癖。”齐燃俯身而上,顺势摘走她手里的剧本,沉幽的眸光垂落在她眼里,“叶应这个人你别靠他太近,我不喜欢你跟他接触。” 她吞了吞口水,“他是路姐招回来的,不关我事。” 分卷阅读42 齐燃说道:“所以我只是提醒你。” 陶冬来脸颊却飞起了红晕,“说话就说,动什么手。” “帮你消食而已。” “有你这样的吗?” 齐燃最后虔诚地亲吻她脚背,此刻他就像一个绅士有礼的西洋骑士。 他抬头看她,眼神温柔,随即贴在她耳边轻轻说:“请只对我露出这个样子,我将谨遵教条,为你献出自己。 第二十章 陶冬来听着这话,心跳如雷。 她不由自主的搂抱上他结实沉稳的颈肩,把整个人往他怀里送去。 齐燃抱起她上楼,两人洗完浴,走出浴室,一起跌倒在床上。 陶冬来无法抵挡住男人散发出来的魅力,他的荷尔蒙无处不在,早已深入到她的骨髓里,她无比热恋痴迷他的气息。 这如同永不熄灭的火焰,早已经深深刻烙镌铭在她的灵魂里。 齐燃见她这神色,温柔的笑了起来。 “喜欢我吻你吗。” “喜欢。” “你这个样子真美。” “别胡说。” 齐燃正想上战场的时候,陶冬来忽然觉得肚子不舒服,低头一看,愣了半晌,随即哭了出来:“我流血了,小燃燃,我是不是要死了?” 齐燃睨她,见她表演成分太深,略带责备道:“小姑娘,是你老公想死。” 说话间,他只好停下来,神色平静的打量床单上的血迹,轻声叹气。 这大姨妈来的时间掐得正好,像一盆冷水泼在他身上,热意霎时消退。 陶冬来收起眼泪,眼神清亮的望着齐燃,故意捏出软甜的声音叫他:“燃哥哥。” 齐燃眉微挑,这时候叫哥哥倒是叫得爽快,无非是看出他不能对她怎样,才敢乱撩点火,这笔账他先记下。 “行了,别叫哥哥了,我不动你就是,快去收拾一下。”他温和柔声说道。 “你现在倒是衣冠楚楚。”陶冬来嘀咕一声。 “我一向不趁虚而入。”齐燃微笑,“但我不能保证坐怀不乱。” 陶冬来吓得连忙松开他,拿起衣衫赤脚跑进浴室。 因为来了大姨妈,她重新洗了个澡,衣服也穿得齐齐整整。 她走出浴室,齐燃正铺整新的床单被套,她没上前帮忙,只是在边上看着,不时指手画脚。 一个月里头,她也只有这几天娇纵起来,四处招惹他。 齐燃早摸透她脾气,也格外迁让她,等过了她为期五天的月经和所谓五天干净期后,他才身体力行的镇压她,哭爷爷告奶奶都没用。 这么多年,陶冬来还是没吸取半点教训。 过了会儿,齐燃换好床铺,两人才上床睡觉。 齐燃亲了亲她,“之前给你定的新季款服饰明天会送过来,你自己挑。” “不是说我自己去买吗?”陶冬来说。 他摇头说:“抱歉,你的征求我没同意。” 陶冬来只好改口,“衣柜里都放满了,哪能再放得下。” “旧季款不要了。” “很浪费啊。” “不想浪费的办法有很多,别让我教你怎么做。” 陶冬来噎了下,不久前还觉得他性感迷人,现在一想,处处大男人主义,她是怎么爱上他的,还非他不可,简直猪油蒙了心。 她懒得再说,闭上眼入梦睡觉。 齐燃轻声叹气,拨开她侧脸的发丝,仔细看了看她的睡容,然后抱紧她。 隔天,陶冬来睡到将近中午才醒过来,大概是来了大姨妈,她觉得有些恹恹。 她到楼下,就见齐燃穿着一身考究严谨的西装,此时他双手环胸地站在两排衣架杆中间,神色平淡清隽,眉目露出一丝挑剔。 齐燃听见动静,转身看她,“我看你还在睡,拿主意全留下了。” 陶冬来一怔,立即快步走过去,除了衣服外,还有不同款式的高跟鞋,茶几上也排列一板板灿亮的珠宝首饰。 她讶然道:“你这是要我开店吗?” “尽管你的建议很好,但先让我欣赏完。”齐燃说着,取下一条优雅蓝的鱼尾长裙,而后吩咐她,“穿上试试。” 陶冬来坐着不动,“又不急,要穿的时候再试吧。” “现在就穿。”齐燃说,“待会儿回我家一趟,今日是老爷子寿日。” 陶冬来闻声,更加一动不动,她对齐家十分排斥,眉眼间忍不住勾出一丝冷薄和倦色,“他们总该知道我们离婚了吧,我还去你家干嘛。” “怎么了,火气这么大。”齐燃不太喜欢她这个样子。 “不好意思,我大姨妈。”陶冬来撇开脸说道。 齐燃站定她身前,抬高她下巴,俯首吻了吻她,“再去告诉他们,我们又在一起好不好?” 这会儿陶冬来连笑都挤不出来,“不用 分卷阅读43 了,他们不喜欢我,我就不去讨这个嫌了。” 齐燃仔细打量她的神情,他像是想明白了过来,“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什么好说的,你是他们的儿孙,我乱嚼什么舌根。”陶冬来平静说道。 他忽而问:“冬来,结婚的几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爱你?” 陶冬来呼吸一滞,默默看向他。 难道不是吗?当时他轻易答应离婚,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那时候她一点都看不出齐燃爱自己。 齐燃见状,神色也轻淡了两分。 他算是看出来了,她确实这么认为,随之他便有几分困惑,想不明白怎么会有情商这么低的女人。 明明任何事都可以跟他说,他一定会护她,但她从未说起一句半句,他无法想象这些年她是怎么忍受过来的,是觉得他有多不爱她才如此卑微,受尽百般委屈;是觉得他有多无能,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 只要一想到过去她独自舔伤的孤独与无助,他痛彻心扉,怪罪于家人欺骗他,怪罪于她的不信任,更怪罪于自己的自负。 片刻,齐燃压抑的将手里的礼裙扔到沙发扶手上,坐到单人沙发,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 “冬来,我们有必要就离婚这件事重新谈一谈。”他压低了声线说。 事实上,陶冬来提出离婚理由仅仅是两人不合适,他那时因为她婚内出轨的事备受煎熬,在她提出离婚的时候,没想太多,以为她是对自己出轨行为负罪内疚的一个解脱,所以也轻率答应。 现在看来,所谓的不适合,非他所想的婚内出轨这个原因。 陶冬来也是被他严肃的表情惊了一下。 她不由正襟危坐,“你想谈什么?” “你为什么离婚?” “因为甄晴。” “我已经解释过,我跟她没关系。” “那时候不知道啊。” 齐燃拢眉,手肘压在膝盖上,修长十指交扣,抵着下颌,这是他陷入思考的一个动作。 之前陶冬来时不时提过几句甄晴,但他从未放心上,只当是小女人的吃醋和床笫之间的情趣,如今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不仅如此。 离婚这件事一直缠绕着甄晴这道阴影,挥之不去,让人极度不舒服。 他再次发问:“冬来,将你知道甄晴的事仔细说一遍。” 陶冬来瞟他一眼,咳了声说:“你圈子里的人都跟我说你和甄晴是青梅竹马,你们本来相爱,但后来甄晴出国求学,你们才没在一起,娶我是因为我长得像她,我就是个替代品,不过是玩弄我而已,你爱的一直是甄晴。”说到后面,她看到齐燃脸色沉冷得可怕,便越说越小声。 齐燃面无表情,“有什么人这样对你说?” “你认识的人。”陶冬来说得很含蓄。 齐燃扯唇,冷声说了句,“很好,我知道了。”他双腿交叠,十分平静的又说,“除了甄晴,还有什么原因,是我家人?” 陶冬来低着头,“你家里,不正是你默许的吗?” 从没有哪一刻,齐燃如此恨自己。 他想把所有东西都扫落地,想掀桌踹椅,但他只是坐着,没有将这股滔天怒火发泄出来,即使发泄出来,这行为已是毫无意义。 “对不起。”齐燃轻轻说道,“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伸手将她搂到怀里,每亲一下,都说一句对不起。 陶冬来捧起他的脸,他哭了。 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会这样哭。 她喉咙哽咽,“别这样。” “我不知道他们这样对你。”齐燃紧紧抱住她,“请你原谅我现在才知道。” 陶冬来环抱住他,“知道不是你就好了。” 至少说明她没爱错过他,只是他们的身份地位太过不匹配了,在齐家受到的所有屈辱都是由此而起,如果她是千金大小姐,一定会跟齐燃过得甜美幸福,哪会有这么多的磋磨与折磨。 齐燃觉得无比难受,他放开她,起身走去酒柜桌那里拿起烟盒和打火机,香烟已经点燃,但他想起最近备孕,又把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许久之后,他回头看向陶冬来,又迫切的追问另一个真相,“你婚内出轨是真的吗?” 陶冬来愣住:“什么?” “婚内出轨。”齐燃顿了顿,“你有别的男人吗?” 陶冬来听到这话,一口气堵上心头,仿佛回到慈善夜和梅苑的那两个晚上,他也故意拿这种话刺伤她。 她咬牙说:“你觉得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不是我觉得。”齐燃突然头脑前所未有的冷静,他条理清晰的说,“你提出离婚前一个月,你跟一个男人出入酒店,彻夜不归,第二天回来衣服都换了,我问你去哪,你说去陆玲家,但我问过陆玲,你并没有去她家。之后也有几天你都外出,不是晚归,就是借口不归。我跟踪过你,然后亲眼看着你们进酒店 分卷阅读44 开房,第二天你们才离开。我书房抽屉里还有那个男人寄来的不雅照,让我赶紧跟你离婚。” 陶冬来听得眉头打结。 她居然不知道自己出轨。 随即她仔细回想了下,摇头说:“齐燃,我不可能出轨的。那个月我爷爷病倒,爸妈嫌香市的医疗效果不够好,我就让他们送爷爷到这边的市八院医治,为了方便照顾爷爷,爸妈就住在我这里,有时我见爸妈守夜辛苦,也会帮忙守着爷爷一两晚。” 说到这里,两人直直望向对方,气氛一瞬凝滞。 齐燃猛地一拳砸在墙上,狠狠骂了声,“奇耻大辱。” 他从未被人这样算计过,布局竟是如此精心巧妙。 按理来说,以他齐少爷的身份,应该一下子就能查出真假,但他却一直被蒙在鼓里,能做到这样手笔的人,只有齐家,难怪他查不到她出轨的那个男人,因为由始至终就是一个天衣无缝的陷阱,齐家所有人都欺瞒他,就是为了引导他误会陶冬来出轨。 原本按照齐家设计的剧本,他们离婚后不会再有交集,事情的真相也就永不见天日,彼此误会终身。要不是他不甘心,舍不得她,纠缠不放,他们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还能重新在一起。 他忽而庆幸自己是如此爱她,终于等到误会解开的时候。 齐燃收回手,面沉如水,内心是愤怒到极致后的平静。 他慢慢擦拭皮下渗出的血迹。 这时候也该轮到他算账了,他会亲自讨回公道 第二十一章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笔账要算。 他迈步坐回到她身边,轻易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俯身贴耳,“你爷爷住院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陶冬来别过脸:“那时我已经想离婚,觉得没必要烦你,要不是爷爷突然病了,我们应该早一个月离婚。” “你这么冷心冷肺的吗,就没想过误会?”齐燃眼神深邃,他用手指梳着她头发,边低沉说,“怎么办,如果我没有再次追求你,你真的要错过我了。” 现在什么都说清楚了,陶冬来也自知理亏。 但她还是犹豫:“但你家里的事,我忍耐也有限,可能我们真的不适合。” “别这样说。”齐燃点了点她的耳垂,怜惜不已,“我已经将自己送给你。” “我还没答应接收你。” “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你。” 陶冬来鼻子一酸。 齐燃见她不语,握起她的手抚上自己的项颈,“请在这里烙上你的标记,请对我再多一点独占欲,宣示你的所有权,告诉所有人我是你的男人。” 陶冬来怔愣了下,看着他白皙修长的颈线,脸一下子热了起来,“我才不做这种事。” “你不喜欢在我身上烙标记,那我只好自己来了。”齐燃微笑着威胁她。 “哪有你这样的。” “我喜欢你标记我。” 以前都是齐燃做这种事,她是从没做过。 “我不会标记。” “我教你。” 陶冬来一听,视线在客厅各个角落游移了半会,又停落在他项颈上,内心不断挣扎。其实她还是有点心动的,想看他被自己标记时沉迷享受的样子。 齐燃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没有催促,而是耐心等待,他知道她一定会给出满意的回复。 许久之后,陶冬来看他一眼,在他再次颔首下,她才慢蹭蹭把头枕在他颈侧,学着他以前烙标记的动作,吻了上去。 齐燃的呼吸沉重了下来,他抱紧她。 “可以不用这么温柔。” “我才没有温柔。” 齐燃微笑。 “反复一下。” “好麻烦啊。” “因为这是你的勋章。”齐燃闭上眼,轻声说,“请尽情俘虏我吧。” 他十指扣在她后脑勺,这是她第一次在他身上烙标记,他真切感受到被她独占的无上满足和欢愉,只觉得怀里的女人如此让人着迷。 他想把她揉进骨子里,独占她,宠爱她,让她只看着自己。 过了会儿,陶冬来离开他项颈,抬起头就对上他的眼眸,深海一样沉幽。 齐燃垂着眼帘,食指压了压她红润的下唇,在陶冬来以为他要吻上来的时候,他却端起君子仪态,把她抱起身。 他重新拿起礼裙,量在她身前,温柔道:“穿上它陪我回去一趟,就让我告诉他们,非你不可。” 陶冬来迟疑不定,“你这是站我这边吗?” “我是你男人。” “你会护着我吗?” “会的,别怕。” 陶冬来沉默了会,最后还是伸手拿起礼裙去换上,再配上一对雏菊花吊饰的长耳环,一条深蓝星石的项链。她打了薄妆,挽了发髻,看了眼镜中的女人,在一小柜子口红中选了一管橘色系的口红涂上,这才作罢。 分卷阅读45 当她款款而来的时候,齐燃微微一笑,“我为你着迷。” 陶冬来有些脸红,“是裙子美。” 她略微提起拽地的裙子走过去。 齐燃把她扶稳,转而让她坐在沙发扶手上。 “想穿哪对鞋?” “随便吧,裙子长。” 齐燃打量了下裙尾,给她挑了双米白色高跟鞋,随即单膝跪在她身旁,亲自为她穿上鞋。 陶冬来低头静静看着这个温柔绅士的男人。 “齐燃。”她低声叫道。 “嗯?”齐燃闻声抬头,“不喜欢吗?” 她浅浅笑道:“很喜欢。” 齐燃拉她起身,两人一道出门。 去到齐家赶巧中午时分。 齐家正在张罗饭宴,提前来贺寿的客人都已入席,陶冬来和齐燃算是姗姗来迟。 齐母原本见到齐燃还是高兴的,毕竟他这段日子都躲在外面,三催四请都叫不回来,好不容易借着老爷子寿日逮他回来,结果目光在看到陶冬来的瞬间,笑容都薄了三分。 她淡淡道:“你已经跟小燃离婚,怎么也来了?” 陶冬来被齐家人欺压了五年,下意识有些退缩,却在她往后退却的时候,齐燃从容不迫地挽上她的细腰,给她绝对的庇护。 齐母盯着两人的小动作,视线顺势瞟到他颈侧上的吻痕,眉头不由直跳。 “妈,人是我带回来的。”齐燃冷淡道。 齐母收回思绪,笑不达眼,“竟然来了,快些入座吧,这段时间爷爷一直念你。” 齐燃“嗯”了声,一边贴着陶冬来说,“受了气,不必忍着,凡事有我。” 齐母走在前面的脚步不由顿了顿,齐燃的声音没有压得多低,正好让她听了个清楚。 她心下冷笑了声,这个陶冬来真不是一般的会勾人,两人才离婚多久,又纠缠在一起,这种人家出来的女人左右不过是贪慕虚荣,过惯了富贵日子,现在又舍不得了,便又像吸血鬼似的缠上他们家。 三人一前一后走到主席那里,除了齐家人,还有甄晴。 大家在看到陶冬来时,原本还热闹的饭桌霎时静了声,气氛有些尴尬。 齐老爷子出声:“来了就坐下吧。” 陶冬来垂眸,这主席只剩下一张空椅。 说是坐下,也不过是让齐燃入席,她再不识趣也不可能坐这里。 “齐燃,你坐下吧。”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齐燃笑了笑,“没事,我们坐客席就行。” 甄晴立刻起身,“是我不合规矩,占了位置,我去客席吧。” 齐母把她拉回坐下:“我让你坐这儿的,坐着别动了。” 甄晴抬眼看齐燃,顿时看见他颈侧明显的吻印,心口一堵,在他瞥过来时,又仓忙低头,端正坐着,却是没再换席的意思。 陶冬来觉得有口气下不去。 齐燃轻轻揉着她的腰,一边对老爷子说:“爷爷,生辰快乐,祝你长寿百岁,福泽恩厚。” 老爷子心里高兴,但又故意刻板着脸,“小崽子,要不是老子今日大寿,我看你是不肯回来了。” “哪敢。”齐燃说,“最近忙着讨老婆欢心,好给您添个孙子。” 老爷子扫了眼陶冬来,“什么意思?” 齐燃慢声道:“爷爷,我要跟冬来复婚,她怀孕了。” 陶冬来差点呛出声,悄悄掐他腰肉。 她还来大姨妈呢,哪来的怀孕。 齐家人闻言,却是愣住。 甄晴猛然看向齐燃。 齐父侧头吩咐管家,“去,再加张椅子吧。” 管家点头,立即去加椅子。 齐母看向陶冬来平坦的肚子,再看她盛装打扮的样子,一点都没有身为孕妇的自觉,不由心生怀疑,只是这种话实在不好当着这样的场合质问出来,只能憋着。 齐父倒是问:“几周了?” 齐燃说:“八周+。” “住回来吧,家里也好照顾。”齐父说。 “医生说冬来这么久才怀上是家里压力大,我们就不住回来了。” 陶冬来听着他胡说八道,有些无奈。 这个谎撒得这么大,她哪里去怀孕,到时谎言被揭穿,她怎么收场? 她想得脑子都发晕,真想打齐燃一顿。 此时,老爷子正眼看陶冬来,“坐吧,菜凉了味道该不好吃了。” 他这么一开口,饭桌气氛一扫刚才的凝重,大家这才活络起来。 午宴结束后,陶冬来回去他们结婚时住的房间。 她进门后,踢掉高跟鞋,等齐燃关上门,忍不住责怪,“刚才你胡说什么啊?” 齐燃见她生气,走上去抱着她,语气温柔道:“就是胡说,竟然所有人都撒谎,我们也该以谎言回敬,你以前有多委屈,现在就要多万千宠爱。” 分卷阅读46 陶冬来噎了下,居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她一定是被齐燃带坏了。 这时,齐燃走去拢上窗帘,回头说,“睡会午觉吧。” 陶冬来点头,她躺到床上,却见他没有睡的意思,“你不睡吗?” “我去问清楚事情,待会回来。” 陶冬来“哦”了声。 齐燃这才离开房间去找老爷子。 这会儿老爷子正在书房跟齐父下棋。 两人看到他过来,都停了下来。 齐燃笔直的站在棋桌前,“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冬来,她哪里不好?” 老爷子把棋子丢回棋罐里,端起茶杯吃了一口,“小崽子,你一进来就兴师问罪,这几个月冬来就是这样跟你抱怨的?” “爷爷,我跟她结婚五年,她从未对我说过你们半句不好,我宁愿她不懂事,什么都跟我抱怨,但她太懂事了。”齐燃压抑得嗓子都发抖,“我无法想象她如何熬过来,是什么让她撑了五年,最后只是沉默的选择离婚,我竟还误会她出轨。” 老爷子沉默了半会,平淡道:“冬来生来就不是这个圈子的人,她和你差距太大,在一起你就没想过她会遭受不公和委屈?” 齐燃没有想过。 那时他太过自负了。 “事实上你们会离婚也不出奇。”老爷子放下茶杯,轻声慢调道,“本来就不匹配。” 齐燃毫无表情,“我不需要门当户对的女人。” “你不要那是你的事,嫁入齐家,还想着别人不讲究?”老爷子没好气。 “如果你们无法接纳她,也不用接纳我了。”齐燃冷声说 第二十二章 老爷子拱火,捻起小撮棋子扔他,“你是要跟齐家断绝关系?” “哪天我就去派出所改姓陶。” “混账啊你。”老爷子骂道,“我什么时候说不接纳她?” 齐燃目光霎时凝住,“什么意思?” 老爷子咳了声,“什么什么意思,竟然还能在一起,我也不管你俩的事。”又对齐父说,“管好你媳妇,现在冬来不是怀了身孕吗,让她别乱折腾了,老子还要抱孙。” 齐父点头,“我知道了,爸。” 齐燃冷哼一声,没再久留,转身走出书房。 齐父见此,也跟着出去。 两父子并肩而行。 齐父:“齐燃,你要知道,普通女子嫁入豪门,多半不如意。” 齐燃:“之所以不如意,还真是拜你们所赐。” 齐父:“你爷爷也没说错,你不讲究,别人却是讲究,你也是离婚后才知道,即使没有误会,你们还是走不长,生长环境的价值观不同,或许你能包容,但冬来不只是嫁给你,她还要融入我们的圈子,路是不好走的。” 齐燃一想到她过的五年,就心痛难忍,“我爱她,想跟她组成家庭,这有错吗?” “你只寄于爱情,但爱情向来寄于生活,所以你才会忽略她在齐家的处境,导致这段婚姻危危可及。”齐父拍了拍他的肩,略感欣慰,“我看着你和冬来一路走过来,看到你们还能在一起,这大概是我最为欣喜的,搬出去住我和你爸都没意见,你们也算通过第一道考验。” 齐燃眉微挑,“什么考验?” “婚姻家庭除去家世的先天阻碍,还有很多后天难关。” “譬如?” “感情消退,年老色衰,以及外面的花花世界。” “我会让她一直爱我。” 齐父驻足,“冬来很好,别辜负她。” 齐燃回头看他,“不用你说。” 齐父微笑:“希望你们百年好合。” “我们会百年好合。”他肯定的说。 齐燃走到转梯之间,忽而问道:“出轨的局真的是你们设的吗?” 齐父摇头:“出手的人是甄晴,她开的局,想重新跟你一起,你妈偏爱她,我们只是替她遮掩,其实只要你一问冬来,就知道真假,说是天衣无缝的局,但漏洞百出,那几天冬来爷爷住院,我还去探病,你就是当局者迷。” 齐燃沉默不语。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问陶冬来,是因为他害怕。 他宁愿忍受被背叛的煎熬,也不肯一探究竟。 不过提到甄晴,他眼神冷沉,“你们以前是不是对冬来说我娶她是因为她像甄晴,说她是替身,我爱的是甄晴这些话?” 齐父微笑,“那时候我想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小燃,你要反省一下自己,沟通很重要,态度要明确,别让人轻易产生误会。” 齐燃呼了口浊气,“我会注意的。” “对了。”齐父问,“冬来怀孕的事是假的吧。” “是又怎么样。”齐燃低头理着袖口说,“我会让它成真。” 齐父笑了笑,“那就努力一点。” 齐燃扯唇,转身往自己 分卷阅读47 的房间回去。 陶冬来睡得很沉,他回来的声响并没有吵醒她。 他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静声看书。 陶冬来醒来的时候已经近四点,她爬起身就见齐燃在看书。 “你怎么不叫我?”她从小提包里翻卫生巾。 “我贸然叫醒你,怕你生气。” 说起来,她来大姨妈的这几天都特别能睡,脾气又特别躁火,很容易生气。 只能说齐燃太会趋利避害,把她的脾气治得死死的,她有时候想借机生气都显得格外困难。 她梳洗整理一番后,两人下楼吃了些糕点和茶水。 直到傍晚五点半,他们才驱车去酒店。 晚上的寿宴设在酒店,来了大半个名流圈子的客人。 齐燃作为晚辈,要迎宾和送宾,陶冬来因为假怀孕,现在又有老爷子默许,齐家人都没让她陪齐燃礼宾,而是和和气气的让她坐着别动。 晚宴后,宾客走得七八,她才出去找齐燃,结果看到他跟甄晴站在一起送宾,她顿时心凉了半截,脸上都不知摆出了什么神色,直愣愣的望着。 说什么没关系,把她丢一边,转身就找了甄晴作伴,他们还没复婚,齐燃要是对甄晴余情未了,也是可以改娶她的,门当户对,大家小姐,天作之合的男女。两人站在那里送宾,像是一对夫妻。 陶冬来酸得发涩,她哪里都比不上甄晴。 齐燃余光瞄见停在玻璃门上的陶冬来,立即上前。 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她身上后,抬手看了眼腕表,“我们也回去吧。” 她抬脚走了半步,低声说:“你不管甄晴了?” “为什么要管她,你觉得我很闲?”齐燃打量她神色,俄而轻笑了声,“她竟然喜欢送宾就由她送,不用理她,走吧。” 两人刚往台阶走去,甄晴便走过来,无视陶冬来,“阿燃,你回去了?” 齐燃淡淡道:“甄二小姐也请回,送客的事,齐家有人去做,你与其做这毫无意义的事,不如先好好学做人?” 陶冬来一怔,没想到他把话说得这么刺骨。 甄晴咬唇,“我知道你一直耿怀我当年出国的事,我现在回来也只是想恳求你的谅解,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做过什么心里没点数?”齐燃言辞冷漠,“我这辈子做过最掉价的事就是喜欢过你。” 甄晴静声哭了起来,“如果当年我没有离开你……” 齐燃:“即使你没有出国,我也不会跟你一起,因为我有更爱的人。” 他牵起陶冬来的手,十指紧扣,平静温柔的向甄晴郑重介绍:“我的爱人,冬来。” 陶冬来一听,心脏怦然巨跳,夜里吹拂的秋风都似是沾上了一丝轻柔温暖,一扫方才的酸涩。 然后两人越过甄晴走下台阶,坐上车回家。 车厢内。 陶冬来脸颊薄红:“你再说一遍啊。” 齐燃双手搭着方向盘,“说什么?” “刚刚你说的那句。” “喜欢我这样说吗?” 她微微点头,“听着喜欢。” 齐燃露出笑容。 结果回到家陶冬来还是没听到他再说一遍,她洗完澡躺到床上,心思俨然坠入梦中。 齐燃还要收拾客厅的服饰,许久之后,他才整理完,等他洗澡出来,已是半夜时分。 迎着昏黄的灯盏,他摸索着上床,半盖着被子的女人侧身曲着腿,睡得酣然乖静。 来大姨妈的这段时间,陶冬来都会穿衣睡觉,此外便跟他一样裸睡,这个习惯还是他带出来的,一开始她还会扭扭捏捏,后来也是习惯了。 他轻静的躺在她身边,伸手将人捞到怀里,这么一折腾,陶冬来醒了三分。 她闻着他身上的薄荷香皂味,脸颊下意识往他胸膛蹭了蹭,就在她半睡半醒之间,齐燃贴近她耳廓,温柔告白,“我要把心送给你,我的爱人,请一直珍藏它,让它告诉你,我爱你如狂。” 这下子,陶冬来完全醒了过来,她压住狂跳的心声,支起身俯视他,“我听见你说的了。” “很高兴你没有睡糊涂。”齐燃浅啄她的唇,“只要是你的请求,我都会如你所愿。” 也许是月色柔和,灯光轻暖,衬得目光下的男人温柔隽雅,没有了白天时身穿西装的英气逼人,矜贵严谨,现在的他丢开了高不可攀的傲慢,只为她一个敞开心扉,叫她心动不已。 她凝望着他深邃的眼眸,伸手描画他分明的轮廓线,忍不住说:“齐燃,我可以吻你吗?” “请你吻我。”他温柔道。 陶冬来闻言,俯首轻吻住他的唇,轻轻柔柔的,浅尝即止,像落花一样让人心猿意马。 齐燃意犹未尽,在她抬头之际,猛然勾回来深吻,追逐着她的香甜。 “知道你最美的样子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 分卷阅读48 “这时的你。” “我不知道。” “哪天我们在镜子前试试。” “不要。” “我会让你舒服。” 陶冬来被他吻得发昏,想再说的话都被他狂扫卷走,只能沉醉于这片刻间的热吻,世界仿佛只余下热度。 须臾,她离开他的唇,埋头在他颈窝,紧紧闭上眼等余热散去。 齐燃怜爱的抚着她后背,“等你经期结束后,我好好伺候你。” 她把头埋得更深,“我才不用你伺候,你分明想对我图谋不轨。” 齐燃笑而不语。 没多久,陶冬来呼吸慢慢平缓了下来。 齐燃知道她睡过去了,没再出声打扰。 翌日清早,陶冬来被窗外扬起的光亮醒。 她想起今日要拍自己的戏,躺了会便翻身起床。 这会儿齐燃也跟着醒来,他坐起身背靠床头,被子滑落到腰间,掩住了腰下的风光,端出腰上优美精壮的线条。 陶冬来移开眼,拉开衣帽间的门走进去。 “够时间吃早餐吗,我下去给你煮。”他望向衣帽间。 过了会儿,她边穿着薄针织外套出来,边摇头说,“不用了,路姐会给我带的,剧组那里伙食也挺好,包一日三餐,偶尔还有下午茶。” 齐燃知道她工作的时候不太挑食,心思全然投入到拍戏中,也不多说。 “我去剧组了。” “会很晚?” “大概会晚点。” “我去接你。” “有路姐和叶应送我回来,你工作也辛苦,不要麻烦了。”陶冬来说着,走到房外,又探头回去,“我现在还有点时间,给你泡一杯牛奶咖啡吧,你下来喝。” 她不等齐燃应声,收回头下楼,刚泡完咖啡,路姐他们正好来到。 去到片场,工作人员都已经忙着布置场景。 严导坐在监视器前翻看着剧本,容阳坐在一旁,两人不时搭腔说上几句。 陶冬来看到容阳时,目光顿了顿,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有他们两人的对手戏的时候,容阳都会很早来到剧组,以他端出来的架子和姿态算是少见。 原本还在跟容阳讲戏的严导见到陶冬来,朝她招了招手。 陶冬来连忙走过去,“严导。” 严导点头,然后拉过一张空椅子让她坐,“我刚刚跟容阳说你们俩的戏,你来得正好,也听听。” 陶冬来坐下,“还请严导指导。” 容阳视线微微偏向她 第二十三章 “第三十二幕之后有几场戏,是讲文兰为了协助妹妹救出被逮捕的地下谍报员,她讨好旬星良从而窃取军密,最后把消息传递给妹妹,成功解救数名谍报员。”末了,严导总结道,“这几幕戏的成败在于讨好这个尺度的把控和分寸,你们两个的演技要拿捏好,这样才不会落于下乘。” 陶冬来自然熟知剧情。 文兰这个角色在这几场戏中露出了反差极大的另一面,风情妩媚,勾人心魂,但骨子里又是守礼规矩,大忠大义,就是凭这几个镜头表现出她性情的矛盾,而这几段剧情也是为她日后凄凉下场埋下了伏笔。 想到这里,她对严导说:“我会尽力演好的。” 严导却问:“冬来,你会讨男人欢心吗?” 好在她没在喝水,不然一口喷出来,她硬着头皮说:“我尽力演。” 严导也没别的意思,“那就先看看拍出来的效果如何,有问题再提。” 陶冬来“嗯”了声。 严导转头跟容阳说:“你怎么看旬星良的感情?” 容阳视线转回,“剧情大走向是旬星良一生痴爱文秀,但我觉得他也对文兰动了心,不然不会让她轻易接触机密,这是男人对喜欢的女人的一种无意识纵容,只是文秀如太阳,文兰如暗月,他最终还是压抑了对文兰的情愫,选择了骄阳似的文秀。” “看来你做了不少功课。”严导笑道。 容阳望向陶冬来,挑了下眉头,“应该的,跟陶前辈演对手戏,不努力一点就跟不上了。” 陶冬来跟他对视了几眼,先别过脸看向别处。 这时,严导合上剧本,“要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你们去准备吧,场景布置完就拍你们的戏。” 陶冬来点头,起身去化妆间。 容阳跟在她身侧。 “陶前辈好像不太待见我?”他闲闲问道。 “我没有不待见你。” 他们分明是气场不合。 容阳:“我看陶前辈对谁都很好,只是对我好似有些冷淡。” 陶冬来扯唇,“没有的事。” 容阳微笑,“我也觉得陶前辈不是这样的人。” 她顿时哑口无言,干脆闭嘴。 走进化妆间后,容阳没再跟进来,她松了口气。 分卷阅读49 这个容阳也不知搭错了什么神经,好像很喜欢找她抬杠,她想了会也懒得去想,换好戏服,坐到化妆台由着化妆师上妆。 上完妆,陶冬来出去跟路姐猫在一起坐。 路姐托着腮看手机,边联系老熟人要资源。 陶冬来在《刺花》的戏份已经过半,路姐又要忙着给她找新的戏接拍,而陶冬来的规矩是拍完一部戏再拍另一部,不扎戏是对工作的基本敬业和尊重,还有就是不接任何综艺节目,她的重心都只在演戏上,宁愿没有知名度都不上这样浮华取乐的节目。 以前冬来就是凭着影视作品红火半边天,对她来说,现在虽是过气,但与其在这些娱乐节目浪费时间,还不如用来磨炼演技,她在乎的不是多红多火,而是在有生之年拍出更多经典影视作品,可以成为一代又一代人的银幕故事。 若她仅是想红火,大可借齐燃的背景轻易拿到一线资源,根本不用路姐头疼,但她不是一朵只会攀附男人的莬丝花,如果真这样动用齐燃的人脉,不只是否认了路姐的能力,也是否认自己的实力。 路姐太了解陶冬来,也正因这样,她才会如此忠诚,等了五年,终于等到陶冬来归来。 忽然,聊天框跳出新消息,路姐看完,立即兴起道:“冬来,我认识的一个朋友的朋友说准备筹拍一部恐怖悬疑片,你有没有兴趣?” “恐怖悬疑片?”陶冬来心下好奇,从剧本上抬头。 “我大致看了下他发来的简版剧本《杀死玫瑰》,剧情线和人物角色都算是这类作品中较一流的,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想拍一部恐怖悬疑片,你要是感兴趣,我先让他送剧本过来,你看看。”路姐说。 陶冬来是什么类型的影视作品都会尝试拍,她拍过这么多戏,唯独没拍过恐怖悬疑片。 她琢磨了一遍剧名,已是来了几分兴致,“好啊,如果剧本不错,就接了吧。”想了想,顺口问,“这影片打算什么时候开拍。” 路姐当即问朋友,片刻后说:“那位导演打算十二月开拍,刚好你的《刺花》也拍完,我朋友说那导演想让你出演女主角,但片酬可能不高,毕竟是小众电影。” “片酬不是问题。” “好,我先让他寄剧本过来。” 两人正说着,这时候曜饶风尘仆仆的赶到片场,一脸倦容,但精神还算不错,他跟一众剧组的人打完招呼后,转身走去陶冬来那里。 一道暗影投下,陶冬来下意识抬头,目光顷刻落入曜饶温柔的眼里。 她连忙叫道:“曜哥,你来啦。” 曜饶眸光一柔,从助理手里拿过一大袋纸袋递给她,“我从南市回来的时候买了些栗子,你尝尝。” 助理夸口了句:“陶老师,我们尝过,味道特好吃。” 陶冬来接过,栗子的香气便扑鼻而来,竟还有点小余热。 “谢谢曜哥。”她客气说,“我挺喜欢吃栗子的。” 曜饶莞尔,“你爱吃就好。” 陶冬来就当着他的面尝了一颗,入口香糯,地道新鲜,南市的特产,结果这一吃就停不下嘴。 曜饶见她这样,心下一阵满足,这才去准备戏妆。 男演员上妆向来比女演员快,妆容也没有女演员的讲究和精致,很快他就从化妆间出来,转而拿着剧本去跟陶冬来对戏。 坐落远处的容阳一看到这里,一手拨开挡在面前的助理,冷哼了声,也拿起剧本走过去,自来熟的坐到一旁。 大抵他们这里够热闹,没多久乔西也蹭过来,然后还有另外几个饰演配角的演员都围上来一起对戏。 陶冬来把栗子分大家吃。 过了会儿她才想起这是曜饶带给她的,她小声问曜饶:“曜哥,不好意思,我把你的栗子分出去了。” 曜饶柔声道,“没关系,大家一起吃更开心。” 陶冬来闻言,这才心安理得。 容阳就坐在陶冬来旁边,听到两人说的悄话,扬了扬眉。 最后他一个人就吃了大半栗子。 曜饶侧眸看他两眼。 容阳若有所察,抬眸迎向他的视线。 两个男人目光交错之间,暗涛汹涌,眼刀如锋刃。 陶冬来对此毫不知情。 两个小时后,准备开拍。 陶冬来先行走去站位,在她面前就有几个镜头对着她。 严导等他们站好位置,喊了声:“第三十二幕开拍。” 《刺花》第三十二幕,镜头之下—— 军车停在旬军府门前,旬星良开车门下车,径直往里走去,已然没有在晚宴上的绅士风度,此时十分冷漠生疏。 文兰并没有在意,她独自从另一侧下车,慢步走进屋内。 夜里,她辗转反侧,睡不太着,脑子里一直想起文秀的事。她万万没想到妹妹会加入地下组织,为了任务甚至深涉险境,她若是不帮这个忙,文秀他们肯定会冒险救人,到时要是让军统抓住,只怕 分卷阅读50 有去无回。 文兰想到这里,再也躺不住,翻身静静坐在床边,视线定落在地板上。 窗外的月色直直照进来,铺满了一地,清冷又凄淡。 许久之后,文兰幽幽叹气,她不能眼见妹妹冒险而无动于衷,不管如何,到最后她还是会帮妹妹的,只是不知要如何做,脑子里忽然掠过沈副官,他既然帮她跟文秀接头,看来这个男人也是地下组织的潜伏人员,而他居然能在旬星良眼皮底子下潜伏了这么久,目前也没有被发现身份,实在不简单。 而她要是帮文秀,他应该知道如何做。她打算先找沈白水打探清楚情况。 一夜过去,第二天中午,旬星良从外面回来,沈白水跟在他身边,两人直接去书房。文兰来到书房外的庭院徘徊,也不知过了多久,沈白水才从书房里踱出来,两人相视一瞬,文兰微不可见的朝他颔首。 沈白水脚步一顿,当即向她走去,“太太。” 文兰却暗惊了下,没想到他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你……”她皱了皱眉,碍于身旁的丫鬟,只是说,“星良在忙吗?” “少帅忙着批件,太太有要事吗,我可以代劳传达。”沈白水说。 文兰摆摆手,“也不是什么事,只是想出去走走,本来想跟他说声。” “最近宜城有点不太平,太太这时候出外怕是有点不妥,我替你问一下少帅吧。”沈白水说着,转身回去书房,过了半晌,他出来说,“少帅同意太太出行,不过太太必须让我随行。” “星良的意思?” “是。” 两人心照不宣,当下里坐车去百货商场。 文兰挑了几件衣服便塞钱让丫鬟去付钱,趁着这个空档两人迅速躲到角落里,文兰立即问道:“沈副官,我答应帮文秀,那我要怎么做?” 沈白水出声:“只有旬大帅和少帅才知道关押那些谍报员的牢房在哪里,有多少兵力把守,牢房地图,如果我们获取到这些,就可以安排行动。” 文兰沉默了下来,大帅虽是对她还算好,但生性猜忌,绝不可能让她有机会接触机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旬星良会是一个突破口,明明那个男人冷心肝,对她毫无情分,可她仍觉得他比大帅更容易讨好。 思及至此,她回过神,“我知道了。” 沈白水不由多看她一眼,她表现出来的果敢和决断令人折服,这是文秀所欠缺的。 随即两人仿若无事一样回去,丫鬟正四处张望,见到他们,连忙上去,“太太,你回来啦,真是吓死我,我以为你不见了。” 文兰笑道:“哪能不见,沈副官跟着呢,我也看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之后回到旬军府。 文兰在房里筹划了起来,既然答应这个忙,最好尽快弄到牢房位置和地图,那批谍报员已是被抓捕多日,不能再拖,被审讯出重要机密也是其次,更为重要的是人命。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从旬星良那里入手,如此想着,她抄起礼物袋迈出房门往书房走去。 去到书房,旬星良正懒慢的靠着椅背看书。 他听见声响,掀了掀眼帘,又垂回书上,“你来干嘛,不是不打算来书房了?” 文兰走上前,把礼物袋放下,“今日去百货商场买了件上衣,你看看。” 旬星良顿了顿,“怎么,你在讨我欢心?” 文兰轻声说:“我是你太太,给你买点衣服不是应该吗?” 旬星良挂起淡笑,丢开书拿起礼物袋翻看了眼,眼光不怎么好,保守又老土,他略有些不满的放回桌上,“行了。” 安静了会,文兰说:“星良,别睡书房了,回房间睡吧。” “想我跟你同房?”旬星良这下子目光停在她面容上,站起身捏住她下巴,漫不经心道,“说起来,你还没被我碰过吧,寂寞了,嗯? 第二十四章 上午拍摄到这里,大家都休息了会。 陶冬来刚吃完午饭,只来得及眯了眯眼,又开始下一场戏。 《刺花》第三十三幕—— 文兰目光清亮:“你说是就是。” “我当然认为你是。”旬星良放开她,冷淡道,“出去。” “我在房里等你过来再睡。”文兰望着他说。 旬星良没吭声,文兰先回房里。 她洗完澡后,安静坐在床上,因为紧张而微微拢紧轻透的长薄纱,在昏黄暗淡的灯光下,衬出女人青涩的妩媚和娇艳。 只是一直坐等到夜色深沉,月上星稀时分,文兰打困了都没等到旬星良回房。她便觉得今晚他不会来了,便关上灯睡去。 良久,旬星良推开房门,走进里头后,脚步顿住。 月色之下,照出床上女人的娇美,此间身着蝉薄轻衣,衣下玲珑曲线尽显,他下意识拧松衣领,慢步走到床边,眼眸垂落,欣赏了起来。这个女人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床上还挺赏心悦目。 分卷阅读51 大抵他看得太过灼热直白,浅睡的文兰眼皮抖了抖,缓缓睁开了眼缝,余光里就瞅见站在床边的旬星良,吃了一惊,顿时惊醒。 她低声问:“你回来睡了?” 旬星良坐上床沿,伸手描画她的脸廓线条,“哪来的衣服?” “买的。”文兰瑟缩了下。 旬星良神色幽沉,“竟然你这么用心讨好我,那我只能应承了是不是?” 文兰脸颊薄红,但又忍住羞意说:“我们是夫妻,这不也是应该的吗?” 旬星良眉微挑,这会儿她倒真是讨他欢心。 次日清早,阳光明媚。 旬星良神清气爽的翻身起床,他侧头望向床上。 这时,文兰还没有醒,远山眉紧紧的皱着,蜷缩而睡,沉红色的软被滑落,露出瓷白似的香肩,也显得她面色苍白,秀丽的脸容多了些脆弱,却比平日更勾人。 尽管一夜过后,他鼻息间仍充斥着女人香,不是外面那些媚俗的艳香,而是淡淡的云杉木香,如她的人一般清雅。 他收回头,转身走出房间,吩咐候在外面的丫鬟,“好生照顾太太。” “是的,少爷。”丫鬟连忙道。 文兰是到中午才堪堪醒过来,她直觉得浑身要散架了,腰以下更是酸痛得不想动弹半分,还是要丫鬟忙前忙后的伺候她才勉强起来。 丫鬟边给文兰梳发,边高兴道:“太太,少爷这是要收心的意思,太太你要再加把劲儿。” 文兰刮了下她鼻子,“就你贫嘴。” 丫鬟嘻嘻一笑。 而后一连几日,入夜后旬星良都会回房睡,除了那晚外,旬星良没再碰过她,这点良心他还是有的,她刚破瓜,肯定疼得不行,好歹也要歇上几天,两人便只是同床而眠,也不干别的。 旬星良这般作态虽是亲近了她些许,但文兰始终找不到恰当时机套话。 这日,文兰如常端点心到书房,她前脚刚到,沈白水后脚也到,两人不动声色的对望了一瞬,又若无其事错开视线。 沈白水报告:“少帅,我按审讯供认的地点搜查了西三巷老张裁缝店,确实是地下组织联络据点,但他们撤离极快,只来得及抓捕店老板和店员。” “废物。”旬星良骂了声,静了一会,火气下去了两分,毫不忌讳文兰,“通通都是废物,这些联络据点就是小毛毛雨,即使抓到人都是最下线的人,审讯那边怎么办事的。” 沈白水没说话。 旬星良双手环胸,在书房内踱来踱去,瞟了眼沈白水,“别碍眼,滚出去。” 沈白水立即离开书房,顺带关上门。 这一刻,文兰知道时机来了。 这幕戏拍到这里,已经晚上。 再晚一点,陶冬来他们还有一场夜戏。 曜饶又请大家吃糖水,这头刚下肚,容阳也请大家吃点心。 这算是剧组开拍以来最丰富的宵夜了。 路姐挑着盒子里的糯米滋,压着声跟陶冬来说:“我觉得这两人在抬杠。” 陶冬来擦擦嘴,不是觉得,而是容阳就是在抬杠。 她现在身上还感受到容阳在戏中留下的炽热,虽说演员之间的亲密戏不是真枪实干,都是借位拍摄,但肢体碰触还是难免,而且容阳这个人演技太炸,尤其拍到她跟他的亲密戏时,那眼神像要吃人一样火亮。 一回想起刚才拍的那幕,陶冬来鸡皮疙瘩都冒起来。 没多久,严导催道:“演员就位。” 《刺花》第三十四幕—— 书房内。 文兰快速在脑子里整理好思绪后,她走到旬星良身旁,状若无意的说:“前几天我在外面也听到些风声,说你们抓到了一批潜伏军统的谍报员,你们把他们抓起来进行审讯了?” 旬星良瞥她,“你一个女人少问这些。” “我刚刚听你说的,是不是没有审讯出来?”文兰冷静道,“星良,这事我可以帮你,审讯手段我自认不比别人差。” “你说什么?”旬星良眸光锐利了起来,一手捏着她肩膀拽到跟前,“别以为我这几天对你好点就管上事来,你也滚出去。” 她没听他的话离开,反而上前环抱住他的腰,“我只是想帮你。” 旬星良本想拉开她的双手,见她这样突然缠上来,动作不由刹住,“几天不动你,耐不住了?”停顿了下,语气又不温不淡的说,“你再不出去别怪我不客气。” “那就不要客气。”她抬头昂望他。 旬星良对上她这轻柔乌亮的眼眸,顿时来火,他骤然将书桌上的文房四宝扫落地,霎时抱她坐到书桌上。 文兰穿的是灰烟蓝长旗袍,也不用解盘扣,旬星良便是来势汹汹,文兰只觉得眼前的光景顷刻像是颠倒了过来。 旬星良把她紧扣在桌上,“别咬唇。” 文兰下意识摇了摇头,男人不悦,更加折腾她。 许久之后 分卷阅读52 ,旬星良这才作罢,然后亲自给她理好旗袍,却又不让人走,而是搂在怀里仔细闻着她颈肩的木香,热唇附在她耳颈之间。 “重复一遍你刚才说的话,你想要做什么?”他抽空说了句。 “星良,让我帮你审讯那些谍报员,我可以帮你。”文兰勉强镇定道。 旬星良沉吟,抬高她下巴与自己相视,眼神沉幽幽,冷冰冰,看不出丝毫情绪流动,深沉不已。 文兰直以为自己露出破绽被他识穿的时候,耳边忽而落下声音。 “行。” 第二天九点,旬星良带她去关押那些谍报员的牢房。 文兰不动声色的认住路线,直到军车一路驶入戒备森严的第七区军所。 旬星良面无表情的带着她走进阴森可怖的牢房。这里关押了很多罪犯,也包括不少地下谍报员。走到最底层,文兰便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铁腥,偶尔一声鞭子挥出的尖锐风鸣,便往往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心下一颤,竟是有些害怕,脚步也迟疑缓慢了下来。 旬星良回头,“你要是害怕就出去等着。” 文兰忍着惧意说:“我没有害怕。” 旬星良定定打量她两眼,分明怕得小脸都发白,但他没再说,继续带她走进最里面的审讯室。 坐在前室的审讯官连忙起身,“少帅怎么来了?” “十天了还审不出来,看你是不是吃干饭。”旬星良把陶冬来扯前去,“今日让她跟着审问,要是再问不出来,你不用干了。” 审讯官直点头哈腰。 直到下午三点,陶冬来跟审讯官走回前室,这会儿脸色白如纸,摇摇欲坠的虚弱样子。 旬星良瞟她,却问审讯官:“怎么样?” “撬开一个人的口,已经问出潜伏军统里的几名谍报员名单。”审讯官邀功,“这还是多得文姑娘。” “不是文姑娘,她是我太太。” 说完,旬星良站起身,跨步上去,直接打横抱她出去。 然而隔天中午,文兰正吃着午饭的时候,旬星良冰霜着脸从外面刮着风进来,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力度大得恨不得掐死她。 丫鬟吓得惊叫,“少爷!” 旬星良冷沉的说,“昨天我只带你去过七区,当夜里就有人去就救那些谍报员,你给他们通风报信?”他见文兰快要被自己掐死,略松了松手劲,“还是说你是地下组织的人?” 文兰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我没做过。” 旬星良压根不信,随即拖着她出门,打算把她交给七区,结果车门刚打开,忽然响起枪声,一道子弹便从他耳边擦过。 所有人都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身旁的文兰猛地推开他,一道子弹便打中她的胸口,血花四溅,刺红了他的双目。 “该死的!”旬星良这才反应过来,登时抱紧往地上倒去的文兰,心头的怒火压抑不住,一脚踹倒沈白水,眼神凶戾,“查!谁动的手来暗杀少爷我,查出来后,一个都别放过!” 沈白水看了眼受伤的文兰,“是。”他立即带上人马去追查。 旬星良气得眼红,抱着文兰上车,命令司机,“快去医院。” 司机闻言,快速开往医院。 车上。 因为失血,文兰神志已是有些不清,她喃喃着,“好痛啊,星良,我是不是要死了……” “谁准你死了。”旬星良哑着声骂她,却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很快就到医院了,你忍忍。” 文兰看着他,颤抖着手往他眼睛摸了下,气若游丝道,“你相信我,我没有做过。” “先不说这事,你给我撑住。”他抓住她的手说。 她浅浅笑了起来,缓缓闭上眼。 不久后,去到医院,文兰被迅速送进手术室抢救。 旬星良候在外面,头一次觉得这么难熬。 “卡!” 严导说:“今日的戏拍到这里。” 副导高兴道:“大家可以收工了。 第二十五章 陶冬来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半多些。 屋内留了盏小灯,幽幽的蒙上一片昏黄的暗光。 她在玄关换下家居鞋,走到厅里,手里的钥匙搁到茶几面,自个便一头倒在沙发上眯眼,她累得连上楼都懒得走。 其实可以想象齐燃有多不喜欢她做演员,经常拍戏到半夜,有时还要去别的地方拍摄,一拍便是几个月,虽然他没说不让她拍戏,但她觉得时日久了,这矛盾会并存,而且会在她心理上形成压力和亏欠感。 齐燃那么骄傲的人,迟早也会受不了吧。 这样想着,她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视线边缘的极限之处蓦地闯进一道高挺笔直的身影,她猛然坐起身,齐燃已是站在沙发旁,他从楼上下来,来得如此悄寂无声。 陶冬来梗了下,撑着扶手,“你还没睡?”嗓子一开,显出了丝 分卷阅读53 困顿的疲倦。 “你还没回来,我一个人睡有失绅士风度。”齐燃俯身抱她上楼,口吻有些轻责,“回来了别睡沙发,你这样主卧室会成为摆设,重要的是你男人面临独守空房的危机。” 陶冬来有一瞬被堵得哑口无语,她把头砸在他温烫的胸膛上,也不吭声。 进到主卧室,她双脚落到地毯后,去衣帽间翻了件睡裙出来,俄而才好奇问:“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齐燃:“我一直坐在阳台等你。” 主卧室的阳台到了夜深时分,恰能听清楚屋外一丁半点的声音。 齐燃听见车声就知道她回来,只是等了半会都不见人上来,他才下楼,结果就看到自己等了大半夜的女人居然没心没肺的躺睡在沙发那里。 他又说:“下次别这样。” “我怕吵醒你。” “不会,我会等你。” “这么晚的话,你还是别等我了。” 齐燃看进她的眼里,仿若也看进她的心里。 他温柔的说,“我只是担心你,在看到你安全回来之前,我都无法安心入睡,请你谅解我。” 陶冬来闻言,心口发烫,垫高脚堵住他的嘴,让他这些甜言蜜语都化为最让人动情的甘露,即使是毒药,她大概也是甘之如饴。 齐燃亦搂紧她加深这个吻,他感受到她烈焰一般火热的爱意。 此时两人像在春风的细雨与夏日的骄阳之下交织出史诗浪漫曲,烈火燃烧后,万物润无声。 月色在高照。 片刻之后,陶冬来微微离开他的唇,两人目光相视,呼吸着彼此滚烫的气息。 她落眸看了眼他沾上自己红唇膏的湿润唇瓣,不由笑了起来。 “笑什么?” “你吃了我口红。” “你知道的,我不会介意。” “我还知道你很享受。” 齐燃把她垂落在脸颊上的一绺发丝挽到耳后,轻声说:“因为是你。” 陶冬来一向难以抵挡他散发出来的荷尔蒙,迷人又性感,若是其他时候,她早被他拐上床开吃了,好在她处于幼崽安全期。 她便小得意的说:“齐燃,这几天不用撩我,我做不了。” “放心,你的日子我记得很清楚。”齐燃微笑,亲吻她手背,“期待下个星期小公主的热情款待。” 陶冬来噎了下,随即叫:“燃哥哥。” 齐燃眉头轻挑。 陶冬来继续说:“这种事我们不用这么勤。” “不行。”齐燃道,“等你怀孕了,你可以有九个月的假期。” “我才没想过要怀孕。” “你不想生,那我给你生吧。”他说。 陶冬来瞪他,“你能生孩子?” 齐燃轻笑,“理论上我是不行的。” 陶冬来:“……” 陶冬来:“你是要我奉子复婚吗?” 齐燃:“你可以先重新领证,再怀孕。” 陶冬来:“我还没答应。” 齐燃:“这样啊,那就奉子复婚吧。” “不要。” “抱歉,作答过时。” 陶冬来顿时憋住嘴。 “对了。”齐燃送她进浴室,边提建议,“下次你可以尝试叫我燃教授,或者燃医生,也许我会一时心软,减少次数。” 陶冬来一脸不置信,“你确定不会增加次数吗?” 两人相处这么久,她这才深刻体会到他对角色扮演格外热衷,兴致也是十分高昂,自从那次出了哥哥这个说法后,她发现齐燃的花样比以前更多了。 “那要看是香甜还是艳丽了。”齐燃回答她的同时,目光望向镜中成熟的女人,深沉的眼眸浮起独占欲,他贴紧她耳垂,“别担心,我会尽量克制。” 陶冬来觉得自己要被他玩坏了,她红着脸,用力将他赶出浴室,然后立即甩上门,耳边终于清静。 她再出来的时候,齐燃已经睡下。 说起来,他是天盛的董事总裁,管理偌大企业集团,虽然目前齐父还没完全退下来,但大部分工作都交由他打理和跟进,离婚前的一年半载,他已是忙于开拓海外市场,北美市场由齐父征战完毕,如今齐燃主要负责欧洲和澳洲两大市场,那段时候他经常飞出国,两人多半时间隔着大洋彼岸,才会加深她离婚的念头。 离婚后齐燃不仅要管公司事务,还要顾及她,即使有三头六臂也是会累的,他又不是铁打。 陶冬来坐到床边,侧身静静看着他。 男人眼底下有着淡淡一层薄青,衬得英隽的面容多了丝沉倦,剑眉如锋而轻皱,带出了他压抑的烦恼,哪怕在梦里,也不是一场好梦。 她轻手轻脚躺在他身边,揉开他皱着的眉头,这才缩进他怀里睡去。 之后几天,陶冬来的戏不用太赶,她剩下也不足十场戏,严导打算先拍别的演员。 分卷阅读54 虽然她在《刺花》出演女二,但戏份远不如男二多,毕竟女二到底是大宅妇人,身不在战场,死也不在战场,依旧发挥有限。 没戏的时候,她就在家里布置画具,她已经开始准备春节送给粉丝的礼物。 路姐帮她买好了绘画工具。 两天前陶冬来将一楼空置的客房弄成了画室。 室内画架竖立,画板一列排开,颜料一罐罐铺开,画笔和调色盘和水桶搁在画架脚边,空气中弥漫着颜料和木板的气味。 陶冬来把窗户打开。 十月的秋风凉爽之余,又夹着些许薄冷的清冽干燥。 她围上围裙,拿起调色盘和画笔站在画架前,旁边架着一幅夜下星空油画的样板,照着画样调色和上画,看上去架子是端得挺正的。 齐燃在此之前还以为她学过,至少样子挺像一回事,今日难得周末,他便亲自来观赏一下,结果一看,画出来的是朦胧派。 他杵在房门看了会,随即笑着走进去,站到她身后,握着她的手画了起来,“这里上色再泼开一点,让蓝色撞进黑色。”片刻,又说,“这里可以再在黑色上面打一层深蓝色,颜色可以调入一点紫红。” “你会画画?” “略懂一二。” 陶冬来了解齐燃,这话就是谦虚。 她侧眸看他,“你还会什么?” 齐燃专注于画上,“先专心一点。” “哦。”陶冬来回神。 齐燃带着她画完一幅星空彩画后,自己的兴致也上来了,他低头看了眼沾上颜料香的女人,忽然出声:“我给你画一幅肖像画吧。” “现在吗?” “现在。” 说话之间,齐燃已然换上新的画布,无论是画笔和调色盘,他都清洗得一干二净,准备好所有画具之后,才让陶冬来坐到房间内唯一一张单人软椅上。 软椅是淡灰蓝色的欧式高定款。 陶冬来解下围裙,一身米白束腰长裙压在椅上,色彩并不会太浓烈,反而衬出贵族冷感的清寂灰沉,奢华以及矜持。 齐燃端量了会,便抬手勾笔。 他偶尔会抬头看她一眼。 陶冬来坐着姿势一动不动,但张嘴问他:“齐燃,我好像现在才认识你一样。” 男人头也不抬的说:“为什么这样说?” “离婚之前我从不知道你会下厨,也不知道你会画画,大概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与你有关的事情,你没有告诉过我,我也没有问过你。”陶冬来有些失落,她以为两人结婚五年,足够对彼此熟悉,事实上她还是不太了解他,“我是不是有点失败?” “不要这样说。”齐燃停笔,他望向陶冬来,轻声低语,“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请相信我。” 她叫:“齐燃。” “请吩咐。” “等我拍完这部戏,我们去民政局吧。” 齐燃微怔,俄而温柔一笑。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松口,尽管昨夜还犟着。 对他来说,等待一个女人的回归并不是多么漫长的事,他也坚信筑起的城堡与精美的鸟笼能把她锁在身边一辈子,她早已成为他的笼中鸟,再也无法逃离。 终于在这一刻等到她的回应。 百年好合并非妄言。 他说:“荣幸之至,我的爱人,请让我再次获得拥抱你的合法资格。” 陶冬来对上他的目光,心口便发热,她微微点头,“我愿意。” 不过要等她拍完《刺花》的戏份最快也要下个月。 但两人都忽略了需要等待的这半个月时间。 到了夜里,齐燃将她吻了一遍,却仅此而已。 他依旧守着教条,规矩礼派,始终遵守十天之约,他们还差两天期限。 但这样君子优雅的姿态反而让陶冬来难受无比,因为他的唇勾起了她的火。 “燃哥哥。”她撒娇起来直接喊哥哥。 “不行。”齐燃婉拒,“乖,还有两天。 第二十六章 “不紧要的。” “我须遵守你的规矩。” 陶冬来喉咙一哽,实在说不下去。 当初还不是因为齐燃年轻气盛,在床笫之间颇为勇猛,她才给自己划下的幼崽安全期,但她还是低估了齐燃的魅力,以前都是她撒点火,也不见他掀起什么火花,只是眉头微挑。 现在她还来不及撒火,就先被他撩得七上八下。 而齐燃今年三十,真是应了那句,男人年纪越大越惹人心火。 “睡吧。” 陶冬来抿了抿嘴,她睡不着。 她在齐燃怀里动来动去。 齐燃叹气:“你再不睡,该天亮了。” “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童话。”她说。 “想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 分卷阅读55 齐燃手指插在她发间轻梳着,沉思半会,慢着调子说了起来。 “七年前的六月,那时候你大学毕业跟同学聚会,喝了酒,脸都红透了,当时一个男生扶着你走出包厢,五步之后,你扑到我身上,吐了我一身。” “我觉得你太可怜,要是不帮你,估计那个男生就会带你去开房。我便把你带走了,原本我只是出于好心,但你知道吗,你喝醉后真的——抱歉,我一向引以为豪的自持克制全被你勾走。” 陶冬来被他的话勾起了过往的回忆。 她还记得那天酒后醒来就被一室的狼藉吓住,而齐燃就躺在她身旁,那时她还不认识他,但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一目了然,也因此两人才有了之后的纠缠。 齐燃继续说:“这种事于我而言实在难以忘怀,我不能否认那夜之后便对你念念不忘。于是我查你的资料,这才知道你是一个演员,我看完你拍过的影视作品后,我决定以结婚为目的追求你。” 而当年她答应了他的追求。 其实他们也是相恋了两年,之后才结婚登记。 正常的先恋爱后结婚的步骤他们都依次走完了。 然后仅仅维持了五年的婚姻,再之后离婚,现在又要复婚。 听上去十分曲折和戏剧。 过了会儿,齐燃轻笑一声:“我一直没有跟你说,我也是你粉丝。” 陶冬来愣了下,有些难以置信,“你是我粉丝?” 齐燃:“是的。” 陶冬来:“一点都不像。” “你可以理解我为高级粉。” “高级粉?” “因为我要陪伴你一辈子。” 她把头埋在他颈窝,小声说:“但这不是童话故事。” “不。”齐燃低声说,“这就是我们的童话故事。” 陶冬来还是固执的说:“我要听《灰姑娘》。” 齐燃无奈,说了半天还是绕回来。 不管过去多久,她依旧对这个童话故事情有独钟,大概两人的家庭背景的悬殊差距让她试图在这个故事中寻得一丝安慰。 他微微叹气,情商也是不见有半点长进,低得令人怜惜和不舍。 “好吧。”他答应道。 齐燃将《灰姑娘》说到一半,陶冬来已经睡熟了过去。 他顿时收住声音,把被子拉高掖好后,才跟着沉睡。 隔天下午,路姐送剧本过来。 陶冬来接过,正是之前提起的《杀死玫瑰》剧本。 她立即翻看了起来。 陶冬来花了近两个小时才吃透,剧本只有三万字左右,但设定比较烧脑,编剧采用了恐怖轮回这个设定,让整个剧情变得更为紧张,所有人物角色之间的复杂关系也形成了对抗的张力。 《杀死玫瑰》是讲述一个年轻女子被人不停杀死的轮回故事。 女主翁音第三次被杀死后,时间线又回到一个月前。 在第一周目和第二周目中,她已经尽力改变自己的死亡节点,然而还是无法阻止被杀死。这一次已是第三周目,但她对于自己的死亡仍一头雾水,依旧不知道究竟是谁要杀死自己,而这时候,过去两周目重复无数遍的事情却在这周目有了不同的走向。 翁音感到无比恐惧,窒息一样的绝望汹涌而至,她想要逃离,更想要阻止自己的死亡,她必须找出凶手,这样才可以避开死亡节点,只是她在寻找凶手的过程中,逐渐发现身边的人都想杀死她。 陶冬来合上剧本,呼了一气。 那种攥着心口的诡异这才消散。 过了半晌,她才对路姐说:“路姐,你跟你朋友说,我接了。” 路姐早知道她会答应,信息都编好了,她一边点发送,一边问:“剧本还不错吧。” 陶冬来点头,“很久没看到这么好的剧本了,这个编剧是个人才,逻辑超强。” 路姐笑道:“你有所不知,剧本是那位导演写的,新青年导演,处女作都会花心思最多,比较考究和严谨。” “导演是新生代?” “我朋友是这样介绍。”路姐将聊天记录往上拉,“导演叫小周导,留洋海归回来的博士导演系专业,他有自己的工作室,目前准备筹拍的《杀死玫瑰》就是他入圈的第一部致敬作品。” 陶冬来:“听上去我挺走运的,捡了他这部电影的女主角。” 路姐却骄傲道:“你肯出演,是对方好运。” 陶冬来不由笑了笑。 事实上,纵观整个娱乐圈,除了陶冬来和景明月、朱碧、柯子娅三大顶级影后有这个实力撑起这部电影外,圈内再也找不出别人能演出这影片的精髓。 不过那三位顶级影后不可能纡尊降贵出演一个新生导演的作品,还是这类小众的恐怖悬疑片,而且对方给出的片酬并不高。 这时候刚好陶冬来回圈,最缺的就是资源,本来剧本上乘,对方也是算准了这点,知道这位过 分卷阅读56 气的影后什么都不挑,却极其挑剧本演戏,于是通过人脉关系直接找上陶冬来,最终敲定她出演女主。 其实恐怖悬疑片要是拍好,也是可以十分卖座,甚至成为世界级恐怖悬疑名单之列。 但国内恐怖悬疑片却是一向不受众,一来审批限制,难以过审;二来脑洞不够,剧情老土;三来演员演技和道具配置一言难尽。拍出来就差强人意,自然没多少观众观影,要是连观影的这小部分观众还打上低评分,就更加不会有新观众去看,这便形成了恶性循环,造成观众对恐怖悬疑片心理性排斥。 西方恐怖悬疑片之所以在国内卖座,在多国受欢迎,就是因为他们抓准观众的恐惧心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灵异恐怖,更多的是心理极限挑战,极端恐怖的逃亡大虐杀,暴风雪山庄的封闭诡异,生存游戏的杀戮,无限轮回等,这些设定都在西方恐怖悬疑片中演绎到极致。 陶冬来觉得《杀死玫瑰》就挺好。 距离开拍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但她已经有些期待。 这时,路姐起身,“剧本我送到,我也回去了。” 陶冬来挽留,“还很早,再坐会吧。” 路姐闻言,瞄了眼坐在对面沙发的齐燃,男人一身清贵高冷,姿态沉敛优雅,由始至终对她们商谈新戏的事毫不置喙,只低头轻敲着笔记本,偶尔端起青花瓷杯抿一口茶,全然不上心的样子。 但不知为何,路姐觉得他流露出来的气势有点迫人,分明嫌她碍眼,她再不识趣也不可能打扰他们二人世界。 “不了,家里还有事。”她摆摆手,径自走到玄关,套上鞋直接离开。 陶冬来收回视线,齐燃也从笔记本上抬头。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齐燃盖上电脑,坐到她身边,俄而尤嫌不够,干脆把她抱到腿上。 “如果她再不走,我就要吃醋了。”他说。 陶冬来正翻看剧本,听到这话,有些无奈,“你跟女人吃醋?” “为什么不呢。” “路姐对我很好。” “所以我已经尽力表现出对她的耐心。” 陶冬来对他个人强烈的地盘意识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两人住在这里也有好些日子,齐燃没有半点请佣人打理家务的意思,做什么都要亲力亲为,即使是以前,他也不喜欢外人碰家里的物件,不过在齐家的时候,他没有现在表现得这么明显直白。 她也懒得计较,毕竟她还是很欣赏一个贵少爷走下高不可攀的雪山,向她而来的风度和儒雅。 这点小毛病似乎也变得不值得一提。 晚上,她看了会剧本,又去画室画画。 齐燃便站在她身后看她画。 这次他没有再手把手教她,只是偶尔指点一下。 陶冬来觉得手感上来,又多画了一幅。 齐燃点头:“这幅有进步。” 她回眸一笑:“是齐老师教得好。” “哦?”齐燃食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你要讨好老师吗?” 陶冬来知道过了今天,她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怎么说都要连本带息讨回来,不能太便宜他。 这样想着,她搁下画笔,摘下围裙,拉起他温热的手掌,娇娇柔柔的喊道,“老师,抱我上楼好不好?” 齐燃轻怔了瞬,没想到她这么主动,随即一转,便想明白了。 他眉目间不由带出一丝似笑非笑的深沉,眼眸也渐渐染上热意。 “有何不可。”他温柔道,“那么,你想老师怎么抱?” 陶冬来连忙稳住心神,朝他露出小女人媚态,“老师,还记得那个晚上吗。 第二十七章 男人微笑,“当然。” 那个晚上指的是他们离婚后第一次上床,看来不仅他记忆犹新。 他当即把她抱起,陶冬来头埋在他颈窝。 “你喜欢这样对吗。”这下他肯定的说。 “偶尔。” “只是偶尔吗。” “别说了,快点上楼。” 齐燃轻笑,抱着她快步上楼。 刚进卧室,陶冬来却是跳下地,轻快的走进浴室,她回头望向双手环胸倚在门边的男人,干咳了声,“老师,今晚让我伺候你沐浴吧。” 齐燃的笑意从刚才就没消退丝毫,他迈步走进里面,背在身后的双手关上磨砂玻璃门后,一边打量过去。 浴缸的水不多会儿盛满了七分,陶冬来在边上倒腾着瓶瓶罐罐,很快室内弥漫了一股玫瑰香气。 “老师,水放好了,你试试温度合不合适?” 齐燃唇角微扬,跨进到浴缸里,“水温正好,你也下来吧。” “老师想跟我一起泡澡吗。”陶冬来坐在缸边,俯视而下,对他娇甜的笑。 “来吧。”齐燃说着,伸手拉她,“我一个人会寂寞。” 陶冬来还想 分卷阅读57 说什么,却被他猛然拉进水里,就在她惊慌之际,齐燃也跃进水里,顷刻两人从水里冒出来。 陶冬来心有余悸,楚楚可怜的看他,“老师,我刚刚溺水。” 齐燃顺着她的话,“别怕,老师会保护你。” 她还想说话,男人已是堵住她的嘴。 片刻之后,陶冬来推搡他,“今晚是我的主场,你要听我的。” 齐燃一听,勉强松开她,“好吧,老师听你的。” 陶冬来喘了口气,结果默默泡澡。 齐燃等了半天都见她没下文,顿时笑出声:“需要老师指导吗?” “不用。” “实在可惜了。”齐燃惋惜似的摇头轻叹。 陶冬来了解他话中深意,憋了会儿,“你等着。” “好,今夜我都等你,别让我失望。” 两人洗完澡回到床上,陶冬来一下子便扣住齐燃。 “我甜吗?”她吻他。 “很甜,还很香。” “喜欢吗?” “我很喜欢。” 齐燃就连回答都这么绅士。 陶冬来吻他,仿佛散落的羽毛,轻痒而过,却最为要命。 齐燃压抑又克制道,“你不必对我如此温柔。” 半晌,陶冬来抬头,两人相视片刻,她翻身躺倒,“老师,我累了。” 齐燃早有预料,轻声叹息,她的战斗力和技巧实在一大弱项。 他跟着翻身,两人的姿势换转了过来,“我教你,好好学习,下次再接再厉。”说着,按着她刚才吻自己的动作,如法炮制一般吻回她,吻技却要高超很多。 没多久,她霎时紧张,“你要背弃我的教条了吗?” “抱歉。”齐燃顿住,退开身没有继续做下去。 俄而,他躺在她身侧,抱她入怀。 但他仍有点不满意,“明明是你先起了兴致。” “这也不行。” 齐燃一直遵守她立下的规矩和教条,从没有违背过。 两人都没有想过如果违背之后的惩罚,因为他们相信能做到这最基本的尊重。 刚刚他也是上了头,差点忘记十天之约,要是她纵容下去,两人都算坏了规矩,但事实上有时候女人在某些时刻过分冷静和清醒。 齐燃凝望着她,见到她眼里柔盈湿润一片,清亮得如同玻璃珠子般剔透。 他忍不住抚上她的眼睛,多想弄哭它,让它只为自己哭泣。 “这样的你,真有点喝醉的样子。” 陶冬来问:“我喝醉后是什么样子?” “很热情。”他沉吟了声,又补充了句,“很主动。” 陶冬来脸热,有点无法想象这会是什么样子。 齐燃撩着她的发丝,“所以除了我之外,别乱喝别人的酒,一口都不能沾,我怕你第二天在别人床上。” “你这么不信任我吗?”陶冬来瞪他,不说还好,一说就上火,“你说过的那些戳心话我还记得,什么野男人,你还误会我出轨,你混蛋啊。” “别生我气。那时候我只要想到你不爱我而出轨,我就觉得煎熬,请原谅我,我只是太过在乎你。”他低沉着声音说,“也许你并不知道,外面有很多男人觊觎你,如果有一天你遇上更优秀的男人,你会抛弃我。” 陶冬来一听,都不会生气了,他总是有办法让她消气。 “不会的,我只要你。”她小声说。 齐燃微微笑道:“你确定吗?” 陶冬来点头,“我确定。” “我很高兴。” 她自然知道齐燃偶尔也喜欢听她说的甜言蜜语。 虽然她说得笨拙,远不如他的花巧,但她确实感受到他发自肺腑的欢愉和满足。 她靠在他胸膛上,“我也是。” 齐燃爱怜的亲吻她额头。 “请让我一直守护在你身边。” 陶冬来闭上眼。 次日,她起来的时候,身旁的位置已是一片冰冷。 齐燃并没有睡在她身边,想来他应该很早就起身了。 她翻起床头柜的手机一看,八点半多,这时候他也是差不多去公司。 等她收拾好下楼,齐燃果然出门了,但给她煮了早餐。她端起早餐往厨房外走去的时候,余光瞄到张贴在冰箱柜上的便签纸。 陶冬来撕下来,垂眸一看,是齐燃的留言。 今晚可以邀请你与我共赴晚餐吗,我等你电话TO燃】 这个男人的姿态当真是高雅而又不失情调。 她亲吻了一下便签纸,“当然可以。” 今日她只有一场戏,还是安排在上午,所以有空余时间,齐燃也是知道的。 上次他们约会过一次后,到现在都没再约过,所以她又回房换了一套高定小裙装,戴上之前拍卖下来的心形钻石手链,而后披上的毛呢外套勉强压 分卷阅读58 住衣下的奢贵。 半个小时后,叶应开车来到她家。 陶冬来这才出门上车去剧组。 车厢内。 路姐上下打量她,“今日有节目?” 陶冬来眼眉都是春风,“有约。” 路姐心下了然,“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重新领证?” 陶冬来:“拍完《刺花》吧,再不答应,我就要奉子复婚了,多不好听。” 路姐:“……” 奉子复婚是什么新玩法?她完全跟不上他们的套路。 路姐:“你明说你就是心动吧。” “他很好啊,不心动太为难了。”陶冬来托腮望向窗外,忽而低声说,“路姐,有时我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看上我。” 路姐顿了顿,搭着她的肩勾到自己怀里,温声细语,“冬来,你也很好,身为女人,我也喜欢你。” 陶冬来被她逗笑了。 路姐却没有半分玩笑,身为女人,也是会爱上她。 其实她也明白陶冬来在忧虑什么,齐燃是好得真的叫人无可挑剔,出身名门之流,举手投足皆贵气不凡,礼仪风度,姿态优雅,无论谈吐或是举止,确是人中龙凤,万里挑一,这样的男人偏偏看上陶冬来,在名流圈里的人看来,就像灰姑娘的童话。 但深知齐燃的人,就会发现他对陶冬来有着病态一样的偏执和独占欲,路姐也是因为跟陶冬来熟稔,才看出这些来。 而齐燃的手腕和气魄,足以让陶冬来这辈子都逃不出他掌心,他所编织出来的温柔陷阱,如同恶魔的微笑,一直耐心等待小公主来到他的玫瑰城堡。 也好在这个贵少爷是认真的,不然冬来该哭惨了。 只是任谁都想不到,齐燃能执着到这种程度。 路姐便感慨一声,“冬来,你觉得好,就跟你男人好好过日子吧,别再折腾了。” “我知道的。”陶冬来点头,转而问,“路姐你呢?” 路姐今年也三十近五了,一直单身。 她看了眼陶冬来,细长的双腿交叠,撩了下垂落肩间的发丝,露出知性的笑容,“一个成功的女人,是不需要男人的。” 陶冬来愣住,“那需要什么?” “事业就足够了。”路姐霸气的说。 “那我是不是算不成功的女人啊?” “我的算法不适合你,冬来,你是成熟女人,一朵盛放怒开的玫瑰。”路姐说着,伸指抬起她下颌,目光落在她红唇上,漫不经心的轻声说,“你要知道,成熟的女人是需要男人的滋润,没有男人,就会凋谢,所以趁年轻,多吸取精华。” 陶冬来脸颊霎时飞起红晕。 车厢的空气都跟着干燥。 叶应从后视镜掠过。 这时,路姐笑盈盈的收回手,“开个玩笑。” 陶冬来还是觉得燥热,不知为何,刚刚的路姐很女王。 她坐正身,干巴巴的“嗯”了声。 到了片场,陶冬来下车后,身上的热气才散去。 她回头看向慢悠悠跟在后面的路姐,又连忙转回头走进片场。 这个时候剧组正在拍摄男女主的戏份。 陶冬来在边上看了会,下一场就轮到她了。 副导见到她,吩咐道,“冬来,下一场有你的戏,你先去化妆准备吧。” “好的。”陶冬来点头,结果她一个转身,就撞进别人怀里。 她抬头看,容阳竟是安静的站在她身后,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毫无声息,有点吓人 第二十八章 “陶前辈走路可小心些。”容阳伸手扶稳她,嘴角噙着一丝微不可觉的深意。 陶冬来下意识后退一步,分明是他无端站在自己后面,但确实是她先撞了人,只好说:“不好意思。” 容阳瞥了眼她袖口间一晃而过的手链。 只听闻一个月前黎世都拍卖会被某位贵少爷一连拍下了三件名贵珠宝,当中一款就戴在她纤柔细腕上,不过是真的适合她。 他移开目光,颇轻佻的说,“不要紧,陶前辈下次不要再撞到别人怀里就好。” 陶冬来扯唇,“不会有下次。” 容阳说:“那就好。” 两人对视了一瞬。 陶冬来不想跟再他搭话,绕过他直接去化妆间。 她上完妆踱出去,严导还在拍曜饶和乔西的戏。 乔西的状态不是很好,这一场戏已经NG几次。 再一次NG后,严导沉着脸色喊道:“乔西过来,其他人先拍下一场。” 乔西闻声,寡白着脸走到严导跟前,“对不起,严导,我今日有些不舒服。” “我可以理解演员的身体状况,这种事你应该及时跟我说。”严导说,“今日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如果明天还不舒服记得跟我说。” “我 分卷阅读59 会的,明天我一定能来。” 严导微微叹气,摆摆手。 乔西抿紧嘴,沉默离开。 陶冬来望着乔西的背影,她看上去似乎有心事。 此时,容阳从她身边走过,“陶前辈,你还不过去准备吗?” 这个男人真是无处不在。 陶冬来无奈,收回视线往场景中走去。 容阳步子却慢了下来,与她并肩,“陶前辈要接拍《杀死玫瑰》?” “你怎么知道?”陶冬来惊讶。 “小周导找过我,让我出演男主,说女主定了陶前辈。”容阳慢声说。 陶冬来一听,顿时静了声,没想到《杀死玫瑰》的小周导会选他演男主,这实在让她意外,但仔细一想,其实又是意料之内,只是容阳生性傲慢,为人张扬,又比较爱挑事,若撇开这些毛病,他的演技在圈内是毋庸置疑,绝对可以混成一线,不过他也就是个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哥而已。 陶冬来憋了会,还是忍不住问:“你答应出演男主了?” 容阳看她,“陶前辈想我出演吗?” 陶冬来态度端正,“这要你自己决定,不要问我。” “陶前辈放心,我已经答应小周导出演男主。”容阳见状,沉敛的轻笑,“可以再跟陶前辈联袂出演,是我的幸运。” 陶冬来听得一口气直堵在喉咙里,挤出一句:“到时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说话间,两人走到场景中央。 场外,严导搁下剧本,看了下演员的站位,觉得没问题才开拍。 《刺花》第四十幕,灯光与镜头交汇之下—— 医院病房。 文兰缓缓睁开眼,映入眼里的是雪白的天花顶,她茫然了一会,视线往四周散去,这里不是旬军府,空气中还飘着一股消毒水味,十分刺鼻难受。 她刚动了下,便惊醒睡在椅子上的旬星良,他猛地站起身凑上前,“怎么样?” “这是哪里?” “你在医院。” 文兰闻言,这才想起自己替他挡了子弹,她还以为会死,没想到还能把她救回来。她摸索着想坐起身,却被男人按住,“你做完手术没多久,别乱动。” 她便躺着不动,只是目光柔弱的望向旬星良,“你是不是要抓我去审讯。” “谁敢抓你!这件事跟你无关,是七区那边出了岔子,居然敢赖到你一个女人身上,一群饭桶!”旬星良厉色道,见她脸色苍白胜雪,压住了戾气,“这段时间你好好养伤,其他事不用你管。” 文兰欲言又止,但什么都没说,又闭上了眼睡去。 旬星良看着她睡容,等她睡熟后,伸手轻抚了下她脸颊,便收回手,转身走出病房。 沈白水守在病房外。 旬星良停在走廊上,声线沉冷道:“我去一趟七区,白水,你护好太太安全,要是再出半点差错,你也不用留着了。” “是,少帅。” 旬星良留下两名士兵守着这里后,带着另外两名士兵匆匆离开。 沈白水当即吩咐两个士兵:“我进去看护太太,你们守好门口,除了少帅外,任何人一律不准进来。” 两个士兵立正:“是,沈副官。” 沈白水点头,往走廊两边张望了眼,随即推门走进病房,然后悄静的站到病床边上,压着声音叫道:“太太,我是沈白水。” 文兰并没有真的睡熟,她听见这声,睁开眼就对上他的视线。 她出声问:“成功救出来了吗?” “太太放心,救出来了。”沈白水坐到木椅上,把她冰冷的手放回被子里,边低声说,“组织那边让我郑重的向你道谢,多得太太出手相助。” “那就好。”文兰疲倦的说,伤口一直在作痛,她熬不住眯了会儿,再醒来沈白水依旧守在床边。她又轻轻问,“星良说是七区的问题,到底是?” 沈白水注视着她,“我怕这事会牵连到太太,原本已经计划将矛头指向那个审讯官,让他做替死鬼,但少帅动作迅速,我只能暗中告诉少帅的死对头让他们拖慢一下,却没料到他们这次直接暗杀少帅,结果害太太您中枪。” 文兰已是想明白前因后果,淡淡笑了下,“没关系,死不去。” 半晌,她再次问:“沈副官,文秀还好吗?” “太太放心,文二姑娘处境很安全,组织会保护好她的。” 文兰说:“可以跟我说说她的事吗?” “可以。” 沈白水便仔细说起文秀这些时日的事,说到一半,他才发现文兰累得又睡了过去。 他静静望着文兰,脑子里不由想起她中枪的那幕,至今仍心感震撼,这个女人不止一次带给他强烈的情绪,她从容冷静,临危不乱,如果放在战场上就是女中豪杰,可以建功立业。但她又如蕙兰静雅的玉兰花,本是与世无争,可惜生于乱世,一切便身不由己。 分卷阅读60 半个月后,文兰被旬星良接回旬军府静养。 这些天她都不许出门,在家里除了旬星良外,她与沈白水相处的时间最多,对共军的事迹也知道得更多。 沈白水的用意也在这里,他看得出旬星良对她上心,要是有她帮忙,事情就方便很多,他也是向文兰发出邀请,试图拉拢她到共军这边阵营。 文兰对此显得格外谨慎,没有任何回应。 经过七区事件,她觉得旬星良并没有完全信任自己,如果她真的加入地下党,就更加洗脱不了嫌疑,与其冒险,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这才是最稳妥的。 她想着这事,下楼梯的时候一个不注意,踩空了一脚,眼见她摔下去,沈白水顷刻伸手揽住她的腰往回拉,文兰便重重撞到他怀里。 她心有余悸的攀住扶手,抬眸看向沈白水,“谢谢。” 沈白水迎着她柔亮似水的眼眸,怔了怔神,不动声色的收回手,“保护太太安全是我职责。” 旬星良从外面走进屋里,骤然看到楼梯间亲昵的男女,心头不由火起,他安排沈白水保护文兰,可不是让他来招惹自己的女人。 他面无表情的拧松军装领口,盯着两人说:“你们两个在那里做什么?” 文兰闻声望下去,立即快步下楼,走到他跟前,“你回来啦。” “跑这么快,伤好了?”旬星良顿时抱住她,瞥了眼跟着下来的沈白水,边捏着她的下巴尖重复问,“你们两个在楼梯那里做什么。” 文兰坦言道:“我差点摔下来,还是多亏沈副官及时拉住我,不然我又回医院住了。” 旬星良眯了眯眼,似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却又猛地抱起她坐到客厅沙发,让她坐到自己怀里。 这个男人风流不羁,兴致来了全然不管不顾,但文兰接受的是传统守礼,这会儿被吓坏了,尤其沈白水就在边上,像是故意折辱她一样。 她揪紧他衣衫,“星良,你别这样。” “别什么样?”旬星良挂着冷薄的笑。 文兰想挣扎起身,可是旬星良揽着她腰间的手如同烙铁,把她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片刻,她压抑叫道:“星良。” 沈白水一直低头,但余光里还是看到旗袍开衩下的秀白。 旬星良目光落在他身上,“滚出去。” 沈白水登时规矩的离开客厅。 旬星良转回,没什么温度的警告她,“再让我看到你跟别的男人靠这么近,就不是这个惩罚那么简单。” “你少胡说八道,我都说了,沈副官刚刚是拉我一把,我才不至于摔倒。”文兰有些生气,“沈副官还是你安排的。” “行了,气什么。我安排白水保护你,没让他贴身保护,不懂规矩的玩意。”旬星良抱她上楼,走进房间,轻轻将她放到床上,“讨我欢心,这事就算了。” 文兰挣他,“我清清白白,算什么算。” 旬星良听她这样说,一点也不生气,还觉得她这个样子有趣极了,他握住她的手腕,唇角略微勾起,“先不说这事,那这次就换我讨你的心。” 文兰连忙说:“不行,我伤口还没好。” 旬星良自然记得这桩,脸上露出少见的温柔,“我会注意分寸。” 文兰知道逃不掉,轻咬着唇,微微点头。 也许是热,她身上的木香浓烈了些,却更加的好闻。 “真香。”他说。 文兰闭着眼,眼尾泛出了胭红。 旬星良看着她,直觉得一丝柔情盈满心口,这个女人是他的,也只能属于他。 “第四十幕可以! 第二十九章 陶冬来推了推容阳,“拍完了。” 容阳还是保持困着她的姿势,目光俯视而下,向她散发出年轻男人的魅力和荷尔蒙,他低语了句,“陶前辈身上真香。” “你!”陶冬来拧眉,憋住气说,“你快起来!” 容阳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毫不拖泥的从床上起来,刚刚这场亲密戏完全是借位过关,在镜头下,两人也没露什么,但对他而言,却又感受到不一样的热度,要是可以,他真的想在她身上盖章。 他回头看,陶冬来已经快步走出场景,直往化妆间走去,穿着紫烟蓝绸缎旗袍的倩影如此婀娜多姿,令人魂牵梦萦,日夜思之。 这一刻,容阳无比的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犯了情劫,却甘愿臣服,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容阳静着脸色,也走出灯光镜头,朝助理伸手虚摆了两下。 助理十分明事的把他手机递上去。 容阳立即在手机上划了几下,拨通电话。 电话那头:“什么事?” “哥,帮我查一下上个月在黎世都拍卖会拍下三件珠宝的买家是谁。” “很重要?” 容阳微笑,“终身大事。” “稍等。”电话一度安静了 分卷阅读61 下来,很快又响起,“是齐家那位。” “齐燃?” “对。” 容阳沉思了瞬,“我知道了。” “如果是他的女人,及时收手。” “我有分寸。”他说。 “最好是。” 容阳轻啧了声,便挂断电话,随手将手机扔给助理。 助理双手慌张的接过手机,生怕不小心摔地上。 容阳懒慢的躺靠坐在软椅上,单膝曲起,戴上耳机闭目养神。 “下一场戏快开拍前叫醒我。”他刚吩咐助理,心下一悸,猛然睁眼,正正看到陶冬来跟路姐从不远处往外走。 陶冬来霎时觉得如芒在背,下意识回头,就这么对上容阳的眼神。 容阳露出笑容,没个正经样子的向她挥了挥手。 陶冬来出于礼貌,点了点下巴,便转回去。 走出片场,叶应在外面等着。 陶冬来上车后,边翻出备在车上的鞋盒,边开免提打电话给齐燃。 电话三秒钟接通。 齐燃:“小公主,这个时间点怎么办呢,不如先谈一场办公室恋爱?” 路姐和叶应两人顿时瞅向她,眼神古怪。 陶冬来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齐燃开场这么炸,她连忙关上免提,也顾不上换鞋了,先专心讲电话,“那我去天盛找你,忙吗?” “再忙的事都排在约会之后。” “好吧,我现在过去找你。”陶冬来笑着说。 陶冬来跟齐燃聊完,收起手机,“叶应……” 话还没说完,叶应说:“去天盛是吗。” 陶冬来:“对,麻烦你了。” 叶应二话不说,立即开车去天盛。 陶冬来又继续换鞋,很快就穿上高跟鞋。 路姐在身旁干咳一声,“你们情趣挺多的。” “不是,才没有。”陶冬来脸一下子滚热了起来。 路姐语气深长,“都是女人,我懂。” 叶应闻言,不由轻笑出声。 陶冬来尴尬得不行。 到了天盛大楼,张特助依旧恭谨地等候着她。 此时见到陶冬来,他出声说:“夫人,齐总就在办公室。” 陶冬来点头,浅笑道:“又要你等我,辛苦你了。” 张特助面带笑容,“应该的。” 之后他把陶冬来送到齐燃办公室后,顺带关上门撤出去。 陶冬来看向坐在办公桌后认真翻阅文件的男人,她没有上去打扰他,而是坐到茶几那边,自顾看杂志喝着茶,看了两三页杂志,目光又瞟到齐燃身上。 工作中的男人充满了魅力,成熟稳重,甚至连他皱眉的样子都格外吸引人。 落地窗外跃到室内的日光四散,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橘黄的柔光,清冷隽雅的面容多了一丝暖人的风度,如同西欧壁画上坐在红椅上的教皇。 也许她目光太过直白,从她进门到现在都没有抬头过的男人终于吝啬抬首,深邃的眼眸平和温柔地注视着她。 齐燃微笑,“小公主,过来我这里。” 清冷的声线霎时回荡在陶冬来的耳边。 “别这样叫我。”陶冬来扭捏,但还是放下杂志走过去。 “今日约会主题是恶魔与公主。”齐燃将手上的文件搁在手边,盖上钢笔帽也把钢笔摆在一旁,单手支下巴,“我认为你会喜欢,晚餐是西餐。” 约会居然还有主题,陶冬来觉得他花样是真的多,“什么恶魔与公主?” 齐燃手一勾,抱她坐到怀里,“不喜欢吗?” “也不是。” “或者由你定主题,嗯?” 陶冬来一听,不由想起上次他让自己安排约会行程,结果差点被他按在电影厅里做,要是她定主题,没准又把自己卖了。 她谨慎的摇头,“我很喜欢这个主题。” 齐燃看透她的心思,在她脸颊亲了下,“今夜我都属于你,请尽情吩咐,我一定会满足您任何愿望。” 陶冬来无奈的笑了笑,“要付出代价吗,恶魔先生?” 男人垂眸看着她的红唇,“当然,但这个代价并不会让小公主为难,我向您保证。” 陶冬来自然明白今夜会发生什么事,十日之约的幼崽安全期已经过去,想必他早已迫不及待,但绅士礼仪又让他举止受到世俗的约束,却也将他勾画得更加优雅和体贴,她从中感受到的是他对女性的尊重。 “请恶魔先生今夜让我快乐。”于是她说。 “这是你的愿望吗?” “可以吗?” 齐燃颔首,“我保证,我会让你沉沦。” 陶冬来脸微热,别过眼不再说。 视线无意间瞟到办公桌上的文件,她拿起来翻了翻,“还在忙海外市场吗?” “事实上确实如此,海外市场极具排他性, 分卷阅读62 过几天我可能要去澳洲一趟。”齐燃抱着她,语气忽而正经,“冬来,我有一个请求,可以提前领证吗。” 陶冬来虽然心动,但还是坚持,“不行,我认为太轻易答应,你又该不珍惜我了。” 齐燃沉默了下来,顺了顺她头发,他知道她心里还在介怀,而过去的婚姻里,他也有疏忽之处,甚至她能松口答应复婚都是他三生之幸,他又有何不满足的。 片刻,他俯首抵在她颈窝,“那务必在你拍完这部戏后与我领证。” 陶冬来环抱他,“我会遵守承诺。” “我会谨记你的承诺。”他说。 陶冬来浅浅一笑,“请恶魔先生一定谨记。” “遵命。” 两人相视而笑。 直到傍晚时分,齐燃驱车前往西餐厅。 陶冬来走进去后,发现他又包场。 偌大的素洁高雅的餐厅只有他们二人,十分清幽。 侍应早已等候多时,“齐少爷,齐太太,请。”侍应摆出请的姿势。 齐燃点头,侍应随即领他们到餐桌那里。 齐燃亲自为陶冬来拉座,等她坐好,他也不急着入座,而是低声,“请稍等我片刻。” 陶冬来不明所以,看着他转身迈步往外走,也不知他又去弄什么花样,看了几眼,并没有在意,转回去静静打量摆放在餐桌中央的精致花瓶,上面摆插着一支娇嫩的纯白玫瑰,配上零丁的满天星。 餐厅的灯光暖黄含蓄,身穿燕礼服的钢琴师坐落在三角钢琴前优雅弹奏。 一曲《爱的礼赞》舒柔轻缓地响起。 陶冬来听得入神。 忽然,一束红玫瑰从身后绕到她跟前。 她讶然昂头,齐燃正站定在座椅后,颔首微笑。 男人低沉着嗓音说:“小公主,喜欢吗?” 陶冬来低眸看向眼前的花束,玫瑰饱满,花苞上的花露摇摇欲滴,衬得玫瑰花艳红似火,如同火烧的烈焰。 她抬手拨了拨花朵,上面的水珠便跟着抖落,像抖开了藏匿已久的香气,鼻息间霎时萦绕着玫瑰淡香,没有想象中的浓烈,却十分迷人。 “谢谢,我很喜欢。”她莞尔道,“我的恶魔先生。” 齐燃轻轻亲吻她嘴角,这才坐到她对面。 陶冬来放下玫瑰花束。 边上的侍应适时端上沙拉和浓汤,而后才盛上牛排。 齐燃开了一瓶红酒,他倒是借口开车滴酒不沾,陶冬来却没少喝,她一旦喝酒,脸颊定会浮起一片腮红,看上去似醉非醉的勾人样子。 “醉了吗?” 陶冬来摇头,“我酒量很好的。” 齐燃笑而不语,她什么酒量他哪会不知道,俄而,他问:“再喝一点?” “嗯,一点。” 陶冬来望着高脚杯里的酒红,微微晃了两下,酒杯里散发出红酒的醇香。 她浅啜了小口,咀嚼着葡萄的甜涩。 这时,侍应在他们吃完主菜后,又端上甜点。 陶冬来这才搁下酒杯,慢条斯理的吃小蛋糕。 她偏爱甜点,再配上红酒。 然后一顿饭下来,她喝了个半醉。 齐燃眉目含笑,十分满意今晚的成果。 他搂着她的细腰准备离开。 陶冬来推他胸膛,不忘叫道:“齐燃,我的玫瑰花。” “喝醉了,还记得这事。”齐燃无奈一笑,回头拿起摆在餐桌上的花束放到她手上,“小公主,你的花。” 陶冬来抱住花,抬头朝他笑,“你有一年多没有送花给我了。” 齐燃心下一揪,他为自己的疏忽感到内疚。 他用力搂紧她,“抱歉。” 陶冬来说:“没关系,我现在也收到了。” 那段时间他忙于开拓海外市场,这是难免的,她完全理解。 现在只是因为再次收到玫瑰花时而感到欣喜,也许她并不是多热爱花束的精致美丽,仅是对男人送花怀着难以破除的情结。 这个男人还愿意花各种心思讨她欢心,这就可以了。 她要求也不高,而这些齐燃都能轻松达成。 齐燃还是觉得难受 第三十章 这时候他最想抽烟,但他已经多日没有将烟盒和打火机带在身上。 走出餐厅后,他对着冷凉的空气呼了一气,压在胸口的郁滞才略微散去。 他搀扶住陶冬来坐到副驾驶,给她扣上安全带,他便绕回去驾驶座开车。 车厢内弥漫着她身上的酒味,夹着车上柠檬清新剂的熏香。 齐燃偶尔往身旁望去,酒量浅得让人怜惜的女人这会儿安静无比,他却笑了起来。 大半个小时后,回到小别墅。 陶冬来目光追着齐燃,等他彻底关上大门后,整个人扑了上去。 齐 分卷阅读63 燃被她撞到门板上,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单手勾着他送上香吻,却又在他反应过来之时迅速推开。 陶冬来摇摇晃晃的蹭掉高跟鞋,捧着玫瑰花,赤脚跑上楼。 齐燃见识过她喝醉后的样子,对于刚刚的吻并没有丝毫失落,反而颇为期待。 他不急于上去逮人,依旧慢条斯理的换上家居鞋,从容的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帽架上,须臾,他边扯下领带,边慢步上楼。 卧室内,齐燃没看到人,而浴室门锁上,里面传来湿沥的水声。 没多久,浴室门打开,他不由看去。 陶冬来穿着白色性感的睡裙出来,本来肤白如玉瓷,如今更是胜似雪。 她脸颊仍透着半分醉意的红晕,“齐燃,到你了。” “为什么不等我一起?”齐燃问。 “一起洗太久了。”说着,她动作快速爬上床,“你快去洗澡吧。” 齐燃眉微挑,她这个样子真不像喝醉,也许他低估了她的酒量。 直到他洗完澡出来,目光之处,天鹅白的床被上撒满了玫瑰花瓣,陶冬来跪坐在床上,一身雪白映着艳红的玫瑰,犹如献祭给恶魔的纯洁公主,昏黄灯下,充满了堕落罪恶的气息,却又神圣得不容亵渎。 他心神晃荡,平静的海面顷刻翻起汹涌的波涛,无可否认,这样的陶冬来让他真的觉得自己就是恶魔,被公主引诱着,一步步走近去。 一如七年前那个夜晚,或许更胜从前。 陶冬来伸出手,目光轻柔的凝望他,“恶魔先生,今夜请吃掉我。” 齐燃握住她的手,亲吻手背,“如你所愿,公主殿下,我会让你快乐。” 两人躺倒在大床上,玫瑰花瓣溅起又纷纷掉落。 空气中漂浮着玫瑰的幽香。 陶冬来被齐燃扣着后脑勺热吻,在他退离时,她舔了舔唇,眼尾跟着勾出了一丝风情和娇媚,“恶魔先生,还有比亲吻更快乐的事吗?” 齐燃抬指滑过她的脸廓,最终停落在下巴尖上,他低沉道:“当然,但你会哭的。” “会快乐吗?”她靠上去。 “会的,这是快乐的事。”齐燃温柔说。 陶冬来失神,“我不怕,给我快乐吧。” 齐燃发丝垂落在额间。 没多久,女人啜泣了起来。 “小公主,告诉我,现在你快乐吗?” “快乐。”陶冬来哭着说。 “你渴望我吗?” “我渴望你。” “答应我,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我答应你。” 齐燃忽而贴着她耳朵,“小公主,抱紧我。” 陶冬来依言抱紧他,片刻之间,她的世界跟着颠覆。 男人把她抱坐在梳妆镜台上,灯光指引,镜中两人相缠依偎。 他让她看镜子,“小公主,你看清楚了吗,明天醒来还会记得吗?” 陶冬来见到这样的画面,摇着头,紧紧闭上眼。 齐燃重重叹气,陶冬来便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顶上烟蓝浮华的水晶灯琉璃彩光流转,折碎了灯下迷离的旖旎。 次日清早,深秋微寒,旭日隐于云间。 陶冬来再睁开眼的时候,脑袋一阵阵的疼,是昨夜里宿醉的后遗症,而且浑身累得要命。 她动了动,男人扣着她腰身的双臂便略微施力,将她锁住在怀里。 “醒了?”齐燃抚着她颈侧上的小痣,轻柔的问,“累不累?” 陶冬来闻言,手掌心贴在他温烫的胸膛上,茫然的看着他,“昨晚我们?” 齐燃微笑,“昨晚你很迷人,很香艳。” 陶冬来喉咙一哽,她认真回想了下,依稀有些印象,但又不完全记得。 “又不记得了吗。”齐燃也不惊讶。 她连忙摇头,“不记得了。” “真是可惜。”他惋惜说道。 陶冬来噎了下,这种事才不觉得可惜。 她忍着酸疼爬起身,双脚落地的时候,才看到白羊绒地毯上散落了一地的玫瑰花瓣,白与红交织出靡丽艳色。 昨夜里一帧帧如同丝绸绣画般的画面霎时在脑海里闪过,直到梳妆台那里又骤然而止,她已是想起大半,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豪放,脸都烧红了起来。 齐燃见她坐着不动,以为她不舒服,跟着起身附在她身后,“怎么了?” 陶冬来没理他,径直下床,套上掉在床脚的睡裙走去梳洗,片刻之间,她忍不住叫道:“齐燃,你混蛋!” 齐燃闻声也走进去浴室。 “混蛋。”她指着颈侧,气得不行,“看看你干的好事,我今天要拍戏的。” “抱歉,昨晚太过激动,一时忘了分寸。”齐燃诚恳的说着,还拉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项颈,“要不这样,你烙回来?” 陶冬来没好气,“你少来这套。” 分卷阅读64 齐燃:“那怎么办?” 陶冬来咬牙,“算了。” “下次我会注意的,别生我气。”他说。 陶冬来听着,有点生不出气来,干脆推他出去。 等她出来,齐燃已经衣冠楚楚的坐在单人椅子上翻着书,修长双腿交叠,书籍压在腿上,懒慢的翻页。 窗外天色多云,稀薄的日光撒落在他身上,显出骨子里的禁欲清冷,与之傲慢优雅,却又在他抬头向她微微一笑时,顷刻化作了缠绵春雨。 他轻声问:“还生气吗?” “还有一点点。” “抱歉。”他又再次向她道歉,“昨夜是我失态了。” 陶冬来定定看他,过了会儿,她说:“这次饶了你。” 齐燃露出笑容。 陶冬来勉强从他隽气的脸上移开,转身走到衣帽间。 穿好衣服,她便挽着一件针织长款外套出去,卧室内不见了齐燃的身影,他刚才看的那本书籍被他安静地搁置在椅凳上。 到楼下,齐燃果然在厨房。 她没有去厨房,而是去翻药箱,翻出创可贴直接贴在颈侧,堪堪遮住上面的吻痕。 齐燃抽空望向客厅,见她这番举止,但笑不语。 两人吃完早餐,齐燃先行回天盛。 陶冬来还在家里磨蹭,她时不时跑去洗手间照镜子。 今日她穿了高领衫,加上外套也遮不住那道创可贴,位置实在太刁钻,她都要怀疑齐燃是故意的。 没多久,路姐他们到家。 陶冬来提包出门。 车上。 路姐目光如炬,一眼看出来。 她漫不经心问:“冬来,你颈上弄伤了?” 陶冬来低头:“嗯。” “嗯什么嗯,什么伤?”路姐眯眼,双手环胸,“是不是吻痕。”肯定的语气。 陶冬来下意识捂住创可贴,“不是,是蚊子叮的。” “你觉得我会信?”路姐皮笑肉不笑,“这个位置,有经验的都明白。我之前怎么吩咐你的,别玩太厉害,你现在居然敢留痕迹,还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要是被人逮住黑你,说你被潜规则,背后有金主,你一直以来塑造的敬业玉女的人设就会崩掉。” “是齐燃太过分了。”陶冬来小声说。 叶应视线淡淡望了眼后视镜里的女人。 路姐扶额,“你不纵容你男人,他肯定不会这么没分寸。” 陶冬来想起昨晚,又红了脸,这事也怪她喝醉,跟着齐燃玩过头了。 路姐见她这神态,无奈叹气,随即解下自己的围巾披到她颈上,“先这样,到剧组我再想办法帮你遮遮。” 陶冬来点头,“谢谢路姐。” 路姐摆手,自家艺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个太权势的男人。 去到片场,陶冬来上完戏服戏妆后,路姐拉着她到洗手间的格子间里,拿着从化妆师那里借来的化妆品给她打底遮瑕,折腾了好一会,总算遮掩住那道吻痕。 路姐再比划了一下,这会儿完全可以避过镜头的抓捕,只要不是仔细观察也看不出来,她这才满意收手。 “你小心点,别给我蹭掉。”路姐提醒她。 “我知道了。”陶冬来应声。 两人回到片场,刚刚拍完一场戏后,严导又在说乔西。 陶冬来皱眉,侧头问:“乔西是不是有什么事?” “圈子里的是非一向多,你想知道什么?”路姐说。 “路姐知道什么?”陶冬来反问。 陶冬来了解路姐,只要不是她的事,路姐都会置之不理,要说路姐对她是顶好的,对别人却是有些冷漠。 路姐听她问起,脸上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仍会详尽告诉她,“听过一些风声,乔西打算拍完这部戏就宣布退圈,但她经纪公司不想放人。” 然后若有所指,“有合同制约,她想走也得先赔付违约金,而且在这个圈子里一旦沾上脏水,真想干净摘出去并非易事,何况她现在如日中天,多少人盯着她,又有多少把柄在别人手里,娱乐圈可不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陶冬来沉思,她听明白路姐的深意,可是想到她是自己的粉丝又觉得不忍。 如果当初乔西不是因为她才踏进娱乐圈,或许她也不会在意乔西,但既然知道这些,她能拉一把就拉一把,不过是退圈而已。 于是她说:“路姐,乔西这个人挺好。” 路姐沉吟,“老板,你的意思是?” “能帮则帮吧。”陶冬来点到即止。 早在陶冬来问起乔西后,路姐就料到她一定会这样吩咐,并没有半分意外,而处理这种事她一向拿手。 “老板放心吧。”路姐出声,“如果问题不大,我会尽量帮她。” 陶冬来点头,有路姐出手,乔西那边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她这才放下这事 分卷阅读65 第三十一章 过了会儿,严导也不再说乔西,只是冷着脸开始准备开拍下一场。 副导目光四下张望,“第四十五幕的演员准备。” 陶冬来立即过去。 曜饶和容阳也前后脚走来。 这段时间基本场场都有曜饶的戏份,他的行程又赶,可以停下休息的时间并不多。 陶冬来看到他眼底下浮起的青晕,即使用妆容都难以掩盖,倦色很重,但每次在开拍后,他脸上的倦意一敛,又是精神奕奕的样子。 她忍不住对他说:“曜哥,你要多休息,别太累了。” 曜饶闻言,轻轻笑道:“谢谢桃花关心,我会的。” 容阳从他身后绕前来,“像曜影帝这样身价片酬,累一点也是应该的吧。” 曜饶侧眸,“确实是应该,至少要对得起拿到的片酬。” 容阳:“不愧是国民男神,曜影帝实在是令人敬佩。” 曜饶:“赞誉了,受之有愧,这只是工作而已,不算什么。” 两个男人暗中较劲。 陶冬来默默不语,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直到严导开拍,她才暗松一口气。 “准备,第四十五幕!” 《刺花》第四十五幕—— 夜色浮沉倾没,辗转至天明时分,此时日出高升,红阳耀目。 文兰再醒来的时候,旬星良已经不在身边,她下床穿衣梳洗,昨夜里的缠绵尽数散去。她走出房间,霎时对上守在门外的沈白水。 “沈副官。”她叫道。 沈白水看着她,“太太,昨日少帅……” 文兰不愿多说,摇摇头,浅声说道:“沈先生,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沈白水听她这样叫自己,便不再多说。 之后几日,旬星良突然忙了起来,文兰也是很偶然间从他那里听闻,反叛军与国军在津北连线至怀化掀起了战火,这几个地方一直是反叛军的根据地,现在吹起烽火狼烟,内战再次打响,即使是在宜城,文兰也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紧张凝重,镇守城里的士兵都森严了很多。 旬大帅被总统指派去前线支援战事,作为最高指挥官。旬星良虽然守在宜城,但他要接手旬大帅丢给他的军中事务。 这日晚上,旬星良做完后抱着文兰,指间缠绕着她的发丝,边状若无意的说:“这两日我下属见到你妹妹在宜城出现。” 文兰闻言,咬牙瞪他,“旬星良,你还不肯放过文秀吗?” “我非娶她不可。”男人冷淡的扯起唇角。 “你是喜欢她的吗?” “不然?” 文兰沉默了下来,她早应该明白的,自己不过是顶替文秀才嫁给这个男人,不管相处多长时日,他心里头喜欢的始终是文秀,只是他这样的性情,文秀一辈子都不可能接受他。 旬星良见她不语,眉头轻拧,“你就没话要说?” 文兰平静道:“感情的事我帮不了你。” 旬星良顿时气闷,狠狠咬她耳垂,文兰吃痛,他沉声警告她,“用不着你帮,你当好我太太的身份就行。” 文兰抓摸不透他的用意,她也不去深思。 隔天,旬星良又是早早出门。 沈白水一如既往的被旬星良安排在文兰身边。 两人走到庭院,四下里没有别人,她才出声问:“星良还在派人抓文秀吗?” 沈白水点头,“少帅至今仍没有放弃抓文二姑娘。”顿了顿,“太太,文二姑娘打算去前线,她想出发前再见你一面。” 文兰秀眉蹙起,忧心忡忡,“她也要去前线吗?” “是的,文二姑娘去意已决,我无法阻拦。”沈白水温声说,“太太,我们肩负的任务和使命都是为了更好的未来,大势所趋,民心所向,总有一日这个乱世时代会过去,新的时代会到来。” 文兰驻足停下,她昂头望向沈白水,年轻副官也低眸看她,眼神专注。 树上的落叶随风坠下,缀在她发上,文兰刚想继续往前的时候,他忍不住叫道:“太太,别动。” 文兰微愣。 沈白水便抬手拿下她发间的落叶,轻轻说:“可以了。” 她看着他手中的落叶,又看了看他。 此时,从外面回来的旬星良便看到这幕,直觉得上火,但他沉着脸一声不吭,收回视线,带着身后几名军官踱进屋内,直接去书房商谈事务。 直到中午,几名军官才离开。旬星良也绕出书房走去主屋大厅。 文兰在客厅那边坐着织围巾。 沈白水见到旬星良,立即道:“少帅。” “嗯。”旬星良没有过去的意思,只是淡淡问,“在干什么?” 文兰知道他问的是自己,她说:“给你织条围巾,你要是不喜欢,我也不织了。” 旬星良皱着的眉峰这才略松两分,点了点 分卷阅读66 下巴,“继续。”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地出门。 旬星良走后,客厅只剩下文兰和沈白水两人,其他下人都被她打发到别处。 文兰边织围巾,边问沈白水,“沈先生,你安排我和文秀什么时候见面?” “现在战线吃紧,还有少帅步步紧逼,文二姑娘不能再久留宜城。”沈白水沉静道,“今夜文二姑娘就会离开宜城,在此之前,太太可以在西江渡口见她。” “什么时候?” “今夜子时。” 文兰拧眉,“这个时候我怕出不去,星良他在家。” 沈白水说道:“太太放心,我会安排妥当。” 文兰不由看他,这个男人深藏不露,虽然不知道他潜伏在旬星良身边的目的,但她可以肯定,她已经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沈白水对上她的目光,微微笑道:“太太请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她转回头,低声说:“好。” 入夜时分,旬星良从外面回来。 晚上,他又折腾了她一番,带着一整日的火气发泄到她身上,没有半分怜香惜玉,凶猛又蛮横,只要一想起她跟别的男人这么亲密,他顿觉肝火上窜,即使看到文秀和其他男人走在一起都没有这么拱火,这个女人分明要气死他。 旬星良忍不住又要了她一回,好不容易才放过她,这时候文兰已经哭成泪人,抽抽噎噎,倒是柔弱可怜。他粗鲁的擦了擦她眼角,语气不善道,“你给我安分一点,别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勾三搭四。” 文兰气得发晕,“你蛮不讲理。” 旬星良还想说话,房门霎时被外面不识趣的人敲响。 “什么事?” “少帅,李召英来府上了,说有紧要事找你。” 旬星良顿了顿,“让他等着。”外面应了一声,便归于安静。旬星良随即翻身下床,快速穿衣踱出房间,走了几步,又警告床上的女人,“你乖乖给我睡觉,我回来发现你还没睡,别怪我不客气。” 文兰没有应话,只是蒙头盖被,默不作声。 旬星良轻啧,转而离开。 戏外。 副导看得入迷,不时说道:“老严,你有没有觉得这三个人的对手戏格外好看。” 严导盯着监视器,半晌才回他:“他们演技张力够,尤其是容阳和陶冬来,这两人不是仇人就是好友。” 副导开了句玩笑,“是男女朋友?” 严导:“正经一点。” 副导顿时干咳了声,端正表情专心看向场景中央。 场内—— 许久之后,文兰静静起身,她披上睡袍赤脚走出房间,廊道上悄寂一片,忽而头顶落下男声,“太太,现在可以去见文二姑娘了,但动作需尽快。” 文兰点头,回房换了套衣服后,便跟着沈白水悄悄离开旬军府,坐上车直接去西江渡口。 半个小时抵达渡口。 文兰一眼看到不远处的文秀,她连忙上前,“文秀,你真的要去前线吗,那边打仗,很危险的,我不放心你。” 文秀十分乐观,“没事的,姐姐,我不是一个人,而是跟大家一起并肩作战,为了开创更好的生活和时代,我也要贡献自己的力量。” 文兰说不过她,从小到大,文秀要做的事,不管是刮风还是暴雪,她都坚定不移的去达成,这样勇敢的女子也该上战场建功立业。 想到这里,文兰用力抱住文秀,眼里盈着泪光,却格外温柔的说:“文秀,你要平安回来。” “我会的。”文秀环抱住姐姐,“我会的,姐姐,你要等我回来。” 这时,沈白水上前,“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两姐妹不舍的对望了一眼,文秀便跟随伙伴快速越入黑夜,很快就消失不见。 沈白水低头看着文兰,“太太,我们走吧。” 文兰依依不舍的点头,两人坐车返回旬军府。 原以为他们足够快,至少可以瞒过旬星良的时候,直到他们走进主屋,看见倚在桌柜旁心不在焉地把玩着雕品的男人时,文兰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往后退去,后背却撞到沈白水身前。 沈白水面沉如水,不动声色。 旬星良直直盯着她,语气冰冷道:“告诉我,你去哪了?” 文兰被他看得有一瞬窒息。 “是去幽会?”他一步步走近她。 文兰摇头,“不是的。” “是去见文秀?” 文兰猛然望进他深沉的眼里,他竟是知道。 旬星良见此,露出了笑容,但笑不达眼,“文秀是什么人,最近宜城的骚乱多亏了她,你真是有个好妹妹。” 文兰紧张道,“你什么意思?” 旬星良把她扯回自己怀里,“以后你就可以日日见到文秀了。”他瞥了眼沈白水,然后对外面的卫兵喊了声,“把人带进来。” 两个卫兵便 分卷阅读67 押着文秀进来,文兰见到妹妹这么狼狈,气急了眼,“旬星良,你放了文秀!” “等我娶了她,总是会放的。”旬星良勾唇。 文兰推搡,一下子从他怀里挣脱出去,她跑去文秀面前,连忙解开她手腕上的绳索后,揉着她勒红的手腕,心疼不已,“文秀,你还好吗,有没有弄伤?” 文秀摇摇头,“姐姐,我没事。” 文兰这才放松下来,随即又抱紧文秀,回头瞪旬星良,“旬星良,你敢娶文秀,我就死给你看。 第三十二章 旬星良脸色霎时绷紧,他压住怒火,又浑不在意道:“如果你不在乎你妹妹,大可去寻死。” 文兰闻言,恨得咬破了唇,渗出了血。 男人看得心头一揪,对着两个卫兵喝道:“带下去看管好。” 文秀被带下去之际,目光与沈白水相视了一瞬,她便收回眼朝文兰喊道:“姐姐,你别为了我做傻事,我会没事的。” 文兰想追上去,却被旬星良拽住,硬生生拉回房里,他扣着她挣扎的双手,凶狠地骂她,“我让你好好睡觉,你偏出去,这是不听话的惩罚。” 文兰把唇咬死。 旬星良捏着她下巴,不让她咬唇,“三日后我就会娶文秀进门。” “旬星良,你混蛋!”文兰说着,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你不要勉强文秀,你放了她好不好。” “不好,我喜欢她就行。”他冷硬说。 文兰听在心里,又伤心又恨,最后晕了过去。 之后的三天旬星良把她禁足在房里,哪里都不准去,房门外就有两个士兵把守,为了防止她真的寻死,房内一切锐器都收了起来,一日三餐由下人负责送进来,而丫鬟就一直守在她身边。 文兰干脆绝食,只是到了夜里,旬星良一定会强逼她进食,不然他亲自用嘴喂。 这一刻,她只觉得旬星良无比可恶。 严导拍了下手,“很好,这一场戏先到这里,大家先吃饭休息一会,等下再拍下一场。” 这一幕演完后,已经中午一点多。 场上的演员都走下来休息。 戏演到一半的时候,陶冬来便觉得饿了。 她回去坐下,接过路姐递来的午饭将就着吃。 这时候,曜饶也来她这里吃。 曜饶的午饭搭配均衡,是专业营养师搭配的,还新鲜热乎,而他看到陶冬来吃的是剧组午饭,虽说伙食还好,但到底差了些。 他把自己饭盒递过去,“桃花,你吃我饭盒吧。” 陶冬来婉拒,“谢谢曜哥,不用了,我不挑吃的。” 曜饶还是塞到她手里,顺势拿走她饭盒,“快点吃吧,看严导这架势,很快就开拍。” 陶冬来只好无奈的笑笑,“那谢谢曜哥。” 曜饶眉目温柔,“不用客气。” 陶冬来吃了几口,忽然,容阳的助理拧着小外卖过来,人手一份。 助理说:“这是四少请大家的,添点小吃。” 陶冬来下意识望向远处坐姿大爷的年轻男人,容阳朝她微笑,她立即低回头吃饭,至于他请的那份小吃还真吃不下。 一个小时后,再次开拍。 《刺花》第四十六幕—— 三日后,旬星良如期娶文秀进门,所有人都祝贺他好福气,才大半年,又娶了位二太太,都是天资之色。 旬星良闻言,扯唇笑了下,笑容淡得不像笑,他抽空问祥嫂,“太太那里如何?” 祥嫂说:“太太精神不是很好,少爷你真的要娶新人吗,太太真的很好。” “我当然知道她好。”旬星良低语了句,片刻,摆摆手说,“这事祥嫂你不要管了,我自有分寸,你叫人盯紧她,只要过了今夜。” 祥嫂微微叹气。 旬星良转身走去问士兵长,“人员都安排好了?” 士兵长:“报告首长,一切安排妥当,今晚绝对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进来的必毙。” 旬星良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这才继续去招呼客人。 文兰听着楼下的热闹,心急如焚,却连房门都走不出去,一向听她话的丫鬟因为旬星良的吩咐,把她看牢得很紧,当真是寸步不离。 “小玉,你让我去看看吧。” 小玉迟疑,“太太,少爷吩咐过,你再等等吧,明天就可以了。” 文兰冷静了下来,脸上盈切的样子,她握住小玉的手,“我只是看一眼,看看是谁讨得星良欢心,这样我也好死心。” “太太你别这样说。”小玉心软,“少爷肯定最喜爱太太的。” 文兰说了半天,结果丫鬟也只是安慰她,压根没打算放她出门。 就在这时,房门外响起:“小玉,太太的晚饭。” 小玉闻声,立即出去,却好一会儿都没回来。文兰狐疑,正想出去一探究竟的时候,沈白水高 分卷阅读68 挺的身影站在了门口,小玉和门外的两个士兵都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她讶然道:“沈先生,你这是?” 沈白水把门掩上,慢慢走近,目光深沉的注视她,“太太,文二姑娘是故意被少帅抓住的。” “什么?” “少帅手上有一封津北战线的重要密函,文秀说一定要偷出来,她不想再麻烦太太您,所以打算用这个办法接近少帅。” 文兰急道:“这太冒险了,不行,旬星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人,你立刻让文秀离开。” 沈白水低声,“太太应该比我更了解文二姑娘。” 文兰霎时哑语,她当然了解文秀,也正因为这样,更不能让她冒险,这几日她隐约察觉出旬星良有所行动,无论是旬军府的兵力把守,还是他的布局,有可能冲着文秀背后的势力而去。 她当即抓住沈白水的衣袖,“立刻撤退,再不走来不及了,你们想要什么,我帮她做,如果我妹妹出事,我绝不能原谅你!” 沈白水轻怔。 “这不正是你的目的吗。”这下子,文兰已经想明白所有关节,她盯着沈白水,一字一句道,“我答应帮你们,你别再拖我妹妹趟这浑水,我,文兰,答应帮你们,只要我能做到的。” 沈白水低声轻喃,“太太,抱歉。” 文兰从不怕别人算计自己,但无法忍受别人算计亲人,面对他的歉意,她冷淡的别过脸,“你快带文秀离开旬军府。” 沈白水没有杵逆她,转身出去。 文兰又叫住他,“有没有小刀?” 沈白水摸向挂在腰上的军刀,“太太要来做什么?” “给我。”文兰伸手,“以防万一。” 沈白水像是知道她的用意,解下腰上短刃军刀给她,“太太请小心拿着,这刀口很锋利。” 文兰没吭声,背过身看也不看他。沈白水眼里闪过失落,随即快步离开。 过了会儿,楼下还是响起了枪声,文兰刚将丫鬟搬进房里后,也快速下楼。 一楼大厅内,所有人僵持着,刚刚那阵枪声不知谁打响,只见旬星良扣着一身雪白婚纱的文秀在怀里,有几人更是被士兵重重围困住,沈白水在不远处,神色凝重,似是随时出手。 文兰深深吸了口气,缓步向旬星良走去,又停在几步外,她面露哀伤,“星良,你一定要再娶她进门吗?” 这一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旬星良猛然望去,咬牙切齿,“你怎么下来的?” 文兰自顾自说:“我忍受不了你再娶别人,也看不得你跟别人恩爱,既然你不爱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旬星良有种不祥预感,视线死死锁住她。 文兰已是拔刀抵向自己脖颈,锐利的刀锋再深一点,就能割破血脉。 “你敢!”旬星良见此,火气上来,一手推开文秀,跨步上前。 文兰无比镇定,“你再上前一步,我立即死给你看。”她生怕旬星良不信,毫无惧意的把刀刃往自己的皮肤送深了几厘,霎时流出了血。 这画面镇住了所有人。 旬星良不得不停下,他压住怒火,勉强平静道:“你想怎么样?” “放她走,只要你不娶她,我就罢手,不然你今日要是娶了她,就是我的亡日。”她对男人说,“我只是在乎你,放她走。” 旬星良差点信了她的歪话,“你知不知你在做什么?威胁我?” 文兰摇头,却更加用力握住军刀,目光清亮无畏。 文秀流着泪,直摇头。 文兰对她一笑。 旬星良却觉得她这笑容刺眼至极,看着她脖子上流出来的血,眼睛都给气红了,但他知道她不怕死,而且说到做到,他不敢赌,不然也不会将她禁足,就是怕她乱来。 一旁的士兵长小心翼翼问:“少帅,那怎么做?” “把人放了。”旬星良面无表情,他望向文兰,“你满意了?” 文兰看他,“我要他们安全离开。” 旬星良被她磨得脾气都快没了,他冷着脸对士兵长说:“让他们离开,不用追了。” 士兵长登时把抓到的人全都放了,文秀等人这才仓促逃离旬军府,而沈白水由始至终都没有露出端倪,文兰越过旬星良轻然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的城府之深,计谋之智,她自愧不如。 这时,旬星良抢过她手里的军刀,把她打横抱起,一边上楼,一边吩咐老管家,“叫医生过来给太太包扎。” 老管家依言走去打电话。 房间内,旬星良顿时将她扔到床上,他站立在床边,语气阴沉可怕,“我居然不知道你这么有本事,不怕死是吗?” “放过文秀吧。”文兰低垂着眸,平声说道,“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旬星良睨她,收敛了下脾气,轻调慢语说:“为了文秀,你真是什么都不在乎。” 当初替嫁的戏码是一桩,今夜又是一桩,或许还 分卷阅读69 有他不知道的事,这个女人也只有对上文秀的时候才觉得她有心有肺,对他都没见她这么上心。 两人沉默不语,旬星良一股郁气堵着,干脆从她身上移开视线,转身走到窗台前,望着窗外月色。 这会儿老管家带着医生进来,医生包扎好文兰颈上的伤口后,老管家瞅了瞅两人,见旬星良没别的吩咐,又带着医生退出去。 许久之后,旬星良转回来,泄愤似的用力掐她伤口,“痛不痛?” 文兰忍痛,“不痛。” 旬星良气个半死,甩手踱出房间,直到半夜才回来。他把半睡半醒的文兰折腾醒了过来,又把她折腾晕过去。 第二天之后,旬星良解除了禁足命令。 对于昨日的事,两人不再提,文兰便如常送糕点去他书房,这时候他的下属过来,旬星良没有让他们踏入书房半步,反而径自走了出去。 文兰顿了顿,她心思十分缜密,男人这么大方的让她一个人待在书房,面对书桌和半敞开的密码柜,那些机密函件一目了然,她却警惕的没有轻举妄动,目光只是快速巡视了一遍便低头看着碟子上的红豆糕 第三十三章 片刻,旬星良慢着步子回来。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书房,然后搂抱住文兰吻了会儿,俄而才让她出去。 一连几日,文兰送完糕点就走,一刻都不停留,而且晚上也格外乖巧,旬星良再严防也松了些许,文兰自然看得出来,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打算尽快窃密,沈白水也是知道她的计划,只是叮嘱她小心谨慎。 就在今夜,文兰洗完澡后,开了一瓶红酒,自斟自喝,盛红酒的高脚杯映着她雪白的肌肤,格外妩媚勾人。 旬星良眼神有点深沉,他把女人抱在身前,“怎么有兴致喝起西洋玩意了?” “你喝吗?”她背靠在男人怀里,伸手抚上他冷硬的轮廓,“有点葡萄味。” 旬星良揉着她耳垂,“本来就是葡萄酿的。” 文兰红着腮笑了笑,她再喝了一口,转身把嘴里的酒渡给他。 旬星良咽下这口酒,便深深吻着她的香甜。 “星良,抱我。”文兰说。 “告诉我,你又想要做什么?”旬星良眯眼问。 不知为何,文兰觉得他这句话饱含深意,但旬星良不容她细思,已经抱她上床,许久之后,文兰推开昏迷过去的旬星良,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这才走出房间。 第四十六幕到此。 晚上,剧组紧接着拍夜戏。 《刺花》第四十七幕,夜戏,灯光昏暗—— 沈白水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看她一眼,又别开眼说:“太太,你别逞强。” 文兰摆摆手,直往书房走去,书房一向落锁,她掏出从旬星良那里顺来的钥匙打开房门,摸黑走进去。 沈白水没有跟进来,而是守在外面。 文兰回头看了眼门口,又收回视线走到里头,借着昏暗的月色,她快速翻阅所有密函,最终在密码箱里找出津北怀化战线的重要密函,正是军统在这次战役的最新军令布局和指挥,她抄了下来,又将所有东西原封不动放回去,觉得没有问题后她才离开书房。 她把信纸交给沈白水,“我抄下来了。”沉默了瞬,又说,“沈先生,我不知道你潜伏在旬星良身边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我认为你现在最好及时抽身,旬星良怕是有所怀疑,一旦被他发现,你一定会有危险。” “那帮了我的你呢。”沈白水眸光落入她眼里,“太太,我带你走吧。” “我走不了的,不仅是文秀,我背后还有文家,我背负着一百三十七条人命。”她看向沈白水,“你走吧,离开宜城与文秀他们汇合。” 两人正说着,原本黑暗幽静的旬军府忽而里外亮堂,文兰心里咯噔一跳,她与沈白水对望一眼,便立即带他绕去后门,然而整个旬军府都被士兵重重把守,插翅难逃,这一刻她已经明白,旬星良根本没有昏迷,他将计就计反过来设计她了,自从发生七区事件之后,他没有再信任她。 眼下他们都无路可退,文兰心思千回百转,也不过是几瞬之间,她已有决断,她把沈白水压墙壁上,静静看他,“沈先生,如果有机会你就趁机逃出去吧,我的事你不用在意,旬星良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沈白水被她目光镇住,来不及说话,文兰的便吻上他,女人香带着酒气的甜涩一点点渗入到他肺腑里,如同会让人上瘾的毒药,甘甜芳华,他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贪婪,紧紧抱住她,像飞蛾扑火一样追逐着她,明知不该,但理智一度失控。 他落到颈侧,冷杉木的淡香牵引着他吻上去。 ——此刻。 饰演文兰的陶冬来心里突的狂跳一下,有点心惊慌张,那个位置正是齐燃烙了吻痕,路姐好不容易打底遮瑕住的,现在却是叫曜饶入戏的沈白水恰好吻在那里,顿时把她吓住。 曜饶也察觉她轻微的颤抖,以 分卷阅读70 为她害羞,连忙用只有她听见的声音轻语说:“桃花,别怕,配合我就好。” 陶冬来无奈,她不想重拍这幕,这一场戏演下来够呛了,要是再重拍非去了她半条命不可,而且严导没有喊卡,就说明他们这样演没有问题,她只能配合曜饶。 另一边,副导看到这里,眉头蹙了蹙,忍不住翻开剧本,“剧本中沈白水只是亲文兰脸颊,曜饶会不会演过了?” 严导支着下巴,“别这么死板,剧本是死的,演员是活的,与其说曜饶改了剧情,不如说更贴合角色,沈白水暗恋文兰,对她的感情一直压抑克制,现在又是困境,这个亲密机会正好让他释放出来,不过是正常男人的举动而已。” 副导侧头,“老严,看来你经验丰富啊。” 严导瞥他一眼,副导立即闭嘴。 戏中—— 沈白水在文兰颈侧吻着,十分温柔。文兰心知既然选择走这步险棋,就没有回头箭,与其被旬星良以窃密抓获,还不如发现他们其实是幽会,这样还有一线生机。 文兰也只是犹疑了下,便伸手环住他,把自己送上去,献祭一样的楚楚样子让沈白水热了起来,就连越来越近的军靴踏在地上的沉闷声响也不能叫他收敛。 这时,旬星良以及几名军官快步巡查到这里,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会看到这幕,尤其是那几个尾随而来的军官,吓得连忙低头,大气都不敢喘,这少帅的太太半夜里幽会沈副官,这件事传出去也极难听,如今他们看见了,以旬星良的手段,他们怕要跟着倒血霉。 旬星良气极反笑,声音阴森地喊了句,“滚。” 几个军官顿时连滚带爬滚出去。 旬星良狠戾地盯着文兰,“滚过来。” 文兰闻声一震,她回头看,不由惊呼出声,像是这会儿才发现他似的,她慌张推开沈白水,连忙拢紧衣裙走过去。 “星良,我……” 话还没说完,旬星良一掌将她扇倒在地,还不觉解气,又揪住她头发拽起,文兰疼得几乎晕厥,旬星良却没有半点怜惜,他咬牙,“你就这么想男人吗?从我床上起来,就这么迫不及待跑去幽会别的男人,我还不够满足你吗?” 文兰瑟瑟发抖。 旬星良气得不行,一把拖着她往主屋回去,一边叫沈白水,“你也跟过来。”说着,不顾文兰挣扎,回到卧室。 这时,沈白水沉重着脚步走进来,他看着眼前这靡丽,拳头微攥,但他不能有任何举动,不然就枉费文兰的一片用心。 “我厉害,还是他厉害?”旬星良折磨着文兰。 文兰把声音死死咬住。 “不说是吗?”旬星良冷笑,睨向沈白水,“你过来。” 沈白水沉默的走近床边,空气中弥漫着似花的香也似木的香。 文兰拿起枕头扔向沈白水,嘶哑着说:“你别看。” 沈白水便低垂眼眸不看。 旬星良见此,扯起领带将她反手绑住,目光厉向沈白水,“谁准你低头,好好看着,认清楚这个女人是谁的,你也敢肖想?” 文兰哭着求饶,“旬星良,你不要这样,让他出去。” “出什么出,他不知好歹,你呢,你也是不安分。”旬星良面目阴沉,“我给过你几次机会,你不听话,那就要接受惩罚,还有下次吗?” “没有下次了,我爱你的,星良,饶了我。”文兰呜咽。 旬星良落下热汗,他看着文兰,幽沉说道:“你这个骗子,我不会再信你。” 文兰再睁开眼的时候,沈白水已经不在,而绑住她双手的领带被解开了,然而整个人都被旬星良扣在他怀里。 旬星良点了点她颈侧上的吻印,“你让沈白水在你这里烙痕了?”之前还没留意,现在倒是晃眼刺人,他也不等她解释,覆上去重新打上自己的标记。 文兰没力气抵抗,只觉得快要死去一样难受。 之后的日子她几乎在床上熬过来,至于沈白水再也没有出现在旬军府,听下人说他被旬星良处死了,也有人悄悄说他逃走了,出现在津北战线上。 文兰淡淡一笑,她知道沈白水肯定不会有事,旬星良折磨她的时候,偶尔会抱怨一两句。 她抬手抚摸了下肚子,不久前她确诊怀孕了,有了旬星良的孩子。 旬星良知道后,总算收敛住火气,没有再折磨她,还好生叫人伺候着,这样平静的日子却很快伴随着津北怀化战事结束而打破,旬大帅回来后,立即举枪要毙了文兰。 文兰微笑。 旬星良皱眉,他转回去,“老爹,文兰有了我的孩子,我会处置,你向总统报告的时候就说她死了,我不会让她出现人前,我保证。” 旬大帅骂他,“当初我就让你好好盯住她跟沈白水,现在好了,因为沈白水搅局,我们没能攻下津北怀化,你以为总统那里那么好交代?” 旬星良重复,“我会处置。” 旬大帅尽管火冒三丈,还是收起枪, 分卷阅读71 “这个女人永远不要再让她出现。” 旬星良点头,随即面无表情的拖着文兰走出旬军府,坐上车一路开到别院。 “以后你住这里,哪里都不许去。”他带她进去。 文兰打量四周,这处别院的士兵竟比旬军府还要严密,如同一座华丽的牢笼,进去后一辈子再也出不去。 “你要将我软禁这里?”她扯出笑容。 “这是你活下去的代价。”旬星良看她。 文兰低头摸着肚子,“我不喜欢这里。” 旬星良把她按在自己胸膛,轻声说:“我会过来,你要听话,不然我再也保不了你。” 文兰没再说话,笨着身子慢慢走进屋里。旬星良安排细致,这里什么都不缺,佣人也是有好几个,就连小玉都跟了过来。 她坐在单人沙发椅上,疲倦的说:“我有点累了。” 旬星良立即抱她到房里,“睡会儿,我办完事回来。” 文兰静静看着他离开。 他这么一走,再没有踏足过别院 第三十四章 “四十七幕OK!” 大家闻声,这才出戏。 陶冬来从场景中走出来,离开灯光和镜头后,一直绷着的神经总算得到松缓,今日这三场戏演下来竟是比以往还要累人。 说起来,文兰这个角色半生都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感情线是最重的,充满了矛盾与浮沉的挣扎和身不由己的悲惨命运。相比起旧时代产物的文兰,女主文秀则代表新时代女性解放运动的成功,倒是没有掺杂太多男女感情。 这时,曜饶忽然追上来,他看着她颈侧,一脸歉意,“桃花,不好意思,我演戏太过投入不小心弄了这个痕迹。” 陶冬来一愣,见他眼神落在自己颈上,下意识用手遮挡住颈侧。 因为拍戏的时候,原本打底遮瑕的吻痕的粉底被她蹭掉,在戏里明晃晃的露出来,好在当时灯光昏暗,刚好曜饶饰演的沈白水又吻在这个位置,才让他误会,之后就连容阳饰演的旬星良也吻在同一个位置,现在她都觉得颈上微微发烫发麻。 这都怪齐燃,要不是他弄了这个标记,估计今日的戏不至于拍成这样。 然而她对曜饶实在生不起气来,只好摇头说:“不要紧的,曜哥不用在意。” 曜饶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他也是没想过自己入戏这么深。 在戏中他既是曜饶,也是沈白水,两个不同时空的人重合了起来,有一瞬他分不清是戏里还是戏外。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失控了。 他看着陶冬来,心口的热尚未散去,仍生生不息的缠绕着他的五脏六腑。 陶冬来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躲避一样的别过眼。 曜饶见此,神色顿了顿,温柔道:“除了五年前的《东宫》,我再没有这样入戏,真是怀念。” 陶冬来一听,刚刚的不自在也淡去了,她笑了笑,“曜哥太谦虚了,你出演的所有角色都演得入木三分,真看不出你还没有入戏。” 曜饶微笑:“因为那些戏没有桃花你啊。” 她轻怔了下,“曜哥你又开我玩笑了。” “嗯。”曜饶说,“开个小玩笑。” 陶冬来一时说不出话来。 曜饶转而说:“时间不早了,桃花,快些回去吧。” “好。”陶冬来点头,“曜哥,那我先走了。” 曜饶颔首,“好好休息。” 曜饶还要赶一场夜戏,估计拍完也要凌晨一两点。 现在十点多些,陶冬来能这么快赶完今日的戏算是比较早了。 她别过曜饶,转身去化妆间换下戏服,化妆师帮忙卸完妆后,玻璃镜子中猛然映出容阳推门进来的画面,他正往她这里走近。 容阳目光落在镜面上,“陶前辈,打扰你一下。” 陶冬来侧头看他。 容阳瞥向化妆间内的两三个工作人员,“我有些事要请教陶前辈,大家方便出去片刻吗?” 工作人员闻言,迅速溜出去。 他这才继续走到陶冬来身边,视线扫过她项颈上的吻痕,“陶前辈颈上的痕迹是曜影帝烙上去的?” 陶冬来没想到他说请教的事是这事,干咳了声,“你问来做什么,这跟曜哥无关。” “我看也是,那个镜头时间就那么一点,不可能吻出痕迹。”容阳自顾说着,忽而俯身靠近她,温热的气息缠上她的呼吸,“陶前辈是有男人了,看上去挺霸道的。” “如果你是问这些,我无可奉告,这是我私隐。”陶冬来拒绝回答他。 她把椅子往后推开,站起身往外走。 容阳追随着她的背影,“是齐燃吗。” 陶冬来脚步刹住,她有些惊讶的回头。 她跟齐燃的事没有多外公开过,加上齐家人的意思,即使名流圈里的人知道她是齐燃的妻子,也不会乱说 分卷阅读72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 随即她想起容阳也是有背景的公子哥,要想查她也很容易。 “据我所知,齐燃已婚,妻子并不是娱乐圈的人。”容阳迎上她讶然的神色,“也就是说,陶前辈是他的小情人?” 陶冬来听到这里,心下不知好笑还是别的。 他这是查出一半,误解了一半。 不过她没有辩解的意思,“这是我的私生活。” 容阳注视她,“我只是觉得陶前辈这么好,何必受这样委屈。” 陶冬来但笑不语,没再搭理他,当即拉开门走出化妆间。 守在门外的容阳助理哈腰,“陶老师慢走。” 陶冬来点头,越过他走向几步外的路姐。 路姐见她没事,这才出声:“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好。”陶冬来跟她一起离开片场。 坐上车后,路姐追问:“刚刚容阳又私下找你做什么?” 从容阳走去化妆间,将里面的几个工作人员赶出来的时候,路姐就一直留意化妆间的动静,毕竟陶冬来就在里面,容阳这个男演员看上去像是别有用心。 陶冬来回她,“他知道我男人是齐燃。” 路姐有些琢磨不透,“就跟你说这事?” “是啊。”陶冬来托着腮说,“不过他好像误会我是齐燃的小情人。” “小情人?”路姐闷笑,“他很有想法。” 不过容阳会误会也不足为奇,陶冬来在娱乐圈,谁又能想到齐家的贵少爷居然放下身段娶一个艺人,大多都只会觉得两人是金主和小情人的关系。 如果路姐不是陶冬来的经纪人,怕都会认为齐燃是冬来的金主,只能说两人的口风捂太实了。 路姐也不再多问,而是说起另一桩,“下午那会张导打电话过来,说今个星期六是《繁花似锦》剧组的杀青宴,定在长春楼,叫你一定赏脸去。” 陶冬来:“路姐到时再提提我。” 路姐应声:“行。” 陶冬来感叹:“不知不觉《繁花》也拍完了。” 路姐:“时间是过得挺快。” 陶冬来:“有点不真实,我是做梦吗?” 说着,她侧身望向路姐,眼里流露出茫然,像要求证一样。 路姐微微笑道:“老板,非常遗憾的告诉你,这不是梦。” 陶冬来闻言,松了口气。 她躺回椅背上,轻声说了句:“真好。” 路姐拍拍她的肩,“还会更好。” 陶冬来莞尔一笑。 没多久,叶应开车送她回到小别墅。 陶冬来别过两人,径自开门进屋。 大厅依旧灯光亮堂。 她看了眼墙壁挂钟,已是十一点半了。 陶冬来没有在厅里看到齐燃的身影,反而见到画室亮着光,她不由往里走去,只见齐燃站在画架前,他还在画她的肖像画,之前并没有画完。 她便倚在门边欣赏着男人的画姿,明亮的光束下,他涂抹颜料的动作显得分外优雅敛静。 此时半敞的窗外月色深沉,夜色幽寂,秋风跃进室内,带来一股清冷干冽的寒意。 看了会儿,她又悄悄离开,回房洗完澡便躺睡在床上。 许久之后,齐燃才上来。 她抱着枕头看他,“你还要再去洗澡吗?” “我认为有需要。”他身上沾了颜料的味道,估计她闻着会不舒服,“怎么了,这么迫不及待吗?” 陶冬来没好气,“我是觉得困,不等你了,你别吵我。” 齐燃笑道:“可以,我保证。” 陶冬来是真的犯困,他再从浴室出来后,她已经抱着枕头睡得很沉。 他从她手里抢回枕头,关上台灯,抱着她入睡。 第二天早上,陶冬来被齐燃折腾醒了,整个人睡眼惺忪的晃荡着,没处着落。 “齐燃,好难受。”她哭着说,“我难受。” “哪里难受?”齐燃温柔道,“现在呢?” 陶冬来眼眶湿润,“好点了。”片刻,又像看不清他一样,“你把头低一点。” 齐燃依言俯首,低得贴上她的唇瓣,然后轻吻。 陶冬来闭上眼,俄而又再睁开眼,慢慢呼出了热气,水雾雾的眼里映着天花顶的水晶灯,上面的晶花折下耀目的日光,晃得她心神迷乱。 她抓紧他肩膀,“你该去公司了。” “再一会儿。”齐燃含糊说道,“三天后我要去澳洲,这段时间要让你独守空房,真是抱歉,在这三天里请尽情享用我,不然我会无法安心。” 陶冬来绷直背脊,过了会儿,低哑着嗓子说:“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一个月。” “那时候我在拍新戏了。” “请你务必遵守承诺。” “我会的。” 她之前许诺 分卷阅读73 过,拍完《刺花》就会跟他重新领证,恢复合法的夫妻关系,所以不管之后她是在《杀死玫瑰》剧组还是别的剧组,她都会遵守承诺,只需等他回来即可。 于是她说:“齐燃,我等你回来。” 齐燃拨开她额间凌乱的刘海,亲吻她眼角,“请等我归来。” 陶冬来点头。 一个小时后,齐燃才起身去梳洗。 陶冬来拉起床被卷在身上,伸手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这会儿九点多了。 这几天她都不用去剧组,《刺花》的戏份她也只剩下两场,都安排在十一月初,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这时,路姐打电话进来:“冬来,你上微博看看。” “怎么了?” 路姐幽幽叹气,“你又被送上热搜第一了,凌晨十二点的时候微博一度瘫痪。” 陶冬来莫名,电话都没顾得及挂断,先急忙登上微博探个究竟 第三十五章 微博上的哥桃之恋 火热之吻[图片]赫然在热搜第一,标了大红色的字体十分明目。 图片正是昨晚在片场曜饶因吻痕的事向陶冬来道歉的画面,曜饶低头,她昂头,镜头中他们凑得有点近,不过没有半点肢体接触,但偷拍人的技术实在太好,角度刁钻,明明不是那么回事,都能将两人拍成热恋中的情侣,含情脉脉相视的样子,尤其是她颈侧上的吻痕格外清晰,暧昧丛生。 发博人还附言:哥哥在出演《刺花》的最新一幕戏中亲吻桃花留下的铁证,假戏真做,两人地下恋情曝光,实锤无疑,不容辩驳!】 这个博主也凭实力安利了《刺花》一波。 而微博下面几乎被曜粉占据大片江山,吃瓜群众跟着蹭糖。 “哥哥终于完成成人礼了吗,这个甜饼好香。” “以前只希望哥哥单身一辈子,这样就是大家的,现在我孩子都打酱油了,便希望哥哥也能跟喜欢的人相守一生,哥哥你要幸福。” “我为桃花大佬递烟。” “哥哥和桃花CP我磕了。” “哥哥你要幸福!” “一直觉得没有哪个女人能配得上哥哥,直到此时此刻,我居然觉得桃花也不错,是我沧桑了吗?” “哥哥你要幸福!” 然后曜粉又转战到陶冬来的微博,大家像是统一了口径,队形齐整的刷着:桃花,哥哥的成人礼交给你了!请你一定要让哥哥幸福!】 陶冬来看得心惊胆战。 一个晚上,世界都变得不认识了。 那条微博是今日凌晨十二点整时发布的。 她切回电话,“有点吓人。” 路姐:“重点是你的吻痕,所有人都误以为是曜影帝弄的。” “那怎么办?” “如果你不想跟曜影帝炒绯闻,最好咬死是蚊子叮的,这事还要跟曜影帝工作室那边沟通。” 陶冬来无奈:“粉丝会信吗?” “废话,当然不信。”路姐说,“但也只能这样。” “这事麻烦路姐你了。” “行。”路姐沉默了下,忽然来了句,“没准曜影帝就想跟你炒CP。” “曜哥不是这样的人。”陶冬来说。 原本还在浴室里头的齐燃这会儿往外走,刚好听到陶冬来说的这句,脚步猛然停下。 他单手撑在浴室门框,目光直直注视陶冬来,“曜哥?上次跟他介绍我是你哥哥的那个男人?” 陶冬来闻声,吓了一跳,抬头就对上齐燃打量而来的锐利眼神,也不知为何,她竟是无比心虚的将手机反扣在床单上。 “是他。”陶冬来硬着头皮回答。 男人微笑,“有什么要告诉我吗?” 她知道齐燃向来不玩微博,便挑拣着说:“曜哥的粉丝对我有些误会,路姐打算跟他工作室沟通,让他帮忙澄清一下。” 齐燃半信半疑,“只是这样?”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路姐。”她递出手机。 电话那头的路姐一听,立即挂线,陶冬来看了眼屏幕上电话已经断开的界面,心下不由纳闷,这会儿路姐真是干脆利落,她只能赌他不会真的拿她手机。 齐燃眉微挑,沉吟了下,像是饶过了这桩,不再深究。 他转去衣帽间,边落音,“进来,帮我挑一款领带。” 陶冬来看他似是不计较后,便躺着一动不动,她刚刚累狠了,这个男人还想指使她,只是硬气了几分钟,她还是穿上睡裙赤脚进去。 齐燃早穿戴好衣服,白衬衫衣领上并没有戴上任何饰物,俨然在等她挑领带。 “这种事你自己来就好了。”她抱怨道。 “如果你不想我继续追问你曜哥的事。”齐燃威胁她。 什么她曜哥的事。 陶冬来噎了下,顿时不敢再吭声,她乖觉的侧头看了看他穿着,依旧偏爱黑色严 分卷阅读74 谨的西装,他的骨架子极好,身形挺拔颀长,将西装穿得矜贵绅士,如同旧时代欧洲的上流贵族,优雅风度,自律克制,让他隽冷悍气的傲慢皮相一下子变得低调沉敛,成熟迷人。 她收回视线,望向摆放领带的架子,上面有着不同款式的折卷成花圈的领带,她看中了一款,走过去拿下来,转身问:“这条可以吗?” 那是一条酒红色条纹领带。 “可以,我很喜欢。”齐燃接过领带,对着镜子仔细穿戴起来,一边说道,“我简单煮一点早餐,你下来吃。” “你不用赶去公司吗?” “也不差这点时间。” “哦。”陶冬来随他。 齐燃系好领带后,长腿一迈,伸手抬起她下巴,缠着她吻了会儿才作罢。 陶冬来舔了舔唇,半眯着的眼尾像带了钩子,勾人心弦。 男人克制的从后抱她,两人定定站在穿衣镜前,也许刚刚做过,镜子里的女人透着一丝慵懒风情,如同异国的雪白长毛波斯猫。 他抓起她双手压在她毫无动静的肚子上,附在她耳边说:“我这么努力,你也要争气一点。” 陶冬来抬高眼帘,“要是我不孕不育,你是不是要出去找小情人?” 豪门世家讲究女人会生儿育女,要是她真生不出来,以老爷子和齐母那脾性,没准就会让齐燃出去找三儿给齐家添儿孙。 一想到这里,她有些生气,仿佛齐燃已经在外面包养了小情人一样。 “那真是可惜,不能如你所愿。”齐燃沉着声音说,“冬来,你要谨记,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找除你之外的女人,某种意义来说,我比较性冷感,只对你有感觉,你不是深刻体会过了吗,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回去继续深入交流。” 这种话都能被他说得正儿八经,她脸皮没有这么厚,实在招架不住,“我知道了。”顿了顿,“但我要是真的生不出宝宝怎么办?” 齐燃温柔道:“生宝宝是其次,重要的是,我依旧爱你。” 陶冬来鼻子发酸,转过身用力环抱他,把头埋在他颈窝,轻轻说:“好吧,混蛋,我也爱你。” 齐燃眉眼噙着笑,抚着她的发丝。 片刻,陶冬来离开他怀里,勾着他尾指走出衣帽间,亲自送他到卧室门外,挥着手说道:“齐君王,你该上朝了。” 齐燃微怔,随即反应过来,“王后一人在后宫,朕不放心,不若与朕一道上朝?” 陶冬来露齿一笑,迅速甩上门将男人挡在外面,她这才回去捞起床头的手机去浴室。 这一大早就被齐燃拖着做了两回,现在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她泡着玫瑰浴,拨通路姐电话,按了扩音后便把手机搁在架子上。 路姐:“还活着吧?” 陶冬来大半个身泡在水里,只露出头,“没事,他不玩微博的。” “你别这么心大,你男人要真想知道,不过是一秒钟的事。”路姐谨慎道。 陶冬来吹着泡泡,“所以热搜尽快撤下来,我怕他惦记了。” 到时候真让他乱吃醋,受罪的还是她。 她实在有点怕齐燃,别看这个男人表面上一身矜贵礼派,但骨子里还是盛气凌人,掌控欲和独占欲极强,平时不过是稍加收敛而已。 “我现在就去曜影帝工作室,等我好消息。”路姐说。 陶冬来对路姐办事能力一向放心,“好。” 两人又聊了两句,路姐赶着出门,先挂断电话。 陶冬来再泡了会儿,身上的倦意一扫而空,她这才跨出浴缸,抓起置衣架上的睡袍往身上一裹,踏出浴室。 莹白玉足踩在地毯上,滴落的水珠便在上面晕开了一点点水迹。 陶冬来慢步走到一楼,齐燃已经去了公司,大厅里清幽幽的寂静。她去厨房端起早餐猫在客厅沙发,边专注的翻看《杀死玫瑰》。 十二月初之际这部恐怖悬疑片就要正式开拍。 她还是第一次接拍这样的影片,也是她回归娱乐圈第一部出演女主的作品,虽然是小众电影,但对她现在仅有的资源,算是不错的。 陶冬来正托腮想着,没多久,路姐发微信过来。 路姐:“曜影帝帮忙澄清,我也发了微博,你上去看看。” 她登时上账号,看到路姐最新发布的微博内容时,惊讶得眼睛微微睁大。 路姐发的微博:颈上被蚊叮咬,有点痛,大家也多加防蚊】 后面还附上预防登革热宣传片,十分正派,算是侧面回应吻痕事件,陶冬来不由被路姐这波操作镇住。 同一时间,曜饶工作室也发了微博。 曜我晨星V:多谢大家关心,桃花依旧很好,但目前我仍会以事业为重,大家可以更多关注《刺花》。】 然而粉丝却完全不买账。 “我不管我不理,我就是要磕哥哥桃花CP!” “哥哥看桃花的眼神,分 分卷阅读75 明宠溺温柔,骗不了我的放大镜。” “请哥哥桃花在一起!” “仔细分析一下,桃花依旧很好这句是告白语啊!” “桃花依旧很好。” “《刺花》什么时候上映?” “回楼上,片方暂定明年六月档。” “桃花归来,曜我晨星。” “因为哥哥喜欢桃花,我刷了一遍桃花出演过的影视作品,演技炸裂天穹,我也要粉桃花。借楼表白哥哥,表白桃花,请你们依旧很好。” 曜粉的凝聚力果然是圈内当之无愧的。 而热搜早在半个小时前撤掉了 第三十六章 陶冬来退出微博,跟路姐微信:“我感觉又蹭了曜哥的流量,戏还没红,人先预热了一波。” 路姐:“这不是感觉,这就是,曜影帝澄清都不忘赞你一句好,这男人的心思,婉转得有点直白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你有意思。” 陶冬来:“曜哥很好,如果七年前我先认识他……” 路姐:“可惜没有如果。” 陶冬来敲字的手停住,她把打到一半的话删掉,便靠在沙发背上叹了叹气,一边低头转玩着手机。 说起来,曜饶真的很好,温柔体贴,简直是女人心中的完美男神,但她没有像大多数人一样喜欢上曜饶,也不是他不够好,而是她遇到了更好。 当年她初次认识曜饶是拍《东宫》的时候,两人第一次合作,那时候她已经跟齐燃相恋了两年。 齐燃作为名流圈顶配的贵少爷,他的手腕和魄力,还是气度和姿态都在曜饶之上,她早已落入齐燃精心打造的牢笼里,深陷其中。 后来出演完《东宫》,她退圈跟齐燃结婚,从此往后,她的目光再也无法越过他投落在别的男人身上,她的眼界只能看见齐燃,她的心也只能被他牢牢占据和拥有。 她收回思绪,也不再多想,丢开手机,径自走去画室画画。 齐燃画的那幅肖像画静静架置在画架上,她走到画前,仔细欣赏油画中的女人。 在男人的笔工下,画中的女人像她,也不像她。 画里的年轻女人轻静秀雅的坐落在淡灰蓝色单人软椅中,素白的长裙束腰修身,低胸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露出白色蕾丝内衣的边沿,裙裾犹如波浪层叠铺开,端出柔盈体态。她对着画家弯起了浅浅的笑容,眉目温柔,双耳上戴着圆润光泽的珍珠耳环,看上去宛若贵族门第的小女人,奢靡矜贵,又一身优雅清丽。 陶冬来伸手轻轻碰了一下画布上的颜料,她从不知自己在齐燃眼里是这个样子。 过了会儿,她收回手,把它从画架上取下,搁在墙角后,重新架上自己的画板继续画她送粉丝的星空油画。 直到中午时分,陶冬来才转出画室。 午饭简单吃了一碗白米饭和一人份的番茄炒蛋。 洗完碗碟,她去泡了壶玫瑰花茶,便坐在客厅那儿开始写《杀死玫瑰》的角色自传。 其间翻起手机看了眼,发现有五个未接电话,都是齐燃打来的,她心里咯噔一跳,男人没有拨通她电话后,改而发了一条微信。 齐燃:“知道你不会如实相告,但我一向宽容,再给你一次机会解释你跟那个曜饶的吻痕事件,希望你的解释能令我满意。” 陶冬来看得心口哽塞,早上那会还以为他揭过不提,没想到他还是惦记了。 虽然她跟曜饶的事是个误会,但解释起来会牵扯到《刺花》,早在之前她还死口否认没有亲密戏,如果让他知道她撒谎,怕是嫌命长。 她纠结了半天,磨磨蹭蹭到齐燃回来还没想好。 齐燃面色沉静的从玄关迈步到客厅,余光瞥下,边慢条斯理的解着袖口,边漫不经心的坐到单人沙发椅。 陶冬来紧张得吞了吞口水,她正襟危坐,轻着嗓子说:“燃哥哥,你回来啦,今晚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煮。” “叫哥哥也没用。”齐燃扯松领带,定定看向她,“要我教你怎么作答吗?” 陶冬来噎了下,扭捏的说:“其实……” 男人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她的下文,眉头轻皱,“继续。” “这还得怪你。”陶冬来干脆破罐子破摔,先把过错推到他身上,“要不是你在我颈上烙了标记,我也不至于被人误会。” 齐燃扯唇,“我认为陆玲足够有能力替你遮掩住。”沉默了会,又再次灵魂拷问,“所以为什么别人误会是曜饶弄上去?” 陶冬来咳了声,“昨晚拍戏有类似一幕,才会误会。” “类似一幕?”齐燃若有所思的重复,俄而,无比平静道,“也就是说你现在拍的影片有亲密戏,嗯?” “都是借位拍摄的。” “确定不是假戏真做?” 陶冬来猛地打了个激灵,心虚的说:“真的是借位。” 齐燃双腿交叠,眉眼低敛,隽冷的侧脸 分卷阅读76 投落了些阴影,“冬来,十分可惜,这个解释我不满意,对于你的谎言,我想有必要对你进行惩罚。” 陶冬来一听,吓得缩在沙发角落里。 他站起身,就在她以为又要折腾她的时候,齐燃只是一脸冷淡的走去厨房。 陶冬来见他这样,更担惊受怕。 她跟上去,“燃燃,你生气了?” 齐燃脚步一顿,跳过她的话,翻着冰箱问,“今晚想吃什么?” “牛排可以吗,今晚烛光晚餐。”陶冬来立即讨好。 齐燃压住心头妒火,温声说:“可以。” 陶冬来小心翼翼的觑了下他神色,也许他此时表现得太过不温不淡,她也看不出什么来,只好转去布置餐桌。 铺上餐布,置上烛台,最后摆上玫瑰花篮子。 她布置完,又探头看了眼厨房,当即快步回房重新梳洗一番,涂上口红,喷上香水,对着镜子飞吻,这才优雅下楼。 这时候,齐燃也弄好晚饭。 他端着瓷碟放到餐桌上,听见楼梯声响的时候,抬头看去,正对上穿得性感的女人,一身深黑长裙衬得她肌肤格外瓷白,抹开的口红如烈焰,赤着的玉足走下阶梯,亟长的裙尾拽地,下裙开衩设计,笔直均匀的长腿半现,当她缓缓而来时,迤逦了风光。 齐燃挑眉,“穿成这样,是要给哪个男人看?” 陶冬来差点踩空,恼羞的瞪他,“家里还有别的男人吗?” 男人敛眉,“譬如你可以约你曜哥到家里?” “不好意思,我还没丧偶。”她憋着气走下楼梯,慢吞吞坐到餐桌位置上,扯过花篮子里的玫瑰低头摘花瓣,“你嫌弃我是个演员,配不上你?” 齐燃没有掉进她的圈套,非常冷静道:“我没有嫌弃,这事先不提,吃饭吧。” 陶冬来掀了掀眼帘,等他落座后,她才闷头切牛排,小口小口吃着,时不时瞟向对面的男人,这大概是她吃过最堵的一顿烛光晚餐。 晚饭之后,齐燃径直进去画室。 陶冬来在客厅坐了会儿,剧本看了半天都没看进多少,干脆也走去画室。 齐燃还在修画那幅肖像画,知道她进来,但也不回头。 她抿着嘴,走到他身后,伸手从后抱着他,侧脸靠在他温热的背脊上,感受着他健壮的体格所带给她的安全感。 背对她的男人手上捏着的画笔慢慢停了下来,不发一语,似是等她接下来的举动。 “齐燃,对不起,我跟你说谎了。”陶冬来妥协的说,“我现在出演《刺花》中的女二角色确实有部分亲密戏,我也承认吻戏是真的,但作为演员,不管是什么戏,我已经做好随时为艺术奉献一切的觉悟。” “这就是你所谓的体验不同的人生吗?”齐燃不赞同。 陶冬来将他扳过来,四目相对。 “齐燃,影视角色在它的剧本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角色的一生有漫长,也有短暂,有不同经历,有不同职业,这是现实中我们无法拥有的。”她目光柔和,轻声说道,“我尊重每一个人物角色,无论是怎样的故事,我都会认真饰演他们的一生,这是入戏的代价,但我骄傲。” 齐燃从很早以前就了解她对演戏的执着。 他没有嫌弃她是演员,也不觉得她配不上自己,只是他无法忍受她跟别的男人有半点亲密,即使是拍戏也难以忍受。 然而他无法阻拦她的步伐,银幕中的她也是万般光华,熠熠生辉。 陶冬来看得出他神情略松动,不由垫高脚捧起他的脸,附上自己的唇吻了他一下,然后抬指描绘他沾上口红的唇线。 “我永远属于你。”她边低语,边开始纵火,“要我吗?” 齐燃心口烧了起来,握住她的手,十分克制道:“早上不够?” “为了解开误会,牺牲一下也是可以的,对吗?”她眼尾勾起,片刻之间,见他居然无动于衷,不知为何,竟是有些无措。 她都这样撩他了,要是之前,两人早妖精打架了,现在他还如此正人君子,这是多生她的气啊? 陶冬来伤心,“你不要我了?” 齐燃眉微微挑起,“我没有不要你。” 陶冬来:“我已经对你没有半分魅力可言了吗?” 齐燃:“你魅力依旧。” 陶冬来:“你还爱我吗?” 齐燃:“我一直爱你,现在的问题是我不能接受你跟别人拍亲密戏。” 她还是没能蒙混过去,沉默了下,“我重回娱乐圈,不可能再轻易退圈。” “我知道。”他说。 所以才觉得更难以忍受。 陶冬来又一脸深沉的样子,“如果要我在你和演戏之中做选择,我……” “冬来。”齐燃知道她要说出什么话,立即打断她,“可以了。” 两人对望。 她握起男人的手掌,在他掌心画着,“要我吗?” 分卷阅读77 齐燃无奈叹气,“如果我真的要你,你又该哭了。” “不。”陶冬来浅浅一笑,“这次不会,我保证。 第三十七章 “你确定?” “确定。” 齐燃见她眸光潋滟,红唇烈焰,朝他做出舔唇的样子时,他再也端不住绅士的姿态,猛地勾着她坐到那张淡灰蓝色单人软椅。 两人的重量全落在椅凳上,脚椅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他背靠椅背,抱着她坐在自己怀里,淡淡的女人香随着流动的空气吸入他肺腑,即使是香水,也有玫瑰的熏香,夹着清新的橘子和茉莉,因为体温上升,香气渐渐浓郁了起来。 陶冬来撑着扶手,拽地的裙尾铺散在冰冷的瓷砖上,深黑映着冷白。 她居高临下,像埃及艳后,万千风情,于此时此刻迷倒她的臣民。 “我的王后,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男人问。 她温柔落眸,“我要你独占我。” “如你所愿。” 只是隔了会儿,齐燃微微叹息。 陶冬来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换一下坐姿好吗。”齐燃扶着她,“不然你又会说难受。” 陶冬来红着脸,“我才没有这样说过。” 不过依言换了坐姿,两人相对,她双手抵在椅背上。 没多久,她又落在他后脑勺,指腹间是男人的短发。 空气中除了馥郁的女人香,还有木杉和颜料的沉厚气味。 幽静的画室里只响起零丁半点的压抑声息,伴随着低哑的哭泣,如同笼中鸟掉落在地上的剪羽,轻然飘摇,又在着落于地的那刻安稳踏实。 窗户紧闭,半拢的窗纱纹丝不动,凉薄月色透过玻璃窗跃进室内,与昏黄灯光相辉交映,那盏陶瓷吊灯泛出冷感的光泽,竟是耀目浮华。 陶冬来直觉得此间空荡破碎,浮沉无依,世界之音在远去,却又如擂鼓般在耳膜里鼓噪不安。 良久,齐燃贴着她耳朵,“小公主,感受到我对你的爱吗?” 陶冬来脸颊艳丽如霞,眼眸盈盈湿润,“深刻无比。” “我会一直这样宠爱你。” “请你稍加克制。” “不喜欢吗?” “喜欢,只要是你。” 齐燃看着她这个样子,温柔附吻。 陶冬来整个人便犹似湖上的一叶轻舟。 微风漾过时,前一刻是短暂的清风拂面,下一瞬却又是波涛巨浪的袭来,眼里的耀光顷刻也跟着裂开瓦解。 直到破裂的世界重归于整。 画室渐渐沉入了寂静。 陶冬来伏在他怀里,哑声说:“小先生,我很累,抱我上楼。” 齐燃笑了笑,当即公主抱将她抱回二楼主卧室。 两人洗完澡躺到床上,齐燃用精油给她按背。 因为做的姿势不好,陶冬来觉得格外的疲倦和要命,这会儿他按背的手劲恰好,舒服得直犯困。 但她没有睡过去,心里还惦记着事。 “还气吗?”她侧头问。 齐燃面不改色,“还好。” 还好就是还有点生气。 陶冬来计较起来,“我都这样了,你只是还好,混蛋,你好意思吗?” 齐燃顿住,把手里的精油瓶放到床头柜后,转身回去。 他撩着她一绺秀发,眼神专注的凝视着她,“你须谨记,下次要是再敢接这样的戏,我大概不止今日这样生气。”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冷淡了下来,“冬来,别让我自己变得陌生可怕,我怕伤害你。” “你会怎么伤害我?” “锁住你。” 陶冬来眉头一拢,“有点可怕。” 齐燃微笑,“还会折断你双腿,让你永远走不出这里。” 陶冬来:“……” 男人还继续说:“如果你先我死去,我要将你做成标本收藏起来。” 她听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不是有点可怕,是很可怕,这个男人简直是魔鬼。 “对不起,我刚刚丧偶了。”她挣扎着想爬起身。 “抱歉,玫瑰夫人,你已无路可退。”齐燃压牢她,温凉的指尖沿着她脆弱的脊线缓缓划过,边低头贴耳说,“所以要乖乖听话,犯错之前先想一下后果,记得了吗?” 陶冬来微不可见的颤抖着,她头埋在枕头里,“知道了,混蛋。” 齐燃这下子才真的饶过她。 之后这三天,陶冬来过得无比充实。 齐燃像不知疲倦一样,每晚都要将她折腾得去了半条命才餍足。 小别墅的每个角落几乎都成为他的战绩和勋章,她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 好不容易等到星期六,齐燃终于出发去澳洲。 齐燃拖着行李箱站在玄关,回头 分卷阅读78 看向跟前的女人,低垂眼帘,“你老公出门一趟,这段时间记得遵守纪律。” 陶冬来脸上微笑,“我会遵守纪律,你也要谨记教条。” “什么教条?” “不准找漂亮的洋妞。” 齐燃点头,“还有呢?” “想我。”她迎着他的眼神,“齐燃,想我。” “我会的,小公主。” 说着,他俯首轻轻亲了她一下,吻很温柔,却是蜻蜓点水。 在他抬头之际,陶冬来把他勾回来深吻,俄而,她扫过男人漂亮湿润的唇瓣后,便额头相抵,“不耽误你行程了,老公。” 齐燃微怔了瞬,随即用力抱紧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血肉里。 两人离婚半年,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离婚之初那声生疏冷淡的齐先生似乎很久远,只有这一声才让他悬着的心落在实处。 半晌,陶冬来推了推他,“出门吧。” 齐燃放开她,“等我回来。” “好。” 齐燃再亲了亲她额头,这才出门。 陶冬来等他走后,总算松口气。 终于从魔鬼手上获得一丝喘息机会。 傍晚时分,路姐过来。 路姐打量了下安静的大厅,转而望向静坐在客厅那边写自传的陶冬来,边走过去,“齐燃走了?” 陶冬来抬头,“走了。” 她有跟路姐私聊提起过齐燃去澳洲的事。 “我们也准备出发吧。”路姐说着,在她那套家居服上停顿了半刻,“杀青宴穿朴素一点,别太抢眼。” “我知道的。” 陶冬来回房换了身衣服,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随手扎了马尾,化了淡妆,口红很淡,不喷香水,披上毛呢外套和围巾,再穿上一双小白鞋,看上去清新得有点像大学生。 路姐扯唇,这也朴素得有点过头了,一点都没有身为艺人的自觉,要不是足够貌美如花,都以为是哪里来的路人。 不过她没多说,直接带着陶冬来赶去长春楼。 《繁花似锦》的杀青宴包了西楼的大厅。 两人去的时候不迟不早,大厅里已经有不少演员。 陶冬来先去跟导演和制片方的人员打招呼。 张导见她来了,不由笑道:“冬来,你来啦。” 陶冬来颔首,“张导好。” 张导说:“正说着你,今晚你就坐这里吧。” 陶冬来闻声,看了眼席位。 这主席落座的都是剧组的负责人和几个主演。 于秀秀也在其中,她站在副导和片方监制之间,目光却直直投向陶冬来。 陶冬来对上她的视线,从容而笑。 她先出声,“秀秀。” 于秀秀弯起唇角:“冬来。” 两人打完招呼,便笑而不语,就像没有隔夜仇一样,在公众场合都表现得格外得体大方。 自从上次百岁寿屋巧遇之后,她们就没有再来往过,眼下见面,总有点陌生。 陶冬来转开眼,朝张导说:“谢谢张导,我还是坐那里吧。”然后随手指了张餐桌。 在《繁花》中她只是出演一个戏份不多的配角,要是不知分寸真坐在这主席位,怕惹来不少闲言闲语,没准第二天就传开她跟张导有一腿的绯闻。 严导沉吟了声,没有强求,“行吧。” 陶冬来又跟剧组和片方几位大佬说了几句客气话,俄而才随便找位置坐下。 同席的都是差不多戏份的演员,十人中占了八个女人,两个男演员在戏里还是扮演太监,这饭宴之间也是一台大戏,尤其是女人。 陶冬来刚坐下没多久,身旁的女艺人便笑盈盈:“冬来,你现在拍什么新戏啊?” “严导的《刺花》。”陶冬来温声说。 “之前大家还在说你会去拍《烈火英雄》,怎么辞演了,多可惜,现在倒是秀秀接拍。” 几人也是有意无意的跟陶冬来聊了起来。 “乐嘉出品的影视剧很卖座,能演女主总比女配好。” “冬来,你不演是挺可惜的。” “我就听乐嘉那边说你是故意辞演,所以只能找秀秀出演,是不是真的啊?” “秀秀同档期不仅连拍两部影视剧,还参加《我和星秀》综艺节目,也是够呛,我看她挺辛苦。” “大红人嘛,哪有不忙的。” 陶冬来静静听着,却也从他们口中听出只言片语,这才知道《烈火英雄》对外给出临时换角的说法。 她被于秀秀抢角色的事,乐嘉对外说成了是她故意辞演,片方不得已才找于秀秀接拍这部戏,这脏水轻易就推到她身上。 外人不清楚内情,只会认为她品行有问题,刚好她又接拍了《刺花》,大家只会误解她放着女主角色不演,跑去演个女二,眼光肯定不行,甚至觉得她仗着昔日影后的头衔在耍大牌,导 分卷阅读79 演受不了才会将她换下来。 而于秀秀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跟乐嘉真是狼狈为奸。 陶冬来再心宽,心口也有些堵。 原本抢角色的事已经过去,她再怎么计较已既成事实,反正她跟于秀秀是彻底翻脸,只是乐嘉这样作派,未免有点过分。 她曾经也在娱乐圈混了五年,见过不少大风大浪,早已不是任由拿捏的软柿子,无论是于秀秀还是乐嘉,这笔账她记住了,以后她不可能跟他们有任何合作,即使是陈导出面也没用。 不仅是她,路姐也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陶冬来回神,对上大家看戏八卦的目光,淡淡笑了笑,“有些戏我也不敢随便出演。” 在座的九个艺人都一愣,俨然没想到她说辞如此含蓄又不失礼的讽刺。 大家都在圈里摸爬打滚多年,当中真假掺杂八成水分,外人看的是热闹,内行看的是本事,即使不知道实情,也能看透个五六。 于秀秀三年前从十八线猛然跻身到一线,说没本事那是不可能的。 私下里大家都知道她背后有金主,还是乐嘉的高层,但明面上没人敢说,毕竟乐嘉是娱乐圈的大哥地位,手上拥有大半资源,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乐嘉。 而于秀秀的人品又一直备受质疑,出了名的喜欢抢角色,但凡看中的,都要抢到手,至于演不演是一回事,反正没什么背景和能力的圈内人不少受过她的气,提起她都没什么好脸色。 这时,女艺人先众人笑语:“不过按我说,《刺花》没准比《烈火》好。 第三十八章 陶冬来侧眸看她,似乎出于好奇问:“为什么这样觉得?” 女艺人:“曜影帝就是《刺花》的票房保证。”然后压低声,“《烈火英雄》的演员阵容有谁比得过《刺花》,即使担当主演又怎么样,她就是票房毒药。” 这个她大家都心知肚明。 气氛一度陷入安静。 片刻,几个艺人面面相觑,十分默契的跳过话题,扯些无关紧要的事说。 饭宴开始后,大家到嘴边的话一收,等酒过半巡,便三三两两去给剧组片方敬酒。 张导看重陶冬来,别人敬完酒,他还拉着她向片方介绍:“老杨,这是我之前跟你们说的冬来,她演技极好,公司不是要准备筹拍《花滑女王》吗,我看冬来就很适合女主的形象。” 这下子陶冬来也明白张导是给自己引荐,虽然有几分突然,但脸上还是挂起浅笑。 杨监制打量她几眼,微微眯眼,带起笑容,“是挺不错。” 陶冬来霎时觉得对方的眼神有点令人讨厌,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 坐在杨监制旁边的于秀秀勾唇,贴近杨监制悄声说了句,男人看向陶冬来的眼神更加直白而不加以掩饰。 陶冬来见此,瞟了眼于秀秀,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回去。 杨监制却叫住她,“陶小姐,如果你想出演《花滑女王》,我们可以先私下交流一下。”说着,递给她名片,“我等你。” 张导脸色一变,“老杨,我跟你说正经的。” 杨监制笑:“我这不也是很正经?” 陶冬来这下倒是不急着走了。 她把手里的酒杯重重搁在于秀秀桌前。 于秀秀眉头一跳。 陶冬来盯着她,捏起那张名片,非常优雅的撕开一片片,“抱歉,我没空。” 杨监制脸皮抽搐了下。 于秀秀也没想到她这么大胆,心下惊然。 而这会儿,陶冬来举起手掌,轻轻吹起手里的碎纸。 大半纸片往于秀秀那里飘落。 于秀秀伸手拂开,忍着气叫了声:“陶冬来!” “不好意思,纸片任性。”陶冬来俯视而下,表情很淡,“还有,别再惹我。” 于秀秀闻言,差点装不下去,要不是四周的艺人看戏一般瞅过来,她都要当场变色了。 她双手用力攥着,水晶指甲掐到肉里,勉强保持微笑。 所以她才这么讨厌陶冬来,嫉妒又恨,恨不得她掉入脏水里,到时看她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骄傲。 不趟过黑,谁也不知道她心里的阴暗。 陶冬来与她对视了眼,扭头离开。 她坐回到席位上,等到散宴便准备回去。 这时,于秀秀从她身边擦肩而过,飘下一句:“终有一日,你会丢下今日的骄傲。” 然后像她一样深陷泥沼,挣扎无门,只能越陷越深。 陶冬来脚步停住,于秀秀已经往外走去。 她并没有把这番恶意的放在心上,收回视线,转身去找路姐。 路姐不知道刚才敬酒的事,但十分敏锐,从陶冬来表情来看,察觉出不对。 “发生什么事了?”她问。 陶冬来扯唇,“张导向那个杨监制推荐我出演《花滑女王》。” 分卷阅读80 路姐沉思,“这应该是好事,不过你这脸色告诉我还有下文。” 陶冬来想起于秀秀,估计她跟杨监制说的悄悄话好听不到哪里,也不知怎么描黑她,不然杨监制看她的眼神也不至于那么露骨明显。 她告诉路姐:“我拒绝了。” 路姐:“原因?” 陶冬来幽幽道:“对方想潜我。” 路姐开着车,一听这话,顿时气笑,“这个杨监制是不要命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娱乐圈还真没人知道陶冬来的男人是齐燃,要是知道了,谁还敢这样招惹她,又不是嫌命长。 齐燃那人狠起来跟个阎罗王似的。 陶冬来托腮望窗外,“我最讨厌这种事。” 路姐点头,“我知道。” 两人安静了会,路姐又问:“冬来,有考虑过公开你跟齐燃的关系吗,这样也能省事。” 陶冬来微愣,随即摇头,“不必。我知道齐燃不喜欢我当演员,我也不想他插手我工作上的事,要是公开了,有种借势的不舒服感。”顿了顿,认真说道,“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们都有能力,没必要靠男人。” 路姐知道她在工作上一向独立,也是什么都好,只是感情上有点笨。 想到这里,路姐笑了笑,不再多提。 半个小时后,路姐把她送到家。 陶冬来进到屋里,看着黑灯瞎火的大厅,一时间还有点不习惯。 这时候齐燃还在飞机上,手机处于飞行模式,两人无法聊天通话。 男人才走了大半天,她就开始想人,明明齐燃在的时候,盼星星的盼着他快点出发,结果人真的飞走后,她又牵肠挂肚。 她脱鞋上楼,洗完澡睡觉。 只是对着另一半空荡荡的大床,她失眠了。 脑子里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十几个小时的航程肯定难受。 虽然有厨师随行,但一定没有她做的菜好吃。 外国女人都很漂亮,齐燃会不会被迷得七晕八素。 要提醒他工作的时候要准时吃饭。 还有,也会像她这样牵肠挂肚的想着自己吗? 然而比起前面想的,她最在意的是他有没有平安抵达悉尼。 陶冬来躺了会儿,实在睡不下,干脆到阳台坐着。 十一月的蓟市是它的初冬时节。 北风冷冽,空气干燥。 她的体温被夜里的北风卷走,手脚都是冰冷。 许久之后,天色逐渐扫去黑夜,泛起了翌日清晨第一缕曦光。 八点左右,卧室里突然响起电话铃声。 陶冬来闻声,快步进去,拿起枕头旁边的手机接听。 男人低沉温柔的声线从电话那端响起,“早安,我的小公主。” 陶冬来握紧手机,昨夜里想过要说的话都被这一声淹没。 她转眸望向落在阳台上的日光,微微笑道:“早安,大魔王。” 齐燃:“想我了吗?” 陶冬来:“有一点,你呢?” 齐燃:“思之如狂。” 陶冬来甜声:“好吧,觊觎我的魔王先生。” 齐燃轻笑,迈步往机场外走去,一边低语,“冬来,别担心我,我会准时吃饭,也不会看其他女人一眼,还有,我会一直很想你。” 尾随身后的高管默默听着小齐总这温声细语的哄人话,再对比他在商界一贯冷漠强硬的样子,眉头不由抖了抖,心想,电话那头的那位应该就是小齐总藏得严实的妻子吧。 片刻,齐燃收起手机,一扫脸上的温柔,又恢复成沉敛淡然的神色。 他径直走出机场,坐上专车先去往分部公司。 而陶冬来听完电话后,心头才放松下来。 之后数日,她都会在晚上八点接到齐燃的电话,有时视频。 不过时差原因,齐燃那边已是睡觉的时候,她没聊太久,怕打扰他休息。 今夜两人也聊了近半个小时。 陶冬来正想挂上视频,屏幕里的男人忽然叫住她,“冬来。” “怎么了?”她按键的手顿住。 “我打算重新订制一款婚戒,由你来选款式。” 陶冬来愣了下。 说起来,离婚后她就收起了当年结婚的那只戒指,现在都不知丢哪里去了,估计也找不回来,正如两人的复合,重新订婚戒也是计划之内。 她轻轻点头,“好。” 第二天中午,陶冬来就收到他发过来的款式图片。 她看着那些设计款,觉得每款都很有特色,格外漂亮,这个珠宝设计师十分深得她的喜好。 最后她选了名为“为你加冕一生”的皇冠设计款。 她把款式号告诉齐燃。 齐燃:“眼光不错。” 陶冬来:“我也觉得不错。” 齐燃:“ 分卷阅读81 等我回来,我为你加冕。” 陶冬来刚想撩回去,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她放下手机,走去开门。 当看到站在门外的齐母时,不由轻怔。 齐母见她不动,睨她:“把客人拒之门外是你的家教和礼仪?” 陶冬来深深吸了口气,慢慢让出过道,“齐夫人。” 齐母抬起下巴,这才姿态优雅的踏进屋内。 这也是她第一次来这里。 过去小别墅作为齐燃私人领地的房产,即使是亲人,他都不喜欢家人踏足半步,独占欲和领地意识强得有点病态。 之前他一直在,齐母可不敢胡来,家里又有老爷子和齐父叮嘱,她只能憋着,现在他出差国外,她才敢上门。 这些天甄晴都跑来齐家跟她诉苦,哭得怪伤心的。 齐母是把她当半个女儿来疼,也一直看好她跟齐燃,甄晴不过是出国求学而已,没成想让陶冬来趁虚而入,想起来她都觉得憋得闷。 现在两人虽然同居,但尚未重新领证,只要陶冬来不是真怀孕,她就能说服老爷子,甄晴还是有机会嫁给齐燃。 这件事甄家也乐见其成,门当户对,强强联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齐母想着,神色冷淡的坐到客厅。 陶冬来没有以往的毕恭毕敬,径自坐在她对面,“齐夫人过来,是有事吗?” “最基本的茶水都没有吗?”齐母没有回她,而是挑剔道,“果然是小门小户教出来的小人家。” 陶冬来手指微微攥紧,却很平静的问:“齐夫人想喝什么?” 齐母看她两眼,“喝就免了。” 陶冬来知道她是在刻意刁难自己,也不再吭声。 两个女人相视不语,客厅一时安静无声。 齐母背靠椅背,终于出声:“上次老爷子寿日,齐燃说你怀孕,这种事可骗不了我,你若是想用这种手段绑住齐燃,未免太不入流了,我们齐家是不会让你这样的女人再嫁进来。” 陶冬来闻言,一口气堵在喉咙里。 她语气冷了下来,“齐燃想再娶我,我都不一定答应,你以为谁都稀罕嫁进豪门?” “哦?”齐母目光落在她肚子上,问:“那你是真的怀孕了,需要齐燃负责?” 陶冬来没想太多,也不会说谎,“我没有怀孕。” 齐母眯了眯眼,她就知道是这样,“既然没有怀孕,为什么要编这个谎?” “齐夫人与其问我,不如亲自问齐燃,他说的话,他最清楚。”陶冬来压根不想跟齐母多说,眉头蹙起,“如果只是来问我这事,现在齐夫人满意了?” 齐母问出自己想要的话,自然满意,片刻都不多留,起身就走。 陶冬来送她出门。 走到大门,齐母回头,“对了,如果你只是贪图钱财,我可以给你,只要你别再纠缠齐燃。” 陶冬来面无表情,“齐夫人,我不缺钱。” 齐母点头,似是赞同,“也是,离婚没少分财产。”然后暗讽她,“要是再存心离一次,可不,又能再分一笔。” 陶冬来气得眼眶发红,打开门说:“齐夫人,好走不送,以后不要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齐母也不在意她的无礼粗鄙,见她不高兴,自己便高兴,当下里笑盈盈离开 第三十九章 陶冬来甩上门,气恼的坐回沙发。 她拿起手机,立即打通齐燃电话,“燃哥哥,有人欺负我!” 电话那边的齐燃一顿,伸手打住正在汇报的张特助。 张特助识趣,先退出办公室。 齐燃这才好声好气问:“怎么了,谁敢欺负你?” 陶冬来一听到他的声音,顿时委屈得不行,“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我男人?” “我只能是你男人,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她小声道:“你妈妈过来找我。” 齐燃闻言,转笔的手骤然停下,她没有细说,但他也能猜出来。 原以为他态度表现强硬,母亲好歹会安分一点,没想到还是不知收敛,看来他没必要忍让下去了。 想到她又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委屈,他便感到无比难受和愧疚。 “很抱歉,是我失责了。”他说着,又略感欣慰,“虽然气氛不对,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愿意跟我诉说,再直白一点告诉我你现在的感受好吗,我想更了解你,无时无刻。” 陶冬来在齐母那里平白受的气和委屈像决堤一样,汹涌至心口。 她曲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顺着他的话小声说:“齐燃,我不高兴。” 齐燃:“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陶冬来:“你哄哄我。” “什么都可以吗?”男人问她。 “嗯。”她说,“什么都可以。” 齐燃微笑,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玻璃窗前, 分卷阅读82 单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低沉着嗓音轻声说了起来。 “从前中央大陆有一片黑暗森林,那里居住一个魔王,魔王很寂寞,直到小公主迷路走进这里。魔王见到她的时候很高兴,决定将她留下来,这样他就不会再寂寞了。但小公主不喜欢住在森林里,拒绝了魔王的心意,她只想回家。魔王不想小公主伤心,只好将她送回去。” 陶冬来等了半天,结果齐燃就一直停在这里。 她有点挠心挠肺,“没有了?” “你想听哪个结局?”齐燃十分温柔的问她。 “还有不同结局?” “当然。” “我要听好的结局。” “好吧。”齐燃满足她,“小公主回到城堡后,与邻国王子结为夫妻,两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陶冬来下意识觉得这个结局没那么简单,“魔王呢?” 齐燃说:“冬来,魔王只在坏结局里。” “你说吧。”她已经被这个故事勾起了兴趣。 齐燃早料到她会这样回答,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光滑的玻璃窗面映出他此时的模样,深沉莫测。 他抬手在窗上划过,一边慢声说:“魔王送小公主回去的前一夜,将黑暗森林打造成跟小公主住的城堡一个样子,然后第二天蒙骗小公主,告诉她这里就是城堡。 小公主不知道魔王骗了自己,还嫁给打扮成邻国王子的魔王,于是两人一直一直住在森林里。 很久以后,一个王子闯进森林,他认出小公主就是失踪多年的邻国公主,见她被魔王蒙蔽,悄悄告诉她真相。小公主知道后,无比厌恶魔王,打算让王子带她逃出去,然而被魔王知道了。 魔王真心爱着小公主,无法想象失去她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大概会疯掉,为了永远得到她,他向小公主施咒: 你永远属于我,无论逃到哪里,你最终会回到我身边,因为我爱你。” 不知为何,陶冬来寒毛直竖。 这分明就是黑暗的童话。 陶冬来不由想起之前他说过的那些话。 乍听上去齐燃像是胡编故事,其实他也在暗示她。 以前还不觉他是个小变态,但离婚后这几个月,她深有体会。 不愧是花样特别多的男人。 这时,齐燃问她:“现在心情有没有好点?” 陶冬来闻言噎了下。 听完这个故事是不生气了,但也被吓出一身冷汗。 她有点蔫,“燃燃,哄人不等于吓人。” 齐燃背靠玻璃窗,轻轻叹息。 “冬来。” “嗯?” 男人正经的说:“家里的事我会处理好,别对我失望。” 陶冬来沉默了下来。 齐母讨厌她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五年低眉顺眼的讨好都没能让齐母抛开成见,现在也别指望两人的关系会有所缓和。 她心胸狭窄,能把自己在齐母那里受到的委屈记上大半辈子,即使她真的跟齐燃复婚,齐母那里,她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由欺辱,忍气吞声,反正是齐燃缠着她不放,又不是她非他不可。 这样一想,她底气十足,心情也愉快了起来。 于是她说:“我又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齐燃难过的低语,“我知道。” 所以才更害怕她哪天忍受不了而放弃他。 他们之所以会经历离婚,除却误会,最为致命的是齐家对陶冬来的偏见。 一个嫁进豪门的小女人,她要重新在陌生的家庭里扎根,所有事情都要学过,不仅要忍让,还要事事迁就,不然就会被夫家的亲人横竖挑剔,一定程度来说会影响夫妻的和睦关系。 陶冬来嫁给齐燃,只是因为爱他,但要是一直受这样的气,婚姻到底是很难撑下去。 要说他是齐家的少爷,她又何尝不是陶爸妈的宝贝女儿,不过是权贵与平民之间的差别。 陶冬来便轻轻说:“你要对我再好一点。” 齐燃眉目温柔,“一点是不够的,请再苛刻的要求我。” “那一辈子都要对我好。” “我会的,我会永远忠诚你。” 陶冬来听电话的左耳登时发烫,热度蔓延到全身。 男人的声音像钩子,夹着电流的磁振,仿佛他此刻就贴在她耳边告白,勾得人心迷神乱。 即使两人隔着大洋彼岸的遥远距离,他仍爱说甜言蜜语。 而她一向对他毫无抵抗力,她只能将这归咎于齐燃这个男人有毒。 陶冬来挂上电话后,心里甜得不行。 这会儿她也懒得计较齐母的事了。 反正她不打算住在齐家,不用再看齐母脸色。 她收起手机,起身去厨房煮了顿简单的午饭。 下午两点,叶应和路姐准时过来,陶冬来坐上车赶去剧组。 今日是她在 分卷阅读83 《刺花》的最后一场戏。 陶冬来去到片场,严导还在拍容阳的戏份。 容阳跟她一样即将出演《杀死玫瑰》,他要在这剩下的十几天内把戏赶完。 陶冬来换好妆容坐着等待的时候,曜饶走过来。 “桃花。” “曜哥。” 两人相视一笑。 曜饶熟稔的坐在她旁边,“桃花,你之后是接拍了《杀死玫瑰》?” 陶冬来点头,“我觉得剧本很好,想尝试一下。” “可惜我档期已经排好,不然我也会接拍。”曜饶略感惋惜。 陶冬来愣了下,“曜哥也会拍恐怖悬疑片吗?” 她实在想象不出曜饶拍恐怖悬疑片会是什么画风,感觉让一个星途璀璨的大影帝去演小众片,未免有些不适合。 估计曜粉也不会同意,毕竟像是不珍惜羽毛的行为。 国内恐怖悬疑片在影协中,作品质量是出了名的垫底,观众也将之列为黑名单。 曜饶却笑道:“因为我相信桃花的眼光。” 陶冬来:“曜哥拍恐怖悬疑片就太可惜了,你应该值得拍更好的作品。” “那桃花为什么又会接拍,只是想尝试一下吗?” “也不怕曜哥你笑话,除了想尝试,我也没有别的资源,正好剧本真的很好我就接了。”陶冬来无奈的笑笑。 曜饶知道她刚回圈不久,手头上肯定没多少资源,还能接到影视剧已经很不错,这还是她有个能力极好的经纪人。 他拉回思绪,专注的凝视她,轻轻出声:“桃花,我可以预约你下一部出演的电影吗,我想再跟你合作。” 陶冬来对上他深情款款的目光,不自在的别开眼。 片刻,她又转回去,莞尔道:“好啊。” “那我等你拍完《杀死玫瑰》。”他温声说。 陶冬来顿了顿,颔首浅笑,“好。” 两人说着,容阳的戏也拍完。 他从场景中走出来,边接过助理递来的外套披上,边瞥向陶冬来那边。 “小桃花来多久了?”他心不在焉的问助理。 助理呆了下,小桃花? 直到容阳不满的皱眉看向自己,他立即反应过来,“陶老师来了半个小时左右。” 容阳眉微挑,“这个曜饶真是阴魂不散。” 助理一脸懵,“少爷,曜影帝怎么了?” “大人的事你少八卦。”容阳踢他一脚,“去,让严导快点开始下一场戏,就说少爷我很赶时间。” “少爷,还是你去说吧,我可不敢。” 容阳好不容易从陶冬来那里收回目光,懒慢的坐在躺椅上,单脚屈膝,“行了,你去订个下午茶。” “少爷你是自己吃,还是请剧组?” “剧组。”年轻男人吐出两个字,在助理转身的时候又吩咐,“小桃花那份精致一点。” 助理呐呐点头,“好的。” 没多久,茶楼送来下午茶。 助理单独提着一份下午茶去找陶冬来,顶着曜饶的视线,硬着头皮把糕点和红茶递给陶冬来,“陶老师,这是四少请的。” 陶冬来接过:“谢谢。” 助理:“不用客气。” 曜饶望向容阳。 男演员朝他挑衅一笑。 曜饶觉得容阳对自己有很大的敌意,但他依旧温和的神色,不为所动。 他眸光回落,继续跟陶冬来聊着话。 容阳见此,轻啧了声。 这个曜饶真不是一般的碍眼 第四十章 一个半小时后,工作人员重新布置好场景,严导便卷着剧本催促。 陶冬来和曜饶一起过去站位,容阳后脚跟过来。 三人视线交错,如同暴风雨前夕的平静。 副导在场外默默看着,忍不住侧头问:“老严,我总觉得这三人气场不对劲。” 严导脸色深沉,“别说,再说会出事。” 副导:“……” 他没听明白这饱含深意的台词。 副导:“能出什么事?” 严导:“人命。” 副导惊讶,“他们有这么大仇口?” 严导深深看他一眼,“有没有听过人间惨剧之修罗场?” 副导猛然转回去,那里正上演两男一女的戏码。 他不由感叹,“不愧是修罗场。” 两人说话间,对讲机响起各部门准备就绪的汇报。 严导回神,也不再多说,点点头指挥,“可以开拍。” 打板员闻言,立即拿着板子上前:“《刺花》第七十六幕!” 《刺花》文兰最后一幕戏—— 午后,旬家别院。 文兰走到院子里,北日朔风寒冷,她才站了会儿,便忍不住咳嗽。屋里 分卷阅读84 的小玉连忙把婴孩递回奶娘手里,捞起外套踱出去。 “太太,你身子吹不得太久的风,快些进去吧。”小玉把外套披到文兰身上。 半年前文兰产子伤了身,容易受寒,虚弱得很。不久前才好了风寒,小玉担忧她又病了。 文兰压着衣领角口,轻声问:“文星睡了吗?” 小玉点头,“太太,小少爷睡得可香了。” 文兰浅浅笑了笑,转身回屋。奶娘见她回来,立即把小少爷轻手递过去。文兰抱着儿子在怀里摇了摇,看着他睡得香甜,心里头柔软了一片。 不知不觉她在别院住了一年半载,从她被软禁到现在,旬星良都没有再出现过,仿佛她已经被遗忘了。 但小玉总说旬星良还是惦念着她,文兰只觉得她怕自己多想才出言安慰。其实她也不是很在意,她与旬星良之间横着太多事情,本来就不纯粹,他没有让旬大帅枪杀自己已经还清了夫妻情分,自然不会奢望太多。 然而这日傍晚,文兰发现小玉悄悄走出屋外,她心下奇怪,尾随上去,竟是看到前院倚在秃枝树下抽烟的旬星良。 他似有所觉,忽然抬眸,两人直直相望,文兰有一瞬愣住。 小玉反应过来,吃了一惊,“太太。” 这下子文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玉觑了两人一眼,顿时拘谨的退开。 旬星良看着单薄的文兰,“你这样出来也不怕冷?”他见不得她如此孱弱苍白的样子,三两步走过去,把外套脱下挂在她身上,“穿着。” 厚实的毛呢外套还带着男人温热的体温,文兰卷紧衣服,静了会,淡淡道:“竟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屋?” “我一会就走。”旬星良扔掉烟头,低头用鞋尖辗灭余火,一边慢声说,“最近宜城不太平,你好好待在这里,哪里都别去,听见什么声音都别管。” “星良。”文兰叫他。 旬星良抬头。 “这些日子你都是这样吗,不肯进屋来见我。”文兰没搭理他的话,而是问,“文星呢,你也不肯去见他一面吗?” “儿子很像你。”男人露出少见的柔情。 文兰便知道他见过文星,大抵小玉偷偷抱给他看的。想到这里,她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只是望着他。 旬星良再也压抑不住,勾起她下巴亲了亲她干燥的唇瓣,低沉着嗓子说:“什么都别想,我会安排妥当。” “你不会再来了是吗?” 旬星良面色沉静无波澜,他没有回答她,但又渴望一样把她揽在怀里用力抱紧,随即放开她,转身离开。 文兰站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寒风之下,刚才的滚热都迎风散去。 她知道他不会再来了。 三年后,叛军攻入宜城。 国军被打得节节败退,最后退到海岛上,旬军府也跟着一朝落败,与其他主力军保护总统撤退而一并逃到海岛。 宜城曾作为民国总统设立的首都,在沦陷的时候,这处别院从未受到烽火狼烟的波及。 文兰每日便听着外面的枪声,嘶喊声,战火浓烟直滚上天穹,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硝烟味。小玉和奶娘都担惊受怕,害怕大门被踢开,闯进来一群士兵把她们抓走。文星也是听见一丁半点声响就会嚎啕大哭,这会儿只有文兰才哄得住他。 而一直战火不断的时代终于拉下帷幕,号角响起,新国成立,全国人民欢天喜地。 这日,别院大门被人敲响,三下一顿,来回扣响九下。 “太太,肯定是少爷回来了。”小玉笑着跑出去。 文兰却知道不可能是旬星良,那个男人哪会斯文的敲门,直接一脚踹进来才是他的姿态。但她还是放下围巾,起身走到屋门,倚着门边安静的看向小玉带进来的年轻男人。 这个男人一如多年前风度翩翩,淡泊从容,穿着一身端雅的中山装,此刻正缓缓而来,步姿沉稳,笔直挺拔。 她微微笑道:“沈先生,好久不见。” 年轻男人目光坠入她温和平静的眼眸深处,他摘下帽子,温文有礼道:“太太。” “请进来吧。”文兰邀请他,一边吩咐小玉,“小玉,沏壶茶给沈先生。” “好的,太太。”小玉走去泡茶。 奶娘带着文星进去里屋。 沈白水打量了眼背过身去的小男孩,回眸对文兰轻声说:“他很像你。” 文兰想起也有一个男人这样说过,不由笑了笑,便问:“沈先生怎么来了?”顿了顿,“文秀她还好吗?”两姐妹已经多年没见过面了。 “太太放心,文二姑娘很好。”沈白水掏出一封信递给她,“文二姑娘出国留学,这是她临走前让我交给你的家信,向你报个平安。” 文兰拆开信看了起来。 姐姐亲启: 姐姐,国事了却,我打算去更广阔的世界进修,我会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日后报效祖国 分卷阅读85 ,姐姐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在此之前,我最不放心的是姐姐,姐姐因我才嫁给旬星良,虚度了数载年华,我一直心生内疚,但愿姐姐此后觅寻更好的人家,沈先生实是可托付终生的良人,他对姐姐是一见钟情,姐姐可考虑。 先写到这里了,以后我会经常给姐姐寄信的,望一切安好。 勿念。 此致。 文兰看到这里,下意识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不过她没有说话,只是把信重新折叠放好。 过了会儿,她才出声:“谢谢沈先生。” 沈白水凝视她,“太太,不要等旬星良了,他已经死了。” 文兰心口骤然一痛,外面有很多旬家的流言,她听得最多的是旬星良在战火中死去,也有说他病故,尸首被旬大帅带到海岛上入葬。 她垂眸轻语:“我没有等他。” 这三年来旬星良是如此冷漠,明明她是他的妻子,可以共赴患难,但他为了保她一世平安安稳,竟是把她抛弃在这里,每个深夜里她都觉得难受。 沈白水知道她心里有旬星良,也没有步步紧逼,而是非常得体的先行告辞。 文兰送他离开。 之后沈白水常常来这里,文星似乎很喜欢他,很多时候沈白水都会陪文星玩,文兰就在旁边看着。时日久了,其实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是感动。 文兰跟他说:“沈先生,我很感动,只是我……” 沈白水打断她,笑得很温柔,“文兰,我可以等你。” “沈先生喜欢我什么?” “什么都喜欢。”沈白水说,眼里映着她,“从第一眼起我就痴迷你。”那场惊艳的宴会上,让他再也无法从她身上逃离。 文兰闻言,有些局促,不自在的别开眼。 沈白水依旧从容不迫的先行离开,没有给她太大压力。 过了几天,自然而然的,文兰已是放下了防线,在他又要告辞的时候,低声问他:“沈先生,今晚留下吗?” 沈白水回头,目光火亮,“我可以吗?” “可以。”文兰抬眸,盈盈看他,“你愿意的话,可以留下来。” “我一直等你,我的姑娘。” 幽冷的月色透过窗花坠落在房间内,文兰静静坐在床榻上,长发披落,显得柔弱怜人。 沈白水掬起她一束秀发亲吻上去,温柔似春水。 文兰握住他的手,越过黑暗看他,“沈先生,我有过丈夫,还生育过,你嫌弃吗?” “不会,文兰,你的一切我都喜爱。”黑夜中的男人眼眸格外深邃,他反手回握,“可以给我吗,我想拥有你。” 文兰微微颤抖,小声说:“可以的,沈先生。” 沈白水顿时捧住她的脸吻上去。 一开始文兰紧张得浑身僵硬,但那吻太轻柔,让她觉得自己是被他珍视,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沈白水内心迫切却又无比克制。 两人热吻着,如同干渴的海鱼,不断追逐对方,而后他落到她颈侧,女人的冷木香勾人心魂。 他说:“可以叫出来,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别这样说。” 沈白水俯首帖耳,“我爱你,一直爱着你。” 那夜之后,沈白水住在了别院,因为文兰丧偶,两人结成了夫妻。 十年的岁月里,文兰为沈白水生了一儿一女,加上大儿子文星,家里算是热闹。 只是她身子到底差,虽然男人把她照顾入微,体贴周到,但还是在今年冬天犯了风寒病倒,一卧不起,看上去很是苍白脆弱。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今日更是觉得回光返照的精神,难得多吃了一点。 沈白水陪在她身边。 “白水,对不起,不能陪你到老。”文兰靠在他怀里,神情有些哀伤,“当年你对我的喜欢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对不起,我仍没有爱上你。” “我知道。”沈白水亲吻她湿润的眼角,“我一直知道你心里藏着旬星良,没有放下他,但我不在意,我只是想陪伴你,只是想拥有你,文兰,谢谢你给我最美的时光,我爱你,下辈子也要跟你一起,答应我好吗?” 他扣紧她的手指,十指相抵。 文兰静静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微微一笑,宛如绽放的白兰花。 “我答应你,下辈子也要跟你一起。”她轻声说道,片刻,缓缓闭上了眼。 真的谢谢你,沈先生。 其实我也不是多爱旬星良,也不是要对他从一而终,只是我们曾是夫妻,他给了我前半生,如火炽烈,让我难以忘怀。如果再给我长久一点的岁月,你一定能走进我心里,你是见过最温柔的男人,像一泓春水,那时我一定会比现在更爱你。 只是真的对不起,沈先生,我们再约下一世,下一世我等你 第四十一章 严 分卷阅读86 导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一瞬失神,这勾起了他曾经一段伤心往事,虽然已经过去多年,就连他都以为自己放下的时候,此刻却又历历在目的浮现在脑海里,叫他怅然神伤。 副导不知严导心事,等了半天都还没见他喊卡,不由问道:“老严,这幕还行吧?” 严导拢回思绪,“可以了,你吩咐下一场戏吧,我出去抽根烟。” 两人拍档至今,副导知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抽烟。 这戏拍得没什么问题,看上去老严也不像因为剧组的事情才这样沉闷。 他不由奇怪,“怎么了?” 严导面对好友的询问,没有回应,摆摆手径直走出片场外面。 副导也不多想,接过严导的大权指挥剧组的人员,“这幕戏很好,演员都先去休息一下,其他部门准备下一幕戏场景的设备设置,大家跟紧一点。” 陶冬来走下场景,曜饶跟在她身边。 曜饶邀请她,“桃花,现在正好晚饭时间,一起吃个晚饭?” 陶冬来犹豫了下,还是点头答应,“好。” 曜饶满目柔情,“附近有一家饭馆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两人正说着,容阳跟上来,“两位前辈,介意我也一起吗?” 陶冬来听到他这样,有些没好气,大家都是圈内人,这肯定不可能拒绝的,不过她没吭声,目光投向曜饶,让他拿主意。 “当然可以。”曜饶沉稳应答。 容阳扬眉,“那我不客气了。” 两人又一致望向陶冬来,面带笑容。 陶冬来默默吞了吞口水。 不知为何,她有种深陷狼窝的危机感,总觉得面前两个男人会吃人。 她无奈的扯唇,不再搭理他们,转身先去化妆间。 之后一行人步行到附近下馆子,为了避嫌,路姐陪着陶冬来跟两个男演员同桌,叶应与其他助理则在隔壁雅座。 几人吃着,容阳状若无意地提起:“下个月《杀死玫瑰》开拍,可以再次跟陶前辈合作,真是期待。” 曜饶夹菜的手停顿了瞬,又面不改色的继续夹菜。 陶冬来抬头瞟了容阳一眼,“你看上去是挺期待的,你很喜欢拍恐怖悬疑片?” “说不上喜欢,只是剧本恰好入眼。”容阳话锋一转,落向曜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曜前辈要是有空,可以来探组,再帮我们宣传一下?” “好。”曜饶半点犹豫都没有,一口应承。 “曜前辈出道这么多年,应该也没拍过恐怖悬疑片吧?” “没有,不过下次有机会我会尝试这个题材。” 容阳挑眉,“不愧是曜前辈。” 曜饶微笑,“你也不错。” 陶冬来听着两个男人一番商业互捧,差点噎住,忍不住咳出了声。 饭桌对面的两人霎时默契的安静不语。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饭,陶冬来也不久留,拉着路姐和叶应连忙道别离开。 坐上车后,陶冬来松了口气。 路姐见她这样,不厚道的笑了笑。 陶冬来无奈,“今晚是我吃过最堵的一顿饭。” 路姐提醒,“这两个男人都不安分,你注意一点。” 陶冬来:“路姐,我不好拒绝曜哥,他帮过我。” 路姐自然知道她重情义,没曜饶帮忙,《刺花》肯定没她的戏,而且对方非常懂得保持距离,更何况陶冬来还是个容易心软的人。 “你还是长点心,现在的男人大旱干渴。”路姐双腿交叠,支着下巴说,“别忘了,还有你家的男人。” 陶冬来呐呐,“我怎么可能忘记。” 她最怕齐燃吃醋和生气。 虽然现在他在大洋彼岸,但查岗起来比谁都要勤。 回到家,她刚洗完澡,齐燃的视频就拨了过来。 之前她一直没翻过手机,这会一看,他已经拨了几次。 她心下发抖,迅速坐到梳妆台边吹头发,边接通视频,面色镇定道:“小先生,我刚刚去洗澡,没接到你之前的视频,不好意思。” “不是故意的话,我大概可以理解。”视频中的男人坐在书桌前,他仔细打量她一会,这才低头翻阅着文件,俄而,语调格外优雅的问,“小女士,告诉我今日你都做了什么?” 陶冬来如实汇报,说到晚饭这桩,她下意识简略带过,好在齐燃没有问太深。 等他把自己一天的行程反馈给她后,他从文件上抬头,“冬来,我可能赶不及今个月回来,这边的事情比预料的有点多,但我会尽快处理完毕回到你身边,很抱歉,请再等我一下。” “不要紧,我会等你回来。”陶冬来说。 齐燃轻声:“谢谢体谅。” 陶冬来微微一笑。 两人聊完,她便钻进被窝,捞起齐燃的枕头抱在怀里睡觉。 她已经习惯夜里被他抱着入 分卷阅读87 睡的姿势,他不在的时候,这样至少能让她睡得踏实一点。 第二天上午,路姐来她家。 陶冬来正泡着玫瑰花茶,路姐把手里的报纸压着茶几划到她面前。 路姐双手环胸,“娱乐周刊有你的头条,新鲜滚热,刚出炉不久,你看看。” “娱乐头条?”陶冬来莫名,连忙放下茶壶拿起来看。 娱乐周刊首版标题:陶冬来崩人设,玉女形象的背后是放浪形骸?!】 图片是昨晚几人下饭馆的照片,陶冬来正对镜头,至于曜饶和容阳倒是打了马赛克,路姐更是没被入镜,看上去俨然像是她独自应酬两名男士。 而且这标题极具恶意,很明显就是针对她。 这些天她没有戏的时候几乎待在家里,对方压根找不出黑她的疑据,赶巧的是今日要去剧组拍戏,对方立即蹲出黑点,说不是冲着她来都不信。 陶冬来放下周刊,“挺像一回事的。” 路姐轻蔑道:“这报社狗仔的眼有多瞎,没看到我在你旁边?” 陶冬来:“看来我得罪人了,被人指名道姓要黑我。” 她在圈子里一向极少炒绯闻,以前连热搜流量都不多蹭,出了名的洁身自好,直到她这次回圈,因为曜饶才多次蹭上热搜,也非她本意。 现在无端白事惹了一身脏,想要再洗白不容易,尤其她最近借曜饶的流量已经略有回暖,而曜粉还自觉将她跟曜饶捆绑了CP。 眼下这一出,不明真相的曜粉先喷死她了。 “路姐,娱乐周刊是哪家名下的?”陶冬来问。 “乐嘉。” “我知道了。” 两人相视一眼,“于秀秀。” 陶冬来与乐嘉过不去,没少于秀秀功劳。 路姐拧眉,“不过她怎么突然出手了?” 陶冬来却是有些头绪。 在《繁花似锦》杀青宴上,她当众撕名片,将碎纸吹了于秀秀一脸。 还顺道警告她别惹自己,当时周围都有不少演员在旁边看着,以于秀秀那骄傲的脾性,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她还记得那晚于秀秀说的那句话。 ——终有一日,你会丢下今日的骄傲。 除了于秀秀,陶冬来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讨厌自己。 她回过神,“《繁花似锦》杀青宴,我应该是那时候被她记恨上了。” “冬来,我觉得她早就记恨你了,怕不只是一日两日的事。”路姐若有所思,背靠着沙发淡淡说。 陶冬来沉默了下来。 她想起大学时期,那时候于秀秀也是对她不太友好,处处争锋,她不是没想过修缮关系,毕竟班上一共只有十几个同学,友谊难得,但不管她表达出多大的善意,于秀秀都不领情,之后她没再贴冷脸了,两人的关系一直不温不淡。 这么多年过去,于秀秀变得更虚假寡薄,也更甚当年。 路姐打量了眼她神色,没再多说,低头看了看手机,脸色越看越沉。 她叫道:“冬来。” “嗯?”陶冬来抬头,“怎么了?” “有好几个营销号在带节奏黑你,《烈火英雄》你被抢角色的事说成了是你甩大牌,狮子开大口要高片酬,片方受不了才将你换下。”路姐火气上来,抠着手机框骂,“乐嘉也是够不要脸。” 营销号的背后估计是乐嘉在指使操纵。 陶冬来也早已经知道这些,并不觉惊奇。 她很平静的说,“路姐,以后我们工作室不跟乐嘉合作。” 路姐深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道:“不合作是基本,我还要狠狠打他们脸。” 陶冬来微笑:“好。” 路姐随即沉着脸敲手机,其间竟是打电话给陈导,打算让他出面澄清一下。 陈导有所顾忌,当下之际正是《烈火》电影的宣传节骨,乐嘉就是打算借此来提高电影热度,事实上电影确实受到很多影迷关注。 但出于素养,他也知道这件事对陶冬来而言打击极大,正面形象比愚公移山还要难树立,负面形象却如大楼坍塌一样简单,恶意中伤,歪曲事实在圈子里枚不胜举。 网络暴力的伤害往往最恶毒,没有人知道屏幕后敲键盘的是人是鬼,大众在不明真相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被带节奏,各种黑,甚至威胁艺人的人身安全,有很多明星艺人就是被暴力伤害,从而一振不撅。 最后陈导叹了叹气,抛下一句:“容我想想。 第四十二章 陶冬来静静听着,等路姐挂断电话后,好奇道:“陈导会帮我们澄清吗?” 路姐嘴角泛起冷笑,“这正好考验一下他的人品。冬来,我不会让别人恶意中伤你,谁都不行。” 陶冬来被路姐霸气的气场镇住。 但又觉得安心,只要有路姐在,工作上的事从不需要她操心。 不过她还是没 分卷阅读88 忍住登上微博。 路姐一把按住她手机,“别看。” 陶冬来莞尔:“路姐,我不怕。” 两人对望了会,路姐妥协。 陶冬来便安静的翻看微博。 在这之前路姐已经发声明:昨晚《刺花》最后一场杀青戏结束后与剧组朋友一起下馆子,请大家不要被误导,若恶意中伤侮辱,将追究法律责任。】 但对于这条声明,黑粉和各路妖魔鬼怪完全无视,依旧被污言秽语屠版,这背后也不知有多少是乐嘉和于秀秀请来的水军。 “绿茶婊,滚出娱乐圈。” “哥哥对你这么好,你什么心肝!” “一夜两个男人,胃口真大,也不怕噎死。” “我居然粉你,这是侮辱我自己,从此江湖不见。” “什么玉女,分明是欲女。” “滚出娱乐圈!” “桃花已经发声明,大家别被带节奏,希望大家理智对待。” “跟剧组朋友吃饭而已,哪个狗仔这么缺德,这图片一看就是故意截取角度。” “垃圾陶冬来,滚出娱乐圈。” 陶冬来虽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网络言论如此可怕。 然而在这污浊的脏黑水里,却有一股清流。 那个森森一直坚守在她的阵营,发了很多支持和信任她的评论,而且十分理智,条理清晰,之前张纯粉丝屠版的时候也是她一个人默默刷评,凭一己之力扭转局势,现在也是,这样真诚的粉丝实在难得。 她不由对这个森森产生极大的好感。 曜饶和容阳相继点赞转发路姐最新发表的微博。 两人又像约好一样,前后相差几秒发微博。 曜我晨星V:昨晚我邀请桃花去燕子饭馆尝尝菜式,没想到给桃花带来了麻烦,真是很抱歉@桃花】 大魔王V:警告乐嘉集团旗下娱乐周刊,少爷我也跟陶前辈和曜前辈一起下馆子,有问题吗。@乐嘉集团@娱乐周刊】 乐嘉方面。 此时公关部脑壳疼。 小嘉总听了于秀秀的枕头风让他们弄出这个烂摊子,这会儿见风向不对,又让他们收拾烂摊子,真是坐着不知站着腰疼,果然是有钱任性。 不过他们也没想到退圈沉寂的陶冬来在圈子里还有这么多人脉,原以为好欺负,结果踢到铁板,曜影帝就算了,容四少也插手,这事一个处理不好,怕是不能轻易收场。 容家在蓟市家大业大,有四个儿子,都是各个领域的天骄之子,而容阳是最爱惹事的幺儿,三个哥哥又极其护短,被他警告一次,以后乐嘉得兜着走。 现在他们就是头疼如何回应才容易摘得干净。 而网络上,因为两位圈内大佬发博,剧情一下子反转。 吃瓜群众表示反应不过来。 原本还准备敲键盘黑陶冬来的水军都刹住,只能默默收手。 陶冬来微博下的评论瞬间被一片道歉淹没。 “对不起,桃花,我被鬼迷心窍了,求原谅!” “哥哥跟桃花约会啊,我就说照片的男士背影像哥哥,已经进展这么快啦~” “求原谅,桃花。” “媒体狗仔简直不要脸,乱报道,歪曲事实!” “抵制娱乐周刊,还桃花清白。” “对不起,桃花!” 不过还有一些声音质疑她人品,不然《烈火英雄》剧组不会无端换角。 直到中午,陈导终于发微博帮她澄清:关于大家关注《烈火英雄》换角的事,是片方考虑作出的决定,并不是演员原因,陶冬来很好,她是我见过最优秀的演员,希望还能与她合作,也希望大家继续关注《烈火英雄》。】 这下子彻底给陶冬来洗白,所有质疑声音都哑了下来。 乐嘉和娱乐周刊面对大众矛头转向,只能推了几个工作人员出来背锅,再花钱买水军卖惨,这件事才逐渐压下来。 路姐见此,轻蔑道:“乐嘉以为这样就算了?给我等着,这笔账可没这么容易算数。” 陶冬来放下手机,“路姐打算怎么做?” “将打脸贯彻到底。” “怎么打?” 路姐靠近她,“老板,这就需要你实力辗压了。” 陶冬来不明,“你是要我让齐燃出面吗?” 路姐食指压住她唇瓣,目光坠落在她眼里,温柔的说:“不是齐燃。乐嘉是圈内大佬,占据半壁江山,凭借的就是旗下艺人帮他们卖艺卖身,还有本身的人脉资源,但如果他们影视剧不再卖座,如果作品再也不能荣获电影奖项,如果他们的艺人爆出内幕黑料,你觉得乐嘉会如何?” “而你,冬来,你的实力可以抢夺他们的市场和观众。”路姐注视她,“然后啊,我会让你登顶娱乐圈,送给你至高荣誉。” 陶冬来不由震住。 她有些结巴,“路姐,你认真的?”b 分卷阅读89 r   路姐静静看着她:“别怀疑我的真心。” 陶冬来差点以为路姐在对自己告白。 过了会儿,她无奈道:“好吧。” 之后路姐在她家吃完晚饭才离开。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拿走那份娱乐周刊,看上去十分记仇。 夜里八点。 齐燃准时拨视频过来。 “冬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我发现你微博挺热闹。” 陶冬来噎了下,顿时知道齐燃又觑她微博了。 自从上次微博网友误锤她吻痕事件后,这个男人隔三差五就会检查她的微博,今日又闹出这一桩,足够叫他不悦至极。 “是挺热闹的。”她装傻充愣。 “好玩吗?” “不好玩。” 陶冬来抿嘴,情绪有些低落,她拉扯着床单。 齐燃望着自己女人露出这种表情,声线显得压抑无比,“冬来,我无法容忍,即使我知道这些都是捏造,但忍不住吃醋,忍不住生气,更不想你受到伤害。” “齐燃,事情已经解决了。”她说,“我没事的。” 屏幕里的男人眉头紧皱,似乎有些难言的苦恼和痛苦,“我只想将最美好的世界送给你,而不是只能看着你身处漩涡。” 陶冬来眼眶酸涩。 她还是笑着说:“不要紧的。” 齐燃沉默了会,微微叹息。 他却是舍不得她受委屈,“作为你男人,我希望你公开我们的关系。” 陶冬来感动的表情立即收起,“不要,公开之后我在娱乐圈不就横着走了?” “陶冬来。”齐燃沉着气,勉强维持风度,“你真的不考虑公开吗?” 她摇摇头,“不打算。” “为什么?” 陶冬来沉思,心里还有梗着的刺逐渐浮上心头。 过去五年的婚姻,他极少带她出席公众场合的宴会,除了名流圈,外面的人只知他已婚,但没有知道她就是他太太。 说起来,当年两人结婚都是跑到巴厘岛举行,邀请的都是亲朋好友,并没有大肆张扬。 如今他想她公开,倒是想得美。 “你以前也不带我去参加那些宴会。”她撇过脸,口吻有几分责怪和不满。 “你介意?” “当然。” 那时候作为他妻子,哪有不介意的,每次看着他宁愿独自一人出席都不肯带她去,那感受实在不好受,像是不被重视的疏忽和冷漠。 齐燃露出了笑容,“抱歉,那时我只想把你藏起来,不让外面的男人觊觎你分毫,只有我可以独占你,只有我可以拥有你。” 陶冬来微怔,随即回过神。 若是以前,她压根不信,但离婚后这小半年里,她见识到男人骨子里的霸道和偏执,还有点小变态,现在她是毫不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她小声说了句:“小变态。” 声音很低,不过齐燃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男人但笑不语,目光却深沉不已。 如果是她,可以再疯狂一点,再病态一点。 他很爱这个女人。 片刻,齐燃给她提建议,“关于公开事宜,你可以重新考虑。” 陶冬来托腮,双目落在视频上,“至少让我吞下过去五年那口气再议,本宫乏了,跪安吧,小燃子。” 齐燃沉吟了瞬,先顺着她,“小桃花,今夜好好做梦,梦里要有我。” “晚安。”他说。 陶冬来挂断视频,顿时躺到在床上。 突然之间她有种农奴翻身的使命感。 她要牢牢掌握齐燃,将他摁在手掌心里。 深夜时分。 陶冬来睡熟后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变成小白兔,身边的大灰狼一口把她吃掉了。 这实在太可怕,硬生生把她吓醒。 她侧头望向阳台上快天亮的天色,吁了一气。 之后的十来天她都呆在家里画画,正在赶在月末将五十幅星空彩画绘完。 因为《杀死玫瑰》剧组在南市,为期两个月的拍摄时间,拍戏期间她基本待在南市,直到拍完才能回蓟市。 赶巧那会儿已经临近春节,到时她回到家刚好将礼物送给粉丝。 很快,十二月初到来。 陶冬来带上路姐和叶应飞去南市 第四十三章 一行人先行抵达剧组安排下榻的酒店。 休整了一番后,陶冬来兴致上来,三人到四周闲逛。 早年拍戏的时候她也来过南市,但毕竟有些久远,眼下很多地方都变得不同。 尤其夜晚,霓虹灯光相交辉映,完全压过了月与晨星的光芒。 陶冬来他们再吃喝玩乐完吃才回去休息。 次日早上,小周导约剧组 分卷阅读90 演员在酒店自助餐厅碰头。 陶冬来来得不早不晚,按着约好的时间准时来到餐厅,这会儿其他演员早已来了七八,此时大家坐在长形餐桌吃着早餐。 小周导见到她,笑着先打招呼,“冬来你来啦,坐吧。” 陶冬来礼貌回他,“小周导好。” 她坐在小周导右下座,向其他剧组演员微笑,“你们好。” 几个演员拘谨道:“陶老师好。” 陶冬来转回对面空着的座位,到现在容阳还没来,就在大家快吃完早餐的时候,年轻男人才姗姗来迟。 她抬头看向容阳,只见他一身白色长款羽绒,没有拉链,端出上身的黑色皮衣,下身灰蓝牛仔裤,脚下一双马丁靴,衬得身材高挑颀长,笔直挺拔。 年轻男演员脸上没有半点迟到的歉意,似乎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他拉开椅子径直坐下,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向陶冬来,一脸扬眉露笑的样子,嚣张跋扈至极。 小周导出声:“各位竟然来齐,我就不废话了,大家对《杀死玫瑰》有什么看法?” 大家闻言,交头接耳一番后,一致吐出两个字,“荒诞。” “故事本身确实挺荒诞。”小周导笑了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死亡ID》和《逃离密室》,我大学时期就是受它们启发才写出这个剧本,这几年我反复修改,最终呈现给你们这样一个故事。” 大家会心一笑。 小周导是个十分平易近人,温和谦逊的新晋导演,算是陶冬来认识导演中脾气最好的一个。 一个上午,他将剧本的细致情节讲解了一遍,以及演员表演时需要注意的小细节,最后说得差不多,他才结束话题,“那三天后我们剧组见。” “好的,小周导。” 陶冬来吃完午饭回房。 容阳一路跟着她。 她觉得浑不自在,扭头看他,“你干嘛跟着我?” 容阳脚步停下,语气轻佻无辜,“陶前辈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住在3013。” 陶冬来一听,霎时哑口无语,只好默默转回去。 她住在3012,两人的套房对着,从餐厅回去,十分顺路。 容阳看着她后脑勺,“陶前辈,接下来这两个月我们要朝夕相处了。” 不知为何,陶冬来觉得他这话颇有歧义,但她又挑不出毛病,只是淡声说:“相处愉快。” 年轻男人眉目带笑,“相处愉快。” 陶冬来扯唇,没再搭理他。 三天后,《杀死玫瑰》正式开机。 这部恐怖恐怖片不用拍定妆照,几个演员拍了两三张剧照就可以了。 开拍前,小周导在片场四周拜土地,毕竟是恐怖悬疑片,有些邪门,拍这类影片的,一般都会这样走一走风水,算是求个吉利和平安。 陶冬来他们也跟着拜上一拜。 过了会儿,小周导这才开拍。 《杀死玫瑰》第一幕(预计用时五天)—— 周日,早上八点。 翁音从睡梦中惊醒,她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身旁的男人也被她惊醒过来,他见翁音面色苍白,额头沁着汗,不由扶着她肩膀问,“老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翁音此刻像失聪一样没有听见身旁男人说的话,只是捂着剧跳的心脏,她还处于前一秒被人刺中胸口的痛苦和恐惧之中,那种挣扎的死亡感让她几乎窒息。 半个小时前。 她被人压在床上承受着温柔的折磨,无论她如何逃离,都会被那个魔鬼拽回去,随即被他更用力的占有。 “求求你放过我吧。”她一直在哭泣求饶。 那个魔鬼却在黑暗中微笑:“你这个样子真美。” 然后她胸口一痛,魔鬼杀死了她。 翁音回想起这幕,痛苦的蜷缩着,浑身颤抖,即使窗外阳光明艳,但她仍觉得空气中有一股阴冷萦绕不散,紧紧缠绕着她。 “老婆,究竟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说。”男人急切的问。 她眼神空洞的落在他身上,许久之后,视线才重新聚焦起来,她勉强压住惧意,摇了摇头,“做了噩梦,我没事。” “真的没事?” “真的,只是有点吓人。” 男人把她抱在怀里,“别怕,有我在。” 翁音扯唇,没有再回应男人的话。 男人见她平复下来后,这才下床去梳洗换衣。 翁音也跟着披上睡袍赤脚下地,她走到书桌前,拿起台历沉默的看着上面的日期,她又再次回到一个月前。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被那个魔鬼杀死,然而对方是谁,她毫无头绪,只是想起每次被他杀死的那瞬,就只剩下恐惧,头也跟着疼。 “老婆,今晚我要晚一点回来,晚上有饭局,要是太晚不用等我睡了。”男人边穿衣边说。 分卷阅读91 翁音放下台历,侧头望向站在衣柜前的男人,有些冷淡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在第一次死亡前,她已经不再信任这个男人,他背叛了自己,跟好友闺蜜出轨,所谓的饭局,所谓的出差,不过是两个人背着她在外面乱搞。 那时候她也是用同样的手段报复他,跟男人的同事上床,也跟楼上的男医生搞过,还跟自己的上司发生了关系,她觉得这样就可以让男人尝尝被背叛的滋味。 然而自从死亡轮回后,她的心思已经不在报复丈夫上,只是想找出杀死自己的凶手,规避一个月后必死的死亡节点。 翁音收回视线,随即去梳洗。 等她踱出房间后,男人已经煮好早餐。 “我煮了虾饺面条。” “嗯。” 她坐过去吃早餐,吃到一半,男人先去上班。 半个小时后,她才出门,走到楼下,正如重复了无数次一样,上司就在楼下等她,此时他靠着车门低头抽烟,动作没有丝毫变化,过去周目发生的一切正重复上演。 她脚步犹豫,甚至生出逃离的念头,但又生生压下。 第二周目她确实跟有过关系的男人撇清关系,还独自逃到别的城市,然而依旧逃不过死亡。 经历过再次死亡,她怀疑凶手是身边认识的人,上司是其中之一,另外几个男人也被她划入可疑名单。 如果她想要改变死亡节点,从他们入手可能会找到突破口。 究竟谁这么恨她,恨不得一次次杀死她。 想到这里,她深深吸了口气,正打算走过去的时候,忽然被擦肩而过的年轻男人拉住。 翁音侧头看去,对他有一点印象,之前两个周目里,他就是今日新搬到隔壁住的邻居,不过翁音跟他不熟,彼此仅是见面点头打个招呼的熟悉陌生人,只知道他姓陆。 对方已经收回手,淡淡说道:“小姐,你左耳上的珍珠耳环掉了。” “嗯?”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年轻男人半蹲身捡起地上的珍珠耳环递给她,“这应该是你掉的。” 翁音回神,下意识摸向左耳,确实丢了耳环,她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耳环,碰到他手指时,直觉得他的手温十分冰凉,她连忙缩回手。 “谢谢。” “不用客气。” 年轻男人先行往楼里走去。 翁音重新戴上耳环,也走到上司那里。 “刚刚怎么了?” “耳环掉了。” 上司打量她耳垂上的珍珠耳环,“改天我再送你几对耳环。” 翁音抿嘴,她没搭理他,径自坐上车。 上司笑了笑,也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开往公司。 女人靠着椅背,托腮望着窗外,她看着映在玻璃窗上的自己,过了会儿,她转头对上司说:“庄晏,你还是不要接送我了。” “为什么?” “我怕老公知道。” 庄晏这么明张目胆的来接送她上下班,虽然她完全不在意丈夫会发现,毕竟当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丈夫,现在她是为了试探身旁这个男人。 庄晏会是杀死她的凶手吗? 她不肯定的想着。 “小音,当时你跟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怕?”庄晏微笑。 翁音压着心头颤栗的恐惧,低头玩着安全带,心不在焉的说,“现在我怕了,不行?” 男人握紧方向盘,“我会注意一点。” 他没有答应她的要求。 翁音便闭嘴不提,她也只是随口说一下,现在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不是庄晏,她可以不用管他了。 庄晏见她没再说,这才暗松一口气。 回到公司,翁音避嫌,没有跟上司一起上楼,而是自己先上去。 虽然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她跟庄晏有一腿,但明面上没人当着她的面说,私底下怎么说她,她管不着。 下班前十分钟,女秘捧着文件下来,经过设计部的时候,特意暧昧的说:“翁音,庄总叫你上去一趟。” 几个同事都瞅了瞅她。 翁音沉默点头,无视同事的眼神,径直搭上电梯来到最顶层。 她走进总裁办公室。 庄晏正坐在转椅上,看到她来时,笑着说:“小音,今晚想吃什么?” “我回家吃。”翁音说。 “你老公估计又跟你那个闺蜜去开房,今晚都不会回家,别担心他发现。” 翁音皱眉,有些不高兴,“你除了跟踪我,还跟踪我老公?” 庄晏温柔的注视她,“我只是想随时了解你。” “变态。” 翁音看也不看他,扭头就走。 庄晏没有把她的讽刺放在心上,心情似乎还很好,他拿起外套跟上去。 到最后翁音还是被庄晏带着去外面吃饭,而且专门选她老公跟 分卷阅读92 闺蜜幽会的西餐厅,十分恶劣的一个男人。 庄晏看她望向角落里的男女,用话勾回她的心神,“小音,只看我好吗。” 翁音这才收回视线,却不看他,只安静的切着牛排。 “小音,来。” 她抬起头,对面的男人用叉子叉着一小块牛肉递到她嘴边,她张嘴吃下牛肉。 “味道如何?” “还好。” 庄晏支着下巴笑了起来。 没多久,她老公搂着闺蜜离开。 翁音面无表情的吃着牛排,眼下这一幕她经历过两次了。 庄晏却嫉妒的说:“你还是很在意你老公。” “你应该说要不是因为我老公出轨,我也不会跟你发生关系。”翁音抬眸。 一开始她发现丈夫背叛自己的时候,整个人像坠入寒冰里,她没想到一直说着甜言蜜语,每夜里彼此依偎的男人会跟闺蜜搞在一起。 起初几晚她觉得煎熬无比,后来在一个加班的晚上,她跟庄晏就在办公室里发生了关系,当时这个披着温柔皮的男人蛊惑她:“小音,你可以报复回去。” 她问:“怎么报复?” “过来,我告诉你。”他说。 她走过去,然后跌入他怀里,一切的发生都是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 那刻她知道,无法回头了。 翁音拉回思绪,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已经没有食欲,放下刀叉,拿起餐纸擦了擦嘴,“我饱了,送我回去吧。” “好。” 庄晏把车开到她家楼下,翁音想开门,然而车门还是锁上状态。 许久之后,她才从他的车上下来,衣衫都是皱褶,脚步虚浮无力,她扶着车门骂他:“庄晏你真是变态。” 庄晏慢条斯理的扣着衣扣,望出窗外,笑盈盈问:“小音,真的不需要我抱你上去吗?” “你可以回去了。” 她抛下这话,扭头上楼,走了几步,便忍不住扶墙走,好不容易搭上电梯回到楼层,感应灯一亮,照出倚在她家门前的男人。 翁音心头有点害怕,之前两个周目的今晚她都没有碰上过白医生,她会进到家里,洗澡睡觉,丈夫第二天清早才会回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这个变化让她措手不及。 她迟疑的叫出声:“白医生。” “刚刚你是从谁的车上下来,这么久?”白怀清冷的双目锁在她身上。 翁音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紧张道,“同事,我们聊了会产品设计。”随即想到自己跟他不过是露水之源,有点底气,“这是我的事。” 白怀面沉如水。 她别过眼,打开屋门进去,刚打算关门,男人迅速跟进来,猛地把她抵在玄关墙壁,将她双手扣在头顶。 他俯首追问:“你现在说是你的事,那之前怎么不这样说?” “我为什么跟你滚在一起,你不是知道吗。”翁音抬脚踢他,“白怀,你放开我。” “不放。” 白怀抱她到客厅沙发。 片刻,他生气道:“这就是你说的跟同事聊产品设计?” 她哭着挥开他的手,“你走开。” 白怀见此,压抑无比,眉目挂着森冷寒意,但到底没有对她怎么样。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串钥匙声,翁音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还是白怀反应快,给她整理下衣服,便连忙躲藏起来。 下一刻,大门打开,房屋的男主人回来了。 翁音望着前不久还跟闺蜜在一起的丈夫,脸上不知道摆出了什么表情。 “回来了?”她压紧裙摆问。 男主人点头,边换鞋,“应酬完就回来了,老婆,想我没?” 说着,他走过去。 翁音顿时露出嫌弃的神色,“你身上什么味,好难闻,你快去洗澡。” 男人闻言,脸上有些不自然,他抬手嗅了嗅衣袖,皱了皱眉,又对她笑道:“那我先去洗澡。” “嗯。” 等男人进去浴室后,翁音立即让白怀离开,“你快点走。” “你送我出去。”他要求道。 翁音对上他沉冷的眼神,看了看紧闭的浴室,只好起身送他出门。 她把人送出家门的瞬间,白怀扣着她贴在墙壁上热吻,翁音推搡,却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隔壁屋门忽然打开,新邻居打量了两人一眼,平淡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两人霎时停下。 年轻男人回眸,把往外踏出去的脚步退回屋内,悄声的关上门。 翁音头更痛了,她用力推开白怀,不等他反应,转身回屋,关上大门。她背靠着门板,揉着发疼的太阳穴。 她不知道场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她从庄晏车上下来的那刻起,这周目一切都乱套了。 分卷阅读93 “OK!”小周导喊,“大家辛苦了。” 陶冬来闻声,缓慢的从戏中脱离出来。 她脸上隐隐还有一丝女主翁音的角色痕迹 第四十四章 直到她坐在梳妆台前卸妆的时候,看着映在镜子里自己模样后,才完全出戏。 路姐在旁边等着,陶冬来卸完妆后,两人走出化妆间,然后跟叶应一起回去。 此时已经半夜时分。 原本《杀死玫瑰》第一幕预计五天内拍完,结果超时拍了七天,经过反复拍摄和追加镜头,小周导才满意。 走到片场外面,容阳和助理站在灯柱下,似乎是等人。 陶冬来脚步顿了顿,打算视而不见,直接走过去。 容阳见此,顷刻跟上来,路姐和叶应便被他挤在后面。 他轻慢道:“陶前辈走这么快,这会让等你的后辈感到失落。” 陶冬来无奈,“我不知道你等我,而且不必等我。” “还是有必要的。”容阳微笑,“这个时候回去,身边多个健壮的男人安全点。” 陶冬来被他厚脸皮的话噎住,这男人挺不要脸的,她干脆闭嘴。 容阳低垂眼眸看着她,路灯昏黄,一趟一趟的在她侧脸游走,显得格外的温静迷人。 从《刺花》相处至今,他觉得自己对上她的时候,比从前更加贪婪了。 陶冬来却是不习惯他看人的眼神。 好在十几分钟的路程很快走完。 到了酒店,她回到套房里才松口气。 第二天清早。 陶冬来跟路姐他们下楼吃早餐。 上午排不到她的戏,她可以休息一下。 陶冬来正喝着红茶,手肘边摊开一本时尚杂志。 这时,叶应目光一凛,猛地窜到隔壁餐桌。 陶冬来和路姐微怔,随即就见他从拧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衣领回来。 “放手。”男人大声喊道,不停挣扎,“干嘛,你什么人?” 男人的声音很大,惹来餐厅里的客人张望。 酒店工作人员立即过来,“先生,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叶应面色沉稳,将男人扣压着,回工作人员,“他偷拍我老板。”然后问陶冬来,“怎么处理?” 陶冬来看向男人,“偷拍?你是记者?” 路姐已经冰着脸推开椅子站起身,双手环胸,勾唇冷笑,“这不是被娱乐周刊辞退的高记者,怎么,跟到南市来了?” 之前陶冬来被黑崩人设,偷拍她跟曜饶跟容阳一起吃饭的照片就是这个娱乐记者,毫无素质,断章取义,歪曲事实的本领确实高。 高记者死口不认,“我没有偷拍!” 路姐置之不理,直接抢过他来不及收起来的相机,翻看了下,随即重重放在餐桌上。 高记者眉头一跳,心疼相机,被她这么不知轻重的,都不知道没有没有砸坏。 “这就是你说的没拍?信不信我告你!”路姐厉声。 高记者知道被正主逮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能认栽。 “我把照片删了。”他说。 路姐挑眉,“我们删,相机留下。” 高记者脸皮抽搐。 相机内不仅存了陶冬来的照片,还有很多其他艺人的黑料,让他这么交出去,简直剜肉的痛。 说起来,他会来南市,就是因为于秀秀给了一笔钱,她十分肯定陶冬来身上有黑料,要不是这样,他都不想混这趟。 之前他黑陶冬来,少不了于秀秀的功劳。 “如果你不交出相机,后果自负。”路姐警告他。 高记者回神,咬牙说:“相机属于我个人财产。” “钱就可以解决的事,给你重新送去一台高配置,你要是报道,记得表扬一下我们老板大方。”路姐嫌弃的眼神,摆摆手,“你可以滚了。” 高记者听得心头拱火,用力咬了下后槽牙,当即挣开叶应,转身就走。 陶冬来叫住他,“等等。” 所有人都望向她。 高记者脚步刹住,也回头看她。 陶冬来托腮微笑,“你竟然喜欢拍照,那就拍吧,可以用手机。” 高记者一脸愕然,有点摸不透她什么套路。 陶冬来端正坐姿,撩了撩发,露出漂亮的天鹅颈,俄而,优雅的捏着茶杯耳,对他浅浅笑道:“高记者,好好拍,拍好看一点。” 高记者喉咙一噎,觉得这个过气的女艺人在侮辱自己。 这回他真的记恨上了,眼神凶过去,心说,等着瞧,他不信挖不到她的黑料。 想着,他登时撞开叶应,气冲冲走出酒店。 路姐转回去,提点陶冬来,“这个娱乐狗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段时间你注意点,别让他有黑你的机会。”又吩咐叶应,“你提防这个狗仔,不要让他接近老板。” 分卷阅读94 陶冬来点头。 叶应:“好。” 下午一点,三人去到片场。 小周导正在跟进灯光镜头。 很快可以开拍。 《杀死玫瑰》第二幕(预计用时十五天)—— 深夜时分,翁音被噩梦惊醒。 她又梦到凶手杀死自己的画面,此时她还仿佛闻到铁腥夹着玫瑰花香气的味道,她记得凶手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冷凛的薄荷香皂味。 而她认识的男人几乎都是用这个味道的香皂,压根不知道究竟是谁杀她。 翁音头疼的翻了翻身,却发现睡在身边的丈夫不见了,她坐起身四下张望,卧室昏黑,阳台那里倒是亮了一角,隐约传来谈话声。 她下床悄声靠过去。 阳台上的男人正讲着电话:“小可,你别急,翁音那里,我们要弄成意外死亡才行,不然会被怀疑。” 翁音表情一沉,这个男人跟闺蜜居然想谋害自己。 前两个周目她没有心思理会丈夫出轨的事,所以不知道他还想杀自己,这次竟是让她偷听到他的诡计,她冷冷望着倚在玻璃拉门的男人,随即在他发现之前又悄静躺回去。 第二日周六,翁音不用上班,男人只休周末,家里便剩下她一个。 没多久,门铃响起,不知为何,她听着这响声,心脏剧跳,恐惧又紧紧缠绕着她的四肢,她虚望屋内,感觉空间在扭曲旋转。 然而门铃还在响。 她压下惧意,缓慢去开门,外面是新住在隔壁的邻居。 “你好。”年轻男人看向她,“我是昨天搬过来,有些匆忙没跟你打声招呼,我叫陆饶。” 翁音见是他,心下放松了下来。 过去周目她都跟这个年轻男人没什么交集,知道他不会杀害自己,便笑了笑,“你好,我叫翁音,我先生上班去了,那个,你要进来坐坐吗?” “不打扰了。”陆饶边说,边递给她礼盒,“初来乍到,还请日后多多关照。” 翁音接过礼盒,客气了声。 陆饶便继续去敲响梯间的另外两户人家。 她收回视线,转身回屋。 傍晚,男主人请同事到家里吃晚饭,翁音与男人同事对视,依旧坐着不动,没有下厨的意思。 男主人只好自己撸起衣袖,提着一袋菜往厨房走去,“陈行,你先坐会儿吧。” 陈行对翁音露出笑意,话却是冲厨房里的男人说:“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陈行顿时走向沙发那边,贴着翁音而坐。 因为沙发背对厨房,此时他便毫不顾忌的吻着她的耳垂,“亲爱的,为什么不回我电话,我一直等你。” “你胆子真大,我老公在厨房,”翁音扯唇。 “你不怕,我就更不怕。”陈行恨不得她老公知道,两人婚姻都这样,她还舍不得离婚,他心头无比吃醋,咬着她的唇,“音音,快点跟你老公离婚,然后跟我结婚好不好,我怕我忍不住。” 翁音推他的手顿住,黑眸望进他眼里,“什么忍不住?” 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就有薄荷香皂味,也是有可能杀死她的凶手。 陈行闻声,收敛住恶念,露出温柔的笑容,手滑进她衣摆,“忍不住这样对你,你知道的,我爱死你了。” 这回翁音真的忍不住低哼,“起开。”她用力挥开他的手,“这个月我都没心情。” 忽然,厨房里的男人走出来,“陈行,你吃不吃辣?” 眼见两人快要落入他视线的时候,陈行才慢慢坐正,规矩的说,“辣也可以。” 翁音发出只有他才听见的嗤笑。 “那行,我弄点辣的。”男人没有再走近,反而转身回厨房。 陈行侧眸轻笑,“可惜了,没有发现。” 翁音没理他。 晚饭,两个男人边吃边聊,桌面上一片风平浪静,桌下汹涛暗涌。 翁音瞪了眼陈行,他还能专心跟男人谈工作上的事,然而谁又会想到他的手在桌下兴风作浪。 她握紧筷子,脸颊开始发烫,猛地搁下碗筷站起身,“我饱了。”面对两个男人的目光,“老公,我有点累先回房了,你好好招呼陈先生吧。” 男人点头,“好的,你去休息吧。” 翁音眼尾都不看陈行,径直回房。 大概十点左右,房门被人推开。 翁音听见动静,抬头看去,见到进来的是陈行,眉头紧皱,“为什么是你进来?” 陈行微笑,反锁房门,朝她走去,“不然你想谁进来。” “我老公呢?” “醉死了。”陈行抱她,“今晚是属于我们的。” 翁音脑子一片混沌。 直到次日早晨,陈行慢条斯理的穿衣服,低头看向被他一夜独占的女人,“小音,我先走了,记得回我电话,不然我只能来你家打 分卷阅读95 扰你了。” 翁音眼帘动了动,但没应声。 陈行亲了亲她脸颊,俄而便离开。 至于男主人,临近中午才酒醒,不过洗完澡就出门。 翁音不在意男人的行踪,无非是去找闺蜜。 她独自坐在沙发里,现在她已经确定杀死自己的是庄晏,白怀和陈行这三个男人当中的一个,他们身上都有薄荷香,而且每次杀死她时做的姿势都是一样,只是无法想象杀她的理由。 正想得头疼的时候,三台手机一齐响了起来。 翁音心下一颤,当时为了分开不同男人,她分别弄了不同手机,上面也仅存他们各自电话。 这会儿像是约好一样打过来。 她犹豫了下,拿起白色的手机接听,“喂。” “小音,今日陪我。” “没空。” “昨晚的事。” “行了,你在家吗?” “上来吧,你还没吃饭吧,我煮了你喜欢的花蟹煲。” 翁音挂断电话,又分别拿起另外两台手机接通,对于这两个男人,她却拒绝得干脆。随即她收拾一下,抄起钥匙出门,正巧隔壁大门也打开。 两人相视一眼。 陆饶问:“翁小姐出去?” 翁音随口道:“去邻居那里坐坐。” 年轻男人没再多问。 她便快步上楼,白怀家的门已经为她敞开,她走进去关上门,转去大厅,白怀从厨房里正端菜出来。 “可以吃饭了。”白怀的声线有些清冷,一如他给人的感觉 第四十五章 翁音吃完饭,就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看到一半睡了过去。 白怀把抱她到自己房间,等她睡醒有力气后,才开始折腾她,两人差点错过晚饭。 “我饿了,白怀。”翁音有气无力的指使他。 “今晚想吃什么?” “随便。” 她勉强坐起身,想要穿衣,却被制止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收起她的衣服。 白怀淡声道:“就这样。” 翁音骂他,“神经病。” 但不管她如何生气,白怀在这件事上毫不退让,她冷哼的撇过脸,男人眸光顿了顿,没有哄她的打算,走出房间去做晚饭。 翁音绷着脸,十分不高兴。 半个小时后,白怀端着饭菜进来,他将翁音抱到自己怀里,也不用她动手,而是亲自喂她。 “你这样洁癖的人,居然不嫌弃我。”她微微昂头,抬手抚着他轮廓,专门拿话气他,“昨晚你是不是见到了,我跟别的男人。” 白怀眉目沉敛,却勒紧她的细腰,“好好吃饭。” “你要勒死我吗?” 男人闻言,又略松了松手劲。 “你不生气?” “生气。” “要是我不仅跟昨晚那个男人呢?” 白怀这下真的被她惹火了,顿时扳过她的脸吻上去,然后把她压到床上,温柔的惩罚她,“除了你那个出轨丈夫,你背着我还有多少个男人?” “加上你三个。”翁音没有打算瞒他。 “我不够吗?”白怀冷着眉峰说。 随即,翁音哭了起来,用力挠他后背,嘴巴却带钩,“我喜欢啊,你算什么。” 白怀深深吸了口气,知道她嘴巴一向戳人,懒得计较,只是一改温柔,凶猛无比。 翁音便只顾着哭泣。 直到白怀饶过她为止。 她哭骂他,“你这样对我,我们结束了。” 白怀这次帮她穿衣服,十分平静道:“现在想结束,我不能答应。” “我一定要结束呢。” “别逼我。” 翁音不依不饶,“什么逼你,你是要杀死我吗?” 白怀拧眉,“我杀死自己都不会杀你,别再说这种话。” 翁音没有信他。 凶手杀她的凶器就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他是外科医生,这样的利器轻易拿到,她还清楚记得被手术刀刺入心脏的痛苦和恐惧,想到这里,她不仅头疼,心脏也跟着作痛。 白怀见她捂着心口,面色苍白,连忙问:“怎么了?” 翁音眼眶湿润的注视他,“你要是杀我,别往我心脏扎好不好。” 白怀抹了抹她眼角,沉静道:“好。” 翁音却咯噔一跳。 白怀不给她想下去的时间,抱她下地,“能走吗?” “我还没废。”翁音冷着脸撞开他手臂,慢吞吞往外走。 她离开白怀家,刚下楼,目光就跟靠在家门前抽着烟的男人对上。 翁音往后瑟缩了下脚步。 这个周目的发展令人窒息。 庄晏摁灭烟头,上下打量她,最后定在她红润的唇瓣,“去哪了?” 分卷阅读96 “我去邻居家坐坐。”翁音说。 “怎么坐法?” 翁音眼睫毛微微颤抖,捏紧钥匙开门,却被庄晏猛地抵在冰冷门框上,不管她挣扎,直接检查了起来,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立即俯首帖耳,声音无比温柔,“小音,告诉我,你去哪里了?” 她觉得害怕,“你先放开我,这里是梯间。” 庄晏不为所动,“先告诉你去哪了。” “邻居家。” 白怀确实是上下邻居。 庄晏抿着唇线。 这时,有人上楼梯到这层,同时又有人下楼梯到这层。 听着脚步声,两人望去,翁音面无表情。 陈行靠着楼梯间,双手环胸,“音音,你这玩的什么?” “阿音。”站在台阶上的白怀脸色沉下,又瞟了眼陈行,便继续走过去,当着另外两个男人的面,把她掉落的珍珠耳环重新戴上,语调平淡,“下次别这么粗心。” 翁音忽然觉得被人杀死都没有这三个男人碰头来得可怕。 她感到颤栗恐惧。 庄晏瞥向他们,慢慢松开翁音,“小音,除了我,你还藏了两个男人?” 翁音一听,顿时哭道:“我老公都不管我死活,你们凭什么质问我。” 三个对峙的男人都无奈叹气。 庄晏微笑,“小音,快点离婚,我娶你。” 陈行:“音音,是你先招惹我。” 白怀看了两人一眼,低沉说:“今晚好好休息吧。” 翁音知道他们不计较到她头上,立即收起眼泪,开门进屋,将三个男人挡在外面。 她踢掉凉鞋,回房倒头就睡。 第二天醒来,映入她眼里的是一盏奢华的烟蓝色水晶灯,日光折过水晶面后,散落靡艳的琉璃彩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橘子香。 翁音愣了半晌,连忙坐起身,这不是她家。 坐在床边的男人合上书,温声道:“小音,醒了?” 她闻声侧头,看到庄晏,脑海里不由想起自己被杀死的画面。 这一刻,她已经将他完全代入,一样的温柔,却又一样的变态。 翁音双手交握,压住发抖的手,“我怎么会在你家?” 庄晏倾身上前,勾起她下巴,“昨晚我仔细想了想,太多男人觊觎你了,我只好先他们一步把你藏起来。” 翁音面上生气,“你是什么意思,把我囚禁在你这里?” “是的。”庄晏毫不掩饰他的独占欲,“你要一直待在我身边,知道吗。” “变态。” 她抄起枕头打他,庄晏并不生气,比起不能独占她的嫉妒,眼下女人发泄的这一点小脾气都不算什么。 翁音打了会,见他宠溺的看着自己,气得将枕头砸向墙壁。 之后的几天她都被困在这栋别墅里,除了庄晏,她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晚上,庄晏的兴致也是极高。 翁音鼻息间都被玫瑰和橘子的香气淹没。 她双手攥着床单,咬紧枕头,小声的啜泣。 庄晏怜惜她,对她总算温柔了点,“小音,别哭。” “你走开。” “我爱你啊,小音。” 面对魔鬼的告白,翁音只感受到恐惧,三次的死亡带给她可怕的阴影,只想逃离魔鬼的温柔陷阱,不然等待她的就是再次死亡。 而这几天庄晏在床笫上越来越变态,折磨她的手段更温柔,达到极致的瞬间,她感受到了杀意。 庄晏想杀她。 男人贴着她耳廓,“小音,我要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翁音害怕得瑟瑟发抖。 这日夜晚的月光幽冷。 翁音终于按奈不住,趁着庄晏放松警惕的时候,拿着烟灰缸背在身后,慢慢靠近背对自己的男人。 她的呼吸因为紧张而急促了起来。 庄晏听见声响,转身看她,“小音。” 翁音心口一颤,“庄晏,你先背过去,我给你一个惊喜。” “哦?”庄晏似是有点期待,依言转过身,“是什么惊喜?” 翁音咬着唇,压住喉咙里翻滚的半点声息,悄静靠过去,猛地举起烟灰缸狠狠砸向男人的后脑勺。 庄晏痛得闷哼一声,捂着流血的头,“小音你……” 男人踉跄站起身,回头看她,翁音吓得后退,手里沾着血迹的烟灰缸霎时蹦到地毯上,滚到墙角。她还来不及逃离,庄晏已经将她压倒在地,就在她以为要被他折磨死的时候,身上的男人却一动不动。 “庄晏?” 翁音抖着嗓音叫他,男人却一动不动。 她吸了吸气,顿时翻身踢开他,连滚带爬冲出房间。 原本昏迷的庄晏却在她转过身的时候睁开了眼,他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露出温柔纵容的笑容 分卷阅读97 。 翁音没有回头,一直冲下楼,拉开大门冲出去,却扑进另一个男人怀抱。 她惊惧抬头,正迎上陈行垂落的目光。 “你怎么在这里?” “你失踪的这几日我都在找你。” 陈行打量眼前的别墅,“没事吧?” 翁音知道凶手是庄晏后,也不怀疑陈行了,一下子眼泪婆娑,可怜又无助的望向他,“陈行,庄晏想囚禁我,他还想杀我,你快带我走!” 陈行深沉的微笑,轻轻拍了拍她颤抖的后背,“我带你离开。” 翁音连忙点头。 坐上车后,陈行递了瓶水给她,“先喝点水。” 翁音接过,喝了半口,又催促他,“快点走吧。” “好。” 然而没多会儿,翁音觉得脑子昏沉沉,这下子她才生出警惕。 她撑着眼皮,一手抓着陈行的手臂,咬牙道:“陈行,你在水里下药?” 陈行专注开车,却认真回答,“亲爱的,我会保护你。” “混蛋。” “很高兴你这样称呼我。” 翁音再也撑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她再次醒来后,已经在陈行家。 这是一间素简低奢的套间。 翁音坐起身,盖在身上的毛毯滑落地,她动了动,忽然觉得左脚上又沉又冷,不由低头一看,脚裸那里竟是锁上了细链,铁链蜿蜒一地。 她气得不行,“陈行!” “怎么了,音音。”陈行从浴室出来,走到她面前。 翁音踢了踢铁链,怒目而视,“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保护你。” “保护?”她讽刺的笑。 “别气。” 陈行说着,把她扣压在沙发里,帮她脱下衣服后,便看到她身上的吻痕和手印,顷刻嫉妒得要发疯,握着她手腕的手不小心用了力劲。 翁音娇气的骂他,“混蛋,手好痛。” 陈行这才松开她,沉默的抱她去浴室,洗完澡睡觉。 这三天陈行都没折腾她,除了脚上令人不舒服的脚链,她在他家,就像个娇纵的小公主,做什么事都指使他。 男人也是乐意至极。 直到第五天,陈行才碰她 第四十六章 翁音背抵着冰冷的玻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行你个混蛋。” 陈行食指抵在她下唇,嘘了声,“音音,不要叫出声,不然会吵到别人。” “我就是要叫。” “好吧。” 翁音又不叫了,咬死牙关。 许久之后,月色高挂,陈行才心满意足。 翁音却讨厌死这个男人了。 隔天,陈行去上班,屋里只有她一个,她四下翻找东西,试图弄开铁链,然而锁口十分特别,即使用铁线也撩不开锁。 她丧气的把他房间里的东西扫落。 忽然,一把手术刀从书本里摔出来,那泛着冷光的刀面让她印象深刻。 翁音顿时毛骨悚然,陈行怎么会有手术刀?就在她蹲身想捡起来的时候,手背被温凉的手掌压住,她猛然抬头,原本去上班的男人不知何时又折返回来。 陈行先她捡起手术刀,十分温柔的问:“音音,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 翁音浑身僵住,一股凉气从脚底窜起。 她跌坐在地,畏惧的看着他,究竟谁是凶手,她已经混乱。 “音音,你看到什么了。” “……刀。”她怯生生说。 “好奇吗?” 翁音直摇头。 陈行握着刀柄,用刀尖抵在她心口位置,与她对视,轻声说道:“就这样,刺进你心脏。” 她吓哭了,“陈行,你不要杀我。” 陈行看了她两眼,微微叹气,放下手术刀,当即把她抱在怀里。 “音音别哭,我不会杀你的。”他哄道。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悄静的走进房间,陈行背对门口,翁音却正对门口,她看到来人时,瞳孔一缩。 男人朝她摆了个手势,示意她别出声。 翁音有些不安的闭上眼。 顷刻之间,她身上一沉,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陈行已经晕倒。 她顺着他头顶上的铁管往上望向男人,是白怀。 “你也是来找我的吗?” “对。” “然后也像他们那样锁住我吗?” 白怀说:“我不是他们。” 翁音闻言,眼神微晃,瑟缩了下,她不会再傻到相信他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 此时,白怀扔下铁管,从陈行身上翻出钥匙解开她脚链后,拉她起来。 “还好吧?” 翁音沉默不语。 白怀只当 分卷阅读98 她被吓到了,“走吧。” 翁音贴在裤腿的手指抖了抖,但还是默默跟着他走出公寓大楼。 男人拉开车门的瞬间,翁音拔腿就跑,也不管身后的叫唤,她只知道逃,逃离这三个男人。 狂风钻过耳膜发出呼啸的尖锐,空气稀薄。 她就从白天跑到夜晚,不敢停下,也不知道自己跑去哪里,最后一身狼狈的躲在大桥底下。 河流汩汩流动,水声哗然。 桥上的路灯落下昏黄。 大桥底一半藏入阴暗之下,一半露于灯光之上。 翁音缩在桥脚,只要听到半点声响都叫她心惊胆颤,害怕他们找到过来。 她把自己埋在膝盖里。 这时候,翁音已经完全想明白过来了,他们都是凶手,她就是死了三次。 这时,不远处响起石头滚落的声音,她心里一惊,顿时望去,只见年轻男人高挺的身姿立于灯下,如清风般轻淡,他平静的注视她。 翁音往黑暗里躲藏了几厘。 陆饶轻轻叹气,迈步走到她跟前,“翁小姐。” 她没吭声。 陆饶向她伸出手,“翁小姐,我大概可以帮你。” 翁音听着他的声音,终于崩溃大哭,“陆先生,你会杀我吗?” 陆饶拉她起身,语气平和,目光很清淡,“我对你没有恶意。” “我可以信你吗?”她彷徨无措的望着他。 年轻男人淡淡道:“可以。” 《杀死玫瑰》第二幕到此拍摄完成。 第三幕将安排三天后开拍,也是这部影片的终戏。 陶冬来从场景下来,发现片场十分热闹。 她不由好奇,往热闹的地方走近,往里觑望,这才知道曜饶来了他们剧组,不少人都围了上去让他签名。 曜饶正签着名字,若有所觉,抬头就看到人群之外的陶冬来。 他微微一笑,低头快速签完名字后,便径直朝她走去。 大家见此,顿时明白,暧昧的笑笑。 人家曜影帝风尘仆仆的过来,就是冲着陶冬来的。 网上传两人是情侣也不是空穴来风。 容阳走到陶冬来身后,眉目挑着,视线在曜饶身上转了转,没想到这个大忙人居然真的来探班。 曜饶无视容阳,站到陶冬来身前笑道:“桃花,你拍得很好。” 陶冬来莞尔,“曜哥来很久了?” “来了一会儿。”曜饶说着,然后体贴她,“桃花先去穿外套吧,天气冷。” 陶冬来点头,“好。” 她先去换戏服,再出来就见曜饶和容阳不知在谈什么,两人面色都有些冷淡,她脚步顿了顿,直接走去路姐和叶应那里。 路姐边帮她穿羽绒边说:“你手机响了三次。” “齐燃吗?”陶冬来下意识问。 “这个时间也只有你男人了吧。” 她也不等路姐回答,自己便翻出手机看了起来。 现在晚上八多些,这确实是齐燃会定时打电话过来的时间。 来电显示有两个未接是齐燃,有一个是曜饶在一个小时前打来的。 陶冬来抬头看了眼曜饶,又低头发信息给齐燃。 齐燃回复很快。 齐燃:“小公主,拍完戏了? 陶冬来:“刚刚拍完。” 齐燃:“正好送你一个惊喜。” 陶冬来:“什么惊喜?” 齐燃:“暂时保密,你可以先期待一下。” 陶冬来:“好吧。” 她笑着收起手机,打算跟路姐他们回酒店,不过在此之前先跟曜饶打声招呼。 “曜哥你这趟在南市待多久?”陶冬来问。 “明天早上的飞机,我在庭州那边有粉丝见面会。” “哦。”陶冬来点头,“那曜哥今晚住哪里?” 曜饶温声说道:“机场那边吧,怕赶不及飞机。” 两人正说着,小周导叫住大家。 “今日曜影帝过来探班,我请大家去吃宵夜吧。” 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谢谢小周导。” 陶冬来本想离开的念头霎时打消,她回眸问:“曜哥去吗?” 曜饶微笑,“小周导这么客气,当然去,桃花去吗?” “去的。” 剧组的聚会她甚少推却。 随即两人相视而笑。 之后剧组所有人去到附近的烧烤店吃宵夜。 曜饶因为要赶明天的飞机,在十点的时候跟助理先行离开。 而宵夜直落到凌晨才结束,大家一起结伴回去酒店。 回到酒店,容阳一直尾随陶冬来搭电梯。 容阳侧头凝望她,“陶前辈跟曜前辈关系真的好。” 今晚他都没怎么跟她搭上话,全被曜饶那个阴魂不散的家 分卷阅读99 伙拦截。 陶冬来说:“我们是好友。” 容阳有些不甘心,“我呢。” 她有一瞬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难住,但很快就说:“你也挺好的。” “我不是问这个。” 容阳跟着她走出电梯,在她快到房间的时候,伸手拉住她手腕。 陶冬来愕然回头。 “陶冬来,你能不能别对我有偏见。” “我对你没有偏见。” 容阳定定看她。 “骗人。”他说。 陶冬来尴尬了下,她用力扯回手。 两人沉默对视。 她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 事实上,两人初次见面那时,这个年轻演员给她的印象就不太好,总觉得他张扬盛气,后来《刺花》相处下来,她更是给他贴上爱挑剔抬杠的标签。 直到现在,她对容阳的形象一直根深蒂固,想对他脾气好点实在难为她了。 容阳见她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拧着眉,“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改好不好?” 陶冬来吞了吞口水,忽然有种罪恶感,“其实也不是对你有偏见,只是觉得你年少有为,盛气一点也是正常,你不用改。” “年少有为,盛气一点?”容阳重复一遍,然后望进她眼里,“陶冬来,我今年二十六,不年少了。” 陶冬来呐呐。 容阳渴望她,“你能不能对我好点。” 她看着男人眼底里浮晃的光,不忍心拒绝,“可以的。” 容阳心口慢慢烧热了起来。 世上最动听的话都不如她简单的一句。 “谢谢。”他轻声说。 此时之际,3012的房门忽然往里打开,两人霎时顿住,一并转头看去。 只见室内橘黄的灯光漫出走廊,与廊道上的明灯相撞交织,明晃晃的照出赤脚侧靠在门边的成熟男人,他双手环胸,一脸平静淡然的望着陶冬来。 陶冬来见到齐燃的瞬间,差点心肌梗塞,这怕不是惊喜,是惊吓了。 也不知为何,明明没做什么事,但只要跟别的男人走在一起,她都心虚无比。 容阳看见齐燃时,眸光不由一顿。 虽然早已经知道陶冬来是齐燃的情人,但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 他出声叫:“齐少。” 齐燃瞥向容阳,“我知道你,容家小四。” 容阳感受到他迫人的气势,收敛住一向的轻佻,“我是。” “你几个哥哥都不错。”齐燃淡声说,却只字不提他。 “哥哥他们确实很好,谢谢齐少夸赞。”容阳微笑。 齐燃傲慢的点了点下巴。 陶冬来在边上听着两个男人谈话,觉得空气中像是有一丝硝烟味,她大气不敢出,只是低头看着鞋尖 第四十七章 齐燃回眸,声线低沉的响起,“冬来。” 陶冬来立即抬头,“嗯?” “回来。”齐燃语调平淡的说,“然后好好跟人家介绍。” 陶冬来没敢在这时候杵逆他,快步走到他身旁,还没站稳,齐燃便伸手揽她入怀,宣示他的所有权和不加掩饰的霸道。 容阳眼神沉了下来。 齐燃睨了他一眼,贴着陶冬来耳廓,用容阳听得见的声音警告她,“好好想一下,再认真回答,回答最好让我满意。” 陶冬来哽了下,紧紧靠在他怀里。 按照以前的说法,对外应该介绍他是男朋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脑海里已然想起更恰当的介绍。 她猛然昂头看他,齐燃垂眸,漆亮的眼里映着她。 陶冬来不由莞尔一笑,她并没有忘记承诺,转而向容阳介绍:“容阳,这是我先生,齐燃。” 容阳眼眉沉敛住,语气中的压抑和难忍终究还是出卖了他,“你说齐少是你先生?” “是的。”陶冬来点头,“我是他太太。” 齐燃扣紧她的手指,侧头看向容阳,轻慢的说:“所以什么人不能觊觎,我想容四少应该明白对吗。” 年轻男人抿紧唇线,沉默不语。 眼中的光也跟着一点点坠落,只剩下一片失落的土地。 陶冬来见他这神色,有些不好意思。 她只能说:“容阳,我们先进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容阳一言不发,却目不转睛的追逐着她。 齐燃没有女人的心软,目光十分吝啬的从他身上收回,不再让这个男人多看自己女人一眼,牵着陶冬来径直回房。 沉重的房门缓缓关上。 容阳仍站在走廊,双目寂然的看着这扇已闭上的门。 它阻挡了一切不安分的觊觎,拦住了他渴望的脚步。 3012房间内。 陶冬来轻然转到齐燃面前,拉着 分卷阅读100 他衣领让他略微俯身,随即亲了亲他绷着的下唇。 “小先生,别乱吃醋,快酸死人了。”她笑着松开他,“回答还满意吗?” “非常满意。”齐燃表情松缓了些许,抵着她额头,“不过你就看不出他觊觎你吗,还跟他走这么近。” 陶冬来顿住,默默看他,她也是刚刚才看出来。 男人见此,轻声叹气,他就知道这个小女人情商果然太低了。 陶冬来也不放上心,丢下他直往客厅走去。 因为有暖气,她一连脱下羽绒服和围巾,随手搁在椅背,一边坐在软椅。 齐燃尾随而来,却坐到扶手上,低头捏着她肩膀。 “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这证明你男人耳力很好。” 陶冬来噎了下,随即环顾四周,房内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说的惊喜呢。”她问。 “见到我不觉得惊喜?” 陶冬来把惊吓吞回去,“惊喜。” 齐燃笑了笑,勾起她左手,亲吻无名指,然后掏出戒指盒,里面盛着一枚钻石戒指。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亲自选的戒指。 “小太太,让我再次拥有你。”他注视她,眼神深邃温柔,“让我为你加冕。” 陶冬来觉得耳蜗酥麻,像有一股电流乱窜,惊起她风平浪静的湖面。 “小先生,请你为我加冕,我愿意让你拥有我。”她把手搭在男人温热的掌心,浅浅笑道。 齐燃再次虔诚地亲吻她手背,当即亲自为她戴上戒指,目光温柔的注视她,“小公主,我会一直爱你。” “大魔王,我也爱你。”陶冬来亲了亲他脸颊。 “所以明天跟我回去蓟市。” 陶冬来微愣,她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稍微退开身,“回去干嘛?” 齐燃微笑:“合法登记,亲爱的太太。” 陶冬来像是勉为其难的说,“好吧。” 这个男人从大洋彼岸赶回来,已是计划周详。 第二天她跟路姐打声招呼后,便跟齐燃飞回蓟市,拿着备好的资料直奔民政局。 当她再拿到结婚证的时候,心里又酸又涩。 这一刻才觉得踏实安定了下来。 他们熬过了这半年的离婚期,所有的误会都化解,两人的感情也更甚从前。 齐燃抹去她眼角的湿润,轻轻说:“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陶冬来闻言,忍不住笑道:“小先生,你要一辈子都听我的话。” “乐意至极。” 之后两人坐上车,齐燃手搭在挡位,侧头叫她:“冬来。” “怎么了?” “去我家一趟。” 陶冬来脸上的喜悦霎时淡了下来。 她还记得上次齐母去数落她的话,一提起齐家,她心口就堵,始终难以释怀,被挑剔对待了五年,是泥都有三分脾气,她实在不想去齐家,尤其是齐母,想起她就气。 她沉默了会,淡淡道:“去你家做什么?” 齐燃再清楚不过她的心结所在,现在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这种事他当然要向齐家高调宣示,用他的态度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他非陶冬来不可,不管是否接纳他的爱人,他都会护她一生,他永远忠誓的站在她这边。 他回过神,看着面前闹别扭的小女人,微微笑道:“老婆,老公带你回去秀恩爱好不好?” 陶冬来愕然望他,“你说什么?” “不喜欢吗?”男人轻声问。 这会儿她已经反应过来。 她挽着鬓间的发丝到耳后,温莞一笑,“喜欢。” 之后两人一起回去齐家。 自从上次老爷子过寿那日之后,齐燃再没有回来,昨天回国也是第一时间飞去南市找陶冬来,俨然没把齐家放在眼里,他不主动踏进家门,别人是请不动。 今日他竟是肯回来,实在是难得一见。 不过再看到他身边的陶冬来时,大家又多少有点明白他回来的用意。 两人离婚的这半年,齐燃没有再遮掩陶冬来就是他的软肋和逆鳞,别的事他还保持风度优雅,但要是惹到陶冬来,他就不是那么好脾气了。 不久前齐母因为私下找陶冬来,知道假怀孕的事后,打算劝说老爷子让齐燃别再跟陶冬来复婚,结果话出来后,反而被老爷子教训了一顿,后来又被齐父责备了一番,事后齐母才知道齐燃的表态。 谁敢伤害陶冬来,不论亲疏,他将十倍奉还。 甄家就是要为甄晴之前的所作所为埋单,现在生意场上大受打压,处处被掣肘,为了给齐燃一个交代,干脆跟甄晴断绝关系,再次将她送出国。 此时,齐燃带着陶冬来坐到客厅。 他握着她冰凉的双手旁若无人的揉着。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两个。 陶冬来被这一屋子的人 分卷阅读101 盯着,不由尴尬。 齐燃尤似不觉,温柔问:“手还冷吗?” “不冷了。”她干巴巴说。 齐燃这才放开她的手,“老婆,饿了吗?” 陶冬来不知道他什么套路,瞅了瞅他。 齐燃笑而不语。 齐父倒是看出他的深意,看向陶冬来,“冬来,现在也近午饭,在这里吃吧。” 陶冬来心下犹豫,要是别人出声她肯定回绝,但过去齐父对她还是很好的,便点了点头,“好。” 齐父立即转头吩咐管家,“叫厨师做几个冬来喜欢吃的菜。” “好的,先生。”管家顿时去厨房。 齐燃又继续剥了点果仁给陶冬来吃。 老爷子吃着茶,睨他,“小崽子,什么风吹你回来?” 齐燃抬头,从容淡定道:“爷爷,是枕头风。” 老爷子差点呛住,这个孙子越来越没正形。 “好好说话。”老爷子没好气。 齐燃懒慢说:“爷爷,我跟冬来重新领证了。” 老爷子没有半点惊讶,摆摆手,“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着,他转而问陶冬来,“在外面住还习惯?” 陶冬来坐直身,把嘴里的果仁咽下后才出声,“挺好。” 老爷子搁下茶杯,语调算是温和,“要是有什么添置的跟管家说一声。” 陶冬来心下了然,知道齐燃背地里帮她在齐家立足,于是笑着点头。 中午时分,饭席间。 齐燃不时夹点菜给她,一会又剥虾蘸着酱喂她。 陶冬来:“放碗里吧。” “张嘴。”齐燃说。 陶冬来默了默,只好硬着头皮当一桌子的人张嘴吃下他手里的虾肉。 她刚吃了会,齐燃拿起餐巾擦了擦她嘴角沾上的酱汁,贴近她耳边说:“真可爱。” 老爷子抖着耳朵,干咳了声,“年轻人,好好吃饭。” 陶冬来脸颊一下子滚热起来,觉得这恩爱秀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羞耻,忍不住在桌下踢了齐燃一脚。 身旁的男人眉目带笑,总算规矩矜持的端起餐桌礼仪的姿态。 两人吃完午饭后,齐燃不打算再留下来。 他给陶冬来穿上羽绒服,理着她颈上围巾的时候,视线终于飘落在母亲身上。 “妈,冬来是我的女人,你要是不喜欢她,那我们以后不回来了。” 陶冬来轻怔了下,侧眸看向齐燃。 齐母面色也是霎时僵住,她知道齐燃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但也不至于把话说得这么绝,她只有他一个儿子,就为了个不讨人欢喜的女人跟自家生分疏远,也是叫人心寒。 她心口那道气更加下不去,对陶冬来的不满和厌恶几乎充斥满腔,一时半刻实在难以纾解。 尽管此时她心里气得不行,脸上还是挂着得体的笑容。 “冬来,你好好劝一下小燃。”齐母不温不淡的说,“小燃到底是家里的独苗,爷爷年纪也大了,他要是真不回来,爷爷得多伤心。” 陶冬来看她,“这还是要看齐燃的意思。” 齐母忍着气说:“当然,不过你说的话,小燃总会听进去的。” 陶冬来微笑,“我尽量劝一下。” 齐母扯唇 第四十八章 齐燃眸光回落,搂上她的细腰,轻声低语,“老婆,我们回去吧。” “嗯。”陶冬来应声,转而向齐家人道别,“我和齐燃先回去了。” 齐父颔首,随即送他们出门。 两人别过齐父,齐燃直接驱车离开。 陶冬来坐在副驾驶座,嘴角一直翘着。 齐燃也感受到她的欢喜,目视前方车道的同时,一边问她,“还满意我的表现吗?” “很满意,小先生。”陶冬来拨弄着戒指,侧头向他露出很甜的笑容。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齐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不再是憋屈受气,虽然看得出齐母依旧不待见自己,但丝毫不影响她此刻的兴致。 尤其看到齐母勉强摆出来的脸色,还要跟自己温声说话的样子,她觉得很下气。 五年矛盾不顺的婆媳关系不是一朝能化解,她过去的耐心早被齐母消磨殆尽,如今已是无心再去讨好,以后的日子她只想跟齐燃好好过。 陶冬来叫他,“燃哥哥。” 齐燃眉微挑,她会叫哥哥的时候都是要撒娇的时候。 “有什么吩咐?”他轻声说。 “你不觉得今天很特殊,值得纪念吗?”她暗示道。 譬如浪漫的玫瑰花与烛光晚餐,还有约会圣地电影院。 如今两人复婚都是不打算再举行婚礼,毕竟还能在一起就足够了,而且除了齐家,外人都不知道他们离过婚,所以她想在这些小情调上弥补缺憾。 “当 分卷阅读102 然。”齐燃却是露出深沉的笑容,“今夜一定会让你终生难忘。” 陶冬来正想着,听到他这话,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连忙说:“不是你想的那个。” “不是哪个?” “反正不是那个。” “哦?”齐燃停顿了下,低沉着嗓子说,“哥哥去澳洲这么多天,你就不想身体力行的验证一下哥哥有多想你?” 陶冬来眉头一抖,立即安抚他,“燃哥哥,我们每晚都有视频通话,你的心意我收到,验证就免了。” 齐燃知道她脸皮薄,也不再逗她。 他正经起来,“为了方便你,节目我安排在南市。” 陶冬来闻言,一脸期待,“有什么?” “你喜爱的玫瑰和烛光晚餐。” “电影呢?”她问。 男人体贴道:“抱歉,今晚是复婚夜,我不能安排电影,这会让我们错过两个小时。”他沉静了半会,轻轻叹息,“冬来,我真的太想你了。” 陶冬来在听到最后那句后,到嘴边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虽然这一个多月他们都有电话视频,但始终隔着大洋彼岸的距离,这反而叫她更加想念齐燃。 不能否认,她已经彻底被这个男人俘虏,甘愿走进他的温柔乡。 半晌,她看向男人,语调轻柔的说:“可爱的小先生,我也很想你。” 齐燃觉得心口很暖,她也是在说这些简单的暖心话时最动人。 经历过一次失去后,他再不能将她割舍,他的一生都将奉献给她,永远忠诚。 对他而言,她是无上珍宝。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他低语。 陶冬来没有听清,早在前一秒她已经转去看窗外。 之后两人抵达机场,再飞去南市,在傍晚时分下机。 齐燃带着陶冬来在预订好的餐厅。 餐厅建在山上,他们又在最顶层露天进餐,俯视而下的时候,可以看到山下灯火辉煌的繁华耀目,如同晨星闪耀,一点一点的缀开。 陶冬来托腮迎着北风,这里确实很像男人会挑的地方。 两人吃完晚餐,便回去酒店,去到半途,齐燃舍不得她失落,还是带她去了电影院,回到酒店已经深夜。 当陶冬来打开3012房门后,霎时被室内的红艳惊住。 陶冬来缩了缩脚,却直直撞进身后男人怀里。 齐燃从后抱她,低头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复婚夜。” 她反应过来,往卧室走去。 只见大床上的玫瑰花瓣延伸至地毯,透薄的红帷幔垂落在地。 一套火红的金丝绣纹的秀禾服摆在床中。 花瓷瓶里摆着盛放的红玫瑰,娇艳欲滴,花香弥漫。 “还要穿婚裙吗?”她捧起秀禾服的一角,好奇问道。 “至少让你有仪式感。”齐燃体贴道。 陶冬来描画了一下裙面上的绣纹,做工极好,也不知他多久前就开始准备的,这样绣工的婚裙不可能一两个月就能赶出来。 她看出来了,这是一场图谋已久的复婚。 “我很喜欢。”她说。 齐燃:“先去洗澡?” “当然。”陶冬来回神,拉着他的领带,“小先生,跟我来。” 齐燃面带笑容,紧跟她走进浴室。 两人洗完澡后,齐燃亲自为她穿上大红的秀禾服。 即使不用浓妆艳抹,她的肌肤也白得像玉瓷,唇瓣也红得像烈焰,脸颊晕开了薄红,因为热意,女人香浓烈扑开,萦绕在他鼻间,呼吸都似是带了几分暧昧。 陶冬来坐在床沿边,男人居高站在她面前。 齐燃抬起她的下巴,黑亮的眼眸如同漩涡一样吸引着她的视线。 “可以吗?”他问,“今夜把你送给我。” 陶冬来微微点头,“可以的,魔王先生。” 她便把自己送给他,于今夜月圆。 此时此刻,她像来到海潮的地界,身前是汹涌澎湃的海面,海风狂疾呼啸,掀起一层层凶猛的海浪,空气中是海盐的味道。 而身后是火烈的玫瑰森林,那里是魔王居住的幽禁之地。 她被艳红的玫瑰诱惑,提起裙走进森林里,守护者给她一把钥匙,然后沿着小径走到深处,那里有一间小木屋,里面传来糖果的香气,她已经十分饥饿,拿起钥匙打开门,进到屋里。 不久后,木门被敲响。 她打开门。 魔王终于得偿所愿,进入她的家。 两天后,齐燃才餍足的回去蓟市处理公司事务。 陶冬来也要到剧组拍戏,接下来是《杀死玫瑰》的终幕。 原本早上还没什么,直到中午,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陶冬来多少感觉到不对,连忙问路姐,“我是不是又出事了?” 路 分卷阅读103 姐欣慰,“老板,很高兴你有这个觉悟。” 路姐作为她的经纪人,随时掌握娱乐圈最新资讯,就在刚刚便发现陶冬来又被娱乐媒体黑了,这次之前比任何一次都黑得厉害。 她叹着气把手机递过去,“你被黑上热搜第一了。” 陶冬来不明,接过手机翻看。 惊现!陶冬来与神秘男人深夜幽会】 还有一个微博大V实锤:我是住某酒店的住客,26号深夜时分,入住酒店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杀死玫瑰》剧组的某女主演与神秘男人回来,两人很亲密,还带进自己套房,直到29号上午神秘男人才离开,有照片为证,大家可以鉴定。[图1][图2]】 图1是陶冬来和齐燃看完电影回来,两人相拥进房的画面。 图2是她颈侧上的吻痕,因为位置太过明显,连高领衫遮都遮不住,看上去烙印极其霸道。 看到这里,陶冬来下意识摸向颈侧。 复婚夜的那个晚上她纵容了齐燃,让他烙上了标记,全完忘记两天后要拍戏,事后她都不好责怪男人,毕竟那晚她也是兴致上头。 而这吻痕她明明已经用粉底遮瑕,没想到还是被逮住了,这应该是她没来得及遮掩的时候被偷拍的。 随即她想起今早有过服务员敲门,那时她就套了件衬衫开门,结果那个服务员说了两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走了,现在想来,那个服务员很可能是狗仔记者装扮的。 她肯定是被人盯死了,不由想到之前那个高记者。 陶冬来眉头拧着,继续滑动屏幕。 因为多次蹭曜饶的热度,如今她备受关注。 现在网友粉丝为这事把她黑出天际。 “上次吻痕事件我就知道陶冬来是个不检点的人,勾搭哥哥就算了,还跟别人有一腿,恶心。” “这次真实锤了,谁知道神秘男人是谁?” “绿茶婊,滚出娱乐圈。” “恶心。” “身为公众人物,私生这么混乱,影协应该将她提出大名单,永久封杀才对,别让她带坏风气。” “简直不要脸,亏哥哥对你这么好,绿茶婊去死。” “滚出娱乐圈。” “哥哥,陶冬来给你戴绿帽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热搜锤她:娱乐圈交际花,暧昧丛生,一脚踏三船】 “不愧是交际花,估计不止三条船。” “容大魔王都被她勾搭过?卧槽,太不要脸了。” “有没有人锤出神秘男人的身份?” “容阳是我老公,陶冬来滚。” “哥哥是我老公,陶冬来滚。” “神秘男人疑似某位已婚的商界贵少,指路《时代周刊》第56期封面人物。” “居然是豪门大佬!” “豪门大佬有老婆了,她就是个小三!” 吃瓜群众表示这个锤太劲爆,大家都坐等她被大佬正房撕逼,然后被豪门大佬踹掉的情节。 这个瓜想象一下都够吃一阵子,不仅是娱乐圈,还扯到了名流圈。 陶冬来默默不语。 这次她真的被全网黑了 第四十九章 她把手机递回路姐,小声问:“现在怎么公关处理?” 路姐扶额,沉重道:“我觉得你还是公开齐燃是你男人吧,反正你俩已经重新领证,是合法夫妻,不然你会被黑出天际,到时候影协那边肯定会对进行封杀。” 陶冬来也是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如果让影协那边介入,她的演艺生涯就到此结束,还会带着一身脏水黯然离开。 她抬头看向正在布置的场景,呼了一气,“等我拍完这部戏再公开吧。” 路姐提她,“别拖太久,不然到时候很难挽回形象。” 陶冬来安静了会,又说:“路姐,这件事我觉得是有人故意盯着我。” 路姐沉吟,这事像大风刮过一样迅猛,而且网络舆论有明显的倾向,一下子多家娱乐媒体都在黑陶冬来,看上去就是有人在暗中操纵媒体,还赠送两条热搜。 她也是跟冬来想到一起了,没准又是乐嘉那边记仇专盯着冬来。 “老板放心,我会查清楚的。”路姐语气低冷。 陶冬来点点头。 然而等她晚上回到酒店房间后,看到坐在客厅的男人时,略微惊讶。 没想到齐燃去而复返。 陶冬来摘下围巾,“你不是回蓟市了吗?” 两人原本还商量好在她拍《杀死玫瑰》期间,他周六日才过来陪她,毕竟拍戏太忙,他又有工作,所以才这样安排。 男人不语,只是站起身向她走去。 之前她被黑崩人设的时候他在国外,现在他就在她身边,这件事他不会善罢甘休,不管是谁,他都不打算放过,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想到这里,他轻声,“小 分卷阅读104 公主,微博上的事闹得这么大,你认为我能安心待在蓟市?” 陶冬来无奈。 这件事很大原因还得怪他。 她对男人说:“大魔王,就是因为你不克制,我才会闹出这样的黑料,我被自己戴绿帽了,怎么办?” 齐燃把她抱在怀里,“我的建议是你应该公开我们的亲密关系,你认为呢?” 陶冬来踮脚亲了亲他,“我认为不错,但我想拍完这部戏,之后我们再公开好吗。” 男人按着她后脑勺吻回去,两人跌倒在沙发上,“当然,我可爱的姑娘,我可以等你,不过前提是你一定要遵守承诺。” 陶冬来趴在他胸膛,“我一向守承诺。” 齐燃温柔道:“所以乖孩子是有奖励的。” “什么奖励?” 他亲吻姑娘的眼角。 陶冬来眼帘微微颤抖。 第二天早,齐燃勾着陶冬来缠吻一番才返回蓟市。 陶冬来和路姐他们如常去剧组。 虽然她被全网黑,但大家并没有说什么。 小周导安慰了她两句,“冬来,我信你。” 陶冬来笑了笑,“谢谢小周导。” 容阳看着走回去坐的陶冬来,俄而又抿着唇线低头倒腾手机,过了会儿,他还是忍不住起身走过去。 一道高大的身影便投落而下,陶冬来抬头,正迎上年轻男人沉幽的目光,她顿了顿,合上剧本问:“有什么事吗?” “陶冬来,你为什么不澄清。”自从那个晚上之后,他都直呼她名字,“你不说,我替你说了。” 陶冬来莫名,他已经迈步回去。 这时,路姐咳了声,“他发了微博。” “什么微博?” 说着,她靠近路姐。 大魔王V:本帅倾慕陶前辈,可惜名花有主,两人合法资格】 “大魔王天天大帅比,爱你爱你~” “容阳的意思是他暗恋陶冬来?” “老公,嘤嘤嘤~” “上面的嘤嘤怪滚开,让我来!” “老公,你别被陶冬来诱惑,她脚踏三船实在可恶,坐等她被踹。” “陶冬来绿茶婊,大魔王求你稳住。” “不,我说各位,重点是名花有主,合法资格,这是说陶冬来结婚了?” “陶冬来结婚了?” “求锤!”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 陶冬来又望向容阳那里,他正低头玩着手机。 那晚之后,他像变了个人似的,没有了一往的张扬和盛气,现在看上去表情有些冷淡,也多了几分沉敛低调。 她微微叹气,随即收回视线不再多想。 很快,小周导说:“准备开拍,大家准备一下。” 陶冬来这才放下剧本走去场景中。 《杀死玫瑰》终幕(预计用时二十天)—— 翁音最后还是跟着陆饶走了。 对方带她回家,不过不是之前的公寓,而是一处独立小别墅,还有小片花园,四周都是别墅屋,灯火明亮。 陆饶打开家门,“进来吧,翁小姐。” 翁音犹豫的往后退了小半步,年轻男人没有催促,反而径自往里进去。 屋内的灯光是自动感应,他的足音响起,霎时灯光璀璨,里面明亮的余光折出屋檐,落在她脚下,比起被庄晏和陈行强掳迷晕的行径,她可以踏实的进去,确实叫她有点安全感。 她用鞋尖在光影里划了划,随即深吸口气,迈步进屋。 陆饶正在斟水,等她拘谨的站在五步外后,把半满的玻璃杯递给她。 “喝点水吧。” 翁音看着他手里的玻璃杯,因为陈行,她现在对水有阴影。 “不喝吗?”陆饶平淡的语气,见她不动,也没有勉强她,转而走去客厅坐,“坐吧。” 她便坐过去,低头玩着手指。 陆饶看她,“翁小姐,我职业是心理师。” 翁音茫然抬头,“心理师?” “是的。”他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表里世界。” 她摇摇头,“陆先生,我没听过。” 陆饶顿了顿,微微拉开领口,片刻,他淡声道:“不瞒翁小姐,你现在是在里世界,一个主人世界,你就是受其牵引来到这里,导致你在表世界中一直昏迷不醒。” “主人世界?” “他可以操纵里世界的一切,你之所以会经历这些,正是因为世界的主人对你产生了杀意,所以不停被杀,事实上不仅你轮回三次,我也是。” “你也是?”她不由惊讶。 陆饶轻点下颌,“我跟翁小姐你一样属于表世界的人。你昏迷之后,你父亲请我来,希望我将你带出里世界,可惜我失败了三次,并没有成功将你带离。”他抬手看了眼腕表,“这次轮回我们只剩下十五天的时间 分卷阅读105 ,如果再逃不出去,我们会逐渐被这个世界同化,永远无法离开。” 翁音第一次听到这样诡异的说法,她以为这个世界就是现实世界,从没有怀疑过世界的真实性,直到现在,她仍觉得难以置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进入到别人的里世界,她经历过的这些事实在太可怕了。 她忍不住问:“表世界是真实世界吗?” “什么是真实世界?”陆饶告诉她,“翁小姐,表世界就是现实世界。” “那我们要如何逃出去?” “杀死世界的主人即可。” “什么?”翁音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杀死世界的主人?但我都不知道是谁。” 陆饶却很肯定的说:“翁小姐,你知道的。” 翁音慢慢睁大眼。 她已经知道是谁了,是那三个男人。 “陆先生,是他们吗?” “没错。” 陆饶点头。 翁音顿时整个人都埋在椅子里,一想起他们,她就觉得恐惧,浑身都跟着发颤。 她蜷缩起来,又小心翼翼的望向对面的年轻男人,“杀死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陆饶只是说:“如果你再无限被杀死轮回,出事的会是你。” 翁音便沉默了下来。 年轻男人静静注视她,没有出声打扰。 许久之后,她才鼓起勇气,“要怎么样才杀死他们?” 陆饶终于等到她这句话,平静道:“第二次你被杀死后我已经察觉必须在你死亡节点之前,他们都死亡才可以逃出去,可惜第三次轮回庄晏并没有死,被他知道我们的意图,所以你才会被他反杀。” 这番话又重新勾起她第三次被杀死的记忆。 她痛苦的捂头。 “翁小姐,你没事吧?”陆饶担忧道。 她深深吸了口气,勉强的摇头,“我没事。” 陆饶这才继续说:“我总结了一下,这次我们不要动手,就让他们自相残杀。” 翁音愣了愣,“他们会吗?” “会,如果是你。”他轻淡的说。 翁音一脸不置信,“我?” 陆饶说:“你可以让他们自相残杀。”然后提醒她,“翁小姐,时间无多了,你要尽快下决定。” 她却是完全不知道如何让他们自相残杀。 “那我要怎么做?” “他们都爱你。” 翁音闻言,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要是知道这三个男人这么变态,她就不招惹他们了。 陆饶没有再多说,优雅的站起身,“翁小姐还没吃东西吧,饿吗?” 翁音回神,抬头看他,“陆先生,我饿了。” “等等。” 陆饶转身去厨房,十分钟后,他端着一碗面给她。 翁音闻到葱花香味,饿得重重吞了吞口水,等他搁下,她已经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有点烫,翁小姐慢点吃。” “你真是好人。”她说。 陆饶只笑不语。 片刻之后,翁音吃饱顿足,知道他这里安全,也放松了下来,“陆先生,我可以暂时住你这里吗?” “可以。” “谢谢。” 她便住在他客房。 因为入住比较仓促,陆饶家里都是男士用品,她只好先穿他的衣服。 陆饶打算明天再给她置几套女装 第五十章 次日早晨。 翁音套着男士白衬衫就赤着脚在厅里四处走,陆饶从书上抬头看她一眼,白衬衫长到她膝盖,露出了秀白的小腿,雪白的玉足踩在灰蓝的地毯上,显得那脚趾俏生可爱。 他再往上,小女人穿得随意,纽扣只扣到锁骨,他的衣服对她来说很宽松,只要略微弯身,便见到春光。 陆饶收回视线,拿起手机催促那边快点送衣服过来。 这时,翁音坐到他对面,提起昨晚的话题,“陆先生,你可以说明白一点吗,他们真的会因为我而自相残杀吗?” 年轻男人放下手机,连同书籍一并合上,双手交叠压在书面,目光淡然的落在她身上,“我说过,他们爱你,如果翁小姐把这点利用妥当,他们会的。” 翁音有些结巴道:“利用他们爱我?” “对。” 她纠结了两天,最后抖着手打通他们的电话,约三个男人出来。 出门前,她扭头问:“陆先生,你会保护我吗?” “翁小姐放心。” 她这才安心出门,陆饶脚步顿了顿,尾随她身后。 咖啡馆内。 翁音去到的时候并不是第一个,庄晏早已经坐在卡座上,正慢条斯理的搅拌咖啡。瓷杯旁撕开了三包糖,这个男人一向偏好甜咖啡。 她回头看了眼陆饶,俄而才慢吞吞走过去。 分卷阅读106 庄晏见到她的瞬间,这几天失去她的焦虑顷刻消去,就连被她敲闷棍的事都不在意。 “小音。”他温柔叫她。 翁音抖了抖,坐在他对面。 “这几天你去哪了?” “反正不是你家。”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保证以后不再这样好吗。” 她没有给男人好脸色,“不好。” 庄晏还想说话,余光里忽而映入一道身影,他拧眉看去,见到来人时,脸上的笑容敛了下来。 此时陈行停在他们桌旁,白怀也站在他身后侧。三个男人沉凝对视,随即又一致望向翁音,异口同声,“你不是只约了我吗?” 翁音迎着他们的目光,吞了吞口水,“我想跟你们说清楚。” 庄晏沉静不语,另外两个男人相继坐下。 白怀问:“说什么?” “你们爱我吗?” 三个男人看着她,“我爱你。” 翁音一听,定了定心神。 “你们都爱我,但我只有一个怎么办?”她露出小女人的娇媚,在桌下抬脚撩着对面的男人,又伸手抚向旁边的男人,却吐出恶意的话,“亲爱的,可惜我只能跟你们中的一个,你们愿意为我去死吗?十天之后,我等胜出者的电话。” 说完,她看也不看他们,起身离开。 走出咖啡馆几米后,她整个人都软倒在地,陆饶把她扶起。 “还好吧?” 她眼眶湿润,楚楚可怜的看着他,“陆先生,我不想再被他们杀死了。” 陆饶微微叹息,“我会尽力帮你。” 翁音再也忍不了,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陆饶双手垂在身侧,最后他还是抬手轻拍她后背。 之后两人回去。 这十天翁音都坐立不安,她不知道那日说的话他们有没有明白过来,她怀疑他们真的会听她的话自相残杀吗? 就在第十四天,一直毫无动静的手机忽然炸响。 翁音与陆饶对望了眼,年轻男人点头,她才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庄晏温柔的低语,“小音,我杀死他们两个了。” 翁音吓得差点摔掉手机,“你说什么?” “现在只有我了,小音,来我身边。” “我……”她紧紧攥着手机,声音颤抖,“我会来你身边,明天见。” “好,我等你。” 翁音挂断电话后连忙扔开手机,她望向陆饶,“陆先生,我现在怎么办?” 陆饶低头抿了口茶,轻声说:“正如我预料,这次又是庄晏活到最后。翁小姐,我们还有24小时,就按你说的,明天见他,然后让他死去,这样我们就可以真正逃出去。” “庄晏很变态的,我怎么让他去死?” 她不被折磨死已经很好了。 “翁小姐,请相信他爱你。”年轻男人说,“就像那天那样,他也会听你的。” 翁音无措的看着他。 陆饶回望,眼神平静至极,仿佛说的也是什么轻松平常的事。 不知为何,翁音后背却窜起了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 她慌张的别过眼。 陆饶目光一顿,又低头抿茶。 到了晚上,翁音失眠了,辗转到天亮才小眯了会儿,须臾,便爬起身梳洗。 今夜十二点就是她的死亡节点。 翁音对着镜子里的小女人深深吸了口气,转身踱出房间。 陆饶开车送她到庄晏的小别墅,翁音下车,越过车窗望了眼他,陆饶点头,她才提步去敲门。 很快,庄晏打开门,不等她反应,一手将人拉进屋里,关上门的瞬间把她抵在门框一阵热吻,就在翁音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才退开几厘,鼻间相抵,呼吸着她香甜的气息。 “小音,我好想你。” 翁音对他只有恐惧,绷紧了唇。 “小音别怕。” “你真的杀死他们了?” 庄晏微笑,“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我只是做了你想我做的事。” 翁音牙齿发颤,她抬眼看他,依旧问:“你真的爱我吗?” “我爱你。” “你说你爱我,那你愿意为我去死吗?” 他说:“我愿意的,小音。” 翁音垂眼,“那你去死好不好?” 庄晏忽而静声,目光静幽幽的注视她,看得她瑟缩着想逃离的时候,他俯身亲吻她耳垂,轻轻说:“好。” 翁音惊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答应,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害怕。 “不过在此之前先奖励我一下。” “什么?” 庄晏猛然打横抱她回卧室,然后温柔的将她放到床上。 今日的日光被乌云遮蔽,稀薄幽冷的光线无法穿越厚重的窗帘落到室内,显得昏暗清寂,弥漫在空气中的橘子 分卷阅读107 香也比上次更馥郁浓烈。 翁音完全被他锁住,十指与他冷凉修长的手相扣,她的眸光像坠入地狱之火里。 烈焰一样的热度迅速蔓延到她的五脏六腑,她快要被烈火燃烧至寂灭。 世界的水分在炙热高温下逐渐蒸发,水蒸气充斥整个天地,化作皑皑白雾,无论她如何逃离,都会被火焰覆盖,声音一并埋没。 翁音慢慢哭出声,“庄晏,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小音,我不会让你死的。” “庄晏,我好难受。” “这样呢?”男人停顿了半瞬,“你快乐吗?” “快乐。”翁音娇气的说。 庄晏在黑暗中露出温柔的微笑,“小音,你这个样子真美。” 说着,他低头吻走她眼角的泪珠。 翁音只觉得喉咙干渴,“庄晏,水。” “乖。”男人便吻上她烫人的红唇。 翁音还在哭。 直到一把冰冷锋利的手术刀忽然落入她手中,失神迷离的表情才从她脸上消退,这一刻她像坐了过山车一样迎接失重的死亡恐惧。 她瑟瑟发抖。 男人凝望她,随即握着她的手把刀尖抵在自己的心口。 他说:“小音,把刀刺进我心口,这样我就会死了。” 翁音愣愣看他,俄而摇着头,“我不敢,庄晏。” 她从没杀过人,甚至紧张到想松手,然而庄晏一直握紧她的手,刀尖刺破了他的皮肤,鲜血如柱般缓缓流淌而下,滴落在她的脸上,化开了一点点血花。 橘子香与铁腥味混在了一起。 “庄晏,不要这样,你快放手!”她哭啕。 “我可爱的小姑娘,请你一定记得我,我很爱你。”庄晏轻声叹息,伸手描画她楚楚可怜的眼眉,“我愿意为你死去。” 手术刀霎时没入他的心脏。 翁音看着他呼吸逐渐停止的那刻,她顿时崩溃,痛哭出声,第一次对这个男人有了难过的情绪。 “不要!”她摇着头,捧起庄晏的脸,额头相抵,眼泪像决堤似的,无法停下。 不知为何,心口这么难过,喉咙这么哽咽。 陆饶站在房门,安静的看着这幕。 许久之后,他才走进去。 “翁小姐,你还好吗?” 她偏过头看他,眼神无措又迷茫,“陆先生,庄晏死了,我杀死他的。” 陆饶迈步到床边,把她拉起身拥入怀里,手掌温柔的捂住她的双眼。 “一切都结束了,翁小姐。”低沉的声音从他嘴里飘出,“请闭上眼。” 翁音流着泪,听话的闭上眼。 “小音,醒醒。”有人在她耳边说话,“陆先生,你不是说小音没事了吗,但她还没醒过来。” “翁先生,你再等等。” 翁音眼帘抖了抖,慢慢睁开眼,映入眼里的是苍白的墙壁,鼻息间闻到一股消毒水味。 这时,病床边上的两人都靠近去,中年男人握着她的手,“小音,你终于醒了,担心死爸爸了。” “爸爸?” 她茫然的望向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又转眸看向陆饶,“我没死?” 陆饶淡淡道:“我们逃出来了。” 翁音扯了扯唇,却没有半点笑意,她的头还是有点疼,然后重新闭上眼。 之后她在医院休养了一个月才出院。 半年后跟陆饶结婚。 陆饶是个性格不温不淡的人,对翁音而已,这个男人很淡泊清雅,也很包容她,两人婚后生活过得很甜蜜,即使她有时娇横不讲理,他也会纵容她,实在是好欺负。 晚上,两人做完后相拥一起。 翁音有点累,半眯着眼,“老公,明天我想出海游。” “去哪里?” “红海。” “明天还抵达不了。” “那就后天。” “好。” 没说一会儿,翁音睡熟了过去。 陆饶静静注视怀里的小女人,悄然露出温柔深沉的笑容。 抱歉,我向你隐瞒了真相。 不过你放心,这个秘密我将永远带入坟墓,不会让你知道。 这样你就是我的了,我可爱的姑娘 第五十一章 “恭喜杀青!” 场景中的演员闻声都回过神来。 剧组所有人都高兴得直鼓掌。 这部影片对小周导来说算是拍摄顺利的,从开拍到杀青都没有发生什么事,之后就要看后期宣传了。 小周导给众人准备了香槟,所有人热闹的聚在一起畅谈,为期两个月的拍摄终于结束。 陶冬来也被这气氛感染,端着酒杯不由笑了起来。 这时,容阳迈步走到她身旁,向她倾了倾高脚杯。 陶冬 分卷阅读108 来抬眸看他一眼,放心成见,举杯与他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鸣。 容阳挂着微笑,轻啜了口,便垂目看着酒杯里的香槟。 “陶冬来。” “嗯?” 两人目光交错。 容阳插兜的手微微攥紧,却只是说:“记得澄清。” 陶冬来轻怔了下,俄而莞尔笑道:“当然。” 容阳望着她漂亮的眼睛,敛眉抿唇,片刻,眉头又展开,“下次还可以再跟你合作吗?” “可以。”陶冬来点头,“跟你演对手戏真的很愉快。” “谢谢。”他低声说。 说完,容阳转身离开。 陶冬来看着他的背影。 路姐走过来拍拍她肩膀,“好了,别看了,再看下去别人都以为你俩有什么。” 陶冬来这才收回视线,无奈的笑了笑,“只是觉得有些不忍。” “别什么不忍了,想想你男人,你就不会不忍。” 陶冬来想到齐燃吃醋的样子,猛地打了个哆嗦,摇了摇头,不敢再想。 因为时间尚早,小周导将杀青宴安排在今晚。 晚宴直到十一点才结束。 第二天陶冬来跟小周导他们告别后,飞回蓟市。 齐燃还不知道她今日回来,她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到了傍晚,齐燃推开家门,见到她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半点惊讶,似乎对她的行踪早已了若指掌。 他往厨房走去,“今晚想吃什么?” 陶冬来扯唇,“不惊喜?” “惊喜。”齐燃说,“所以你想吃什么?” 陶冬来:“……” 陶冬来:“花蟹煲可以吗?” 齐燃:“没买花蟹。” 陶冬来:“那今晚吃火锅?” 齐燃顿了顿,无奈道:“可以。” 两人的晚餐就吃火锅。 吃到一半,齐燃夹了块支竹放她碗里,边轻声慢调问:“冬来,戏已经拍完了,你是不是应该公开我们的亲密关系了,嗯?” 陶冬来差点噎住,她咽下支竹才出声,“等我吃完就发博。” “好。”他略微颔首。 晚饭之后,陶冬来当着齐燃的面发微博:谢谢大家关心,我和老公很恩爱,我可爱的老公[图片]】 图片只是男人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侧影。 网友粉丝顿时炸开,之前爆出的黑料经过大半个月几乎沉寂了下去,这下子又因为陶冬来发的这条微博再次大热的讨论起来。 “这男人是谁,好像有点眼熟。” “天啦撸,桃花真的结婚了?” “谁给我救心丹,这个锤自曝得有点厉害。” “男人是不是像某某大佬?求楼下鉴定。” “豪门大佬?” 吃瓜群众:“……” 鉴定结果有点吓人。 一定不是真的。 而对于陶冬来的表态,齐燃并不满意,眉头皱着,“就这样?” 陶冬来亲了亲他,“小燃燃乖,我这也算公开。” 齐燃皮笑肉不笑,倒是让她钻了漏洞,小瞧她了。 片刻,他放下杂志说:“今个周六晚有慈善晚会,你跟我去。” 陶冬来瞅他:“你舍得带我露面了?” “总归要舍得一次。”齐燃把她抱到自己腿上。 她靠在他怀里,“你是要公开吗?” “场合恰当。” “好吧。”陶冬来勉强答应。 齐燃但笑不语。 直到周六傍晚,两人一起出席名流慈善晚宴。 陶冬来挽着齐燃的手臂缓缓进场,铝镁灯光下,照出两人优雅的身姿。 一个年轻摄影师忍不住叫出声,“这不是陶冬来?” 齐燃闻声驻足,陶冬来只好跟着停下。 齐燃面对摄影师的镜头,改而与陶冬来十指紧扣,眼神温柔缱绻,十分郑重的介绍,“正如你所见,这是我的爱人,冬来。” 年轻摄影师张大嘴,一脸吃惊的表情,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走进场内。 旁边的老摄影师见他这样,笑了笑,“年轻人,你刚入行吗,这两夫妻早在五年前就结婚了,不过齐少一向低调,很少携妻出席公众场合,你不知道也正常。” 年轻摄影师觉得这个瓜有点吃不消。 当晚,陶冬来是豪门贵少妻子的消息席卷娱乐圈,之前不少坐等她笑话的网友都纷纷闭麦,这个剧情反转得太过峰回路转。 吃瓜群众表示脸很疼,没想到陶冬来真的嫁进豪门,之前深夜幽夜的神秘男人其实是人家老公。 然后有不少粉丝愤怒,怒骂娱乐媒体和发博的博主,报道出来的新闻简直乱七八糟,甚至扬言要人肉博主,却一路查出是乐嘉在背后操纵媒体和网络,这就过分了。 分卷阅读109 陶冬来翻着手机,看得津津有味。 齐燃从后面抱她,下颌抵在她颈窝,摘走她手机,“老婆,别看手机,看我。” 陶冬来便侧头看他一眼,“看完了,把手机还给我。” “好。” 结果一整个晚上她都没能玩到手机。 第二天醒来她都快没了半条命。 果然三十的男人如狼。 之后一段时间陶冬来都没有接戏,因为临近春节,她打算春节后才工作,路姐知道她的计划安排后,都没过来打扰。 陶冬来顺势将那些星空油画都寄给抽中的粉丝,还亲自发了条微博:亲爱的,希望你心中有一片永不坠落的星辰浩海】 桃粉很快评论留言。 “愿桃花永远快乐。” “星辰浩海永不坠落,桃花,我永远陪伴你。” “谢谢桃花。” “永不坠落,星辰如你。” 经历过几次,桃粉比以前更有凝聚力,这一切还是多亏了森森。 陶冬来有些欣慰。 没多久,春节到来。 两人都没有回齐家过年,年三十那日齐燃干脆开车去陶家。 他们就在陶家过了大半个月的春节。 临走的那天,陶妈妈对女儿说:“这么多年了,你还生不出一只蛋?” 陶冬来没好气,看了眼不远处的男人,“妈,这种事急不来。” 陶妈妈忧心,“要不我去送子观音那里求求,很多人都说灵,一年抱两不是问题。” 陶冬来:“……” “那你去求求试试吧。”她无奈的说。 “就这么定了。”陶妈妈还在说,“冬来啊,你年纪再大点就高龄了,生育高风险。” 陶冬来怕她再叨唠,一连点头,“知道了。” 随即她别过陶妈妈跑向齐燃。 男人问:“说什么了?” “生孩子的事。” “我再努力点。” “你已经够努力了,老公。”陶冬来嘀咕。 齐燃微微一笑,然后拥她入怀,“我想要我们的宝宝。” 陶冬来把头砸在他胸膛,轻轻说:“那我也努力一点。” “真乖。”他表扬道。 陶冬来霎时无语。 而后两人这返回蓟市。 这日,路姐找上门,给她新剧本。 “这是曜影帝工作室给你的剧本,你看看要不要接拍?” 陶冬来记得自己答应过曜饶,两人约好拍完《杀死玫瑰》就合作一部,她边翻看,边点头,“路姐,你帮我接了吧,我答应过他的。” 路姐就知道她会这样说,“你出演女主。” “剧本挺好。”陶冬来说着,这才反应过来,“我演女主?” “那边工作室是这样说的,人员基本定好。” “哦。”陶冬来问,“什么时候开拍?” “两个星期后,有没有问题?” “可以的。” 路姐便回复曜饶工作室。 陶冬来视线落回到剧本上,这次的剧本叫《荆棘鸟与王国》。 女主是荆棘家族的大女儿,一个野心又美艳的贵族女子,在父亲战死后,独自坐上王位的故事,只是最后的下场并不好,她被丈夫篡权,又因为私生活靡艳而被后人一直诟病,她一生中有过很多个男人,但最爱自己的丈夫安东尼和情人西斯。 陶冬来合上剧本,呼了一气。 两个星期后,她到剧组。 看到片场中的容阳时,她才知道他也接拍了这部,饰演西斯。 曜饶则饰演安东尼。 按照《荆棘鸟与王国》剧本的设定,工作人员已经提前布置好剧照场景。 三人换好妆容,在导演和摄影师的指示,一并来到白幕前,相继站位。 镜头之下。 红玫瑰和羽毛散落在瓷白的地砖,高脚王座旁摆着水晶皇冠。 年轻美艳的贵族女人坐落在软椅上,左手锁着镣铐,右脚也被镣铐缠绕,琉璃窗花跃入一缕缕浮华的光束,披开幽暗宫殿的阴冷,她迎着薄光,目光失神的坠落在王座之下。 曜饶俯身撩起她一绺发丝,温柔的说,眼眸深邃,“桃花,我爱着你。” 容阳单膝跪下,亲吻她手背,“女人,我永远忠诚你。” 然后两人对她露出恶魔的微笑,轻声低语,“我们会一直等你,等你再次回归,因为我们爱你。” 陶冬来被他们突如其来的这一幕吓住 第五十二章 她猛地睁开眼,没想到手肘一个腾空,整个人翻天覆地的摔倒在地。 虽然铺着地毯,但还是摔得她脑子发懵。 眼前的景象已经不是片场中的布置,而是熟悉的卧室。 陶冬来敲了敲脑门,只觉 分卷阅读110 得脑袋一片混沌。 忽然,一道人影投落,她顿时抬头。 齐燃居高临下,“你睡到地上去,是觉得睡床不舒服?” 陶冬来茫然摇头,下意识说:“不是,我可能睡姿太差了。” “没想到有一天你会承认自己的姿势不好。”齐燃感慨了声,“好了,起来,收拾一下去你家拜年。” “不是刚拜完年了吗?”她还被陶妈妈拉着叨唠了一番。 齐燃沉默的看着她,听她这话,就知道她睡糊涂,“今日是年初二。” “什么?” “今日是年初二。”齐燃重复一遍。 陶冬来微微睁大眼,然后跳起身转圈圈,结果看到床脚边倒扣着一本小说,她捡起来,《火热》两个烫金大字霎时落入她眼里,不由打了嗝。 呃…… 她好像做梦了。 现在梦醒了。 她尴尬的笑了笑。 只是这个梦像真的一样,但她瞟了眼面前的齐先生,又忍不住打了个嗝。 现实里的老公一点都不温柔体贴。 齐燃了解她,两人结婚五年,她还是当年那个样子,他目光落在她手上,“你还是少看这些没营养的小说。” 陶冬来默默看他,“谁说没营养了,挺好看的。” “是挺黄的。” “……” 齐燃怕她发飙,转身出去。 陶冬来不爽啊,搞了半天,结果是做梦,她咬牙切齿的看向手里的小说,又看向柜面上的小说,一股脑捧起来走出家门,然后丢进化火盆里烧掉。 “好可怜啊,老公不喜欢我看小说,我只能烧掉你们了,你们要安息。” 齐燃走出来就看到这幕,不由深吸口气,“你正经点。” 她扭头瞪他,“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没有。” “那今天你有没有比昨天多爱我啊?” “多一点点。”齐燃没好气。 陶冬来心满意足,等到两人老去,他的心里就堆满自己了。 齐燃等她半天,见她蹲在化火盆旁边,像守尸一样,催促她,“再不出发你爸妈又催过来了。” 陶冬来闻言,立即起身,指着蓝天白云,“出发吧!” 她要回家拜年,不是,是带着老公一起回去,今年是他们的第五年。 齐燃便拖着她上车去香市。 回到陶家,陶爸爸陶妈妈热情招呼女婿。 过了会儿,陶妈妈才想起自家女儿。 陶妈妈:“冬来,你还生不出一只蛋?” “当然生不出蛋。”陶冬来说。 “你少贫。”陶妈妈转头问齐燃,“你别纵着冬来,好好努力。” “是的,妈,我会的。”齐燃点头,然后看了眼陶冬来。 陶冬来:“……” 晚上两人相依入睡。 片刻,陶冬来觉悟,拽了拽身边的男人,“老公,你想不想生蛋?” “不是我生蛋,是你生蛋。” “一样。”她大字躺着,一脸英勇就义,“来吧。” 齐燃无奈的笑了笑。 真是难为他了。 但他很满意这样的日子。 谢谢一路有你。 我的风光因你变美。 全文完结 第五十三章 番外一 陶冬来和齐燃在陶家待到十五元宵,吃完午饭,齐燃就打包老婆回蓟市。 冬来坐在副驾驶座,念念道:“今年怎么不在我家过完元宵才回去?” 往年两人都是过了元宵节,十六才回去。 她还惦记陶妈妈做的糖心汤圆,怪好吃的,自己做都没有陶妈妈手艺好。 齐燃专注的看着前方路况,抽空才回,“今年有任务。” “什么任务?”她奇怪道。 齐燃露出笑容,“造汤圆计划。” “哦。”陶冬来以为他说晚上煮汤圆,就说,“我手艺没有妈妈做的好吃,早知道叫妈妈做好让我带点回去了,你又走这么急,真是。” “没事,今晚我做给你吃,你好好享受就可以了。” 陶冬来点头:“好吧。” 香市离蓟市不算很远,两个小时的车程就到市区了。 齐燃驾着车驶回别墅区,不过到家之前先去超市。 齐燃牵着她的手进去超市。 两人走在货架前,陶冬来看到喜欢的就丢车篮子里,大多是零食。 齐燃无奈,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这么喜欢吃零食。 他扒下她又想伸去薯片区的手,绕到她身后,推着她往前,“今晚想吃什么,晚餐我做。” “牛肉金针菇和支竹焖鱼。”她说,“对了,我们买包汤圆,这样你就不用麻烦了。” “也行。”齐燃点头。 分卷阅读111 反正他说的汤圆也不是这个汤圆。 晚饭之后,齐燃煮了汤圆。 陶冬来帮忙盛起,一人一碗,分量不是很多,就是应应节日的好意头。 两人坐在客厅吃。 陶冬来吃剩一颗,便勺起这最后一颗汤圆喂到齐燃嘴边,“老公,吃过我的汤圆,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人。” 齐燃闻言,微微一笑,吃下她递来的汤圆,目光一直望着她。 “老公,团团圆圆。”这会儿,陶冬来已经钻进他怀里,捧起他的脸亲了上去,“甜不甜?” “有点甜。”齐燃说着,扣上她的腰,抢回主动权,“今晚还有更甜的宵夜。” 陶冬来佯装纯情的样子,“什么宵夜呀?” 齐燃满足她的求知欲,“看烟花。” 陶冬来:“……” 这跟她想的不同啊。 自从开窍后,她思想变得这么肮脏了吗? 她尴尬的别过脸。 齐燃见此,勾起她下巴,眼里闪过笑意,“不喜欢看烟花吗?” 陶冬来脸皮薄,那种事实在说不出口,只好说:“喜欢。” 晚上,两人就坐在阳台看烟花。 烟花很绚烂,在夜幕里一朵朵的绽开,眼里都染上了璀璨明艳的星火。 陶冬来喝着齐燃泡的花茶,边安静的看烟花,眼都不带眨的。 看到一半的时候,齐燃突然把她抱到怀里,“漂亮吗?” “漂亮。” “待会儿还有更漂亮的。” 陶冬来点点头,随即在老公暖烘烘的怀里拱了拱,又蹭了蹭,一骚一痒的,简直在纵火。 齐燃连忙把她扣牢,“别乱动。” “怎么了?”陶冬来一脸清纯无知,她攀着老公的颈肩撒娇道,“老公,我觉得有点冷哦,你暖暖我呀。” “你想怎么暖?”齐燃面上非常镇定。 陶冬来眨眨眼,“我要很热的那种,你行吗?” 齐燃宠溺的笑了笑,男人不能说不行。 本来今晚他就打算造汤圆,只是没想到太太先主动了。 但他还是露出困惑,“哪种热?” 陶冬来瞅了瞅他,心说真会装! 她哼了声,当即跳起身往室里走去,抄起枕头往房外走。 齐燃也反应过来了,立即追上去把她扛回床上。 陶冬来装模作样的挣扎,“我要跟你分房睡。” “好好的团圆节,说什么分房睡,不吉利。”齐燃一脸正经,手却老不正经,“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就是不许说分。” 然后齐燃惩罚似的咬她耳朵,陶冬来还来不及说话,他已经把她的声息吻走。 陶冬来得空喘了口气,红着脸骂他,“坏蛋老公。” “你会喜欢的,对不对。”齐燃笑着说,一边往下,他要让冬来享受今晚的盛宴,“告诉我,冬来,喜欢吗?” 陶冬来还想磋磨他一下,不过齐燃没给她半点机会,她便是半推半就,顺理顺章的把自己送入狼口,然后被齐先生吃得一干二净。 第二天醒来,已是九点多。 陶冬来懵懵的爬起身,结果一只手把她捞回被窝里。 她没挣开,“不起来吗?” 齐燃将她扣得更紧,“再睡会。” “好吧。”陶冬来听话的眯了眯眼,片刻,又说,“但我饿了。” “你是猪吗?” 陶冬来瞪他,“你才是猪。” “我是猪,你也是猪,刚好明年是猪年,你再生只猪宝宝,就凑齐一家了。”齐燃玩了会她的手指,俄而与她十指相抵,两人戴着的戒指相贴在一起,“名字我已经给我们的猪宝宝想好了。” “什么名字啊?” “汤圆。” 陶冬来想了下,觉得名字挺可爱的,“是团团圆圆的意思吗?” “不。” 陶冬来不明,“那是什么?” 齐燃亲吻她额头,“是年年岁岁,我们的年年岁岁。 第五十三章 番外二 今日是二月十四情人节。 不过对于陶冬来而言应该是很平常的一日。 从她跟齐燃谈恋爱开始,这节日就跟她无关。 齐燃在某些方面很尊重传统,只过传统节日,西方情人节他一向嗤之以鼻,当她试图撒娇过一回的时候,齐燃很正经的拒绝,说元宵,上巳和七夕还不够吗,小孩子不能太贪心。陶冬来顿时噎住。 那时候他们还没结婚,陶冬来已经被齐燃吃得死死了。 早上起来,陶冬来照常给齐燃做早餐。 齐燃在她起身的时候也醒了,梳洗完也到厨房帮忙。 今天还是星期五,他要去公司,吃完早餐就出门。 陶冬来一个人在家,一会儿整理家务,一会儿猫在沙发角 分卷阅读112 落看书,然后想起花园里的花度过冬天后都枯萎了,便拿起铲子去花园。 她铲起枯败的花藤树干,又翻地松土。 家里有玫瑰种子,她往地里撒种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出玫瑰,之前都是齐燃负责种花,她就在边上玩泥巴。 但看多了,也会种花。 中午时分,齐燃回来。 刚进家门,他便看到花园地里的陶冬来,浑身沾着泥巴,脏兮兮的,因为背对他坐在地里,并不知道他回来。 齐燃再看花园光秃秃一片,不用想也知道是她的杰作,他眉微挑,倒是不知道陶冬来会种花,以往教她种花都不专心,对他指手画脚却是一精儿。 他慢步过去,揉了揉她小脑袋,明知故问,“在干嘛?” 陶冬来猛然回头,见到老公,立即说:“我在种花。” “什么花?” “玫瑰。” 齐燃闻言,无奈的笑了笑,随即拉她起身,边擦了擦她脸上沾到的泥巴,边轻声叹气,“你种法不对,地里不可能种出玫瑰。” 陶冬来失望的说,“我按照你以前教我的种法种的啊。” “冬来,你确定有认真跟我学过种花?”齐燃笑得略含蓄。 “……” 齐燃怕她生气,连忙说:“好了,明天星期六,我陪你重新种过,这次你要认真学习。” 陶冬来答得很利索,“我会的,老公。” 齐燃却了解她,到时种花的活还是落在自己头上。 这时,陶冬来环抱他,顿时把身上的泥巴蹭到他干净的西装外套上,她坏坏的笑道:“哎呀,老公,你被我弄脏了。” 齐燃也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她鼻尖,“乖点。” 陶冬来觉得他脾气真好,不过还是安分了下来。 齐燃牵她回屋。 午饭过后,齐燃哄老婆睡下才悄声去公司。 陶冬来睡完午觉醒来,已经下午三点多。 然后她再啥折腾些有的没的,差不多日落时分。 傍晚六点,陶冬来打算做晚饭,结果家里突然停电,她愣了愣,不由跑出门外,却发现整个别墅区内灯光璀璨,邻里隔壁都亮着灯,唯独她家没电,这真是奇怪。 她跟物业部反应情况,对方表示会跟进,不过一时半刻没那么快修好。 这时候,齐燃也下班回来。 陶冬来放下电话对他说:“老公,好奇怪啊,只有我们家停电,我跟物业部说了,他们会跟进,但晚饭怎么办啊?” 齐燃非常淡定,“那就出去吃吧。” 陶冬来想了想,“好吧。” 齐燃便带老婆去吃西餐。 到了餐厅,陶冬来四下打量。 厅内没有别的客人,只有他们两人,看来齐燃包场了。 而且灯光轻黄的柔暖,坐落在三角琴前的钢琴师在弹奏着乐曲。 餐桌的正中摆插着一支纯白玫瑰,含苞欲放。 陶冬来微怔,眼前这一幕竟像她梦过的一个场景。 她霎时望向齐燃,“老公,你待会儿是不是还要送我一束玫瑰啊?” 齐燃一顿,他确实是打算送她一束玫瑰。 但听到陶冬来这么一说,这个念头顿时打消了,他不喜欢做一些不能给老婆惊喜的事。 “没有。”他便否认道,“这只是很平常的一顿晚餐。” 陶冬来拍了拍胸口,“好在不是,不然吓人。” 齐燃:“……” 难为他特意让物业那边停电。 两人吃完饭回家,家里已经有电了。 陶冬来洗澡到一半的时候,齐燃拉开浴室门进来,勾着她一起洗澡,陶冬来便被老公揉捏搓扁的伺候,整个人红得像只熟透的虾。 到最后她被折腾得没力气了,还是齐燃抱她出去。 齐燃把她放到床上。 陶冬来刚翻身,就看到身旁摆着一束艳红的玫瑰,红中夹着一朵白,朵朵饱满怒放。旁边还有巧克力和一对可爱的陶瓷公仔,样子是老爷爷和老婆婆。 她回头看向老公,惊讶道:“送给我的吗?” “冬来,除了你,我找不出第二个要送的女人。” “你不是不过西方情人节吗?” 齐燃揉着她烫红的耳垂,轻声说:“我不介意为你破例一次。” 陶冬来闻言,感动得眼泪汪汪,她恢复了点力气,滑到老公怀里,红着脸说:“老公,你再亲亲我。” 齐燃一脸勉为其难的样子,眉目却早已噙着温柔的笑意,“好吧,我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