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东风一梦遥》 分卷阅读1 ================= 书名：千里东风一梦遥 作者：刘二十三 章节：共 63 章，最新章节：六十三、人间也是值得的 备注： 无意间翻阅到一本人物传记，觉得很有趣，怀想着如果以另外一种方式表达出来会不会能取得多一些的共鸣？遂开始拿起纸笔、敲打键盘。从“清明涕泪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起，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转，最后以“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道金”止，诗如人生，人生如诗，诸多荆棘诸多灿烂！ ================== 第1章 从开始到现在 开篇：有很多人认为我是个冒进偏激的人，但扪心自问，我不认可，相反我觉得自己是个偏理性的人，比如依旧保持存款的习惯，不允许身边人开快车。为何旁人会有这样的认识，其实这也和我身上的某几点性格相关，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奉还，还有就是想好了要做的事是一定要做的原则。对了，忘记作自我介绍我，我叫韩清明！ 夜深人静，四个小伙子围着圆桌坐下。各个若有所思却也不明一言。韩清明作为其中年纪最大的，拿起笔，迅速地在企划书上签了字，见状，其余的人有的长舒一口气，有的依然眉头紧锁。 刘仁和冒出来一句：“要不算了，不是非要头破血流，还有空间的！” 张锋没等其说完立马呛道：“要么干，要么滚！哪那么多事儿，那些个老家伙就是想一直压着我们，你看不出来啊？” 仁和笑了笑，摆了摆手，遂不言语。 “锋子，你咋不第一个签呢？”李能边转着笔边签上了字，戏谑道。 “我这不是旗帜鲜明跟老大走的嘛！”几个年轻人挨个签完字，最后文案又回到了清明手里，轻轻地将资料放入包，四人玩起了飞行棋。 接到老韩电话需将企划书稍作修改后重新打印出直接送到二十六层，眼看着电梯门将关闭，张锋迅雷不及之势伸手挡下，门被缓缓打开，瞅了瞅站在里面的家伙，他便只顾站好。人一拨又一拨地走了出去，电梯也愈爬愈高。 “小张，你这是要去26楼啊？”瞥见按钮键，他愣了一会儿，转过身朝同事点了点头。“嗯，王总，你也去？”王杨赶紧按了下要去的楼层，拖了拖眼眶，“我到了！好好干，小伙子！” 同事的背影，空无一人的电梯，张锋脑海中忽显这几年进入公司的过往，第一个接触到的除了好友外，是王杨，这个人力资源部的副总，谈不上交情，却也让人印象深刻，尤其是在新员工入职大会上的发言，慷慨激昂之余也让人热血沸腾，那句名言：“我愿意为你们保驾护航！此业未成，此心不变！”成了他的代名词，让人记忆犹新！ “出来啊！”韩清明守在电梯口，眼看着打开的门即关上，伸手按住了门后将同事拉出，接过其手中的文件，仔细核对后，签上了字，独自走进董事长的办公室，张锋目视着好友毅然决然踏入董事长的办公室，他觉得有话要说，欲言又止！ “小韩，放手去做，我会全力支持你的！”作为深思科技的董事长，杨立远接过下属递过来的资料，甚至都没好好看，即在最后一页签上了名字。 而这份文件看来虽不过几张纸，但其实这不仅仅是企划书也是挑战书更是全权下放华东地区业务的授权书。 “董事长，伍千万的销售目标，我定当全力以赴，也志在必得，不会辜负你对我们的信任！”话音落，韩清明即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他不想过多阐述，唯以行动来表明一切。 杨立远深处高层，面朝窗台，眺望远方，此时江海大地上郁郁葱葱的鲜明气息与其多年打拼的深思已浑然一体，他爱这片土地，更爱这家公司，按照他曾经公开表态过的一句话即：深思可以没有我，但这里不能没有深思！ 几年前，第一眼接触韩清明，他就被这个浓眉大眼无限活力的年轻小伙子深深吸引，特别是其身上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像极了当年的自己。排除众议，即使韩清明非对口专业且资历尚浅，杨立远依然坚持已见，将爱将从企划部推向了市场部团队经理的职位，而这样的年纪就担此重任在深思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第2章 深思四君子 刘仁和在其团队中分管人力与考核，不动声色地来到了江通市，这个在华东地区有着重要意义的地方，受好友所托，对所有的旗舰店和中心店进行暗访。 紧随其后，韩清明、张锋、李能纷纷在不久后的几天里陆续到达。四人照例相约在酒店，这个对他们而言比家还熟悉的地方，飞行棋、一次性杯子、速溶咖啡一一摆上，玩得不亦乐乎。 “说说呢？”眼看着李能即将取得四子会合的胜利，张锋脱口而出，“等等！”其余三人看了一 分卷阅读2 眼仁和，，不约而同地抬头，知道可能没那么简单，便都沉默不语，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刘仁和将咖啡一饮而尽，语气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要不是我对家乡人民怀有深厚情谊，所遇之人我没一个看上眼的！” “不至于吧，咋回事儿，真的一个都看不上？”张锋打趣回应道，“好像有一个、两个！”思索着，回忆着说道，仁和自己不禁也笑出了声。 韩清明摆动着自己的棋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听着，成为继李能之后第二个会师的一方。 “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种尴尬的氛围，第一个到达的中心店，从外面看十分亮眼，一进去就看着漂亮的小姑娘三两成群聊着天，没有人去主动接待客户，然后我问了几款热销产品的活动竟然也没有一个能够完整回答，你一句我一句，没重点的东拉西扯，这也算了还被我听到在背后议论我的穿着打扮！”边摇色子边吐槽，仁和内心有诸多不爽，但想来都是些不懂事的人，“接着到了几家旗舰店，情况大差不多，不过有一个店员还不错，与众不同，挺能干！” “华东地区以前的负责人是谁？”李能侧过头来看向老韩，“是徐明！他在这里呆了一年，然后打报告回总部了！” 张锋不假思索地回答。 “重新制作份考核方案，到人到岗，能让人简单易懂，下周一开大会时要用！”韩清明注视着对面的仁和，“锋子，你看看根据我们的目标数、历年的销售数据、华东地区市场基本面及各区域份额等能否将企划书里的内容精细一下。然后明天，李能和我先单独约见下各区负责人！”四个人互相看了看，心领神会样，不再言语，随即又摆上了棋局。 他们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会着迷于飞行棋，依据旁人的猜测大概是平时工作上用脑过度需要放松一下。在被问得多了后，他们也就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方才组局。 午夜十二点，好友们都各回各屋，韩清明一人站在窗前，遥望无尽的黑夜。来自农村地区的他，靠着一双手，打拼至此，成绩斐然，羡煞旁人。父母从小并没有对他寄予厚望，只盼着平安健康度过一生，但是每每遇到困难，他总会考虑自己的将来，不断反思下，立志要成为有理想且追逐理想的人。住在长江边，时不时独自跑向岸边，向往奔流不息的江水，既有勇往直前的苦衷也有奋斗不止的精神，不甘心短暂的一生仅此而已。 手机声起，熟悉的号码，虽夜深人倦，但他依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假思索地接通。“秒接啊，你是在等我打电话过来？”韩清明哈哈大笑，答道：“可不是，这么晚怎么也没有睡？”一阵沉寂，不知为何，“今天我辞职了，准备去外面走走！”“你要去哪里？”听到这个消息，他似乎有点期待和紧张，“还没想好！”此时此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样，隔着手机，纵然身处不同的城市，却也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第3章 知己知彼 华东地区各市负责人络绎不绝地前来，各个容光焕发都还风尘仆仆的模样，挨个落座，乘着会议还未开始，聊起了天，场面好不热闹。早在他们来临之前，李能将整理好的悉数资料放置在每位的桌前。 没有任何开场白，韩清明作完简单地自我介绍，会场方才安静下来。有的拿起面前的文件仔细研究起，有的仍然三三两两的聊着。“如有想说的话，一个个说！”李能故意提高了嗓门，用手托着脸腮，眼神一扫而过。 老总们面面相觑，再看看新上任的领导，瞬间没了声音。 “羌总，你可以讲点其它的吗？”恰逢江通市老总发言时，韩清明忽然发话。 “其它的，还有什么？大家不都是这样发言的嘛？”羌卫不好意思地抿抿嘴，尴尬地看看所有人，笑了笑。 李能边记录边将资料递到好友桌前。粗略地过目了下，早已了然于胸的韩清明将资料重重反扣在桌上，清了清嗓子，犀利地注视这些年纪比他大很多的人。 “既然如此困难至极，为何其它厂家的销售都在稳步增长……”未等他说完，南州市负责人王志成当即回应，“我们也在增长，不可能一口气吃个大胖子！” “我的意思是，我们的上升率在逐年下降！”他回向对方。 “不要吵，韩总初来乍道，对我们华东各区的情况还不那么了解，稍安勿燥！”羌卫笑脸盈盈站起身，示意其余同仁安静下来。 “对诸位，我第一次正式打交道，多有不对请包涵，但是华东区的数据，反反复复查阅测算后我有几点疑问，一管理费用上升的幅度高于营业收入的增长率；二员工的流动性远远低于行业平均，过高意味着一直为别人做嫁衣，内部损耗过多；过低则意味着没有人走也没有人进，缺乏流动与竞争谈何做大变强，大家就这两点谈谈！” 原本预订的一个小时的会议，结果开到霓虹初上，送完各市的负责人。他摘下眼镜，有些疲惫，揉揉鼻根，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转过身看向一旁的好友，两人都面露倦意，哈欠连连。李能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咖啡，赶紧冲泡，无奈未找到搅拌物，翻箱倒柜 分卷阅读3 起。韩清明放下手机，拍拍好友肩膀，像变魔术般，将两个纸杯中的热饮对倒。不过一会儿，咖啡的醇香飘满整个办公室。 “帮我接个电话！” 李能听后，顺势拿起好友的手机，并点开了扬声器，“清明，是个叫梦遥的。” 听闻，他立即放下热腾腾的纸杯，迅速跑过来，小心翼翼地走到一侧。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挂完电话，回头发现友人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他脱下外套完完全全罩在其身上，自己双手环胸，笔直地站在落地窗边，外面的景色车如流水马如龙，多姿多彩的眼前和无边漆黑的远方。 第4章 柳暗花明 “仁和，通知下大家，暂定的大会取消！”挂完电话，他长叹口气，紧张地心情有所舒缓。直觉告诉自己，如此早地下达指标与指令有可能适得其反。虽然他迫切地想要到达。 为了能更好地了解华东区，依据四个人共同决定，纷纷下达了关于自身的军令状，每人各分管一区从江通、南州、金川到宁城，除了往返于总部、分公司和各市，他们亦跑遍了所属区域的销售点，纵然如此，质疑之声亦不绝于耳。 周末，几个人调研完打到回府。首先回来的张锋早将棋局摆上，咖啡泡好，一切准备就绪。紧接着刘仁和，李能陆续到达。 “别玩了！老韩出发去总部了！”“什么时候走的？”张锋诧异，“半个小时前，我们顺路回来，杨董亲自打电话来的。”听完李能的陈述，大家沉默不语。他们自知来自华东区的流言蜚语和反对之声，一浪接过一浪，让人心有余悸。 “董事长，我不是一个看重钱和利的人，所以……”韩清明紧跟杨立远身后，自然而然地走进了其办公室。 刚刚结束的高级管理层会议 ，期间的唇枪舌剑仍历历在目，他很想反驳，但又不知如何开口，这么多人，向谁反驳？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他连自证清白的时间都没有。“把门关上！”杨立远回过头对下属吩咐道，然后掏出打火机，点上根烟，缓缓地吐了口烟气儿，把西装挂在了座椅上。 “面对传统制造业与新型科技交融的时刻，我们却还是逐渐僵化和落后的管理，包括我自己在内，现在把发展部交给你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明天公司会正式发公告。下半年我要经常去以色列谈合资公司成立的事宜，所以这里就交给你了！”杨立远的意味深长，对于当时的韩清明而言，无疑是激励也是肯定，那时的交谈让他很有一往直前的动力，也对自己在深思的未来充满信心。 傍晚，独自呆在酒店，品味着牛排。因为是今天，所以韩清明觉得简单如此的西餐也十分可口。回想起下午的会议，也让他觉得有很多事情从来身不由己，有很多话就是言不由衷，第一次被那么多人当作眼中钉，可以理解为狗急了也会跳墙，因此对人性也有了更深入的认知，是时候收起自己的锋芒了。 欣喜之余，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寒暄中也只是身体健康、注意安全类的交流，着实父母的关心也大致如此。可除了他们，他还能将此份喜悦分享给谁呢？对了，梦遥！打了几通电话，对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便只能作罢。在酒店的房间，来回踱步，难掩内心的兴奋，他松了松领带，脱掉西装，将其狠狠地摔在了沙发上，要是她知道，肯定也会为自己高兴。 兄弟们原本忐忑不安，当听闻老韩不降反升后，各个神采飞扬，欢呼雀跃。高兴地盯着从总部回来的清明，刘仁和接过其手上的行李，问道：“那些原始股是不是暴跳如雷？”“我听说好几个家伙当场就想辞职？”张锋笃定地念叨着，“也不是，有反对，外界传得过分了，现在不还是风平浪静了！以后，更要好好干了！” 第5章 陆遥，让她做做看 韩清明卷起衣袖，绕着圆桌走了一圈，停在了中间的位置，“今天我就要坐这儿，非红不可。其余你们挑选！”四个平均年龄三十岁的大男生，一本正经地玩起飞行棋，你来我往中他们更像是在打坐，其中的乐趣，显有人能懂，更多是让人大跌眼镜。 不知为何与梦遥的联系不似从前，几次打电话均未果。透过时不时地文字交流和其朋友圈的分享，她貌似去云游四海了，纵然十分期待和其再次通话的时刻，但也只能望洋兴叹。 “金川的曹总早上打电话来，说准备提前退休！”清晨刘仁和突然到访，也事出有因。韩清明转动着手上的钢笔，全神贯注且旁若无人般，倏地冒出一句：“他年纪也大了！”仁和听后走上前，轻轻地在友人耳边说了几句，只见其点了点头，“提条件不过分，你决定！” 回到自己办公室，刘仁和从密密麻麻的人事档案中将其中的一份抽出，细心地看起来，翻到最后一页，微微一笑，立马拨通了羌卫的电话。“对，让她立马交接手头的工作！” 羌卫挂掉电话，想了想，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报告，通知其秘书，说了些话，笑脸盈盈站到了窗边，像是在等待着谁。 “羌总，你找我？”转 分卷阅读4 过身来，羌卫示意下属坐向沙发，从办公桌上拿起报告，递给对方，“陆遥，这个你还是考虑撕掉吧！”女孩好奇地望向领导，“我不是和您开玩笑的，辞职是我认真思考后的决定！” 羌卫一脸笑意说道：“你知道公司最近的一些人事变动吧，我们新来的领导看上你了，哦，不对，是提拔你了，准备调你去金川直接接管那里的事务！”女孩儿站直的身体，在听到此消息后像是被吓到了般，晃了晃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依然不敢相信的模样。 待走出上司办公室，陆遥接到公司人事打来的电话，确定以及肯定了这个惊喜后，她就像中了大奖般，手舞足蹈，如此意外，之于她就像天外飞仙！ “仁和，金川换人了？”李能摆弄着绿植，内心疑惑为何此时会突然换帅，“嗯，不过人不是我赶走的！”张锋刚踏进房门，大吃一惊道：“你赶走谁了？”“怎么不等我说完，今天叫你们过来也是让你们来把把关！”李能原本蹲着，一时间站起来，脚却动弹不得了，朝仁和方向看去，“老韩来吗？” 就在此刻，韩清明夺门而入，应声道：“说曹操，曹操到！”放下包，慵懒地坐在了沙发上，来回总部与华东，旅途的奔波，即使什么事也不做也是够呛人的。接过好友递的咖啡，一口气全部喝完。 李能吃惊一脸：“这么累？下次锋子或者仁和给的，你可不能二话不说就喝了，要不非烫死你！”“咋说话呢？能，难不成我们会陷害他？”张锋边说边大笑。 四人聊得正起兴时，“请问翡翠厅在哪里？”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正装，化着精致妆容的女生探出头，“陆遥是吧？进来！”刘仁和一个箭步上前，将门全开，示意其往里走，其余三人全都齐刷刷地盯着这个初次见面的同事，走了几步，女生停了下来，指指眼前的摆设和几个大男生，“你们是深思的？”张锋上前，以故弄玄虚地口吻说道：“看起来不像？小姑娘！”仁和推开好友，“深思四君子听说过？就是我们！” 陆遥早已对传闻中的四个人欣赏不已，听到此番话，再左瞧瞧右瞅瞅，加上如此非正式的见面场地，原本迟疑不展的表情瞬间颜开，没等其他人缓过神来，她迅速往前走了几步，坐到了沙发上，按捺不住兴奋之情，似乎有无数的问题要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说了，也忘记原来他们是自己的领导。 “小姑娘，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李能亦步亦趋地往前挪了几步，渐渐靠近沙发。“我不是小姑娘了，已经毕业五年，你是不是叫韩清明啊”事后回忆，陆遥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第一个问题会问得如此八卦。 在场的几个人听后，先是各自一愣，之后互相看了看，不自觉地笑出了声。“真是的，有什么好笑的？”陆遥暗自嘀咕，抬头扫了一眼，难道她认错了。 “欢迎你来，我是韩清明！”呆呆地盯着眼前明亮又俊朗的男子，她用眼睛丈量了下，这身高得有185公分吧，哪有年少有为还如此帅气逼人的，心里从未有过的小鹿乱撞，殊不知其脸已红透到耳根，“不喝咖啡？”韩清明耸耸肩，抿了抿嘴，微微显现的酒窝，如此温暖，这才缓过神来的她回应“喝！我喝的！” 待陆遥离开后，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动作出奇一致地摆上了棋局，盘腿而坐，东南西北，各守一方。 “她叫什么？”韩清明微微抬头，看了眼对面仁和，“陆遥，大陆的陆，遥望的遥，你怎么到现在还记不住人名字，人家可是对你印象深刻！”好友们纷纷哈哈大笑，“打住！别这样说，人女孩子还没结婚，对她影响不好！办公室恋情我不能接受，还有你们懂得！”韩清明鲜有的辩解，如此振振有词，还是越说，别人笑声愈大。 李能捂着肚子，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伙儿停下来，“别笑了，说真的，你们觉得这姑娘如何？”“挺好！身材一级棒！”张锋面露狡黠笑容回答道，“说话干脆利落，条理清晰！”李能边说出对陆遥的印象边扫向其他人，“我去调研时，她就表现得不同，形象不错是一方面，但令我更看重的是其对产品的了解和营销的才能，总体来说，出类拔萃！”言语间，三人不约而同的瞥向还不曾发话的老韩，“陆遥，让她做做看！” 第6章 无可奈何 站在镜子前，刚冲完澡，浑身湿漉漉，头发上的露珠大颗大颗从脸颊流下，韩清明仔细地端详着自己，也会自恋地笑笑。从小到大，也只有大学的时候会听到有关自己容颜的褒奖，但那又如何？在现实面前还是不堪一击，当年初恋的离开让他耿耿于怀，不是因为别的确实因为穷。 难得的清闲，靠在床上，拿上手机，目不转睛地翻阅着未读信息，渐渐地，竟会莫名其妙地想到梦遥在哪里？她在干嘛？说好的把酒言谈是不是遥遥无期了？ 说起两人的渊源，始于几年前微信兴起。那时还是职员的韩清明陪杨立远来深思旗下名叫SV的分公司考察，过路江通市，与同仁们相约有名的海鲜大排档，同事乘其不注意，纷纷拿其手机玩上了摇一摇，因此认识了梦遥。 分卷阅读5 “清明，开门！”快要睡着的他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立即套上衣服，将门打开，张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李能，晕过去了！”顾不得其它，穿着睡衣冲向好友的房间，仁和蹲在地上，急得都快哭了，“打120了？”“嗯，你看这儿？”被血染红的床单如此触目惊心。 韩清明抚按了下好友的脉搏，还好正常，情急之下联系李能的父母，被告知有可能是长期胃病，高度紧张焦虑的心情才有所舒缓。第一次手足无措的感受，友人苍白的脸颊与硕大的汗珠仿佛揭示着有不可控制的因由，对于生命，他敬畏也害怕，紧握拳头，自责只知道拼命事业却对身边人疏于照料了。 一连数日，几个人轮候守在李能身边，确定为胃出血且被医生告知只需疗养数日即可出院后，三人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还好不算太严重，他们的风华正茂不是才开始嘛！ 杨立远坐在办公室，面带笑容地听着眼前几位员老的娓娓道来。“小韩是个很有能力的小伙子，但你看吧，他一上来就搞得华东区人心惶惶！”徐明说完，看向身旁的同仁，“是啊！按道说，SV、华东区业务及发展部归他管，但提拔一个地区的负责人是不是也要经总部人力的考核？你说，王杨！” 作为公司人力副总的王杨深谙此时的水深火热，一方面是杨董绝对的支持与信任，一方是毫不退让的老总们，“小韩有和我提过，我是了解此事，流程简化了些！”徐明怒不可遏，“什么简化，他这是在架空你！”还想滔滔不绝时，他被身边人拉住打断，大家旁观着此时的董事长，依旧是不表态，只能各自退场。 三三两两的人走出办公室，私下言语之声亦不绝于耳。“现在除了总部的事务，其他都归姓韩的那小子，看不出嘛！”“走着瞧吧！” 待人全都走后，韩清明从一侧的休息室缓缓走出。杨立远轻拍爱将的后背，两个人并肩站在落地窗前。眼前拔地而起的高楼和不远处奔腾的大江大海，在他看来是鼓舞也是鞭策，如若不能为了梦想努力和奋斗，那就是枉生为人。他不能回头也没有余地，有领导的信任，还有同事的心血付出。 “月底，我就出国了，还是那句，这里交给你！”杨立远淡定地说道。作为深思董事长，所思所做之事往往不被常人所理解，比如全权把自己打拼的公司交予一个年轻人。 李能出院，四人也因此才好不容易凑到一块。不同往常，以酒店为家，这次仁和将自家房子整理出来，他系上围裙，厨房堆放的各类食材，让他忙得不可开交。张锋来往于厨房与客厅，时不时地帮衬，但似乎电话太多，都没有固定下来的时刻，一会儿从卫生间出来一会儿在阳台大声讲话。 李能和韩清明坐在沙发上，眼看着好友利索地泡上咖啡，老韩一把夺回，将刚削好的苹果递上，快速地倒掉饮品。面对如此强势的友人，李能不再坚持，无奈地吃起水果。 “来，干杯！为我们美好的未来！”张锋高举酒杯，这样的信仰也是支持他们工作的激情，为了不可预知的将来，更是为了每个人心中的梦想。 李能喝完手中的果汁，轻轻摘下眼镜，情不自禁地抬起了头，不知过了多久，他放下手中紧握的杯子，“我爸叫我回家，我可能没有办法和你们走得更久了！唉！哈哈！人有时要敢叫日月换新天，有时候也要愿赌服输！”纵然如何克制自己，他还是热泪盈眶，一时间四个人都无话可说，李能趴在桌子上，抽泣着：“我才三十一岁啊！” 第7章 梦遥同志，注意休息 明月当空，繁星点点。韩清明回到酒店，脱掉外套，如同同样卸掉了沉重心情般，像个小孩子，趴在沙发上，抱着温暖的枕头，将脸深深地埋入其中。友人的离开无疑击中了他内心的柔软。 忽闪的手机屏幕，梦遥猝不及防的联系，让本还失落失意的韩清明又打起了精神。“东风，不好意思！前一段时间忙于工作的交接，现在得空做了个小手术，无碍，但可能不太方便通话！” 他们和很多网友一样，素未谋面，只是通过几次电话，更多地是文字往来与网上交流，也得益于这种无目的无压力的往来让两人的相处更舒服。 韩清明从排斥到觉得还不赖，甚感有趣。一路走来，梦遥的言语、文字、分享陪伴他走过了人生的低谷。曾经他觉得对方会不会是个男的，除了昵称，对其一无所知，谈吐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大气，开起玩笑又不管颜色，再对比身边相处的女同仁，突然觉得女生有趣好像比外貌更吸引人。 “梦遥同志，注意休息！期待有朝一日可以品茶读诗！”细细回味着他们聊天的过往，韩清明忍俊不禁，近来的疲惫逐渐一扫而光，回味着这些温暖文字及对方可能的模样，带着丝丝笑意睡去。 “这儿是不是到金川了？”韩清明望向车窗外醒目的路标，“对！那边还有我们产品的广告牌！”指向不远处，仁和提高了嗓门，只顾着看一路而过的风景却未曾留意到好友的意思，“师傅，调个头，我们去金川的销售点走走！”等老韩说完，仁和恍然大悟。 分卷阅读6 陆遥未曾想他们俩人的突然到访，正当面训斥下属时，余光瞥见，忍不住地又说了几句，放下手里的case，赶紧跑上前。 “两位领导，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通知一下？”仁和耸耸肩，笑了笑道：“就路过，顺道看看，你做你的，我们看会儿就走！”三人一前一后到处转了转，越来越多的同事驻足旁观，韩清明甚感不妥，回头望了一眼“要不去你办公定坐坐？” 注视着陆遥忙里忙外，仁和连连叫其打住，示意她休息下。“开诚布公地说说，金川这几个月销售平平稳稳，你有什么计划和打算？”陆遥刚坐下去又迅速起身，整理了下衣摆，“截至昨天为止，我们今年销售数据与去年同期相比基本持平！这点我无话可说，曹总退下来后，他手上积累的大客户就断了，当然这也无可厚非。但是近期通过与第三方公司合作，一方面加大员工考勤与考核力度，一方面引进了些人才，来不及保证今年，但明年金川肯定会让人刮目相看！” “还是要注意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刘仁和乐呵呵地说着，随后扫了一眼身旁的韩清明，“我们走了，你忙！”不带丝毫停顿，俩人快速离开，遥望他们的背影，陆遥若有所思，这个不爱说话的人凭什么让其他人对他如此忠心耿耿呢？不知呆呆地站了多长时间，直到看不清，身体有些僵硬，摸了摸脖子，她竟差点忘了还要去医院复诊。 第8章 静观其变 “其实用她，我心里先开始也不安。第一毕竟年轻，第二是个女生还没有结婚，但这个小姑娘有两把刷子，明面上提了曹总的媳妇，实际上就是把人圈起来暂时养着，一方面稳了一部分客户源，一方面也让老鼠屎与粥拨离，索性给其单独一间办公室，亦不会再祸害整体氛围！”刘仁和对陆遥啧啧称赞，眉宇间透露出欣赏之意，还有自己作为伯乐的得意之感，韩清明依然没有回应，只淡淡地望向窗外。 静静躺在沙发上，炫烂的灯光照着人的思路不敢迷糊，也格外清晰。他来深思七年多，原本相处的还不错的一些同事、领导，目前来看都已物是人非。韩清明知道杨立远看重他，更知道看重的是他能否能够力挽狂澜，带领深思冲出僵局。可这份信任到底可以支撑多久？当听到陆遥信心满满地话后，他想得更多的是，针尖对麦芒的后果是不是只有成王败寇，那胜利最终会属于谁呢？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听到敲门声，他立即起身，“刚回来？”看着张锋风尘仆仆样，“中途路过了个地方，本来可以早点！”友人边说边摸摸后脑勺，他知道无论多晚老韩都会等他回来。 “两个消息，一是同意了将金川的负责人正式任命为陆遥，二是总部派人来分管SV及华东区的财务！”一口气说完，张锋如释重负，“谁来？”“王杨未告知，所以只能静观其变！对了，我把陆遥拉到了小群里来了！”韩清明思索了阵，当恍过神来，才发觉面前兴奋异常的友人，疑惑发生什么事了吗？如此得意，鲜有。 “给大家介绍一下，她叫尹小春，董事会通过的任命，你们过目下！”王杨始无前例地亲自将人带来，只见背后站着一个看上去灵秀但也十分瘦小的短发女子，不苟言笑的神态，像极了搞财务的，要不是王总的告知，可能都想不到她比他们其中任何一位的年龄都要小。 韩清明翻阅着新晋同事的简历，果不其然，光鲜的背景，知名大学毕业，各种证书加持及之前在大型商业银行及会计师事务所的工作履历，甚至挑不出什么刺。 轻轻合上履历，他拿起手机，星标朋友梦遥发来信息，迫不及待地点开。谈起最近的疑虑，对方三言两语便将他打发，是啊，有什么好杞人忧天，人生直作百岁翁，亦是万古一瞬中，瞬间心旷神怡。 一年一度的年终会议即将如期举行，华东区早于总部，为了让成绩更亮眼，各区都卯足了劲，干得热火朝天。 “你玩吗”刘仁和转过头朝尹小春看了眼，刚汇报好各区数据及总体利润分成，尴尬地站在一边。打量着三个大男生找东找西，当一切摆放完毕，她才知原来是要下飞行棋，纵使内心如何不理解和想笑，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轻轻附和道：“好！” “为什么不吃它？”张锋不服气地说道，韩清明悠哉悠哉地转了转眼睛，“她还不熟悉规则！”小春未过多理会此份好意，问道：“羸的奖励是什么？”“但凡聚餐或露营，赦免其一切劳动力！所以啊，老韩每次都能吃到现成的！”张锋边走棋边回应。 “别动，我是不是可以吃你的子了？”小春握住了仁和想要飞快挪移棋子的手，瞅着自己即将四子合一，却硬生生地被人拦下，他好气又好笑。 “下次别玩这个了，说实话，不动脑，挺无趣！”尹小春竟然是第一个获得胜利的，收拾完自己的棋局，立即离开了房间。 “谁提议让她玩得？”张锋待人离开后同，盯着仁和，“我也很无奈，哪知她说话做事这般明了，本意是让她走的！” 看待新加入的成员，他们一方面观望着，另一方面还有抵触心理，要不 分卷阅读7 是李能生病退出，哪会有她，况且还来路不明。相处下来，她还真的话少得可怜，声音听上去挺奇怪，沙哑沙哑像个男的，连同其模样和打扮，让人一点也不觉得亲近舒服。虽然韩清明未明确表示，但张锋和仁和倒是不止一次地表露过对其的印象。 第9章 机缘巧合 年终会议，如约而至，各区负责人，你方唱罢，我登场，现场除了看得见的烟雾缭绕更有看不见的战争气息。“对于成绩，我们都有目共睹，从此刻起，谈些问题和明年的计划！”刘仁和接过会议会谈汇总后说道。 “我们需要改革，就像杨董所言，不改革就是死，改革呢？也许会给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羌卫作为江通市的负责人第一个发言，“但是我们更要以此为基础稳步推进！”没等其说完，尹小春咳嗽了两声，“尹总有话要说？”“没，嗓子不舒服，羌总你继续！”从羌卫、王志成到陆遥，三人在一一发言后，现场又变成了一片沉寂。 “相信大家已有所耳闻，我们将从明年开始实行末位淘汰制，所以不管谁，毫无例外，完不成指标是要负责的！”仁和在最后时刻，不得不将其实已正式发文的通知再次强调，除了有注意到四区负责人面对如此重大的会议有缺席现象，还有就是当下确有人还抱侥幸心理。“烦请在场的同仁代为转达没有来的同事这次会议的内容！”一时间，会场议论声渐起。 “有些同事只是运气或者机遇不好，就像去年不好销售的智能小冰箱，今年就十分畅销，还有就是地区因素，这个机制会不会太独断了？”王志成很是反感，当即呛道，“我觉得王总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羌卫立即附和，会场瞬间像失控了般，陆遥作为新晋管理层想着要说些话，但到嘴边也咽下去了，还是选择静观其变。 “大家冷静一下，既然会议快结束，我还有几句要补充！”尹小春站起身，也不知什么时候复印好了那么多份资料，一份份地传递到每位参会者的手上。“这是明年我们实行的财务流程！” “什么？以后我们报销相关费用，2000元以上都要上一级部门审批？”羌卫还没有看完，一头恼火，重重地扔在了桌上，其他人齐齐看向这个淡定老成的女孩。 “大家稍安毋躁，这个不是提议，而是已经报总部和董事会同意的定稿，发火也是没有用了！”话已至此，所有人无不瞪大了双眼，除了无奈还有震惊。 “陈总同意了？董事会过了？”面对质疑，尹小春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除非，除非他们反悔！”，众人听后，这样的回复真让人大跌眼镜！“你这是在阻碍深思发展，捆住我们手脚，就好了？现在出去应酬哪个不要小几千，礼尚往来，就你天天呆在单位点点手指有用？” 反对之声扑面而来，此情此景，她干脆不再开口辩解，一个个地听过去和看过去，只等会终人散。 “清明，你知道吗？”张锋疑惑地问好友，“事前，我们有一起探讨过管理费用支出、应收账款回收及存货运营的事项，在想办法解决流动比率低的问题，其实这也是上面的意思，但我也不太清楚她会如此安排，行动如此之快速。” 刘仁和小跑追上尹小春，“等会儿，一起吃饭？”她停下了脚步，呆呆地凝视着眼前文质彬彬的同事，咳嗽了几声，吞吞吐吐：“我今天有约，下次吧！”说完，扬长而去！ 仁和驻足在原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同事，想来几个月的相处，不长不短的时光，相比大家在一块时，他觉得私下的相处，小春着实更有意思。 “进来吧！”张锋身后的陆遥探出头来，礼貌地和另外两位同事打上了招呼，“飞行棋会玩吗？”仁和逮到一个人，恨不得就想组个局，“当然！” “你怎么不吃？”张锋指着清明的棋子反问陆遥，“我忘了，下次再吃，先自己走！”没过一会儿，就以老韩四子合一结束了这场短暂的棋局。 因为刘仁和有事回了老家，而张锋先行离开前往地下车库取车，剩下的两个人并排地站在酒店大门口，等待着共进晚餐。 “韩总，你平时生活中也不爱讲话吗？”陆遥害羞地盯着心中的偶像，不小心四目相视，韩清明对如此炽热的眼神躲闪不及，“哈哈哈，也不是！”他转过头去，嗅了嗅鼻子，“你结婚了吗？”“没有！”“那你有对象吗？”陆遥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没有！”俩人都不好意思看了眼对方，殊不知张锋早已在不远处响起了喇叭。 三人前后进入餐厅，陆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而这也和她在工作中表现得强势很不同，十足淑女风范，只听她叫道：“那不是尹总吗？”韩清明停下了脚步，正好与尹小春撞在了一起，俩人都尴尬地退后了几步。 “尹总来这儿吃饭？”张锋往前走了几步，笑着和小春身边人也打上了招呼，“嗯！来这儿吃饭还有相亲！你们慢慢吃，我们走了！”三人纷纷转过身，看向俩人，直到消失不见，他们才笑出了声。彼时，小春内心也自知，穿上高跟鞋走路的她，姿势一定很奇怪。 分卷阅读8 第10章 小春妹妹，挺逗的！ 韩清明曾经有个机会，和梦遥约定了相见一面，俩人精心准备、不甚欢喜，但最后却以他的出国公干告吹，故而今只能盯着冷冷的手机屏幕，等待对方回应，这种心情他自己也无法言喻，是欣赏吗？可连面都还没见过，也只偶尔通过两三次电话的他，怎么也不会承认自己内心因她而产生的起伏。那时和初恋因为结婚买房，弄得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可结果仍然是他凑不齐首付，孤独无助且心力交瘁。梦遥看似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令他重新振作，“不久的将来，你怎么可能买不起房子？”现在仔细嚼味，挺逗！ 夜色逐渐地深沉，一切却还是空空如也，大概也或许是在旅途中，可能不方便，却还是紧握手机不放，从沙发走向窗边。叮铃铃响起，他措手不及。 “韩总，你好，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没关系，有什么事？”以为会是星标好友梦遥，直到听见声音，失落之感油然而发，“我想请几天假，之前治疗甲状腺要去医院复诊！”“好的，联系刘总了吗？”陆遥赶忙解释，“打过电话，无人接听！所以就直接联系你了！”“好，还有其他事吗？”他瞅了眼时间已然指向午夜时分，“没有了，韩总这么晚不睡，是在等谁的电话吗？”被陆遥问得愣住，“嗯，是在等一个人，你也早点休息！” 傻呼呼地看着手机，陆遥激动万分的神情迅速严肃了起来。她喜欢他，思索此时的他等的人会是谁？要直接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吗？面对旁人的告白，她婉言拒绝，算是踏遍万水千山，才发现他是人间星河的感触。那么优秀，那么骄傲的她，面对韩清明，心里依然没有底，到底如何才能一下子抓住对方的心呢？ “早！”刘仁和与走进电梯的尹小春四目相视，恰逢狭小的空间就他们俩个人，忍不住嬉皮笑脸与其搭话，“昨晚睡得好吗？”“刘总，看出我哪里睡不好了吗？”她微微抬起头，“听说，你昨天……”仁和未说完，尹小春犀利地瞥向他，“相亲，怎么了？韩清明告诉你的？”电梯门缓缓打开，她快步朝前走，“唉？不是不是，等等我，听我说别那么累，你看我如何？”刘仁和边说边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找死啊，以后离我远点！”一脚猛踩向对方，转身回头，韩清明出现在正前方，毫无征兆，俩人尴尬地看了一眼，擦肩而过，“尹总，别忘了，我们今天下午去总部的行程！”“知道！” 远远注视着小春越来越渺小的背影，刘仁和和韩清明不自觉地靠在了一块。“你喜欢她？”仁和呵呵呵地笑了笑：“小春妹妹，挺逗的！” 纵然已经万家灯火，深思总部大楼依旧通明如昼。韩清明和尹小春应邀参加高级管理层会议。一方面有为年终会议作准备，另一方面也在为明年各部门地分工部署、各区域销售任务的分解作铺垫。 这次始料未及，参会者们无不表达出了对韩清明的赞赏，包括之前颇有微词的同事们。 而对于尹小春来说确是第一次体验，不能说此情此景记忆犹新也是深有体会。作为同龄人看来，这些成绩与喝彩的取得是他应得的，从相识到今，知道他的野心，也了解其背后不为人知的付出。 第11章 因为你要负点责 会议结束，热闹非凡的大厅，随着陆续出走的人流安静了下来。韩清明未找到同伴，打量四周，发现尹小春依然气定神闲地坐在原位。不一会儿，大厅的门被紧紧关上。 他只手撑在栏杆上，眺望眼前百看不厌的夜色。深思赋予他的，他珍惜且感恩，感慨万千，这良辰美景奈何天，那赏心乐事谁家院。 不知王杨为何单独留下尹小春，不便多问也耐人寻味，清晰地传来阵阵训斥声。好不容易，大门打开，王杨前脚出来 ，即撞见了在门旁等待地韩清明，一脸吃惊，立即淡定自若，笑了笑后快速消失在视线之内。 “在等我”尹小春手捧着一堆资料，慢慢步行，“不然呢？”倏地将其手上的文件夹全部接过，如释重负地她望向高出一个头的他，默默嘀咕：“天哪！怎么会有人的侧颜如此标志！” “和我说话了？”韩清明停下了脚步，“说了声谢谢你！”“这种话不是应该说大声让对方听见吗？”心想，到底是个不按常理出牌，古灵精怪的人。 “韩清明，谢谢你！”尹小春卷起手中仅剩的纸张，像个小喇叭，在空旷的过道大喊道，吓得随行的他大步流星地走开。 月亮初上，余辉之下，缓缓同行。俩人来到较为清静的日式餐馆，也不知是过于人少还是其他原因，店家的上菜速度真是奇了怪地慢。 “你很爱吃寿司？”他静静地喝着大麦茶，惊讶于十分瘦小的尹小春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塞，“我很饿，可是没有其它东西可以吃，这你都看不出来，傻不傻？”满脸嫌弃地看了眼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的同伴。 “刚刚会议结束，王总和你怎么？”吞吞吐吐地谈起，连韩清明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表达，“什么怎么了？被训了，不关你事，没事儿，正常正常！”尹小春边吃边说，一 分卷阅读9 不小心呛到，除了将饭喷到菜碟里，更是直接酒在了对方白色衬衫上。 注意到对面人兄微微皱紧眉头的神情，这让尹小春看了十分羞愧，原本是要过去帮他擦拭的手却被对方硬生生地拒之千里，凝视他全副武装地将饭一粒粒地清理干净，她不屑地摇了摇头，嘀咕着“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矫情的人？”“你又在说什么？”“不好意思，仅此而已！”为了让自己闭嘴，她拿起酒杯，倒上清酒，一杯接过一杯地喝来。 “你知道我离过婚吧？”小春不满小小的杯子，直接拿过酒瓶吹起，韩清明想上前制止，却被撇开，轻轻地回应“简历上好像有写。”当时他也略感诧异。 “这堂课比任何经历都让我深刻和脆弱，他怎么能这样，放不下别人，那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 韩清明并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只管给对方不停地递送面纸，“我很优秀的，至此都是这么认为，这段经历好笑好玩，知道为什么要和你说？”泪眼婆娑地注视坐在对面的他，即使早已看不清楚那张脸，“因为，因为你要负点责，哈哈哈，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里，对我你都要负……”随着一声饱嗝，尹小春顺势趴下了。 努力地呼唤着同伴，他多希望她能清醒过来，却被对方反手一掌正好打在头上，瞅着，对方若不吐便是晴天了。 背上尹小春，朝预订的酒店走去，路灯忽明忽暗，时不时地传来狗叫声，由于儿时被猫抓的不堪回忆，使韩清明对很多来路不明的小动物心有余悸，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终于到达。 回到房间，想来，多么荒诞的一顿饭，第一次被人打头，第一次被人碎碎念了一路，第一次被人的口水浸湿衣领，要是她是个男的，他恨不得拎起来就往其脸上泼水。 第12章 莫言名与利，名利是身仇！ 之后的几天，俩人各奔东西，再无过多交集。除了印象深刻的那次聚餐，他不清楚，明明工作很拼很负责的尹小春会屡屡被领导训斥。 偶遇李能，他和友人详细地提到过这位新加入的成员，并将尹小春的些许想法、计划及表现一一转述。因为性格上俩人最为相像，所以韩清明很愿意与其探讨，一路走来，诸多荆棘，要不是几位友人的扶持，说不定他早就被拍打在沙滩上。 “你觉得呢”李能想了想，“我没有实际接触过她，客观来讲人也一直在变化之中，实在难以给个准确的判断，但她很专业，毋庸置疑！” 韩清明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之前确有发生的掉包票据及红包风波，要不是好友们的出谋划策和鼎力相助，他很难全身而退。如今，身边不断有新人涌现，到底防不胜防。 “刘总，我算是你一手提拔的，这杯酒敬你，我干了，你随意！”仁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陆遥十分干脆地一饮而尽。其实她早就想约刘仁和单独见面，有为了表达知遇感激之恩，也有个人的原因。 “那会儿，我是铁定了心要辞职，感觉看不到出路，就自己一天到晚拼命三郎样，但即使如此也不过那些眼皮子底下无所事事的人，凭什么？我觉得很迷茫！” 回首自己在深思奋斗的几年，陆遥哭了，泪珠倔强地从眼眶夺出，划破精致的面庞，即便如此，她依然镇定自若且温情似水。 “要相信自己，我们一致认为你很有能力！”刘仁和递来纸巾，就算是朋友，当时他也觉得面前的陆遥我见犹怜。同理心，回想当年的自己，谁还没有个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谁还没有个彷徨不可前？谁还没有个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时候？ “韩总也觉得我挺好嘛？”“是啊，他不止一次地夸过你！”听闻，陆遥喜笑颜开，“能和我讲讲你们之前的事吗？我很好奇！” “你问，知无不言！”刘仁和看到美女如此诚意要求，连连点头，恨不得全盘托出，便都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你们怎么都还不结婚啊？”“李能快了，说是国庆，锋子不知道，老韩也不知道，我嘛，天天相亲中！” 陆遥疑惑，“韩总，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不近女色？”“哪有，瞎扯！他大学时候谈过一个，后来因为什么事儿分了，记不太清楚。不过我们都知道他有个女网友，经常联系，是不是很雷人？” “东风，在吗？聊聊！”刚回到酒店，韩清明的手机忽闪出梦遥发来的信息，“在，你最近都忙什么？”“忙着自由！是不是很矛盾？但确有此心，你呢？” 面对如是提问，他微微一颤，终日奔波忙碌为了什么？对，为了理想，为了实现！“忙事业，告诉你我被提拔了！”醒目的文字带着骄傲，梦遥知道东风身上的厚望和野心，永远不止于此，晋升应该是情理之中，但这种直挂云帆济沧海的速度是不是快了些？左思右想，她的回复还是令人意外，包括她自己，“莫言名与利，名利是身仇！” 为什么要这么说？如果仅是网友的资格，她所思之事又怎能客观全面地描述他。出身贫寒，那又怎样？想要证明自己也没有错，东风不过是个十分努力的人。 分卷阅读10 第13章 许是风平浪静 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即使窗外夜色降临，屋里已经变得十分的昏暗，他也只是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刘仁和突如其来的拜访方打破了这里寂静的存在。 “你在想什么？不开灯又不休息就干坐这儿？”韩清明未理会，“什么事？”“有没有听说王杨三番训尹小春的新闻？”仁和讲得斩钉截铁，边嗑瓜子边侃侃而谈，“从哪儿听到的？”“全公司的人都懂了，有人去告状，不满尹小春推行的财务改良，对她的批评主要是不接地气、行事独断，过于谨小慎微什么的，你怎么看？” 韩清明一脸平和，貌似不想对此过多表达，当然这也是他一贯的态度，不愿把自己再次推向漩涡中心。因为在招人和提拔新人这些方面，他已招致很多人的不满与怨言，加上尹小春非敌非友的态度也是让人不能旗帜鲜明的站队，所以管她和谁针锋相对，不和自己作对就行，用不着强出头，锋芒毕露的后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仁和走后，他拿起手机，恨不得将梦遥删掉，对，至少解除星标。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清高，对自己的评价想来都不愿再回味，她以为她是什么？一言以蔽之的回答，除了乘口舌之快，还能有什么？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说他哪里做得不对，追求功名有错吗？ “陆总，张子惠越来越不知好歹，除了一如继往的嚣张跋扈，说无论如何你都不敢动她一根汗毛，还在背后说三道四。”晃动着坐椅，陆遥本还舒展的面容一下子变得凌厉，“她不一直这样子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不过动不动她主动权是我，可笑！” 与同事小孙耳语了几句，“真的要让她们在一个办公室吗？”“谁的办公室还不装修了，叫她腾出来，就说是我的意思！”下属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了。哼，张子惠，还当自己是个人物！那年自己刚来深思，颐指气使的模样至今都忘不了。 “小孙，等等，我上次听说你认识尹总？”“嗯，当时看到她就觉得眼熟，后来仔细想想才记起来是我老公同学的爱人！” 俯身整理完办公桌上的资料，陆遥抽出《红楼梦》，镇定地坐在了椅子上，诺大标题，映入眼帘，随手翻来，一句“清明涕泪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朗朗上口，她慧心笑笑。桌边振动的手机似乎没有停下来一刻，作为自己的忠实拥护者，张锋今天出差回来，而刘仁和则一直嚷着组局下棋，心想：“真是个幼稚的人儿！” “下次再不吃他，就不和你玩了？”陆遥被身旁的刘仁和说得噗嗤一笑，“你的我不也是手下留情了吗？”“别别，玩这个我们有时候就是在拼运气！”注视着一本正经的同事，她欲言又止，“运气有时候也是要自己经营的，刘总！” 不会儿，韩清明取得胜利，第一名过早地出现也让大家的兴致没那么高涨了。“我同事自家经营农家乐，要不这个周末我们去那边耍耍，就在江通市郊，很清静也不远，去吗？”张锋听到提议，欣喜若狂，马上附和道：“早就想放松放松了，你安排！” 第14章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周末清晨，市郊的空气格外清新，郁郁葱葱的田野，一望无际的蓝天，自然呈现的美景真是让人心旷神怡。韩清明与陆遥、张锋同坐一辆车，首先到达。由于尹小春想要睡个懒觉，故而与有事情被耽搁的刘仁和稍后同来。 “走，我们去钓鱼！”张锋全副武装，高兴地凝视着陆遥，“韩总，不去吗？”“哦！他不去的，你就让他坐在那儿，保不准儿能坐一天，哈哈哈！”“其实钓鱼也不是我的菜！”说完，陆遥搬起小板凳走向韩清明。瞅着只剩下自己，他只好作罢，叹了口气，无奈地放下装备。 “各位领导好，这是我老公薛彬，如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小孙端来水果与茶水，三人立马通通站了起来。“别客气，当自己家使！”薛彬看了眼老婆，自觉地剥起香蕉。 “听我老婆说，你们单位来了个新财务老总，是不是叫尹小春？”张锋诧异地抬了头，注意到面前这个眼神飘闪的男人，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你认识她？”“当然，她是我好朋友的前妻，对，肯定离了！”薛彬十分确定地答道，陆遥与张锋一脸疑惑。 “我早知道她厉害，他们丫闪婚闪离，离的时候据说还怀着孕，孩子说打掉就打掉了！”听着听着，韩清明硬生生地拿上香蕉，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余光瞥见正朝他们走来的刘仁和尹小春，不禁被噎到，“领导，慢点吃，赶紧喝口水！”薛彬快速递来刚泡好的茶，“唉哟，不好意思，烫了吧？”刚喝上口，韩清明便全部吐了出来，擦擦嘴角，咳嗽了几声。 “你们在聊什么？”“没什么，随便说说！”仁和注意到反常的老韩和一脸尴尬的张锋、陆遥，心生疑虑。与尹小春面对面，薛彬显得有些不自然，低下头走开了。回望着熟悉的身影，呆呆地贮立在原地，她仿佛一时也想不起些什么了。 中午的气温逐渐上升，阳光灿烂照得人昏昏欲睡，发觉陆遥已深深入眠，小春合上书籍，走出房间，倚靠栏杆，耳边 分卷阅读11 回荡的歌曲似乎总在将她拉入不堪的过往，内心挣扎，“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自己呢？其实我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也没有那么坏，是吧？” 一个模糊的身影从过道走来，她揉了揉眼睛，越来越清晰的面庞，“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你是谢恒的同学！”薛彬挠挠后颈，点了点头，“唉？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你俩应是郎才女貌啊，对不对？”一时间俩人都沉寂了下来，“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小春深呼一口气，摇了摇头，“哈哈哈，你不用不好意思的，大家有缘再见面都是朋友！” 待薛彬走后，她脑海里思来想去，那些回忆仿佛也就这么回事。“中午不休息？”韩清明忽然现身，吓了尹小春一跳，她往后一怔，“你不也没睡，韩总！”“什么时候这么称呼我了，你还是直接叫全名！” 也不知为何，他是看重名声也向往实现它，但内心很反感套路式的交流，特别是私下相处，更希望的是坦诚相待与温暖人心的东西。 “我貌似在深思水土不服。”尹小春从口袋掏出一根烟，娴熟地点上，猛吸了一口，转过头，朝站在身旁的同事吞云吐雾。 韩清明自然而然地往后退了几步，四目相视，虽知道对方在故意为难自己，他仍旧未选择直接离开，那一刻，不知为何甚至产生了一种心生怜惜的感觉。 “会好起来的，王总向来如此。对了，有没有人说过你声音像周迅？”他拼命想岔开话题，“王杨向来如此嘛？还是他对我有意思呢？哈哈哈！别提工作了。我声音嘛，这里还有这里受过伤，再加上抽烟吸二手烟的，所以就回不去了！”小春指指胸口和下鄂，自嘲道。 第15章 为什么来这儿 轻轻推开房门，以为陆遥还在睡梦中，未料对方早已坐在书桌边，“回来了，刚去哪儿啦，都不带上我，哼！”“出去散散心，看什么呢？”尹小春脱下外套，弯着腰，默默地念道：“红楼梦？你看几遍了？”“算是有两遍，我不喜欢男女主角，林妹妹老是哭，宝玉也算不上阳刚，我喜欢的是……你猜？” 小春转动着眼珠，恍然大悟：“你喜欢宝钗，是不是？”瞅着对方二话没说地摇摇头，她继续猜道：“那是探春、惜春？” “王熙凤，这么明显的一人，怎么都猜不到！” 陆遥将书反扣在桌上，从椅子上站起身，环绕着房间，踱着轻盈地步伐，对名著中的人物挨个儿点评了遍，注意到小春越听越认真的表情，她说得也越来越起劲，直到饭点时刻。 晚餐过后，刘仁和马上提议：“咱耍会儿，扑克还是下棋，你们定？”他注视着面前的两位女士，兴高采烈，一脸盛情，“我想独自呆会儿！”尹小春默默转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手机响起，以为是闹钟，定睛一看，怎么是父亲的来电，尹小春赶紧跑到卫生间，“各位，我爸来江通，我得提前走了！”发完微信，她蹑手蹑脚地整理行装，听着陆遥微微地喘气声，走上前将滑落地被子盖上，念叨：真是个长相美丽明亮的姑娘！轻轻关上门，便独自离开了。 “我正好有事，一起！”向来温文尔雅的刘仁和不苟言笑地说道 ，身体斜倚在门边栏杆上，“我说你干嘛啊？我又不是小孩，自己能回去的！”尹小春乐呵呵地说，不禁瞥见松掉的鞋带，放下行李，弯腰系起，未等她反应过来，行李已被妥妥地搬到汽车上。 “可以叫你小春吗？”刘仁和自上车后，神情仿佛与平时不同，连口气也老成了不少，“当然，我很喜欢别人这样叫！” “小春，为什么来这儿？你不可能在别的地方找不到工作，况且又不是本地人，我相信你是有自己想法的，但你与他们交锋如此频繁，倘若一方不妥协，你知道结果是什么！” 一本正经地侃侃而谈，她侧着头，看向刘仁和，十分想笑，“作为人向死而生，所以啊我们的结果和过程都一样。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要我放弃原则根本行不通，不论是谁！”“那你的原则又是什么？” 小春心里咯噔了下，身为财务人员，无论你想针对或者保护谁，前提都要依法按规办事，但是也有种说法是法无禁止即自由，所以因此也产生了余地之内的矛盾，这些事情她也有经历过，但没有像在深思这么不可调和。 汽车驰骋在宽阔的高架上，阳光穿透入车窗，丝丝可见，除了让人睁不开眼睛也让人不想说话。就要到达时，尹小春倏地冒出句话：“有些东西我还没有捋顺，故而现在不能告知，但是我没有见过哪家公司的一个部门或者分公司财务自由如此！谢谢你！” “如果财务对业务的支撑不是如此，我们也不可能在前几年的时间飞快发展！”刘仁和掷地有声，“随便你怎么想，我就是要这么做！”她没有丝毫示弱，即使好意提醒。 第16章 保持沉默 “领导，您起得可真早！”小孙在门口碰到贮足眺望的韩清明，“早，我出去走走！” 青山流水，美不甚收，风吹麦浪，触手可及，他拿出手机，认真地 分卷阅读12 拍起照，习惯地随手发给了某人。“君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君亦如是！”梦遥迅速地传来消息，这似乎让韩清明很开心，“能否与君同往？”“自会相逢！” 送完老韩，陆遥从后座下来，直接上了副驾驶位置，“讲讲你们之前的事，给我听听？”张锋得意洋洋地道：“想听哪些？”“工作不都懂了嘛，你就聊聊生活还有情感方面的？”她翘首以盼，而这样的眼神着实让人招架不住，张锋恨不得将掏心窝子的话通通说出来，“我嘛，都是一个人的，你懂啰！老刘我感觉，好像和那个尹小春有点意思，韩清明呢，谈过一个……”“什么样子的女生？”陆遥立马反问，“我们班学习委，长得不咋地，他就喜欢这类，当初还是人家主动追他，不过最后却是被人家甩了！” 自打露营回来，有很多人看尹小春的表情都不太一样，那种正常相遇后又小声耳语的举动之于她也司空见惯了。她原本以为是和父亲在公司停车场大吵有关，后来听陆遥的意思，议论之声皆是她曾经的婚姻生活。 “什么？你确定？”张锋听闻以后单笔贰万元以上的费用可能都要经财审会报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确定下来，目前依然还是提议阶段！”刘仁和不紧不慢地回答，同时他内心知道这肯定和尹小春有关。 “其他费用还行，但宣传费及装修装潢费之类的，基本上都是大头，唉，以后要勒紧裤腰带了！”张锋伸了个懒腰，转头准备离开，“你们看，影响大吗？”韩清明脱口而出，好友们尴尬地愣了下，“有影响，但就我管理的区域看，没那么显著，大市就说不准了！” 羌卫联合华东四市负责人，并邀请了与其业绩直接挂钩的SV分公司管理层，召开了临时会议，目的不言而喻。“这么下去，我们很难开拓新业务！”羌卫义正词严，“你的意思是我在阻碍公司发展了？”尹小春镇定自若，“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尹总！”一上来就剑拔弩张，陆遥料到了也还吃惊，遂插上话，希望可以缓和下来。 “这个不能报，那个票开得不对喽，稍微大点金额的招待费，还要提供时间地点人物及菜品，你到底有没有做过销售？”羌卫再次将氛围搞得十分尴尬，除了宁城的吴磊帮衬，其余人不再掺和，而这边尹小春依然单枪匹马，“报销而已，具体实施细则你可以参照公司今年初发布的财务专刊。我还要提前告知一下，以后各自区域将更多地实施自负盈亏，逐渐降低保底工资，还会加大对扣除应收账款外的业绩考核。” 羌卫怒不可遏，直接转身离开，大门被“咚”地一声重重关上，会议也随之宣告结束。 四人聚集在韩清明的办公室，陆遥边整理桌椅边叫上了咖啡外卖，随着热气腾腾的香味飘香四溢，顿时冷冷清清的区域也变得十分有烟火气息。 下起棋，聊着天，但似乎没有人对刚刚发生的状况吐露心声。“我觉得尹总相当勇敢！佩服！”“别别，陆遥你做你自己，她哪是勇敢，那是在撞墙，自己头破血流还无知无畏！”张锋不屑地回应，剩下的俩人依然保持沉默。 第17章 物是人非 李能的婚礼如期而至，一群人浩浩荡荡，共同前往。路上有说有笑，最近发生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对于尹小春当下的境遇也就只能做到只字不提与云淡风轻。 婚庆公司的节目安排五花八门，参会的人们纷纷拿出手机，所谓的有奖竞猜环节也让现场氛围达到了高潮，此起彼伏的喧嚣，觥筹交错的干杯，当看台显示出最终中奖号码时，这些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尹总，这个和你的预留信息挺像！”陆遥盯着茫然不知所措的同伴，一把将其手机夺来，熟练的操作起，“我们中奖了！” 抱着一个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娃娃，尹小春用劲全力，佯装着轻松的模样。来不及和主人过多寒暄，刘仁和快速跑上前，将她手中的重物接过。 她抬头望了眼，过分沉重的礼物她也不想再勉强自己。“他们呢？”“张锋送陆遥回去了，老韩被拉在那儿陪酒，还要过会……你好快啊！”说时迟那时快，韩清明从人群中突围，追上了不远处的同事。 车里寂静一片，坐在副驾驶的仁和总是透过后窗镜偷偷看后排的尹小春。她轻轻摇下窗户，望向无边的夜空，那时自己的婚礼也很隆重，门当户对理所当然，而仅仅过了半年，谢恒跪在面前，发誓绝对不会有下次时她有动摇，却冷不丁地被婆婆打了一巴掌，“哪个男的不犯这样的错，我儿子凭什么要低三下四！” 不忍打扰陷入沉思的同事，刘仁和对着手机，看起了屏幕里的自己。不同于好友，他的长相属于清秀斯文，况且爱笑的样子，让人很容易产生好感。 “小春，你流口水了！”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尹小春狠狠地盯向前排的刘仁和，“原来你没有睡啊！聊聊呗，上次说你还有些东西没有捋顺，现在能告知了吗？为什么来深思？你的原则是什么？” 可想而知，尹小春并没有理睬，他只能尴尬地看了眼开着车的韩清明，呵呵笑了笑。 “为了了然！”下 分卷阅读13 车前，她简短的回答，没有让其他人有所反应，径直下了车。“明白什么？”刘仁和回过头，人早已不在，只听重重地关门声响。“很拽啊！”无奈地表情，他自说自话，侧过身体，向好友吩咐：“我还有话要说，你先走，等会儿我打车回去。” 飞奔而来的同事，让尹小春惊奇，“我送你上去！”她来不及反应，定定站在原地，手上空无一物，如释重负地深呼了口气，“对于我，你不要觉得可怜也不要有玩玩儿心态。我离过婚，所以传闻大部分是真的，说实话我心里也很不爽，所以请不要随意招惹！”，看清仁和迟疑木讷的表情，她从对方手里将自己的东西拿回，一个人独自消失在漫漫黑夜。 回到酒店，莫名间，韩清明很是心烦意乱，绕着客厅走来走去，没有停下来片刻。近期发生的些许事，诸多想不通和猜不透，特别是对女性群体，从梦遥、尹小春到陆遥，她们阴晴不定却又企图明显，难道女生都这样？可梦遥以前不是的啊！他确定以及肯定，这位星标好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想要和对方联系，却又怕自己过于主动，对方不予理睬，面子上下不来，躺在沙发上睡了一宿，脑海里梦遥在几步之外，但他还是看不清她的样子。 第18章 唯他马首是瞻 “早！”张锋神采奕奕地走来，“早！”相比而言，刘仁和似乎昨晚没有睡好，眼角无光。 接到老韩电话，俩人同往其办公室。“华东区域销售半年度排名出来了，宁城排在最后！”韩清明将资料摆在友人面前，“吴磊是徐明原先在这儿提上来的？”仁和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好友，“你管他是谁提上来的，他现在没有办法交差。于其自身，绩效排在最后，员工拿不到钱；于其他人，都等着看我们反应呢！”张锋很反感人脉一说，冷不丁地呛道。 “我知道，他是早有预料要拿最后一名的，不然上次开大会时怎么没有现身，如果不处置他，都对不起他的苦衷！”仁和自身也觉得应该要出手表态，但边说边瞅着韩清明的神情，好友像还在思索着什么。 “徐明上次打电话给我！”“老韩，你不会是想保他吧？”“我没有答应，只是顺着他的话，答应再延展半年期限！” 华东区业绩越是增长耀眼，韩清明越是不安，心想：不是应该高兴才对？眼神流露出的丝丝担忧，无从而知。目前的局面却是无可挑剔，而欣欣向荣。 “陆遥，早晨Email我，打算对张子惠进行适当处置，最坏的结果是辞退！”张锋打破沉寂，本来以为友人会发表几句感慨，但眼前的两人听后，无话可说。刘仁和心想，如何答复，竟然是一方诸侯你有权力，做便是了。 不过果真没几天的时间，金川那边就传来消息，张子惠被辞退，当大家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未料她早有计划，下班时间，乘着人来人往，众人面前将一桶油漆泼在陆遥车上。 后来，其公公，即金川前老总，不得已拉下老脸，恳求韩清明出面酌情处理。为了维护下属的尊严，他直接拒绝，未考虑丝毫宽大处理的可能。 经此一闹，加之前尘过往那些力挽狂澜的事迹，更多的人看到也相信了老韩作为老大的担当与魄力，使人信服和仰慕，觉得跟着他干肯定大有可为，不断靠拢，越来越多的人唯他马首是瞻。 步步走来，他也从未让人失望，大胆起用新人，甚至直接放权给下属，而这些人很快在全国各创办了多家深思分公司，一方面夯实了深思原有的基础，另一方面也实现了其他区域零的突破。几年时间，公司业务呈现爆炸式的增长。 “尹小春，你把手上的工作整理整理，准备交接，至于你去哪里，等通知吧！”王杨冷冷地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儿不留情面地吩咐道，“好，可否告知要交给谁？”即使对方看自己的表情已经很不耐烦，但她就是很想知道，“反正你也迟早会懂，认识的，陆遥，金川区负责人！” 是她？她在金川做得好好，这一拨调动怎么回事？是她自己要求过来还是上面直接任命呢？小春苦思冥想，当时王杨仍然对她不停说教、喋喋不休，她却什么也听不进去，思索着自言自语，气得站在对面的王杨声音越来越高，就算跺脚夹杂着喝斥声，也无法将她抽出自我的深思中。 第19章 原来她就在身边 “说实话，我们都认可你的专业实力，岗位调动，我们也是刚刚得知。”尹小春从总部回来，直接踏入韩清明办公室，看到这么多人都在场，不知为何，她脸通红，欲言又止，刘仁和遂上前，拍拍其肩膀，安慰道。 “陆遥，我并非针对你，在销售领域你有过人之处也有很强的管理能力，但可能不适合做财务！”严肃认真的口吻，尹小春握住对方的手，希望她能理解自己的难言之隐。而此时，在场的所有人，无不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这个情商堪忧的女子。 “请你不要随意否定一个人的成长，以前我是没有具体地从事过财务领域的工作，但这几年，潜心学习，大大小小的职称早已紧握在手，还有你也不过 分卷阅读14 如此，凭什么对我不信任，没有开始就认定我不行，你是有多自信！”陆遥的回击，字字诛心，连向着小春的刘仁和也无话可说，无助可帮。 尹小春默默地走出办公室，原来她一直在向他靠近，背后的付出到底得拥有多少期许？公司顶层天台，凉风阵阵，仿佛站了好久，即使对天呼唤，对地俯瞰，也意难平。 事到如今，难道这么铩羽而归？果真如父亲所言，自己决定的也一样不靠谱？为什么来这儿？仅仅为了得到现在的心灰意冷？可她还是想好好地活着，想拥有更多幸福的可能，有心动有追求，如此良辰美景，空气新鲜，鸟语花香，怎能只有不甘，她有话要说。 一路狂奔，多少心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快要到达，她站在镜前，仔细端详自己的面庞，把头发捋顺，嵌入耳后，涂了涂口红，抿抿嘴唇，并将衣服上的褶皱尽可能铺平。 大门半开半掩，轻轻推开，诺大的办公室，冷冷清清的也惊奇了她。“请原谅，我喜欢默默地和你在一起！”一指缝隙，她看到也看清了眼前的人儿——陆遥当面抱紧了韩清明的腰，并将脸深深埋入对方的怀里。 她凝视着眼前的一举一动，心想：他可能会拒绝的吧。 只见韩清明轻轻将手搭在陆遥的背上，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你早该告诉我！”此时此刻，不愿再多停留一下，不想多看一眼，尹小春将门关上，独自静静地走开了。 渴望地眼神凝视与自己靠紧在一起的这个男人，陆遥扪心自问，此刻期盼了多久了呢？算是苦尽甘来吗？如果可以，即使没有未来，她也只想依偎在他怀里，相信只要足够爱就可以改变最初的那个你。她主动亲吻了意中人的脸颊，深深陷入，不能自拔。 韩清明怔住，脑海里仔细回想如烟往事，除了声音不太像，但他似乎也真得记不清楚了，其他的条件确是如此般配。刚好遇见的时间、地点一致外，他们在现实中的第一次交道，再到那时聊到的辞职、生病，怪不得梦遥表现得不似从前，原来她就在身边，暗暗地帮助自己。 双手轻轻托住陆遥的脸，明眸善睐，唇似樱红，娇羞欲滴的模样，俩人义无反顾地拥吻起来。 跟在韩清明身后，延路牵着手谈笑风生，来到一家西餐厅。纵然只他们两个人，陆遥的眼神也不愿从喜欢的人身上移走片刻，看对方笑得像个小孩，享受对方为自己切好的牛排，心满意足，原来生活中的他如此温暖。 第20章 我们正式交往了 “答应我，不要将我们的曾经告诉其他人，好吗？我希望那永远是块净土！”陆遥凝视韩清明，干净透亮的眼眸，让她很想靠近，将头深深埋入他的怀里。如果可以，是不是可以用前程似锦换来执子之手？她这样问自己，从小到大，再没有遇到他之前，事业是她不变的追求。 此时的韩清明，轻轻抚摸靠在自己身前的女生，就算之前以梦遥的身份素未谋面，他们互相鼓励、互相宽慰的交心之谈也无可替代。当全世界都想抛弃他，漫漫长夜，她的守护与信任，像大海中的灯塔，照亮了前方的道路，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工作中。那种你若未嫁，我亦未娶的相许，不是随便几个网友能约得起，况且都是而立之人。 诺大的办公区域，上司与下属的距离仅玻璃之隔，外面的人忙得不可开交，而他们也心知肚明，新领导即将走马上任。尹小春带来的东西原本就不多，整理完后坐在客座椅上，打量起周围的一花一草，虽然呆在这里也有许久的光阴，但是她真的没有好好欣赏过这里。 小小的箱子，承载着她的付出，但能带走的终抵不过留恋的，头衔她早已觉得没有那么重要，心里徘徊着的是回不去了，那颗证明自己的初心又有何用？一丝侥幸一丝幻灭。 “小孙，把这儿收拾收拾，我和尹小春出去谈会儿！”陆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前任，字正腔圆地对助理吩咐道。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天台之上，微风袭来，阳光忽明忽暗，洒落在两人暗沉的西装上。面向远方，并肩而立，眼前即是高楼之下的平地，“听公司安排！”一段沉默，尹小春淡淡回答，“回去吧！我有个同学正好在你老家那边，应该可以帮忙引荐！” 老实说，她也确实有打到回府的想法，但这个建议从陆遥嘴里说出，她觉得很有意思，意外地注视着仍有话要说的同事，怎么以前那么美好明媚的姑娘让她陌生得很，无论如何，至少当下，自己还没有落得被扫地出门的结局吧！ “手机呢？”陆遥伸出了手，凌厉的眼神，强大的气场，让尹小春想来都记忆犹新，“在这里，怎么了？”“是个老款！”没等话说完，她便迅速拿起她的手机，往前挪了一步，手放在栏杆之外，轻轻松开，东西瞬间自由落体般消失不见。 “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不小心的本能，手机赔你个最新款的！”陆遥说着转身离开了。尹小春将头探出，紧紧地趴在护栏上，向下俯视，碎了一地的手机还在，她飞奔而下，那可是承载着几多回忆与力量的东西，不管怎样，也不能让它毁 分卷阅读15 灭。“干嘛去！”刘仁和被跑得飞快的尹小春撞个正着，可对方招呼也不打，就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师傅，刚在这儿的手机呢？”找来找去也未找到的她急忙向巡查的保安求助，“大概被清洁师傅当作垃圾扫走了吧。那边是死角，监控也拍不到，姑娘都碎了就买个新的用用！”她攥紧拳头，怎么自己的运气这么背，老是错过，脑海里诸多不甘，心酸一下子涌上来，仰望天空，希望得到慰藉，然而一无所有，连一片云都没有。 “我们正式交往了！”韩清明搂住陆遥的腰，当着好友们的面正式宣告。当时吓得刘仁和神情错愕，反观坐在身旁的张锋却显得十分平静，还笑了笑，“你们都知道了，就我不懂吗？”仍然不可思议的仁和想不通、看不透的事情愈来愈多，不便明说，除了赶紧将自己张大了的嘴巴闭上，也满心欢喜地看着好友沉浸爱情的模样。 第21章 一心一人，懂吗？ 与陆遥依依惜别，韩清明近来第一次地感受到周转的宁静和内心的平和。他是男生，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况且还是心心念念的人。面对对方投来炽热的眼神，又如何抗拒得了？也不知从何时起，他觉得近来的所有越来越顺风顺水。只是有个人，偶尔想起，她该何去何从呢？不置可否，认可其卓越才能与过人胆识，也怜惜她的境况，但自己真的不适合再去插手，以前没有，现在更不能。 “我刚得到一个消息，尹小春不是平级调动，很可能是降级呆在财务科，做科员。”韩清明拨通了刘仁和的电话。“是要我代为传达吗？已经板上钉钉了？她能力不差，你有没有帮她争取争取，还呆在原部门，不是很奇怪？”好友的话，他怎能不知，如果她继续愿意留在那里呢？遮盖在她身上的这层纱真是越来越厚重，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能豁达如此？ 如坐针毡，他终套上风衣，系好鞋带，夺门而出。昼夜温差巨大，外加上凛冽的寒风，站在小区楼下冷不丁地打了几个喷嚏。 “这么晚，找我何事？”尹小春肩上披着素围巾，瘦弱的身躯，缓缓从过道走出，犹疑地望向韩清明。 “仁和那边缺人，你去那儿帮帮他！”“除了财务，我什么都不会，所以哪儿都不去，呆在那里做个科员我愿意！”如此执著又坚定的目光，韩清明不愿再与其对视，低下了头，默默无声。原来她早就有打算。隐约感觉到小春急促离去的步伐，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跑过去，摁住即将关上的电梯门，“听我说，去仁和那边！虽然我们相处不长，但是作为曾经的同事，你如若处境艰难，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走不走？”尹小春用尽掰开韩清明的手，不知电梯是否因太长时间的等待，灯光忽闪，紧接着颤动了下，来不及过多反应，周围变得一片漆黑。 “韩清明，快帮我叫人来！”敲打着电梯，大声呼唤，“别喊了，我也在里面！”耳边传来的男声，真让人倒吸了口凉气，她停止无谓的挣扎，伸出手，往前探了探，果真有个人。“你别乱动！把手挪开！” 黑暗空间里，韩清明拿出手机，往四周照了照，狭小的地方，除了他们俩，别无其他。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被困在的是一楼，紧握手机，目不转睛地盯着，当发现靠近门的地方有微弱信号，他贴紧缝隙，各种靠近，无处安放的身体恨不得和门融为一体，但还是一条信息一个电话都没有联接上。 “别折腾了，像个青蛙，哈哈哈！”小春边说边笑。瞥向身后蓬头散发的她，脑海竟闪现出微妙的胆怯，她这么与众不同，是不是心里有问题的啊？韩清明找了个角落，立马安静地坐了下来。 冰凉的地面，封闭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你怎么想着要进来的？傻不傻？”她调侃地口吻，些许嘲笑的说道，“我没有想进来！”韩清明百口莫辩，实际上是想把她拉出来，却把自己也搭了上去。 “还是这样，说话说半句！”尹小春暗自嘀咕，却被对方听个正着，“什么还是这样？”静谧电梯里，无论声音如何低沉，她所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让人云里雾里和莫名其妙。 仿佛有人经过，原本靠坐在角落的两人不约而同地上前，好像有人发现他们被困了，外面的叫唤清晰可听：“里面的人别担心，工程师马上就到，耐心等待就好！” 伴随“咚”的一声巨响，灯光毫不客气地照进原本黑暗的电梯，韩清明一手搭在尹小春肩上，一手紧紧握住对方，丝毫未松开，直到门被打开，他缓过神后，尴尬时即甩开。 目视远去的背影，她奋力追上，站在其面前，挡住了去路。“听说你和陆遥在一起，你们很般配，真心祝福。以后不要为了工作单独来找我，这样我也会有负担！一心一人，懂吗？”韩清明惊慌未定，被这样忠告后竟语塞，“管好你自己！”冷冷相视，擦肩而过。 第22章 十分奇怪的梦 “陆遥上调，那金川谁去？”刘仁和望着对面的好友，“不清楚！”韩清明随手抽了几张面纸，擤了擤鼻涕，开始不停地咳 分卷阅读16 嗽起来，“怎么搞得，还感冒了啊？我听说是一个新人叫姚安。行，我先走了，你休息！” 身体有些滚烫，眼皮也不自觉地耷拉，倦意四起，但他的脑海里仍不停思索：早在上周，王杨特地为这事，与他面对面聊过，话里话外，听出了对方是已有人选，且在他看来，这个人力老总一直做得稳稳当当，眼光应该不会太差，遂笑笑作罢，只管和对方谈笑风生。 不知不觉间，带着许多疲惫，韩清明很快昏睡了过去。然后做了个几次回忆想来都觉得十分奇怪的梦：自己仿佛被什么束缚住，动弹不得，耳边充斥着谩骂与指责的声音，他很想知道为什么，感受到后面有人在靠近，转身之际，未看清楚来者是谁，即被一把利器插入心脏。万分痛苦之际，他惊吓得直接醒来，发现睡衣早已被虚汗浸湿，暗自庆幸，还好是场梦。 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赶回来，陆遥手握调令，笑靥如花。“陆总，恭喜你！”仁和主动上前先打了个招呼，“谢谢！”她径直走到男友身后，也没好好打量周围的境况，旁若无人地抱住了男友。“等等，容我先行离开一下下！” “唉，你站住！我正好有话要说，和小春妹妹进展得如何？我可不允许你辜负她！”刘仁和定了定摇摆的身体，被陆遥问得抓耳挠腮，不知所措，“感情不能勉强，总要你情我愿，我们一直都朋友相处，这种事情急也没有用的，你们继续，我撤了哈！” 将头轻轻地靠在韩清明坚实的肩膀上，陆遥内心不知有多少开心，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不是不懂欲擒故纵，但喜欢这件事真的隐藏不了。他看着书，她看着他。 不经意间，原本靠在肩头的她整个人倒在了他的怀里，巧妙地把他手中的书压在了身下。“不许看了，书也不许！”陆遥顺势环绕住了韩清明的颈，刹那一恍，俩人吻在了一起。 仿佛过了许久，他松开嘴唇，按捺住陆遥欲解开其衬衫衣扣的手，“等等，我过会儿要出去一趟！” 从男友房间出来后，她心有不甘，怎么就拿不下？自己都已经做到这一步，难道他没感觉，到底是不是个男的？诸多不爽，无处可撒！特别是对她工作上的指教，那些个方法原则娓娓道来的模样，真是越想越气，自己又不小孩儿，刚上任怎么会大刀阔斧？还有为什么一提到某个人，他的语调就变了味，感觉多了层关心，不对应该是怜惜。即使韩清明面对自己，也没有用过那种口吻。自认为是女中一流的陆遥，晃动着紧握的酒杯，眼看着酒就要泼洒溢出，她随手扔进了垃圾筒。 没有想象中隆重的仪式，陆遥终于踏踏实实坐在财务老总的办公室里，到处可见的是财务制度、各类报表及数不清的流程点击。本以为对付这些个死记硬背的资料要比大活人好对付，现在看来是她想得美好。 不过，她自己也纳闷，偶然的毛遂自荐，如此简单的沟通交流，竟然梦想成真，这比其上任金川还要不可思议，难道仅是因为她年轻且有为？还是有贵人相助？那贵人又是谁？ 助手小孙又捧着一堆堆资料朝她走来，“天哪！能不能让我缓缓！”陆遥唉声叹气道，小孙无辜地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便走开了。“等等，你过来下，尹小春现在主要做什么？”叫住快要关上门的下属，“复印资料，贴票报销之类的杂事！您有何吩咐？”小孙静静地站着，等若有所思的领导开口，“就这样，不过你把她安排的位置要距离我近点！” 第23章 你们不像 一路向北的汽车，韩清明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身旁飞速而过的景物来不及让人回味，而他也习惯性地陷入了沉思。杨立远突然回来并召集了此次的会议，审议并通过人事任命是明面上的原因，可能还有别的因素，往往一派祥和也是波涛暗涌。 徐明联合金川前老总上书董事长，望其主持公道。众人早早地守候在其办公室。“他现在能这么对我们，以后就能这么对其他人，包括你！”下属们字正腔圆的语调，你一言我一语中，杨立远微笑示意，不动声色，直到气氛忽然静下来，“不会的，小韩，我了解，你们也是看着他成长，第一他是难得的奇才，第二年轻难免就会有点气傲，我们要与这些年轻人多沟通交流，这样深思才会永葆活力！” “上次我们其实已经知道杨董的态度，所以如果还是从这个角度，他肯定选择继续隔岸观火！”羌卫向身旁并排而行的徐明使使眼色，小声嘀咕道。吴磊也小步地跟了上来，时不时插上一句话：“王志成怎么没有来？”“他丫，老狐狸，听到我们此行的目的便借故缺席，搞不懂他，倒像个墙头草！” 大门口，几人分道扬镳。羌卫呆在原地，注视着渐渐走远的徐明一行，从来他都不是一个会针锋相对的人，但是眼看自己年纪也大了，一家老老小小都指望着他，得过且过和老好人的风格让这几年过得也顺风顺水，要不是所谓的末位淘汰，他断然不会趟这趟混水。目前是有吴磊垫底，那明年呢？王志成和自己不是一个路子的人，貌似是个越老越爱折腾的人，逢人越来越胸有成竹，反观自己却愈来愈力不从心， 分卷阅读17 也不止一次和家人商量早点退下，但是金川曹总的遭遇让他迅速死了这条心。 空空荡荡的办公室，杨立远徘徊着，在宽敞的办公室里踱着小步，眼看已经深夜时分，心里终是放不下，随手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董事长，有什么话要吩咐的吗？”王杨睡眼惺忪地凝望着面前精神抖擞的领导，“人事的安排，我不会多加干预也不宜，如果下次再涉及到重要岗位或关键人物的调配，尽量让人心服口服，你要是实再拿不准，问问其他人的意见也是必须的，不限于我也可以是小韩或是其他的老总！” 王杨疑惑为何杨董会有诸多不满，是因为姚安、陆遥还是其他？但肯定和姓韩的小子有关，来不及细细思索，只管赶忙点头答应，领导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便打发他离开了，殊不知已经午夜十二点多了。 一场风平浪静的会议拉下帷幕，奇怪的是，这次董事长回来并没有与他见面，韩清明亦于人群中有所察觉，包括金川前老总的出现、羌卫和徐明等人愈走愈近的近况，那种按捺不住的蠢蠢欲动，但你来我往中，还只是眼神与语气中的点到为止。之后事态的发展，他无从得知也不愿知晓。杨立远开完会即出国，连招呼也没来得及打。 陆遥依偎在男友怀中，双手环绕其腰间，“东风，你看把企业办成世界知名型，是不是很了不起？”作为一名事业心极强的女生，她对工作和对另一半的要求同样高。 难得闲静，默默倾听女友对成功人士的向往与想法，韩清明不由得眉头紧锁，“你不是觉得名利是身仇吗？”注意到一脸质疑的男友，陆遥笑了笑，吞吞吐吐道：“我现在的想法是作为年轻人，还是要多一点野心，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我们在该奋斗的年纪还是要选择拼劲全力！” “说说你对小春的看法？”男友突然的提问，让本还淡定如水的陆遥略显诧异，“她是一个很要强的女生，我们有点像！”说完，注意到他细微变化的表情，有些忐忑。 “你们不像！” 第24章 解释不了自己 刘仁和以借书的名义将尹小春约出来，“你也喜欢读诗品词？”从不远处走来，将手里的书放到同事面前，同时看到了在场的张锋，有些意外，她赶紧打了招呼，三个人并排而坐，相视一笑，都不曾料到，今年的圣诞节他们会在一起度过，于这个小酒吧内谈天说地。 “明明知道我有心里有她，还这样做，是不是很过分？知道我为什么还留在这儿吗？”张锋的言语，让尹小春听得有些迷糊，“锋子，喝醉了吧？”仁和感觉得有些尴尬，借机要让友人打住，哪知被对方怂了回去，“清醒着呢，因为小春你和我一样惨，想想再坚持坚持！总不能还不如一个女的吧！”张锋对着身旁坐着的同事侃侃而谈，“这杯酒我干了，你随意，曾经误会了，以为你是敌人派来的，哈哈哈！”他轻轻拍着小春的肩膀。 酒吧昏暗的灯光，她心里似乎也更加明了张锋的所言，但为什么自己还在这儿？这个问题连她自身都回答得牵强。 “聊什么？”韩清明突然加入，三个人齐刷刷地抬起头，显得都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你咋知道我们在这儿？”一个接一个的提问，而刘仁和的附和似乎也解释了这些疑问：“陆遥没来？” “她今晚有个财务培训！”韩清明瞥了眼好友，然后选择坐到了张锋的另一侧。他了解也清晰地感受到友人近来的表现与肯定会有的想法，但是答应了梦遥不会告知第三人，所以就算被误解他也要这样做。 刘仁和乐呵呵地看着大家伙儿，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对近期的频繁相亲疯狂吐槽，惹得尹小春也跟着大笑起来。张锋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醉了样的趴在了吧台，“仁和，送我回家，我不行了！” 目视友人们离去的背影，韩清明拿上酒瓶，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隔着一个人的座位，她偷偷盯着他，感叹还是那样帅气的模样，心想：两情相悦多么难得，你没有做错，不必自责！” 一屡烟气从他嘴里缓缓吐出，对梦遥的认可和接受自她对他无条件支持与鼓励起，对梦遥的欣赏自她对很多事情的独到看法起，对梦遥的愧疚自他爽约时起。曾说过她若未嫁就娶的话，看似玩笑，实则是走过心的想法。素未谋面，他也觉得其很好，确是不在乎外貌，但好像站在面前，那么主动的美女，对于血气方刚的他，那时那刻感觉不错。 恍恍忽忽，俩人在酒吧坐了许久，默默无闻，各自安好。韩清明起身，随手将一把钥匙放在了尹小春的面前。 “你开车来还喝酒？”她无语至极，以老师教训学生的口气向其质问，对方仿佛没听见似的，不带停顿地从其身边走开。 开着不熟悉的汽车，一路表现得小心翼翼，全神贯注地注视前方。一处红灯亮起，慢慢踩下刹车，长舒口气，扭过头来，有个目光正炯炯有神地盯着她。“怎么这么看我？”他一手撑着侧脸，看向窗外的夜景，避而不答。全程，他们未有过多的交流。 车子稳稳停下来，跳闪的灯 分卷阅读18 光照着寂静又不明亮的停车场，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韩清明仍然没有动静。“我走了！”尹小春松开安全带，“等等，王杨为什么对你诸多意见？” 纵然知道他有话要说，但一开口仍然使其愣了一下，还是工作还是疑心。思索着该如何回答，时间思考得愈长，对方也愈加怀疑。 相比而言，尹小春是个职场新手，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太多，何况是一个不太熟悉的地方和一群不熟悉的人。她所能总结出的看法是：忽而善良忽而可恶，忽而幽暗忽而明朗，但有股力量再把事态往一个方向上推，凭其一已之力，没能全然洞悉也没法抗衡。 “王总一直在教我，从来没有故意针对，只是他也有为难之处。从用我，他也被质疑，所以我们的关系不是那么差！”她咳嗽了几声，断断续续，不再开口。韩清明若有所思，“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将座椅往后调了一大截，面前的空间变大，翘起二郎腿，双手环抱于身前，她清了清噪音，“王总对我说孺子可教，朽木不可雕，那么我到底是孺子还是朽木？做不到左右逢源，所以宁愿做自己的朽木也不做别人眼中的孺子！” “能不能开诚布公地讲？”受不了面前这个话说含沙射影的女人，遂步步紧逼。 “说什么？那么在你看来我和他是什么样的关系会比较好？我知道你可能要的是非黑即白的回答，但是别忘了这个世界有很多灰，有时候我连自己都解释不了，何况是别人？” 感受到灼热的喉咙，她不得不停下来，车里恢复了宁静。韩清明单手撑着脸，无言以对，挠了挠后脑勺，如此挫败。第一次被女人怂得接不上话，以前怎么没有觉得她如此伶牙俐齿，还有人会说出解释不了自己这样的话，真是闻所未闻！ 阵阵喇叭声响起，好好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尹小春摁完方向盘后匆匆下了车。透过玻璃望着她瘦小的身影，流露出更多的还是疼惜，此时他也解释不了自己，怎么会对这样一个人总心生可怜。 第25章 韩清明不管，我管！ 她努力追上前面的人，那个非赶上不可的人，用手臂拦住了对方的去路。“为什么要叫住我？”陆遥盯着尹小春反问。两人面对面而站，同时一方也撇开了对方的手臂，“那么你又为什么视而不见？算了算了，我只是不想被误会，韩清明喝了酒，所以我送他回来！张锋和仁和可以作证！” 清冷的停车场，逐渐消失的她和不断靠近的他，陆遥攥紧拳头，心中五味杂陈。如果不是因为梦遥，韩清明还会选择自己吗？可又为什么不是自己呢？ 自打上班开始，从邮电、公告到流程，陆遥一刻不得闲，坐在办公室一动不动，即使十分无趣，也不敢丝毫马虎，这和她的设想大相径庭，看似高高在上，然而机械无趣，安安稳稳的座椅竟也让人苦不堪言。 “小孙，你让那个谁到我办公室来！”当听到门被关上，处理完手上所有待审批流程后，她终于可以从椅子上解放出来，伸个懒腰，向站在沙发旁的尹小春靠近。 “我想把报销的小额流程下放甚至取消，你觉得如何？前辈！”陆遥口气略带不屑，昨晚的事其实之于她很介怀。“也不是非收上来不可！”听到如是答复且面对淡定如旧的表情，这让其更想刺激对方。 “我还想申请将分公司的可用头寸调高……”“你想调高到多少？”未等对方说完，尹小春略显不安紧张，当即反问。 “总之是越高越好喽！” “为什么？现在的可用余额足以支撑SV和华东区的发展！且作为分公司，不宜预留庞大的现金储备！” “不为什么？SV的销售业绩逐年提升，上升是必然趋势！”陆遥奇怪为何自己提到这个话题，对方就变得如此敏感。自上任财务经理来，她从未懈怠，认认真真调研了多处部门和所属区域，曾经销售的经历让她在与人打交道时更如鱼得水。既然做到这个位置应当更倾听来自销售的心声，做些属于她风格的事情，更何况前任不正是因为不接地气才被挤下来的吗？ “你这个要董事会和财审会共同审批通过才可行！”尹小春掷地有声地呛道。 “我有请示过陈总和王总，他们愿意为此出力，并且已经在着手召开符合公司章程的临时会议，决定并立即执行！”陆遥的答复，十拿九稳的口吻激怒了向来镇定自若的尹小春。 她显得越志在必得，她越是义正言辞，俩人真得吵了起来，互不退让。玻璃之外的同事们，纷纷借机路过，驻足于门前，偷偷地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小孙碍于助手的身份，不得不跑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就在此时所有人都自觉地安静下来。 “进来！”听到领导一声令下，小孙赶紧打开门，大量挤在一旁的人陆续走开，但也大都注意到老总手上空着的杯子和尹小春湿湿漉漉的脸庞，大颗水珠滑落下来，她转身迅速抽了几张纸巾，利落地擦拭掉。与呆呆站在门口的小孙擦肩而过，点头示意后，匆匆离开。 独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尹小春被同事投以异 分卷阅读19 样的眼光，连平时处得不错的人纷纷避之若鹜。对于其自身而言，想想倒还好，只是刚刚激动的心情仍未完全平复，而桌上早已堆起一落落的资料，看来又得留下加班复印了。 夜色降临，身边同事一拨一拨地离开办公区域。当只剩她一人时，开心地点开音乐公放，熟悉的民歌，欢快的节奏，这种旋律是那么恰如其分和鼓舞人心，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光。将所有的资料都备份齐全后，她摁下开关，设好防控，转身离开。 “你怎么在这儿？”刘仁和站在电梯一角吸着烟，闪烁的烟头，让尹小春吓了跳。“路过，看你还没有走，就等等！”他将烟掐掉，两人同时走进了电梯。“都不知道你还抽烟的呢？”她乐呵呵调侃，坏坏的笑着，瞥向一旁的刘仁和。不同以往，他没有回应，只是低下头，沉默不语。 当电梯停在一楼，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我到了！”他挽住她的手臂，“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她有些反感有些纳闷，用劲挣脱开对方的手，问道：“你怎么了！” “对朋友好，不行吗？”刘仁和淡定有力地答道，向来温文尔雅的他看上去严肃认真，让尹小春睁大了双眼，暗自嘀咕：是不是吃错药了？” “没有吃错药！以后如果有人欺负你，有需要帮助的，不要再自己忍着，不要逞强，韩清明不管，我管！” 第26章 蓦然回首 陆遥走后，韩清明站在落地窗前，他甚至不知道也不太渴望了解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但女友哭哭啼啼地找来，一顿毫无逻辑的复述让他更加云里雾里，难道这就是所谓女人间的战争？听了便觉得头大，最后以一句“下次注意方式！”结束了他们这次的交流。 他翻开手机，仍然保留着与梦遥的聊天记录，有时候心存疑虑，但是真的自陆遥承认并说过那句话后，她便不再以网友的身份与他联系过。所以，除了她，还会有谁？ 哼着小曲，盯着跳动的电梯按键，陆遥对自己的先发制人很满意，发生这样的事情迟早要传开的，就算再有理，可首先动手的是自己，所以必须要这样做。 “这么晚，不要告诉我，是来找我喝咖啡聊天的？”刚从电梯走出，她就发现张锋靠在门口，晃悠悠地慢慢向其靠近。 “你是不是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韩清明？”眼看俩人之间的距离仅剩拳头大小，张锋还是往前挪了一步，紧贴对方耳边，小声说道。她未直接回答，不紧不慢地掏出钥匙，将门打开。 “进来坐坐！”陆遥放下包，换好鞋子，感觉到对方还是一动不动呆在原地，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她回眸一笑，牵起张锋的手，“我们进来慢慢说！” 俩人延着过道，径直走进了卧室。周围安静地只剩下各自呼吸声，月光和路灯的交相辉映，昏昏暗暗，一切变得暧昧不明，蠢蠢欲动。 她将手放在他的胸膛，注视着对方，轻轻解开对方的衣扣，从上往下，一颗接着一颗，直到最后一个。他按住了她的手，“我来找你并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来干嘛？谁说过睡过觉就是男女朋友，就得负责到底？我没有这种想法，希望你也不要有！” 张锋叹了口气，抬起陆遥的下巴，仔细打量着，笑了笑，走到一边，将卧室灯打开，双手插入西裤口袋。“你这是在嘲笑我吗？”她略有不满，心中本就不爽，这个曾经对她惟命是从的男人竟然拒绝了自己。 “是在笑自己，想想之前的交往对象，我太狂，也辜负了不少人，风水轮流转吧！你保重，我以后争取都不会来找你了！”他迅速扣上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我们不可以做朋友吗？”陆遥那一刻本能地追了上去，眼里饱含深情与忏悔之意。“我感觉自己被耍了，而不是如你所想我们睡了一觉而已，所以做朋友？呵！韩清明是我兄弟，希望你好好对他！”话音刚落，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伴随“咚”的声响，门被重重关上。 她站在门前，控制住自己想要继续追上前的冲动，本还在眼眶打转的泪珠顿时消失不见。想来，张锋待她很好，事事顺着，但当她遇见另外一个人，当其得知张锋的理想追求时，那一刻就断定他们不是一路人。 深夜天空，寂静无垠，月明星稀，正值浅秋，窗外的树叶渐渐泛黄，有的也早早地落地。 韩清明手握唐诗宋词，静静地赏析。蓦然回首，那个喜欢范文正公的女子，梦遥，她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品读古诗词的美妙意境。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宁静的空间被一封邮件打破。 辞职——赫然的字眼。当点开看到时，他内心还是颤抖了一下，好友张锋最终选择于此时此刻离开他。其实这也算迟早的事。 从四个人相遇、相知、相伴起，他们就知道各自的归属与期盼，但无疑，陆遥的介入加速了他们的道别。他不愿也不会怪她，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古往今来，向来如此，他是这样想的。 也许是最后的相聚也许还有，当初的深思四君子重新相聚在了一起，喝着速溶咖啡，下着简单的飞行棋 分卷阅读20 。岁月静好，缘是因为有合有别。 第27章 总是差一点 “时间一天一天过，我告诉自己再不能浑浑噩噩的，如果桃花源是我的理想，那就早点儿到达！”张锋挪动着手中棋子，举手投足间一脸释然。接下来，他打算去美国与父母相聚。 在四个人当中，他的家庭环境相对来说比较优渥，可选择性也比较多，故而很多东西之于他并不是那么非要不得，许多地方也并非非去不可，爱来得快也走得快。只是他心中仍有疑问：老韩怎么会忽然和陆遥在一起？虽然冠冕堂皇的话也说过。 门外有人敲门，李能惊讶道：“你们是叫谁来了吗？”“没有！”韩清明与张锋异口同声，十分确定地看向对方。 刘仁和十分干脆地站起身，向大门靠近。轻轻推开，仿佛时间停止了般，屋外的人没有打算进来的意思，俩人对峙了一会儿。“进来！没有关系！” 尹小春探出了头，这才和里面的人挨个打了招呼。坐在一旁，她略显拘谨，更是纳闷，仁和打电话来说有重要的事情告知，和自己有关，静静地注视着四个男人下飞行棋，连连打起了哈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越来越奇怪，茫然而不知所措地想：会是什么东西呢？刘仁和的表现近来显得不可理喻，难不成他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向自己表白？想到这儿，她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暗自嘀咕：不可能，怎么可能哦？要真是这样，自己看来也是十分有魅力的，哈哈哈！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和陆遥在一起？”刘仁和的提问，没有吓到韩清明，反倒让张锋瞪大了双眼，盯着坐在对面的友人，“老刘，这句话我问还差不多，你这感慨又是从何而来？” “没有为什么！”掷地有声的回答，短短几个字，仿佛也告知了对方他的态度，“感情这事，说不准，真的，可能就一瞬间的决定！”李能为了避免愈来愈剑拔弩张的气氛，当起了和事佬，他能理解老韩，相信肯定有缘由，对待另一伴，韩清明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尹小春赶紧推了推刘仁和，使了使眼色。“傻不傻？我这是在为谁鸣不平啊？”他说完，站起身，从放置于沙发上的外套中取出一个东西。 “这是你的吧？”“怎么在你这儿？”她不敢相信，那个早已粉身碎骨的手机，像变魔术般，完完整整地出现在眼前。她仔细地掂量，划开屏幕，不需要密码，熟悉的一幕幕映入眼帘，过往岁月中的图片、文字及点点滴滴，自然而然地浮现，她甚至激动得想拥抱刘仁和。 “我原本只是想把它修好，再还给你，但维修师傅在与我确认内存时，不小心地看到了很多和很多，所以并非我刻意而为之，你到这儿，是为了？” 她瞬间用手捂上了仁和的嘴，“对，我因为想逃避，并且在老家那边呆不下去，前夫有钱有势，我得罪了他，当然要出来，并且继续打算找个更有能力的，就是这样。我的事情我自己说出来比较好，不用别人可怜，这才是我的想法。”确认过眼神，她放开手，一丝不苟地注视着刘仁和。 韩清明坐在原地，未有丝毫动静，旁观着尹小春将刘仁和拉走，他知道好友想说的肯定不只这些，也有可能不是这些，那又如何，关自己什么事？当前最紧要的事就是找到张锋的接任者，虽然心底有万般不舍，但人各有志。 尹小春气喘吁吁，推着刘仁和往前走，延着公司前的小路，穿梭于人来人往的公园。“我说，小姐，我走得本来就比你快，这样累不累？”意识到自己的多此一举，她恍然大悟，松开手，“不早说！”“你可以叫我住口，大可不必这样说自个儿！” “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行为我是可以告你的！偷窥狂！”对于自己为什么来这儿？时至今日，那个初衷，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把东风当作生命中的小确幸就好，如果将此变为要求别人的砝码，她是万万不愿意的。 “哈哈，那去啊！我绝不拦着！”仁和戏谑道，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见此，她竟有些气急败坏，不想让人知道，静静地来，悄悄地走，是最合适的安排。 “你为了谁才到这里来的，受了那么多白眼与斥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我不知道你脑子怎么转的！”对眼前这个有气撒不出的女子，想现在就替她发声，更不能理解这个工作中果敢干脆的人，竟在自己的感情上如此委曲求全、遮遮掩掩。 “我有自己的想法，并非像你所说，如你所想，和韩清明从接触到而今，有过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早在我看到他那刻起消失，我知道，和他做朋友，更符合人们心中的期许！” “尹小春，没想到还有这样封建的想法！我真是看错你了！”他虽然是男生，但这样的女生，此番说辞让人不敢恭维，离过婚怎么了？怎么就见不得光了？卑微成这般，直叫人痛惜。 “没有谁能够感同身受，仁和你又懂多少我的倔强呢？我们是网友，总是差一点，彼此一再错过，那就是上天在告诉你，没有戏！还有我已经受够了那些指指点点，看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可以了，经历过一次 分卷阅读21 婚姻，早已没有非谁不可的执念。”侃侃而谈之际，她蹲下身，将头埋入怀里，暗暗想到：为什么吃了那多苦，结果呢？对于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帮助，说好的苦尽甘来呢？ 见到如此瘦弱的身躯蹲在地上有一阵儿，刘仁和估摸着自己说不了该说的话，才惹得对方暗自流泪，他手足无措，要不赶紧上前安慰一下？ “别哭了，尹小春，我其实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谁哭了？我们还真不是一个频率上的人！”她站起来，平静如水的脸庞，看不出丝毫受伤或刺激后的症状。 “厉害，行了吧！”刘仁和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个不会给人负担的女生，他是有多喜欢，连他自己都全然不知。有时候会想，为什么首先遇到她的不是自己，讲真，如此坦荡有趣且聪明的女子是其所求。 “能喜欢我吗？”刘仁和望着自然而然飘飘而下的落叶，驻足不前，轻声问道。尹小春弯下腰，捡起一片，仔细端详，“多么可惜，怎么就不能好好生长呢？你刚刚说了什么？”她若无其事，他转过头，“没有什么！是有些可惜！” 霓虹灯闪烁的十字街头，俩人并肩而行。“我不想你一直在财务科，如果领导还是陆遥！”等待绿灯之时，仁和侧过身，坚定的眼神注视着同行的人儿。“其实还好，陆遥只是个十分要强的女孩，没什么问题，她很喜欢韩清明！”尹小春不愿与那个执着的眼神相视，有些顾左右而言其他的神情。 为什么呢？因为有些事情还未理清，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背后一定有其指向性。通过与同事的沟通与磨合，更确定了脑海里的想法，有人要置韩清明于死地。那时自己被莫名其妙招进来，陆遥的提拔，姚安的上任，这些事情的发生看似自然，但无论哪个，回过头来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测试，试验什么呢？ 第28章 只有东风无梦遥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他叫姚安！”陆遥带领着金川昔日的战友，正式引荐给韩清明及朋友认识。+ “韩总，您好！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在以后的工作中，我将以必成之心，创未有之业！”慷慨激昂的陈词，雄心壮志的吐露，不管未来如何，此时此刻，让人心潮澎湃，也让人忍不住为其鼓掌。刘仁和即拍手称赞，笑得合不拢嘴：“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陆遥紧皱眉头，盯着表情搞笑的同事，她甚至觉得仁和的反应过分夸张了。 “金川我再熟悉不过了，之前与陆总就在那边搭档过，所以无须多言。只想把韩总交待的事情办好。正好今天在这儿，斗胆提个建议，实话讲，我觉得SV和华东区对深思的贡献巨大，总部有《深思之思》，为何不单独搞个SV专刊报道？以此为中心，将好的做法推广，促进大家共同学习进步，何乐而不为！”姚安振振有词，在场的人均未有回应，韩清明默许了，也不再有人反对，隐隐感受到无声胜有声的意境。 对于这份提议，陆遥从内心到现实里都十分赞成，不希望身边人只有低调隐忍，明明男友付出了诸多心血，凭什么得不到相应的威望？同样她也希望更多的人认识自己。 会终人散，韩清明还是选择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柔软沙发上，耳根有所清静，仔细嚼味，姚安的能力可圈可点，目前来看，较为突出的才能就是其出色的语言表达，一边娓娓道来一边手舞足蹈，加上其圆滚滚的身形，他亦忍俊不禁。 至于创办属于SV的专刊，这点之于他本身而言，没发觉哪里不妥，感受不到不好的东西，故未当面否定。反而是陆遥的工作汇报让他甚感心安，财务部与其他区域、部门之间原本较为紧张的关系终于缓解开来。 “在哪里？做什么？有点想到你了！”一字一字地写在对话框内，断断续续，删删减减，韩清明就是想试着再联系一下梦遥，弹指间有迟疑，他自己也心知肚明，过往那些线上的交流让人倍感温暖和记忆犹新，而近来现实当中的相处似乎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下定决心点击发送，可等待的结果竟是朋友验证申请，这是他没有想到的答案——从此指尖只有东风无梦遥。 明媚如初的周一，小孙汇报完手上工作，临离开之际，不忘回过头与领导吩咐：“陆总，周六我生日，君庭酒店，可别忘了！”“忘不了，我喜欢热闹，你又不是不懂，人越多越好，你和她们都说过了啊？大家都去的吧？”陆遥边说边指着外面的同事们，向下属看了看，“我办事，你放心！” 对于同事突如其来且极为真诚的邀约，尹小春虽有苦难说，不喜宴请是原因之一，那些可能会遇到的人是她不愿面对的，但碍于朋友同事的身份，又逢周末，就算绞尽脑汁编个原因也救不了一时之急。 手机声响起，原来是刘仁和的来电。“小春，我想请你帮个忙！” 他们相约公司楼下的咖啡吧，尹小春仔细翻阅着手中资料。“这是商承，银行不负责承兑，对方账户上没有足够资金是不会履行付款承诺的，就算你附延期说明也无济于事，超过两天而已，所以拒付的根本原因不是期限！”仁和原微微紧皱的眉尖舒展开， 分卷阅读22 频频点头，“那我和同学说，他自己开的公司，刚起步，问我财务方面的知识，我怕自己回答得不够详细和专业，你这么说我就确定了！” 觉察到她的心情有些起伏，刘仁和收拾完东西，关切的问道：“你在担心忧虑什么？”“没有，不过是个推脱不了的宴请！”“陆遥约的？你可以不用理睬，就说是我说的！”“仁和君，你别把人想得那么坏，小孙生日，压根儿和她没有关联！”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行人相约共同前往酒店。周六的夜色格外美丽灿烂。“你们说，这陆总左一句右一句吩咐的，不允许缺席，结果就她自己没来哈！”同事们边往大厅走边谈笑风生。 尹小春走在队伍最后面，透过缝隙注视着过往的人们，还好还好，那个人没有来。长舒一口气，挨着边边的柱子上，怡然自得。发现韩清明独自坐在主桌旁，时不时站起身与络绎不绝的人打招呼，这样的感觉她很喜欢——看着他，他全然不知。 “这么巧！”被人从后面拍了拍肩膀，她冷不丁地转身回头，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不想遇到不愿发生的一幕还是出现了。“是啊！额，我要去个洗手间！”匆匆擦肩而过，不知道如何表达，手亦不知如何摆放，面对她的前夫。 狭小空间内，她静静地呆在里面，心里估摸默念，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外面好像也不吵不闹了，压压惊，深深呼吸，夺门而出。待她再次回到会场时，发觉自己来晚了，大家已然纷纷落座，一同到来的同事早已整整齐齐地坐好一桌，四处一扫而过，还有哪里有空位呢？ 薛彬看到了孤孤单单的尹小春，故而晃动着自己的胳膊，大声朝其喊，并指向副桌上仍空着一人的位置，示意她赶紧坐过去。走到跟前，小春这才愣住，左手边坐的谢恒，右手边是韩清明，怎么会如此安排？之于她就像个超级玩笑，想打个地洞钻下去的心情都有了。 “最近好吗？”谢恒声音虽小，但是俩人靠得很过，依然清晰可听，她努力使自己心情平和，保持笔直的坐姿，不看任何一个人，只看食物和前方，“从来都很好！” 眼神空洞无光、没吃几口饭也不怎么言语的尹小春，一言一行早被韩清明看出其与往常的不同。 “她芒果过敏！”谢恒挡住了韩清明即将倒下去的饮料，俩人像被怔住了般，眼神的对视中也蕴含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方心想：“这个人谁？又怎么对她了如指掌的？连过敏源都知晓看来之前就认识，关系不寻常！” “你别躲着我，行不行？”宴会渐渐落下帷幕，尹小春眨眼间就转身离开了，其不喜欢也不擅长处理这种复杂情况，未料谢恒一路追随而来，站在了其身前，面对对方的拦截，她试图越过，可无济于事。 “为什么不敢看我？尹小春，我自问娶你的时候是因为爱，但你呢？从始到终，你是否爱过我？” 她攥紧拳头，即使指甲刺破手掌，道道鲜红的血印，让人疼痛也绝不妥协，平静似水的脸庞下一如继往地显现不出任何用尽全力后的涟漪。“走吧！”韩清明的出现，挽上尹小春的手，向大门而去。 “薛彬都和我说了，你这个心如蛇蝎，攀龙附凤的女人！”朝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谢恒怒吼道，回响之声也让过路之人有些惊奇并停下了脚步。 尹小春甩掉托住自己前行的手臂，走到前夫的身旁，一巴掌打在其硬朗帅气的脸上，毫不示弱：“不要用你幼稚的情爱理论来揣测其他人，时过境迁，爱就爱了，我无怨无悔，但绝对做不出三心二意、见异思迁的事！” 拒绝了韩清明开车送她回家的好意，一个人乘坐于出租车内，扑面而来的秋风吹乱了头发也吹散了如烟往事，心中模拟过的无数次道别都不如这次见面来得彻底和干脆。 尹小春身上的疑团越来越让人像雾里看花般，且今晚所遇之事更加剧了韩清明的怀疑。连同仁和，包括陆遥在内，他们有所知，又有所不知，表现得支支吾吾，难道他们和自己一样，是不想和不便多问而已吗？就算私事，他也想了解得多些，韩清明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深夜时分，陆遥气冲冲地杀到同事房间：“刘仁和，你为什么要和上面提议，这次培训还点名要让我来参加？人力考核的培训，与财务科有何相关？” 早就已经洗好澡，头发湿漉漉，断断续续的水珠落在刘仁和身穿的白色睡衣上，笑嘻嘻地看着百般不爽的陆遥，亮出了他一贯和蔼可亲的笑容，满屋里走着，给花花草草浇浇水，又摆弄起酒杯，抿了几口，笑道：“好好喝！” 对方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丝毫尊重都没有，哪管得了那么多，她怒不可遏，一把抢下其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了桌子上，红酒也随之泼洒到了四周，洁白的桌面也被染红一片。 “且不说你作为新晋管理层，况大家都是深思之人，这样的会议和你一点都不相关吗？陆总你再好好想想！”刘仁和忽而慈祥的模样变得十分严肃，一时间，陆遥无言以对，气势当时就被压下去了，凝视着昔日的伯乐，她只能善罢甘休，对方是出了名的 分卷阅读23 笑脸虎，诸如那种不吐露一个脏字便能把人说哭的本事，她也算领教了。 回到自己房间，拨通了助手小孙电话，听着下属的描述，陆遥有些恨自己不能在现场，原原本本就是一场非常好看的大戏，结果这么浪费掉了，都怪这突如其来的培训，真不知这刘仁和是哪根筋搭错了。 第29章 一切地一切如她所盼 周末清晨，天色微醺，淅淅沥沥的小雨使空气也变得清新可触。如往常，陆遥精心准备了早餐送到男友住处，她擦拭着身上的浮尘，站在其对面是一身睡衣打扮的韩清明，其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倚靠在门旁，注视着她忙忙碌碌又小心翼翼的模样，没过许久，屋里就被沁人心脾的咖啡香气填满。 “口味如何？”陆遥满脸期待，像个温顺的小兔子，静侯男友回答，热呼呼的杯子握在手掌，与窗外灰蒙蒙的色调交相辉映，不知为何，韩清明瞬间感觉很暖心也很感动。这么多年来，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打拼，没有任何背景也没有所谓过来之人的经验，被人看不起，被人拒绝，即使没有恶语相向，但那种忽视的感觉，让他一度很受打击，每每夜深人静时，他告诉自己：当你只能默默责怪社会不公时，这只能说明你还不够强大。 一边回味往日过往，一边轻轻抚摸着陆遥的脸庞，好像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郑重对待和倾听自己的感受，第一次有个人不管风雨，如此坚持地对待自己的早餐。这份心意与深情，叫他如何担待得起？ 陆遥微微笑了笑，伸出手指将他紧皱的眉头轻轻抚平，他握住了她的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因为想对你好，没有原因！” 韩清明将对对方揽在怀中，许久的相处，飘逸的长发，有种保护的欲望莫名涌上心头。 深情地凝视着她暗自发誓要拿下的男人，手指游走于他英俊的面庞，她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主动了，渐渐地触碰到对方的嘴唇。 被吸引加上被感动，韩清明解开自己的衬衣，甩手扔向沙发一角，俩人莞尔相视，他掀起她的衣摆，将上衣完整地脱掉，那时那刻，光线与声音也无限情趣，哪怕不是注定，连忽然到访的铃声，也被他们无所顾忌地忽略。 多年以后，回忆这段相处时光，如果早点明确地知道一些事情，他可能不会往这方面想，会有所顾忌，即使情不自禁。 王杨、徐明、羌卫及金川前老总相约一处隐秘的茶社。“老陈说他不来了，说要为即将的退休作些交接安排！”王杨坐在最里面隐蔽的地方，待人来齐后，淡淡说道。徐明瞥了眼大家：“他还有一年多就要正式退休了？那接下来谁来当这个财务总监？”此问一出，鸦雀无声，“呵呵！你这问的，杨立远都没法回答！”羌卫笑呵呵的回应着。 四个人心照不宣，沉默不语，屋里弥漫的烟雾越来越厚重。 “之前，我就说过，你们不要把矛头指向那些看不清说不透的诸如能力方面，你们比小韩强？杨立远会相信？所谓打蛇打七寸，深思是谁的这个才是他最担心的问题。”王杨说完，徐明与曹总各自握紧茶杯，尴尬地默不作声，“我不希望把事情搞大，点到为止即可！”羌卫话音落，转身离开。 “适可而止！差不多就行了，不要伤及无辜！”王杨第二个离去。剩下的人，大眼瞪小眼，“他们是不是搞错了，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装什么装！”徐明大口大口地喝茶，抓上大把瓜子，疯狂磕起来。 深思财务科，“以后，这些流程可以不用再审核！终于解放我这双手了！”陆遥伸个懒腰，朝在身旁的小孙哈哈大笑道。“对了，陆总，我已根据各区域提的建议进行了汇总，你过目下！” 接过文件，借着透过玻璃折射而入的阳光，半躺在沙发上，显得十分惬意，自言自语：“SV的财务改革势在必行，华东区域的营销模式也将相应调整，总部的陈总没有疑义，王总又挺支持，但是我在想这么做有问题吗？有吗？” 助手小孙听到上司的话，忍不住接上：“能有什么问题？SV在这几年如此迅速发展，加上华东区的业绩增长明显，韩总理应获得更大的财务支撑，这也是大家的心声，尹小春那是不够了解，你没看她整天板着个脸，杞人忧天，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小孙从领导办公室出来后，径直走向尹小春的位置，将一落落资料堆放置其桌面，并吩咐今晚必须全部整理复印到位。对于昔日的领导，她不想过多与其有交集，慢慢地开始讨厌并想远离，有时甚至都不愿多说半句话，纳闷着都下台了，这人咋还如此狂！ 不知不觉间，夜色降临，宽敞的办公室内又仅剩下尹小春一人，往返于复印机与办公桌之间，心满意足地看着被装订好的一本本资料，手机响起，来电显示的电话号码让她有些迟疑。“小姨！”问候完，那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困惑之际，不对，怎么传来很像抽泣的声音，“怎么了？”“小春，回来吧！我姐她……” 似乎很快感应到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我妈，怎么了？”“她生病了！”耳边的回答，尹小春恍惚了一阵，身体素质 分卷阅读24 向来不错的母亲如何病倒了？在她印象中，母亲如此坚强且乐观，唯一看到其哭泣是因为自己第一次失败的婚姻。 到达住处，关上房门，身体靠在冰冷的墙面，尹小春都不知道自己一路是怎么回来的，脑海里回荡着父母一生对她无怨无悔的付出，之前与他们说的那些赌气的话，决绝的对抗，现在想来是她自己太没有分寸，身为子女，有所能有所不能，怎么既想得到无微不至的关怀又要说放就放的自由？此时此刻，相比亲情，自由什么也不算，心如针刺般疼痛。 眼泪克制不住的往下流，划过脸庞，顺延至心，为什么总是自己？老天觉得我还不够惨吗？我不想离婚，渴望属于自己的小孩，想许一人终老，想父母平安健康，真的有这么难吗？到底哪里做错了？改还不行吗？如果是我贪心，那么我不要爱情了，只要我的家人相伴到老，可不可以？行不行？痛彻心扉的嘶喊，也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得到。 “仁和，我要打到回府了！”尹小春似笑非笑说道，坚定的眼神无一丝光彩，“怎么这么突然？”“没什么，出来也蛮长时间，或许是想家了吧！”他不再锲而不舍的苦苦相问，因为知道她也不会说，两人默默地坐在一起，直到店铺打烊。 初冬时节，深夜时分，天气越来越冷，他们走在霓虹灯闪烁的街头，刺骨的冷风迎面吹来，尹小春不禁打了几个寒颤，“我有两件事要拜托你！”“但说无妨！”“第一不要告诉任何人那些我不想别人知道的事；第二，请你一定提醒韩清明，高处不胜寒，务必保持清醒，哪怕低到尘埃里。”刘仁和盯着身旁这个说话一本正经的女孩儿，忍不住帮她把参差凌乱的围巾整理好。 “可以抱抱你吗？”仁和凝望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本能的话脱口而出，尹小春愣住了，有些迟疑，作为朋友好像拥抱也不过分，况且看着如此诚恳和释然的眼神，她点了点头，主动向前走了一步，那刻，他觉得温暖如春，“一切安好，梦遥！”“谢谢你！” 陆遥坐在办公室里，一丝不苟地摆弄着手上的信件，心想：都忍了这么长时间，赶她走也不走，现在倒好，说走就走，搞得神秘兮兮，不过这不就是她惯用的手段，喜欢躲在阴暗里。 “陆总，希望你和韩清明越来越好，这是真心话，那些你介怀的可以释然了，因为我们也许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尹小春签完字，转身离去，回想起不长不短的光阴，虽然有遗憾，但她一点儿也不后悔，人生从来不是按照既定的轨道行走，总要为一丝可能打破循规蹈矩的步伐，即使自己一败涂地。 陆遥在尹小春走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不禁暗自将她们俩人比较。如果可以，做朋友不是不可能，但真实的世界就爱造化弄人，初次相逢，便宣判容不下对方，如果韩清明知道尹小春就是梦遥，结果可想而知，每每考虑到这点，到底意难平。手边放着一本专刊，她松开握紧的拳头，轻轻拿起，赫然醒目的标题——深思之光，极具优秀的面容——韩清明。一切地一切如她所盼。 第30章 一封实名举报信 “姚安，你当时怎么会对吴磊做出如此的举动，好歹他是前辈，再怎么样，就事论事，也不应该人身攻击的！”刘仁和自打听闻这俩人因为客户资源归属问题大打一架后，百忙之中，赶到金川。 “刘总，你不了解情况，他不把我放在眼里，还对韩总及SV近来的发展出言不逊，是可忍孰不可忍，而且他先骂我是猪的！”“那你骂回去啊！” 此事被闹得沸沸腾腾，人尽皆知，陆遥很想把势头压下去，遂特意过来寻韩清明，仔细瞧了眼，怎么不在？她只好徘徊于书橱前，里面放的些资料与寥寥无几的书，踮起脚尖，原来除了唐诗宋词、史记外并无其他，难怪这两人能走到一起，心想这些个诗书看来自己也要淘几本回来。 转过身，怡然自得地坐在韩清明的座位上，随手整理起有些杂乱的桌面，怎么还有个信封，没有署名，怀着好奇的心态，她小心翼翼地拆开，原来是几张纸，里面好像写了不少的东西。 有关尹小春的全部，映入眼帘，从家庭情况、教育工作经历，兴趣爱好乃至微博，哪怕是别名昵称，“是不是早就有所怀疑？不行，我就是梦遥，现在怎么可能还有第二个！”咬紧牙关，不能让他知道，她立马打开电脑，大致阅览了后，凭借自身飞快的打字速度，重新编辑了一份资料，然后将其塞入信封后，默默离开。 知道尹小春可能也许离开了，但到底是暂时还是就不回来了？韩清明表面上不闻不问，表现得漠不关心，但终有次忍不住向好友提起，旁敲侧击后，一丝凉凉掠过心头，当着陆遥的面只能云淡风轻。眼前的信封，打开它，字里行间，尽显匆匆过客。他泡了杯速溶咖啡，仍抵挡不住深深倦意，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此时，杨立远深夜从以色列回国，外界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也未向任何人透露此次回来的行踪与安排，一下飞机直接赶往深思的办公室，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这是一封很长的实名举报信，密密麻麻的诉说，一口气读完，摘下眼 分卷阅读25 镜，望向远方，之于他而言，呆在办公室过夜早已习以为常，因为深思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合上电脑，杨立远一声叹息，手指敲打着冰冷的桌面，邮件里全部是对韩清明的控诉：“结党营私，分裂深思”，另外这封电邮最后还着重提到：倘若他再不回来，深思就要失控了。撰写信件的人逻辑无懈可击，不乏慷慨激昂之词，这让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杨立远如坐针毡，遂马不停蹄地购买了返程机票。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杨立远无论如何说服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韩清明的威信树立得实在是太快太高了，在深思人员的调度或是在财务方面，貌似都由其说了算，一手把控的局面不置可否，集团总部随时都有失控的危险，这对身为董事长的他来说是不在预期之内的事情，很严重。 闭上双眼，陷入深思，韩清明是其一手提拔，所以他并不认为这个年轻人会背叛他，因为相信爱将身上的品质是怎么也不会做出卑鄙的事来，但目前作为董事长，他必须对深思集团的其他管理层有所交待，必须要正视和处理这个问题，思来想去，终于有了个折中的办法，既可以暂时保住爱将，又能顺利解除深思管理层的后顾之忧。 当时，工作干得红红火火的韩清明哪里知晓，当他在前方努力打拼的时候，后方却有人在为其布局，一个大得都看不清的连环套，只等时机成熟，便会将他收入囊中。 陆遥注意到男友疲倦憔悴的面庞，心生怜惜，看着他倒头就睡，亦不敢有丝毫打扰，拿出电脑，默默地呆在其身旁。忽然之间，听到了韩清明的手机声响，原来是闹钟，看着当时已接近夜晚，她本能地将其关闭。 被通知的员工陆续抵达会场，杨立远坐在最前面的主席台，见人就微微一笑，临近会议开始时间，有些人还没有到达，因为是临时告知且走的是非正式流程，故而如有请假或是不来者算情理之中，无可厚非。 会场逐渐恢复安静，台上表情逐渐严肃的董事长，让交头接耳的人开始保持沉默。“因为以色列那边的项目快完工，所以乘此年底之际，也和大家伙儿就国内外业务的拓展与深思未来的发展随意谈谈。”说完，下面仍是一片沉默，没有人站出来也没有人发言。“大家都放松点，出来聊聊，我们不搞一言堂，不管你说了什么，我们所有管理层都会认真采纳，逐一回复！” “在韩总带领下，深思的现在与将来都会越来越好的！”此时一位年轻员工主动站了起来，自信满满地陈述道。“好好，既然提及韩总，我在这里和大家先告知下，韩清明总经理即将调离发展部和SV分公司，但他将继续担任业务部主管。” 听闻此消息后，当场立即掀起了阵阵不安与窃窃私语。有些员工都是韩清明的下属，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平日里对上司爱戴有加，他们欣赏崇拜这个有情有义的领导，怎么也想不通，为深思打拼如此的上司而今竟落得被调离职位的下场？ “为什么要把韩总调离发展部？”“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有，是否可以告知一下我们？”会场沸腾了来，“根据公司章程，董事会有权对职工岗位进行适当调整，至于原因，我无法告知也不认为有必要将此开诚布公！”杨立远的回答一定程度上堵上了悠悠之口，但更有甚者，扬言：管理层中只识韩总，其他人一概不识”的话。 这种不服的心态与言论，有真正心疼韩清明的，也有其他，你来我往中，他们当即和董事长争吵了起来，一下子惹恼了杨立远。作为公司员工，堂而皇之顶撞与挑衅总裁，也就是根本没把企业规则与章程放在眼里，更别提遵守了，如果每个员工都怀着如是态度，那么以后还怎么管理呢？ 实际上，在会议现场，杨立远完全有权力将这几名员工开除，但其没有选择那样做。 待员工都走后，他独自坐在位置上，久久未离开，此时眼前空空如也的大厅彼时历历在目的对峙，思虑会儿，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如梦初醒的韩清明，看了看手机，发现自己睡过了头。餐桌上放着几个小菜及陆遥留下的纸条，来不及坐下来慢慢品尝夺门而出了。 是的，杨立远要爱将亲自将几名肆无忌惮的员工开除，借此，要让深思集团管理层的人们意识到韩清明对他本人及对整个集团的忠诚。 夜深人静时分，风尘仆仆从家中赶到领导办公室的韩清明，听了此番描述和要求，其有些震惊，他很想知道和感受到当时的场景，有多严重？但是要开除吗？ “杨董，我想我不能开除他们！他们或许只是向您提出了一些意见，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开除他们！”掷地有声的回答，杨立远未抬头，将眼镜框架到头顶，甚至没有看下属一眼便直接打发其回去了。 姚安的来电，陆遥看了就难受，看似很听话，却也分明就是个爱闹事的小祖宗。 “陆姐，告诉你个消息，韩总貌似被贬了！哈哈，你也吓一跳吧，我们当时听了也大吃一惊，当即附议，可能还是有周旋的余地，杨董什么都不懂，不还得靠韩总！”姚安说得兴高采烈，陆遥心生疑虑得很，还真莫名其 分卷阅读26 妙，“姚安你没乱说什么吧！” “没啊，我就说韩总好样的，是我们的旗帜，仅此而已！” 第31章 祸不单行 午夜时分，陆遥没有丝毫睡意，突如其来的人事调动，无任何征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百思不得其解，意料之中韩清明没有接她的电话，越深入想越担忧，现在他们的关系早已分割不开，不想他出事，因为倘若他出事，自己亦逃脱不了干系。 倒不如先问下自己的直属上司，“陈总，我是陆遥，这么晚还打扰你，不好意思！” “有什么事？” “前几天的那个临时大会，你去了吧，明年的财务制度是不是又有所调整，或者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有关韩总的。” “那个啊，我去是去了，不过中途有事先离开了，你可以再去问问人力王总，他全程都在！”陆遥想再多问些，对方没有给她任何时间直接把电话挂了。 之前，这个财务总监面对自己的态度明明不是这样，莫非真出了什么大事？不行，绝对不可以，纵然夜已深，她想都没想，便直接拿起手机联系王总，这个人绝对给得到自己要的东西，但天时地利人合都不契合的时候，接连三次拨打未果，不死心的陆遥选择微信对方，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韩清明的前途，必须争分夺秒。 而另一边的刘仁和同样知道了总部对于好友职位的安排和调整。从杨立远回来起，他想定是要发生什么，没有通知任何人亦不见往昔淡定容颜，身处漩涡，石子刚被投下，涟漪已然泛起，可是除了石子，那些暗涌的波涛呢？他不相信他们不会有所行动，或者早就行动了吧。 扪心自问，深思这几年蓬勃发展，真的离不开韩清明的坚持与付出。作为朋友和同事，刘仁和更是一清二楚地知道其中的不易，但现实反而愈是明显的东西愈不值得一提，单单在内部树立的敌人就足以让他们举步维艰。以前的那些都过来了，所以他相信这次肯定也会过去，就当作是一次微调吧。 刘仁和干净清秀的脸庞忽见一滴眼泪划过，撇开工作，刚刚，好友李能那边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心被狠狠地揪了下，还真的是祸不单行。内忧外患，被痛心被冤枉，就算是堂堂八尽男儿也经不起如是折腾。 空旷幽暗的车场，封闭明亮的车内，韩清明安安静静地坐着，只为思考近来发生的事情。杨立远有史以来第一次以命令的口吻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开除是何等严重的处置方式，到底他们犯了什么错呢？从很多人口中得知，不过是下属们态度差了点，但这事肯定和自己脱不了关系，所以如果要在发展部和同事之间选，他宁愿不要头衔。仔仔细细考量和斟酌，亦不曾后悔自己当时的回答。一方面他觉得自己还年轻，经得起调动，暂且下来，静观其变。可如果人情伤了就真的没了，这是父亲从小教予他的道理。 滑动手机忽闪的屏幕，陆遥、仁和的来电一个接一个，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呢？ “为何不理我，知不知道为了你，我昨天一宿未眠！”陆遥大早上气势汹汹来到韩清明办公室。“不要担心，你该怎样做还怎样做，正常的人事调动！”“你在开玩笑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漠不关心，不管如何，这口气我顺不下去，分明是有人在莫名其妙！” 原本就心神不宁的他，听完女友的话，眉头紧锁，其变得越来越陌生，那个曾说名利是身仇，那个爽朗不羁的女子去哪里了？难道莫非她拥有双面性格？感慨于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 陈总和王杨对自己避之不及，陆遥灵机一闪，遂马不停蹄地去见个人。 “陆总，你这突然大驾光临，让我措手不及。”羌卫望着昔日下属，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羌总，其实我早就想来看望你了，不管如何，你和江通都是我事业生涯的奠基石，只事情真的很多，你懂的。我这次来，有件事想向你请教，关于韩清明。” 羌卫未直接回答陆遥的问题，而是继续摆弄着桌子上闲置的香烟盒，也不知转动了多久，他轻轻打开，取出两根，站起身，靠近陆遥，递上一根，而后自顾自地点上火，烟头被火苗燃起，势不可挡。羌卫猛吸一口，继续往前挪了小步。 这时，俩人之间的距离拳头大小。羌卫从开始就知道，面前这个年纪轻轻女子的野心。多年前的某一天晚上，若不是他考虑到他们是直接上下级的关系，那次单独出差天知道稍不留意会发生什么？或许他们的关系会更紧密些。 “你离韩清明远些！” “为什么？我不要，到底发生了什么？” “请问你，他这次被调离是谁的命令？” “杨董！” “不就得了！小陆，保全自己比较重要，懂吗？”羌卫一下子将烟头掐掉，将手搭在陆遥的腰上，在其耳边，窃窃私语。 刘仁和孤独地站在医院手术室外，与李能的家人一同静静地等待着手术结束。从听到好友确诊为胃癌这个消息后，他心里就像压着个大石头，无比痛心又不能发泄，攥紧拳头，敲打 分卷阅读27 着冰冷的墙面，恨不得找个地方大哭一场。暗自思虑：韩清明目前处境艰难，还是缓缓再说，张锋又正在蜜月期，都再过几天吧。况现在见了面又能怎样呢？因为这次手术实在不算什么转机，医生给的选项让人近乎崩溃。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杨立远又约谈了韩清明。不同于上次，他直接明了对下属说：“你是要我，还是要那些所谓仗义执言的朋友们？” 尽管韩清明几日以来一心扑在工作上，其初衷是想让时间冲淡一切不平，但奈何这道坎还是迈不过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心灵深处不断挣扎与徘徊，杨立远坐在一边，不再言语。俩个人都在等待着。 最终，他仍选择站在那些其认为没有犯大错的朋友们一边：“如果他们真的有问题，我肯定会开除他们，事实上，您可能不太了解他们，他们并非坏意，如果仅仅因为提点意见就要开除他们，我认为这样对他们不公平。” 杨立远的脸色分不清是欣慰还是怒气，平静得如镜面。见此状，韩清明不忘补充道：“这样做的话，以后我在部门的威信就不复存在了，我也没法管理员工。”直至此时，他的脑子里全都还是怎样把深思做大做强，如何把团队带好的想法。压根儿没有料到，当他毅然决然选择维护下属，就意味着他要和杨立远为代表的管理层决裂了。 第32章 容不得他不知道 纵言如此，作为董事长的杨立远有些意外，但是韩清明的能力不置可否，退一万步讲，有谁年轻时是不去撞南墙的，“我的话，你再斟酌斟酌，回去吧！” 韩清明漫不经心地踏出小区电梯，一眼望去，熟悉身影，刘仁和贮立于其家门前，数米之远，俩人笑了笑。 “其实我对此早有预感，但不想来得如此汹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韩清明半躺着，耸耸肩，一脸倦容。“是不是徐明，羌卫？”“不管谁，我无处可躲，高处不胜寒本就是这个道理，我韩清明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运气，是自己还有你们这帮兄弟们心血付出。”话已至此，好友不再追问，同时他也在默默地告诉自己：往后余生，更不会辜负任何人的信任与支持。 刘仁和双手交叉，握紧又握紧，他此行来得目的是想把李能生病的状况与细节交待清楚，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他无从开口，松开手，咬紧牙关，呵呵地傻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轻拍韩清明的肩膀，俩人互相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陆遥坐立难安，不能想象一旦韩清明下来她将如何与他相处，这种感觉之于她非常不好，是啊，至始至终，她的伴侣必须在任何方面都让她仰望，比她强，绝对忍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神。杨立远第二次约谈韩清明，她知道得清清楚楚，可她盼望的东西没有如期而至，所有的事物如迷雾般，昏昏暗暗。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从床上弹跳起来，穿上外套，飞快地冲了出去。“陆遥，你怎么来了？你都喜欢晚上找人谈事情吗？”刘仁和瞅了瞅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一点，“刘总，我们来想想办法，清明不能平白无故地下来。” “其实，下来也没什么不好的，早点儿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刘仁和，说什么呢？就当我从未找过你！”陆遥气急败坏地跑掉了，他望着远去的倩影，也只能自顾自地一声叹息，还真不敢恭维，她昂扬的模样，怎么形容呢？好斗的小公鸡？不对，还是用巾帼不让须眉。 小孙隔着透明的玻璃，注意陆遥的一举一动，不仅仅因为她是直属领导，还有她要向叔叔随时汇报相关情况。“叔叔，陆总，除了找过羌卫、刘仁和就没有其他行动了！”“嗯，接下来你可以放松放松，我这边都已布置好，放心，不多久你就会是金川一把手的。”“谢谢您，还有今天早上刘总特意过来和陆总吩咐了几句，我乘着送东西进去的空隙听到李能病重，稍安勿燥这几个字。” 挂完电话，王杨下意识地打开电脑，敲打着键盘，似乎在搜索查阅谁的档案资料，“真可惜啊！”念叨完，他不假思索地联系了谁，脸上的神情不自觉得变得沉重和严肃。 渐渐地，王杨眼眶微微泛红，听见敲门声，“进来！”“王总，找我？”韩清明推门而入。“小韩，来得真快，坐坐，关于公司近期的人事调动，我也是搞不懂啊，身为人力副总，你知道的，我向来执行力还不错，莫怪莫怪！”“王总，您可别这样说，我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对你更不可能有，多年来，深思赋予我的除了感恩别无其他！” “对了，李能，你们之前处得比较好是吧？我也刚刚知道，听说他生病了，虽然他已从我们这儿离职，但还请你代表公司送去关怀与慰问。另外我私人的一点心意一并捎上！”韩清明有些目瞪口呆，接过一个红信封，攥在手里，不知所措。王杨是公司人力副总，但李能辞职许久，有什么必然要送的原因吗？发生了什么吗？ 心生疑虑，敲着仁和家的门，好久过去，没有回应，韩清明靠在墙上，不停地打起电话，可无论是刘仁和还是李能皆是无人接听的结果。不得已独自折返，心情飘忽不定， 分卷阅读28 李能的病无非是胃不太好而已，用得着王杨出面？此时此刻，这个节骨眼上离开深思，天知道会有什么非议和动静。 “快，发个定位过来！”张锋的微信，来自他们深思四君子的群里，韩清明甚感奇怪，立即拨通了好友的电话。“你回来了？”“啊，我发错群了，没什么的，你好好工作！”张锋的说辞让事□□盖弥彰，受不了对方一直和自己打马虎眼，“说不说？”韩清明最后以命令的口吻向其吼道。 容不得思考半分，拿起外套离开家。夜色弥漫，繁星点点，汽车飞驰在车如流水的高架上。明明张锋的回国、王杨的嘱咐及刘仁和的只字不提，这所有通通指向一个地方，韩清明仍然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另一边，为了更多地了解当下公司的现状，陆遥几乎不眠不休，她不想男友一蹶不振，更不要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 “陆总，我们在东大校园的食堂开会，你要不要过来？”姚安神秘兮兮且略带兴奋的语气，让听的人一头雾水。 “什么会？” “我们私下建立了个小群，专门为韩总打抱不平，今天有人提议，准备下一步作战计划。” 羌卫靠近顺势夺过陆遥的手机，迅速结束了通话。她迟疑地盯着对方，心里盘算着，犹豫之中仍选择前往。 “陆遥，你就不要去东大了！” “你知道？” “看来上次和你说的话，你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啊！今天既然这么诚意地找到我，就不怕告诉实情，这次是韩清明原先那些忠心耿耿的下属们召集的小会，当然里面也有其他人，主要目的是讨论他们可以另立山头，脱离深思。” 陆遥的表情从不可思议变到惊恐万分，放下包，“韩清明懂吗？” 羌卫扭过头，托了托挂下来的眼眶，“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也容不得他不知道！” “不行，我要通知他！”奈何自己的手机还紧紧地在别人手里。“没用的，他或许已不在这儿了，大概是去找他那奄奄一息的朋友了！” 羌卫将手机重新交回给陆遥，她呆呆地注视着手中的东西，打还是不打呢？他到底得罪了谁？又是谁要费此周折对付他？ 缓过神来，将手机举重若轻般投入其包中，“你们这样做，韩清明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不是我要搞他，无论哪边，我羌卫从来顺势而为！” 第33章 昙花一现不是初心 四人再次相聚，不同于以往，一人昏迷不醒躺在手术室内，另外三人并肩而立于医院的走廊。韩清明狠狠地瞪了眼刘仁和，是对于没有及时告知李能病况的意难平，即使自知好友是为了不让他分心。李能的身体每况愈下，连向来刚硬的张锋在听了医生的话后忍不住掩面而泣。 “你不是说上次手术挺成功的吗？”“切掉整个胃再成功又如何？”韩清明知之略少，懂得愈多心愈痛。冰冷的墙面，他们从无话不说变得无言以对。那时四人谈笑风生下着飞行棋的日子终一去不复返了，也许他们都不会再去选择玩这种游戏。 生命于一呼一吸，一看一收间，简单而又沉重，风华正茂之时戛然而止，这深不见底的不舍，就算是茫茫宇宙也托付不起，更容纳不了。 几日里，李能断断续续地清醒来后昏迷去。韩清明、刘仁和和张锋便轮流陪在医院，偶有清醒时刻，三人也跟没事儿似的，说说笑笑。 “你们一定要混个出人头地来，知不知道？这是我内心的遗憾！”李能咬着泛白且干裂的嘴唇，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刘仁和悄悄转过身，不禁热泪盈眶，“知道，放心，再次相逢时绝对让你刮目相看！”韩清明紧握好友的手。 不敢想也不能想的日子还是到来了，眼睁睁地看着好友沉沉睡去，悲痛欲绝之感油然而生，三个大男生相拥而泣，哭声弥漫整个病房。生而为人不可避免地向死而生，但昙花一现绝对不是初心，也不会让人就此释怀。 深思集团形势依旧波涛暗涌，只是韩清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要以为我不懂，小韩是有问题，可不至于像你们传得如此严重。”杨立远盯着坐在对面的王杨吼道，依稀可见其眉宇间显现的无可奈何。因为当公司发展到一定规模，很多事情的决定与发展由不得任何个人左右，包括作为董事长的杨立远。当他知晓徐明等人私下将那时还未公开的举报信大肆宣扬开来后，早已怒气冲天。 “我不知道这件事，不站队是我一贯的态度！” “呵呵，好一个不站队，你是不站队，但你的确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吗？有时候啊袖手旁观比针锋相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杨欲言又止，沉默良久，反思自己进入公司这么多年，果真不站队吗？在董事长面前提这个，话一出他便后悔了，那时因为自己的过于谨慎，差点害得杨立远败走深思，否则凭自己那么多年的工作经历怎么还比不过几个毛头小子晋升得快。 “小王那封信写得真好，滴水不露！”临走之际，杨立远冷不丁 分卷阅读29 地说了句话，王杨停顿了几秒，不再犹豫，推门而出。举报信署名之人虽为吴磊，但确有其他，只不过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除了自己，有谁知道呢。 韩清明经历了丧友之痛后，整个人变得苍老了些。送张锋到飞机场后，他与仁和不得不再次踏入征程，这几天偶尔回去，一切都还风平浪静的模样。 日落的余辉扑面而来，汽车飞速地奔驰在高架道路上，俩人各自望向各边的窗外，奈何景色停留不过一秒。手机声响起，韩清明定睛一看是王杨打过来的，立即接上，侃侃而谈时，刘仁和亦接到了个来自其下属的电话。 不约而同地挂了电话，神情略显严肃的刘仁和注视着淡定如水的友人，“王杨打电话来做什么？”“没什么，叫我去开个会！”“什么会？”“他没详说，不过就会儿，怎么可能说得细致。” 没过多久，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深思总部大楼门前，韩清明对着后视镜照了照，确认无误后，边扣上钮扣边下车，大步流星地朝里走去。 “你跟过来做什么？”好奇地盯着刘仁和问道，“我陪你进去，到底什么会？”他们一前一后下了电梯，“刘总，你不可以进去！”被保安当场拦下，仁和甚至想推开挡在身前的手，“不让进，你在外面等我！”韩清明示意好友不要冲动，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进入了深思的大会议厅。 耀眼的灯光将宽敞的大厅照得通明透亮，一扫而过后，现场还来了不少人，且这些人都齐刷刷地朝他看，此时正中间空着一个位置，显然是为他而留。 深深呼吸，调节好步伐，稳稳地坐在了正中央。“既然韩总到了，我们就言归正传，开始进入此次会议的主题！”徐明的声音大得可以不用话筒。 陆遥、王杨、羌卫都在，当然还有许多不熟悉的面孔，韩清明料想难道是又要调整自己的职位了吗？无论怎么调，他已有所准备，再艰苦的岁月都过来了，从底部来，何惧底部。 “大家看下这里，对，都朝我望来，哈哈！”徐明指向硕大的屏幕，制作精美的课件展现出来。随着宣读人义正言辞且手舞足蹈的阐述，外加夺人眼球的图片，你很难想象这份煞费苦心是在指控一个人。 韩清明将眼镜取下，搁置于桌边，略微低着头，一言不发。迷茫的眼神凝望着大屏幕，这张显示着“谢谢观看！”的PPT，之于他多么讽刺和荒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徐明单刀直入，“如果野心是个错，那我有错，但是我以人格保证，绝对没有也做不出祸害深思和对不起董事长的事！” “各位敬爱的领导和亲爱的同事们，不用我多说，深思之前，甚至到现在为止，是个什么局面？大家心知肚明，从人事安排到财务把控，哪个不是要得到他韩清明的点头。”徐明说得抑扬顿挫，边念念有词边绕着会场走，以达到让每一个人都听见的效果。 王杨的默认、羌卫的叹息，这些人的反应无疑更加地推波助澜，“即使现在的韩清明不再担任发展部老总一职，他的那些手下依然唯他马首是瞻。”徐明接着说，杨立远咳嗽了几声，“绕来绕去，不都还是老生常谈，关于目前这种境况我也难辞其咎，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结束！” 第34章 千里东风一梦遥 “各位留步，再稍等下！”徐明快速小跑向主席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利落地插进电脑，麻利地点开一个音频。 吵杂声中，清晰可听：“要不我们自立门户得了！”“对，绝对不认怂，像韩总那么兢兢业业都落得个如此下场，我们呆在这里还有什么好拼的！”“这些个高高在上的人是要拿我们的心血照亮他们仕途前进的道路，凭什么？”“可启动资金从哪儿来呢？”“没事儿，发展部和SV分公司账上有的是备用金。”“可不，这些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 如果刚刚PPT的展示还不够震撼，那这段录音绝对是能够要了韩清明命的，至少压垮了其在深思的最后一根稻草。杨立远气得面色铁青，两只手紧紧握着，这也是很多人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毫不掩饰出愤怒的神情，直直地盯着韩清明，走向昔日爱将，“果真是狼子野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杨立远一手掀翻整张桌子，头也不回地出了大厅。 “眼镜怎么碎了，发生了什么？”刘仁和会后第一个冲了进来，逆流而进，寻找着好友，远远望去，只有他还独自坐在中央。“不小心被踩碎的，看得清，我们去喝一杯！” 韩清明问服务员要了四个杯子，一一倒入酒，物是人非说起来简单，内心的苦闷更与谁人说。 期间，手机铃声从未消停，以致于他最后索性关机，刘仁和看在眼里，不言明说，“我们来深思，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朝前看，岁月可回首不许后悔！”俩人默默地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直到打烊。 “对不起，会上没有帮你！”陆遥终于等到韩清明回来，箭步上前搀扶，“不干你的事，回去吧！” “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们说你有可能 分卷阅读30 有可能……” 他注视着身前惹人怜惜的女孩儿，其实东大食堂开会那次，姚安打电话通知陆遥那时，他都在，不过从始至终没有发声，如果没有录音，这只不过是场吐槽。无论如何，想给她的幸福怕是目前实现不了了，自知有愧，敏感时刻，还是让她离自己远点，他们俩人越远，她越相安无事。 “有可能滚出深思？还是？”他解开她的手，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早告诉你的话！你可能不会受如此大辱！”“告诉我也没有用，该来的会来，别自责快回家！” 她拉住韩清明：“有件事，骗了你，我不是梦遥，当时和尹小春斗气，才出此下策，所以她才是！” 不愿直视他不可思议且极度愤怒的眼神，陆遥说完便走掉了，转过身踏入电梯，她眼中泛出点点泪光，不管他怎么看自己，这就是其想要的结果，快刀斩乱麻般结束，和当时与张锋分手一样，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只想让自己不断强大，谁想拖累自己谁就不是自己未来夫婿，感情在她这里如理性的客观事物般。 呵呵呵，怎么是她？原来是她？到底又辜负了。回眸一笑的眼神，他想来梦遥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在事业与生活的双重打击之下，这一晚，韩清明蜷缩在房屋角落，周围漆黑一片，还记得与她把酒言谈，她说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里都要对其负点责，不错，那时还以为是句酒话；她说莫言名与利，名利是身仇，不假；她说自会相逢，不必强求，她全对，而他错了。 “什么？开玩笑的吧，深思要告韩清明侵占公款？证据呢？”听到下属的话，刘仁和即使知道些许不好的苗头，但万万没料到会闹到对簿公堂的地步，这果真是要断送掉好友的往后余生。 “徐明，你无非要我们卷铺盖走人，走就是了，何必置人于死地？”仁和甚至都不愿等待电梯，飞速地爬了六层楼梯，恼羞成怒之下不带喘一口大气。 “你找错人了，不是我要他怎样，他韩清明要独立啊，现在整个管理层都知道这件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别来我这儿撒泼，看在和你父亲认识的情面上，不和你计较了，黄秘书，请客走！” 怎么不接电话，人也不知去哪里了，刘仁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这个时候，他不会做什么傻事吧？他越想越担心，整个人瘫坐在冰凉的地面，背贴紧办公室大门，又因此流下了眼泪，已经失去了一位挚友同，若再出现差池，他该如何度过往后漫长的人生道路。 谁都联系不上韩清明，会去哪里呢？当得知尹小春就是梦遥的时候，那有个地方他非去不可，有个人他非见到不行，那个很会安慰和鞭策他的女子。 “深思什么时候要到运城这样的县城来谈项目了？”尹小春接到韩清明的电话，欣喜之余也有顾虑，“我说有！”“哦！这样子啊！” “过来见你，确有原因。当时你身陷囹圄，我未出手相助，不好意思！”就算时间已过许久，他对于尹小春的事情仍然记忆犹新，“为这个？哈哈，我心甘情愿，和你无关！”她调侃地说道。 “其实通过最近发生的些许事，我发现自己在管理方面的明显漏洞，态度暧昧不明。作为管理者，即使话不是我说，我也要及时制止，即使和自己无关，我也要尝试了解更多。” 接触也已经有很长的岁月，她还是初次见他话这么多，“你最近在深思遇到了什么吗？” “不谈工作了。” “那我们还能谈什么？哈哈哈！” 他的目光一分一秒都未曾从她的身上转移，思索着其是怎么装作不认识，又是怎么暗中帮助他？咖啡厅里，俩人靠窗而坐，偶尔四目相视也各自静好，从正日当空坐到霓虹闪烁。 “明天什么时候走？” “下午的火车，上午我去看看你母亲！” 尹小春十分不愿其这样做，一举一动，搞得俩人不清不楚，但是韩清明此次前来就让人捉摸不透，像雾里看花，甚至无论自己如何拒绝，他都会势必去做其想做的事。 “你真的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的？”临走之际，俩人坐在安静的汽车里，他脱口而出，“结婚时别忘了请我！”她想了想后，如是回答，寻思着不是他韩清明来找自己的吗？怎么就变成自己有话要说了呢？ “我和陆遥分手了，不过结婚还在计划之内，等一个人的出现。” “谁？” “她叫梦遥，我一个很好的异性朋友，网上认识的，和你很像，但她仿佛已经消失了！”韩清明边说边注意着尹小春的反应，她的眼神闪亮了一下，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浅浅笑笑。 曾经她不会坦白，现在更不会承认。岁月如梭，往事如烟，就让千里东风一梦遥吧。 第35章 她何错之有？ “这是你要的分公司财务报表！”陆遥手握文件，攥紧又攥紧。羌卫嘴角一抹笑意，他看得清这张稚嫩犹疑面庞下显现的抉择，所以他找来台阶，主动上前一步，抱住对方，轻轻从陆遥手上将 分卷阅读31 东西拿下，“妹妹，我们都要往前看！” 当人走后，陆遥终于忍不住从舒服座椅上跳起来，是的，不想再控制自己内心的焦虑不安。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如果时间倒流，她也许不会这样做吧？那从哪里开始呢？努力把自己想象得足够理性，可她终究还是个会梨花带雨的女人，所以此刻的心情又有谁能够体会？正如儿时她想不通为何电视剧里会有坏人，所以扪心自问：已经是坏人了吗？不过，母亲一直告诉她成人世界不再有对错，所以她何错之有？ “这么多天去哪儿了？一个多月老是看不到你人，为什么一回来心情还如此好？知不知道都快火烧眉毛了？”刘仁和看着好友，有些烦燥和不解，因为韩清明不在，谣言四起，有人说他被开除，也有人说他被限制人身自由了。 “我去结了个婚，是不是可以理解了！”“不对啊，陆遥一直在公司，你是不是傻了？”虽说这半个多月的时间真正意义上看不算有多长，但被告知归来已然已婚人士，刘仁和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笃定友人是真的在胡言乱语了。 “不是陆遥，是尹小春！”韩清明云淡风轻地说着，露出久违笑容。仁和自知缘由，不再开口，静静地看着还沉浸在新婚快乐中的友人。 王杨接过徐明递来的分公司报表，仔细研读起来，“账上钱还真的不少啊！不过，财务方面我是个门外汉，如果仅凭这个东西，你以为杨立远不会有其他想法？所以如果是这种情况，我不会去做那个告发者，你们谁高兴谁去？” 徐明被此番说辞搞得有些猝不及防，因为事先大家都已经沟通好，由王杨最后向杨立远报告，证据是有些单薄，但也……，如若还由他自己向老大揭发分公司账上预留高昂备用金的事实，外加又没有其他可以佐证韩清明们将其留作私用，那这个好不容易找来的东西将会更没有说服力。 而在时空的另一边，“尹小春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刘仁和仍然不太愿意轻信韩清明结婚的事情，虽然他知道他不会说谎。“她妈妈过世了，有些身后事要处理！” “这个节骨眼上，与陆遥分手，又迅速结婚，当然啊你韩清明有选择任何人去做你配偶的权利，但是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刘仁和激动万分，说得断断续续，他不想责难谁，他想顾全，更近步说，他想保全。 “你走吧，说实话，你让我很有负担，是不是我和小春结婚你嫉妒了？”未想到苦苦等待的话如此扎心和荒唐，刘仁和默默离开，任凭眼泪打湿眼眶。 呆在公司无所事事的韩清明，到处晃悠，没有任何具体的工作给他，有些人看到他，避之不及。他稳稳地坐在办公室里，桌子上没什么东西，他随意转动着笔。现在是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是没有向杨立远吐露过真心，但那种被动摇后的神情，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又能听进去多少。 “老大，我总算是见到你了！”姚安破门而入，气喘吁吁地跑来，双手撑在桌子上，“你没听说什么？怎么还老往我这儿走？”韩清明被面前长像可爱的同事惊艳到，不自觉地调侃，“都是什么人啊，我呀的不屑那些墙头草，妇人之仁，韩总你有什么，尽管吩咐！”虽然对姚安印象不是特别好，印象深刻的是能说会道的一人儿，但现在看来他还是有自己想法的，韩清明苦笑着，不言明说，随便说了什么便将人打发走了。 杨立远如坐针毡，王杨的到来似乎让他愈加焦虑，从内心深处听，他不相信爱将会“造反”，思索着，当然王杨正在念的报告他亦没有用心去聆听。 “杨董，有心思？”“昨晚没有睡好，你把资料放下先走吧！” 王杨转身离开时，恰逢听到大门被反复敲打，迎面走来的是徐明，俩人相视，有些意料中的意外。“杨董，我知道你最近肯定累了，但事关深思存亡，我不得不跟你报告这件事！”徐明的话，让杨立远选择重新将眼镜戴上。 而伫立在房间一角的王杨，已然心知肚明，乘俩人对话之际，他未直接离开，继续旁观，并随意摆动着手机。 阅览起财务报表，杨立远细细研究，他学过财务，深思集团刚开始的时候，一部分财务流程还是出自他之手，所以看到上面显示的数字金额，也让其不由得抽出一身冷汗。徐明振振有词，杨立远越发不安，哪还再听得进去，沿着办公桌不自觉来回走动。 第36章 今晚大家都无眠 “王杨，你去开门！”杨立远心烦意乱，一听见又有人来了，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躁火。 “杨董好！” “你是，那个叫什么？” “您叫我小孙，就行！” “对，你是陆总的秘书！有什么事吗？”杨立远尽量克制住自己，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看起来已经不同寻常。 “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亲自将这件事情告诉您，虽然数额不大，但这个问题如果不重视日后肯定会对公司产生更严重的后果！”小孙表现得很镇定，徐明在其一旁，心想这姑娘到底是敌是友，还想侃侃而谈的嘴巴被自己 分卷阅读32 的手捂得实实地。 “有话快说吧，不必拘谨！” “我们分公司有一笔财务支出很特别，我一直对不上账，大概30万元吧，待我仔细研究后，发现原来是在韩总的个人银行卡上，我这里有转账记录，您可以看下！”小孙说完，长舒口气，眼神飘向一角的王杨。 接过下属递过来的一份份资料，杨立远仔仔细细地研究了遍，并留意到两位下属吃惊的表情后，不想克制，瞬间爆发，随手将心爱的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变得粉碎不堪。在场的三人前所未见，皆有些懵。 “王杨你即刻通知韩清明，叫他去公司会议室候着，徐明你去联系下法务！”过了许久，即使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但旁人依然能够感受到杨立远有些颤抖的声音。 “刘仁和，我和你说过，爱莫能助！”陆遥靠在办公室门旁，挡在曾经的伯乐前，她知道他的来意。 “又不要你干嘛，如实报告，对你来说，真的这么困难？” “呵呵，作为财务老总，其实到目前为止，我向你坦白，我还不是那么精通，所以你要我说什么？那边我也什么都没说，不过我给了他们一份财务报表，如果你要我也可以给你！” “不好了不好了，韩总被关押了！”姚安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连同让人惊讶的言语，话音还未落地之际，其整个圆滚滚的身体跟随不稳的步伐晃悠悠的，最后愣是没定住，顺势趴在了陆遥与刘仁和中间的空地上。 “什么？你再说一遍？” “千真万确，我刚刚特意路过会议室，果真有俩个人像保安似的在那里把守！” 陆遥努力回想，恍惚间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不是说好了只是撤职的吗？怎么还搞到这一出戏？等她缓来，才发现身旁只剩姚安。 仁和使劲地敲打着杨董办公室的门，声音大得震耳欲聋，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与相劝，俯身贴紧门缝倾听，里面仿佛静止了般，透过微弱光线望去，空空如也，其实他早该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路向上爬，过往人群的窃窃私语，会议室前的严阵以待，一切的切都指向了姚安所说。 “清明，你在里面吧？出来！”朝着会议室里大喊，刘仁和确定任何人都可以听到，时空静止了般，没有丝毫回答。 “你们让我进去看看，凭什么不让我进去？”管不了那么多，即使体格不如人，即使自己如何狼狈，他刘仁和也非要闯入不可。 “我在里面，喝着茶，不是早就让你走的吗？”韩清明的声音气息听上去稳定清晰，“别以为我不懂我爸找你私下闲聊，他是他，我是我，还有……！” “可以了，我们不都还活着吗？李能走，都没见你这般举动，不带你这样玩的，我没有奢求过任何人更没有要求人为我做任何事，但是现在我求你，回家去！”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陆遥、姚安同坐在办公室里，面面相觑，俩人心怀不同，匆匆一瞥，相视间，欲言又止。 “陆总，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小孙路过，看见此情此景，忍不住走进大门全开的办公室，“没什么，刚还找不到你，怎么到现在也还没有回去？”“哦，可能那会儿董事长正在问我些关于分公司报表的事情！” 姚安回过神来：“杨董在哪里？” “他在法务部！”未等陆遥问完，小孙跟着夺门而出的姚安也消失不见了踪影。 “立远，你还有什么要知晓的吗？他们都走了！”陈言作为杨立远的挚友，同时也是深思的法律顾问，知道能让友人大为光火的事情一定不简单，但也知道杨立远从来看重韩清明，面上决绝的话可以说，但依友人性格，决绝的事不至于。 “你知道，我有多欣赏小韩，给了他那么多次机会，他都不珍惜，刚刚你也听到了，电话里头他坚决不承认自己错了，很痛心啊！” “立远，不要自责，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他认！” 原本安安静静的地儿，传来阵阵敲门、呼喊声，一下子变得嘈杂，甚至有点儿不堪入耳。 “董事长，我们是来为韩总求情的！”杨立远打开门，眼前涌现的人头让他十分震惊，“你不能这样对他！” 陈言见有人大吵大闹起，赶紧上前，将离杨立远鼻尖仅一指之隔的手轻轻推开，“有事好商量的，这么晚了，大家还是先回家！” “你是谁？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再说了，如果今天杨董不给个确定回复，我们就挡在这儿了，今晚大家都无眠！” 双方僵持了许久，杨立远气得将大门狠狠关上，他握紧双手，左思右想，身经百战的他又怎会料到还能有这么一群不识好歹的人。连平时见惯了冲突和谩骂的陈言，直击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也束手无策，知道韩清明是个很优秀的后辈，但能让人这样为他请命，是得有多大的魅力呢？ “诶，我是陈言，在的，杨董就在我身边，嗯，我们还在法务部，什么？他们将保安打趴，想冲进会议室抢人？”陈言挂完电话，将手机递到杨立远面前，看着一言不发的好友，到如今是时 分卷阅读33 候做出决定了，虽然很艰难，谁都不想，但是分公司账上还有如此多的储备资金，如若不采取果断措施，后果真的不可估量。杨立远未有犹豫，接过手机，拨打了一个人人都知但不愿被人人都拨打的电话号码。 第37章 卷土重来未可知 “难道你忘了这几年所受的苦吗？为什么要同他和解？”看向饱含热泪的妻子，韩清明伸手轻轻抚摸，这个好久不见，好久不触碰的人，此时此刻他什么也不想说，将瘦小的她揽在怀里，眼泪的温度划过脸庞也浸湿了胸膛。“不是和解也不是缓兵之计，四年的牢狱将会成为我人生中的财富！” 初冬来到，夜色迅速降临，六点左右，冰凉凉的外面已然漆黑一片。刘仁和笔直地站在天乐酒店门口，目不转睛地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不远处，一个板寸头，身着西装人走来，没错，这个人就是韩清明，他小跑着赶到友人面前。 相视无言，拍拍肩膀，俩人并排而立。刘仁和时不时偷偷地瞥了几眼，不忍再看。想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想当年，那个会炫耀自己身材的少年，此时穿着自己的衣服，竟然还嫌大，西装空落落地让人心疼。 “怎么还改不掉酸鼻子的毛病？”韩清明忽然开口，吓了仁和一跳，“唉，年纪上来，要改掉就更难喽！清明，杨董来了！” “好久不见，小韩！”“好久不见，杨董！”俩人各自上前一小步，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曾经相互青睐的上下属，时隔四年，再次相遇，个中的滋味与温度，幻化成别人看来确有丝猜不透的微妙。 “天乐顶层粤菜厅，走吧！”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走入电梯后，鸦雀无声。 “谢谢您能来！”韩清明一手拿着酒杯，走到领导面前，伸出了另一支手，向杨立远问好。而这位老者同时仔细打量起四年未见的爱将，语塞，愣了会儿，方才伸出手，值此，俩人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我做事的动机都是为了深思的发展，没有任何个人的私利。不过，我必须要承认，我的做法欠妥，给深思带来了不良的影响！”韩清明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即使在证据面前，他曾经百口莫辩，即使确从监狱而来，他依然笃定自己无罪。 杨立远又何尝可以释然，一手捧起的新星又被自己如此决绝地送进监狱，他至今都记得，韩清明一开始为了几个毛头小子拒绝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好意。 听了爱将的反思，他的心结也渐渐开始打开，要不是当时情况危急，考虑到分公司账上的大笔资金，仅仅是对于小韩想省掉财务流程环节而放进银行卡的行为，他是能够理解的。 韩清明说：“我不希望被一块石头绊倒两次，怎么能从前面吸取教训，怎么让将来走得更好！” 这一番话让杨立远对他更加刮目相看，因为他看过太多人入狱后便被打击得意志消沉，最终堕落的样子，却没有见过始终保持着积极上进情绪的年轻人。他由衷佩服。没有指责，没有怨恨，两个人，在这一时刻握手言和。 夜深人静回到家，“小春，那个我要喝点咖啡，还有吗？”韩清明翻箱倒柜的找，原本就不熟悉的地方，再加上刚从里面出来，更是对很多东西一头雾水。“清明，不要找了，我点外卖，一会儿就送来！” 自打人回来，她的眼神就不曾从他身上离开，“我们就这样子好不好？不要再分开了！”韩清明将爱妻紧紧搂入怀里，然而也无言以对。 四年前，俩个人心血来潮地领了结婚证，随后，事情的进展在预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小春母亲得知女儿有了归宿，安心离开。深思那边，杨立远在掌握了公司有部分资金一直在韩清明私人账户流转的证据后，义无反顾地将其告上法庭。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小春单刀直入地问道，“老婆，这个外卖啥时候能到？我们就在这儿空等吗？”“你别管，我保证多晚它都能到，先回答我的问题！” 韩清明早在出来前就已经筹谋好——自己创业，但此时爱人已如惊弓之鸟，应该不会轻易同意如此有风险性的计划，“我打算还回深思上班！”“什么？你这是要自取其辱吗？绝对不可以！”尹小春听到老公如此说，不由得眼冒金星，怒气冲天，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我去仁和叔叔那里！”“他那个开保安公司的叔叔，去做什么？是管理吗？那也可以的！”“当保安吧！就像我们小区门口的师傅。”韩清明边说边挠后脑勺，专心致志地描述着保安大叔工作的样子，释然的表情也很认真，“老公你还年轻啊！好像，不行！”老婆斩钉截铁地答道，“那我去做什么？熟门熟路的你绝对不同意，去打工你说不行，我想想啊，再让我想想，要不我干脆创业得了！” “创业？创什么？需要去外地吗？”“以稳妥为主，我看好房地产，就在运城附近转转，不去远地儿！”韩清明说完，眼神继续飘向眉头紧锁的老婆大人，“我也考虑倒不如安安份份地做个小员工，深思是同意重新接纳我的你看你不同意！”“韩清明，你脑子糊了吗？去讨饭都不能去那里！” 分卷阅读34 最终，反正不能提回去，俩人你来我往里，尹小春没有明显拒绝和同意创业的表态，正中其夫君下怀。直到门铃响。 “你变了！”喝着咖啡，她脱口而出，其实自己也说不出具体。那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东风，现在动辄滔滔不绝或哈哈大笑，表情丰富得和以往判若两人，言语间还总时刻注意对方的反应，这哪是曾经人人眼中桀骜不驯的韩总。 “人怎么可能不变呢？这四年，辛苦你了，可能还是没有办法让你很快地过上好日子，但是我会努力，不辜负你和孩子！”俩人围坐在熟睡的小孩身边。 韩清明曾无数次扪心自问：如果可以重来，他是否还会选择这么做？如果知道要遭受牢狱之灾，他是否依然义无反顾？直到看到尹石的笑容，听见尹石的声音，他内心方才忽闪过一丝丝悔意。但“知我如此，不如无生”，就是因为在生命中，你永远不知道苦辣，又永远追求未知。 “小石头的眼睛，长得像我，大！”“我也不小啊！”尹小春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与老公四目对视，“不对啊，我才发现你眼睛大小不一样啊，好像右边小一点，我帮你撑撑大！”“真的吗？快快，我左眼先闭上！”觉得老公说得有模有样，小春把脸往前凑，却不知对方吹了口气，嬉笑打闹间，他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第38章 我没有罪 “杨董，这是根据公司今年人事安排，做的岗位调整，请您过目！”王杨将资料双手递到杨立远面前，“放这儿！” 瞅着对方一动未动地站着，没有走，“有事儿？”“据说，小韩提前出来了！”“嗯！”王杨欲言又止，却被冷冰冰的回应怔住，只好识趣地离开了。 空荡荡的办公室，今天又将会是一个人的漫漫长夜。作为深思的掌门人，杨立远永远让人捉摸不透，他轻轻打开刚刚人力老总送来的文件，一页页翻阅，手指指向一处空缺的地方，笑了笑。“小陆，你确定下大会议室空闲的时间段，我想开个临时的会议！” 陆遥接到老大电话，有些疑惑，难不成是因为今天王杨送去的人事调整？不确定之下，她联系了对方，心里终于有了底，确定以及肯定的露出了标志性笑容。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参加，关于此次召开的目的，王总你来阐述下！”杨立远淡定地望向隔着好几个座位的王杨，可对方好像不知情，尴尬的表情藏着颗不安的心，众人小声讨论，“这是你上次送到我办公室的资料，怎么没有弄好就交上来？”“啊？是嘛？我看看，可能疏忽了！” 陆遥好笑地盯着王杨，果真是个老狐狸，总表现出深藏不露，实则喜欢暗箱操作的行为早已不是秘密。 “关于鼓励员工下基层，从领导做起的人选，我确实还在思考，也有几个合适的，但心里还没底，所以……” “那不如乘现在，管理层们都在，既然你这么为难，我们无记名投票决定吧，也符合民主决策！”杨立远当即打断王杨的讲话，让在场的一些人目瞪口呆，这样的人事安排是他们貌似只在书本上看到过，至少在深思的发展史上还没有过如此。 陆遥接过领导指示，转身离开座位，许久之后，会议的大门被重新推开，她手里捧着厚厚的一打资料，缓缓走来。 “我已将候选人的名字列在其相应职位下面，大家根据自己的初心，本着为深思长远发展的想法，开始投票吧！”随着董事长一声令下，现场所有人的神情不自觉地严肃起来，大家知道，无论怎样这都是一次非常重要的契机，有的人可以上来，有的人就这么下去了。 临时组织的会议终于在午夜十二点落下帷幕。王杨眼睁睁地注视着人一拨拨地离开，自己如坐针毡，同时还有在其身旁的徐明，“你还真是会挖坑啊，老王？”“杨立远说要让人心服口服，我有什么办法！” 谁都没有想到的结果，王志成以接近退休的年纪成功上调，晋升为公司的高级管理层，而随之去分公司挂帅的是徐明，这是让很多人异想不到的结果。 王杨默不作声，即使身边的同事如何撒火，桌子椅子呯呯作响，他无话可说，以前不是没有这样做过，怎么这次会翻船？ “杨立远，你在搞什么鬼？”王志成逮着大家伙儿不注意的时候，一路悄悄跟随董事长来到座驾旁，拉住对方衣摆，“想当年，我这么努力地拼，你们都没有想到我，这个时候把我调到总部，我跟你说会不适应的！”“老王，这是民意，你必须适应，对了，等你安顿好后，和我去见个人！”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志成站在原地，目睹汽车从面前呼啸而过。几年来，公司的发展，他置身其中，从棱角分明到收起锋芒，不是他想改变，是因为就算路见不平一声吼也没有用，反而还会害了别人，和他关系比较好的羌卫，要不是受桃色新闻影响，他相信这次上去的肯定不会是自己。 短暂休整了数天后，韩清明乘张锋回国，与仁和，三人相聚在一家比较隐蔽的酒吧。昏暗的光线与屋外的阳光明媚形成鲜明反差，但是重新相聚的感觉让人分外喜 分卷阅读35 悦。 多年交情的朋友，不再有过场式的交流，张锋开诚布公：“你有什么想法？”“我想创业，主攻房地产！不过还没有那么多原始资本！”“我手头的活动资金不多，总共十万美金，你拿去用，年底还有往年欠款陆续到账，到时候打给你！” “我有小几十万，不过不是美金，还有就是我这个人从此归你管！”刘仁和哈哈大笑道，之于他，这四年亦是煎熬，曾经那么好的兄弟们，离开的离开，去世的去世，不论是短暂还是从此，一切皆为痛楚，让人难受。 友人接着问道：“为什么想进军房地产？”“因为看到了潜力和需求，因为我还经得起折腾！”韩清明如是回答。 虽然这几年呆在里面，消息新闻比较闭塞，但他无时不刻地想着出去了以后要做什么呢？能做什么呢？不是没想过还从事原来的行业，但他坚持自己没有罪，所以笃定不再回头，而且之于人生也无趣了些，既然首选创业，那就搞大些，人生芳华，不过如此。 另一边，约了王志成在大门口集合，杨立远便装上身，步履轻快地朝目的地走去。“这是要见谁啊，穿得这么随便！”“先上车！” “我们今天去运城，见韩清明！”“小韩总啊？他出来了吗？”“表现良好，提前释放！” 王志成仔细的听着，心中即使有千万疑问，也愣是没有继续问下去。“王大炮，你怎么不说话了？”此时杨立远反而显得有些不适应，在他印象里，王志成直言不讳而且喜欢钻牛角尖。“以前没有发声，木已成舟，我现在更不会也不配说了！” “我知道，四年前你在大会上想说什么，但那时情况已经偏离太多，可以说不受任何人控制，这是很危险的！”杨立远记忆犹新，对于小韩银行卡上的资金，他早些时候已有所了解并和当时分管南州的老王互相通过气。 “杨董，我想创业，以房地产为主！”韩清明、刘仁和与远道而来的杨立远、王志成，双双落座，四人面对面，一边喝着茶一边喝着咖啡。 “需要我做什么吗？”“在注册公司时，我还差两百万，另外我要您帮我引荐些人，说实话，我现在的身份是没有人愿意合作的！” 王志成与刘仁和在一旁，静默守候，作为旁听者，他们确定这样的交流氛围，着实不需要第三个人介入。 “好的！”杨立远答应地十分爽快，特别是亲眼看到消瘦得不行的韩清明，尤其听到当初入狱时其妻子还怀有身孕。 “我有错但没有罪，直到死，我韩清明也不会承认！”“稍安勿躁，我们先回去，会给你一个交待的！”王志成立马起身，拿上包，俩人迅速消失在这个不怎么起眼的茶吧。 第39章 对不起多了也会不值钱 落日的余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酒在人冰凉的面庞，谈不上温暖，俩人习惯性地沉默不语。刘仁和悄悄瞥向身旁好友，“清明，你是真的不介意那些过往吗？还是想伺机而动？” 他没有即刻回应，而是自顾自地扭过头，望向外面的车水马龙。“伪装？在杨立远面前，我们都算小菜。我真的想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有时候我是能够理解他的！” 接到家里电话，仁和付好账先行离开，韩清明仍一动不动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明暗相间的天空，月光照得他格外忧郁。细细回想，呆在里面的日子并不算多苦，但漫长而枯燥，简单而无味的生活令他备感煎熬。 刚进去时，眼前一面白墙，身边一群虎狼，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报仇，特别是在狱友们不知从哪里道听途说他是因为贪污进来的后，对他各种排挤，那段不被任何人正视而艰辛的日子曾让他想到过自杀。 此时，他告诉自己“韩清明，以后不要再去计较不好的东西，要往前看！”他不能再继续回想下去，也不会再为此纠缠，因为他决心要在惨淡的人生里干成一番大事业，要不是为了这个，他或许早已放弃了。 回到深思总部的杨立远，撇开他人，独处于其办公室内。光阴如梭，年纪渐长，他感觉有些事务处理起来越来越力不从心，像今天一天的奔波，路上全程是睡着的状态，是时候考虑培养接班人了，但不知为何，当下公司的后辈们的表现总不如人意，没有年轻人该有的一丝狼性。 “杨董，你找我？”王杨接到老大电话，迅速从家里起身赶往单位，这种经常性的突击吩咐，他早已适应。 “你也知道小韩出来了，但关于当初的这个决定，我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一方面为了深思我必须这样做，另一方面以毁掉一个人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长远来看对深思是否有不好的影响？”杨立远注视着站在其面前的人力老总，这个城府极深的人。 “那你要我怎么做？”王杨同样淡定地看着在其对面稳稳当当坐着的上司，“这样，你写一篇文章，内容主要围绕小韩当年案件的始终，不偏不倚，从事实出发！” “文章做什么用？主要是给谁看的？”此时，王杨心里犹如翻江倒海，为什么让他写？杨立远难道不 分卷阅读36 知道当年自己也是将韩清明送进监狱的人吗？ “小韩已经向法院提出再审当年案件的诉求，我想以公司名义给他个交待！”“为什么是我？”“因为你办事很稳，笔杆子不错，没问题吧？” 呵呵呵，王杨内心止不住似地狂笑，这样的行为无疑在往他头上扣屎盆。他不喜欢韩清明，从对方一踏入公司起，那种不是志同道合的感觉就已经明确，性格上飞扬跋扈、目空一切的人，坦白讲，他是抱着看对方好戏的态度来对待的，未料对方晋升之路如此顺遂，眼看杨立远接班人的身份路人皆知，这对于同样兢兢业业工作的他而言就是天大的讽刺，最讨厌拉帮结派的他后来也不得不站队。 “陆总，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所以有些话我不得不告诉你，杨立远要为那小子洗清罪名！”王杨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后，联系了陆遥，因为他们是有共同想法的人。 “然后韩清明要正大光明地回归吗？”“这个难说！” 陆遥听了王杨的告知，实在无可奈何，并非她余情未了，因为韩清明是她相处后觉得几乎无懈可击的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其过于重情义。她可以将背叛她的小孙，不惜花重金打造成人人羡慕的窈窕淑女，然后顺水推舟，以晋升之名将其送到有特殊爱好的羌卫身旁。一方贪色，一方贪权，当然是天作之合。而小孙老公薛彬得知后，又怎能忍受得了被戴绿帽之名，便偷偷乘其老婆不注意将这俩人私会点滴公之于朋友圈内，几乎人人皆知。话说俩人狼狈不堪，最后羌卫不得以，用钱私了。 “你好吗？过去的事，我作为女生也有苦衷，但感情上欺骗了你，所以对不起！”她打完这些字，犹豫再三，还是删除干净。对话框内显示与韩清明的聊天记录还是五年前的日期。如今孑然一身的自己，辛辛苦苦爬到这个位置，绝非靠内心的一丝愧疚，况且对不起说多了，也会不值钱。 “今天你一天去哪里了，我打电话问仁和，他只说你们出去谈项目。”尹小春接过韩清明手上拎回来的炸鸡，漫不经心的说道，“见了个老友，创业还差点钱，就约出来谈谈的！”“谁啊？他肯帮忙吗？你到底要做什么？还差多少？”听到没有回应，当她转过头来找人，才发现他早已抱起儿子到窗台玩儿去了。 尹时天真的笑容瞬间暖化了奔波了整天的老父亲的心，轻轻擦拭掉儿子嘴角的饼干屑，一大一小俩人互相傻傻地笑着。 “小春，法院接受了我再审的诉求！”“嗯！”房屋里回荡的声音，简短的一个字后面藏了多少辛酸，他们自知。即使四年多的牢已坐实，但他坚信自己没有罪。当年确凿的证据没有任何问题，因为任何时候深思都可以出此下策，但终归他没有将那部分钱私用，这也是事实。为了儿子，他要坚持到底。 第40章 小韩，好久不见！ “代表深思所有股东，很诚心地邀请你回来！”杨立远与爱将相遇于法院过道，为了能够让对方以后堂堂正正的，不被污点所拖累，一份深思关于韩清明事件的说明被交予给律师，虽然迟到，但终是还了清白。 “我已决心自己要闯出一片天地，杨董你已帮得够多了！钱以后肯定还你！”他如释重负，长舒口气，四年来的心结渐渐解开，和深思或许注定缘浅情深。 “以为你会和他们开战的！”仁和靠在门把边，与友人面对面而立，总以为放下是借口，还以为伺机而动才是真实，就目前来看，他想错了，无论是对于韩清明或是杨立远。 望着窗外的景色，春光明媚，车如流水马如龙，他久久未回应友人的问题，关于最终判决早有预料，正如当初的那次上庭，他知道无论如何自证清白都无济于事一样，自然社会就是这样，井然有序地会让你有直觉和预感。 转过头，仁和早已不见踪影，他摸摸头皮里的小疙瘩，还真是记忆犹新。 “小韩，好久不见！”王杨见其一人独自立于过道，既然迟早要见面，那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韩清明双手插口袋，未有丝毫动静，即使面前伸出的手悬挂于空气中许久。 “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觉得呢？”识趣地将手抖了抖，抽回来，耸耸肩膀，王杨笑着说道。“王总，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把我想得那么坏，说说看，或许我们能一笑解恩仇！”韩清明将眼镜顶到头顶，双手环胸，炯炯有神地盯着对方。 就在这时，从俩人身旁经过的老妇人，由于太过专注好奇地注视他们，导致其撞在坚硬且显而易见的柱子上，踉踉跄跄样倒在了地上。 王杨一个转身将老人扶起后扬长而去。 “长得真俊！”老人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身旁这个高个子的年轻人，嘴里不禁喃喃着。 “啊哟喂！”后面传来的声音，他停下了步伐，略微转过头，老人家似乎又不知为何稳稳地坐在了地上。 “老人家你怎么了？要紧吗？”刘仁和朝着好友方向走来，眼见这一幕，大步向前，迅速将人搀起。 为了庆祝法院依法 分卷阅读37 重审改判这一结果，晚上，几个人相聚酒吧。 张锋与同行的女伴，边喝边唱，好不快活。五光十色的灯光将人照得各式各样。韩清明坐在最里面的角落，看到友人们如此尽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欣慰的神情，手握酒瓶，不紧不慢地将两个酒杯倒满，站起来，将其中一杯一饮而尽，接着又拿起另一杯，缓缓倒向了地面，呵呵一笑，忽然之间，砸向右边的镜墙，所有人听见看到后，纷纷停了下来，有些惊慌和意外。 “这杯是给李能的！”他握紧手掌，无限地克制自己想流露出的表情。尹小春轻轻拽了拽老公的衣摆，才让韩清明的神色舒缓开来。 踏出包厢，来到洗手间，将水流量开到最大，借着水花拍打有些憔悴的面庞，出来之后，这是他最开心的一天。 “清明，听我爸说过，江通开发区那边有几幢烂尾楼，几年了，没有人愿意接手！”刘仁和来到好友身旁。“为什么烂尾？”韩清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淡定地答道。 “因为本来开发商到那个地方建房就是冲着中心医院与光明小学外移而去，现在政策有变，行情不佳，再加上开发商手里子弹本就不多，就搁置在那里了！” “有入手的房客去维权的吗？” “有的，不过本来盘子就不大，十几户而已，说实话在那边买，大家都是奔着投资和热点去的，都心知肚明！”至此，他们不再说话，各有所思。 张锋的出现，打破了俩人之间的沉默不语。三人有说有笑地回到房间。 “那个叫姚安的，有印象吧？” 韩清明愣了一下，思考着如此熟悉的名字和曾经的过往。 “就是长得胀鼓鼓的那个，说起话来像演讲似的。”张锋谈及此人，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 “他想加入到我们这里来，但被我回绝了，像个□□。”刘仁和想象着对方的模样亦觉得十分有趣。 “如果他还有心的话，就让他过来，炸弹总比地雷好！” 推开房门，寻找着一个人的身影，发现她已侧身靠在沙发上睡过去了。韩清明呼唤着老婆，将睡眼惺忪的尹小春靠在自己肩上，大包小包地拿起，夜深人静时，俩人匆匆离去。 手忙脚乱地将人扶到床上，小心安顿好，坐在一边，乘着皎洁月光，他仔细地打量着已为伴侣的梦遥，心想：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对我坦白呢？你是要打算撑到沧海桑田和天荒地老吗？ 时至而今，作为韩清明的他，关于所做之事所经之历，并无过多悔恨，哪怕是去坐牢；但作为东风的他，之于梦遥，喜欢再多也抵不过亏欠太久。 “爸，你就帮忙介绍一下，算我求你了！”刘仁和将沏好的茶双手递到父亲身前，这次创业，还是完完全全陌生的领域，如果没有伯乐，任他们有多大的能耐都是无用功。 “两个条件，一个是结婚，另一个是离开韩清明！”刘父推开杯具，镇定自若地望着爱子，伸出手来，轻轻搭在其肩上，透露出无限关爱。他不明白为何出众如此的儿子总想着给别人作嫁衣。“小和，你是我儿子，遇事多想想自己吧，都多大了，还吊儿郎当的，知不知道你母亲在背后抹了多少眼泪！” “我有喜欢的人，所以还不能结婚，否则就是在害人，另外清明是我朋友，永远的！” 儿子远去的背影，如此清瘦，刘父长叹口气，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除了妥协他毫无办法，打了个电话，吩咐了几句，便匆匆挂掉。独自坐在书房里，顺手拿起个相框，一家三口的合影，如此美好，儿子清秀俊美的面庞和过硬的学识才华，一直是自己的骄傲，奈何奈何，作罢作罢！ 第41章 转行，一切重新开始 接近凌晨三点的时刻，韩清明辗转反侧，从床上醒来，妻子熟睡的模样，他轻轻抚摸其干净的面庞，笑了笑，然后将被子盖好独自走到被月光铺满的窗台上。 手机振动了好会儿，他并不好奇，反而望向漆黑的夜空，空荡荡的此情此景能给人无限安慰。他相信杨立远是真的想帮助自己，绝非是因为自己拍着胸脯保证不再踏入智能家电领域，纵然可能并非如此，但很多时候只有相信善良才会让人勇往直前。 而当务之急，除了缺少资金还是资金，想方设法地筹集，对于他要创业的领域而言仍旧差了十万八千里。他紧握栏杆，冰冷的手感，炽热的内心，藏着的是一颗不惜代价也要取得成功的跳动。 “这是投标意向书！”刘仁和将一份厚厚的资料搁置于好友桌前，“实话说，就那几幢别墅不别墅的房子，真没什么竞争力，参标者不下五个手指头，所以我们要去吗？” “当然得去！”姚安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我们要打开知名度，越是这种烫手山芋越要拿，是吧？不要担心，只要有韩总在，总能化腐朽为神奇！” 张锋与仁和，面面相觑，无话可说，要是知道说出来的是这些个不着边际的东西，他们索性就把人直接轰出去，可既然清明愿意接纳，况当前确实少人，他们只能采取不予理 分卷阅读38 睬的方式。 “如果是我们中标，大概需要多少钱？”笃定的眼神飘向沉默不语的好友，韩清明知道当下无论如何不能不采取些行动。 “三千万！”仁和斩钉截铁道：“虽然这个数字，听上去并不算天方夜谭，但要知道刨去之前成立公司已投进去的钱，账上还剩下大几十万可用资金，再要筹集到哪怕一半，都是很困难的，且此时向银行贷款的话，也不太可能会借到，既没有可靠的担保又没有稳定的流水！” 四个大男人，东南西北，各坐一角，不明一言。夜色逐渐深沉，友人们一一离开，诺大办公室独留韩清明，从未体会的过对钱的渴望，哪怕是在自己刚刚毕业的时候。 “你怎么回来了？”姚安推门而入，“韩总，我忽然想到了个办法！” 听完同事的慷慨陈词，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 “仁和和张锋嫌弃都挂在了脸上，我又不笨，哪还会自取其辱啊！” 也许这不失为一次契机，他双手合十，与同事眼神的对视中，韩清明读出了同样渴望成功的心有灵犀。在将其招入麾下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绝非仅仅是少人。 “你约个时间，我们一起去拜访下！”说完，他从椅子上取下外套，迅速穿上身，“走吧，喝杯去！”拍拍姚安肩膀，一前一后离开了冷冷清清的大楼。 怎么还没有回来？尹小春焦虑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待着，按理来说应该要到家了，虽然已经打了数个电话，但她依旧觉得不够，忽而听到开门声，遂赶紧跑过去。 “下次不要等我，自己先睡！”韩清明抱住身前瘦小的人儿。 “我们明天去爸那儿，早点回来，别忘了！”她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此刻的温存，如果可以，时间停留也没有关系，不睡觉也没有关系。 “能不能给我泡杯咖啡，老婆！”真是有些累了，刚刚要不是姚安手舞足蹈式的侃侃而谈，或许当时他就睡过去了。 “有件事要向你坦白，陆遥联系了我！”他脱口而出。可以的话，在男男女女方面，他愿意对妻子极尽坦白，哪怕有些东西根本不值得一提。 小春将头转向一侧，眼睛努力地往上看，这样拼尽全力忍住不哭的样子，让韩清明十分心疼。 “她当时为什么不出来帮你作证，这样你可能就不会坐牢，我就不明白，她那么喜欢你，怎么可以不帮你呢？” “石头妈的思路真的和别人不一样，我以为你会吃醋呢！事情已经过去，木已成舟，不相干的人我们就不要自寻烦恼！” “可是如果你去不坐牢，我爸对你的印象不会是现在这样！” 已身为人父的韩清明，是能够对岳父感同身受，从他们结婚到生子再到入狱，短短半年的时间，人生之中的大事这样被敲定和烙印。不论如何解释，尹父觉得他是在欺骗自己的女儿，这种行为实属骗婚，即使小石头同其姓，仍然难以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天气忽热忽冷，换季的时候总让人些许不适应。早早地驱车赶到江通市，眼前的房子同，说不上哪里不好，但市场不认可它就是不好。 “本来这里是作为高档小区来规划的，你看十几幢别墅初见模型就知道，旁边的人工湖也已经建成。”刘仁和指着四周的建筑物，与韩清明边走边说，由于这里缺少人力打理，欣欣向荣式地杂草丛生比较司空见惯，俩人坚持将小区全部逛完。“一个好消息是政府有关别墅项目的审批将缩小；但也有坏消息，之前承诺新建的医院确定没戏了！” 他们并肩站立在门口，俩人皆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落寞不堪的小区。 “这个项目我们必须拿下！” 说完，韩清明即上了汽车。留好友呆呆地立在原地，左瞧瞧右望望，刘仁和本来就没觉得哪里好，来了之后更是不太看好，真是个了无人烟的地方。 “你是在赌吗？”“如果我说是呢？”车子快速地行驶在回江通市区的高架上,”清明，我们可以慢慢来的！额，无论如何，你说怎样我都all in，对，全部□□!”车内传来阵阵笑声。 将好友送回家后，韩清明马不停蹄地开向运城。下午时分的室外，太阳透过车窗照得人格外舒适，路上没有多少车辆，不是不懂仁和的担忧，就像驾驶，路况好的时候不是应该踩下油门吗？那现在算是好的时候吗？不可能再差了吧！况这个项目总要有人站出来！ 是的，转行，创业，一切重新开始！之于他，如此简单的字眼确是多么不堪的体会，问题接踵而来，解决永远在路上。 第42章 四两拨千斤 “是你？”刘仁和对父母安排的各式相亲早已习以为常，以为又会是个萍水相逢的朋友，但却碰到熟人，这还是头一次。 “我也奇怪着呢？世界真小得可以！”陆遥呵呵地笑了笑，母亲未明确说出对方的具体身份信息，只说是个家世背景很不错的人，原来是他。 俩人自顾自地吃着东西，没有一 分卷阅读39 丝的交流。 “好歹你是我的伯乐，这杯酒我干了！”就这样坐着，不免尴尬，面前的人，她知道，看上去斯斯文文、清秀俊朗，实则是个十分固执和顽强的家伙，如若不开口，他们很有可能就这样吃着笑着就各自退场，但她不想就此别过。 “刘兄，不要这副表情，又没欠你什么，至于韩清明，该还的也在还了，叫我一个不懂财务的人去给你们把关，我也很无奈，所以罪魁祸首不是我！” “你们联系了？”刘仁和没有听友人提起过，因为在他看来，俩人应该不太会有交集了，但现在看来，他又想错了。 “工作中作为女生，一枚被随意摆弄的棋子，你希望看到我有多勇敢呢？难道不勇敢也变得不可饶恕了吗？别忘了最后害他入狱的正是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感情上我承认有所利用与隐瞒，但那是基于欣赏和喜欢，所以我有错吗？”陆遥清楚刘仁和早就知道有关梦遥的秘密，所以选择毫无停留地开诚布公，且还清楚他一直喜欢着那个人。 “没有错吗？你敢说一点儿都没有？”一路走来，从欣赏到陌路，他对于她的能力和野心毋庸质疑，但以感情为砝码追逐名利，实在不能苟同，“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无知和欲望，有很多事情我们不会被蒙在鼓里！” “你要一直这样想，我也束手无策。自知不是做财务的料，即使财务总监更有可能晋升，我后来也主动申请调到行政室，还有请不要在说我玩弄感情！一个只会单相思的人怎么懂得你情我愿的事！”话说张锋和韩清明都没有对她这样，他一个旁观者凭什么来指手画脚，成年人的世界里从来没有黑白对错，感情里更是如此，心想简直是个搞笑派。 不论从气势上还是言语上，陆遥都完完全全地盖过了刘仁和，被说得理屈词穷。所谓的秋后算账谈何容易，呵呵，他不是她的对手，终究低估了。 待对方走后，她一个人坐着，桌子上的红酒被喝得一滴不剩，不知不觉间怎么还有点儿可怜起这个男人，如此一心一意的对待喜欢的人，得不到也无所谓，想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凌晨三点时刻，手机响起，韩清明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今天得陪姚安去见一位实力雄厚的老板，但为了更了解对方的底细，他拜托了一个人去核实调查。 “达总，不好意思，这么久才来看望你！”姚安一上去给了对方大大的拥抱，拉着对方的手，寒暄着一直未松开。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位尊称为达总的人，一家信托投资公司的老板，手里多的是是流动性资金，行情不明朗的世风下，愁的是不知道把钱投向哪里。 “从深思出来，我一直在思考自己的人生，到底要怎么做，做出什么样的成绩才能算不枉此生，直到跑遍全国所有一线城市后，才如梦初醒，房地产，对，就是进军房地产！”乘老总不注意的时候，姚安朝身后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刘仁和，拼命眨眼，暗示其趁热打铁赶紧将宏伟蓝图娓娓道来。 “今天和我一起来的这位，也是之前在深思共同打拼的哥儿们，他叫刘仁和，要不是看准了，他都已经做到华东区一把手的位置，能辞职？达总如果不信，大可以随便问问，没有人不知道我们刘总名号的！” 老总边旁听边瞅着眼前的俩个小伙子，一动一静，不动声色地拿起手机搜索着信息。 “在投资领域，达总你是天才，行业领军，NO.1，我们谁都骗不了你。试问下，如果您自个儿有钱，您想买房还是投资其他标的，或者您有房子的情况下，想不想换个更大更舒适的，整好把父母都接过来一起享福，我们这次来，不是来促成什么，完全是因为我欣赏你，别人我是看不上的，房地产和金融本就是密不可分，以后有财大家一起发！” “那你们目前经手的项目是？”姚安的慷慨激昂，老总越听越感兴趣，自己手上的资金不少，确实需要个用处，特别是在长期项目上要有所行动和加持，当确定了刘仁和的身份信息，完完全全根正苗红的小伙子，更是让他深信不疑。 “既然您这么问，我就不妨直说了，江通市开发区有个别墅小区，虽然行文还没有出来，但是基本就是我们做，按照上面的意思，只要三千万就可以盘活，虽然我们张总早就联系好海外投资者，明天签约，但您愿意的话，我们可以首先考虑中国人，计划是我方出俩千万，剩下的交给合作共赢方！” 刘仁和安然自若的扶了扶镜框，依旧没有出声，不知道姚安怎么有这口才，如若不知实情，真的就是个大仙，八字还没一点的情况下都能勾勒得如此完美无暇，如若眼前的老总真的愿意跟投，他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感觉到老总此刻的思量，三人保持着沉默。姚安很气派的站在别人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指着正在迅猛开工，拔地而起的楼盘项目，自言自语，阵阵感叹说得人更是心痒痒。 老总心里翻江倒海般的盘算着：“他们出俩千万，自己只要出一千万，这不是明显在带着自已玩儿吗？房子总归是会卖得出去的，资金压在自己 分卷阅读40 手上，利息支出也是够呛的了。” “好，没有问题，这个项目我跟了，中国人的项目还是要我们中国人自己做，你们不要麻烦老外了，你们报个公司账户给我们财务总监，我保证资金明天到位!” 虽然内心阵阵狂笑，刘仁和依旧风雨不动安如山地坐着。“江通明日高科技有限公司，这个是我们的开户行和账号！”姚安不紧不慢地将名片搁置在老总的桌上，打了个招呼便干净利落地离开了。 独自坐在车里等待友人的韩清明，焦急地盯着时间，直到看见不远处朝他走来的俩人，将车门推开。一番询问，如是安排果真奏效，三人哈哈大笑起。 “如一千万到账，姚安明天和我去趟银行！” 是的，只资金到账，贷款就水到渠成，银行也不是吃素的，项目讲得再好也要原始资金，这就是杠杆原理。 “仁和，你再跟进下投标进程，最好可以知道到底有哪些公司参与，事无俱细，知己知彼，我们必须拿下！” 第43章 以后要跪也由我来跪！ 为了庆祝首战告捷，四个大男人在酒吧里尽情畅饮，有些肆无忌惮。 五光十色的灯光里，张锋拉着朋友欢快地情歌对唱，眼神不时瞥向正在划拳的仁和，跳舞的姚安以及角落里坐着的韩清明，期间偶尔有女生过来和其搭讪，最终不是嫌无聊自己走开了就是被好友喊去一边划拳了，因为光凭这张脸很难吸引不到异性。 夜深人静，在将友人们一一送回家后，韩清明才发现已然接近十二点钟，往常电话应该早就打过来了。脚踩油门，飞快地奔向家中。 灯火通明的屋子，他朝四周瞅了瞅，未发现妻子身影，往里面走了几步。 “爸！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双手环胸稳稳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呵，我就来串串门，看看我女儿过的是什么日子！”尹父站起身，手指指向这个十分不喜欢确又是自己女婿的人。 “我过得很好，真的，爸，我求你别这样说清明，他现在处于创业阶段，回来晚很正常，况且都会事先和我说！”原本只是让父亲送些小石头的衣服和玩具过来，未想其兴致大发，想一出是一出，情况俞演俞烈，任凭她如何安慰解释，老人家就是不肯回去，还不许她打电话了。 “是我不对！”他无话可说，除了之前承诺过的东西一件都没有办到，还让妻儿跟着过得提心吊胆，愧疚之心从来都在，但他清楚地知道唯有用事实去证明和捍卫来这来之不易的安稳与幸福。 “她妈妈走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现在呢？还创业，谁会相信你！一个坐过牢的人！” 此刻，只听见咚的一声，“爸，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有生之年，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当作掌上明珠的女儿，轻而易举地跪在自己面前，作为父亲，他真的想捶胸顿足，一气之下，拿起桌子上摆放的矿泉水砸向身旁的墙壁。 瓶中的水喷涌而出，洒满一地，站立于尹父身后的韩清明，其脸则不小心被瓶盖刮蹭到，隐隐红斑随着时间有流逝更加显现。 “爸，实不相瞒，我接下来或许会长驻江通，更没办法照顾好小春和小石头了，还要麻烦您多多挂心！”随着岳父气势汹汹出走并把门重重关上后，他走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妻子扶起，“以后要跪也由我来跪！” 尹小春紧紧搂住丈夫的腰，一时间哭得不能自己，她从来都知道他的野心，从东风与梦遥相遇起，从他高高在上到跌落深渊，经历了那么多，不放弃不抛弃的理由难道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为了一血前耻吗？除了照顾好他和小石头，因为爱，她别无选择。 许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的缘故，韩清明开着车差点昏睡过去，眼看即将撞上栏杆，吓得副驾驶位置上的姚安惊慌失措，大叫一声，这才让其彻底清醒过来。 俩人到达预约的银行网点，面前是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不苟言笑，研究着资料，拿起又放下，眼睛不时飘向对面的俩个小伙子，“小韩，资金到位神速啊！” 姚安意外地看看俩人，眼睛瞪得圆溜溜：“你们认识！” 面若冰霜的客户经理，露出些许不屑的表情，“要不然，我们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吗？” “下个星期一就会正式招标，我希望到时候薛经理这边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然，从开户、贷款调查到审批，事无俱细，我都会和你讲得清楚透彻，项目类贷款的实质是资金阶段性到位，只要项目运营过程中没有问题，我们也是会肯定履行合同约定的！”薛经理研究完所有资料后，将其交回到了韩清明手上，“要不是现在国家大力扶持房市，你们连项目类贷款也别想借到！” 客户经理渐行渐远的背景，姚安坐在位置上，将咖啡一饮而尽，直到看不清，方才感慨：银行人都如此拽？他们不是有考核有任务的吗？看他下次怎么求我！” 韩清明拍拍同事肩膀：“老薛不坏，就这种性格，我们走！” 分卷阅读41 回来路上，再与刘仁和通完电话后，他们的心情变得非常不错，知晓竞争对手们大部分是响应部门号召和不得已而参与的初衷后，那么他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红绿灯路口，俩人不约而同望向一侧的大楼，这个叫深思的地方。 “姚安，你为什么一定要跟过来，在这里混混不好吗？” 自顾自地呵呵笑了几声，如释重负地答道：“因为韩总你，本人比较擅长高谈阔论，所以如果有个人会做事又重情义，我是无比敬佩的！” 如是回答，确实不得不让人欣赏起这个会说话的小伙子，而韩清明对于姚安的来临早有预感，向陆遥仔细打听过，由于在深思的时候其与王杨三观严重相同，俩人有着相似的城府，但一个内敛一个外露，所以在他们自己看来，仕途晋升的道路上就会显得比较拥挤。 “还有深思的官僚风气实在是太猖獗了，就那个目中无人的王杨，以为别人不懂，尽干些杀人不见血的事儿，对吧？” 姚安边说边观摩着身旁的友人，欲言又止，韩清明神色自若地玩着手机，随手开起电台，主播甜美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的尴尬。 “今晚杨董邀请我参加深思华东区年会，所以在前面那个路口把我放下！” “什么？参加年会？不早说！”车子已经开离百米之远，姚安不得不迅速找个空地停下来。独自开着车，不免忧思：这举动怕不是他还在誓死效忠着深思，可咋整？自己到头来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会不会，即使他如何擅于表演，刘仁和与张锋也不像，那么他在做什么？要什么？ 太阳即将退出这繁华似锦的江海大地，余辉的光芒很温和也无温度，不痛不痒的照在人的身上。极目远眺，物是人非，那时他怀揣着要为深思付出一生的想法，此时呢，早已是个局外人。 “韩清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熟悉的声音，他略微沉思了会儿，低着头，后身体缓缓向侧方转过去，“陆遥，别来无恙！”俩人微微一笑，握住了对方的手，这一幕被过往的员工看在眼里。 他们的冰释前嫌，几乎让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甚感意外，包括刘仁和在内。要说开始的话，什么时候说起呢？从她去监狱看他那刻，曾经欣赏的人变成这副模样，作为女生她不是没有过怜悯。回来后，联手刘仁和将一个大礼包毫不犹豫送给羌卫，但她觉得为此还不够，便匿名给公司党委发了封邮件，空无一字只有一张被公安拘留过的记录，任凭羌卫如何解释，也没有人相信他只是去那个地方洗了个澡而已。而对付徐明，她不过是顺水推舟，应了杨立远想解决裙带关系的现状。 第44章 一波几折 久违的同事，熟悉的场景，各人脸上各色的妆，所谓物是人非不过如此。 韩清明没有任何准备，站上舞台正中央，有很多认识他的人，也有素未谋面但肯定知道他的人。被杨立远邀请而来，除了想给自己的过去一个交待，着实还有些要偿还的人情。 面对大家透露出的诧异和犹疑，他不假思索说出了肺腑之言，因为从来没有后悔过任何决定，所以一心为深思又何恨之有。对于为何离开的提问，想要深思更好，想要报恩的言语虽然听上去有些肤浅，但从他口中说出，那种没有多余的意味深长与表情层出，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如果想回来，深思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年会结束后，杨立远将昔日爱将叫到办公室，再次开口邀约。沉默良久，俩人屏住呼吸，不约而同的一声叹息。 “刚刚看到你和陆遥有说有笑，你觉得她如何？”年纪渐长，处理很多事务越来越力不从心，就在刚刚年会时分，他甚至打起了哈欠，要不是硬逼着自己，可能早睡过去了。 “比起要怎么回答，我更好奇杨董你问的初衷，所以你是要提拔她吗？” 直击爱将的反问，这位昔日风光无限的董事长没有预料，一时语塞，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被人瞬间看穿。 “她很有魄力和野心，光凭这点就让很多男士都望尘莫及，相反女生身上那种优柔寡断在她这里不多！” 杨立远耐人寻味的表情，欲说还休的模样，显然如是回答并非他想要的东西，俩人眼神交流中，清晰明了的知晓对方意图，自始至今，好像除了韩清明，再无其他人了。 “没有人情味，另外让人看不清摸不透也不好，这样说，虽然难听，实则叫做心狠手辣！”除了这个词语，韩清明最想说的那句话没有一吐为快，读到他要的表情，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了。 人去楼空的总部，踏出大门之际，回头望去，结束了深思年会之行，他不想再在其有限的生命中与其有任何情分之内的瓜葛，所以当杨立远提出想要继续无条件施以援助时，被他一口拒绝，即使其也很需要。 在有信托公司与银行意向贷款合同的加持下，江通明日高科技有限公司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开发区别墅花园的项目。 正当大家筹谋着如何大展宏图时，有个问题又迫在眉睫地挡在了面前，就是在招 分卷阅读42 标书上的一条附属条款，这项只针对之前给过全款或者预付款的业主的保护申明，即这些人拥有是否对继续持有房屋产权的自主选择权。 “确有部分业主向政府申请全额返回款项的诉求了，那么我们必须按照合同约定给予兑付！”刘仁和在与部门官员打完电话后，得到了对方肯定答复，“所以我们拟定要将所有别墅精装再出售的计划可能要在商榷商榷了！” 资金本来就捉襟见肘，不再相信开发商的业主们显然是被第一次吓得心有余悸了，要支付的数额虽然不多，但总归是有所影响，没有哪个房地产开发商经得起现金储备不足和负债率高的冲击。 “有多少业主要钱不要房子的，仁和你统计下，精确到资金到位的时点，还有大家不要为此担心，该做什么的继续，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为了节省开支，他们从原先租来的办公场地中搬离，直接住到了刘仁和家中，也辞退了诸如后勤方面的人员，最终韩清明也不得不同意让妻子重新回归工作，担任公司财务一职。 一边在如火如荼地装修，一边在与客户积极斡旋，争取不退款而保留房产，终于在不懈的沟通与努力下，有好几户业主选择了静观其变，算是让他们小小地缓了口气。 “原来你们就是家皮包公司啊！我说呢？一个劲儿叫我们不要退房！”一户人家的业主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他们的地址，直接找上门来，像个来视察的领导般四处走动，大呼小叫。 姚安见状，冲了上去，“老马，蒙您大驾光临，顿使我司蓬荜生辉，不胜荣幸，来来，这边坐，好说！” 对方直接撇开姚安的手臂，自始至终未正眼瞧这屋里的所有人，还时不时地拿起手机拍起照来，索性被刘仁和一把抢下，双方争夺激烈时，将四周的绿植盆栽挨个打碎，乒铃乓啷，所见之处一片狼藉。 尹小春带着有些受到惊讶的儿子，躲到了卫生间，韩清明看到妻子安然走开后，便奋不顾身，挡在两拨人群之间，用手将怒火隔离。 “你这叫非法入室，把照片删掉，不然我告定你了！”刘仁和指着对方的脸，愤怒不已亦有些失措。 “非法入室？老弟你别搞错了，这儿可是公家的办公场所不适用非法入室的法律条款，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还告我，你们就等着破产吧，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不速之客的到来，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有些东西不是见不得光，而是时机不对。 姚安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惊慌未定，若是为此翻船，那可就真是万万不值得了。 “啊哟哟，你说我这猪脑子，怎把如此重要的细节都给忘记了。”仁和恍然大悟般，拼命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瓜子，哈哈大笑道，“实不相瞒，嘿，先生您现在站的这块地儿，砸的花花草草们，还有您高举手机拍摄的大片都是本人私家珍藏，因为为了节约成本，我顺带把自己的家贡献出来，凭您那傲人的机智应该想得通，如若有疑问可以直接去网上查！所以你要想玉石俱焚，我们不介意两败俱伤！” 双方僵持良久，你看看我，我瞧着你，沉默不语。韩清明稳稳地坐在对方面前，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看出对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之意，将一杯沏好的茶轻轻推到其跟前，“业主先生，协个商如何？” “我姓马，不是不可以谈！关键怎么个谈法？房子肯定是不要了！” “马先生，行，全额退款，但条件是您不能向外面去散播对我们不好的东西！” “还要把这几年的利息按贷款利率加上去！一分不能少！”对方咄咄逼人的语气和过分的要求，让所有人听了都十分不爽。 姚安首先跳出来，冲上前去，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骂咧咧道：“姓马的，不要以为没人懂，你和你老婆通过什么狗屁操作，到处买房，离婚都用上了，怕是她还不懂你在外面有人了！” “姚胖子，证据呢？有种你再乱叫，现在就用手机录下来！告你，我要告你！”佯装着拿出手机保护自己的架势，这位马先生把身材壮实的姚安逼得节节败退。 眼看着即将熄事宁人的形势又被点燃，韩清明终于忍不住，将桌上茶壶狠狠地摔在了本就已面目全非的地上，才让一切得以平静。 “你刚提的条件我们可以答应，大家都是体面人，维持好这个关系对谁都好，但如果你做不到我们提出的要求，怕是您捂了一辈子的烂棉花，别被一把火给烧了。” 第45章 如果有来生，可以舍弃名利 自从接手公司财务后，怕是没有人比尹小春再了解目前的运营状况，眼睁睁看着，无可奈何，好几次以为老公站在阳台前，那背影，她真的担心他是不是想要自杀，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即使除了为数不多的同事领着薪水，那也是随时可能会被打破的平衡。 “有些累了吗？现在没有别人，靠在我肩上眯会儿？”诺大的公寓，仅剩下他们，尹小春拍拍肩膀，韩清明笑了笑，未等其开口说话，她将他的头渐渐靠向自己瘦弱的身躯 分卷阅读43 。 感受到衣服上有被泪水稍稍湿润的痕迹，她将头转向另一侧，两行泪珠亦悄悄划过泛黄无光的面颊。 “如果这次创业失败了，我要你离开我！”双手紧紧托住她的脸，他极其认真地诉说着，创业比想象中艰难太多，每天都在原则与妥协中抗争，关键是即使放弃了，也未必向好。 “怎么离开？让小石头消失？这种话不许再说，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相信你，不是你说过，活着怕什么，只要活着就有幸福的可能，不是吗？”她挽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吻住，俩个人依偎在一起。 俩人跨越过重重障碍才能够朝朝暮暮，不是尹父对此颇有怨言，那时韩清明父母也不能理解在他们眼里光芒般优秀的儿子为何要找个二婚的女人，而且无论是在外貌和身高上都没有美丽之处的人，所以双方各执一词的背后是不看好与不长久。 怎么仁和买个面包还没有回来？纳闷着，因为赫然醒目的时钟，时间真的过了好久，本该出现的人不知去向，翻看手机方知道友人已将食物搁置于门外，有事回家去了。 虽然知道可能是一场安排，但一回到家，此情此景，这些人正襟危坐，及见他回来后的表情与模样，刘仁和忍不住地掩面而笑，捧腹状让其母上前将他推向客厅中。 “伯母，我们在哪里见过？”除了这个有点面熟的人，其余都算老朋友了，从陆遥到徐明，深思故人团，就是让他捧腹大笑的原因。 “小伙子记性真好，我们在法院见过，当时我还差点认错人了！”陆母的娓娓道来，让他恍然大悟，没错，那个差点跌倒的老人，是她。 徐明作为介绍人而来，也不奇怪，本就与刘家是世交，但和陆遥走得这么近，就有点让人猜不透了，甚至对辈分比其小的人一口一个陆总叫得，让旁人听着怪怪得。 “你不早就戒掉了吗？”仁和当着众人的面儿吸起烟，刘父咳嗽了几声，刘母推了推身旁的儿子，狠狠地使了使眼色。 “没事儿，男生抽烟正常，这样才显得血气方刚，哈哈哈！小刘你要是觉得不自在，和遥遥去外面逛逛，你们随意。”陆母边说边将俩人推到一块儿，亲自将门打开，硬生生把俩人请出了屋子。 繁星点点，月亮皎洁的夜晚，忽明忽暗的光线照得小区格外祥和，俩人自知盛情难却，各顾各的走在路灯下。“我对你没有兴趣！” 陆遥双手插入西服的口袋中，哈哈大笑，“我有表现得对你感兴趣吗？真是的，此次来我也被蒙在鼓里！” 停下脚中的步伐，仔仔细细打量着从身边擦肩而过的女人，仁和佩服起自己来，当年将她识出，推荐给韩清明，步步为营走到今天的位置，即使作为伯乐，他没有想到。且王杨应该也没有料到，看重的对手不是对手，联合的同僚不是同僚，早知如此，何如当初。 络绎不绝的散步爱好者，匆匆而过。 “你们为什么都喜欢尹小春啊？”意识到对方没有跟来，其转过身，朝后迈了几步，闪现过丝丝不屑的表情，好奇地问道。 未理会，他加快步伐，同行之人亦紧紧跟随，除了脚，她嘴里的问题亦一个接着一个的上，笃定今天非让这个“情圣”开口不可。 “不回答吗？可以啊，等会儿回去我就和他们直接说，你喜欢上了有夫之妇！还是自己好朋友的！” “就喜欢，没有为什么！” 真是个傻瓜，陆遥又恨又气地嘀咕，心头略过母爱般的怜惜，世间怎么有这样的人，十足大笨蛋，要是别人，她早就以此为把柄让对方难堪不止，可是呢？这个蠢货还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让其手下留情的人。如果有来生，可以舍弃一切名利，她也求有个像这样的人，在身边足矣。 拽住快速行走的他，效果不佳，对方止不住地往前跑，只好用身体挡在了前头，“那个我不问了，你慢点，你们搞的别墅项目进展得如何了？” “到收尾阶段，但考虑到资金，不知道要不要宣传，怎么广而告之？” “听说你们是精装的别墅，这个想法不错，让项目利润更有弹性，可如果没有宣传造势，你们这叫纸上谈兵，懂吗？杨董本就想帮帮韩清明，苦于没有人牵线搭桥，那么就由我来当吧！” 刘仁和眉头紧锁，什么时候眼前女子变得如此圣母玛利亚了？这么做是有目的的，但我们不能给她提供什么啊？印象中，她基本没做过亏本买卖。 “你是不是又在想，这个女人肯定在耍手段，想要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听到和自己内心一模一样的东西，有些哆嗦和语无伦次，他往后退了几步，手指指向陆遥的脸，完全否定的摇起头，镜框耷拉着，恨不得快从脸上掉下来，感觉到路人看他神情中的异样，迅速将眼镜调整好。 “简单明了些讲，我和韩清明私下有联系，很感激他的不回归及在杨董前的帮衬，没有他也不可能会有现在的我！” 原先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可能会是深思的接班人，直到与韩清明通过气，那句有何不可，让她 分卷阅读44 不禁好好反思了下自身的境况：还真的是要什么有什么，从学历到资历，从基层经验到中层管理岗，从财务部到行政室，恐怕混久了的王杨看上去都没自己合适。 “你回去和韩清明通个气，初步想法是你们所有的家电设备通通由我们提供，以此为基础形成合作关系，这样我才能通过深思的平台为你们宣传造势！” 陆遥的话，不信，始终不愿轻易相信，清明为什么要帮她？不恨她就不错了，难道自己又想错了？刘仁和没有将疑惑表现出，边听边应承着，无论如何，感激式的无私奉献在商业领域是不复存在的，没有索取，那就只剩有把柄了。 第46章 我们在风中留下喜悦的眼泪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得！”待屋里人走地差不多，刘仁和来到好友跟前儿，在其耳边私语了会，如果真的有办法改善，不管什么，他们都会愿意尝试。 韩清明客厅内来回踱步，接受或是不接受，为了面子，自己不再去考虑与深思的合作；为了里子，他或许要稍微回旋下，由陆遥出面是最好的安排，既应了自己不去求杨立远的话，况主动权与余地都还在。 “我们接受！”发觉到仁和眼神里的异样，“你是不是疑惑我和她的频繁联系？当年还在里面的时候，陆遥来探望，而后，到你跟我说羌卫被辞退，我是知道的，且我会帮她到那个位置，算是相互回赠，一种报答！” “报答？开玩笑吧，你怎么可能会忘了她欺骗还害你入狱？”如若是不相干的人此番说辞，他也就笑笑，置之不理了，但好友明显没有说到重点，言不由衷，遮遮掩掩，他要听实话。 “并非她害！” “所以你还是想报仇？事情都过去了，大家都和解了！”刘仁和对于韩清明说话的方式了然于胸，不欺骗偶尔会留一手，所以有时候，即使作为深交多年的朋友，也总让人猜不透，搞不明，首先向杨立远服软、握手言和的是他，当自己天真以为所有的过往皆东流消逝时，才知耿耿于怀的人还是他。 “我说过的每句话都算数，当时说释然，现在要帮她，有些卑劣之人就算我不动手也会有人去收拾，后续之话，勿须再言！” 此时张锋突然闯入，出乎了意料，但从美国风尘仆仆赶回来确是板上钉钉的事，因挚友李能的忌日即将到来，三人早就商定好要一同前往悼念。看着架势不正常，寻思估摸难道公司的运营遇到什么问题？“钱不够了？”左瞧瞧仁和，右望望清明，试图找到答案。 “没有，在商量与深思合作之事。” “合作？” “对，他们帮我们宣传及介绍客源，前提是以后公司所有项目的家电都将从深思进货！” “划算啊，我们什么规模，他们什么底子，这笔买卖值！”张锋二话不说，爽朗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屋子。 也不知是老天爷恩赐还是风水真的在轮流转，与深思签完合作框架后，江通明日高科技开发有限公司的运营几乎可以用无懈可击来形容。从一度很缺钱到资金源源不断地回笼，得益于逐渐明朗的房市行情和相关部门不惜代价的救市举措。而深思管理层、股东们高涨的投资热情，这供不应求的局面使得别墅的标价水涨船高，到最后可以说是一房难求。 手握着尹小春递来的财务报表，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周末大家聚餐！”韩清明自若地说着，嘴角也不经意间上扬起，一抹似曾相识的微笑。不用担惊受怕已好过太多表达。喧嚣之中，思索起接下的安排，按阶段偿还银行利息，加上信托公司那边的钱，账上所剩余额不是个小数目，如果不妥善有效运用，那无疑是在等死，资金从来都在逐利。 “我们再请个财务，让小春回去！”刘仁和当众提议，虽也不是个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老板娘怎么可能一直在公司打杂。 “不行，除了尹总，能信谁？再遇到个像陆总一窍不通的，咋整？”姚安不想刚步入正轨就人事调动，况他知道财务太关键，动辄到法律，丝毫不能差池，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最后怎么死的，乃至替别人数钱的下场比比皆是。 回过头，韩清明注视到正与友人相视的老婆，俩人的表情尽在不言中，脑海里于是乎了然了，淡淡说道：我们商量过，过完今年再考虑！”作为挚交，身为老公，怎么可能不懂朋友对妻子的爱慕之心，无论是当局者还是旁观者，友人隐忍的个性发挥到极致。从对其默默无闻付出的感激感恩，到而今恨不得对方立刻成家，重情重义也要泾渭分明。 张锋下班后拉住夺门而出的刘仁和，俩人跑到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里。 “怎么回儿事？人老公在那，瞎出个什么头？我都懂你有那个意思，清明会不懂？之前他在监狱里对你肯定感恩戴德，现在不同了。如果这么难抉择，为什么当时就不狠下心，拖拖拉拉。不就是个女的，想开点，明天我就给你介绍个来！” 友人嘻皮笑脸的诉说着对于他而言十分严肃紧要的话题。是啊，为什么这种来路不 分卷阅读45 明的东西就这么难以放下？友情、爱情傻傻分不清。 刘仁和双手环胸，抬头望向屋顶的天花板，空空如也的景象让人体会到一丝平和，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事情，默默喜欢也会犯错吗？此刻耳边传来轻柔缓缓的歌曲，夹杂着些许吵闹声却清晰听见这句——天使与海豚，我们在风中留下了喜悦的眼泪。朋友在吧台取咖啡时与服务生打情骂俏的模样，吸引到了陷入沉思良久的他。 “那你明天给我介绍个来，就在这里，不见不散！” 眼见咖啡刚送到，热呼呼的，友人一口没喝，穿上风衣即走，张锋用手拦在其身前，“真的？” “嗯！” 想再多说些话，手便被推开，渐行渐远的身影，让人很是疼惜，心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与此同时，陆遥的合作决定给深思集团带来颇为丰厚的收益，因为只要江通明日高科技开发有限公司项目不停，俞做俞大，那就是她业绩的增长点，真没有想到还能如此欢快地被抓住把柄。 目睹当前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局面，之于初来乍到时再有野心的她也是不敢想象，在预料之外的。杨立远已好久不来公司，除非是十分重要的会议来露个面，所以大大小小的事情尽收其心底。眼皮子底下，去掉左膀右臂的王杨不再构成威胁，只是他自个儿都没想到，万般处心积虑地解决掉韩清明，还在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鼓掌叫好时，一举一动正中杨立远下怀。 所以尘寰消长中，公司能屹立不倒，自己又高高在上，是何其幸运，纵观，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第47章 恨不知心底的在意 更暗，夜更暗，茫茫岁月分不清何处是归期？恨不知心底的在意。一边，韩清明怎会料到其与深思的缘分是这般深浅？刘仁和哪能想到自己在情感世界如此天真无邪？另一边，陆遥确也实现了事业上的辉煌，尹小春如愿与东风相知相守。这所有的一切那么自然而然，顺理成章，为何在作为旁观者的我看来不甘之下藏着还好，还好之中仍有不甘？ 所以他们在意的到底是什么？本想就此打住，因为那些在意与我何干？不再描述，不用表达，落得一身轻松，而乐不为？风来风散，月明又暗，与他们望着同片天空，几多欢喜几多忧伤，还恨嘛？有多爱？开心吗？满足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奔涌上心头。 许久之前的事确也如此记忆犹新。 小石头高烧不退，尹小春心急如焚，和父亲刚刚吵完，心气甚高的她不想与其联系，可自己一个人又怎么面对，就算去医院也得有个人照应不是吗？直到呆呆地坐在家里，哭干了眼泪，犹豫间拨通了刘仁和电话，对方立马赶来。 那刻，她即又满面泪流。如果岁月允回头，扪心自问，还会一如继往地选择这条路吗？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她都觉得不可以，但尴尬敌不过需要。 凌晨的医院里，俩人面对面坐着，不再有哭泣声，抚摸着儿子的额头，直到听见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她终于可以稍许喘口气。 “为什么你每次都有空？可不可以让我有些平衡或是亏欠？” “没有亏欠，我心甘情愿，大家都在熬一熬，会好起来的！” 回首往昔，竟不知不觉在阳台间站了好会儿，担心小春着凉，韩清明将披肩罩在老婆身上，裹好，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腰。 “跟着我让你受苦了。无论怎么做，总觉得亏欠得都弥补不了，我爱你，永远！” “没有亏欠，我心甘情愿！”似曾相识的话，无可奈何的人。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谁都不愿遇见，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好也罢。 此去经年，漫漫长夜，注视着已入眠的伴侣，尹小春轻轻转过身，莫名的心酸让其流下了一滴眼泪。月光如水浣尽了浮华的旧事，唯愿留一笔相伴。 还真是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一天，三个大男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向这一望无垠的天空。即使如何忙碌的工作与生活，今天要去的地方也是他们非去不可的。 有很多人问他，叫这个名字是否因为出生于那日那时？回答是确定的，除此之外，他自己也想不到还有哪些缘由。恰逢清明时节，料想这天上人间怕是比宇宙还要宽要远，没看到那雨纷纷般的景色，但不变的是心中对故人的绵绵之思，感激这份沉重的寄托，他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忘记。 一行人拿着鲜花和具有纪念意义的食物，朝墓地缓缓前进。 “叔叔阿姨，我们来拿！”张锋将李能父母手中的东西接过，大步流星走在了最前面。 曾经说好每年要过来聚聚，因为韩清明被锁在城墙之内好几年，便一度断了下来。 时光一别经年，从不曾忘旧容颜，俯视着照片里的好友，三人每每都会从默默无言到热泪盈眶的模样。韩清明掩面而泣，如果可以，他愿意共享出自己的生命，换来好友人世间的停留。 “以为你变了，但今天确定你依旧是你！”三人坐在回江通市的车里，一路向东，谈笑风生。刘仁 分卷阅读46 和对韩清明在李能墓前的状态，印象深刻，入狱时都不曾见其这般，可他原本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老是说文邹邹的话，只管好自己，上次那姑娘对你很满意，相亲是你自己提的，现在人家要回话呢？”张锋嘴里叼着烟，摆弄起打火机，眼神瞥向一丝不苟开车的友人，“怎么没声了，你要是我儿子，不非得打死你，真难为你爸妈了！” “我在开车，不方便回答！” “呵呵呵，哪怕说个不喜欢也行，开车碍嘴什么事了！”将烟点燃，锋子猛吸一口，车里变得烟雾缭绕，天窗被缓缓推开，呼啸而过的风，四面八方而来，吹得人深刻和清醒，便不再有其他声音。 自江通市开发区别墅项目大获成功后，除了滚滚而来的资金，吸引到的还有那些很多慕名而来的年轻一代，其中就有以前就与他们相识，看好并愿意以韩清明马首是瞻的人。 出乎意料的当下，项目如火如荼地一个接一个上，市场认可度也水涨船高，但凡打着明日的旗帜仿佛就变成了有品质和高端楼盘的代名词。 “我们目前的资金来源主要是银行和合作伙伴方，现金流量表数据亮眼，但是资产负债情况却不堪推敲，所以在我看来，以稳为主，不宜再动工新项目！”尹小春在管理层会议上直言不讳，因为她觉得近来公司各方面的进展迅速和冒进了，当然这也符合其一贯的主张。不论何时，无论何地，就算被冠以“扯后腿”的帽子，她也会这样说如是做。 “对！我赞成财务总监所说，杠杆比率高是不争的事实，由此可能带来的流动性风险确实存在，但放眼整个房地产行业看，哪个企业杠杆比率低的？可以说在这个领域几乎是不存在。我们作为新星，后起之秀，如果畏首畏尾，无疑将成为快鱼吃慢鱼，大鱼吃小鱼的典型！” 在慷慨激昂腔调的加持下，姚安话音落，即受到了现场所有人的鼓掌喝彩，大概这也是他们心中所想。 此时的明日公司，看到的皆是年轻人，因为韩清明觉得，年轻人接受新生事物比较快，虽然经验差一点，但适应性强且有冲劲，而这点正是公司所需要的一种精神。只要每个员工都有想做第一的念头，那么公司上下都会有一种干劲，不断鞭策、激励人积极向上。 是的，只有每个人想做第一，明日公司才有可能坐上中国房地产领域的NO.1。 “让姚安挂帅新工程，你是认真的吗？”刘仁和不明白怎么好友会安排个没什么基层经验的人去负责一个十分重要的项目，其实不光是认为其年轻没有经验的原因，纵然姚安也立下过汗马功劳，擅长高瞻远瞩也左右逢源，但过于散漫，不能严于律己，解决问题的能力欠缺也是大忌。 “不是我安排，姚安自己要求的，你不要担心，我有数！” “好，那就好！清明，你知道你越来越像谁了吗？是杨董，杨立远！” 第48章 为何她清瘦得不像样 背靠在床头，卫生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流声，随手拿起根烟与打火机，想要点燃之际，灵机忽闪，走到门口，一把推开，雾气扑面而来。 “出去！”陆遥察觉到他人突然的闯入，赶忙拿上浴巾，面露不悦。 “我听仁和的意思，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清明抓住了？”张锋将身体微微侧转，笑呵呵地说道，顺手将烟点着，猛吸一口，缕缕轻烟缓缓吐出，任他怎么想也不对，按道理讲，陆遥平步青云的不像话，不该啊。 门被紧紧关上，顺带着反锁的声音，让瞬间被推到墙上的张锋，有气儿没处撒。 封闭的空间里，镜子被厚厚的雾气盖住，看不清任何东西，包括自己的模样，熊和鱼掌是不是从来不可皆得呢？她偏不信。 明日公司迅猛发展的背后也有越来越多的应酬，让人应接不暇，韩清明之前虽也经历过，深思那会儿，陪着杨立远四处交际，也练就了一身的逢场作戏。 晚上，尹父见女儿独自一人前来，稍许疑虑，遂脱口而出：“清明又没来？” “他有应酬！等会儿来接我们！”看到儿子，尹小春未多顾忌还在门口站着的父亲，跑向小石头身边，双膝触地后将其紧紧抱在怀里，所有的疲惫烟消云散。 自得知女婿公司风生水起后，关键还是通过朋友口中听到的，其态度随之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动辄是乘龙快婿的称呼，就怕其他人不懂这个叫韩清明的是他尹荣家的。 发觉到父亲总一筹莫展，连平时最爱的酒也一口没喝，尹小春放下筷子，“爸，你怎么了？” “你们再生一个，对！老二姓韩！” 听到这样的话，其脸上的表情从诧异到无法理解，父亲的好意她或许能够理解，但抱着这样的目的去孕育下一代，从来不是她的态度。 “我们感情很好，爸，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把自己照顾好，该去跳舞就去跳，想要旅游去出去走走！” “我没去跳舞，别听你杨叔胡说八道！” 乘着父亲饭后出去串门之空，尹小 分卷阅读47 春整理起家中的东西，早就听说有那么个人的存在，自母亲走后，旁观着父亲孑然一身的样子，或许她早该放弃掉那种不合时宜传统守旧的念想，找个人是对的，但偶尔也会咯噔一下，只要想到母亲离开时痛苦留恋的模样。 环顾四周，家里该留的，该扔的，该摆出来亦或是要小心存放起的，她通通捋了一遍。无意间翻到件贵气逼人的大衣，是当年母亲十分喜爱的衣裳，仍然光鲜亮丽，因为平常其总舍不得拿来穿，但那次为了给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母亲毫不犹豫地穿在身上，去往谢恒家，可最后什么也没有争取到，还被对方扯掉了一粒钮扣。 此刻，抚摸着柔软的物件，期待能够感受到母亲的气息，就算是在自欺欺人，她也会将其好好珍藏。 “爸，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打眼一看是父亲的身影，尹小春不紧不慢地将些许东西搬进了储藏室。 “路上正好遇见我女婿，想还是早点回来为好！” 停下手上的活儿，发现老公就在后面，有些意外，“宴请这么快就结束了？” “因为想你和儿子了！” 尹小春瞧瞧在身旁杵着认真听着话的父亲，竟害羞得红了一脸。父亲也心有灵犀般，赶忙将女儿手上的衣服抢来，没等其反应过来，连同孙子，都被请出了屋子，不忘吩咐着让他们赶紧回家。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儿子一上车便睡了过去，韩清明开着车，身旁的妻子，月光之下，为何她清瘦得不像样。 “时间过得好快，小石头都这么大了！” “爸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如果有关小孩子的，我目前没有这个想法！” 沉寂的空间内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俩人不再开口说话。他有多爱她，可能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看得到的无非是相敬如宾，但从心而言，毫无顾忌地开快车只想见她安然自若，亦是第一个除了父母外愿意为其下跪的人，只要她不喜欢，他亦不会丝毫勉强。 “仁和父亲六十大寿，周末在亨来酒店举办宴请，到时候全公司的人都会一块儿过去！” “嗯！”还沉静在思母之痛中，尹小春对于其他任何关怀和提问都稍显默不在意。 轻描淡写的回答，云淡风轻的表情，韩清明不知道此时老婆心里到底在思虑什么，没有人可以对他如是置之不理，除了尹小春。 凌晨时，站在窗前，年纪渐长，人也更容易失眠，即使自身无任何睡意，但确定以及肯定的感受到枕边人深深睡去的样子，他很满足。 陆遥的信息，照例发来，大致浏览也不过是如何更进一步合作的事宜，不想再理会。不恨她是真心话，但绝不想与其有任何感情上的瓜葛，这样的女子，他想远离，如果可以选择，宁愿不曾相遇。 “陆总，这是你要的资料，我就放这儿了！”王杨说罢，将厚厚的一叠资料搁在办公桌边，打他进来后，陆遥未正眼看过他，手里拿着份光鲜的请柬，这个不大不小的东西整整地遮住了其娇小面庞。 “等等！”放下请柬，大声把人叫住，顺带着从座椅上站起来。“王总，对于你这么多年给公司做出的卓越贡献，我和杨董也商量过，为了给你铺平晋升之路，准备让你去全权负责以色列分公司的全部事宜！” 此言一出，气得王杨当场咬牙切齿，因为什么话都让这个狠女人说了去，什么贡献，什么晋升，都还不是要将他撵走？呵呵！ “小陆，我也是过来人，作为下属，有句肺腑之言送给你，到我们这个位置再往上的，大家都差而不多，所以给别人留点余地是不错的！” 重重的摔门声，响彻整个楼层，俩人不欢而散。 陆遥知道动不动王杨，之于她的位置皆已影响不大，与其相好的财务总监早退休，再去掉羌卫，徐明又乖乖投靠她，但一方面想着他用处不大，还不如把位置空出来，总要提拔下自己的人；另一方面她想送个大礼给韩清明，以此来夯实他们间的商业关系。这种一举多得的选项，她又怎会舍弃。 第49章 从此一恨两宽 “仁和，你爸的兴趣或爱好是什么？哈哈哈，礼金不收，我们总要表表心意！”张锋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吸着烟，还想猛吸一口，被韩清明抢过去，使劲地摁在烟灰缸里，瞬间熄灭，甚至被粉碎了。 “知道了，下次不会当嫂嫂面了！”还没好好享受一番，看着这苦命的香烟，张锋无奈地摇了摇头。 “来就行了，其他真不需要，我爸见你们肯定特高兴。清明和小春，把小石头也带上，张锋，你老婆真真是都没回过国？她怎么就这么放心你的？” “三观不同，但不妨碍我们友好的婚姻关系！哈哈哈。” 听到如此荒唐的回答，当然这也是张锋首次评论其家庭与爱人，虽知道他们并不时常在一起，但此番描述，其他人还是略感惊讶。 “实不相瞒，我就一传统的中国男人，但我老婆长着亚洲人的样子，确是个实打实的老外！” 尹小 分卷阅读48 春盯着一脸无所谓的朋友兼同事，按照其之前的性子来使是要上前理论番。虽无关乎自己，但身为女人，又有过那样的经历，眼里断断容不得沙子的，“那不合适，你为什么要娶她，都有小孩子了，说这样的话会不会太狂了！” “呵呵，我错了，嫂嫂，一比三，甘拜下风，我先撤了！” 这般说辞，哪里承认错了的样子，分明是在找个理由搪塞她，指着远去的背影，她喊道：“什么一比三，你说清楚！” 周末傍晚，亨来酒店，华灯初上，络绎不绝的人流，行色匆匆般，脸上无不带着喜悦的笑容。有为结婚而来，有赴百日宴，也有为庆祝生日的。 仁和父亲，作为江通市比较有名的成功人士，自有许许多多的亲朋好友前来祝贺，但令尹小春意外的是，不远处，看到了陆遥，两人对视许久，直到一方离开了座位。 原来是婆婆忘记小石头要喝几勺奶粉的事儿，和儿子视频完，靠在酒店过道一角，不想这么快就进入那个热闹非凡、光彩照人的地方，会让其不舒服，忽而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王总，好久不见啊，你也来参加刘仁和父亲的生日宴？”王杨早就注意到黑暗里站着的昔日同事，要不是她许久未离开。 “不，我自己家里请客吃饭。听说你现在很好，苦尽甘来啊，谢恒那小子没福气。有件事一直没和你提，其实我们之前就应该认识的，我算是谢恒的长辈，不过你们结婚时，我出差没来！” 吃惊之余，她回想起有些不堪的过往，当年入职深思，竞聘时，作为面试大军中的一员，王杨脸上的表情就让其印象深刻，而且那么多优秀的人，偏偏自己成功获得这个职位，好几次想一探究竟，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用你，基于了解，但看来终是了解得不够充分。另外，你能不能和小韩说说，我年纪大了，在国内呆呆挺好，以前的恩怨算了吧！” 听到王杨所说的话，尹小春有点想不通了，难不成韩清明还在插手深思事务？只听说，和陆遥联系过，但那又如何，陆遥又岂会是受别人摆布的主儿？那如若是呢？ 纵然心里面已被掀起阵阵波澜，可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和往常般，就算要知其所以然，想想回家再谈也无妨，如果他有隐瞒，这与张锋的所作所为相比，也并非不能接受，只要不触碰底线，即使作为夫妻，保有些许秘密，在其看来也无可厚非。 酒席渐入尾声，敬酒的，告别的，一浪高过一浪。 远远地瞧见陆遥正往外走，尹小春思虑着要不要跟过去，想想仍不甘心，或许以后就没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一出门便没了踪影，明明自己也走得不慢，她四处望了望，人呢？拐角的暗处，并列的三个身影，一男两女，在谈什么？跑过去，探探究竟。 “小孙？” “这事与你无关，走开！”小孙老公薛彬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人推到几米开外，由于力道过大，尹小春没站稳，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你老婆出轨和我有什么关系？要再敢推我试试看！”陆遥止不住地被对方逼到了墙角，想要大声呼叫，但其目前的身份，这样做，实在有失体面。 小孙将其老公叫到了边，窃窃私语了番，自己把袖口钮扣解开，并往上撸了撸，一手摁住前上司的肩，一手扯住其头发，“省得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就我推你了怎么着？陆总，怎么就那么厉害呢？” 头发被扯得过于疼痛，陆遥很想要把对方的手松开，无奈俞来俞紧，疼得她只能求饶和□□。 尹小春从地上爬起，觉得形势不妙，如若回去搬救兵，那么是否还来得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她，冲了上去，又被薛彬挡回来，径直坐在了地上，怪只怪她太瘦了。 “蠢货，她在背后对你搞了多少小动作，怕是你还蒙在鼓里吧！还帮她！”小孙朝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人说道。 “我不管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你们现在的行为是不、不、不道德的！” “道德，你是圣女吗？” 哪里冒出来的声音，原来还有个人在她背后，转过头来才发现－谢恒，这个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被俯视得感觉很难受，讨厌的人离得这么近，像是在看戏般，虽然屁股有些疼，但她使劲让自己能迅速站起来，就在其手撑着地面想往上起身之际，谢恒蹲了下来，牢牢地将其手按在了她手面的上方。 “因为你是圣女，我才要被打，从小到大，我没有挨过揍，还打了两次！” 任凭她如何使劲儿，就是站不起来，对方将其两只手皆死死地扣在地上。 “喂，清明，快过来！嫂嫂被人欺负，坐在地上，动弹不得，我寡不敌众啊！”张锋双手环胸，侧靠在离他们很近的盆栽边，似笑非笑地盯着几人，除了刚刚将尹小春摁住的人，其他的也都认识。 薛彬示意谢恒先走为妙，被张锋看穿，即刻挡在了其身前，“人家属马上到，等等，省得秋后算账！” 虽是站了起来，但有些麻木， 分卷阅读49 她也顾不得了太多，极其嫌弃地瞪了张锋一眼，迈起不利索的步伐向被堵在角落的陆遥靠近，将小孙推开：“如果恨别人的话，把自己过好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斗得个你死我活呢？” “怎么了？手还这么凉？”韩清明飞速地赶了过来，早注意到尹小春一瘸一拐的走路样，握住她的手，亦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狭小过道，不太明亮的光线，陆遥强忍泪水。 “谁欺负我老婆了吗？” 盛气凌人的眼神，双手插于腰间，如此模样，即使作为多年好友也未曾见过，韩清明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看了一圈儿，有个人倒格外眼熟。 但沉默中没有等来爆发，张锋等不下去，只顾往友人耳边凑近：按在地上……，没说完，被尹小春一只手挡了回去。 “回家吧，没事儿！” 小孙夫妻俩，本想借此机会好好修理陆遥，不料牵扯出这么多恩恩怨怨，情况不再受其控制，而此时正在气头上的人，他们心里是有些忌惮与顾虑。 “我一大老爷们，力道大了点，尊夫人靠近时，真没怎么使劲，一不小心她就坐在了地上，然后我朋友想过去把人扶起来，仅此而已！”薛彬娓娓道来，着实打算要快速退出这个是非地，因为韩清明站在前面，貌似没有任何人可以从这里出去。 “呵，你是怎么把她按在地上的？”脸上的表情愈加严肃，任凭尹小春如何劝说，也未有丝毫作用，他径直走向一个人。 谢恒被逼到紧贴墙面，加上对方比自己高了半个头，此时彼时，无法动弹的变成了自己，眼前能看到的仅剩黑呼呼的一片。 韩清明紧紧抓住对方的衣领，另一只手顺势抬起。 “发生了什么？有话好好说。”刘仁和在不远处，发觉情况不对劲，狂奔而来，将剑拔弩张的俩人分开来。 值此之际，谢恒方得空整理了下衣裳，冷不丁地笑出几声，眼角那丝余光直戳戳地撒向尹小春，“我就不明白，和前妻讲几句话，碰下手，怎么了？有问题吗？我们不是也很幸福过吗？” 或许刚刚还不是特别清楚具体状况的刘仁和，现在心里倒有所轮廓了，别说好友想打，这个前夫脱口而出的话，是他听了也想揍，遂即刻松开了紧握友人的手。 谢恒真真被打了，脸上清晰可见的掌纹，只不过打他的不是韩清明。 “没有人结婚是为了离婚，第一次打是为了原谅，第二次是为了清白，而这次是为了恨！你要永远记得恨我。” 第50章 房地产业的明日之星 过往岁月历历在目，谢恒，作为医生，当时已经能清晰听到宝宝心跳，硬生生地被剥夺作为父亲的资格，从心底里面讲，对于尹小春如此决绝的分手确是意难平，否则也不会三番两次的找对方的茬儿，后来也结过婚，依旧是暗淡收场。当他听到她过的不好，也不会诸如此类的开心，而听到对方过得很好，则会莫名有一丝为什么不是自己的想法。 经过此次遇见，虽然结局依然被打，但之于谢恒而言，算是不那么尴尬的局面了。 凌晨时分，窗台前，月光透过缝隙洒入室内，韩清明靠在栏杆上，拨开一段卷帘，望向远方，仍有跳动闪烁着的万家灯火，不过更多的是黑暗。如果不是小春的出手，他断不会就此罢休，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奉还的原则，从来如此。 明日公司的发展超出了很多人的意料，包括他们自己人。刘仁和当初想着能正常运营下去就已经很好，张锋只当是救济老友也不过如此了，源源不断的人才涌进，一传十、十传百的口口相告，让原本平常寡淡的公司变得真如明日之星般。 除了天时地利的向好，其自身管理模式的加持亦是其能取得成功的不可或缺的要件。无论在项目运营或是资金周转，韩清明相信唯快不破，首先要生存下来，所以现金流非常重要，重要到关系公司生死存亡，在此期间内，财务负责人还需另外向其报告公司每天备用金留存情况。 江通别墅花园项目之后，明日公司接手的另一工程，成为了他们日后开发楼盘的标杆。 多年以后，韩清明回忆该运作过程时谈道：农药饲料厂是家国有银行下面的一个企业买去的，搞房地产开发，他们感觉到或许有隐藏风险，就推掉了，后来由我们来接手。这是我们将公司名称和经营范围修订后的第一个项目，算是第一桶金，前期的别墅花园只管打响了名声，因为别墅所以成功也因为是别墅所以盈利并不可观。买药厂那块地时我的思维很清晰，没有可靠的资金支撑又要做大事业的，怎么办？ “唯一的方法是在不压价的情况下，压付款方式，且从拿地到拆迁再到建设，全部分期推进，拆一部分，建一部分，卖一部分，在与银行商量付款方式时，主攻分期付款，从始至终，因为是没钱的，只有靠这种方式来解决运营问题。” 创业之艰辛，除了要承担身体上的累与倦，更多的是心灵与精神上带来的，总是很迷茫也很焦虑，会不会明天就撑不 分卷阅读50 下去了？这样的担忧总挥之不去。 在此期间，明日公司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房地产公司，也不仅仅局限于江通、运城等华东地区。在掌舵人韩清明的脑海中，向全国拓展酝酿已久，不过要实现这个计划，有几个关键因素必须具备：人才、品牌力、土地、钱。这就仿佛是马车的四个轮子，缺一不可。 叫住正要离开的好友，“财务科负责人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刘仁和愣了会儿，将已打开的门又紧紧关上。 “老实说，我打算外招，就公司目前人员的素质来看，并没有完全符合的。” 短暂的沟通交流，韩清明放松地笑了笑，示意友人放手去做，但也不排除让内部人员参与竞聘，因为在此之前，尹小春已毫无保留地将其中意的人选呈报上来。 如坐针毡地呆在安静异常的办公室内，脑海里像同时运作着的好几条流水线般，一边计算着各项工程的进展情况，一边思考着如何排兵布阵，另外，深思那边也总有情况要向他汇报，这是他未曾期望的，知道陆遥的管理不够成熟，未曾想其如此的做不了主，还天真地以为将王杨送到国外是送给自己的礼物。 不知不觉间，独自呆了大半天，天空中月亮初上，诺大办公楼内早已没了白日的躁动，确定了明日行程安排，韩清明即刻起身回家，空荡昏暗的停车场，直到坐在车里，方才感受到真实的自己，那种卸掉所有包袱的样子，偶尔也会有，但从监狱出来后，他不曾奢求，因为革命之旅尚未成功。 面前路过熟悉的身影，张锋和姚安，有说有笑地从单位出发，俩人过于投入，也愣是没注意到在注视着他们的另一人。 “妈，你明天回去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母亲从老家过来，已经许久，说是为了孙子，也不尽然，韩清明回到家，就听见厨房里乒呤乓啷的声音。 乘着儿媳和孙子在卧室里，韩母拉着儿子，蹑手蹑脚地来到一角落：“怎么，还真的，我都不知道如何说了，索性吵吵也好，她吧，不管我怎么提老二就是不肯给个回音，哪怕骗骗我老太婆也好！” “放心，该来的总会来！” “这可你亲口说的，你爸让我特意转告，要是孙子不姓韩，他就、就不来了！” “那我们过去看他！” 韩母本还笑呵呵，听到儿子这番调侃，立即放下手上的活儿，小碎步跟上前去，想再唠叨唠叨，未料儿媳从屋里出来，不再多言。 周末，联系了好友，韩清明先来到公司，随意逛了逛，碰巧看见个人，正是小春推荐给他的人选。 “韩董，好！”一个面容有些苍白，眼神确很有灵性的男生，站了起来。 满桌的资料，凌乱不堪，各种颜色标识的字体醒目地映入眼帘。 “坐吧，小朱！今天来加班？” 年轻人吃惊之中，老板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表现得仍然镇定自若，“有些数据我必须再确定一遍，明天要报给老大，就是您爱人！” 站在朱德才身后，联想到小春的描述，虽然学历不够，证书差强人意，大致浏览其人事档案，简简单单的让人记不住，注意到其肆意生长的白发，不免心中丝丝心疼，“回头我要好好说说她，怎么搞的， 叫别人加班，自己却不来！” 不说还好，这一说吓得下属直接从椅子上掉了下来，拍拍身上灰尘，连连摆手，“不是老大叫我来的，纯属份内之事，如果不能确定数据的精确，对公司产生了任何影响，我难辞其咎！” “那你确定了吗？” “再过一遍，就完美！” 坐在下属身旁，注视这个少年老成的男孩，他仿佛回忆起那年的自己。 “好了，和我去趟工地！” 张锋发来信息，他便和小朱一同出发前往大门口，三人将要前往的地方是公司正在大力建设的明星楼盘。 第51章 波涛暗涌 银河世纪花园，坐落在江通市开发区，是明日公司今年主打的精品园林项目，在此之前，公司仍以规模和速度取胜，度过资本原始积累的初创阶段后，其真正开始走向规模和品牌的路线。 韩清明一行到达目的后，绕着整个小区走了一圈，从施工的现场看，所有的进展有条不紊，如火如荼。 “姚安呢？”张锋疑惑为何迎接他们的只有施工部经理，而真正挂帅的负责人却不见踪影。 “姚总，中午陪客户吃饭，多喝了些酒，所以就……”陪同的人补充回应道。 “带我们去样板间！”韩清明若有所思，跳过同行人的解释，直接大步流星地朝前走。 注意到友人越来越沉重的神情，张锋知道此行不再可能如表面一般呈现出的是来视察，到达项目部之前，他竭尽全力联系了姚安，可对方愣是不接电话，让其爱莫能助。参观完楼盘里的几处园林景点后，他对好友马不停蹄打到回府的行为感到吃惊，难道这就回去了？疑惑地看向韩清明。 多年的了解，有些意外 分卷阅读51 ，只友人脸上好像又明朗了些，张锋不敢再随意推测，万一揣摩过度而被发觉到，那其所有付出真是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公司马上会有个财务总监的竞聘，我希望你参加！”一路向北的汽车里，安安静静的氛围被韩清明的一句话点燃。 朱德才握紧拳头，心花怒放的他愣是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呐喊的冲动，眼神不自觉地飘向领导，生硬地嗯了下。 将下属送回家后，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往老地方，只因刘仁和早在那边等候。 “我就开门见山吧，今天见了一个故人！” 张锋不怀好意地瞄向友人：“相亲了？” “胡说八道的，是李能的老婆段聪，她想应聘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说完，刘仁和那惊喜的表情，似乎在等待着友人们的积极回应，可惜并没有，能够理解韩清明，但刚刚还欢呼雀跃的锋子怎么也极其安静了呢？ “她很有实力的，现在已经是南州农商银行的部门副总了！” 话音落，三人依旧大眼瞪小眼地坐着，刘仁和百思不得其解：“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张锋意犹未尽地笑了笑，喝了一大口啤酒，仍旧手一摊，不想发表对于此事的看法。 “那就来应聘吧！段聪私下里有和我联系，不过随意地聊了些。”韩清明双手环胸，咳嗽了几声，坚定地注视着满满地酒杯，并未与友人有丝毫眼神交流。 “就说你俩怎么不惊讶的呢！” “既然你推荐了一个人，其实我这里也有个不错的人选，朱德才，帮我多留意留意，小春在家里等，先走了！” 俩人静静地旁观着迅速撤离现场的友人，直到看不清其背影，张锋方才如释重负般：“今天我们回来的时候，他就特别吩咐，点名让人家竞聘，所以刚刚我能说什么！” 刘仁和仔细回想，那个满头白发的年轻人！尹小春不论到哪里好像都带着他，所以打过不少照面，但由于其本身比较默默无闻，也就不那么让人印象深刻。 “别想了，我有一事正要和你说，清明手里握着什么王炸，要置深思于何地？还有今天你说奇不奇怪，特意叫上我去姚安那儿？” 听到锋子的困惑，他接过酒瓶直接吹起来：自己不也一样有类似的感受吗？从羌卫、徐明、王杨再到陆遥，哪个好过了。再看看如今的深思，光鲜的外表，实力却已大不如前，仅有声誉的加持，竟然没有拿得出手的尖端产品。 “那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我都没办法感同身受，所以他会怎么置于深思，我们就不要多想了。姚安的项目，你有没有插手？”刘仁和脸上愈发严肃，太了解韩清明，又视友情如命，自己可以妥协和放弃很多很多，但绝不允许有任何杂质掺杂在友情里。 “没有！”张锋斩钉截铁道。 仿佛过了许久的沉默，接过对方递来的香烟，俩人一前一后地踏出昏暗酒吧，靠在冰冷的外墙上，路灯里丝丝烟雾渐渐弥散开来。 同样的星空下，韩清明在客厅与儿子肆无忌惮地玩着积木，不同于小朋友的随意摆弄，作为父亲，竟十分认真地搭起来，越来越高的模型，让他更加全神贯注，连儿子从其身旁走开亦未有察觉，直到听到哭声，匆匆赶过去，才发现小石头被东西绊倒，趴在地上号啕大哭。 尹小春早已到达，轻轻抚摸着儿子红扑扑的脸蛋，一边小声安慰着一边狠狠地瞪了老公一眼。 自知有亏，他无奈摸了摸后脑勺，想把儿子接到手上，还是被无情拒绝。 深夜时分，俩人躺在床上，感受到对方的辗转反侧和难以入眠。 “最近公司发生什么了吗？” “仁和推荐了一个人，段聪，你还有印象吗？” “李能的爱人！” “对，她想来应聘财务总监一职！目前任职于农商行！” 尹小春没有犹豫，本还平躺着的身体即刻弹跳起来，对其的印象停留在人生两个重要时刻，一个是婚礼一个是葬礼，从幸福的泪水到悲痛的昏厥，仿佛这些就发生在昨日般。 “银行与企业的财务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妻子的回答，正中韩清明下怀，“我知道！” “但是我们帮帮她吧！” “现在看，她需要的，我们给起来会比较困难，不说了，早点儿休息吧！” 双眼紧闭，从试图休息到渐渐习惯晚睡，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能清晰听见妻子均匀的呼吸声，他方从床上起身，照例站在阳台前。凌晨的城市，安静极了，此时彼时，无论其身处何方，一切的一切性格使然，宁愿在孤独里为王也不在繁华里为奴，形容他恰如其分。 手机不安分地躁动着，自与陆遥私下约定，对方便总会在深夜传讯来，事实上并非他想偷偷摸摸，而是料定对方总拎不清东西南北，不愿把自己的时间与精力花在其身上是主要原因。 “你到底有什么东西在清明手上？”张锋半躺在柔软沙发上，眼神飘向坐在对面的可人儿。 陆 分卷阅读52 遥将头上厚厚的毛巾解开，乌黑秀发自然而然披在其单薄的肩上，头发被利落地甩到一侧，她镇定自若地拨弄起略带水珠的发梢：“我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把它称作把柄了？呵呵，当年因为怕麻烦，一笔款项我授权让小孙直接划拨给了韩，你也知道那时深思人心惶惶的氛围及分公司账上大得惊人的备用金，杨立远也怕，才以此为借口将韩告上法庭。所以我是有愧疚的，但他为什么好像一直在帮我呢？” “他的目标是深思！”向来旁观者清，张锋对于好友的筹谋盘算与步步为营算有所知悉了。从开始借助陆遥一个接一个地摘除痛恨之人，此后，杨立远想培养或栽培谁也早已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提拔陆遥情理之中，这也是韩清明最高明的一步，表面水火不容实则暗渡陈仓，将不适合的人选推向至高点，无疑是在让深思自杀。 “我劝你找个适当的时机，光荣下来吧！” “为什么？千辛万苦到这个位置，我不要！” 陆遥坚决的态度，看在张锋眼里，如若不是这般争强好胜，局面也不至于到如今地步，心想自己已经仁至义尽，随缘吧！ 第52章 依旧借力打力 深思创始人，杨立远生病住院的消息不胫而走，且传得满城风雨。 “我们周六计划去医院探望杨董，你要一块儿吗？”刘仁和汇报完手上的工作，临走之际，不忘插上一句。他握住门把的手停留了许久，空气仿佛凝固了样，对方沉默不语，其淡淡地望了眼转动着座椅的友人，无声回应之下呈现出来的是背影与逃避。 返躬内省，韩清明也说不清楚，复仇计划得从什么时候算起呢？但如果深思还是杨立远作主，自知不太可能会成功。此时，他已然掐住深思命脉，生死存亡在一念之间，这个昔日了不得的公司早在不断内斗下消耗殆尽。 “姚安人呢？”张锋接到同事通知，提前来到银河世纪花园，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般，如果还是找不到人，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因为没道理会连续来两次，如此兴师动众。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远处走来，预定的高级管理层会议，因为姚安的缺席，被提议放到项目部来。 从参观样板间、绿化带到小区中心园林，公司管理者们小声讨论着，有赞美有指正，几乎每个人眼里或多或少地都带着傲骄。 已经来过不止一次的韩清明，随着大部队，走在末端，与张锋不时耳语。 “大伙儿休息下，原地坐坐，欣赏欣赏我们公司今年的主打项目，瞧瞧这儿的亭台楼阁！” Boss发话，没人再奔着赶紧回总部的步伐，有的找空地坐下来，还有的到处逛逛，三五成群地聊着天。 “知道我为什么要提议来这里吗？” 大家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被沉默不语替代。 “你们觉得这里如何？” 张锋又找了一圈姚安，依旧空空如也，气喘吁吁地来到已火冒三丈的友人身边。此时此刻，他意识到暴风雨终于要来临了。 韩清明抚摸着一处盆栽，又走到石像前，不经意间，呵呵地笑了笑，正当所有人以为不过如此时，一声巨响，猝不及防，让人肃然起敬。 “这是精品的标准吗？刚刚说还不错的人或者自我感觉良好的同志，睁大眼睛瞧仔细了！”亲手推倒银河世纪花园不合精品标准的中心园林建筑物，当着所有管理层及全体员工的面，高声呼道：“从今往后，明日都要实施打造精品、创立品牌的战略方针。” “好几百万的造价啊，现在想起来都心疼！”经历过此次砸花园事件的老员工纷纷感叹说。 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没人再敢有唬弄和侥幸心里。姚安的如意算盘也落空，本想以此平步青云，料最后还是在其苦苦哀求下没有被扫地出门，终落得个有名无实的差事。 韩清明公开将此次事件称之为意识的转变，他相信不管是中端或高端产品，只要楼盘素质好，投入产出比就会高。而这种在外人看来完全不念旧情、杀一儆百的做法，使得其在业界有了个称呼“韩高祖”。 “太可怕了！”张锋单独约出仁和来，简单直接地表达了自身的担忧。因为砸园林事件，不仅仅存在于明日集团内部，同时也引起了社会各界的激烈反响，着实为公司声誉增添了不少光彩。 “像个大魔王！” 仁和听着身边人不断的吐槽，无言以对，多年好友，各自性格走向各自的极端，他努力调节着三人间的关系，不赞同张锋在感情中的暧昧亦不认同韩清明于工作中的手段，“上次我没有在现场，不太好说，但你只管做好工作，有什么可怕的呢？清明向来如此不是嘛，重情义也许会不那么容易心软。” “什么叫不那么容易，他根本就铁石心肠，不择手段！” 言语间，锋子愈发激动，夹杂在中间的仁和并非不能够理解对方心里隐藏的担忧：“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辈子的朋友，清明有他的苦衷，而且要不是他，明日会发展成今天的样子吗？” 分卷阅读53 轻轻拍打友人的肩膀，双方心知肚明，不再开口说话。 忽明忽暗的地方，看上去虽不够敞亮，但总有一丝光线能摄入人的心房，耳边回响应景的音乐：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俩人举上酒杯畅快地喝起来，直到酒吧打烊。 “周末，会来吧？”暂定于本周的财务总监竞聘，刘仁和策划已久，一方面不忍心看到小春拼命工作还要兼顾家庭的模样，另一方面有来自段聪的所托与所期。虽未当面承诺，但在其心理，如果她能够来公司，那么当年深思四君子是不是又在现了呢？ 韩清明思索后，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淡淡回应：“小春会过去！” “张锋去美国了，应该是处理婚姻方面的问题，他叫我和你转告下。”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对方的办公室。即使如何设想，刘仁和也不曾预料当初意气风发、豪言壮语的四人落得如今的归宿。人为什么要变呢？又为什么不能好好活着呢？当下，尽不能如其所愿，也还是爱而不得，乘着电梯里空无一人，他哭了。 周末清晨，阳光明媚，早早来到面试地点的仁和，迫切希望友人能够前来，站在大门最显眼的地方，等待着同仁们。远处瘦小身影逐渐清晰，是尹小春，同时她也看清了熟面孔，加快步伐向其靠近。 “清明呢？” “他今天约了大客户经理商讨贷款事宜，来不了了！” 面试过程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在专业上没有人能从尹小春眼里一带而过，因为是找接班人，她太知道这个岗位需要的是什么。 期间，段聪的表现可圈可点，开朗大方的谈吐为其加分不少，刘仁和着实捏了把汗。午间休息，乘着其他面试官外出，他将她拉到一侧，“我知道朱德才很优秀，但只要肯学，谁都可以到达！” “不，小朱没那么优秀，口才不好，略显生硬！” “段聪还不错吧？”试探完对方，他毫不犹豫地将内心想法全盘托出。 “可是你觉得这个岗位适合那么优秀和有口皆碑的人来做吗？” 尹小春没再给挚友以回击之机，有情重义也要有界限。当年在深思，即使形势不好，自身亦不具备实力的情况下，也对陆遥的上任当面质疑，现在无论如何也不会敷衍将就。 “清明让你这么说的，对吧？” “仁和，朱德才就是我推荐的，你不要胡思乱想，相比而言，我更不希望重蹈覆辙！” 他不再开口辩解，如果确定是她的选择，知道后反而没有那么多的不服了，相比韩的深不可测，目前身旁的女士更让其想信服与呵护。 先后回到座位上，俩人哈欠连连。 不会儿，仁和便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递到同事面前，可惜在没有搅拌物的条件下，块状粉沫飘浮在最上层，显得有些不太美观。尹小春笑了笑，接过另一杯，干脆利落地互倒开来，香味飘散开来，惹得过往人群的注视。 “老公教的!”她开心地诉说着，把调匀好的咖啡送到友人手中。 结束面试后的俩人来到一处不起眼的日式餐馆，十分放松地谈笑风生着。可尹小春如果知道这天发生的一切会成为日后隐患，其宁愿不赴此约。 回到家，刘仁和独自坐在书房，手边放着母亲送来的水果，都是些平时喜爱吃的。在与段聪打完电话后，双手握拳，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费解的点对方竟然愿意放弃银行工作，只为来明日做一名职员，这该如何是好 第53章 人若犯我，我必奉还 结束与大客户经理的约谈后，韩清明没有立即回去，而是选择继续独自呆在茶座的包厢。 脑子里飞速运转的是接下来的安排与计划，早就对远达集团旗下的项目垂涎欲滴，奈何对方从经营至今皆单枪匹马，没听说过与其他公司的合作，更别提打包出售资产了，如果明日出手，势必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但他非要不可。 手机从未停歇地振动着，陆遥如往常样，不打通是绝不罢手的性格。 “不看在我们是朋友的情分上，杨董给过你不少帮助，所以给深思一条退路吧！” 从明日董事会通过将其家电来年供给方由改成美得集团的决议后，深思不止一次派人过来商讨，但通通被韩清明拒之门外，不见不说，如此简单直接的方式，让人不免联想其是在公报私仇。 他把手机扬声器打开，似乎听得更确切了些。 “陆遥，这个决定并非某个人就能决定的，美得比你们出价低是事实。要从根本上解决深思的问题，不能靠我更不能靠明日，明日终有一天也会倒下！“ “那你得让我们有喘息的时间！” “四年还不够？如果我是你，今年财务报表有多难看就会让它有多难看，深思最严重的问题是人浮于事，正好可以借此肃清闲杂人！” 手指敲打茶杯，心里默念着，似乎过去了些许时间，韩清明掐掉电话，早清楚她身边有人，也清楚杨立远听得见他的一言一语，所 分卷阅读54 以不再沉默回应，鲜有的滔滔不绝。 陆遥坐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十分不爽地表情，暗暗嘀咕，到底怎么做才能力挽狂澜呢？倔强的她原本不想来打扰领导，但到如今，绞尽脑汁也于事无补。 一边，杨立远亦未预料到，和明日合作就像吸食了精神鸦片般，一口下去，有点涩，抽着抽着，从理直气壮到一败涂地，看来还是低估了局势的发展。 “不就坐了几年牢吗？我还给他，通通还给他！”王志成来来回回踱步于病房内，从前觉得对方理应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十分熟悉公司财务情况的他，没有将最严重的情况透露给老友，小韩的做法，在其眼里不是循序渐进更像釜底抽薪。 “说得没错，我们养得闲人太多，光每个月的工资就是笔不小的支出，可这些人并不在前线！”躺在病床上，日渐清瘦的杨立远不似往昔般神采奕奕，意味深长地望向窗外。 脸色愈发难看的陆遥，不想让人看出其热泪盈眶的样子，转过身。当下困局果真由自己造成的吗？虽然不可能也不完全因为自身，坚信世人的眼光与公道在人心的准则，倘若她还是掌舵者时，深思大厦倾刻倒下、重组亦或被吞并，心不禁狠狠地揪起来。 注意到老公回家后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尹小春不知原由，冲好咖啡递到其面前：“公告出来，我就会和小朱交接，他会是个不错的财务！” 她看着他，依旧副面若冰霜的神情，十分不解。 “小石头今天在爸家，不回来了，你怎么了？” 韩清明一口气喝完咖啡，清醒来后转过头，盯着爱人：“到如今，我才敢说出自己的野心。” “知道啊，把明日做大做强！” “除了这个，还有让深思消失！” 若无其事喝着咖啡的尹小春，听到此话即瞪大双眼，连同嘴里的饮料一并吃惊地喷了出来，除弄脏自己衣服外，身边人的白衬衫亦被搞得一片狼藉。 “消失？你念念不忘的只有报复？个人能耐再大，也不可能让一家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企业轻易退出舞台。” 他抿了抿嘴并上扬起，耸耸肩，双手张开，摆了摆，“开玩笑的！” “不要随意开这种玩笑。我也恨深思，但只想把自己过好，而非付诸手段对付，你刚刚的话我拒绝承认。” 实际上，韩清明十分了解妻子的性格，在处理谢恒问题的态度上可见一斑，她谈不上有仇必报亦非向往出类拔萃的性格，有时棱角分明只是在守护其内心的一亩三分地，若非此般，那时也不会一拍即合忽然就同意结婚了。 被明确忠告，他只装傻充愣，抽取了几张面纸，笑着擦拭身旁老婆嘴角残留的咖啡污渍，无法忽视对方那凌厉的眼神，赶紧起身收拾杯碟去了。 说出让深思消失的话绝非一时兴起，确在他的计划中，至于通过何种方式，采取哪种手段，也是其在步步为营中变现而来，如果小春能赞同并配合最好不过。 刚刚的谈话，瞧瞧这副模样，她心里肯定对方是有那样想法的，从客厅跟到厨房，靠在冰箱上，双手交叉于胸前，信誓旦旦地注视着认真洗杯子的老公。 “很干净了，总不能我站这儿多久，你洗多久吧！” 放下晶莹剔透的物件，韩清明手撑吧台，直视前方：“就算走到那一步，我也要通过合乎法律的手段去实现，不至于自家儿子看到别人比看见他爸爸还要兴奋的时候，我仍要感恩过往吧！” 冲着让他放下芥蒂才会如此咄咄逼人，愣是被这句怼得哑口无言，她知道已无力挽回与说服，关于儿子，自己又何曾为旁观者清。 “深思的事你不要管也无须插手，我会看着办。倒是和远达合作，怎么看？” “对方出价合理也够实力，毋庸置疑，可凭明日当下状况去收购如此庞大的资产包，步子迈大了。” 韩清明利落地脱掉手套，又恢复到自我沉思中，自顾地走开了。远达集团要求他一个星期内必须给出答复，曾对对方为何将如此优质资产打包出售的原因有过质疑，当见到其董事长本人后便不再疑虑。 关于和远达的合作，他很笃定，所以在充分获取和分析了全部数据后，又快速地与对方会面，既表达出了诚心，也给了自己无形的压力。目前，明日公司发展到已非其能一锤定音的形势，即使所有股东、董事还会给他这样的待遇。 “他们把酒店与文旅项目搭配出售，明显是远达做的“肥瘦”资产捆绑销售！”刘仁和大早便来到了友人的办公室，之前从未听说过两家公司之间的来往，未想一上来是个大手笔。 “锋子呢？” “应该在路上了，就算他现在未表态，我也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他对此次合作肯定与我一样，质疑，绝对的质疑！” 咨询友人是韩清明做所有决定的必经程序，即使其已经成功私下里说服了一些大股东们，他希望真的有种声音可以让其动摇，一个人的知识面与全局性始终不如一个团体。 “上次 分卷阅读55 ，段聪说想来我们公司，是不是管理岗无所谓的！”仁和坐在友人桌边，试探地问了问，偷偷用余光注意其反应，觉着应该可以了，料被对方斜视的眼神吓到，不再开口追问。 “要用好几十个亿购买这些项目？钱呢？” 张锋脱口而出的疑惑正中仁和下怀，故当时当场，他也十分自觉地点点头，嘴里念叨着不错不错。 “第一、我们以在建工程做抵押贷款，薛经理那边只要资料齐全，项目正常就没有问题；第二，信托达总愿意追加五个亿的资本投资，这样保证不会对公司负债率有影响；第三，与远达的付款方式，采取分批进行，共四次，前三次我们付款，最后一次远达通过银行向我们发放贷款，然后我们再用贷款来支付其收购款。” 老韩抽丝剥茧式的侃侃而谈，听得人忍不住得和他进入其描述的宏伟蓝图中。 张锋一手托着下巴，另一边将翻阅完的资料文件递到仁和面前，十分笃定地回应：“除了担心资金，其他的话完美，非常棒的合作。不说文旅项目利润率高的事实，远达出售资产中很多可售土地是尚未开发的，交易成功将大大增加我们的土地储备。”在美国时，他就遇到和听过不少公司之间的收购与重组，尤其是在房地产领域，降低财务风险，提高品牌影响力的益处不在话下。 韩清明从友人面前将企划书接过，锁进了抽屉，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不相信奇迹，现实中只有当很多人相信，形势才会如期般进展。 “那个深思的……” “你们俩能不能清醒点，什么时候了满脑子都是女人，接下来我不想再听到陆遥与段聪的名字！” 仁和当即要反驳，一把被张锋拉走了。 第54章 暗渡陈仓 恰逢独处的时空，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稳稳的节奏里，彷徨和焦虑仍肆无忌惮地汹涌而来，即使如何做，怎么按部就班来，杠杆率提高将是明日不争的事实，选择左手或右手？主动出击或稳扎稳打？如果面临更多的质疑，他又将如何笑看风云。 综合看来，银行方擅长锦上添花，投资者喜欢指手画脚，合作方从来不会精诚合作。目前，信托公司达总已经提出追加投资的条件，在明日董事局中安插一人，想到这儿，韩清明冷冷地笑了笑。 如期而至的董事会，除了决议朱德才的认命还有对新董事加入的欢迎。期间，不乏些许人对小朱能否胜任此职有过分歧，简单说来其学历是硬伤也没财务总监该有的条件与背景，被攻击理所当然。 “学历很重要，但我想请问大家学习经历与解决问题的能力相比呢？”韩清明一语中的的结果是一锤定音。 公司过道里，散会的人流络绎不绝，刘仁和小跑追上好友，走到身后也止此打住，驻足原地望着远去的背影，他握紧双拳，这么做真的仅仅是因为想对得起奋斗过的兄弟，考虑再三，没有解释。 “刘兄，不走啊？一起呗！”姚安拍了拍同事的肩膀，摇晃着其圆滚滚的身体，似笑非笑地盯着对方。 他本能地往后退了步，未理会，绕到一旁擦身而过。 张锋从会场出来后迅速驱车赶往一地，又马不停蹄地与同伴来到老地方，静静地等待老友的来临。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他站起来，举手示意。 “怎么这么看我？我们又不是不认识！”陆遥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嘴角上扬，喝了口饮料，把杯子推到桌子中央。 深深呼吸了口气，仁和耸了耸肩，释然地坐在了友人身旁。 “姚安？” “刘兄，不是叫你等我的吗？我们终是一路的！” 此时此刻，四人皆已入座到位，椭圆形的沙发椅让氛围看上去比较和谐。 陆遥几次起身倒酒，其他人本着既来之则接之的心态，三巡过后，刘仁和索性用手掌挡住了杯口。 “明日与美得的合作是不可能再改变的！” “没有什么不能变的！” 眼皮子底下的争吵拉开帷幕，张锋左右为难，欲言又止，拿着酒杯，朝左碰了碰对方的杯子，朝右示意了又示意，瞧见没有人搭理自己，一口气喝完。 “深思走到今天和你们就没有关系吗？你们不会心痛吗？如果深思不行了、倒下了，绝对离不开韩清明的所作所为，无论是其风光时还是离开后。”陆遥反手托着下巴，炯炯有神的眼睛正视前方。 话音落，仁和亦重重将杯子推向旁边，这力度使酒洒落了到处都是，站立起，面向她，没有也不打算给对方任何面子，铿锵有力地应道：“做的好属于你的功劳，不好就变成别人的问题，谁给你这么大言不惭姿态的？” 姚安默默无闻地旁观着，发觉到一方要撤离，突然应声，顺势将刘仁和拦下：“都从深思出来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撇开其他，明日断采不至于造成毁灭性打击，可反手与美得的合作确也会对深思构成威胁，难道我们韩总不懂吗？” “约大家出来散散心，坐下 分卷阅读56 来！”张锋劝俩人坐下，把酒杯递到友人面前。 “以后这种散心，不要叫我！”用劲推开身前的手，貌似对方亦没有抓稳，酒杯一并飞了出去，伴随杯碎的声音，刘仁和拿上外套，快速离开，几秒时间，不见踪影。 手机声响，和朱德才聊着天的韩清明点亮屏幕后，朝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的老婆喊道：“要不要过来帮忙？” 尹小春推开移门：“开饭啦，不好意思，小朱让你久等了！” 有些尴尬的看着饭菜，他不住地摇了摇头：“四菜一汤，个数可以，量是不是少了点？” “我不吃啊，我要减肥！”她转过头，朝老公微微一笑。 三人大眼瞪小眼，桌子上明显摆着三副碗筷，总感觉哪里不对。 “怕你们不小心掉地上弄脏了，这个备用的！我去扔个垃圾，小朱，千万别客气！” 朱德才顺着老板的手势坐了下来，心想，减肥？备用的？怎么看都不认为老总是要减肥的人，增肥还差不多吧。 同时，韩清明瞥了眼拎着垃圾袋的老婆，恍然明白了些什么。 “韩董，我知道说这样的话可能和公司当下的气氛不符，与远达合作，负债端恐难以承受！” 注意到领导轻轻放下手中的茶具，举手投足间有意让其进一步阐述，朱德才放下所有顾虑：“远达知名企业，资产当然OK。而我们通过近几年的努力发展到如今规模，有赞美也肯定有担心。等官宣时，诺大的标题一来，外加媒体助力，其他人心里肯定会想哪来这么多资金，怀疑一旦落地，生根发芽就太容易了！不管三方，哪一方撤资或资金不到位，我们要如何应对！” 房地产历来属于资金密集型行业，如果公司上市最好不过，资金来源的渠道不再为单一贷款，可以从资本市场得到支撑，且根本不用太担心还款成本与期限的问题。但明日仍处于高速成长的阶段，没有上市，资金主要来源是银行，按照韩清明总会自我调侃的话来说：要把自己系在银行行长的鞋带上，他去哪就跟着去哪。” 所以下属此番侃侃而谈，正好戳中了其心中所思所忧，沉浸在自己脑海中，直到对方离开也未曾留意。 尹小春将朱德才送走后，瞅着老公背对着自己而站于窗前，不忍肚子咕咕地叫，默默到厨房下方便面去了。 “不要什么都不说，不是非得在家里吃的！”韩清明接过老婆手里的筷子，认认真真地搅拌着沸腾的面条，随手打了个鸡蛋下去。 “视频上觉得不难，何况我也有烧菜的天赋，一个不留神，竟然糊了，只有倒掉了，唉！” 将煮好的面条，端到桌上，满眼宠溺地看着对方狼吞虎咽，他靠在椅背上，手托着下巴，忍俊不禁，“老婆，我们可以要二宝了吗？” 沉默许久，他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尹小春迅速干掉面，嘴里包得满满地转身走去厨房。 洗好澡的俩人躺在床上，韩清明只剩望背兴叹，即使把手放在对方身上，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有关这个话题，好像不能提，他很百思不解，不是不知道她一直有吃药。 一腔热血也只有控制住自己，耳边传来入眠后均匀的呼吸声，他掀掉被子，拉开小段窗帘，月光之下，立于阳台前。 早晨来到公司，从电梯口走出，就发现人力老总已然在等待自己，韩清明打开门，示意对方进来。 “韩董，薛秘书做到月底就要回去生二胎了，所以，这几个是我们觉得还不错的人选，都在这儿！” 一落厚厚的文件资料，伸过手，拿来一本，他又放了回去，“你们定！” “还有事吗？” “刘总刚刚带来一姑娘，说直接安排到财务科！” 不愧是刘仁和，竟然也学会了先斩后奏，都不用猜，他就知道这个姑娘姓段名聪。 “嗯，怎么了，我知道，从银行过来的！” 第55章 等什么？ 远达集团要求给出回复的期限越来越近，也因此明日定于周一下午临时召开董事会议。打从开始听到合作消息起，韩清明十分笃定且志在必得，与远达方通完电话，又联系了一人后，方利落地从办公室走出。 会议进展得非常顺利，几乎没有人持反对意见。 “大家安静下，容我说句，当然，这是次提高名声，加快公司扩张的好机会，但可不可以，再等等！”朱德才在尾声阶段，站到最前面，掷地有声。 “等什么？”张锋首当其冲地反问道。 参会者中不乏议论之声，仔细聆听，有支持缓缓的人，但主要还是坚决赞成的，因为之前，韩清明有明确给出过关于此次收购的回应。 “等什么？小朱，话不能讲一半！”韩清明一句疑问结束了嚷嚷吵吵的局面，他朝后瞄了眼秘书，对方即心领神会般，将会议厅大门打开。 越想越不对劲的刘仁和，尾随好友来到办公室。“我觉得要不等个把月，再决定！” 分卷阅读57 “那你为什么刚刚不附议？” “啊？”这问得，还真让他云里雾里，料想，不对啊，老韩本人不是很赞同合作的吗？ 半掩着的门被推开，朱德才闯入，见到有人在，转身准备离开，听到老大叫住自己，立马原路返回，紧紧关上门。 “你就按照我说得做，以后不要总往我这儿来了！” 打发掉小朱，注意到还在一旁杵着的友人，其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老刘，我觉得你还应该说点别的！” “哦，段聪，我把她安排到财务室，科员！” “约个时间，把锋子叫上，我们会会！” 从办公室内出来，他觉着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决心怎么说淡就淡了呢？ 狭长过道，张锋瞧见迎面而来的刘仁和，便止步下来，靠在侧墙，手插裤袋，悠然等待俩人的胜利会师，手机振动了下，他划开屏幕，只一眼，好友从身边快速走过，疑惑地回过头喊道：“诶！”要不是箭步冲过去，对方绝对已经毫不犹豫地将电梯门close掉。 “我终于理解什么叫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了，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还有我！” “锋子，世界变得怎么都那么快！” “呵呵，老韩有什么新指示吗？”他转过头，看向神情木讷的刘仁和，料想这世上真有如其一样的奇葩，还是自己的好友，一成不变地让人惊叹。 “没什么，我自己想多了，周末，我、你、清明和段聪见个面，不要有其他人哦！” 张锋心领神会，乘着电梯无其他人，忍不住地掐起友人的盛世童颜，清秀面庞中显得处处斯文精致，“我要替那些被你无情拒绝的女生们，好好教训下你！” “幼不幼稚！”撇开贴在自己脸上略感油腻的手，对着透亮的侧壁整理了下面容与领带。 “如果有一天，要你在我和清明之间选，你会怎么选？” “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在努力争取不会有那么一天吗！” 电梯门开，俩人朝着不同方向渐行渐远。 估计时间差不多，韩清明第一次准时准点打卡下班。因其母亲大人今日不远万里从老家而来。从前，妻子也不总在家，当下这火爆直率脾气与爱搭不理个性的时常碰撞怕是迟早要发生点什么。 蹑手蹑脚地走入家门，果真如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情境。 “妈，小春呢？”只见母亲与儿子在客厅玩耍，四处瞅瞅未发现妻子身影，韩清明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刚从老家来，你也不问问我这一路顺不顺利，平不平安，唉，真是娶了媳妇就忘娘！小春买菜去了！” “我怎么敢忘记您呀，特意吩咐人去接，还让小朱传来安全抵达的照片，看你这张，笑得多美丽！” 韩母一下子将儿子手中的手机抢过去，笑容满面地欣赏起自己的美貌容颜，还不忘拿儿媳调侃来：就不晓得了，你妈我这么一标志人儿生了这么一帅气儿子，选老婆的眼光咋这么独特的，不过还好小石头全部像你！” “奶奶，你的意思是我妈妈长得丑？” 孙子的话直接将韩母紧握在手中的手机吓得直直地坠落在地面。 已然小大人模样的尹石，早就将父亲与奶奶聊天的内容听进耳中，镇定自若地盯着惊惶失措的当事人们。 此时，尹小春拎着大包小包欢快地推门而进。刚换下拖鞋，儿子飞速地冲到了其怀里。 韩清明始料未及，一切来得太突然又如此顺畅。 “石头，让妈妈把东西放下，到爸爸这儿来！” “你口气这么严肃干嘛！”拍了拍儿子的头，俩人私语了会儿，她随即要开始为婆婆煮上顿丰盛的晚餐。 “爸爸，我没有打小报告，因为我的妈妈是世上最漂亮的！”听到儿子高情商的回答，他忍不住地抱起来，转了好几圈，其母亲更是拍拍胸口，倒吸了口凉气。 也许事出有因，韩母没吃几口，即提议带孙子外出散步去了。 “你对与远达的合作动摇了？”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身体往后，自然地靠在椅背上，沉默中，心思重重，始终未有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 她伸出手，握住心爱之人：“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小春，如搁在以前，肯定就义不容辞地干了。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我觉得很多情况不需要破釜沉舟！” “所以你成立了今日！” “从未想到，明日变成现实，今日却成了理想。即使砸园林很轰动，但依旧不能去除明日俱来的模棱两可，我的理想是要打造高质量与有态度的居住环境，所以那时基于这个初心成立了今日，现在看来，却成为了我的双手准备！” 尹小春起身收拾起桌上的碗筷，脑海里回想起，那时成立今日公司也基于巧合，为了将更好地拓展房产开发与租赁业务，便将盈利少还在起步阶段的物业板块单独拨离开来，甚少有人知晓，连刘仁和、张锋都不知道此事。 分卷阅读58 不能再失败，连失策都不可以，韩清明知道这才是他真正犹豫的原因，并非远达的资产不够好，假使公司流动性出现问题，那等待其的就是死路一条。当下经济行情又不明朗，内部看似静水流深却波涛暗涌，姚安没有将张锋供出，张锋又对陆遥念念不忘，杨立远私下与明日股东频繁联系定是意味深长。 “老婆，你在哪里？”坐在饭桌边，他思考了许久，才察觉到面前早已从一片狼藉到空空如也。 “帮妈收拾房间，这次来肯定会长住！”她站在椅子上，从高处的柜里将被子取下。 从厨房应声来到闲置的房间，看见老婆正在吃力地装着被套，大步上前把其手里的被子接过，三下五除二地抖动了几下，即刻完成并铺好，“你是怎么知道？小朱告诉的？” “他嘴巴紧得很，把妈送回来后就不见踪影，仿佛猜到我要问他什么，只妈自个儿在那边叨叨念念，说自己变成公司代表的话！” 把今日的法人代表由自己变成母亲，是韩清明不得已而为之的举措，两者资金往来向来正常，股权又清晰，过后即使明日出现任何问题，也丝毫不会影响到今日的运作。 第56章 世界是温暖的吗？ “银行工作不好吗？” 四人刚入坐，点完饮品，没完全熟络的情况下，张锋的问题干脆让氛围降到冰点。 段聪喝了口咖啡，眼神一扫而过，坦然明了地应道：“挺好，工作稳定，人人羡慕，伸手能摸到天花板，如果一辈子仅此而已我不甘心！” 韩清明身体前倾，手臂自然而然地搁在大腿上，微微抬起头，打量坐在对面一头短发，OL装扮的女子：“为什么没再找个人？” “知道别人背后怎么称呼我的吗？克夫，寡妇命，首任未婚夫死于车祸，和李能结婚没多久其又病逝，后来嘛，基本上，所遇之人只想同我玩玩，他们不敢！” 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无一例外，他们连此时与她对视都觉得尴尬，对方不哭不闹，诉说让人心疼的过往还是这般镇定自若。 “如果你们真的把李能当作挚友，那绝对要对我好点。” 话音落，本还满屏静止的场面即又恢复了生机活力。 张锋呵呵呵地笑起来，搓了搓手，好奇地眼光盯着说要让他们负责的女子。 “知道他身体不好还是嫁给了他，至于怀孕后流产，相信你们自有辨别，并非向我公婆说的那样故意为之，真的是情绪方面太伤心，谁会冒着从此以后生不出的风险去做这样的事？”段聪端上咖啡杯仰身喝得个干干净净，把杯子重重反扣于桌面，前半段的人生让其无可奈何，无处可撒，行为言语有些不同寻常，捎上包，戴好眼镜，转身离开了之于她又会是个被人嚼舌根的场合。 始料未及，对方匆匆离开而落下丝巾，刘仁和遂小跑着跟了出去。 张锋玩起手机，旁若无人地全情投入到了虚拟世界里，韩清明悠然自得地坐在角落，翘着二郎腿，一手托着侧脸，若有所思。 “可怜了！” 两人安安静静呆着，被折返而来的友人一语打破。 “老刘，你是不是见谁都可怜，帮清明照顾了四年家属必定也是出于此吧！” “锋子，你今天吃了□□吗？哪壶不提提哪壶！” 相比老韩的表情管理，刘仁和没有收住，从未有过的怒不可遏，其苦心经营的团结与和谐怎能如一江春水向东流。 韩清明俯身拿起咖啡，细细品尝起，娓娓道来：“能生病期间，总是提及，让我们帮段聪完成存款任务，其二，她在原单位的流言蜚语有的并非空穴来风，帮要帮，适可而止！” “听到了吧，老大还是你老大，看问题那叫个默默无闻尽在掌握！”一时间沉寂，没有人予以发话，张锋把注意力重新放到手机上，偶尔眼神四处飘荡，不愿再与友人有交流，有些话确也言不由衷，其自己也控制不住似的，家庭破碎，事业摇摆，晃晃悠悠多少年，自己怎么会活成今天的模样，说不上哪里不好，总有无可奈何花落去的不甘。 “能不能放过深思？” “给个理由？” “陆遥！” 韩清明云淡风轻地瞥了眼友人，所有人都以为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危机，如果真是这般，又何至于自己要坐牢，求和解到谈合作，难道深思的溃败不是由它内部原因造成的吗？顺水推舟什么时候也成为罪魁祸首了？ “深思不需要我们来救，杨立远有的是办法，无论如何，陆遥都会下来！” “杨立远可没有这么说！” “锋子，你什么时候和杨董来往了？”刘仁和一听觉得有问题，如果真如此，友人涉入的程度已超过了其原本的以为：“陆遥野心太大，你离她远点，不好吗？” “远不了了！”张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去，守护想守护的人，如果对方要的是事业，他愿意成全。 角落里，俩人喝着咖啡，未有言语。 分卷阅读59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感情不是应该越来越好的吗？” 韩清明在接通了一个电话后，从沙发上站起，转身向大门处而去，没走几步，停下来：“人各有志，情感深浅，不靠维持，自在心中！” 欢快酒吧，静默一隅，独留刘仁和一人和还有温度的杯具。 友人们的话语萦绕耳边，千帆力尽，他早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少年，任凭一纸取消原判的公告也替代不了那四年的封闭岁月，相信谁或怀疑谁只在一时，不再板上钉钉。所以尽在掌握中的何止是段聪的小伎俩，张锋、杨立远、姚安的私下联络，且不谈他们与远达的暗中商谈。 有关收购远达资产最终决议的时刻还是来临了，对方没有给任何等待与回旋的余地，若不是急于改善流动性状况，其也不至于以如此低廉的价格出售给明日。 明日公司董事会上，所有人就此再次表态，韩清明一眼飘过，没有人反对，合上文案，轻轻搁置于桌边。 “我还是那句可以收购，绝非现在，当下不行！”朱德才的话与口吻，让当场所有人大吃一惊，温和的人变得不曾相识，何况是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 “小朱，要把话讲清楚，得让大家信服，如果只有一味表达，那我会觉得你可能真得不适合目前你所在的岗位！” 作为董事长的韩清明，云淡风轻式的回击，旁观者们大眼瞪小眼，倒吸一口凉气，才提拔的人就因为表达能力不行要下来了，每个人如坐针毡，纷纷不言语、无多余表情，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认真研究收购方案。 “也许我真的不适合！”撂下这句话，朱德才在所有人还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时，独自冲出了会议室。 默不关心的神情，手指轻轻敲打着桌边，咚咚咚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把行政室负债人叫到跟前，确定好与远达合作公告发布的时间后，十分干净利落地走到椅子背后，双手撑于上方，向在场的所有人说道：“谁拒绝此次合作谁就是傻子！” “那公司财务以后由谁来负责？” “你是人力老总，这个问题不该来问我！” 刘仁和满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当时那么强硬霸道地提拔人，即使自己如何举荐皆不奏效，刚才又这般表态，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对方称心如意？此刻又得立马找到合适的财务人选，几番思虑，在其脑海里只有一人了——段聪，呵呵，终究还是她！ 草拟好岗位调整的通知，拨打了老韩的电话，确认好这一拨操作，他便心满意足地来了个360度转圈，感觉又回到了那个深思四君子的时代，感觉一定是李能在天有灵。 “谢谢你！”段聪接过任命通知，冷若冰霜的脸上喜笑颜开，之于其，果然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的好运终于要来了。 刘仁和欣慰地看着面前十分要强的女子，即使不是好友的爱人，他也很想帮其一把，世界是温暖的，不是吗？ “如果有不懂的，你可以问这个人，她叫尹小春，原来的财务总监，也是韩董的爱人，我已经和她打过招呼了！” 另一边，张锋在与陆遥见过杨立远后，俩人开着车狂奔爱屋。 “就算杨立远重新拿到明日的单子，或将美得轰走，你也很有可能从深思一把手的位子上下来！” “怎么回事儿？老说这种丧气的话，都还没做，就告诉我肯定失败，知道你为什么老是被韩清明压着吗？” “行了，姑奶奶你也别老拿他激我，只要你愿意就行，王杨回来了，知道吧！” 陆遥不再开口，实则其也很清楚目前的处境，杨立远之所以还对她和颜悦色，大部分是因为自己仍有利用的价值。仔细想来，如果让张锋当上明日的老大，一切就不只是表面，诸如更长久的维持，有何不可！ 送走王杨，杨立远身体有些疲倦。打从医院回来，恢复得确也差不多，毕竟上了年纪，无论如何再也经不起长时间的工作和熬夜，深思是他的命根，原本不会出此下策，开始想以时间换空间，私下里让王志成去找过韩清明，可惜没有效，连个面都未曾见到，同行的美得集团虎视眈眈，不断利用其手上的大单压降仅存的利润率，所以他必须要动用一切关系手段，帮公司渡过眼下难关。 第57章 存不存在其他结果呢？ 留意到来公司找他的老同事，韩清明远远地站在角落，注视对方的一举一动与一言一行，藏不住的意图与被激怒后的是可忍孰不可忍，王志成的话语与口吻，像是在直接宣战，挂完电话的当时，心里盘算起无限可能与事态走向，到底是深思崛起亦或明日倒下，存不存在其他结果呢？他应该着手做些什么了。 多年以后，春去秋又来，一片片落叶静静地掉落在地面。朱德才从证监大厦中走出，满头白发的他回望身后高楼，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那么多次的如临深渊都逢凶化吉，并非他运气好，明日易主不可逆转，投资失策也常有，只能说当下整体还可以。不过外界对于老大的评价，让其 分卷阅读60 头疼不已，心狠手辣怕是都不足矣形容了，可他知道，杨立远的去世，张锋的入狱，刘仁和的离走，完完全全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一将功成万骨枯都算什么年代才会发生的事了。 韩清明接到下属打来的电话，上市的准备差不多，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此时，他俊郎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日历一目了然地记载着今天要去的地方。 “不回来了吗？” 刘仁和不紧不慢地将酒杯倒满，酒在李能墓前。与好友不约而同来到这儿，想着不能这么凑巧，还是碰见。 “不告诉你有不告诉你的原因，如果最后输的是我呢？” “没有如果，其他人不提，你怎么忍心看锋子掉入深渊。” “我事先不知道，陆遥以孩子要挟他！” “你不早就清楚，姚安握有锋子收折扣的把柄，那都是什么狗屁证据，坦白讲，你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可你没有！” 俩人僵持不下，没有了质问与反驳，靠在墓碑两侧，望向远方，往事历历在目。 段聪刚坐上管理岗后不久，企业财务与银行财务存在诸多不同之处，难免不适应，除了与尹小春视频连线，就只剩刘仁和可以求助了，此时外面有人敲门，“进来！” 张锋歪着嘴笑了笑，径直地走近，坐在了她对面：“恭喜你！” “谢谢！” “仁和都告诉我了，苦尽甘来啊！对了，我刚刚从清明那儿来，他叫我把这个东西直接给你签！” “负债转股权？谁的债权要转换？你的？” “对，应该有写我的名字吧，再加盖个公章！” “不用过会？” “看来你还是不太懂我们明日的章程，不怪你。明日成立时，为了股权结构更清晰，我出资的钱一部分股权，一部分债权，是可转债，备注的条款超过一定年限若没有偿可以选择换成股权，他们都知道的，我建议你再好好研究下公司章程，要不也可以亲自去问韩董！” “这倒不用，你们的关系我还不放心嘛。不过现在用公章要走流程，且公章实物放在刘总那边。” “知道，所以你只管自己把字签了，等会儿我还要去趟仁和那边，流程已经走好！” 所以张锋的债权从何而来呢？ 要从那时杨立远以私人名义借200万元给韩清明创业说起，本来应当是早已还清的状态，由于杨身体一直不好，中间昏迷了一阵子，所以在听了陆遥建议后，暂且以现金形式放在家里的保险柜中。 越随着事态的发展，还钱就显得越没那么重要，甚至被遗忘。 “我怀孕了！” 陆遥明晃晃地把化验单放到男友眼前。张锋瞅着单子，内心十分欣喜若狂，自己骨子里向往一家三口的稳定生活，与首任妻子分开大部分也是因为对方坚持丁克的缘故。 “杨董和我说，务必把200万的债权转换成股权，你放心，我们没有要使坏，只是想稳住深思与明日的合作，韩清明从来不靠谱！” 听取了女友的建议，他觉得没有问题，杨立远甚至愿意将债转让给自己，何况其本身也希望能加大持股比例，以此提高在明日的话语权。 那时公章用起来还不费劲，张锋将从前的借款合同神不知鬼不觉地追加了份补充协议，除了可以转让债权还赋予了其在达到一定年限后转换成股权的权利。人算不如天算的事，当尹小春与朱德才交接完后，用章就有了改动，必须走流程，刘仁和与财务总监是不得不打交道的人，但只要不惊动韩清明问题都不大。 除此之外，要想在明日内部取得更多支持，张锋仍需联合多方，有个人便是他的首要选择。 彼时，姚安能说服信托方达总达到为公司空手套白狼的目的，此时，他同样能使对方改弦更张。只是，他们几个人手上的持股比例加起来仍不能有十足把握去扳道对方，关键还在于一人的态度。 “顾秘书，韩董在开会？这个东西他特别吩咐要交给他！”后勤部的一同仁跑上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那先放这儿吧！” 董事长身边新上任的秘书，略显腼腆的模样，少了些许城府，急忙接过同事手里的信封，感觉东西似乎有些厚，不知是自己没拿好还是封口没有粘贴紧，里面的物体滑溜溜地全掉出来，七零八落散在各处。 弯腰捡的同时，大家又原封不动地塞入信封，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心知肚明，如此劲爆地消息不胫而走——董事长在暗中调查夫人，夫人和其兄弟关系好到可以勾肩搭背！ 里面的会议结束，参会人员纷纷出来，三五成群，窃窃私语。 与远达集团的合作意向确定无疑，双方总体框架已谈妥，只差一部分细节问题，所以刘仁和怎么也想不通仍有一些他平时十分认可的人跳出来不满协议中肥瘦资产搭配出售的点，签署仪式近在眼前，现在跳出来反对有何意义？何况对方是绝不可能让步的。他走着走着，回过头望向安静地坐在主席台上的好友， 分卷阅读61 摇了摇头只管踏出会议大门了。 “你过来下！” 段聪刚到达办公室，接到老大电话，一口水还没喝上，被一通电话又叫了上去。 “这是您要的上季度资产负债、利润与现金流量表！” 仔仔细细地研究了好久，其手指习惯性地轻轻敲打桌面，忽而开口问道：“如果客户发生了流动性短缺的问题，债权主体一般会有什么举措？” “客户经理上门尽调，然后大概率要求追加抵押品价值、收缩贷款规模或者要求提前偿还一部分贷款。” “如果公司没办法追加保证呢？” “总之债权方会尽职尽责地关注客户动向，大概率处置现有抵押品，也并非一锤定音，会根据债务方具体情况以此进行风险评级，实在还不上的，好像也有打包出售给专业资产管理公司处置的可能。”段聪表面平静如往常，实则疑惑不已，公司出了什么问题？怎么突然提及这样丧的事，还有自己在电梯里的所见所闻，甚至脚下踩过的一张奇怪照片，等人走后，捡起来，光凭上面的脚印，得多少人都知道了。临走之际，她扶着门把，驻足不前，最终选择沉默。 夜深人静，韩清明方从会议厅中踏出，诺大的公司早已尘埃落定，一切看上去如往日般，有条不紊地等待着明天的喧嚣与繁华。 坐在车里，他审视了镜子中的自己，沧桑感油然而生，那个意气风发、勇往直前的少年去哪里了？呵呵，苍天在心志与外貌上又饶过谁呢？ 第58章 只是传闻，确有真情 凌晨时分的通城，月亮被乌云遮掩得忽隐忽现，点点繁星的夜空似曾相识，阳台之上，习惯地双手环胸，眺望远方，他告诉自己：不能重蹈覆辙！回头看向已然熟睡的妻子，感受到了难得的平和与喜悦！ 第一个来到公司，韩清明悠然地冲上杯咖啡，快速打开电脑，点进邮箱，等待远达集团的回函。 一阵急促敲门声后，姚安出现在了面前。 “韩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来都来了，讲！” “据我观察，张总私下与深思走得太密度……” 没等下属说完，他将座椅转过去，大概也许是过了会儿时光，转动回来，站起身，走向一边的同事。 “又如何？” 惊讶于上司和自己靠得如此近，且认真得注视着自己，姚安冷不丁往后退了一步，脱口而出：“他们肯定想搞你！” “我也是这么认为，如果真得要有行动的话，大概也在近期了！” “肯定的喽！额，也许我小人之心了，反正总感觉要来说下心里才安，韩董，你忙，我做事去了！” 韩清明不知对方到底有没有看穿自己，还是逢场作戏式地试探而已，下属这一拨操作，他并没有完全猜透，也有可能是对方的两手准备，因为这与姚安的性格有关，从来八面玲珑的人怎么会有破釜沉舟的决定。 不经意间电脑屏幕忽闪了下，让其注意到翘首以待的回复来了，收购远达集团旗下相关资产是他很想要实现的计划。 刘仁和原本打算向友人汇报近期人事调动情况，但目睹姚安悄悄进入后，便止步于拐角一处，略有疑惑，近来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总感觉奇怪，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吗？张锋一直希望能够得到自己的支持，作为当局人又是旁观者，他已经对锋子的行动有所知悉，联合姚安，通过杨立远，拉拢明日大小股东与韩清明抗衡，但只要他保住中立，双方就会维持当下的平和。思来想去，想通了些什么，又感觉有很多无法预测，长长地叹了口气，便打到回府。 “聊什么？”到茶水间泡咖啡的刘仁和，确认过同事们的谈资与表情在见到其那刻起略有不同，早就心生疑虑的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什么，刘总，我们不是和远达要签署收购协议了吗？聊点诸如此类的八卦！”同事们嘻笑着，渐渐都走开了。 段聪因为想重新确认公司目前的所有者权益情况，故来到仁和办公室，恰在门口与对方偶遇。 “最近公司发生什么了吗？” “额……你真得没有听说？” “与我有关？” 于段聪心里，此时在其身旁的同事是她印象以来很不错的人，超过了其他两人。回过头瞅了眼周围的情况，顺势将门关闭。 “不算很了解你们之前的事情，我给你来看张照片！” 仔仔细细地端详手里的东西，他沉默无言，那时那夜和小春在日式酒馆小酌，回忆起来并没有哪里不对，可照片怎么会如此明显地呈现出俩人依偎在一起呢？ “坊间流传是韩董派人调查，只是传闻！” 另一边，张锋与陆遥通完电话，犹豫到底要何时以超过半数股东同意的理由召集股东大会呢？女友恨不得立即将韩清明赶下台面，几日来，他夜不能寐，多年的友谊真真地如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悠闲的下午时光，明日公司里的人们就像颗颗螺丝 分卷阅读62 钉高速运转着，才对外正式宣布与远达的收购合作意向，又马不停蹄地要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张锋作为大会的召集人，早早守候在场地。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让我下来吗？”韩清明路过驻足不前，与往昔战友并肩而立。 “为什么那个位置非得由你来坐！虽然我知道你早有所准备，但还是很好奇你会怎么对付！” 人员陆陆续续到来，局面变得纷纷攘攘，可放眼望怎么少了什么，张锋围绕着会议室走了圈，恍然发觉——姚安人呢？作为重要盟友，其在关键时刻缺席是他未曾预料过会出现的情况。大会召开在即，拨打了无数个电话，对方的状态是关机。 待万事俱备，参会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那个召集者，信托达总小声喊了几次，未果，索性起身将在角落里不停踱步的人拉过来。 无处安放的手和随意摆动的身体，张锋吱吱唔唔，如何开口呢？少了姚安的支持，扳倒韩清明谈何容易，大家手上的持股比例早随着公司的日渐发展被稀释分摊，所以精心测算准备过，他才敢出此下策，不惜牺牲半生友情。 “是的，我们临时决定召开会议，完全出于韩清明先生近来的做法与明日成立时的初衷大相径庭，为了平衡各方利益与公司长远发展，就决定谁来成为明日掌舵者进行一次投票！” 刘仁和在众人交头接耳时，走到了会议厅最前端，拍拍友人肩膀，双手坚定地撑在台上，一气呵成讲出心中之话，全场肃静下来。 “我不认为韩董有什么不妥的做法！” 一阵嘈杂声中，现场顺时站成了两队，有坚持跟随韩清明的首先出来辩解。 “凭借激情热血的理念，明日走到今时今日，但请大家静下来想想，从砸园林事件，到与深思合作研发智能生态家居系统，再到近期收购远达资产，我们真的可以仅凭一腔热血去做决定，大家真得愿意为此买单吗？” “砸园林有些损失，不置可否总体上是给公司带来了正面效应的，还有与深思合作是当时不得已而做出的决定，不能一股脑推到韩董身上吧？” “呵呵，好一个不得已，难道这三个字就可以挽回几千万的亏损吗？远得不提，近期收购远达项目，有很多人当面提出质疑，他采纳了吗？所以他必须付出一意孤行的代价！” 唇枪舌战中，韩清明始终低着头，若有所思，对于好友的接连倒戈，该怎么办？如何应对？静默中，所有人拭目以待，准备老大地隆重出场。 “大家投票决定！这符合公司长远利益！” 交待完，其消失于会议室。 最终结果可想而知，俩人连手，或许都用不到其他人的表态与出力，轻轻松松地解决了另一个挚友。当下境况让那些从深思就一路跟随的人目瞪口呆，也包括他们自身，张锋想等会议结束后与仁和小聚聚，和事佬摇身一变成□□桶，所以背后隐藏了什么？但不知何时对方早不见了踪影， 刘仁和哪里也没有去，来到空旷的天台，扑面吹来的暖风解冻不了他冰凉的内心，如果小春知道了该怎么办？其倔强与自傲的性格如何受得了这样的言语与指点？况还是来自至亲之人。那时起，竟开始有了为什么和她在一起的人不能是自己？有何不可！ “忙什么呢？打你几个电话都不接！” “煮饭啊，我现在都快把自己打造成米其林大厨了，今天晚上，我叫了些朋友到家里来，你没事的话就过来，省得下次还要专门为你煮了！” 尹小春挂完电话，觉得友人应该是有话要说，且只管自己一吐为快都没问给对方开口的机会，抬头瞅了眼时钟，两位老人家接小石头快到家，犹豫间，一头扎进厨房，闭关修炼了！ 第59章 在你面前，初心未改！ 有过一次失败的请客吃饭经历，心想怎么也要扳回来，证明自己到哪儿都会是个出色的人。恍惚之间，仿佛外面有动静，她以为孩子回来了，推开移门，空空如也，只手机在不安分地振动着，拿起顺势划开屏幕。 “怎么说来就来了？”尹父接到女儿电话不到半小时的空档，对方现身在其面前，连给他买菜做饭的余地都没有。 “我和韩清明有事要商量，爸你和宋姨两个小时之后再回来，可以吗？” 泡了杯最爱的西班牙拿铁，她倚靠于阳台的栏杆，回忆汹涌而来。小时候，母亲因其在期末考试中跌到第四名的位置，将她罚站于此地，想来如果母亲大人还在世，她一定会将这段过往拿来诉说，考砸是有意为之，其实是为了成全暗恋之人前三名的愿望。 微冷傍晚，远方夕阳斜照而来，酒在人身上，温暖中藏着点透心凉，此情此景，恰似大文豪苏轼所言，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尹小春小声嘀咕道。她能将这个豪放派词人的诗词倒背如流，豁达是其在物是人非后的选择。 或许过于沉思在自己的世界里，连屋里头多了个人也未曾及时察觉。 “你脸色……”俩人异口同声。 分卷阅读63 “最近公司发生了什么？” “也没有，你呢？”从股东大会下来，韩清明疲惫不堪，连轴转的生活让他无暇顾忌其他，当接到老婆电话，略有疑惑，在赶来岳父家的路上，忍不住派人调查近期发生的些匪夷所思的事。 对面坐着紧紧盯着自己、欲言又止的老公，尹小春从对方眼里读到了同样的言外之音，索性开诚布公：“不管你怎么对付深思又如何实现野心，我通通不管，如若让我知道了你将手段付诸于仁和身上……” “所以呢？又是谁在你耳边告诉有的没的事？” “别把我当傻子，知道今天你心情表面上不会太好，或许还有很多人在为你可惜，但他们哪里知道放弃明日董事长确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想我？别人要置我于死地，还要我再进去一次才算不枉此生吗？”韩清明数度打断侃侃而谈地老婆，与其平日里镇定自若的性格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觉察到这个相敬如宾生活了数年的枕边人刚刚难得地激动。 “老实说，越来越多你的做法让我不敢苟同。杨董已经作出了补偿，表面上波澜不惊，连我也一度以为你放下了，其实你一边借陆遥推波助澜，同时联合对手美德趁火打劫，要怎么形容我的老公你呢？” “听谁说的？仁和？张锋？还是王杨？” “我怎么可能不懂，之前不说，或许无关痛痒，但你的城府让人摸不着边、深不见底，你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人吗？” “在你面前，初心未改！” 韩清明一次都没有想过与梦遥可能会分道扬镳，即使身边不乏诱惑，有一路走来的艰辛，更有绵绵不绝的欣赏，只要身边是她，他相信自己无论遇到什么都会挺过去。 如此坚定的回答，让人热血涌上心头，回想起当年她不顾一切找东风的情形，随着时间流逝，为何自己的初衷反而没有那么强烈了？难道真的是因为仁和？所以她越雷池了吗？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从明天起，我不再担任明日董事长一职，所以不确定与远达的合作还会不会落定？若仁和与张锋态度不明或推诿抗拒，我将不得不通过今日实现收购目的！” 尹小春之前了解到老公对此次收购的志在必得，光光人前的表态不止一次且让人印象深刻，背后与远达老董的联系频繁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说点我猜不到的东西？” 呵呵呵，老婆的回应让韩清明听了甚是想笑，“你是以为我有多大的能耐啊！” 此刻，她转而从沙发上起身，背向对方，不太敢与面前男人继续四目相视，怕让其看穿所想所思。到底他为什么要派人调查跟踪自己？想来照片里的图像让人看了极不舒服，既然已经知道，又怎么不来当面询问？以自己的了解，这个有仇必报的男人已经着手向朋友开枪了。 “无论如何，仁和之于我、你还有小石头有恩。” “所以今天你是认为我要和我的朋友们决裂了吗？道路千千万，纵选择不同，情谊还在。” 回公司加班的路上，小朱传来简讯，他恍然而悟，原来如此，笨拙恶劣的伎量，俩个挺聪明的人还就这么相信了呢？如果真的是自己，又如何会传得轰轰烈烈，且仅仅轰轰烈烈。停车场里，十足的安静，脑海中飞速运转，照片事件的始作俑者有可能是张锋，也可能陆遥或者其他，对方的目的并非让其难堪，应该是让刘仁和能够下定决心站队。 “太好了，终于把韩清明从位置上赶下来了！”陆遥紧紧抱住张锋的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烛光晚餐早早准备好，俩人对面而坐，微微一笑，各自品尝起可口的牛排与红酒。 眼前如此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心底仍有早知如此，何如当初。 事已至此，陆遥想保住自己的缘由不再简单的是欲望所使，经历了这么多事，得罪了那么多人，一旦从深思位置上下来后果可想而知，那次小孙夫妻对其的污辱，让她深受伤害，即使早已回馈对方一份人间大礼。倘若她做事再做得彻底些，不患得患失亦不优柔寡断，也不至于而今过得胆战心惊。 “你现在是明日董事长了吧？” “要等下周一公司股东大会决议！” “最近，韩清明有什么动向？” “树倒猢狲散，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据说与美得老大走得比较近！” 俩人依偎坐在一块儿，任凭外面波诡云谲，暴风雨就要到来，天气如何不能左右，但有关其他，陆遥坚信人定胜天，心想还好是自己主动出击了，要不然此刻怎么哪有闲情逸致卿卿我我。 如期而至的股东大会，张锋以为指不定有谁会拿什么东西出来说事，却出其不意地一帆风顺，缘是自己多虑了，因为唯一可能成为污点的东西早在与姚安形成同盟后消失。独自静静地呆在办公室内，沉浸在脑海里无法自拔，耳边分明传来断断续续的敲门声。 仁和敲久了，见没动静，又确定好友就在里面干脆直接 分卷阅读64 破门而入。 “我知道你打算，但立刻把美得换成深思，请三思后行，美得可不是清明！” “呵呵，最后一句话你是不是说错了，韩清明可不是美得！我本来无意要迅速换下美得，但你也看到了，他们走得太近了！” “他们走得近，那叫强强联合，你和深思是什么？满眼皆裙带，一代不如一代！” “深思哪里差了，行！我不和你争，倒想问问你这个天平为啥突然就倾斜了？保持平衡不是你的常态吗？” 呯地一声，门被利落关上，一方撤离，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仁和直接无视对方针尖般地提问，那一瞬间，有个念头萌生，照片事件的背后推手有没有可能不会是韩清明，对方心存芥蒂他懂，可按照目前情形看，既得利益方并不是他，张锋、陆遥或者姚安都有制造这种绯闻的动机。 “都听说了吧，美得提供的家电设备质量有问题，上百台空调全部原样返回！” “这发生得也太应时了吧？” 中午时分，明日集团的员工在食堂等待打菜的时候，小声议论着近来比较轰动的新闻，董事长上任不到一个星期，供应方就发生变动，虽说皆有所准备，但来得还是太猛烈！ 第60章 步步为营 或许是目标终于阶段性地达成，杨立远苦苦撑了许久，再一次住进了医院。 “虽然说这样的话，不中您的意，可我还是会讲出来，深思您管不了了，生或死都有定数，人如此，公司亦如此！” 刘仁和困惑于已然精疲力竭的人依旧不辞辛苦地奋斗，凹陷的双眸，素雅的服装，鼻梁上的眼镜，好像从前也是这样，也不是这样。 “到了这个年纪，我能听出来哪些话是疼惜哪些是嘲讽，小刘，很感激你每次都来医院看我，向死而生是我们每个人的宿命，但深思它年轻！” 一番平静地诉说，本无意让身旁的晚辈动情，话音落，仁和低下了头，眼角泛着泪光，直到控制不住似的夺眶而出。当然令其动容的不仅在于此情此景，有个问题一直萦绕其心头，从身边的父母到去世的友人，人老了、病了是不是只剩下可怜，什么时候奋斗过后连体面离去也变得很难？人如其名，又仁又和，年纪逐渐长，眼泪常流。 “杨董住院了？”张锋通过好友得知此消息，立马向女友确认，她不可能不了解对方的身体状况及来龙去脉。 “嗯！” “我们去看看！上次就没有去，挺不应该的！” 陆遥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一脸认真地男友，“我不想去，要去你自己去！” 碍于是怀有身孕的人，有关去医院的建议，张锋没再提及，只管轻声安抚着忽而有孕吐反应的女友。 “杨董把王杨叫回来，就是想给我压力，我偏偏要证明自己，王杨算老几！” “姑奶奶，都如你所愿了，明日的供应方是且唯一是深思，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旁观俩人的相处与日常，仿佛能让我们看清现实中总在掩盖狡猾一面的自己，明明野心勃勃，明明另有索取，还要各自云淡风轻、得过且过。 近期明日集团发生的人事变动，让原本按计划推进的项目有搁置不前的迹象，其中就包括与远达的收购，虽然官宣，却迟迟不见狼。 张锋关于与远达的合作框架是十分赞同的，只不过未及时与对方老大联系，把心思首先放在了解决美得的方向上，导致了原先应该要落地的合作，仍停留于意向与官宣里。 “你真的不去医院吗？”刘仁和知道老上司的想法，再三犹豫下，决定向韩清明开诚布公。 想象得到的不理不睬，他将椅子狠狠踢到一边，“他都到那个岁数了，病成那样，你就没有一丝同情怜悯之心的吗？” “韩清明，非要做成这样吗？把所有股权转让给美得，是要假借他人之手对付我们吗？” 张锋破门而入，当其吼完，才发现刘仁和也站在一边，略为吃惊地注视着他。 俩人示意地点了点头，并肩而立，纷纷将眼神投向背对着他们的人。与此同时，对方缓缓转过身来，看了友人们一眼，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呵呵呵地笑了几声。 “一个让我去同情，一个让我去成全，有意思！”从那刻被友人联合投下来，韩清明远非表面呈现出的失意落寞，或许也仅仅失意而已，如果他还在明日董事长的位置上，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再决绝也不会如此。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俩人，前后脚踏出办公室的大门，张锋仍想要表达，被刘仁和一把拉住，往外推开了。 “他想卖掉明日！” “那我们买回来！” 并行的俩人，心里十分清楚接下来需要做的事，不久前召开的临时股东大会让他们很有信心明日不会易主。三个人非常清楚对方的性格路线，基本上不存在中间或者模棱两可的选择。 “你怎么来了？老韩知道吗？”刘仁和折返回来，尹小 分卷阅读65 春妥妥地坐在那里，一转头，四目相视。 “不知道啊！你干嘛？”注意到对方顺势拿起手机，并将已然关闭的大门打开，她一边摁掉他的通话，反手将门重重关上。 “虚什么虚？我们清清白白，如果他敢动你，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明明没什么关系，假若被人听了去，还真成乌七八糟的东西！不好好呆在家，来这儿瞎操什么心！” “他从来不是吃素的，张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了，你不要和他对着干！” 刘仁和关于小春到访的目的有所知悉，她想将其知道的东西通通告知，可在其看来，话已不能再往下说，提醒可以但告密不行，瞬间原地爆炸把念念有词的她轰出办公室，他所能做的也只是这些了，困顿时助一臂之力，安好间各似水流年。 被赶出后，尹小春怎么也搞不懂对方，到底何方神圣？一会儿清高得不行，一会儿仁慈得不行，原来以和为贵、重情重义真得可以做到这个份上，所以他愿意跟在韩清明身后为其马首是瞻，他愿意无怨无悔照顾自己四年，他愿意平衡三人间的关系即使自己一败涂地，什么也没有。 走入电梯，她犹豫了稍许，手指在两个键间上下起伏，是否去找一个人？没过几秒的停顿，直接摁下键，打到回府，自己来公司的目的就是来找仁和，别无其他，比较遗憾的是对方没有给她想要报答的机会，再者当年将原本自己名下的股份转给老公的事，早知如此，何如当初。 “韩董，我好像刚刚看见嫂子了！”姚安接到电话，马不停蹄地赶来，推开门首先看见的是熟悉的背影，韩清明脸上略过一丝莫名，待转过身来时，早就恢复如常。 “为什么你会重新选择我？” “啊？我一直站在您这边的，从头到尾，保证！不过张锋老拿收钱的事儿说叨，所以有时候也会行不由己，言不由衷的！”姚安边组织语言，大脑同时飞快运转起，第一自己当年被贬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愤怒相反是大小场合谦卑与反思的姿态，第二与刘仁和、张锋的见面会谈，他们二人断不会外漏，当时的情况铁定不会相互出卖。还有照片事件，除了自己和心腹，他确定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一切做得滴水不漏，表面上仍是不站队的姿态，谁都不靠，难道有什么被发现了吗？还是对方在试探？ “别胡思乱想了。既然这个关口是同伴，那我接下来的决定，想必你也要有数，明日放手让美得干！” “没问题，不过你得让我知道得多些和我要的保障！” “我测算过，你、达总，我、及确定跟随的其他股东们的持股数加在一块，刚过50%，在拥有了话语权，那样我们才可以作出想要的决定。当然代价是我给你另一家公司同等比例的股份！” 俩人爽快谈完，便各司其职了，皆属于目标性很强的一类人，尘埃落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目测姚安离开，到门紧紧关上，韩清明一展愁容，来了怎么不首先来找自己而是？非要做得如此明显吗？手机不安地振动声把其从沉思中拉出——美得的老大，在被张锋直接对付后，美得方就比之前表现得积极太多。开始听从韩指示考虑接手远达旗下部分资产，因为被硬生生地塞一口臭气，无论如何也要还施彼身。 同时，在被动收到合伙人转让股权的消息后，刘仁和与张锋紧锣密鼓地准备反对收购的工作，一人翻阅手上的资料，一人打电话给有话语权的大小股东们。 “公司章程什么时候变成只要二分之一股东同意合伙人就可以转让股权了？不是三分之二的吗？没经过股东大会，谁允许他改了？” “我想，应该是决议收购远达集团项目时变得。锋子你个记得，开始一直没有办法得到大部分股东的支持，但在我们努力下大家最终同意了。清明事后认为如此比率不利于公司高效率发展，所以在随即召开的股东大会上改得很有可能不只是关于重大项目投资的决策率，可那时大家哪会关注其他。还好还好，我们上次不就已获得超过半数的支持率了嘛，短时间内他不可能翻盘！”刘仁和说完，拍了拍友人肩膀，又乐此不疲地打起电话来。 第61章 管理上面是这样讲的 回到家，韩清明轻轻关上房门后留意到在厨房忙着的母亲，和客厅与儿子玩耍的老婆，应该是这个空档可以拿出来说一说、辩一辩。 “你今天来公司的？” “嗯！” “办什么了？” 尹小春指了指书房的方向，儿子很快领会到其用意，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去问侯了下仁和，还被他轰出来。” “哦！”他也不十分确定老婆有没有将那些诸如猜测的或者事实的东西告诉友人，如若告知，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无疑是给了对方可以准备的时间和余地。 俩人各有所思，双眸对视，飘闪而过。 “老实说，复杂的你让人无所适从。我觉得可以放下的东西你深深地镌刻在心里，我认为应该开诚布公的想法你选择绝口不提 分卷阅读66 ，我认为可以留有余地的做法你宁愿死磕到底。为什么经历过那么多事后我们越来越渐行渐远？” “小春，很高兴你能这么说出来，我们不同这是事实也是世界的常态，让我们求同存异，好不好？” 老公炽热的眼光，让尹小春再无处可躲。她往左瞧了瞧，婆婆推开移门将菜端来；朝右看了看，儿子倚靠门后，探出小脑袋，笑脸盈盈的模样。此情此景，让一度很想发飙的她瞬间风平浪静，触手可及的幸福真得要因为自己说不清道不明地渐行渐远而破碎吗？指着鼻子对峙就可以改变吗？所以值得吗？现在的生活，无可挑剔，老公一如继往的优秀且眼里只有自己，儿子聪明伶俐还懂事体贴，婆婆尽心尽力帮衬还很看重自己，到底为何要与这样的事实抗争？ 她好像于事无补，松了口气，长长的一声叹息，释然了自己，转头向儿子靠近。 韩清明渐渐往后倒退了几步，思虑会儿，手指敲打默念，把手机从口袋中掏出，确定好逻辑推理，微微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老婆与儿子，以迅雷不及之势联系了一人。 “什么，今天要开临时股东大会？听谁说的？” 张锋从仁和口中得到消息后，震惊不已，放下手机，再打也没有必要了。因为不是有十足把握对方断不会鲁莽行事，自己担忧的东西将来临。 “之前的支持率不是都OK的吗？干嘛垂头丧气的？” “估计姚安已经背信弃义了，他一直不接我电话，上一次是不表态，这次肯定是连带达总彻底过去了。” 刘仁和仔细回想，确实，那次大会，姚安在关键时刻没有出现就是不太好的信号，可这个人怎么能说叛变就叛变了呢？印象中，还是同仇敌忾的模样。 眼睁睁地看着时间滑过，指针指到了那个方向，俩人动身前往会议厅，过往的人，络绎不绝，推开门，人潮拥挤，临时股东大会的意义非同寻常。 张锋一扫而过，识出姚安，那个在同与会人员挨个聊得热火朝天的人，显眼地不行。 “过来下！” “说呗！” 姚安知道张锋的欲言又止，低头间，瞥向身边默默坐着的韩清明，对方一动不动，继续若有所思地旁若无人。 “墙头草，不对，你连墙头草都不如，风未起就倒戈，你就不怕遇到像你自己这样的人吗？” 刘仁和同时站在旁，关注着四周的动向，也想确定对方的想法，当他听到姚安云淡风轻式的回答，所有昭然若揭，拉住大怒地友人，将俩人隔离开。 会议开得出奇地顺利，一晃而过，最大的股东由自然人变成本地区里赫赫有名的法人，明日集团易主成既定事实。 “作为美得集团的董事长，本人致力于企业间的合作共赢。之前与明日的合作，到现在接手韩董手上的股权，我们公司众所周知地不差钱，但在坐的各位肯定有疑惑，衷情于明日为何？倒也不是专情，完全是利润所驱，我们给明日提供充裕的资金流动性，同样希望在与远达合作中分得一杯羹，希望各位股东继续支持！” 美得方的表态发言，掷地有声，明确传达出两层意思：我们不差钱你们缺，之后与远达合作中我们是要得到好处的。 之于韩清明看来，更像一场场博弈。第一场是张锋、姚安与刘仁和建立，三人的目的皆是拉他下马，从而可以自打算盘、风声水起；第二场由他发起，目的是推美得下水，从合作伙伴变成重要股东，以此来夯实自己、远达之间的合作。所以当时被美得拒绝合作，他便一直苦于没有更好的替代者来充裕资金的流动性。期间，仁和的转变，姚安的暧昧，给了他顺水推舟的机会。 “预祝我们马到成功！” 远达集团沉寂许久，待尘埃落定后，第一时间广而告之，从公司的招待会到专刊上黑体加粗的标题，一举击碎了所有人的质疑，不是别人不愿意接手了，而是加入了新的成员，这个成员并非是美得，因为美得打得仍旧是明日公司的旗号。 “韩董，棋下得快准狠啊，话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成立今日？又怎么会放心全权交由一毛头小子运营的？” 其他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有可能会侃侃而谈的韩清明时，他的回答短小精练得让人措手不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管理上面是这样讲的！” 与两位合作方协商完，回来的路途上，朱德才从后视镜中不时瞥见领导的表情，数度话到嘴边也咽了下去，而这也被对方尽收眼底。 “小朱，我们必须要甩掉酒店项目的搭配，挑肥弃瘦，只要重点核心，这才应该是最完美的交易！” “可也让美得，不对，应该是明日捡了个大便宜，瞬间砍了好几个亿，本来远达方就肯定不会答应资产包的下调，如此来我们看重的文旅项目比之前估值得整整高了几个亿！” 财务科班出身的朱德才，每每想到多出的这部分钱，气不打一处来。 “确实如此，但我们必须拿下。第一，早在我们发布公告要与远达合作时，就出现很多声音，质疑我们的现 分卷阅读67 金流，从客户经理那边获悉，我们最大的债权方银行也是有想法的；第二，远达的文旅项目已经有了稳定的收益且在全国各地都有了较好的口碑，我在交易之前，做过详细的调查，多出来的钱远远高于其原来的估值加上这多出的资金。” 难得地侃侃而谈，对象还是个晚辈，没有人猜得透的局面。而边开车边接受领导洗礼的后生不算五体投地，因为按照其自身的个性，纵然如此也不会白白送几个亿的江山。 所以当两个安静的乒乓球掀不起任何浪花波动时，那再投下一个呢？碰撞随之而来，惊喜意外显现，永远不要觉得狭路相逢的只有两个人或者认可先发制人的一方，前提是你是否在维度内掌握够多的信息，要不然降维打击下连恍然大悟的空隙都不留丝毫。 明日集团自打由美得入主后，除了面临主营业务的调整，还有人事的变动，公司一石击起千层浪，倒不全是树倒猢狲散，抱团取暖不适合于此时，因为在谁都不买单、素有狼性的美得老大面前，抱团就等于团灭。 第62章 性格关乎命运 王杨尽量将工作上的事描述地云淡风轻，希望降低对老领导的影响。无论如何，听到之后，杨立远本无光的面庞更显落寞。 自打被派遣海外，作为旁观者，反而对时局能看得更清楚些，王杨回顾往生，最最后悔的是没在有野心的年纪展现出野心，城府再深、万全思虑之下也对现实的改变无能为力。所以当面对野心与能力皆占优势的韩清明，他开始焦虑、不安并与之对抗。 “谁都没有料到韩清明直接卖掉明日？”王志成接到领导病危的消息，赶来医院。 “也没有人能够像他做得这样滴水不漏，冒出来的今日公司像匹黑马杀出，出手便是与美得、远达的合作，一鸣惊人！” 曾经没什么交集的俩人，而今共同守候在医院手术室外，王杨刚刚没有敢直接说的话，此时全盘而出，因为再无隐瞒的必要。 王志成眼神不时地瞥向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略微紧张地表情显现出担忧，纵然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终归有关生死，“我算是光荣退休了，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谁知道以后呢！” 与此同时，刘仁和被电话困得团团转，许多同事希望由他出面与大股东协调，以求现实的安稳。一方面其有深厚的背景，另一方面他也是最好说话的。 “清明，我都还没有求过你？” “你与锋子，永远是我朋友。其他人给不了承诺与条件！” “段聪，帮帮她！” 娓娓道来之际，手机因为不停地有电话过来，导致电量消耗过快，忽而关机罢工，刘仁和盯着纹丝不动的手机，恨不得砸掉。 面对好友的诉求，韩清明无语应对。明明知道做什么是对的，友人依然会为了人□□故选择妥协，即使不能相辅相成，更有可能一败涂地，对方也在所不惜，所以这就是刘仁和的人生与选择，从来不会决绝。在对事不对人这方面，深思四君子中他们俩人最像；关于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他与李能则最相似；而张锋执行力较好、脑子也活，所以一旦站错队后果不堪设想。 “杨董真得不行了，我就过去，要一起吗？” 刘仁和好不容易将手机冲上电，刚开机，一连串的未读信息扑面而来，未给友人过多时间，他即奔向了医院。 落日余辉透过晶莹剔透的窗户照耀于人的脸庞，舒服自然，任何流淌的东西静止得仿佛感受不到，包括时间。韩清明站了许久，内心纠结的不是去或不去，而是都放下了吗？最好烟消云散，这样或许才能心安理得。霓虹初上，他将这里的东西逐一打包，可以的话，到哪里都不愿留下丝毫痕迹，无论是别人付诸其，亦或其想加持给别人的。 当陆续收到转售股份的资金，即使他已经闯荡多年，也对账户上如此长串的数额颇感震惊，金钱的威力不是能创造什么，而是将创造的东西全部抹杀，对深思的忠诚，对明日的付出。所以终归人是要死的，太阳底下无新事。 杨立远葬礼上，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除此以外陆遥悲伤到昏厥过去让场面一度失控。张锋从医院陪到家，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比较虚弱的女友，目前而言，工作上他帮不了什么，持有的股权投票站队还可以，要掌控那绝无可能，况自己当时力排众议将美得换掉，想来自身处境也是波涛暗涌、岌岌可危的了。 “姚安，胡说八道什么，我找人打你？脑子秀逗了吧！” 张锋被一通电话搞得云里雾里，不想过多纠缠，干脆掐掉了。 “修理他，风平浪静之后不行吗？”陆遥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看向恼羞成怒的男友。 “要整他，直接过去一巴掌，犯不着绕弯子，都恨得这么明显还需要大费周张的吗？” “那是谁？刘仁和？” “不会，我从来没见过他发狠的样子，打人别提了。那时韩清明入狱，因为仁和的实力背景，其在深思的晋升没有受到太多 分卷阅读68 牵扯，我以为他会使几个大招，但之后大家都过得相安无事，至多听到羌卫妄议时，揪了揪其衣领。” 按人心事态推测，毫无悬念，张锋的嫌疑最大。陆遥乘其上厕所之际，点开男友手机。未料姚安又打电话过来，几秒的思虑，她顺势接通了来电。 “扬言是我在背后搞小手段，除了你说过这样的话还有谁啊，呵呵，别忘了，我们当年一起和装潢公司吃饭打高尔夫的事，凭什么只我受罚成为众矢之的，走着瞧！”姚安一顿狂轰乱炸，没给对方说话回应的机会结束了通话。 “谁来电话了？” “骚扰的！”陆遥乘着空隙，将记录删除，她没有很明确的目标接下来要怎么做，但有个声音在告诉，让姚安继续试探下去。 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即将到来，韩清明坐在酒吧靠窗的位置上，望着不远处的车水马龙，回忆起那时四人玩飞行棋、自驾游、创业的岁月，真真物是人非、回不去了。 段聪踏入酒吧，瞧见了相约的人，忽明忽暗的灯光与其本人透出的气味相得益彰，迷一样的男子。 “坐！喝点什么？”他示意服务员，并将手机递到她面前。 “随意！” “那橙汁！” 俩人静静坐着，直到服务员把饮料端上来。 “你是跟着我们过来的明日。接下来我会离开，你要是想继续留在明日也可以，仁和肯定照应，同时我也会和美得打个招呼，如果想跟着我走也可以。但无论如何，职位肯定都会有所变动。” “我跟你！” 韩清明脑里已盘算好的情形是段聪愿意留在明日，所以即刻准备联系美得方，力保她的位置，这也是他内心真实想法，未料对方的答案给得如此利落不同。身处尔虞我诈的商场，无论身边有谁，牵扯紧密并非利好因素，何况还是个女的。 “选你，因为相信，我不想以后的人生再乱七八糟，别无其他！”段聪读到了对方眼中的犹疑，怕被拒绝，立刻解释道。讲真，作为女生，她真得很羡慕尹小春，能有这样的运气遇到如此优秀的丈夫。作为旁观者，依稀记得新上任的秘书在汽车里拿了本属于韩清明的矿泉水，也只嘴唇碰上而已，故此在三小时的车程中，他一口水都没喝，碰都没碰过那个瓶子。 “那你等我通知，先走了！” 捎上外套，未有停留，韩清明消失在熙熙攘攘的酒吧。 小春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过来，电话里有些东西讲得不是很明白。 推开房门，刘仁和迎上前来：“你想想办法，让美得不要把事情再闹大！” “锋子呢？” “不知道，打他电话，关机！” 左思右想，此时张锋极有可能去找的人是姚安。遂与仁和，即刻出发。 “你在哪里？” “明日公司，张锋不识好歹，还想打我，幸亏我事先有准备，已经把人都驾到了一起！” 美得老大见到韩清明亲自前来，严肃十分的神情方有所缓和，上前握住对方的手，其中的力道，旁观者自是没有办法感知。值此寒暄时，刘仁和走到张锋身旁，耳语了几句，又慢慢退到另一边。 “很想知道韩董此行的目的，因为说你们反目成仇的有，情同手足的也有，所以你是来看戏还是息事的？” “据说与我有关！所以我当然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63章 人间也是值得的 所有人严阵以待的此情此景，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了多少年前那个让大家都无眠的夜晚，从心底里面讲，他一点儿不愿回忆起，也不想友人们有这样的经历。 “韩董，大致这样的啊，张锋晚上，乘没什么人来公司偷袭我，幸好我力气大，扛得住。” “为什么他要挑今天、还来报复你？” “啊？不对不对，关键并非哪天的问题，而是他老寻衅滋事，没错，你肯定要问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他勾结小股东逼你下台，还故意往美得产品里混劣质品。” 姚安言语间，四处打量，特别留意美得方的表情，他害怕措词过轻或过重，下不来台面，“韩董，你怎么会这副搞笑表情？” “要我相信，得有证据！” 吵嚷声里，有人兄走上前来：“我能证明，当时张总特意带来现金和购物卡来我家，目的就是让我赞成他来当明日的代表，东西都带来了，一分没花！” 韩清明走上前，好好地盯了眼念念有词的“证人”，从对方手里将现金与卡拿下，仔仔细细地端详了许久。 “现金这东西无记名，卡？” “他想贿赂我的证据！” 张锋听到敏感词汇，按捺不住，冲到前端，不费吹灰之力将对方震慑到了地上，周边人皆不嫌事儿大，有的站着大声地聊着天，有的人索性蹲在地上想看清楚俩人之间的对峙，场面十分欢快。 “寻衅滋事加贿赂，罪名不小啊，比我当年进去的名目有过之！” 分卷阅读69 “把他关进去！”刚刚被张锋按到地上的人兄，顺势大声叫唤来。 “关进去？原来大家都这么喜欢把人送入高墙之内，那我错怪杨董了。来的路上我还模糊，现在也大概知道得差不多。首先，从明日下来，是我们三人商量好的对策，因为今日那边缺人，所以贿赂一说本就不存在；其次，涉及到一个问题，张锋买卡的票报公账了没？如若过了公司大账，那也是铁证如山，关进去没得说！” 刘仁和见形势有所扭转，是啊，可以文斗何必武装？先把还赖坐在地上的同事拉起来，帮对方拍了拍灰尘，继而把锋子狠狠推到了另一边。 “去翻啊？哈哈哈，老子从来就没有买卡的习惯！” 美得方旁观着你来我往，此番对话后，算真正看得一清二楚，韩清明来为了息事宁人，让朋友把自己投下台，第一次听说的伎俩，虽说符合事态发展，但这其中杜撰的成分有多少，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不打算放过任何可以宰价的条件，美得老大明知这个问题抛出会是个让谁都下不来台的东西：“混劣迹产品怎么说？” “也是他指使的！”仍不罢休、蠢蠢欲动的大有人在，所以刚刚指证张锋的兄台气势汹汹大声说道，瞬间又让自己回归到了整个场景的C位。 姚安悬在半空的手，慢了半拍，话说内心分明长叹了口气，已经被判定为敌对方，所以证词有多少可信度呢？ 双方对峙间，韩清明缓慢移动身体，不动声色地靠近美得老总，乘着周围叽叽喳喳，轻声念叨：“混劣质品也要有劣质品，何必两败俱伤？” “好，那我们查它个水落石出！” 镇定自若的他在听到美得方干净利落、掷地有声的回应显然有些失措，一字一句在给众人交待也是在试探与倒逼他。索性，如果事关自己，断不会如此没有底气，张锋肯定对产品事件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究竟推了多少，他不得而知。 “对，水落石出！”随声附和的话此起彼伏。 愈加形成的局面与自己心中的设想完全不同，韩清明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将手机微信点开，飞速地打了些字，悄悄推到对手眼前，耳边传来呵呵地笑声后，微信框内的草稿文字已成为正式记录发送。 美得老大得到了确定回应，手指死死地撑于手机之上，再次提高嗓门，“直到滴水石穿，也要还张总一个清白！” 话音落，这下让在场的人皆看得云里雾里，也是让那些想迅速站队的人不敢表态，因为都不确定老大心里到底如何想的？ 经过此夜一闹，所有人对韩清明的想法与软肋清清楚楚，他不再是那般地冷酷无情与坚不可摧，原来可以妥协退让到这个地步，但往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待人去楼空，三个人共同坐上了车，空空如也的停车场，封闭狭小的汽车里，时空沉寂了许久。 “请你以后谨言慎行，好吗？你可以有不同的选择，但不要试探或触碰规则底线！” “我没有叫你来，也没让你为我辩解！” “锋子，你怎么能这样说，大家都是兄弟，听到你被堵截，清明二话没说就来了！” “他那是心虚，找人碰姚安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玩意？刘仁和不解地看了眼友人，心想怎么可能是老韩？锋子疯了吧，语无伦次，他俩妥妥地结了盟的啊，可这是为什么？ “你恨他在后面造谣，恨他派人跟踪尹小春！所以别和我说规则底线！” “不要过度揣测，我从来只信只服证据，这也是规则之一！” 仁和拉住夺门而出的张锋，未料，拽住的衣角也被挣脱开，坐在车里，静静地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无话可说，如此而已。 有关《千里东风一梦遥》的Ending大家心中也差不多知道了些，本书以阐述深思四君子及东风梦遥的网恋为起，以对主人公们各自选择后形成的无可奈何、相背而行的结局为终。如果说非要给它加点意义，大概就是：无论友情或爱情多加强沟通些；人与人间的相处简单些；对待事物的态度客观些；最后，相比其他三观，多尊重劳动这个要素些。那么即使人是要死的、成功是要付出代价的，人间也是值得的。 陆遥因为深思衰落、男友失势，总扬言要把孩子打掉。结果某天，俩人吵着吵着，连带给姚安通风报信的话她全部说出，张锋没有控制住自己，一巴掌把女友打得转了几个圈圈后跌倒于地上，孩子索性没了，而他也被对方以伤人罪送入高墙之内。 刘仁和对韩清明没有帮到好友忙反而无事生非，耿耿于怀，一并辞掉明日的全部职务与工作，去到了正群龙无首的深思，以兑现他给故人的承诺。 尹小春眼睁睁地看着老公与挚友从兄弟变成陌生人，作为一路的见证亲历人，她不能理解更没法释然，如果自己当年不从明日退下，结果会不会不一样？每每瞧见形单影只、忙忙碌碌的老公，怜惜与可恨之情同时油然而生。 今日公司、远达集团与代表美得的明日三方 分卷阅读70 在举世瞩目下签署了合作协议，由今日承接远达旗下的文旅项目，剩下的酒店由明日收购。只没有人猜得透今日为何要付出比标的资产高得多的价格去成交，有降低杠杆比率从而规避财务风险的初衷，但其他的没有人知道。 分卷阅读1 ================= 书名：千里东风一梦遥 作者：刘二十三 章节：共 63 章，最新章节：六十三、人间也是值得的 备注： 无意间翻阅到一本人物传记，觉得很有趣，怀想着如果以另外一种方式表达出来会不会能取得多一些的共鸣？遂开始拿起纸笔、敲打键盘。从“清明涕泪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起，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转，最后以“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道金”止，诗如人生，人生如诗，诸多荆棘诸多灿烂！(百度搜索“魔爪小说阅读器”或登录 mozhua8.com 下载最新版本) ================== 第1章 从开始到现在 开篇：有很多人认为我是个冒进偏激的人，但扪心自问，我不认可，相反我觉得自己是个偏理性的人，比如依旧保持存款的习惯，不允许身边人开快车。为何旁人会有这样的认识，其实这也和我身上的某几点性格相关，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奉还，还有就是想好了要做的事是一定要做的原则。对了，忘记作自我介绍我，我叫韩清明！ 夜深人静，四个小伙子围着圆桌坐下。各个若有所思却也不明一言。韩清明作为其中年纪最大的，拿起笔，迅速地在企划书上签了字，见状，其余的人有的长舒一口气，有的依然眉头紧锁。 刘仁和冒出来一句：“要不算了，不是非要头破血流，还有空间的！” 张锋没等其说完立马呛道：“要么干，要么滚！哪那么多事儿，那些个老家伙就是想一直压着我们，你看不出来啊？” 仁和笑了笑，摆了摆手，遂不言语。 “锋子，你咋不第一个签呢？”李能边转着笔边签上了字，戏谑道。 “我这不是旗帜鲜明跟老大走的嘛！”几个年轻人挨个签完字，最后文案又回到了清明手里，轻轻地将资料放入包，四人玩起了飞行棋。 接到老韩电话需将企划书稍作修改后重新打印出直接送到二十六层，眼看着电梯门将关闭，张锋迅雷不及之势伸手挡下，门被缓缓打开，瞅了瞅站在里面的家伙，他便只顾站好。人一拨又一拨地走了出去，电梯也愈爬愈高。 “小张，你这是要去26楼啊？”瞥见按钮键，他愣了一会儿，转过身朝同事点了点头。“嗯，王总，你也去？”王杨赶紧按了下要去的楼层，拖了拖眼眶，“我到了！好好干，小伙子！” 同事的背影，空无一人的电梯，张锋脑海中忽显这几年进入公司的过往，第一个接触到的除了好友外，是王杨，这个人力资源部的副总，谈不上交情，却也让人印象深刻，尤其是在新员工入职大会上的发言，慷慨激昂之余也让人热血沸腾，那句名言：“我愿意为你们保驾护航！此业未成，此心不变！”成了他的代名词，让人记忆犹新！ “出来啊！”韩清明守在电梯口，眼看着打开的门即关上，伸手按住了门后将同事拉出，接过其手中的文件，仔细核对后，签上了字，独自走进董事长的办公室，张锋目视着好友毅然决然踏入董事长的办公室，他觉得有话要说，欲言又止！ “小韩，放手去做，我会全力支持你的！”作为深思科技的董事长，杨立远接过下属递过来的资料，甚至都没好好看，即在最后一页签上了名字。 而这份文件看来虽不过几张纸，但其实这不仅仅是企划书也是挑战书更是全权下放华东地区业务的授权书。 “董事长，伍千万的销售目标，我定当全力以赴，也志在必得，不会辜负你对我们的信任！”话音落，韩清明即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他不想过多阐述，唯以行动来表明一切。 杨立远深处高层，面朝窗台，眺望远方，此时江海大地上郁郁葱葱的鲜明气息与其多年打拼的深思已浑然一体，他爱这片土地，更爱这家公司，按照他曾经公开表态过的一句话即：深思可以没有我，但这里不能没有深思！ 几年前，第一眼接触韩清明，他就被这个浓眉大眼无限活力的年轻小伙子深深吸引，特别是其身上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像极了当年的自己。排除众议，即使韩清明非对口专业且资历尚浅，杨立远依然坚持已见，将爱将从企划部推向了市场部团队经理的职位，而这样的年纪就担此重任在深思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第2章 深思四君子 刘仁和在其团队中分管人力与考核，不动声色地来到了江通市，这个在华东地区有着重要意义的地方，受好友所托，对所有的旗舰店和中心店进行暗访。 紧随其后，韩清明、张锋、李能纷纷在不久后的几天里陆续到达。四人照例相约在酒店，这个对他们而言比家还熟悉的地方，飞行棋、一次性杯子、速溶咖啡一一摆上，玩得不亦乐乎。 “说说呢？”眼看着李能即将取得四子会合的胜利，张锋脱口而出，“等等！”其余三人看了一 分卷阅读2 眼仁和，，不约而同地抬头，知道可能没那么简单，便都沉默不语，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刘仁和将咖啡一饮而尽，语气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要不是我对家乡人民怀有深厚情谊，所遇之人我没一个看上眼的！” “不至于吧，咋回事儿，真的一个都看不上？”张锋打趣回应道，“好像有一个、两个！”思索着，回忆着说道，仁和自己不禁也笑出了声。 韩清明摆动着自己的棋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听着，成为继李能之后第二个会师的一方。 “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种尴尬的氛围，第一个到达的中心店，从外面看十分亮眼，一进去就看着漂亮的小姑娘三两成群聊着天，没有人去主动接待客户，然后我问了几款热销产品的活动竟然也没有一个能够完整回答，你一句我一句，没重点的东拉西扯，这也算了还被我听到在背后议论我的穿着打扮！”边摇色子边吐槽，仁和内心有诸多不爽，但想来都是些不懂事的人，“接着到了几家旗舰店，情况大差不多，不过有一个店员还不错，与众不同，挺能干！” “华东地区以前的负责人是谁？”李能侧过头来看向老韩，“是徐明！他在这里呆了一年，然后打报告回总部了！” 张锋不假思索地回答。 “重新制作份考核方案，到人到岗，能让人简单易懂，下周一开大会时要用！”韩清明注视着对面的仁和，“锋子，你看看根据我们的目标数、历年的销售数据、华东地区市场基本面及各区域份额等能否将企划书里的内容精细一下。然后明天，李能和我先单独约见下各区负责人！”四个人互相看了看，心领神会样，不再言语，随即又摆上了棋局。 他们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会着迷于飞行棋，依据旁人的猜测大概是平时工作上用脑过度需要放松一下。在被问得多了后，他们也就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方才组局。 午夜十二点，好友们都各回各屋，韩清明一人站在窗前，遥望无尽的黑夜。来自农村地区的他，靠着一双手，打拼至此，成绩斐然，羡煞旁人。父母从小并没有对他寄予厚望，只盼着平安健康度过一生，但是每每遇到困难，他总会考虑自己的将来，不断反思下，立志要成为有理想且追逐理想的人。住在长江边，时不时独自跑向岸边，向往奔流不息的江水，既有勇往直前的苦衷也有奋斗不止的精神，不甘心短暂的一生仅此而已。 手机声起，熟悉的号码，虽夜深人倦，但他依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假思索地接通。“秒接啊，你是在等我打电话过来？”韩清明哈哈大笑，答道：“可不是，这么晚怎么也没有睡？”一阵沉寂，不知为何，“今天我辞职了，准备去外面走走！”“你要去哪里？”听到这个消息，他似乎有点期待和紧张，“还没想好！”此时此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样，隔着手机，纵然身处不同的城市，却也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第3章 知己知彼 华东地区各市负责人络绎不绝地前来，各个容光焕发都还风尘仆仆的模样，挨个落座，乘着会议还未开始，聊起了天，场面好不热闹。早在他们来临之前，李能将整理好的悉数资料放置在每位的桌前。 没有任何开场白，韩清明作完简单地自我介绍，会场方才安静下来。有的拿起面前的文件仔细研究起，有的仍然三三两两的聊着。“如有想说的话，一个个说！”李能故意提高了嗓门，用手托着脸腮，眼神一扫而过。 老总们面面相觑，再看看新上任的领导，瞬间没了声音。 “羌总，你可以讲点其它的吗？”恰逢江通市老总发言时，韩清明忽然发话。 “其它的，还有什么？大家不都是这样发言的嘛？”羌卫不好意思地抿抿嘴，尴尬地看看所有人，笑了笑。 李能边记录边将资料递到好友桌前。粗略地过目了下，早已了然于胸的韩清明将资料重重反扣在桌上，清了清嗓子，犀利地注视这些年纪比他大很多的人。 “既然如此困难至极，为何其它厂家的销售都在稳步增长……”未等他说完，南州市负责人王志成当即回应，“我们也在增长，不可能一口气吃个大胖子！” “我的意思是，我们的上升率在逐年下降！”他回向对方。 “不要吵，韩总初来乍道，对我们华东各区的情况还不那么了解，稍安勿燥！”羌卫笑脸盈盈站起身，示意其余同仁安静下来。 “对诸位，我第一次正式打交道，多有不对请包涵，但是华东区的数据，反反复复查阅测算后我有几点疑问，一管理费用上升的幅度高于营业收入的增长率；二员工的流动性远远低于行业平均，过高意味着一直为别人做嫁衣，内部损耗过多；过低则意味着没有人走也没有人进，缺乏流动与竞争谈何做大变强，大家就这两点谈谈！” 原本预订的一个小时的会议，结果开到霓虹初上，送完各市的负责人。他摘下眼镜，有些疲惫，揉揉鼻根，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转过身看向一旁的好友，两人都面露倦意，哈欠连连。李能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咖啡，赶紧冲泡，无奈未找到搅拌物，翻箱倒柜 分卷阅读3 起。韩清明放下手机，拍拍好友肩膀，像变魔术般，将两个纸杯中的热饮对倒。不过一会儿，咖啡的醇香飘满整个办公室。 “帮我接个电话！” 李能听后，顺势拿起好友的手机，并点开了扬声器，“清明，是个叫梦遥的。” 听闻，他立即放下热腾腾的纸杯，迅速跑过来，小心翼翼地走到一侧。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挂完电话，回头发现友人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他脱下外套完完全全罩在其身上，自己双手环胸，笔直地站在落地窗边，外面的景色车如流水马如龙，多姿多彩的眼前和无边漆黑的远方。 第4章 柳暗花明 “仁和，通知下大家，暂定的大会取消！”挂完电话，他长叹口气，紧张地心情有所舒缓。直觉告诉自己，如此早地下达指标与指令有可能适得其反。虽然他迫切地想要到达。 为了能更好地了解华东区，依据四个人共同决定，纷纷下达了关于自身的军令状，每人各分管一区从江通、南州、金川到宁城，除了往返于总部、分公司和各市，他们亦跑遍了所属区域的销售点，纵然如此，质疑之声亦不绝于耳。 周末，几个人调研完打到回府。首先回来的张锋早将棋局摆上，咖啡泡好，一切准备就绪。紧接着刘仁和，李能陆续到达。 “别玩了！老韩出发去总部了！”“什么时候走的？”张锋诧异，“半个小时前，我们顺路回来，杨董亲自打电话来的。”听完李能的陈述，大家沉默不语。他们自知来自华东区的流言蜚语和反对之声，一浪接过一浪，让人心有余悸。 “董事长，我不是一个看重钱和利的人，所以……”韩清明紧跟杨立远身后，自然而然地走进了其办公室。 刚刚结束的高级管理层会议 ，期间的唇枪舌剑仍历历在目，他很想反驳，但又不知如何开口，这么多人，向谁反驳？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他连自证清白的时间都没有。“把门关上！”杨立远回过头对下属吩咐道，然后掏出打火机，点上根烟，缓缓地吐了口烟气儿，把西装挂在了座椅上。 “面对传统制造业与新型科技交融的时刻，我们却还是逐渐僵化和落后的管理，包括我自己在内，现在把发展部交给你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明天公司会正式发公告。下半年我要经常去以色列谈合资公司成立的事宜，所以这里就交给你了！”杨立远的意味深长，对于当时的韩清明而言，无疑是激励也是肯定，那时的交谈让他很有一往直前的动力，也对自己在深思的未来充满信心。 傍晚，独自呆在酒店，品味着牛排。因为是今天，所以韩清明觉得简单如此的西餐也十分可口。回想起下午的会议，也让他觉得有很多事情从来身不由己，有很多话就是言不由衷，第一次被那么多人当作眼中钉，可以理解为狗急了也会跳墙，因此对人性也有了更深入的认知，是时候收起自己的锋芒了。 欣喜之余，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寒暄中也只是身体健康、注意安全类的交流，着实父母的关心也大致如此。可除了他们，他还能将此份喜悦分享给谁呢？对了，梦遥！打了几通电话，对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便只能作罢。在酒店的房间，来回踱步，难掩内心的兴奋，他松了松领带，脱掉西装，将其狠狠地摔在了沙发上，要是她知道，肯定也会为自己高兴。 兄弟们原本忐忑不安，当听闻老韩不降反升后，各个神采飞扬，欢呼雀跃。高兴地盯着从总部回来的清明，刘仁和接过其手上的行李，问道：“那些原始股是不是暴跳如雷？”“我听说好几个家伙当场就想辞职？”张锋笃定地念叨着，“也不是，有反对，外界传得过分了，现在不还是风平浪静了！以后，更要好好干了！” 第5章 陆遥，让她做做看 韩清明卷起衣袖，绕着圆桌走了一圈，停在了中间的位置，“今天我就要坐这儿，非红不可。其余你们挑选！”四个平均年龄三十岁的大男生，一本正经地玩起飞行棋，你来我往中他们更像是在打坐，其中的乐趣，显有人能懂，更多是让人大跌眼镜。 不知为何与梦遥的联系不似从前，几次打电话均未果。透过时不时地文字交流和其朋友圈的分享，她貌似去云游四海了，纵然十分期待和其再次通话的时刻，但也只能望洋兴叹。 “金川的曹总早上打电话来，说准备提前退休！”清晨刘仁和突然到访，也事出有因。韩清明转动着手上的钢笔，全神贯注且旁若无人般，倏地冒出一句：“他年纪也大了！”仁和听后走上前，轻轻地在友人耳边说了几句，只见其点了点头，“提条件不过分，你决定！” 回到自己办公室，刘仁和从密密麻麻的人事档案中将其中的一份抽出，细心地看起来，翻到最后一页，微微一笑，立马拨通了羌卫的电话。“对，让她立马交接手头的工作！” 羌卫挂掉电话，想了想，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报告，通知其秘书，说了些话，笑脸盈盈站到了窗边，像是在等待着谁。 “羌总，你找我？”转 分卷阅读4 过身来，羌卫示意下属坐向沙发，从办公桌上拿起报告，递给对方，“陆遥，这个你还是考虑撕掉吧！”女孩好奇地望向领导，“我不是和您开玩笑的，辞职是我认真思考后的决定！” 羌卫一脸笑意说道：“你知道公司最近的一些人事变动吧，我们新来的领导看上你了，哦，不对，是提拔你了，准备调你去金川直接接管那里的事务！”女孩儿站直的身体，在听到此消息后像是被吓到了般，晃了晃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依然不敢相信的模样。 待走出上司办公室，陆遥接到公司人事打来的电话，确定以及肯定了这个惊喜后，她就像中了大奖般，手舞足蹈，如此意外，之于她就像天外飞仙！ “仁和，金川换人了？”李能摆弄着绿植，内心疑惑为何此时会突然换帅，“嗯，不过人不是我赶走的！”张锋刚踏进房门，大吃一惊道：“你赶走谁了？”“怎么不等我说完，今天叫你们过来也是让你们来把把关！”李能原本蹲着，一时间站起来，脚却动弹不得了，朝仁和方向看去，“老韩来吗？” 就在此刻，韩清明夺门而入，应声道：“说曹操，曹操到！”放下包，慵懒地坐在了沙发上，来回总部与华东，旅途的奔波，即使什么事也不做也是够呛人的。接过好友递的咖啡，一口气全部喝完。 李能吃惊一脸：“这么累？下次锋子或者仁和给的，你可不能二话不说就喝了，要不非烫死你！”“咋说话呢？能，难不成我们会陷害他？”张锋边说边大笑。 四人聊得正起兴时，“请问翡翠厅在哪里？”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正装，化着精致妆容的女生探出头，“陆遥是吧？进来！”刘仁和一个箭步上前，将门全开，示意其往里走，其余三人全都齐刷刷地盯着这个初次见面的同事，走了几步，女生停了下来，指指眼前的摆设和几个大男生，“你们是深思的？”张锋上前，以故弄玄虚地口吻说道：“看起来不像？小姑娘！”仁和推开好友，“深思四君子听说过？就是我们！” 陆遥早已对传闻中的四个人欣赏不已，听到此番话，再左瞧瞧右瞅瞅，加上如此非正式的见面场地，原本迟疑不展的表情瞬间颜开，没等其他人缓过神来，她迅速往前走了几步，坐到了沙发上，按捺不住兴奋之情，似乎有无数的问题要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说了，也忘记原来他们是自己的领导。 “小姑娘，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李能亦步亦趋地往前挪了几步，渐渐靠近沙发。“我不是小姑娘了，已经毕业五年，你是不是叫韩清明啊”事后回忆，陆遥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第一个问题会问得如此八卦。 在场的几个人听后，先是各自一愣，之后互相看了看，不自觉地笑出了声。“真是的，有什么好笑的？”陆遥暗自嘀咕，抬头扫了一眼，难道她认错了。 “欢迎你来，我是韩清明！”呆呆地盯着眼前明亮又俊朗的男子，她用眼睛丈量了下，这身高得有185公分吧，哪有年少有为还如此帅气逼人的，心里从未有过的小鹿乱撞，殊不知其脸已红透到耳根，“不喝咖啡？”韩清明耸耸肩，抿了抿嘴，微微显现的酒窝，如此温暖，这才缓过神来的她回应“喝！我喝的！” 待陆遥离开后，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动作出奇一致地摆上了棋局，盘腿而坐，东南西北，各守一方。 “她叫什么？”韩清明微微抬头，看了眼对面仁和，“陆遥，大陆的陆，遥望的遥，你怎么到现在还记不住人名字，人家可是对你印象深刻！”好友们纷纷哈哈大笑，“打住！别这样说，人女孩子还没结婚，对她影响不好！办公室恋情我不能接受，还有你们懂得！”韩清明鲜有的辩解，如此振振有词，还是越说，别人笑声愈大。 李能捂着肚子，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伙儿停下来，“别笑了，说真的，你们觉得这姑娘如何？”“挺好！身材一级棒！”张锋面露狡黠笑容回答道，“说话干脆利落，条理清晰！”李能边说出对陆遥的印象边扫向其他人，“我去调研时，她就表现得不同，形象不错是一方面，但令我更看重的是其对产品的了解和营销的才能，总体来说，出类拔萃！”言语间，三人不约而同的瞥向还不曾发话的老韩，“陆遥，让她做做看！” 第6章 无可奈何 站在镜子前，刚冲完澡，浑身湿漉漉，头发上的露珠大颗大颗从脸颊流下，韩清明仔细地端详着自己，也会自恋地笑笑。从小到大，也只有大学的时候会听到有关自己容颜的褒奖，但那又如何？在现实面前还是不堪一击，当年初恋的离开让他耿耿于怀，不是因为别的确实因为穷。 难得的清闲，靠在床上，拿上手机，目不转睛地翻阅着未读信息，渐渐地，竟会莫名其妙地想到梦遥在哪里？她在干嘛？说好的把酒言谈是不是遥遥无期了？ 说起两人的渊源，始于几年前微信兴起。那时还是职员的韩清明陪杨立远来深思旗下名叫SV的分公司考察，过路江通市，与同仁们相约有名的海鲜大排档，同事乘其不注意，纷纷拿其手机玩上了摇一摇，因此认识了梦遥。 分卷阅读5 “清明，开门！”快要睡着的他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立即套上衣服，将门打开，张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李能，晕过去了！”顾不得其它，穿着睡衣冲向好友的房间，仁和蹲在地上，急得都快哭了，“打120了？”“嗯，你看这儿？”被血染红的床单如此触目惊心。 韩清明抚按了下好友的脉搏，还好正常，情急之下联系李能的父母，被告知有可能是长期胃病，高度紧张焦虑的心情才有所舒缓。第一次手足无措的感受，友人苍白的脸颊与硕大的汗珠仿佛揭示着有不可控制的因由，对于生命，他敬畏也害怕，紧握拳头，自责只知道拼命事业却对身边人疏于照料了。 一连数日，几个人轮候守在李能身边，确定为胃出血且被医生告知只需疗养数日即可出院后，三人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还好不算太严重，他们的风华正茂不是才开始嘛！ 杨立远坐在办公室，面带笑容地听着眼前几位员老的娓娓道来。“小韩是个很有能力的小伙子，但你看吧，他一上来就搞得华东区人心惶惶！”徐明说完，看向身旁的同仁，“是啊！按道说，SV、华东区业务及发展部归他管，但提拔一个地区的负责人是不是也要经总部人力的考核？你说，王杨！” 作为公司人力副总的王杨深谙此时的水深火热，一方面是杨董绝对的支持与信任，一方是毫不退让的老总们，“小韩有和我提过，我是了解此事，流程简化了些！”徐明怒不可遏，“什么简化，他这是在架空你！”还想滔滔不绝时，他被身边人拉住打断，大家旁观着此时的董事长，依旧是不表态，只能各自退场。 三三两两的人走出办公室，私下言语之声亦不绝于耳。“现在除了总部的事务，其他都归姓韩的那小子，看不出嘛！”“走着瞧吧！” 待人全都走后，韩清明从一侧的休息室缓缓走出。杨立远轻拍爱将的后背，两个人并肩站在落地窗前。眼前拔地而起的高楼和不远处奔腾的大江大海，在他看来是鼓舞也是鞭策，如若不能为了梦想努力和奋斗，那就是枉生为人。他不能回头也没有余地，有领导的信任，还有同事的心血付出。 “月底，我就出国了，还是那句，这里交给你！”杨立远淡定地说道。作为深思董事长，所思所做之事往往不被常人所理解，比如全权把自己打拼的公司交予一个年轻人。 李能出院，四人也因此才好不容易凑到一块。不同往常，以酒店为家，这次仁和将自家房子整理出来，他系上围裙，厨房堆放的各类食材，让他忙得不可开交。张锋来往于厨房与客厅，时不时地帮衬，但似乎电话太多，都没有固定下来的时刻，一会儿从卫生间出来一会儿在阳台大声讲话。 李能和韩清明坐在沙发上，眼看着好友利索地泡上咖啡，老韩一把夺回，将刚削好的苹果递上，快速地倒掉饮品。面对如此强势的友人，李能不再坚持，无奈地吃起水果。 “来，干杯！为我们美好的未来！”张锋高举酒杯，这样的信仰也是支持他们工作的激情，为了不可预知的将来，更是为了每个人心中的梦想。 李能喝完手中的果汁，轻轻摘下眼镜，情不自禁地抬起了头，不知过了多久，他放下手中紧握的杯子，“我爸叫我回家，我可能没有办法和你们走得更久了！唉！哈哈！人有时要敢叫日月换新天，有时候也要愿赌服输！”纵然如何克制自己，他还是热泪盈眶，一时间四个人都无话可说，李能趴在桌子上，抽泣着：“我才三十一岁啊！” 第7章 梦遥同志，注意休息 明月当空，繁星点点。韩清明回到酒店，脱掉外套，如同同样卸掉了沉重心情般，像个小孩子，趴在沙发上，抱着温暖的枕头，将脸深深地埋入其中。友人的离开无疑击中了他内心的柔软。 忽闪的手机屏幕，梦遥猝不及防的联系，让本还失落失意的韩清明又打起了精神。“东风，不好意思！前一段时间忙于工作的交接，现在得空做了个小手术，无碍，但可能不太方便通话！” 他们和很多网友一样，素未谋面，只是通过几次电话，更多地是文字往来与网上交流，也得益于这种无目的无压力的往来让两人的相处更舒服。 韩清明从排斥到觉得还不赖，甚感有趣。一路走来，梦遥的言语、文字、分享陪伴他走过了人生的低谷。曾经他觉得对方会不会是个男的，除了昵称，对其一无所知，谈吐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大气，开起玩笑又不管颜色，再对比身边相处的女同仁，突然觉得女生有趣好像比外貌更吸引人。 “梦遥同志，注意休息！期待有朝一日可以品茶读诗！”细细回味着他们聊天的过往，韩清明忍俊不禁，近来的疲惫逐渐一扫而光，回味着这些温暖文字及对方可能的模样，带着丝丝笑意睡去。 “这儿是不是到金川了？”韩清明望向车窗外醒目的路标，“对！那边还有我们产品的广告牌！”指向不远处，仁和提高了嗓门，只顾着看一路而过的风景却未曾留意到好友的意思，“师傅，调个头，我们去金川的销售点走走！”等老韩说完，仁和恍然大悟。 分卷阅读6 陆遥未曾想他们俩人的突然到访，正当面训斥下属时，余光瞥见，忍不住地又说了几句，放下手里的case，赶紧跑上前。 “两位领导，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通知一下？”仁和耸耸肩，笑了笑道：“就路过，顺道看看，你做你的，我们看会儿就走！”三人一前一后到处转了转，越来越多的同事驻足旁观，韩清明甚感不妥，回头望了一眼“要不去你办公定坐坐？” 注视着陆遥忙里忙外，仁和连连叫其打住，示意她休息下。“开诚布公地说说，金川这几个月销售平平稳稳，你有什么计划和打算？”陆遥刚坐下去又迅速起身，整理了下衣摆，“截至昨天为止，我们今年销售数据与去年同期相比基本持平！这点我无话可说，曹总退下来后，他手上积累的大客户就断了，当然这也无可厚非。但是近期通过与第三方公司合作，一方面加大员工考勤与考核力度，一方面引进了些人才，来不及保证今年，但明年金川肯定会让人刮目相看！” “还是要注意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刘仁和乐呵呵地说着，随后扫了一眼身旁的韩清明，“我们走了，你忙！”不带丝毫停顿，俩人快速离开，遥望他们的背影，陆遥若有所思，这个不爱说话的人凭什么让其他人对他如此忠心耿耿呢？不知呆呆地站了多长时间，直到看不清，身体有些僵硬，摸了摸脖子，她竟差点忘了还要去医院复诊。 第8章 静观其变 “其实用她，我心里先开始也不安。第一毕竟年轻，第二是个女生还没有结婚，但这个小姑娘有两把刷子，明面上提了曹总的媳妇，实际上就是把人圈起来暂时养着，一方面稳了一部分客户源，一方面也让老鼠屎与粥拨离，索性给其单独一间办公室，亦不会再祸害整体氛围！”刘仁和对陆遥啧啧称赞，眉宇间透露出欣赏之意，还有自己作为伯乐的得意之感，韩清明依然没有回应，只淡淡地望向窗外。 静静躺在沙发上，炫烂的灯光照着人的思路不敢迷糊，也格外清晰。他来深思七年多，原本相处的还不错的一些同事、领导，目前来看都已物是人非。韩清明知道杨立远看重他，更知道看重的是他能否能够力挽狂澜，带领深思冲出僵局。可这份信任到底可以支撑多久？当听到陆遥信心满满地话后，他想得更多的是，针尖对麦芒的后果是不是只有成王败寇，那胜利最终会属于谁呢？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听到敲门声，他立即起身，“刚回来？”看着张锋风尘仆仆样，“中途路过了个地方，本来可以早点！”友人边说边摸摸后脑勺，他知道无论多晚老韩都会等他回来。 “两个消息，一是同意了将金川的负责人正式任命为陆遥，二是总部派人来分管SV及华东区的财务！”一口气说完，张锋如释重负，“谁来？”“王杨未告知，所以只能静观其变！对了，我把陆遥拉到了小群里来了！”韩清明思索了阵，当恍过神来，才发觉面前兴奋异常的友人，疑惑发生什么事了吗？如此得意，鲜有。 “给大家介绍一下，她叫尹小春，董事会通过的任命，你们过目下！”王杨始无前例地亲自将人带来，只见背后站着一个看上去灵秀但也十分瘦小的短发女子，不苟言笑的神态，像极了搞财务的，要不是王总的告知，可能都想不到她比他们其中任何一位的年龄都要小。 韩清明翻阅着新晋同事的简历，果不其然，光鲜的背景，知名大学毕业，各种证书加持及之前在大型商业银行及会计师事务所的工作履历，甚至挑不出什么刺。 轻轻合上履历，他拿起手机，星标朋友梦遥发来信息，迫不及待地点开。谈起最近的疑虑，对方三言两语便将他打发，是啊，有什么好杞人忧天，人生直作百岁翁，亦是万古一瞬中，瞬间心旷神怡。 一年一度的年终会议即将如期举行，华东区早于总部，为了让成绩更亮眼，各区都卯足了劲，干得热火朝天。 “你玩吗”刘仁和转过头朝尹小春看了眼，刚汇报好各区数据及总体利润分成，尴尬地站在一边。打量着三个大男生找东找西，当一切摆放完毕，她才知原来是要下飞行棋，纵使内心如何不理解和想笑，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轻轻附和道：“好！” “为什么不吃它？”张锋不服气地说道，韩清明悠哉悠哉地转了转眼睛，“她还不熟悉规则！”小春未过多理会此份好意，问道：“羸的奖励是什么？”“但凡聚餐或露营，赦免其一切劳动力！所以啊，老韩每次都能吃到现成的！”张锋边走棋边回应。 “别动，我是不是可以吃你的子了？”小春握住了仁和想要飞快挪移棋子的手，瞅着自己即将四子合一，却硬生生地被人拦下，他好气又好笑。 “下次别玩这个了，说实话，不动脑，挺无趣！”尹小春竟然是第一个获得胜利的，收拾完自己的棋局，立即离开了房间。 “谁提议让她玩得？”张锋待人离开后同，盯着仁和，“我也很无奈，哪知她说话做事这般明了，本意是让她走的！” 看待新加入的成员，他们一方面观望着，另一方面还有抵触心理，要不 分卷阅读7 是李能生病退出，哪会有她，况且还来路不明。相处下来，她还真的话少得可怜，声音听上去挺奇怪，沙哑沙哑像个男的，连同其模样和打扮，让人一点也不觉得亲近舒服。虽然韩清明未明确表示，但张锋和仁和倒是不止一次地表露过对其的印象。 第9章 机缘巧合 年终会议，如约而至，各区负责人，你方唱罢，我登场，现场除了看得见的烟雾缭绕更有看不见的战争气息。“对于成绩，我们都有目共睹，从此刻起，谈些问题和明年的计划！”刘仁和接过会议会谈汇总后说道。 “我们需要改革，就像杨董所言，不改革就是死，改革呢？也许会给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羌卫作为江通市的负责人第一个发言，“但是我们更要以此为基础稳步推进！”没等其说完，尹小春咳嗽了两声，“尹总有话要说？”“没，嗓子不舒服，羌总你继续！”从羌卫、王志成到陆遥，三人在一一发言后，现场又变成了一片沉寂。 “相信大家已有所耳闻，我们将从明年开始实行末位淘汰制，所以不管谁，毫无例外，完不成指标是要负责的！”仁和在最后时刻，不得不将其实已正式发文的通知再次强调，除了有注意到四区负责人面对如此重大的会议有缺席现象，还有就是当下确有人还抱侥幸心理。“烦请在场的同仁代为转达没有来的同事这次会议的内容！”一时间，会场议论声渐起。 “有些同事只是运气或者机遇不好，就像去年不好销售的智能小冰箱，今年就十分畅销，还有就是地区因素，这个机制会不会太独断了？”王志成很是反感，当即呛道，“我觉得王总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羌卫立即附和，会场瞬间像失控了般，陆遥作为新晋管理层想着要说些话，但到嘴边也咽下去了，还是选择静观其变。 “大家冷静一下，既然会议快结束，我还有几句要补充！”尹小春站起身，也不知什么时候复印好了那么多份资料，一份份地传递到每位参会者的手上。“这是明年我们实行的财务流程！” “什么？以后我们报销相关费用，2000元以上都要上一级部门审批？”羌卫还没有看完，一头恼火，重重地扔在了桌上，其他人齐齐看向这个淡定老成的女孩。 “大家稍安毋躁，这个不是提议，而是已经报总部和董事会同意的定稿，发火也是没有用了！”话已至此，所有人无不瞪大了双眼，除了无奈还有震惊。 “陈总同意了？董事会过了？”面对质疑，尹小春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除非，除非他们反悔！”，众人听后，这样的回复真让人大跌眼镜！“你这是在阻碍深思发展，捆住我们手脚，就好了？现在出去应酬哪个不要小几千，礼尚往来，就你天天呆在单位点点手指有用？” 反对之声扑面而来，此情此景，她干脆不再开口辩解，一个个地听过去和看过去，只等会终人散。 “清明，你知道吗？”张锋疑惑地问好友，“事前，我们有一起探讨过管理费用支出、应收账款回收及存货运营的事项，在想办法解决流动比率低的问题，其实这也是上面的意思，但我也不太清楚她会如此安排，行动如此之快速。” 刘仁和小跑追上尹小春，“等会儿，一起吃饭？”她停下了脚步，呆呆地凝视着眼前文质彬彬的同事，咳嗽了几声，吞吞吐吐：“我今天有约，下次吧！”说完，扬长而去！ 仁和驻足在原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同事，想来几个月的相处，不长不短的时光，相比大家在一块时，他觉得私下的相处，小春着实更有意思。 “进来吧！”张锋身后的陆遥探出头来，礼貌地和另外两位同事打上了招呼，“飞行棋会玩吗？”仁和逮到一个人，恨不得就想组个局，“当然！” “你怎么不吃？”张锋指着清明的棋子反问陆遥，“我忘了，下次再吃，先自己走！”没过一会儿，就以老韩四子合一结束了这场短暂的棋局。 因为刘仁和有事回了老家，而张锋先行离开前往地下车库取车，剩下的两个人并排地站在酒店大门口，等待着共进晚餐。 “韩总，你平时生活中也不爱讲话吗？”陆遥害羞地盯着心中的偶像，不小心四目相视，韩清明对如此炽热的眼神躲闪不及，“哈哈哈，也不是！”他转过头去，嗅了嗅鼻子，“你结婚了吗？”“没有！”“那你有对象吗？”陆遥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没有！”俩人都不好意思看了眼对方，殊不知张锋早已在不远处响起了喇叭。 三人前后进入餐厅，陆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而这也和她在工作中表现得强势很不同，十足淑女风范，只听她叫道：“那不是尹总吗？”韩清明停下了脚步，正好与尹小春撞在了一起，俩人都尴尬地退后了几步。 “尹总来这儿吃饭？”张锋往前走了几步，笑着和小春身边人也打上了招呼，“嗯！来这儿吃饭还有相亲！你们慢慢吃，我们走了！”三人纷纷转过身，看向俩人，直到消失不见，他们才笑出了声。彼时，小春内心也自知，穿上高跟鞋走路的她，姿势一定很奇怪。 分卷阅读8 第10章 小春妹妹，挺逗的！ 韩清明曾经有个机会，和梦遥约定了相见一面，俩人精心准备、不甚欢喜，但最后却以他的出国公干告吹，故而今只能盯着冷冷的手机屏幕，等待对方回应，这种心情他自己也无法言喻，是欣赏吗？可连面都还没见过，也只偶尔通过两三次电话的他，怎么也不会承认自己内心因她而产生的起伏。那时和初恋因为结婚买房，弄得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可结果仍然是他凑不齐首付，孤独无助且心力交瘁。梦遥看似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令他重新振作，“不久的将来，你怎么可能买不起房子？”现在仔细嚼味，挺逗！ 夜色逐渐地深沉，一切却还是空空如也，大概也或许是在旅途中，可能不方便，却还是紧握手机不放，从沙发走向窗边。叮铃铃响起，他措手不及。 “韩总，你好，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没关系，有什么事？”以为会是星标好友梦遥，直到听见声音，失落之感油然而发，“我想请几天假，之前治疗甲状腺要去医院复诊！”“好的，联系刘总了吗？”陆遥赶忙解释，“打过电话，无人接听！所以就直接联系你了！”“好，还有其他事吗？”他瞅了眼时间已然指向午夜时分，“没有了，韩总这么晚不睡，是在等谁的电话吗？”被陆遥问得愣住，“嗯，是在等一个人，你也早点休息！” 傻呼呼地看着手机，陆遥激动万分的神情迅速严肃了起来。她喜欢他，思索此时的他等的人会是谁？要直接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吗？面对旁人的告白，她婉言拒绝，算是踏遍万水千山，才发现他是人间星河的感触。那么优秀，那么骄傲的她，面对韩清明，心里依然没有底，到底如何才能一下子抓住对方的心呢？ “早！”刘仁和与走进电梯的尹小春四目相视，恰逢狭小的空间就他们俩个人，忍不住嬉皮笑脸与其搭话，“昨晚睡得好吗？”“刘总，看出我哪里睡不好了吗？”她微微抬起头，“听说，你昨天……”仁和未说完，尹小春犀利地瞥向他，“相亲，怎么了？韩清明告诉你的？”电梯门缓缓打开，她快步朝前走，“唉？不是不是，等等我，听我说别那么累，你看我如何？”刘仁和边说边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找死啊，以后离我远点！”一脚猛踩向对方，转身回头，韩清明出现在正前方，毫无征兆，俩人尴尬地看了一眼，擦肩而过，“尹总，别忘了，我们今天下午去总部的行程！”“知道！” 远远注视着小春越来越渺小的背影，刘仁和和韩清明不自觉地靠在了一块。“你喜欢她？”仁和呵呵呵地笑了笑：“小春妹妹，挺逗的！” 纵然已经万家灯火，深思总部大楼依旧通明如昼。韩清明和尹小春应邀参加高级管理层会议。一方面有为年终会议作准备，另一方面也在为明年各部门地分工部署、各区域销售任务的分解作铺垫。 这次始料未及，参会者们无不表达出了对韩清明的赞赏，包括之前颇有微词的同事们。 而对于尹小春来说确是第一次体验，不能说此情此景记忆犹新也是深有体会。作为同龄人看来，这些成绩与喝彩的取得是他应得的，从相识到今，知道他的野心，也了解其背后不为人知的付出。 第11章 因为你要负点责 会议结束，热闹非凡的大厅，随着陆续出走的人流安静了下来。韩清明未找到同伴，打量四周，发现尹小春依然气定神闲地坐在原位。不一会儿，大厅的门被紧紧关上。 他只手撑在栏杆上，眺望眼前百看不厌的夜色。深思赋予他的，他珍惜且感恩，感慨万千，这良辰美景奈何天，那赏心乐事谁家院。 不知王杨为何单独留下尹小春，不便多问也耐人寻味，清晰地传来阵阵训斥声。好不容易，大门打开，王杨前脚出来 ，即撞见了在门旁等待地韩清明，一脸吃惊，立即淡定自若，笑了笑后快速消失在视线之内。 “在等我”尹小春手捧着一堆资料，慢慢步行，“不然呢？”倏地将其手上的文件夹全部接过，如释重负地她望向高出一个头的他，默默嘀咕：“天哪！怎么会有人的侧颜如此标志！” “和我说话了？”韩清明停下了脚步，“说了声谢谢你！”“这种话不是应该说大声让对方听见吗？”心想，到底是个不按常理出牌，古灵精怪的人。 “韩清明，谢谢你！”尹小春卷起手中仅剩的纸张，像个小喇叭，在空旷的过道大喊道，吓得随行的他大步流星地走开。 月亮初上，余辉之下，缓缓同行。俩人来到较为清静的日式餐馆，也不知是过于人少还是其他原因，店家的上菜速度真是奇了怪地慢。 “你很爱吃寿司？”他静静地喝着大麦茶，惊讶于十分瘦小的尹小春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塞，“我很饿，可是没有其它东西可以吃，这你都看不出来，傻不傻？”满脸嫌弃地看了眼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的同伴。 “刚刚会议结束，王总和你怎么？”吞吞吐吐地谈起，连韩清明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表达，“什么怎么了？被训了，不关你事，没事儿，正常正常！”尹小春边吃边说，一 分卷阅读9 不小心呛到，除了将饭喷到菜碟里，更是直接酒在了对方白色衬衫上。 注意到对面人兄微微皱紧眉头的神情，这让尹小春看了十分羞愧，原本是要过去帮他擦拭的手却被对方硬生生地拒之千里，凝视他全副武装地将饭一粒粒地清理干净，她不屑地摇了摇头，嘀咕着“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矫情的人？”“你又在说什么？”“不好意思，仅此而已！”为了让自己闭嘴，她拿起酒杯，倒上清酒，一杯接过一杯地喝来。 “你知道我离过婚吧？”小春不满小小的杯子，直接拿过酒瓶吹起，韩清明想上前制止，却被撇开，轻轻地回应“简历上好像有写。”当时他也略感诧异。 “这堂课比任何经历都让我深刻和脆弱，他怎么能这样，放不下别人，那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 韩清明并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只管给对方不停地递送面纸，“我很优秀的，至此都是这么认为，这段经历好笑好玩，知道为什么要和你说？”泪眼婆娑地注视坐在对面的他，即使早已看不清楚那张脸，“因为，因为你要负点责，哈哈哈，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里，对我你都要负……”随着一声饱嗝，尹小春顺势趴下了。 努力地呼唤着同伴，他多希望她能清醒过来，却被对方反手一掌正好打在头上，瞅着，对方若不吐便是晴天了。 背上尹小春，朝预订的酒店走去，路灯忽明忽暗，时不时地传来狗叫声，由于儿时被猫抓的不堪回忆，使韩清明对很多来路不明的小动物心有余悸，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终于到达。 回到房间，想来，多么荒诞的一顿饭，第一次被人打头，第一次被人碎碎念了一路，第一次被人的口水浸湿衣领，要是她是个男的，他恨不得拎起来就往其脸上泼水。 第12章 莫言名与利，名利是身仇！ 之后的几天，俩人各奔东西，再无过多交集。除了印象深刻的那次聚餐，他不清楚，明明工作很拼很负责的尹小春会屡屡被领导训斥。 偶遇李能，他和友人详细地提到过这位新加入的成员，并将尹小春的些许想法、计划及表现一一转述。因为性格上俩人最为相像，所以韩清明很愿意与其探讨，一路走来，诸多荆棘，要不是几位友人的扶持，说不定他早就被拍打在沙滩上。 “你觉得呢”李能想了想，“我没有实际接触过她，客观来讲人也一直在变化之中，实在难以给个准确的判断，但她很专业，毋庸置疑！” 韩清明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之前确有发生的掉包票据及红包风波，要不是好友们的出谋划策和鼎力相助，他很难全身而退。如今，身边不断有新人涌现，到底防不胜防。 “刘总，我算是你一手提拔的，这杯酒敬你，我干了，你随意！”仁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陆遥十分干脆地一饮而尽。其实她早就想约刘仁和单独见面，有为了表达知遇感激之恩，也有个人的原因。 “那会儿，我是铁定了心要辞职，感觉看不到出路，就自己一天到晚拼命三郎样，但即使如此也不过那些眼皮子底下无所事事的人，凭什么？我觉得很迷茫！” 回首自己在深思奋斗的几年，陆遥哭了，泪珠倔强地从眼眶夺出，划破精致的面庞，即便如此，她依然镇定自若且温情似水。 “要相信自己，我们一致认为你很有能力！”刘仁和递来纸巾，就算是朋友，当时他也觉得面前的陆遥我见犹怜。同理心，回想当年的自己，谁还没有个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谁还没有个彷徨不可前？谁还没有个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时候？ “韩总也觉得我挺好嘛？”“是啊，他不止一次地夸过你！”听闻，陆遥喜笑颜开，“能和我讲讲你们之前的事吗？我很好奇！” “你问，知无不言！”刘仁和看到美女如此诚意要求，连连点头，恨不得全盘托出，便都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你们怎么都还不结婚啊？”“李能快了，说是国庆，锋子不知道，老韩也不知道，我嘛，天天相亲中！” 陆遥疑惑，“韩总，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不近女色？”“哪有，瞎扯！他大学时候谈过一个，后来因为什么事儿分了，记不太清楚。不过我们都知道他有个女网友，经常联系，是不是很雷人？” “东风，在吗？聊聊！”刚回到酒店，韩清明的手机忽闪出梦遥发来的信息，“在，你最近都忙什么？”“忙着自由！是不是很矛盾？但确有此心，你呢？” 面对如是提问，他微微一颤，终日奔波忙碌为了什么？对，为了理想，为了实现！“忙事业，告诉你我被提拔了！”醒目的文字带着骄傲，梦遥知道东风身上的厚望和野心，永远不止于此，晋升应该是情理之中，但这种直挂云帆济沧海的速度是不是快了些？左思右想，她的回复还是令人意外，包括她自己，“莫言名与利，名利是身仇！” 为什么要这么说？如果仅是网友的资格，她所思之事又怎能客观全面地描述他。出身贫寒，那又怎样？想要证明自己也没有错，东风不过是个十分努力的人。 分卷阅读10 第13章 许是风平浪静 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即使窗外夜色降临，屋里已经变得十分的昏暗，他也只是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刘仁和突如其来的拜访方打破了这里寂静的存在。 “你在想什么？不开灯又不休息就干坐这儿？”韩清明未理会，“什么事？”“有没有听说王杨三番训尹小春的新闻？”仁和讲得斩钉截铁，边嗑瓜子边侃侃而谈，“从哪儿听到的？”“全公司的人都懂了，有人去告状，不满尹小春推行的财务改良，对她的批评主要是不接地气、行事独断，过于谨小慎微什么的，你怎么看？” 韩清明一脸平和，貌似不想对此过多表达，当然这也是他一贯的态度，不愿把自己再次推向漩涡中心。因为在招人和提拔新人这些方面，他已招致很多人的不满与怨言，加上尹小春非敌非友的态度也是让人不能旗帜鲜明的站队，所以管她和谁针锋相对，不和自己作对就行，用不着强出头，锋芒毕露的后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仁和走后，他拿起手机，恨不得将梦遥删掉，对，至少解除星标。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清高，对自己的评价想来都不愿再回味，她以为她是什么？一言以蔽之的回答，除了乘口舌之快，还能有什么？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说他哪里做得不对，追求功名有错吗？ “陆总，张子惠越来越不知好歹，除了一如继往的嚣张跋扈，说无论如何你都不敢动她一根汗毛，还在背后说三道四。”晃动着坐椅，陆遥本还舒展的面容一下子变得凌厉，“她不一直这样子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不过动不动她主动权是我，可笑！” 与同事小孙耳语了几句，“真的要让她们在一个办公室吗？”“谁的办公室还不装修了，叫她腾出来，就说是我的意思！”下属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了。哼，张子惠，还当自己是个人物！那年自己刚来深思，颐指气使的模样至今都忘不了。 “小孙，等等，我上次听说你认识尹总？”“嗯，当时看到她就觉得眼熟，后来仔细想想才记起来是我老公同学的爱人！” 俯身整理完办公桌上的资料，陆遥抽出《红楼梦》，镇定地坐在了椅子上，诺大标题，映入眼帘，随手翻来，一句“清明涕泪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朗朗上口，她慧心笑笑。桌边振动的手机似乎没有停下来一刻，作为自己的忠实拥护者，张锋今天出差回来，而刘仁和则一直嚷着组局下棋，心想：“真是个幼稚的人儿！” “下次再不吃他，就不和你玩了？”陆遥被身旁的刘仁和说得噗嗤一笑，“你的我不也是手下留情了吗？”“别别，玩这个我们有时候就是在拼运气！”注视着一本正经的同事，她欲言又止，“运气有时候也是要自己经营的，刘总！” 不会儿，韩清明取得胜利，第一名过早地出现也让大家的兴致没那么高涨了。“我同事自家经营农家乐，要不这个周末我们去那边耍耍，就在江通市郊，很清静也不远，去吗？”张锋听到提议，欣喜若狂，马上附和道：“早就想放松放松了，你安排！” 第14章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周末清晨，市郊的空气格外清新，郁郁葱葱的田野，一望无际的蓝天，自然呈现的美景真是让人心旷神怡。韩清明与陆遥、张锋同坐一辆车，首先到达。由于尹小春想要睡个懒觉，故而与有事情被耽搁的刘仁和稍后同来。 “走，我们去钓鱼！”张锋全副武装，高兴地凝视着陆遥，“韩总，不去吗？”“哦！他不去的，你就让他坐在那儿，保不准儿能坐一天，哈哈哈！”“其实钓鱼也不是我的菜！”说完，陆遥搬起小板凳走向韩清明。瞅着只剩下自己，他只好作罢，叹了口气，无奈地放下装备。 “各位领导好，这是我老公薛彬，如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小孙端来水果与茶水，三人立马通通站了起来。“别客气，当自己家使！”薛彬看了眼老婆，自觉地剥起香蕉。 “听我老婆说，你们单位来了个新财务老总，是不是叫尹小春？”张锋诧异地抬了头，注意到面前这个眼神飘闪的男人，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你认识她？”“当然，她是我好朋友的前妻，对，肯定离了！”薛彬十分确定地答道，陆遥与张锋一脸疑惑。 “我早知道她厉害，他们丫闪婚闪离，离的时候据说还怀着孕，孩子说打掉就打掉了！”听着听着，韩清明硬生生地拿上香蕉，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余光瞥见正朝他们走来的刘仁和尹小春，不禁被噎到，“领导，慢点吃，赶紧喝口水！”薛彬快速递来刚泡好的茶，“唉哟，不好意思，烫了吧？”刚喝上口，韩清明便全部吐了出来，擦擦嘴角，咳嗽了几声。 “你们在聊什么？”“没什么，随便说说！”仁和注意到反常的老韩和一脸尴尬的张锋、陆遥，心生疑虑。与尹小春面对面，薛彬显得有些不自然，低下头走开了。回望着熟悉的身影，呆呆地贮立在原地，她仿佛一时也想不起些什么了。 中午的气温逐渐上升，阳光灿烂照得人昏昏欲睡，发觉陆遥已深深入眠，小春合上书籍，走出房间，倚靠栏杆，耳边 分卷阅读11 回荡的歌曲似乎总在将她拉入不堪的过往，内心挣扎，“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自己呢？其实我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也没有那么坏，是吧？” 一个模糊的身影从过道走来，她揉了揉眼睛，越来越清晰的面庞，“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你是谢恒的同学！”薛彬挠挠后颈，点了点头，“唉？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你俩应是郎才女貌啊，对不对？”一时间俩人都沉寂了下来，“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小春深呼一口气，摇了摇头，“哈哈哈，你不用不好意思的，大家有缘再见面都是朋友！” 待薛彬走后，她脑海里思来想去，那些回忆仿佛也就这么回事。“中午不休息？”韩清明忽然现身，吓了尹小春一跳，她往后一怔，“你不也没睡，韩总！”“什么时候这么称呼我了，你还是直接叫全名！” 也不知为何，他是看重名声也向往实现它，但内心很反感套路式的交流，特别是私下相处，更希望的是坦诚相待与温暖人心的东西。 “我貌似在深思水土不服。”尹小春从口袋掏出一根烟，娴熟地点上，猛吸了一口，转过头，朝站在身旁的同事吞云吐雾。 韩清明自然而然地往后退了几步，四目相视，虽知道对方在故意为难自己，他仍旧未选择直接离开，那一刻，不知为何甚至产生了一种心生怜惜的感觉。 “会好起来的，王总向来如此。对了，有没有人说过你声音像周迅？”他拼命想岔开话题，“王杨向来如此嘛？还是他对我有意思呢？哈哈哈！别提工作了。我声音嘛，这里还有这里受过伤，再加上抽烟吸二手烟的，所以就回不去了！”小春指指胸口和下鄂，自嘲道。 第15章 为什么来这儿 轻轻推开房门，以为陆遥还在睡梦中，未料对方早已坐在书桌边，“回来了，刚去哪儿啦，都不带上我，哼！”“出去散散心，看什么呢？”尹小春脱下外套，弯着腰，默默地念道：“红楼梦？你看几遍了？”“算是有两遍，我不喜欢男女主角，林妹妹老是哭，宝玉也算不上阳刚，我喜欢的是……你猜？” 小春转动着眼珠，恍然大悟：“你喜欢宝钗，是不是？”瞅着对方二话没说地摇摇头，她继续猜道：“那是探春、惜春？” “王熙凤，这么明显的一人，怎么都猜不到！” 陆遥将书反扣在桌上，从椅子上站起身，环绕着房间，踱着轻盈地步伐，对名著中的人物挨个儿点评了遍，注意到小春越听越认真的表情，她说得也越来越起劲，直到饭点时刻。 晚餐过后，刘仁和马上提议：“咱耍会儿，扑克还是下棋，你们定？”他注视着面前的两位女士，兴高采烈，一脸盛情，“我想独自呆会儿！”尹小春默默转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手机响起，以为是闹钟，定睛一看，怎么是父亲的来电，尹小春赶紧跑到卫生间，“各位，我爸来江通，我得提前走了！”发完微信，她蹑手蹑脚地整理行装，听着陆遥微微地喘气声，走上前将滑落地被子盖上，念叨：真是个长相美丽明亮的姑娘！轻轻关上门，便独自离开了。 “我正好有事，一起！”向来温文尔雅的刘仁和不苟言笑地说道 ，身体斜倚在门边栏杆上，“我说你干嘛啊？我又不是小孩，自己能回去的！”尹小春乐呵呵地说，不禁瞥见松掉的鞋带，放下行李，弯腰系起，未等她反应过来，行李已被妥妥地搬到汽车上。 “可以叫你小春吗？”刘仁和自上车后，神情仿佛与平时不同，连口气也老成了不少，“当然，我很喜欢别人这样叫！” “小春，为什么来这儿？你不可能在别的地方找不到工作，况且又不是本地人，我相信你是有自己想法的，但你与他们交锋如此频繁，倘若一方不妥协，你知道结果是什么！” 一本正经地侃侃而谈，她侧着头，看向刘仁和，十分想笑，“作为人向死而生，所以啊我们的结果和过程都一样。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要我放弃原则根本行不通，不论是谁！”“那你的原则又是什么？” 小春心里咯噔了下，身为财务人员，无论你想针对或者保护谁，前提都要依法按规办事，但是也有种说法是法无禁止即自由，所以因此也产生了余地之内的矛盾，这些事情她也有经历过，但没有像在深思这么不可调和。 汽车驰骋在宽阔的高架上，阳光穿透入车窗，丝丝可见，除了让人睁不开眼睛也让人不想说话。就要到达时，尹小春倏地冒出句话：“有些东西我还没有捋顺，故而现在不能告知，但是我没有见过哪家公司的一个部门或者分公司财务自由如此！谢谢你！” “如果财务对业务的支撑不是如此，我们也不可能在前几年的时间飞快发展！”刘仁和掷地有声，“随便你怎么想，我就是要这么做！”她没有丝毫示弱，即使好意提醒。 第16章 保持沉默 “领导，您起得可真早！”小孙在门口碰到贮足眺望的韩清明，“早，我出去走走！” 青山流水，美不甚收，风吹麦浪，触手可及，他拿出手机，认真地 分卷阅读12 拍起照，习惯地随手发给了某人。“君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君亦如是！”梦遥迅速地传来消息，这似乎让韩清明很开心，“能否与君同往？”“自会相逢！” 送完老韩，陆遥从后座下来，直接上了副驾驶位置，“讲讲你们之前的事，给我听听？”张锋得意洋洋地道：“想听哪些？”“工作不都懂了嘛，你就聊聊生活还有情感方面的？”她翘首以盼，而这样的眼神着实让人招架不住，张锋恨不得将掏心窝子的话通通说出来，“我嘛，都是一个人的，你懂啰！老刘我感觉，好像和那个尹小春有点意思，韩清明呢，谈过一个……”“什么样子的女生？”陆遥立马反问，“我们班学习委，长得不咋地，他就喜欢这类，当初还是人家主动追他，不过最后却是被人家甩了！” 自打露营回来，有很多人看尹小春的表情都不太一样，那种正常相遇后又小声耳语的举动之于她也司空见惯了。她原本以为是和父亲在公司停车场大吵有关，后来听陆遥的意思，议论之声皆是她曾经的婚姻生活。 “什么？你确定？”张锋听闻以后单笔贰万元以上的费用可能都要经财审会报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确定下来，目前依然还是提议阶段！”刘仁和不紧不慢地回答，同时他内心知道这肯定和尹小春有关。 “其他费用还行，但宣传费及装修装潢费之类的，基本上都是大头，唉，以后要勒紧裤腰带了！”张锋伸了个懒腰，转头准备离开，“你们看，影响大吗？”韩清明脱口而出，好友们尴尬地愣了下，“有影响，但就我管理的区域看，没那么显著，大市就说不准了！” 羌卫联合华东四市负责人，并邀请了与其业绩直接挂钩的SV分公司管理层，召开了临时会议，目的不言而喻。“这么下去，我们很难开拓新业务！”羌卫义正词严，“你的意思是我在阻碍公司发展了？”尹小春镇定自若，“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尹总！”一上来就剑拔弩张，陆遥料到了也还吃惊，遂插上话，希望可以缓和下来。 “这个不能报，那个票开得不对喽，稍微大点金额的招待费，还要提供时间地点人物及菜品，你到底有没有做过销售？”羌卫再次将氛围搞得十分尴尬，除了宁城的吴磊帮衬，其余人不再掺和，而这边尹小春依然单枪匹马，“报销而已，具体实施细则你可以参照公司今年初发布的财务专刊。我还要提前告知一下，以后各自区域将更多地实施自负盈亏，逐渐降低保底工资，还会加大对扣除应收账款外的业绩考核。” 羌卫怒不可遏，直接转身离开，大门被“咚”地一声重重关上，会议也随之宣告结束。 四人聚集在韩清明的办公室，陆遥边整理桌椅边叫上了咖啡外卖，随着热气腾腾的香味飘香四溢，顿时冷冷清清的区域也变得十分有烟火气息。 下起棋，聊着天，但似乎没有人对刚刚发生的状况吐露心声。“我觉得尹总相当勇敢！佩服！”“别别，陆遥你做你自己，她哪是勇敢，那是在撞墙，自己头破血流还无知无畏！”张锋不屑地回应，剩下的俩人依然保持沉默。 第17章 物是人非 李能的婚礼如期而至，一群人浩浩荡荡，共同前往。路上有说有笑，最近发生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对于尹小春当下的境遇也就只能做到只字不提与云淡风轻。 婚庆公司的节目安排五花八门，参会的人们纷纷拿出手机，所谓的有奖竞猜环节也让现场氛围达到了高潮，此起彼伏的喧嚣，觥筹交错的干杯，当看台显示出最终中奖号码时，这些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尹总，这个和你的预留信息挺像！”陆遥盯着茫然不知所措的同伴，一把将其手机夺来，熟练的操作起，“我们中奖了！” 抱着一个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娃娃，尹小春用劲全力，佯装着轻松的模样。来不及和主人过多寒暄，刘仁和快速跑上前，将她手中的重物接过。 她抬头望了眼，过分沉重的礼物她也不想再勉强自己。“他们呢？”“张锋送陆遥回去了，老韩被拉在那儿陪酒，还要过会……你好快啊！”说时迟那时快，韩清明从人群中突围，追上了不远处的同事。 车里寂静一片，坐在副驾驶的仁和总是透过后窗镜偷偷看后排的尹小春。她轻轻摇下窗户，望向无边的夜空，那时自己的婚礼也很隆重，门当户对理所当然，而仅仅过了半年，谢恒跪在面前，发誓绝对不会有下次时她有动摇，却冷不丁地被婆婆打了一巴掌，“哪个男的不犯这样的错，我儿子凭什么要低三下四！” 不忍打扰陷入沉思的同事，刘仁和对着手机，看起了屏幕里的自己。不同于好友，他的长相属于清秀斯文，况且爱笑的样子，让人很容易产生好感。 “小春，你流口水了！”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尹小春狠狠地盯向前排的刘仁和，“原来你没有睡啊！聊聊呗，上次说你还有些东西没有捋顺，现在能告知了吗？为什么来深思？你的原则是什么？” 可想而知，尹小春并没有理睬，他只能尴尬地看了眼开着车的韩清明，呵呵笑了笑。 “为了了然！”下 分卷阅读13 车前，她简短的回答，没有让其他人有所反应，径直下了车。“明白什么？”刘仁和回过头，人早已不在，只听重重地关门声响。“很拽啊！”无奈地表情，他自说自话，侧过身体，向好友吩咐：“我还有话要说，你先走，等会儿我打车回去。” 飞奔而来的同事，让尹小春惊奇，“我送你上去！”她来不及反应，定定站在原地，手上空无一物，如释重负地深呼了口气，“对于我，你不要觉得可怜也不要有玩玩儿心态。我离过婚，所以传闻大部分是真的，说实话我心里也很不爽，所以请不要随意招惹！”，看清仁和迟疑木讷的表情，她从对方手里将自己的东西拿回，一个人独自消失在漫漫黑夜。 回到酒店，莫名间，韩清明很是心烦意乱，绕着客厅走来走去，没有停下来片刻。近期发生的些许事，诸多想不通和猜不透，特别是对女性群体，从梦遥、尹小春到陆遥，她们阴晴不定却又企图明显，难道女生都这样？可梦遥以前不是的啊！他确定以及肯定，这位星标好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想要和对方联系，却又怕自己过于主动，对方不予理睬，面子上下不来，躺在沙发上睡了一宿，脑海里梦遥在几步之外，但他还是看不清她的样子。 第18章 唯他马首是瞻 “早！”张锋神采奕奕地走来，“早！”相比而言，刘仁和似乎昨晚没有睡好，眼角无光。 接到老韩电话，俩人同往其办公室。“华东区域销售半年度排名出来了，宁城排在最后！”韩清明将资料摆在友人面前，“吴磊是徐明原先在这儿提上来的？”仁和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好友，“你管他是谁提上来的，他现在没有办法交差。于其自身，绩效排在最后，员工拿不到钱；于其他人，都等着看我们反应呢！”张锋很反感人脉一说，冷不丁地呛道。 “我知道，他是早有预料要拿最后一名的，不然上次开大会时怎么没有现身，如果不处置他，都对不起他的苦衷！”仁和自身也觉得应该要出手表态，但边说边瞅着韩清明的神情，好友像还在思索着什么。 “徐明上次打电话给我！”“老韩，你不会是想保他吧？”“我没有答应，只是顺着他的话，答应再延展半年期限！” 华东区业绩越是增长耀眼，韩清明越是不安，心想：不是应该高兴才对？眼神流露出的丝丝担忧，无从而知。目前的局面却是无可挑剔，而欣欣向荣。 “陆遥，早晨Email我，打算对张子惠进行适当处置，最坏的结果是辞退！”张锋打破沉寂，本来以为友人会发表几句感慨，但眼前的两人听后，无话可说。刘仁和心想，如何答复，竟然是一方诸侯你有权力，做便是了。 不过果真没几天的时间，金川那边就传来消息，张子惠被辞退，当大家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未料她早有计划，下班时间，乘着人来人往，众人面前将一桶油漆泼在陆遥车上。 后来，其公公，即金川前老总，不得已拉下老脸，恳求韩清明出面酌情处理。为了维护下属的尊严，他直接拒绝，未考虑丝毫宽大处理的可能。 经此一闹，加之前尘过往那些力挽狂澜的事迹，更多的人看到也相信了老韩作为老大的担当与魄力，使人信服和仰慕，觉得跟着他干肯定大有可为，不断靠拢，越来越多的人唯他马首是瞻。 步步走来，他也从未让人失望，大胆起用新人，甚至直接放权给下属，而这些人很快在全国各创办了多家深思分公司，一方面夯实了深思原有的基础，另一方面也实现了其他区域零的突破。几年时间，公司业务呈现爆炸式的增长。 “尹小春，你把手上的工作整理整理，准备交接，至于你去哪里，等通知吧！”王杨冷冷地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儿不留情面地吩咐道，“好，可否告知要交给谁？”即使对方看自己的表情已经很不耐烦，但她就是很想知道，“反正你也迟早会懂，认识的，陆遥，金川区负责人！” 是她？她在金川做得好好，这一拨调动怎么回事？是她自己要求过来还是上面直接任命呢？小春苦思冥想，当时王杨仍然对她不停说教、喋喋不休，她却什么也听不进去，思索着自言自语，气得站在对面的王杨声音越来越高，就算跺脚夹杂着喝斥声，也无法将她抽出自我的深思中。 第19章 原来她就在身边 “说实话，我们都认可你的专业实力，岗位调动，我们也是刚刚得知。”尹小春从总部回来，直接踏入韩清明办公室，看到这么多人都在场，不知为何，她脸通红，欲言又止，刘仁和遂上前，拍拍其肩膀，安慰道。 “陆遥，我并非针对你，在销售领域你有过人之处也有很强的管理能力，但可能不适合做财务！”严肃认真的口吻，尹小春握住对方的手，希望她能理解自己的难言之隐。而此时，在场的所有人，无不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这个情商堪忧的女子。 “请你不要随意否定一个人的成长，以前我是没有具体地从事过财务领域的工作，但这几年，潜心学习，大大小小的职称早已紧握在手，还有你也不过 分卷阅读14 如此，凭什么对我不信任，没有开始就认定我不行，你是有多自信！”陆遥的回击，字字诛心，连向着小春的刘仁和也无话可说，无助可帮。 尹小春默默地走出办公室，原来她一直在向他靠近，背后的付出到底得拥有多少期许？公司顶层天台，凉风阵阵，仿佛站了好久，即使对天呼唤，对地俯瞰，也意难平。 事到如今，难道这么铩羽而归？果真如父亲所言，自己决定的也一样不靠谱？为什么来这儿？仅仅为了得到现在的心灰意冷？可她还是想好好地活着，想拥有更多幸福的可能，有心动有追求，如此良辰美景，空气新鲜，鸟语花香，怎能只有不甘，她有话要说。 一路狂奔，多少心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快要到达，她站在镜前，仔细端详自己的面庞，把头发捋顺，嵌入耳后，涂了涂口红，抿抿嘴唇，并将衣服上的褶皱尽可能铺平。 大门半开半掩，轻轻推开，诺大的办公室，冷冷清清的也惊奇了她。“请原谅，我喜欢默默地和你在一起！”一指缝隙，她看到也看清了眼前的人儿——陆遥当面抱紧了韩清明的腰，并将脸深深埋入对方的怀里。 她凝视着眼前的一举一动，心想：他可能会拒绝的吧。 只见韩清明轻轻将手搭在陆遥的背上，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你早该告诉我！”此时此刻，不愿再多停留一下，不想多看一眼，尹小春将门关上，独自静静地走开了。 渴望地眼神凝视与自己靠紧在一起的这个男人，陆遥扪心自问，此刻期盼了多久了呢？算是苦尽甘来吗？如果可以，即使没有未来，她也只想依偎在他怀里，相信只要足够爱就可以改变最初的那个你。她主动亲吻了意中人的脸颊，深深陷入，不能自拔。 韩清明怔住，脑海里仔细回想如烟往事，除了声音不太像，但他似乎也真得记不清楚了，其他的条件确是如此般配。刚好遇见的时间、地点一致外，他们在现实中的第一次交道，再到那时聊到的辞职、生病，怪不得梦遥表现得不似从前，原来她就在身边，暗暗地帮助自己。 双手轻轻托住陆遥的脸，明眸善睐，唇似樱红，娇羞欲滴的模样，俩人义无反顾地拥吻起来。 跟在韩清明身后，延路牵着手谈笑风生，来到一家西餐厅。纵然只他们两个人，陆遥的眼神也不愿从喜欢的人身上移走片刻，看对方笑得像个小孩，享受对方为自己切好的牛排，心满意足，原来生活中的他如此温暖。 第20章 我们正式交往了 “答应我，不要将我们的曾经告诉其他人，好吗？我希望那永远是块净土！”陆遥凝视韩清明，干净透亮的眼眸，让她很想靠近，将头深深埋入他的怀里。如果可以，是不是可以用前程似锦换来执子之手？她这样问自己，从小到大，再没有遇到他之前，事业是她不变的追求。 此时的韩清明，轻轻抚摸靠在自己身前的女生，就算之前以梦遥的身份素未谋面，他们互相鼓励、互相宽慰的交心之谈也无可替代。当全世界都想抛弃他，漫漫长夜，她的守护与信任，像大海中的灯塔，照亮了前方的道路，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工作中。那种你若未嫁，我亦未娶的相许，不是随便几个网友能约得起，况且都是而立之人。 诺大的办公区域，上司与下属的距离仅玻璃之隔，外面的人忙得不可开交，而他们也心知肚明，新领导即将走马上任。尹小春带来的东西原本就不多，整理完后坐在客座椅上，打量起周围的一花一草，虽然呆在这里也有许久的光阴，但是她真的没有好好欣赏过这里。 小小的箱子，承载着她的付出，但能带走的终抵不过留恋的，头衔她早已觉得没有那么重要，心里徘徊着的是回不去了，那颗证明自己的初心又有何用？一丝侥幸一丝幻灭。 “小孙，把这儿收拾收拾，我和尹小春出去谈会儿！”陆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前任，字正腔圆地对助理吩咐道。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天台之上，微风袭来，阳光忽明忽暗，洒落在两人暗沉的西装上。面向远方，并肩而立，眼前即是高楼之下的平地，“听公司安排！”一段沉默，尹小春淡淡回答，“回去吧！我有个同学正好在你老家那边，应该可以帮忙引荐！” 老实说，她也确实有打到回府的想法，但这个建议从陆遥嘴里说出，她觉得很有意思，意外地注视着仍有话要说的同事，怎么以前那么美好明媚的姑娘让她陌生得很，无论如何，至少当下，自己还没有落得被扫地出门的结局吧！ “手机呢？”陆遥伸出了手，凌厉的眼神，强大的气场，让尹小春想来都记忆犹新，“在这里，怎么了？”“是个老款！”没等话说完，她便迅速拿起她的手机，往前挪了一步，手放在栏杆之外，轻轻松开，东西瞬间自由落体般消失不见。 “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不小心的本能，手机赔你个最新款的！”陆遥说着转身离开了。尹小春将头探出，紧紧地趴在护栏上，向下俯视，碎了一地的手机还在，她飞奔而下，那可是承载着几多回忆与力量的东西，不管怎样，也不能让它毁 分卷阅读15 灭。“干嘛去！”刘仁和被跑得飞快的尹小春撞个正着，可对方招呼也不打，就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师傅，刚在这儿的手机呢？”找来找去也未找到的她急忙向巡查的保安求助，“大概被清洁师傅当作垃圾扫走了吧。那边是死角，监控也拍不到，姑娘都碎了就买个新的用用！”她攥紧拳头，怎么自己的运气这么背，老是错过，脑海里诸多不甘，心酸一下子涌上来，仰望天空，希望得到慰藉，然而一无所有，连一片云都没有。 “我们正式交往了！”韩清明搂住陆遥的腰，当着好友们的面正式宣告。当时吓得刘仁和神情错愕，反观坐在身旁的张锋却显得十分平静，还笑了笑，“你们都知道了，就我不懂吗？”仍然不可思议的仁和想不通、看不透的事情愈来愈多，不便明说，除了赶紧将自己张大了的嘴巴闭上，也满心欢喜地看着好友沉浸爱情的模样。 第21章 一心一人，懂吗？ 与陆遥依依惜别，韩清明近来第一次地感受到周转的宁静和内心的平和。他是男生，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况且还是心心念念的人。面对对方投来炽热的眼神，又如何抗拒得了？也不知从何时起，他觉得近来的所有越来越顺风顺水。只是有个人，偶尔想起，她该何去何从呢？不置可否，认可其卓越才能与过人胆识，也怜惜她的境况，但自己真的不适合再去插手，以前没有，现在更不能。 “我刚得到一个消息，尹小春不是平级调动，很可能是降级呆在财务科，做科员。”韩清明拨通了刘仁和的电话。“是要我代为传达吗？已经板上钉钉了？她能力不差，你有没有帮她争取争取，还呆在原部门，不是很奇怪？”好友的话，他怎能不知，如果她继续愿意留在那里呢？遮盖在她身上的这层纱真是越来越厚重，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能豁达如此？ 如坐针毡，他终套上风衣，系好鞋带，夺门而出。昼夜温差巨大，外加上凛冽的寒风，站在小区楼下冷不丁地打了几个喷嚏。 “这么晚，找我何事？”尹小春肩上披着素围巾，瘦弱的身躯，缓缓从过道走出，犹疑地望向韩清明。 “仁和那边缺人，你去那儿帮帮他！”“除了财务，我什么都不会，所以哪儿都不去，呆在那里做个科员我愿意！”如此执著又坚定的目光，韩清明不愿再与其对视，低下了头，默默无声。原来她早就有打算。隐约感觉到小春急促离去的步伐，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跑过去，摁住即将关上的电梯门，“听我说，去仁和那边！虽然我们相处不长，但是作为曾经的同事，你如若处境艰难，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走不走？”尹小春用尽掰开韩清明的手，不知电梯是否因太长时间的等待，灯光忽闪，紧接着颤动了下，来不及过多反应，周围变得一片漆黑。 “韩清明，快帮我叫人来！”敲打着电梯，大声呼唤，“别喊了，我也在里面！”耳边传来的男声，真让人倒吸了口凉气，她停止无谓的挣扎，伸出手，往前探了探，果真有个人。“你别乱动！把手挪开！” 黑暗空间里，韩清明拿出手机，往四周照了照，狭小的地方，除了他们俩，别无其他。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被困在的是一楼，紧握手机，目不转睛地盯着，当发现靠近门的地方有微弱信号，他贴紧缝隙，各种靠近，无处安放的身体恨不得和门融为一体，但还是一条信息一个电话都没有联接上。 “别折腾了，像个青蛙，哈哈哈！”小春边说边笑。瞥向身后蓬头散发的她，脑海竟闪现出微妙的胆怯，她这么与众不同，是不是心里有问题的啊？韩清明找了个角落，立马安静地坐了下来。 冰凉的地面，封闭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你怎么想着要进来的？傻不傻？”她调侃地口吻，些许嘲笑的说道，“我没有想进来！”韩清明百口莫辩，实际上是想把她拉出来，却把自己也搭了上去。 “还是这样，说话说半句！”尹小春暗自嘀咕，却被对方听个正着，“什么还是这样？”静谧电梯里，无论声音如何低沉，她所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让人云里雾里和莫名其妙。 仿佛有人经过，原本靠坐在角落的两人不约而同地上前，好像有人发现他们被困了，外面的叫唤清晰可听：“里面的人别担心，工程师马上就到，耐心等待就好！” 伴随“咚”的一声巨响，灯光毫不客气地照进原本黑暗的电梯，韩清明一手搭在尹小春肩上，一手紧紧握住对方，丝毫未松开，直到门被打开，他缓过神后，尴尬时即甩开。 目视远去的背影，她奋力追上，站在其面前，挡住了去路。“听说你和陆遥在一起，你们很般配，真心祝福。以后不要为了工作单独来找我，这样我也会有负担！一心一人，懂吗？”韩清明惊慌未定，被这样忠告后竟语塞，“管好你自己！”冷冷相视，擦肩而过。 第22章 十分奇怪的梦 “陆遥上调，那金川谁去？”刘仁和望着对面的好友，“不清楚！”韩清明随手抽了几张面纸，擤了擤鼻涕，开始不停地咳 分卷阅读16 嗽起来，“怎么搞得，还感冒了啊？我听说是一个新人叫姚安。行，我先走了，你休息！” 身体有些滚烫，眼皮也不自觉地耷拉，倦意四起，但他的脑海里仍不停思索：早在上周，王杨特地为这事，与他面对面聊过，话里话外，听出了对方是已有人选，且在他看来，这个人力老总一直做得稳稳当当，眼光应该不会太差，遂笑笑作罢，只管和对方谈笑风生。 不知不觉间，带着许多疲惫，韩清明很快昏睡了过去。然后做了个几次回忆想来都觉得十分奇怪的梦：自己仿佛被什么束缚住，动弹不得，耳边充斥着谩骂与指责的声音，他很想知道为什么，感受到后面有人在靠近，转身之际，未看清楚来者是谁，即被一把利器插入心脏。万分痛苦之际，他惊吓得直接醒来，发现睡衣早已被虚汗浸湿，暗自庆幸，还好是场梦。 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赶回来，陆遥手握调令，笑靥如花。“陆总，恭喜你！”仁和主动上前先打了个招呼，“谢谢！”她径直走到男友身后，也没好好打量周围的境况，旁若无人地抱住了男友。“等等，容我先行离开一下下！” “唉，你站住！我正好有话要说，和小春妹妹进展得如何？我可不允许你辜负她！”刘仁和定了定摇摆的身体，被陆遥问得抓耳挠腮，不知所措，“感情不能勉强，总要你情我愿，我们一直都朋友相处，这种事情急也没有用的，你们继续，我撤了哈！” 将头轻轻地靠在韩清明坚实的肩膀上，陆遥内心不知有多少开心，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不是不懂欲擒故纵，但喜欢这件事真的隐藏不了。他看着书，她看着他。 不经意间，原本靠在肩头的她整个人倒在了他的怀里，巧妙地把他手中的书压在了身下。“不许看了，书也不许！”陆遥顺势环绕住了韩清明的颈，刹那一恍，俩人吻在了一起。 仿佛过了许久，他松开嘴唇，按捺住陆遥欲解开其衬衫衣扣的手，“等等，我过会儿要出去一趟！” 从男友房间出来后，她心有不甘，怎么就拿不下？自己都已经做到这一步，难道他没感觉，到底是不是个男的？诸多不爽，无处可撒！特别是对她工作上的指教，那些个方法原则娓娓道来的模样，真是越想越气，自己又不小孩儿，刚上任怎么会大刀阔斧？还有为什么一提到某个人，他的语调就变了味，感觉多了层关心，不对应该是怜惜。即使韩清明面对自己，也没有用过那种口吻。自认为是女中一流的陆遥，晃动着紧握的酒杯，眼看着酒就要泼洒溢出，她随手扔进了垃圾筒。 没有想象中隆重的仪式，陆遥终于踏踏实实坐在财务老总的办公室里，到处可见的是财务制度、各类报表及数不清的流程点击。本以为对付这些个死记硬背的资料要比大活人好对付，现在看来是她想得美好。 不过，她自己也纳闷，偶然的毛遂自荐，如此简单的沟通交流，竟然梦想成真，这比其上任金川还要不可思议，难道仅是因为她年轻且有为？还是有贵人相助？那贵人又是谁？ 助手小孙又捧着一堆堆资料朝她走来，“天哪！能不能让我缓缓！”陆遥唉声叹气道，小孙无辜地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便走开了。“等等，你过来下，尹小春现在主要做什么？”叫住快要关上门的下属，“复印资料，贴票报销之类的杂事！您有何吩咐？”小孙静静地站着，等若有所思的领导开口，“就这样，不过你把她安排的位置要距离我近点！” 第23章 你们不像 一路向北的汽车，韩清明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身旁飞速而过的景物来不及让人回味，而他也习惯性地陷入了沉思。杨立远突然回来并召集了此次的会议，审议并通过人事任命是明面上的原因，可能还有别的因素，往往一派祥和也是波涛暗涌。 徐明联合金川前老总上书董事长，望其主持公道。众人早早地守候在其办公室。“他现在能这么对我们，以后就能这么对其他人，包括你！”下属们字正腔圆的语调，你一言我一语中，杨立远微笑示意，不动声色，直到气氛忽然静下来，“不会的，小韩，我了解，你们也是看着他成长，第一他是难得的奇才，第二年轻难免就会有点气傲，我们要与这些年轻人多沟通交流，这样深思才会永葆活力！” “上次我们其实已经知道杨董的态度，所以如果还是从这个角度，他肯定选择继续隔岸观火！”羌卫向身旁并排而行的徐明使使眼色，小声嘀咕道。吴磊也小步地跟了上来，时不时插上一句话：“王志成怎么没有来？”“他丫，老狐狸，听到我们此行的目的便借故缺席，搞不懂他，倒像个墙头草！” 大门口，几人分道扬镳。羌卫呆在原地，注视着渐渐走远的徐明一行，从来他都不是一个会针锋相对的人，但是眼看自己年纪也大了，一家老老小小都指望着他，得过且过和老好人的风格让这几年过得也顺风顺水，要不是所谓的末位淘汰，他断然不会趟这趟混水。目前是有吴磊垫底，那明年呢？王志成和自己不是一个路子的人，貌似是个越老越爱折腾的人，逢人越来越胸有成竹，反观自己却愈来愈力不从心， 分卷阅读17 也不止一次和家人商量早点退下，但是金川曹总的遭遇让他迅速死了这条心。 空空荡荡的办公室，杨立远徘徊着，在宽敞的办公室里踱着小步，眼看已经深夜时分，心里终是放不下，随手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董事长，有什么话要吩咐的吗？”王杨睡眼惺忪地凝望着面前精神抖擞的领导，“人事的安排，我不会多加干预也不宜，如果下次再涉及到重要岗位或关键人物的调配，尽量让人心服口服，你要是实再拿不准，问问其他人的意见也是必须的，不限于我也可以是小韩或是其他的老总！” 王杨疑惑为何杨董会有诸多不满，是因为姚安、陆遥还是其他？但肯定和姓韩的小子有关，来不及细细思索，只管赶忙点头答应，领导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便打发他离开了，殊不知已经午夜十二点多了。 一场风平浪静的会议拉下帷幕，奇怪的是，这次董事长回来并没有与他见面，韩清明亦于人群中有所察觉，包括金川前老总的出现、羌卫和徐明等人愈走愈近的近况，那种按捺不住的蠢蠢欲动，但你来我往中，还只是眼神与语气中的点到为止。之后事态的发展，他无从得知也不愿知晓。杨立远开完会即出国，连招呼也没来得及打。 陆遥依偎在男友怀中，双手环绕其腰间，“东风，你看把企业办成世界知名型，是不是很了不起？”作为一名事业心极强的女生，她对工作和对另一半的要求同样高。 难得闲静，默默倾听女友对成功人士的向往与想法，韩清明不由得眉头紧锁，“你不是觉得名利是身仇吗？”注意到一脸质疑的男友，陆遥笑了笑，吞吞吐吐道：“我现在的想法是作为年轻人，还是要多一点野心，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我们在该奋斗的年纪还是要选择拼劲全力！” “说说你对小春的看法？”男友突然的提问，让本还淡定如水的陆遥略显诧异，“她是一个很要强的女生，我们有点像！”说完，注意到他细微变化的表情，有些忐忑。 “你们不像！” 第24章 解释不了自己 刘仁和以借书的名义将尹小春约出来，“你也喜欢读诗品词？”从不远处走来，将手里的书放到同事面前，同时看到了在场的张锋，有些意外，她赶紧打了招呼，三个人并排而坐，相视一笑，都不曾料到，今年的圣诞节他们会在一起度过，于这个小酒吧内谈天说地。 “明明知道我有心里有她，还这样做，是不是很过分？知道我为什么还留在这儿吗？”张锋的言语，让尹小春听得有些迷糊，“锋子，喝醉了吧？”仁和感觉得有些尴尬，借机要让友人打住，哪知被对方怂了回去，“清醒着呢，因为小春你和我一样惨，想想再坚持坚持！总不能还不如一个女的吧！”张锋对着身旁坐着的同事侃侃而谈，“这杯酒我干了，你随意，曾经误会了，以为你是敌人派来的，哈哈哈！”他轻轻拍着小春的肩膀。 酒吧昏暗的灯光，她心里似乎也更加明了张锋的所言，但为什么自己还在这儿？这个问题连她自身都回答得牵强。 “聊什么？”韩清明突然加入，三个人齐刷刷地抬起头，显得都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你咋知道我们在这儿？”一个接一个的提问，而刘仁和的附和似乎也解释了这些疑问：“陆遥没来？” “她今晚有个财务培训！”韩清明瞥了眼好友，然后选择坐到了张锋的另一侧。他了解也清晰地感受到友人近来的表现与肯定会有的想法，但是答应了梦遥不会告知第三人，所以就算被误解他也要这样做。 刘仁和乐呵呵地看着大家伙儿，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对近期的频繁相亲疯狂吐槽，惹得尹小春也跟着大笑起来。张锋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醉了样的趴在了吧台，“仁和，送我回家，我不行了！” 目视友人们离去的背影，韩清明拿上酒瓶，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隔着一个人的座位，她偷偷盯着他，感叹还是那样帅气的模样，心想：两情相悦多么难得，你没有做错，不必自责！” 一屡烟气从他嘴里缓缓吐出，对梦遥的认可和接受自她对他无条件支持与鼓励起，对梦遥的欣赏自她对很多事情的独到看法起，对梦遥的愧疚自他爽约时起。曾说过她若未嫁就娶的话，看似玩笑，实则是走过心的想法。素未谋面，他也觉得其很好，确是不在乎外貌，但好像站在面前，那么主动的美女，对于血气方刚的他，那时那刻感觉不错。 恍恍忽忽，俩人在酒吧坐了许久，默默无闻，各自安好。韩清明起身，随手将一把钥匙放在了尹小春的面前。 “你开车来还喝酒？”她无语至极，以老师教训学生的口气向其质问，对方仿佛没听见似的，不带停顿地从其身边走开。 开着不熟悉的汽车，一路表现得小心翼翼，全神贯注地注视前方。一处红灯亮起，慢慢踩下刹车，长舒口气，扭过头来，有个目光正炯炯有神地盯着她。“怎么这么看我？”他一手撑着侧脸，看向窗外的夜景，避而不答。全程，他们未有过多的交流。 车子稳稳停下来，跳闪的灯 分卷阅读18 光照着寂静又不明亮的停车场，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韩清明仍然没有动静。“我走了！”尹小春松开安全带，“等等，王杨为什么对你诸多意见？” 纵然知道他有话要说，但一开口仍然使其愣了一下，还是工作还是疑心。思索着该如何回答，时间思考得愈长，对方也愈加怀疑。 相比而言，尹小春是个职场新手，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太多，何况是一个不太熟悉的地方和一群不熟悉的人。她所能总结出的看法是：忽而善良忽而可恶，忽而幽暗忽而明朗，但有股力量再把事态往一个方向上推，凭其一已之力，没能全然洞悉也没法抗衡。 “王总一直在教我，从来没有故意针对，只是他也有为难之处。从用我，他也被质疑，所以我们的关系不是那么差！”她咳嗽了几声，断断续续，不再开口。韩清明若有所思，“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将座椅往后调了一大截，面前的空间变大，翘起二郎腿，双手环抱于身前，她清了清噪音，“王总对我说孺子可教，朽木不可雕，那么我到底是孺子还是朽木？做不到左右逢源，所以宁愿做自己的朽木也不做别人眼中的孺子！” “能不能开诚布公地讲？”受不了面前这个话说含沙射影的女人，遂步步紧逼。 “说什么？那么在你看来我和他是什么样的关系会比较好？我知道你可能要的是非黑即白的回答，但是别忘了这个世界有很多灰，有时候我连自己都解释不了，何况是别人？” 感受到灼热的喉咙，她不得不停下来，车里恢复了宁静。韩清明单手撑着脸，无言以对，挠了挠后脑勺，如此挫败。第一次被女人怂得接不上话，以前怎么没有觉得她如此伶牙俐齿，还有人会说出解释不了自己这样的话，真是闻所未闻！ 阵阵喇叭声响起，好好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尹小春摁完方向盘后匆匆下了车。透过玻璃望着她瘦小的身影，流露出更多的还是疼惜，此时他也解释不了自己，怎么会对这样一个人总心生可怜。 第25章 韩清明不管，我管！ 她努力追上前面的人，那个非赶上不可的人，用手臂拦住了对方的去路。“为什么要叫住我？”陆遥盯着尹小春反问。两人面对面而站，同时一方也撇开了对方的手臂，“那么你又为什么视而不见？算了算了，我只是不想被误会，韩清明喝了酒，所以我送他回来！张锋和仁和可以作证！” 清冷的停车场，逐渐消失的她和不断靠近的他，陆遥攥紧拳头，心中五味杂陈。如果不是因为梦遥，韩清明还会选择自己吗？可又为什么不是自己呢？ 自打上班开始，从邮电、公告到流程，陆遥一刻不得闲，坐在办公室一动不动，即使十分无趣，也不敢丝毫马虎，这和她的设想大相径庭，看似高高在上，然而机械无趣，安安稳稳的座椅竟也让人苦不堪言。 “小孙，你让那个谁到我办公室来！”当听到门被关上，处理完手上所有待审批流程后，她终于可以从椅子上解放出来，伸个懒腰，向站在沙发旁的尹小春靠近。 “我想把报销的小额流程下放甚至取消，你觉得如何？前辈！”陆遥口气略带不屑，昨晚的事其实之于她很介怀。“也不是非收上来不可！”听到如是答复且面对淡定如旧的表情，这让其更想刺激对方。 “我还想申请将分公司的可用头寸调高……”“你想调高到多少？”未等对方说完，尹小春略显不安紧张，当即反问。 “总之是越高越好喽！” “为什么？现在的可用余额足以支撑SV和华东区的发展！且作为分公司，不宜预留庞大的现金储备！” “不为什么？SV的销售业绩逐年提升，上升是必然趋势！”陆遥奇怪为何自己提到这个话题，对方就变得如此敏感。自上任财务经理来，她从未懈怠，认认真真调研了多处部门和所属区域，曾经销售的经历让她在与人打交道时更如鱼得水。既然做到这个位置应当更倾听来自销售的心声，做些属于她风格的事情，更何况前任不正是因为不接地气才被挤下来的吗？ “你这个要董事会和财审会共同审批通过才可行！”尹小春掷地有声地呛道。 “我有请示过陈总和王总，他们愿意为此出力，并且已经在着手召开符合公司章程的临时会议，决定并立即执行！”陆遥的答复，十拿九稳的口吻激怒了向来镇定自若的尹小春。 她显得越志在必得，她越是义正言辞，俩人真得吵了起来，互不退让。玻璃之外的同事们，纷纷借机路过，驻足于门前，偷偷地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小孙碍于助手的身份，不得不跑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就在此时所有人都自觉地安静下来。 “进来！”听到领导一声令下，小孙赶紧打开门，大量挤在一旁的人陆续走开，但也大都注意到老总手上空着的杯子和尹小春湿湿漉漉的脸庞，大颗水珠滑落下来，她转身迅速抽了几张纸巾，利落地擦拭掉。与呆呆站在门口的小孙擦肩而过，点头示意后，匆匆离开。 独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尹小春被同事投以异 分卷阅读19 样的眼光，连平时处得不错的人纷纷避之若鹜。对于其自身而言，想想倒还好，只是刚刚激动的心情仍未完全平复，而桌上早已堆起一落落的资料，看来又得留下加班复印了。 夜色降临，身边同事一拨一拨地离开办公区域。当只剩她一人时，开心地点开音乐公放，熟悉的民歌，欢快的节奏，这种旋律是那么恰如其分和鼓舞人心，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光。将所有的资料都备份齐全后，她摁下开关，设好防控，转身离开。 “你怎么在这儿？”刘仁和站在电梯一角吸着烟，闪烁的烟头，让尹小春吓了跳。“路过，看你还没有走，就等等！”他将烟掐掉，两人同时走进了电梯。“都不知道你还抽烟的呢？”她乐呵呵调侃，坏坏的笑着，瞥向一旁的刘仁和。不同以往，他没有回应，只是低下头，沉默不语。 当电梯停在一楼，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我到了！”他挽住她的手臂，“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她有些反感有些纳闷，用劲挣脱开对方的手，问道：“你怎么了！” “对朋友好，不行吗？”刘仁和淡定有力地答道，向来温文尔雅的他看上去严肃认真，让尹小春睁大了双眼，暗自嘀咕：是不是吃错药了？” “没有吃错药！以后如果有人欺负你，有需要帮助的，不要再自己忍着，不要逞强，韩清明不管，我管！” 第26章 蓦然回首 陆遥走后，韩清明站在落地窗前，他甚至不知道也不太渴望了解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但女友哭哭啼啼地找来，一顿毫无逻辑的复述让他更加云里雾里，难道这就是所谓女人间的战争？听了便觉得头大，最后以一句“下次注意方式！”结束了他们这次的交流。 他翻开手机，仍然保留着与梦遥的聊天记录，有时候心存疑虑，但是真的自陆遥承认并说过那句话后，她便不再以网友的身份与他联系过。所以，除了她，还会有谁？ 哼着小曲，盯着跳动的电梯按键，陆遥对自己的先发制人很满意，发生这样的事情迟早要传开的，就算再有理，可首先动手的是自己，所以必须要这样做。 “这么晚，不要告诉我，是来找我喝咖啡聊天的？”刚从电梯走出，她就发现张锋靠在门口，晃悠悠地慢慢向其靠近。 “你是不是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韩清明？”眼看俩人之间的距离仅剩拳头大小，张锋还是往前挪了一步，紧贴对方耳边，小声说道。她未直接回答，不紧不慢地掏出钥匙，将门打开。 “进来坐坐！”陆遥放下包，换好鞋子，感觉到对方还是一动不动呆在原地，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她回眸一笑，牵起张锋的手，“我们进来慢慢说！” 俩人延着过道，径直走进了卧室。周围安静地只剩下各自呼吸声，月光和路灯的交相辉映，昏昏暗暗，一切变得暧昧不明，蠢蠢欲动。 她将手放在他的胸膛，注视着对方，轻轻解开对方的衣扣，从上往下，一颗接着一颗，直到最后一个。他按住了她的手，“我来找你并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来干嘛？谁说过睡过觉就是男女朋友，就得负责到底？我没有这种想法，希望你也不要有！” 张锋叹了口气，抬起陆遥的下巴，仔细打量着，笑了笑，走到一边，将卧室灯打开，双手插入西裤口袋。“你这是在嘲笑我吗？”她略有不满，心中本就不爽，这个曾经对她惟命是从的男人竟然拒绝了自己。 “是在笑自己，想想之前的交往对象，我太狂，也辜负了不少人，风水轮流转吧！你保重，我以后争取都不会来找你了！”他迅速扣上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我们不可以做朋友吗？”陆遥那一刻本能地追了上去，眼里饱含深情与忏悔之意。“我感觉自己被耍了，而不是如你所想我们睡了一觉而已，所以做朋友？呵！韩清明是我兄弟，希望你好好对他！”话音刚落，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伴随“咚”的声响，门被重重关上。 她站在门前，控制住自己想要继续追上前的冲动，本还在眼眶打转的泪珠顿时消失不见。想来，张锋待她很好，事事顺着，但当她遇见另外一个人，当其得知张锋的理想追求时，那一刻就断定他们不是一路人。 深夜天空，寂静无垠，月明星稀，正值浅秋，窗外的树叶渐渐泛黄，有的也早早地落地。 韩清明手握唐诗宋词，静静地赏析。蓦然回首，那个喜欢范文正公的女子，梦遥，她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品读古诗词的美妙意境。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宁静的空间被一封邮件打破。 辞职——赫然的字眼。当点开看到时，他内心还是颤抖了一下，好友张锋最终选择于此时此刻离开他。其实这也算迟早的事。 从四个人相遇、相知、相伴起，他们就知道各自的归属与期盼，但无疑，陆遥的介入加速了他们的道别。他不愿也不会怪她，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古往今来，向来如此，他是这样想的。 也许是最后的相聚也许还有，当初的深思四君子重新相聚在了一起，喝着速溶咖啡，下着简单的飞行棋 分卷阅读20 。岁月静好，缘是因为有合有别。 第27章 总是差一点 “时间一天一天过，我告诉自己再不能浑浑噩噩的，如果桃花源是我的理想，那就早点儿到达！”张锋挪动着手中棋子，举手投足间一脸释然。接下来，他打算去美国与父母相聚。 在四个人当中，他的家庭环境相对来说比较优渥，可选择性也比较多，故而很多东西之于他并不是那么非要不得，许多地方也并非非去不可，爱来得快也走得快。只是他心中仍有疑问：老韩怎么会忽然和陆遥在一起？虽然冠冕堂皇的话也说过。 门外有人敲门，李能惊讶道：“你们是叫谁来了吗？”“没有！”韩清明与张锋异口同声，十分确定地看向对方。 刘仁和十分干脆地站起身，向大门靠近。轻轻推开，仿佛时间停止了般，屋外的人没有打算进来的意思，俩人对峙了一会儿。“进来！没有关系！” 尹小春探出了头，这才和里面的人挨个打了招呼。坐在一旁，她略显拘谨，更是纳闷，仁和打电话来说有重要的事情告知，和自己有关，静静地注视着四个男人下飞行棋，连连打起了哈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越来越奇怪，茫然而不知所措地想：会是什么东西呢？刘仁和的表现近来显得不可理喻，难不成他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向自己表白？想到这儿，她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暗自嘀咕：不可能，怎么可能哦？要真是这样，自己看来也是十分有魅力的，哈哈哈！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和陆遥在一起？”刘仁和的提问，没有吓到韩清明，反倒让张锋瞪大了双眼，盯着坐在对面的友人，“老刘，这句话我问还差不多，你这感慨又是从何而来？” “没有为什么！”掷地有声的回答，短短几个字，仿佛也告知了对方他的态度，“感情这事，说不准，真的，可能就一瞬间的决定！”李能为了避免愈来愈剑拔弩张的气氛，当起了和事佬，他能理解老韩，相信肯定有缘由，对待另一伴，韩清明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尹小春赶紧推了推刘仁和，使了使眼色。“傻不傻？我这是在为谁鸣不平啊？”他说完，站起身，从放置于沙发上的外套中取出一个东西。 “这是你的吧？”“怎么在你这儿？”她不敢相信，那个早已粉身碎骨的手机，像变魔术般，完完整整地出现在眼前。她仔细地掂量，划开屏幕，不需要密码，熟悉的一幕幕映入眼帘，过往岁月中的图片、文字及点点滴滴，自然而然地浮现，她甚至激动得想拥抱刘仁和。 “我原本只是想把它修好，再还给你，但维修师傅在与我确认内存时，不小心地看到了很多和很多，所以并非我刻意而为之，你到这儿，是为了？” 她瞬间用手捂上了仁和的嘴，“对，我因为想逃避，并且在老家那边呆不下去，前夫有钱有势，我得罪了他，当然要出来，并且继续打算找个更有能力的，就是这样。我的事情我自己说出来比较好，不用别人可怜，这才是我的想法。”确认过眼神，她放开手，一丝不苟地注视着刘仁和。 韩清明坐在原地，未有丝毫动静，旁观着尹小春将刘仁和拉走，他知道好友想说的肯定不只这些，也有可能不是这些，那又如何，关自己什么事？当前最紧要的事就是找到张锋的接任者，虽然心底有万般不舍，但人各有志。 尹小春气喘吁吁，推着刘仁和往前走，延着公司前的小路，穿梭于人来人往的公园。“我说，小姐，我走得本来就比你快，这样累不累？”意识到自己的多此一举，她恍然大悟，松开手，“不早说！”“你可以叫我住口，大可不必这样说自个儿！” “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行为我是可以告你的！偷窥狂！”对于自己为什么来这儿？时至今日，那个初衷，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把东风当作生命中的小确幸就好，如果将此变为要求别人的砝码，她是万万不愿意的。 “哈哈，那去啊！我绝不拦着！”仁和戏谑道，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见此，她竟有些气急败坏，不想让人知道，静静地来，悄悄地走，是最合适的安排。 “你为了谁才到这里来的，受了那么多白眼与斥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我不知道你脑子怎么转的！”对眼前这个有气撒不出的女子，想现在就替她发声，更不能理解这个工作中果敢干脆的人，竟在自己的感情上如此委曲求全、遮遮掩掩。 “我有自己的想法，并非像你所说，如你所想，和韩清明从接触到而今，有过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早在我看到他那刻起消失，我知道，和他做朋友，更符合人们心中的期许！” “尹小春，没想到还有这样封建的想法！我真是看错你了！”他虽然是男生，但这样的女生，此番说辞让人不敢恭维，离过婚怎么了？怎么就见不得光了？卑微成这般，直叫人痛惜。 “没有谁能够感同身受，仁和你又懂多少我的倔强呢？我们是网友，总是差一点，彼此一再错过，那就是上天在告诉你，没有戏！还有我已经受够了那些指指点点，看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可以了，经历过一次 分卷阅读21 婚姻，早已没有非谁不可的执念。”侃侃而谈之际，她蹲下身，将头埋入怀里，暗暗想到：为什么吃了那多苦，结果呢？对于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帮助，说好的苦尽甘来呢？ 见到如此瘦弱的身躯蹲在地上有一阵儿，刘仁和估摸着自己说不了该说的话，才惹得对方暗自流泪，他手足无措，要不赶紧上前安慰一下？ “别哭了，尹小春，我其实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谁哭了？我们还真不是一个频率上的人！”她站起来，平静如水的脸庞，看不出丝毫受伤或刺激后的症状。 “厉害，行了吧！”刘仁和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个不会给人负担的女生，他是有多喜欢，连他自己都全然不知。有时候会想，为什么首先遇到她的不是自己，讲真，如此坦荡有趣且聪明的女子是其所求。 “能喜欢我吗？”刘仁和望着自然而然飘飘而下的落叶，驻足不前，轻声问道。尹小春弯下腰，捡起一片，仔细端详，“多么可惜，怎么就不能好好生长呢？你刚刚说了什么？”她若无其事，他转过头，“没有什么！是有些可惜！” 霓虹灯闪烁的十字街头，俩人并肩而行。“我不想你一直在财务科，如果领导还是陆遥！”等待绿灯之时，仁和侧过身，坚定的眼神注视着同行的人儿。“其实还好，陆遥只是个十分要强的女孩，没什么问题，她很喜欢韩清明！”尹小春不愿与那个执着的眼神相视，有些顾左右而言其他的神情。 为什么呢？因为有些事情还未理清，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背后一定有其指向性。通过与同事的沟通与磨合，更确定了脑海里的想法，有人要置韩清明于死地。那时自己被莫名其妙招进来，陆遥的提拔，姚安的上任，这些事情的发生看似自然，但无论哪个，回过头来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测试，试验什么呢？ 第28章 只有东风无梦遥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他叫姚安！”陆遥带领着金川昔日的战友，正式引荐给韩清明及朋友认识。+ “韩总，您好！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在以后的工作中，我将以必成之心，创未有之业！”慷慨激昂的陈词，雄心壮志的吐露，不管未来如何，此时此刻，让人心潮澎湃，也让人忍不住为其鼓掌。刘仁和即拍手称赞，笑得合不拢嘴：“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陆遥紧皱眉头，盯着表情搞笑的同事，她甚至觉得仁和的反应过分夸张了。 “金川我再熟悉不过了，之前与陆总就在那边搭档过，所以无须多言。只想把韩总交待的事情办好。正好今天在这儿，斗胆提个建议，实话讲，我觉得SV和华东区对深思的贡献巨大，总部有《深思之思》，为何不单独搞个SV专刊报道？以此为中心，将好的做法推广，促进大家共同学习进步，何乐而不为！”姚安振振有词，在场的人均未有回应，韩清明默许了，也不再有人反对，隐隐感受到无声胜有声的意境。 对于这份提议，陆遥从内心到现实里都十分赞成，不希望身边人只有低调隐忍，明明男友付出了诸多心血，凭什么得不到相应的威望？同样她也希望更多的人认识自己。 会终人散，韩清明还是选择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柔软沙发上，耳根有所清静，仔细嚼味，姚安的能力可圈可点，目前来看，较为突出的才能就是其出色的语言表达，一边娓娓道来一边手舞足蹈，加上其圆滚滚的身形，他亦忍俊不禁。 至于创办属于SV的专刊，这点之于他本身而言，没发觉哪里不妥，感受不到不好的东西，故未当面否定。反而是陆遥的工作汇报让他甚感心安，财务部与其他区域、部门之间原本较为紧张的关系终于缓解开来。 “在哪里？做什么？有点想到你了！”一字一字地写在对话框内，断断续续，删删减减，韩清明就是想试着再联系一下梦遥，弹指间有迟疑，他自己也心知肚明，过往那些线上的交流让人倍感温暖和记忆犹新，而近来现实当中的相处似乎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下定决心点击发送，可等待的结果竟是朋友验证申请，这是他没有想到的答案——从此指尖只有东风无梦遥。 明媚如初的周一，小孙汇报完手上工作，临离开之际，不忘回过头与领导吩咐：“陆总，周六我生日，君庭酒店，可别忘了！”“忘不了，我喜欢热闹，你又不是不懂，人越多越好，你和她们都说过了啊？大家都去的吧？”陆遥边说边指着外面的同事们，向下属看了看，“我办事，你放心！” 对于同事突如其来且极为真诚的邀约，尹小春虽有苦难说，不喜宴请是原因之一，那些可能会遇到的人是她不愿面对的，但碍于朋友同事的身份，又逢周末，就算绞尽脑汁编个原因也救不了一时之急。 手机声响起，原来是刘仁和的来电。“小春，我想请你帮个忙！” 他们相约公司楼下的咖啡吧，尹小春仔细翻阅着手中资料。“这是商承，银行不负责承兑，对方账户上没有足够资金是不会履行付款承诺的，就算你附延期说明也无济于事，超过两天而已，所以拒付的根本原因不是期限！”仁和原微微紧皱的眉尖舒展开， 分卷阅读22 频频点头，“那我和同学说，他自己开的公司，刚起步，问我财务方面的知识，我怕自己回答得不够详细和专业，你这么说我就确定了！” 觉察到她的心情有些起伏，刘仁和收拾完东西，关切的问道：“你在担心忧虑什么？”“没有，不过是个推脱不了的宴请！”“陆遥约的？你可以不用理睬，就说是我说的！”“仁和君，你别把人想得那么坏，小孙生日，压根儿和她没有关联！”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行人相约共同前往酒店。周六的夜色格外美丽灿烂。“你们说，这陆总左一句右一句吩咐的，不允许缺席，结果就她自己没来哈！”同事们边往大厅走边谈笑风生。 尹小春走在队伍最后面，透过缝隙注视着过往的人们，还好还好，那个人没有来。长舒一口气，挨着边边的柱子上，怡然自得。发现韩清明独自坐在主桌旁，时不时站起身与络绎不绝的人打招呼，这样的感觉她很喜欢——看着他，他全然不知。 “这么巧！”被人从后面拍了拍肩膀，她冷不丁地转身回头，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不想遇到不愿发生的一幕还是出现了。“是啊！额，我要去个洗手间！”匆匆擦肩而过，不知道如何表达，手亦不知如何摆放，面对她的前夫。 狭小空间内，她静静地呆在里面，心里估摸默念，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外面好像也不吵不闹了，压压惊，深深呼吸，夺门而出。待她再次回到会场时，发觉自己来晚了，大家已然纷纷落座，一同到来的同事早已整整齐齐地坐好一桌，四处一扫而过，还有哪里有空位呢？ 薛彬看到了孤孤单单的尹小春，故而晃动着自己的胳膊，大声朝其喊，并指向副桌上仍空着一人的位置，示意她赶紧坐过去。走到跟前，小春这才愣住，左手边坐的谢恒，右手边是韩清明，怎么会如此安排？之于她就像个超级玩笑，想打个地洞钻下去的心情都有了。 “最近好吗？”谢恒声音虽小，但是俩人靠得很过，依然清晰可听，她努力使自己心情平和，保持笔直的坐姿，不看任何一个人，只看食物和前方，“从来都很好！” 眼神空洞无光、没吃几口饭也不怎么言语的尹小春，一言一行早被韩清明看出其与往常的不同。 “她芒果过敏！”谢恒挡住了韩清明即将倒下去的饮料，俩人像被怔住了般，眼神的对视中也蕴含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方心想：“这个人谁？又怎么对她了如指掌的？连过敏源都知晓看来之前就认识，关系不寻常！” “你别躲着我，行不行？”宴会渐渐落下帷幕，尹小春眨眼间就转身离开了，其不喜欢也不擅长处理这种复杂情况，未料谢恒一路追随而来，站在了其身前，面对对方的拦截，她试图越过，可无济于事。 “为什么不敢看我？尹小春，我自问娶你的时候是因为爱，但你呢？从始到终，你是否爱过我？” 她攥紧拳头，即使指甲刺破手掌，道道鲜红的血印，让人疼痛也绝不妥协，平静似水的脸庞下一如继往地显现不出任何用尽全力后的涟漪。“走吧！”韩清明的出现，挽上尹小春的手，向大门而去。 “薛彬都和我说了，你这个心如蛇蝎，攀龙附凤的女人！”朝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谢恒怒吼道，回响之声也让过路之人有些惊奇并停下了脚步。 尹小春甩掉托住自己前行的手臂，走到前夫的身旁，一巴掌打在其硬朗帅气的脸上，毫不示弱：“不要用你幼稚的情爱理论来揣测其他人，时过境迁，爱就爱了，我无怨无悔，但绝对做不出三心二意、见异思迁的事！” 拒绝了韩清明开车送她回家的好意，一个人乘坐于出租车内，扑面而来的秋风吹乱了头发也吹散了如烟往事，心中模拟过的无数次道别都不如这次见面来得彻底和干脆。 尹小春身上的疑团越来越让人像雾里看花般，且今晚所遇之事更加剧了韩清明的怀疑。连同仁和，包括陆遥在内，他们有所知，又有所不知，表现得支支吾吾，难道他们和自己一样，是不想和不便多问而已吗？就算私事，他也想了解得多些，韩清明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深夜时分，陆遥气冲冲地杀到同事房间：“刘仁和，你为什么要和上面提议，这次培训还点名要让我来参加？人力考核的培训，与财务科有何相关？” 早就已经洗好澡，头发湿漉漉，断断续续的水珠落在刘仁和身穿的白色睡衣上，笑嘻嘻地看着百般不爽的陆遥，亮出了他一贯和蔼可亲的笑容，满屋里走着，给花花草草浇浇水，又摆弄起酒杯，抿了几口，笑道：“好好喝！” 对方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丝毫尊重都没有，哪管得了那么多，她怒不可遏，一把抢下其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了桌子上，红酒也随之泼洒到了四周，洁白的桌面也被染红一片。 “且不说你作为新晋管理层，况大家都是深思之人，这样的会议和你一点都不相关吗？陆总你再好好想想！”刘仁和忽而慈祥的模样变得十分严肃，一时间，陆遥无言以对，气势当时就被压下去了，凝视着昔日的伯乐，她只能善罢甘休，对方是出了名的 分卷阅读23 笑脸虎，诸如那种不吐露一个脏字便能把人说哭的本事，她也算领教了。 回到自己房间，拨通了助手小孙电话，听着下属的描述，陆遥有些恨自己不能在现场，原原本本就是一场非常好看的大戏，结果这么浪费掉了，都怪这突如其来的培训，真不知这刘仁和是哪根筋搭错了。 第29章 一切地一切如她所盼 周末清晨，天色微醺，淅淅沥沥的小雨使空气也变得清新可触。如往常，陆遥精心准备了早餐送到男友住处，她擦拭着身上的浮尘，站在其对面是一身睡衣打扮的韩清明，其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倚靠在门旁，注视着她忙忙碌碌又小心翼翼的模样，没过许久，屋里就被沁人心脾的咖啡香气填满。 “口味如何？”陆遥满脸期待，像个温顺的小兔子，静侯男友回答，热呼呼的杯子握在手掌，与窗外灰蒙蒙的色调交相辉映，不知为何，韩清明瞬间感觉很暖心也很感动。这么多年来，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打拼，没有任何背景也没有所谓过来之人的经验，被人看不起，被人拒绝，即使没有恶语相向，但那种忽视的感觉，让他一度很受打击，每每夜深人静时，他告诉自己：当你只能默默责怪社会不公时，这只能说明你还不够强大。 一边回味往日过往，一边轻轻抚摸着陆遥的脸庞，好像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郑重对待和倾听自己的感受，第一次有个人不管风雨，如此坚持地对待自己的早餐。这份心意与深情，叫他如何担待得起？ 陆遥微微笑了笑，伸出手指将他紧皱的眉头轻轻抚平，他握住了她的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因为想对你好，没有原因！” 韩清明将对对方揽在怀中，许久的相处，飘逸的长发，有种保护的欲望莫名涌上心头。 深情地凝视着她暗自发誓要拿下的男人，手指游走于他英俊的面庞，她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主动了，渐渐地触碰到对方的嘴唇。 被吸引加上被感动，韩清明解开自己的衬衣，甩手扔向沙发一角，俩人莞尔相视，他掀起她的衣摆，将上衣完整地脱掉，那时那刻，光线与声音也无限情趣，哪怕不是注定，连忽然到访的铃声，也被他们无所顾忌地忽略。 多年以后，回忆这段相处时光，如果早点明确地知道一些事情，他可能不会往这方面想，会有所顾忌，即使情不自禁。 王杨、徐明、羌卫及金川前老总相约一处隐秘的茶社。“老陈说他不来了，说要为即将的退休作些交接安排！”王杨坐在最里面隐蔽的地方，待人来齐后，淡淡说道。徐明瞥了眼大家：“他还有一年多就要正式退休了？那接下来谁来当这个财务总监？”此问一出，鸦雀无声，“呵呵！你这问的，杨立远都没法回答！”羌卫笑呵呵的回应着。 四个人心照不宣，沉默不语，屋里弥漫的烟雾越来越厚重。 “之前，我就说过，你们不要把矛头指向那些看不清说不透的诸如能力方面，你们比小韩强？杨立远会相信？所谓打蛇打七寸，深思是谁的这个才是他最担心的问题。”王杨说完，徐明与曹总各自握紧茶杯，尴尬地默不作声，“我不希望把事情搞大，点到为止即可！”羌卫话音落，转身离开。 “适可而止！差不多就行了，不要伤及无辜！”王杨第二个离去。剩下的人，大眼瞪小眼，“他们是不是搞错了，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装什么装！”徐明大口大口地喝茶，抓上大把瓜子，疯狂磕起来。 深思财务科，“以后，这些流程可以不用再审核！终于解放我这双手了！”陆遥伸个懒腰，朝在身旁的小孙哈哈大笑道。“对了，陆总，我已根据各区域提的建议进行了汇总，你过目下！” 接过文件，借着透过玻璃折射而入的阳光，半躺在沙发上，显得十分惬意，自言自语：“SV的财务改革势在必行，华东区域的营销模式也将相应调整，总部的陈总没有疑义，王总又挺支持，但是我在想这么做有问题吗？有吗？” 助手小孙听到上司的话，忍不住接上：“能有什么问题？SV在这几年如此迅速发展，加上华东区的业绩增长明显，韩总理应获得更大的财务支撑，这也是大家的心声，尹小春那是不够了解，你没看她整天板着个脸，杞人忧天，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小孙从领导办公室出来后，径直走向尹小春的位置，将一落落资料堆放置其桌面，并吩咐今晚必须全部整理复印到位。对于昔日的领导，她不想过多与其有交集，慢慢地开始讨厌并想远离，有时甚至都不愿多说半句话，纳闷着都下台了，这人咋还如此狂！ 不知不觉间，夜色降临，宽敞的办公室内又仅剩下尹小春一人，往返于复印机与办公桌之间，心满意足地看着被装订好的一本本资料，手机响起，来电显示的电话号码让她有些迟疑。“小姨！”问候完，那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困惑之际，不对，怎么传来很像抽泣的声音，“怎么了？”“小春，回来吧！我姐她……” 似乎很快感应到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我妈，怎么了？”“她生病了！”耳边的回答，尹小春恍惚了一阵，身体素质 分卷阅读24 向来不错的母亲如何病倒了？在她印象中，母亲如此坚强且乐观，唯一看到其哭泣是因为自己第一次失败的婚姻。 到达住处，关上房门，身体靠在冰冷的墙面，尹小春都不知道自己一路是怎么回来的，脑海里回荡着父母一生对她无怨无悔的付出，之前与他们说的那些赌气的话，决绝的对抗，现在想来是她自己太没有分寸，身为子女，有所能有所不能，怎么既想得到无微不至的关怀又要说放就放的自由？此时此刻，相比亲情，自由什么也不算，心如针刺般疼痛。 眼泪克制不住的往下流，划过脸庞，顺延至心，为什么总是自己？老天觉得我还不够惨吗？我不想离婚，渴望属于自己的小孩，想许一人终老，想父母平安健康，真的有这么难吗？到底哪里做错了？改还不行吗？如果是我贪心，那么我不要爱情了，只要我的家人相伴到老，可不可以？行不行？痛彻心扉的嘶喊，也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得到。 “仁和，我要打到回府了！”尹小春似笑非笑说道，坚定的眼神无一丝光彩，“怎么这么突然？”“没什么，出来也蛮长时间，或许是想家了吧！”他不再锲而不舍的苦苦相问，因为知道她也不会说，两人默默地坐在一起，直到店铺打烊。 初冬时节，深夜时分，天气越来越冷，他们走在霓虹灯闪烁的街头，刺骨的冷风迎面吹来，尹小春不禁打了几个寒颤，“我有两件事要拜托你！”“但说无妨！”“第一不要告诉任何人那些我不想别人知道的事；第二，请你一定提醒韩清明，高处不胜寒，务必保持清醒，哪怕低到尘埃里。”刘仁和盯着身旁这个说话一本正经的女孩儿，忍不住帮她把参差凌乱的围巾整理好。 “可以抱抱你吗？”仁和凝望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本能的话脱口而出，尹小春愣住了，有些迟疑，作为朋友好像拥抱也不过分，况且看着如此诚恳和释然的眼神，她点了点头，主动向前走了一步，那刻，他觉得温暖如春，“一切安好，梦遥！”“谢谢你！” 陆遥坐在办公室里，一丝不苟地摆弄着手上的信件，心想：都忍了这么长时间，赶她走也不走，现在倒好，说走就走，搞得神秘兮兮，不过这不就是她惯用的手段，喜欢躲在阴暗里。 “陆总，希望你和韩清明越来越好，这是真心话，那些你介怀的可以释然了，因为我们也许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尹小春签完字，转身离去，回想起不长不短的光阴，虽然有遗憾，但她一点儿也不后悔，人生从来不是按照既定的轨道行走，总要为一丝可能打破循规蹈矩的步伐，即使自己一败涂地。 陆遥在尹小春走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不禁暗自将她们俩人比较。如果可以，做朋友不是不可能，但真实的世界就爱造化弄人，初次相逢，便宣判容不下对方，如果韩清明知道尹小春就是梦遥，结果可想而知，每每考虑到这点，到底意难平。手边放着一本专刊，她松开握紧的拳头，轻轻拿起，赫然醒目的标题——深思之光，极具优秀的面容——韩清明。一切地一切如她所盼。 第30章 一封实名举报信 “姚安，你当时怎么会对吴磊做出如此的举动，好歹他是前辈，再怎么样，就事论事，也不应该人身攻击的！”刘仁和自打听闻这俩人因为客户资源归属问题大打一架后，百忙之中，赶到金川。 “刘总，你不了解情况，他不把我放在眼里，还对韩总及SV近来的发展出言不逊，是可忍孰不可忍，而且他先骂我是猪的！”“那你骂回去啊！” 此事被闹得沸沸腾腾，人尽皆知，陆遥很想把势头压下去，遂特意过来寻韩清明，仔细瞧了眼，怎么不在？她只好徘徊于书橱前，里面放的些资料与寥寥无几的书，踮起脚尖，原来除了唐诗宋词、史记外并无其他，难怪这两人能走到一起，心想这些个诗书看来自己也要淘几本回来。 转过身，怡然自得地坐在韩清明的座位上，随手整理起有些杂乱的桌面，怎么还有个信封，没有署名，怀着好奇的心态，她小心翼翼地拆开，原来是几张纸，里面好像写了不少的东西。 有关尹小春的全部，映入眼帘，从家庭情况、教育工作经历，兴趣爱好乃至微博，哪怕是别名昵称，“是不是早就有所怀疑？不行，我就是梦遥，现在怎么可能还有第二个！”咬紧牙关，不能让他知道，她立马打开电脑，大致阅览了后，凭借自身飞快的打字速度，重新编辑了一份资料，然后将其塞入信封后，默默离开。 知道尹小春可能也许离开了，但到底是暂时还是就不回来了？韩清明表面上不闻不问，表现得漠不关心，但终有次忍不住向好友提起，旁敲侧击后，一丝凉凉掠过心头，当着陆遥的面只能云淡风轻。眼前的信封，打开它，字里行间，尽显匆匆过客。他泡了杯速溶咖啡，仍抵挡不住深深倦意，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此时，杨立远深夜从以色列回国，外界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也未向任何人透露此次回来的行踪与安排，一下飞机直接赶往深思的办公室，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这是一封很长的实名举报信，密密麻麻的诉说，一口气读完，摘下眼 分卷阅读25 镜，望向远方，之于他而言，呆在办公室过夜早已习以为常，因为深思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合上电脑，杨立远一声叹息，手指敲打着冰冷的桌面，邮件里全部是对韩清明的控诉：“结党营私，分裂深思”，另外这封电邮最后还着重提到：倘若他再不回来，深思就要失控了。撰写信件的人逻辑无懈可击，不乏慷慨激昂之词，这让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杨立远如坐针毡，遂马不停蹄地购买了返程机票。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杨立远无论如何说服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韩清明的威信树立得实在是太快太高了，在深思人员的调度或是在财务方面，貌似都由其说了算，一手把控的局面不置可否，集团总部随时都有失控的危险，这对身为董事长的他来说是不在预期之内的事情，很严重。 闭上双眼，陷入深思，韩清明是其一手提拔，所以他并不认为这个年轻人会背叛他，因为相信爱将身上的品质是怎么也不会做出卑鄙的事来，但目前作为董事长，他必须对深思集团的其他管理层有所交待，必须要正视和处理这个问题，思来想去，终于有了个折中的办法，既可以暂时保住爱将，又能顺利解除深思管理层的后顾之忧。 当时，工作干得红红火火的韩清明哪里知晓，当他在前方努力打拼的时候，后方却有人在为其布局，一个大得都看不清的连环套，只等时机成熟，便会将他收入囊中。 陆遥注意到男友疲倦憔悴的面庞，心生怜惜，看着他倒头就睡，亦不敢有丝毫打扰，拿出电脑，默默地呆在其身旁。忽然之间，听到了韩清明的手机声响，原来是闹钟，看着当时已接近夜晚，她本能地将其关闭。 被通知的员工陆续抵达会场，杨立远坐在最前面的主席台，见人就微微一笑，临近会议开始时间，有些人还没有到达，因为是临时告知且走的是非正式流程，故而如有请假或是不来者算情理之中，无可厚非。 会场逐渐恢复安静，台上表情逐渐严肃的董事长，让交头接耳的人开始保持沉默。“因为以色列那边的项目快完工，所以乘此年底之际，也和大家伙儿就国内外业务的拓展与深思未来的发展随意谈谈。”说完，下面仍是一片沉默，没有人站出来也没有人发言。“大家都放松点，出来聊聊，我们不搞一言堂，不管你说了什么，我们所有管理层都会认真采纳，逐一回复！” “在韩总带领下，深思的现在与将来都会越来越好的！”此时一位年轻员工主动站了起来，自信满满地陈述道。“好好，既然提及韩总，我在这里和大家先告知下，韩清明总经理即将调离发展部和SV分公司，但他将继续担任业务部主管。” 听闻此消息后，当场立即掀起了阵阵不安与窃窃私语。有些员工都是韩清明的下属，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平日里对上司爱戴有加，他们欣赏崇拜这个有情有义的领导，怎么也想不通，为深思打拼如此的上司而今竟落得被调离职位的下场？ “为什么要把韩总调离发展部？”“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有，是否可以告知一下我们？”会场沸腾了来，“根据公司章程，董事会有权对职工岗位进行适当调整，至于原因，我无法告知也不认为有必要将此开诚布公！”杨立远的回答一定程度上堵上了悠悠之口，但更有甚者，扬言：管理层中只识韩总，其他人一概不识”的话。 这种不服的心态与言论，有真正心疼韩清明的，也有其他，你来我往中，他们当即和董事长争吵了起来，一下子惹恼了杨立远。作为公司员工，堂而皇之顶撞与挑衅总裁，也就是根本没把企业规则与章程放在眼里，更别提遵守了，如果每个员工都怀着如是态度，那么以后还怎么管理呢？ 实际上，在会议现场，杨立远完全有权力将这几名员工开除，但其没有选择那样做。 待员工都走后，他独自坐在位置上，久久未离开，此时眼前空空如也的大厅彼时历历在目的对峙，思虑会儿，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如梦初醒的韩清明，看了看手机，发现自己睡过了头。餐桌上放着几个小菜及陆遥留下的纸条，来不及坐下来慢慢品尝夺门而出了。 是的，杨立远要爱将亲自将几名肆无忌惮的员工开除，借此，要让深思集团管理层的人们意识到韩清明对他本人及对整个集团的忠诚。 夜深人静时分，风尘仆仆从家中赶到领导办公室的韩清明，听了此番描述和要求，其有些震惊，他很想知道和感受到当时的场景，有多严重？但是要开除吗？ “杨董，我想我不能开除他们！他们或许只是向您提出了一些意见，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开除他们！”掷地有声的回答，杨立远未抬头，将眼镜框架到头顶，甚至没有看下属一眼便直接打发其回去了。 姚安的来电，陆遥看了就难受，看似很听话，却也分明就是个爱闹事的小祖宗。 “陆姐，告诉你个消息，韩总貌似被贬了！哈哈，你也吓一跳吧，我们当时听了也大吃一惊，当即附议，可能还是有周旋的余地，杨董什么都不懂，不还得靠韩总！”姚安说得兴高采烈，陆遥心生疑虑得很，还真莫名其 分卷阅读26 妙，“姚安你没乱说什么吧！” “没啊，我就说韩总好样的，是我们的旗帜，仅此而已！” 第31章 祸不单行 午夜时分，陆遥没有丝毫睡意，突如其来的人事调动，无任何征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百思不得其解，意料之中韩清明没有接她的电话，越深入想越担忧，现在他们的关系早已分割不开，不想他出事，因为倘若他出事，自己亦逃脱不了干系。 倒不如先问下自己的直属上司，“陈总，我是陆遥，这么晚还打扰你，不好意思！” “有什么事？” “前几天的那个临时大会，你去了吧，明年的财务制度是不是又有所调整，或者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有关韩总的。” “那个啊，我去是去了，不过中途有事先离开了，你可以再去问问人力王总，他全程都在！”陆遥想再多问些，对方没有给她任何时间直接把电话挂了。 之前，这个财务总监面对自己的态度明明不是这样，莫非真出了什么大事？不行，绝对不可以，纵然夜已深，她想都没想，便直接拿起手机联系王总，这个人绝对给得到自己要的东西，但天时地利人合都不契合的时候，接连三次拨打未果，不死心的陆遥选择微信对方，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韩清明的前途，必须争分夺秒。 而另一边的刘仁和同样知道了总部对于好友职位的安排和调整。从杨立远回来起，他想定是要发生什么，没有通知任何人亦不见往昔淡定容颜，身处漩涡，石子刚被投下，涟漪已然泛起，可是除了石子，那些暗涌的波涛呢？他不相信他们不会有所行动，或者早就行动了吧。 扪心自问，深思这几年蓬勃发展，真的离不开韩清明的坚持与付出。作为朋友和同事，刘仁和更是一清二楚地知道其中的不易，但现实反而愈是明显的东西愈不值得一提，单单在内部树立的敌人就足以让他们举步维艰。以前的那些都过来了，所以他相信这次肯定也会过去，就当作是一次微调吧。 刘仁和干净清秀的脸庞忽见一滴眼泪划过，撇开工作，刚刚，好友李能那边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心被狠狠地揪了下，还真的是祸不单行。内忧外患，被痛心被冤枉，就算是堂堂八尽男儿也经不起如是折腾。 空旷幽暗的车场，封闭明亮的车内，韩清明安安静静地坐着，只为思考近来发生的事情。杨立远有史以来第一次以命令的口吻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开除是何等严重的处置方式，到底他们犯了什么错呢？从很多人口中得知，不过是下属们态度差了点，但这事肯定和自己脱不了关系，所以如果要在发展部和同事之间选，他宁愿不要头衔。仔仔细细考量和斟酌，亦不曾后悔自己当时的回答。一方面他觉得自己还年轻，经得起调动，暂且下来，静观其变。可如果人情伤了就真的没了，这是父亲从小教予他的道理。 滑动手机忽闪的屏幕，陆遥、仁和的来电一个接一个，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呢？ “为何不理我，知不知道为了你，我昨天一宿未眠！”陆遥大早上气势汹汹来到韩清明办公室。“不要担心，你该怎样做还怎样做，正常的人事调动！”“你在开玩笑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漠不关心，不管如何，这口气我顺不下去，分明是有人在莫名其妙！” 原本就心神不宁的他，听完女友的话，眉头紧锁，其变得越来越陌生，那个曾说名利是身仇，那个爽朗不羁的女子去哪里了？难道莫非她拥有双面性格？感慨于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 陈总和王杨对自己避之不及，陆遥灵机一闪，遂马不停蹄地去见个人。 “陆总，你这突然大驾光临，让我措手不及。”羌卫望着昔日下属，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羌总，其实我早就想来看望你了，不管如何，你和江通都是我事业生涯的奠基石，只事情真的很多，你懂的。我这次来，有件事想向你请教，关于韩清明。” 羌卫未直接回答陆遥的问题，而是继续摆弄着桌子上闲置的香烟盒，也不知转动了多久，他轻轻打开，取出两根，站起身，靠近陆遥，递上一根，而后自顾自地点上火，烟头被火苗燃起，势不可挡。羌卫猛吸一口，继续往前挪了小步。 这时，俩人之间的距离拳头大小。羌卫从开始就知道，面前这个年纪轻轻女子的野心。多年前的某一天晚上，若不是他考虑到他们是直接上下级的关系，那次单独出差天知道稍不留意会发生什么？或许他们的关系会更紧密些。 “你离韩清明远些！” “为什么？我不要，到底发生了什么？” “请问你，他这次被调离是谁的命令？” “杨董！” “不就得了！小陆，保全自己比较重要，懂吗？”羌卫一下子将烟头掐掉，将手搭在陆遥的腰上，在其耳边，窃窃私语。 刘仁和孤独地站在医院手术室外，与李能的家人一同静静地等待着手术结束。从听到好友确诊为胃癌这个消息后，他心里就像压着个大石头，无比痛心又不能发泄，攥紧拳头，敲打 分卷阅读27 着冰冷的墙面，恨不得找个地方大哭一场。暗自思虑：韩清明目前处境艰难，还是缓缓再说，张锋又正在蜜月期，都再过几天吧。况现在见了面又能怎样呢？因为这次手术实在不算什么转机，医生给的选项让人近乎崩溃。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杨立远又约谈了韩清明。不同于上次，他直接明了对下属说：“你是要我，还是要那些所谓仗义执言的朋友们？” 尽管韩清明几日以来一心扑在工作上，其初衷是想让时间冲淡一切不平，但奈何这道坎还是迈不过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心灵深处不断挣扎与徘徊，杨立远坐在一边，不再言语。俩个人都在等待着。 最终，他仍选择站在那些其认为没有犯大错的朋友们一边：“如果他们真的有问题，我肯定会开除他们，事实上，您可能不太了解他们，他们并非坏意，如果仅仅因为提点意见就要开除他们，我认为这样对他们不公平。” 杨立远的脸色分不清是欣慰还是怒气，平静得如镜面。见此状，韩清明不忘补充道：“这样做的话，以后我在部门的威信就不复存在了，我也没法管理员工。”直至此时，他的脑子里全都还是怎样把深思做大做强，如何把团队带好的想法。压根儿没有料到，当他毅然决然选择维护下属，就意味着他要和杨立远为代表的管理层决裂了。 第32章 容不得他不知道 纵言如此，作为董事长的杨立远有些意外，但是韩清明的能力不置可否，退一万步讲，有谁年轻时是不去撞南墙的，“我的话，你再斟酌斟酌，回去吧！” 韩清明漫不经心地踏出小区电梯，一眼望去，熟悉身影，刘仁和贮立于其家门前，数米之远，俩人笑了笑。 “其实我对此早有预感，但不想来得如此汹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韩清明半躺着，耸耸肩，一脸倦容。“是不是徐明，羌卫？”“不管谁，我无处可躲，高处不胜寒本就是这个道理，我韩清明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运气，是自己还有你们这帮兄弟们心血付出。”话已至此，好友不再追问，同时他也在默默地告诉自己：往后余生，更不会辜负任何人的信任与支持。 刘仁和双手交叉，握紧又握紧，他此行来得目的是想把李能生病的状况与细节交待清楚，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他无从开口，松开手，咬紧牙关，呵呵地傻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轻拍韩清明的肩膀，俩人互相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陆遥坐立难安，不能想象一旦韩清明下来她将如何与他相处，这种感觉之于她非常不好，是啊，至始至终，她的伴侣必须在任何方面都让她仰望，比她强，绝对忍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神。杨立远第二次约谈韩清明，她知道得清清楚楚，可她盼望的东西没有如期而至，所有的事物如迷雾般，昏昏暗暗。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从床上弹跳起来，穿上外套，飞快地冲了出去。“陆遥，你怎么来了？你都喜欢晚上找人谈事情吗？”刘仁和瞅了瞅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一点，“刘总，我们来想想办法，清明不能平白无故地下来。” “其实，下来也没什么不好的，早点儿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刘仁和，说什么呢？就当我从未找过你！”陆遥气急败坏地跑掉了，他望着远去的倩影，也只能自顾自地一声叹息，还真不敢恭维，她昂扬的模样，怎么形容呢？好斗的小公鸡？不对，还是用巾帼不让须眉。 小孙隔着透明的玻璃，注意陆遥的一举一动，不仅仅因为她是直属领导，还有她要向叔叔随时汇报相关情况。“叔叔，陆总，除了找过羌卫、刘仁和就没有其他行动了！”“嗯，接下来你可以放松放松，我这边都已布置好，放心，不多久你就会是金川一把手的。”“谢谢您，还有今天早上刘总特意过来和陆总吩咐了几句，我乘着送东西进去的空隙听到李能病重，稍安勿燥这几个字。” 挂完电话，王杨下意识地打开电脑，敲打着键盘，似乎在搜索查阅谁的档案资料，“真可惜啊！”念叨完，他不假思索地联系了谁，脸上的神情不自觉得变得沉重和严肃。 渐渐地，王杨眼眶微微泛红，听见敲门声，“进来！”“王总，找我？”韩清明推门而入。“小韩，来得真快，坐坐，关于公司近期的人事调动，我也是搞不懂啊，身为人力副总，你知道的，我向来执行力还不错，莫怪莫怪！”“王总，您可别这样说，我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对你更不可能有，多年来，深思赋予我的除了感恩别无其他！” “对了，李能，你们之前处得比较好是吧？我也刚刚知道，听说他生病了，虽然他已从我们这儿离职，但还请你代表公司送去关怀与慰问。另外我私人的一点心意一并捎上！”韩清明有些目瞪口呆，接过一个红信封，攥在手里，不知所措。王杨是公司人力副总，但李能辞职许久，有什么必然要送的原因吗？发生了什么吗？ 心生疑虑，敲着仁和家的门，好久过去，没有回应，韩清明靠在墙上，不停地打起电话，可无论是刘仁和还是李能皆是无人接听的结果。不得已独自折返，心情飘忽不定， 分卷阅读28 李能的病无非是胃不太好而已，用得着王杨出面？此时此刻，这个节骨眼上离开深思，天知道会有什么非议和动静。 “快，发个定位过来！”张锋的微信，来自他们深思四君子的群里，韩清明甚感奇怪，立即拨通了好友的电话。“你回来了？”“啊，我发错群了，没什么的，你好好工作！”张锋的说辞让事□□盖弥彰，受不了对方一直和自己打马虎眼，“说不说？”韩清明最后以命令的口吻向其吼道。 容不得思考半分，拿起外套离开家。夜色弥漫，繁星点点，汽车飞驰在车如流水的高架上。明明张锋的回国、王杨的嘱咐及刘仁和的只字不提，这所有通通指向一个地方，韩清明仍然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另一边，为了更多地了解当下公司的现状，陆遥几乎不眠不休，她不想男友一蹶不振，更不要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 “陆总，我们在东大校园的食堂开会，你要不要过来？”姚安神秘兮兮且略带兴奋的语气，让听的人一头雾水。 “什么会？” “我们私下建立了个小群，专门为韩总打抱不平，今天有人提议，准备下一步作战计划。” 羌卫靠近顺势夺过陆遥的手机，迅速结束了通话。她迟疑地盯着对方，心里盘算着，犹豫之中仍选择前往。 “陆遥，你就不要去东大了！” “你知道？” “看来上次和你说的话，你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啊！今天既然这么诚意地找到我，就不怕告诉实情，这次是韩清明原先那些忠心耿耿的下属们召集的小会，当然里面也有其他人，主要目的是讨论他们可以另立山头，脱离深思。” 陆遥的表情从不可思议变到惊恐万分，放下包，“韩清明懂吗？” 羌卫扭过头，托了托挂下来的眼眶，“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也容不得他不知道！” “不行，我要通知他！”奈何自己的手机还紧紧地在别人手里。“没用的，他或许已不在这儿了，大概是去找他那奄奄一息的朋友了！” 羌卫将手机重新交回给陆遥，她呆呆地注视着手中的东西，打还是不打呢？他到底得罪了谁？又是谁要费此周折对付他？ 缓过神来，将手机举重若轻般投入其包中，“你们这样做，韩清明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不是我要搞他，无论哪边，我羌卫从来顺势而为！” 第33章 昙花一现不是初心 四人再次相聚，不同于以往，一人昏迷不醒躺在手术室内，另外三人并肩而立于医院的走廊。韩清明狠狠地瞪了眼刘仁和，是对于没有及时告知李能病况的意难平，即使自知好友是为了不让他分心。李能的身体每况愈下，连向来刚硬的张锋在听了医生的话后忍不住掩面而泣。 “你不是说上次手术挺成功的吗？”“切掉整个胃再成功又如何？”韩清明知之略少，懂得愈多心愈痛。冰冷的墙面，他们从无话不说变得无言以对。那时四人谈笑风生下着飞行棋的日子终一去不复返了，也许他们都不会再去选择玩这种游戏。 生命于一呼一吸，一看一收间，简单而又沉重，风华正茂之时戛然而止，这深不见底的不舍，就算是茫茫宇宙也托付不起，更容纳不了。 几日里，李能断断续续地清醒来后昏迷去。韩清明、刘仁和和张锋便轮流陪在医院，偶有清醒时刻，三人也跟没事儿似的，说说笑笑。 “你们一定要混个出人头地来，知不知道？这是我内心的遗憾！”李能咬着泛白且干裂的嘴唇，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刘仁和悄悄转过身，不禁热泪盈眶，“知道，放心，再次相逢时绝对让你刮目相看！”韩清明紧握好友的手。 不敢想也不能想的日子还是到来了，眼睁睁地看着好友沉沉睡去，悲痛欲绝之感油然而生，三个大男生相拥而泣，哭声弥漫整个病房。生而为人不可避免地向死而生，但昙花一现绝对不是初心，也不会让人就此释怀。 深思集团形势依旧波涛暗涌，只是韩清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要以为我不懂，小韩是有问题，可不至于像你们传得如此严重。”杨立远盯着坐在对面的王杨吼道，依稀可见其眉宇间显现的无可奈何。因为当公司发展到一定规模，很多事情的决定与发展由不得任何个人左右，包括作为董事长的杨立远。当他知晓徐明等人私下将那时还未公开的举报信大肆宣扬开来后，早已怒气冲天。 “我不知道这件事，不站队是我一贯的态度！” “呵呵，好一个不站队，你是不站队，但你的确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吗？有时候啊袖手旁观比针锋相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杨欲言又止，沉默良久，反思自己进入公司这么多年，果真不站队吗？在董事长面前提这个，话一出他便后悔了，那时因为自己的过于谨慎，差点害得杨立远败走深思，否则凭自己那么多年的工作经历怎么还比不过几个毛头小子晋升得快。 “小王那封信写得真好，滴水不露！”临走之际，杨立远冷不丁 分卷阅读29 地说了句话，王杨停顿了几秒，不再犹豫，推门而出。举报信署名之人虽为吴磊，但确有其他，只不过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除了自己，有谁知道呢。 韩清明经历了丧友之痛后，整个人变得苍老了些。送张锋到飞机场后，他与仁和不得不再次踏入征程，这几天偶尔回去，一切都还风平浪静的模样。 日落的余辉扑面而来，汽车飞速地奔驰在高架道路上，俩人各自望向各边的窗外，奈何景色停留不过一秒。手机声响起，韩清明定睛一看是王杨打过来的，立即接上，侃侃而谈时，刘仁和亦接到了个来自其下属的电话。 不约而同地挂了电话，神情略显严肃的刘仁和注视着淡定如水的友人，“王杨打电话来做什么？”“没什么，叫我去开个会！”“什么会？”“他没详说，不过就会儿，怎么可能说得细致。” 没过多久，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深思总部大楼门前，韩清明对着后视镜照了照，确认无误后，边扣上钮扣边下车，大步流星地朝里走去。 “你跟过来做什么？”好奇地盯着刘仁和问道，“我陪你进去，到底什么会？”他们一前一后下了电梯，“刘总，你不可以进去！”被保安当场拦下，仁和甚至想推开挡在身前的手，“不让进，你在外面等我！”韩清明示意好友不要冲动，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进入了深思的大会议厅。 耀眼的灯光将宽敞的大厅照得通明透亮，一扫而过后，现场还来了不少人，且这些人都齐刷刷地朝他看，此时正中间空着一个位置，显然是为他而留。 深深呼吸，调节好步伐，稳稳地坐在了正中央。“既然韩总到了，我们就言归正传，开始进入此次会议的主题！”徐明的声音大得可以不用话筒。 陆遥、王杨、羌卫都在，当然还有许多不熟悉的面孔，韩清明料想难道是又要调整自己的职位了吗？无论怎么调，他已有所准备，再艰苦的岁月都过来了，从底部来，何惧底部。 “大家看下这里，对，都朝我望来，哈哈！”徐明指向硕大的屏幕，制作精美的课件展现出来。随着宣读人义正言辞且手舞足蹈的阐述，外加夺人眼球的图片，你很难想象这份煞费苦心是在指控一个人。 韩清明将眼镜取下，搁置于桌边，略微低着头，一言不发。迷茫的眼神凝望着大屏幕，这张显示着“谢谢观看！”的PPT，之于他多么讽刺和荒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徐明单刀直入，“如果野心是个错，那我有错，但是我以人格保证，绝对没有也做不出祸害深思和对不起董事长的事！” “各位敬爱的领导和亲爱的同事们，不用我多说，深思之前，甚至到现在为止，是个什么局面？大家心知肚明，从人事安排到财务把控，哪个不是要得到他韩清明的点头。”徐明说得抑扬顿挫，边念念有词边绕着会场走，以达到让每一个人都听见的效果。 王杨的默认、羌卫的叹息，这些人的反应无疑更加地推波助澜，“即使现在的韩清明不再担任发展部老总一职，他的那些手下依然唯他马首是瞻。”徐明接着说，杨立远咳嗽了几声，“绕来绕去，不都还是老生常谈，关于目前这种境况我也难辞其咎，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结束！” 第34章 千里东风一梦遥 “各位留步，再稍等下！”徐明快速小跑向主席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利落地插进电脑，麻利地点开一个音频。 吵杂声中，清晰可听：“要不我们自立门户得了！”“对，绝对不认怂，像韩总那么兢兢业业都落得个如此下场，我们呆在这里还有什么好拼的！”“这些个高高在上的人是要拿我们的心血照亮他们仕途前进的道路，凭什么？”“可启动资金从哪儿来呢？”“没事儿，发展部和SV分公司账上有的是备用金。”“可不，这些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 如果刚刚PPT的展示还不够震撼，那这段录音绝对是能够要了韩清明命的，至少压垮了其在深思的最后一根稻草。杨立远气得面色铁青，两只手紧紧握着，这也是很多人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毫不掩饰出愤怒的神情，直直地盯着韩清明，走向昔日爱将，“果真是狼子野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杨立远一手掀翻整张桌子，头也不回地出了大厅。 “眼镜怎么碎了，发生了什么？”刘仁和会后第一个冲了进来，逆流而进，寻找着好友，远远望去，只有他还独自坐在中央。“不小心被踩碎的，看得清，我们去喝一杯！” 韩清明问服务员要了四个杯子，一一倒入酒，物是人非说起来简单，内心的苦闷更与谁人说。 期间，手机铃声从未消停，以致于他最后索性关机，刘仁和看在眼里，不言明说，“我们来深思，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朝前看，岁月可回首不许后悔！”俩人默默地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直到打烊。 “对不起，会上没有帮你！”陆遥终于等到韩清明回来，箭步上前搀扶，“不干你的事，回去吧！” “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们说你有可能 分卷阅读30 有可能……” 他注视着身前惹人怜惜的女孩儿，其实东大食堂开会那次，姚安打电话通知陆遥那时，他都在，不过从始至终没有发声，如果没有录音，这只不过是场吐槽。无论如何，想给她的幸福怕是目前实现不了了，自知有愧，敏感时刻，还是让她离自己远点，他们俩人越远，她越相安无事。 “有可能滚出深思？还是？”他解开她的手，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早告诉你的话！你可能不会受如此大辱！”“告诉我也没有用，该来的会来，别自责快回家！” 她拉住韩清明：“有件事，骗了你，我不是梦遥，当时和尹小春斗气，才出此下策，所以她才是！” 不愿直视他不可思议且极度愤怒的眼神，陆遥说完便走掉了，转过身踏入电梯，她眼中泛出点点泪光，不管他怎么看自己，这就是其想要的结果，快刀斩乱麻般结束，和当时与张锋分手一样，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只想让自己不断强大，谁想拖累自己谁就不是自己未来夫婿，感情在她这里如理性的客观事物般。 呵呵呵，怎么是她？原来是她？到底又辜负了。回眸一笑的眼神，他想来梦遥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在事业与生活的双重打击之下，这一晚，韩清明蜷缩在房屋角落，周围漆黑一片，还记得与她把酒言谈，她说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里都要对其负点责，不错，那时还以为是句酒话；她说莫言名与利，名利是身仇，不假；她说自会相逢，不必强求，她全对，而他错了。 “什么？开玩笑的吧，深思要告韩清明侵占公款？证据呢？”听到下属的话，刘仁和即使知道些许不好的苗头，但万万没料到会闹到对簿公堂的地步，这果真是要断送掉好友的往后余生。 “徐明，你无非要我们卷铺盖走人，走就是了，何必置人于死地？”仁和甚至都不愿等待电梯，飞速地爬了六层楼梯，恼羞成怒之下不带喘一口大气。 “你找错人了，不是我要他怎样，他韩清明要独立啊，现在整个管理层都知道这件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别来我这儿撒泼，看在和你父亲认识的情面上，不和你计较了，黄秘书，请客走！” 怎么不接电话，人也不知去哪里了，刘仁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这个时候，他不会做什么傻事吧？他越想越担心，整个人瘫坐在冰凉的地面，背贴紧办公室大门，又因此流下了眼泪，已经失去了一位挚友同，若再出现差池，他该如何度过往后漫长的人生道路。 谁都联系不上韩清明，会去哪里呢？当得知尹小春就是梦遥的时候，那有个地方他非去不可，有个人他非见到不行，那个很会安慰和鞭策他的女子。 “深思什么时候要到运城这样的县城来谈项目了？”尹小春接到韩清明的电话，欣喜之余也有顾虑，“我说有！”“哦！这样子啊！” “过来见你，确有原因。当时你身陷囹圄，我未出手相助，不好意思！”就算时间已过许久，他对于尹小春的事情仍然记忆犹新，“为这个？哈哈，我心甘情愿，和你无关！”她调侃地说道。 “其实通过最近发生的些许事，我发现自己在管理方面的明显漏洞，态度暧昧不明。作为管理者，即使话不是我说，我也要及时制止，即使和自己无关，我也要尝试了解更多。” 接触也已经有很长的岁月，她还是初次见他话这么多，“你最近在深思遇到了什么吗？” “不谈工作了。” “那我们还能谈什么？哈哈哈！” 他的目光一分一秒都未曾从她的身上转移，思索着其是怎么装作不认识，又是怎么暗中帮助他？咖啡厅里，俩人靠窗而坐，偶尔四目相视也各自静好，从正日当空坐到霓虹闪烁。 “明天什么时候走？” “下午的火车，上午我去看看你母亲！” 尹小春十分不愿其这样做，一举一动，搞得俩人不清不楚，但是韩清明此次前来就让人捉摸不透，像雾里看花，甚至无论自己如何拒绝，他都会势必去做其想做的事。 “你真的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的？”临走之际，俩人坐在安静的汽车里，他脱口而出，“结婚时别忘了请我！”她想了想后，如是回答，寻思着不是他韩清明来找自己的吗？怎么就变成自己有话要说了呢？ “我和陆遥分手了，不过结婚还在计划之内，等一个人的出现。” “谁？” “她叫梦遥，我一个很好的异性朋友，网上认识的，和你很像，但她仿佛已经消失了！”韩清明边说边注意着尹小春的反应，她的眼神闪亮了一下，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浅浅笑笑。 曾经她不会坦白，现在更不会承认。岁月如梭，往事如烟，就让千里东风一梦遥吧。 第35章 她何错之有？ “这是你要的分公司财务报表！”陆遥手握文件，攥紧又攥紧。羌卫嘴角一抹笑意，他看得清这张稚嫩犹疑面庞下显现的抉择，所以他找来台阶，主动上前一步，抱住对方，轻轻从陆遥手上将 分卷阅读31 东西拿下，“妹妹，我们都要往前看！” 当人走后，陆遥终于忍不住从舒服座椅上跳起来，是的，不想再控制自己内心的焦虑不安。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如果时间倒流，她也许不会这样做吧？那从哪里开始呢？努力把自己想象得足够理性，可她终究还是个会梨花带雨的女人，所以此刻的心情又有谁能够体会？正如儿时她想不通为何电视剧里会有坏人，所以扪心自问：已经是坏人了吗？不过，母亲一直告诉她成人世界不再有对错，所以她何错之有？ “这么多天去哪儿了？一个多月老是看不到你人，为什么一回来心情还如此好？知不知道都快火烧眉毛了？”刘仁和看着好友，有些烦燥和不解，因为韩清明不在，谣言四起，有人说他被开除，也有人说他被限制人身自由了。 “我去结了个婚，是不是可以理解了！”“不对啊，陆遥一直在公司，你是不是傻了？”虽说这半个多月的时间真正意义上看不算有多长，但被告知归来已然已婚人士，刘仁和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笃定友人是真的在胡言乱语了。 “不是陆遥，是尹小春！”韩清明云淡风轻地说着，露出久违笑容。仁和自知缘由，不再开口，静静地看着还沉浸在新婚快乐中的友人。 王杨接过徐明递来的分公司报表，仔细研读起来，“账上钱还真的不少啊！不过，财务方面我是个门外汉，如果仅凭这个东西，你以为杨立远不会有其他想法？所以如果是这种情况，我不会去做那个告发者，你们谁高兴谁去？” 徐明被此番说辞搞得有些猝不及防，因为事先大家都已经沟通好，由王杨最后向杨立远报告，证据是有些单薄，但也……，如若还由他自己向老大揭发分公司账上预留高昂备用金的事实，外加又没有其他可以佐证韩清明们将其留作私用，那这个好不容易找来的东西将会更没有说服力。 而在时空的另一边，“尹小春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刘仁和仍然不太愿意轻信韩清明结婚的事情，虽然他知道他不会说谎。“她妈妈过世了，有些身后事要处理！” “这个节骨眼上，与陆遥分手，又迅速结婚，当然啊你韩清明有选择任何人去做你配偶的权利，但是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刘仁和激动万分，说得断断续续，他不想责难谁，他想顾全，更近步说，他想保全。 “你走吧，说实话，你让我很有负担，是不是我和小春结婚你嫉妒了？”未想到苦苦等待的话如此扎心和荒唐，刘仁和默默离开，任凭眼泪打湿眼眶。 呆在公司无所事事的韩清明，到处晃悠，没有任何具体的工作给他，有些人看到他，避之不及。他稳稳地坐在办公室里，桌子上没什么东西，他随意转动着笔。现在是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是没有向杨立远吐露过真心，但那种被动摇后的神情，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又能听进去多少。 “老大，我总算是见到你了！”姚安破门而入，气喘吁吁地跑来，双手撑在桌子上，“你没听说什么？怎么还老往我这儿走？”韩清明被面前长像可爱的同事惊艳到，不自觉地调侃，“都是什么人啊，我呀的不屑那些墙头草，妇人之仁，韩总你有什么，尽管吩咐！”虽然对姚安印象不是特别好，印象深刻的是能说会道的一人儿，但现在看来他还是有自己想法的，韩清明苦笑着，不言明说，随便说了什么便将人打发走了。 杨立远如坐针毡，王杨的到来似乎让他愈加焦虑，从内心深处听，他不相信爱将会“造反”，思索着，当然王杨正在念的报告他亦没有用心去聆听。 “杨董，有心思？”“昨晚没有睡好，你把资料放下先走吧！” 王杨转身离开时，恰逢听到大门被反复敲打，迎面走来的是徐明，俩人相视，有些意料中的意外。“杨董，我知道你最近肯定累了，但事关深思存亡，我不得不跟你报告这件事！”徐明的话，让杨立远选择重新将眼镜戴上。 而伫立在房间一角的王杨，已然心知肚明，乘俩人对话之际，他未直接离开，继续旁观，并随意摆动着手机。 阅览起财务报表，杨立远细细研究，他学过财务，深思集团刚开始的时候，一部分财务流程还是出自他之手，所以看到上面显示的数字金额，也让其不由得抽出一身冷汗。徐明振振有词，杨立远越发不安，哪还再听得进去，沿着办公桌不自觉来回走动。 第36章 今晚大家都无眠 “王杨，你去开门！”杨立远心烦意乱，一听见又有人来了，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躁火。 “杨董好！” “你是，那个叫什么？” “您叫我小孙，就行！” “对，你是陆总的秘书！有什么事吗？”杨立远尽量克制住自己，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看起来已经不同寻常。 “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亲自将这件事情告诉您，虽然数额不大，但这个问题如果不重视日后肯定会对公司产生更严重的后果！”小孙表现得很镇定，徐明在其一旁，心想这姑娘到底是敌是友，还想侃侃而谈的嘴巴被自己 分卷阅读32 的手捂得实实地。 “有话快说吧，不必拘谨！” “我们分公司有一笔财务支出很特别，我一直对不上账，大概30万元吧，待我仔细研究后，发现原来是在韩总的个人银行卡上，我这里有转账记录，您可以看下！”小孙说完，长舒口气，眼神飘向一角的王杨。 接过下属递过来的一份份资料，杨立远仔仔细细地研究了遍，并留意到两位下属吃惊的表情后，不想克制，瞬间爆发，随手将心爱的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变得粉碎不堪。在场的三人前所未见，皆有些懵。 “王杨你即刻通知韩清明，叫他去公司会议室候着，徐明你去联系下法务！”过了许久，即使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但旁人依然能够感受到杨立远有些颤抖的声音。 “刘仁和，我和你说过，爱莫能助！”陆遥靠在办公室门旁，挡在曾经的伯乐前，她知道他的来意。 “又不要你干嘛，如实报告，对你来说，真的这么困难？” “呵呵，作为财务老总，其实到目前为止，我向你坦白，我还不是那么精通，所以你要我说什么？那边我也什么都没说，不过我给了他们一份财务报表，如果你要我也可以给你！” “不好了不好了，韩总被关押了！”姚安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连同让人惊讶的言语，话音还未落地之际，其整个圆滚滚的身体跟随不稳的步伐晃悠悠的，最后愣是没定住，顺势趴在了陆遥与刘仁和中间的空地上。 “什么？你再说一遍？” “千真万确，我刚刚特意路过会议室，果真有俩个人像保安似的在那里把守！” 陆遥努力回想，恍惚间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不是说好了只是撤职的吗？怎么还搞到这一出戏？等她缓来，才发现身旁只剩姚安。 仁和使劲地敲打着杨董办公室的门，声音大得震耳欲聋，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与相劝，俯身贴紧门缝倾听，里面仿佛静止了般，透过微弱光线望去，空空如也，其实他早该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路向上爬，过往人群的窃窃私语，会议室前的严阵以待，一切的切都指向了姚安所说。 “清明，你在里面吧？出来！”朝着会议室里大喊，刘仁和确定任何人都可以听到，时空静止了般，没有丝毫回答。 “你们让我进去看看，凭什么不让我进去？”管不了那么多，即使体格不如人，即使自己如何狼狈，他刘仁和也非要闯入不可。 “我在里面，喝着茶，不是早就让你走的吗？”韩清明的声音气息听上去稳定清晰，“别以为我不懂我爸找你私下闲聊，他是他，我是我，还有……！” “可以了，我们不都还活着吗？李能走，都没见你这般举动，不带你这样玩的，我没有奢求过任何人更没有要求人为我做任何事，但是现在我求你，回家去！”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陆遥、姚安同坐在办公室里，面面相觑，俩人心怀不同，匆匆一瞥，相视间，欲言又止。 “陆总，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小孙路过，看见此情此景，忍不住走进大门全开的办公室，“没什么，刚还找不到你，怎么到现在也还没有回去？”“哦，可能那会儿董事长正在问我些关于分公司报表的事情！” 姚安回过神来：“杨董在哪里？” “他在法务部！”未等陆遥问完，小孙跟着夺门而出的姚安也消失不见了踪影。 “立远，你还有什么要知晓的吗？他们都走了！”陈言作为杨立远的挚友，同时也是深思的法律顾问，知道能让友人大为光火的事情一定不简单，但也知道杨立远从来看重韩清明，面上决绝的话可以说，但依友人性格，决绝的事不至于。 “你知道，我有多欣赏小韩，给了他那么多次机会，他都不珍惜，刚刚你也听到了，电话里头他坚决不承认自己错了，很痛心啊！” “立远，不要自责，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他认！” 原本安安静静的地儿，传来阵阵敲门、呼喊声，一下子变得嘈杂，甚至有点儿不堪入耳。 “董事长，我们是来为韩总求情的！”杨立远打开门，眼前涌现的人头让他十分震惊，“你不能这样对他！” 陈言见有人大吵大闹起，赶紧上前，将离杨立远鼻尖仅一指之隔的手轻轻推开，“有事好商量的，这么晚了，大家还是先回家！” “你是谁？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再说了，如果今天杨董不给个确定回复，我们就挡在这儿了，今晚大家都无眠！” 双方僵持了许久，杨立远气得将大门狠狠关上，他握紧双手，左思右想，身经百战的他又怎会料到还能有这么一群不识好歹的人。连平时见惯了冲突和谩骂的陈言，直击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也束手无策，知道韩清明是个很优秀的后辈，但能让人这样为他请命，是得有多大的魅力呢？ “诶，我是陈言，在的，杨董就在我身边，嗯，我们还在法务部，什么？他们将保安打趴，想冲进会议室抢人？”陈言挂完电话，将手机递到杨立远面前，看着一言不发的好友，到如今是时 分卷阅读33 候做出决定了，虽然很艰难，谁都不想，但是分公司账上还有如此多的储备资金，如若不采取果断措施，后果真的不可估量。杨立远未有犹豫，接过手机，拨打了一个人人都知但不愿被人人都拨打的电话号码。 第37章 卷土重来未可知 “难道你忘了这几年所受的苦吗？为什么要同他和解？”看向饱含热泪的妻子，韩清明伸手轻轻抚摸，这个好久不见，好久不触碰的人，此时此刻他什么也不想说，将瘦小的她揽在怀里，眼泪的温度划过脸庞也浸湿了胸膛。“不是和解也不是缓兵之计，四年的牢狱将会成为我人生中的财富！” 初冬来到，夜色迅速降临，六点左右，冰凉凉的外面已然漆黑一片。刘仁和笔直地站在天乐酒店门口，目不转睛地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不远处，一个板寸头，身着西装人走来，没错，这个人就是韩清明，他小跑着赶到友人面前。 相视无言，拍拍肩膀，俩人并排而立。刘仁和时不时偷偷地瞥了几眼，不忍再看。想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想当年，那个会炫耀自己身材的少年，此时穿着自己的衣服，竟然还嫌大，西装空落落地让人心疼。 “怎么还改不掉酸鼻子的毛病？”韩清明忽然开口，吓了仁和一跳，“唉，年纪上来，要改掉就更难喽！清明，杨董来了！” “好久不见，小韩！”“好久不见，杨董！”俩人各自上前一小步，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曾经相互青睐的上下属，时隔四年，再次相遇，个中的滋味与温度，幻化成别人看来确有丝猜不透的微妙。 “天乐顶层粤菜厅，走吧！”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走入电梯后，鸦雀无声。 “谢谢您能来！”韩清明一手拿着酒杯，走到领导面前，伸出了另一支手，向杨立远问好。而这位老者同时仔细打量起四年未见的爱将，语塞，愣了会儿，方才伸出手，值此，俩人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我做事的动机都是为了深思的发展，没有任何个人的私利。不过，我必须要承认，我的做法欠妥，给深思带来了不良的影响！”韩清明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即使在证据面前，他曾经百口莫辩，即使确从监狱而来，他依然笃定自己无罪。 杨立远又何尝可以释然，一手捧起的新星又被自己如此决绝地送进监狱，他至今都记得，韩清明一开始为了几个毛头小子拒绝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好意。 听了爱将的反思，他的心结也渐渐开始打开，要不是当时情况危急，考虑到分公司账上的大笔资金，仅仅是对于小韩想省掉财务流程环节而放进银行卡的行为，他是能够理解的。 韩清明说：“我不希望被一块石头绊倒两次，怎么能从前面吸取教训，怎么让将来走得更好！” 这一番话让杨立远对他更加刮目相看，因为他看过太多人入狱后便被打击得意志消沉，最终堕落的样子，却没有见过始终保持着积极上进情绪的年轻人。他由衷佩服。没有指责，没有怨恨，两个人，在这一时刻握手言和。 夜深人静回到家，“小春，那个我要喝点咖啡，还有吗？”韩清明翻箱倒柜的找，原本就不熟悉的地方，再加上刚从里面出来，更是对很多东西一头雾水。“清明，不要找了，我点外卖，一会儿就送来！” 自打人回来，她的眼神就不曾从他身上离开，“我们就这样子好不好？不要再分开了！”韩清明将爱妻紧紧搂入怀里，然而也无言以对。 四年前，俩个人心血来潮地领了结婚证，随后，事情的进展在预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小春母亲得知女儿有了归宿，安心离开。深思那边，杨立远在掌握了公司有部分资金一直在韩清明私人账户流转的证据后，义无反顾地将其告上法庭。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小春单刀直入地问道，“老婆，这个外卖啥时候能到？我们就在这儿空等吗？”“你别管，我保证多晚它都能到，先回答我的问题！” 韩清明早在出来前就已经筹谋好——自己创业，但此时爱人已如惊弓之鸟，应该不会轻易同意如此有风险性的计划，“我打算还回深思上班！”“什么？你这是要自取其辱吗？绝对不可以！”尹小春听到老公如此说，不由得眼冒金星，怒气冲天，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我去仁和叔叔那里！”“他那个开保安公司的叔叔，去做什么？是管理吗？那也可以的！”“当保安吧！就像我们小区门口的师傅。”韩清明边说边挠后脑勺，专心致志地描述着保安大叔工作的样子，释然的表情也很认真，“老公你还年轻啊！好像，不行！”老婆斩钉截铁地答道，“那我去做什么？熟门熟路的你绝对不同意，去打工你说不行，我想想啊，再让我想想，要不我干脆创业得了！” “创业？创什么？需要去外地吗？”“以稳妥为主，我看好房地产，就在运城附近转转，不去远地儿！”韩清明说完，眼神继续飘向眉头紧锁的老婆大人，“我也考虑倒不如安安份份地做个小员工，深思是同意重新接纳我的你看你不同意！”“韩清明，你脑子糊了吗？去讨饭都不能去那里！” 分卷阅读34 最终，反正不能提回去，俩人你来我往里，尹小春没有明显拒绝和同意创业的表态，正中其夫君下怀。直到门铃响。 “你变了！”喝着咖啡，她脱口而出，其实自己也说不出具体。那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东风，现在动辄滔滔不绝或哈哈大笑，表情丰富得和以往判若两人，言语间还总时刻注意对方的反应，这哪是曾经人人眼中桀骜不驯的韩总。 “人怎么可能不变呢？这四年，辛苦你了，可能还是没有办法让你很快地过上好日子，但是我会努力，不辜负你和孩子！”俩人围坐在熟睡的小孩身边。 韩清明曾无数次扪心自问：如果可以重来，他是否还会选择这么做？如果知道要遭受牢狱之灾，他是否依然义无反顾？直到看到尹石的笑容，听见尹石的声音，他内心方才忽闪过一丝丝悔意。但“知我如此，不如无生”，就是因为在生命中，你永远不知道苦辣，又永远追求未知。 “小石头的眼睛，长得像我，大！”“我也不小啊！”尹小春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与老公四目对视，“不对啊，我才发现你眼睛大小不一样啊，好像右边小一点，我帮你撑撑大！”“真的吗？快快，我左眼先闭上！”觉得老公说得有模有样，小春把脸往前凑，却不知对方吹了口气，嬉笑打闹间，他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第38章 我没有罪 “杨董，这是根据公司今年人事安排，做的岗位调整，请您过目！”王杨将资料双手递到杨立远面前，“放这儿！” 瞅着对方一动未动地站着，没有走，“有事儿？”“据说，小韩提前出来了！”“嗯！”王杨欲言又止，却被冷冰冰的回应怔住，只好识趣地离开了。 空荡荡的办公室，今天又将会是一个人的漫漫长夜。作为深思的掌门人，杨立远永远让人捉摸不透，他轻轻打开刚刚人力老总送来的文件，一页页翻阅，手指指向一处空缺的地方，笑了笑。“小陆，你确定下大会议室空闲的时间段，我想开个临时的会议！” 陆遥接到老大电话，有些疑惑，难不成是因为今天王杨送去的人事调整？不确定之下，她联系了对方，心里终于有了底，确定以及肯定的露出了标志性笑容。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参加，关于此次召开的目的，王总你来阐述下！”杨立远淡定地望向隔着好几个座位的王杨，可对方好像不知情，尴尬的表情藏着颗不安的心，众人小声讨论，“这是你上次送到我办公室的资料，怎么没有弄好就交上来？”“啊？是嘛？我看看，可能疏忽了！” 陆遥好笑地盯着王杨，果真是个老狐狸，总表现出深藏不露，实则喜欢暗箱操作的行为早已不是秘密。 “关于鼓励员工下基层，从领导做起的人选，我确实还在思考，也有几个合适的，但心里还没底，所以……” “那不如乘现在，管理层们都在，既然你这么为难，我们无记名投票决定吧，也符合民主决策！”杨立远当即打断王杨的讲话，让在场的一些人目瞪口呆，这样的人事安排是他们貌似只在书本上看到过，至少在深思的发展史上还没有过如此。 陆遥接过领导指示，转身离开座位，许久之后，会议的大门被重新推开，她手里捧着厚厚的一打资料，缓缓走来。 “我已将候选人的名字列在其相应职位下面，大家根据自己的初心，本着为深思长远发展的想法，开始投票吧！”随着董事长一声令下，现场所有人的神情不自觉地严肃起来，大家知道，无论怎样这都是一次非常重要的契机，有的人可以上来，有的人就这么下去了。 临时组织的会议终于在午夜十二点落下帷幕。王杨眼睁睁地注视着人一拨拨地离开，自己如坐针毡，同时还有在其身旁的徐明，“你还真是会挖坑啊，老王？”“杨立远说要让人心服口服，我有什么办法！” 谁都没有想到的结果，王志成以接近退休的年纪成功上调，晋升为公司的高级管理层，而随之去分公司挂帅的是徐明，这是让很多人异想不到的结果。 王杨默不作声，即使身边的同事如何撒火，桌子椅子呯呯作响，他无话可说，以前不是没有这样做过，怎么这次会翻船？ “杨立远，你在搞什么鬼？”王志成逮着大家伙儿不注意的时候，一路悄悄跟随董事长来到座驾旁，拉住对方衣摆，“想当年，我这么努力地拼，你们都没有想到我，这个时候把我调到总部，我跟你说会不适应的！”“老王，这是民意，你必须适应，对了，等你安顿好后，和我去见个人！”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志成站在原地，目睹汽车从面前呼啸而过。几年来，公司的发展，他置身其中，从棱角分明到收起锋芒，不是他想改变，是因为就算路见不平一声吼也没有用，反而还会害了别人，和他关系比较好的羌卫，要不是受桃色新闻影响，他相信这次上去的肯定不会是自己。 短暂休整了数天后，韩清明乘张锋回国，与仁和，三人相聚在一家比较隐蔽的酒吧。昏暗的光线与屋外的阳光明媚形成鲜明反差，但是重新相聚的感觉让人分外喜 分卷阅读35 悦。 多年交情的朋友，不再有过场式的交流，张锋开诚布公：“你有什么想法？”“我想创业，主攻房地产！不过还没有那么多原始资本！”“我手头的活动资金不多，总共十万美金，你拿去用，年底还有往年欠款陆续到账，到时候打给你！” “我有小几十万，不过不是美金，还有就是我这个人从此归你管！”刘仁和哈哈大笑道，之于他，这四年亦是煎熬，曾经那么好的兄弟们，离开的离开，去世的去世，不论是短暂还是从此，一切皆为痛楚，让人难受。 友人接着问道：“为什么想进军房地产？”“因为看到了潜力和需求，因为我还经得起折腾！”韩清明如是回答。 虽然这几年呆在里面，消息新闻比较闭塞，但他无时不刻地想着出去了以后要做什么呢？能做什么呢？不是没想过还从事原来的行业，但他坚持自己没有罪，所以笃定不再回头，而且之于人生也无趣了些，既然首选创业，那就搞大些，人生芳华，不过如此。 另一边，约了王志成在大门口集合，杨立远便装上身，步履轻快地朝目的地走去。“这是要见谁啊，穿得这么随便！”“先上车！” “我们今天去运城，见韩清明！”“小韩总啊？他出来了吗？”“表现良好，提前释放！” 王志成仔细的听着，心中即使有千万疑问，也愣是没有继续问下去。“王大炮，你怎么不说话了？”此时杨立远反而显得有些不适应，在他印象里，王志成直言不讳而且喜欢钻牛角尖。“以前没有发声，木已成舟，我现在更不会也不配说了！” “我知道，四年前你在大会上想说什么，但那时情况已经偏离太多，可以说不受任何人控制，这是很危险的！”杨立远记忆犹新，对于小韩银行卡上的资金，他早些时候已有所了解并和当时分管南州的老王互相通过气。 “杨董，我想创业，以房地产为主！”韩清明、刘仁和与远道而来的杨立远、王志成，双双落座，四人面对面，一边喝着茶一边喝着咖啡。 “需要我做什么吗？”“在注册公司时，我还差两百万，另外我要您帮我引荐些人，说实话，我现在的身份是没有人愿意合作的！” 王志成与刘仁和在一旁，静默守候，作为旁听者，他们确定这样的交流氛围，着实不需要第三个人介入。 “好的！”杨立远答应地十分爽快，特别是亲眼看到消瘦得不行的韩清明，尤其听到当初入狱时其妻子还怀有身孕。 “我有错但没有罪，直到死，我韩清明也不会承认！”“稍安勿躁，我们先回去，会给你一个交待的！”王志成立马起身，拿上包，俩人迅速消失在这个不怎么起眼的茶吧。 第39章 对不起多了也会不值钱 落日的余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酒在人冰凉的面庞，谈不上温暖，俩人习惯性地沉默不语。刘仁和悄悄瞥向身旁好友，“清明，你是真的不介意那些过往吗？还是想伺机而动？” 他没有即刻回应，而是自顾自地扭过头，望向外面的车水马龙。“伪装？在杨立远面前，我们都算小菜。我真的想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有时候我是能够理解他的！” 接到家里电话，仁和付好账先行离开，韩清明仍一动不动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明暗相间的天空，月光照得他格外忧郁。细细回想，呆在里面的日子并不算多苦，但漫长而枯燥，简单而无味的生活令他备感煎熬。 刚进去时，眼前一面白墙，身边一群虎狼，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报仇，特别是在狱友们不知从哪里道听途说他是因为贪污进来的后，对他各种排挤，那段不被任何人正视而艰辛的日子曾让他想到过自杀。 此时，他告诉自己“韩清明，以后不要再去计较不好的东西，要往前看！”他不能再继续回想下去，也不会再为此纠缠，因为他决心要在惨淡的人生里干成一番大事业，要不是为了这个，他或许早已放弃了。 回到深思总部的杨立远，撇开他人，独处于其办公室内。光阴如梭，年纪渐长，他感觉有些事务处理起来越来越力不从心，像今天一天的奔波，路上全程是睡着的状态，是时候考虑培养接班人了，但不知为何，当下公司的后辈们的表现总不如人意，没有年轻人该有的一丝狼性。 “杨董，你找我？”王杨接到老大电话，迅速从家里起身赶往单位，这种经常性的突击吩咐，他早已适应。 “你也知道小韩出来了，但关于当初的这个决定，我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一方面为了深思我必须这样做，另一方面以毁掉一个人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长远来看对深思是否有不好的影响？”杨立远注视着站在其面前的人力老总，这个城府极深的人。 “那你要我怎么做？”王杨同样淡定地看着在其对面稳稳当当坐着的上司，“这样，你写一篇文章，内容主要围绕小韩当年案件的始终，不偏不倚，从事实出发！” “文章做什么用？主要是给谁看的？”此时，王杨心里犹如翻江倒海，为什么让他写？杨立远难道不 分卷阅读36 知道当年自己也是将韩清明送进监狱的人吗？ “小韩已经向法院提出再审当年案件的诉求，我想以公司名义给他个交待！”“为什么是我？”“因为你办事很稳，笔杆子不错，没问题吧？” 呵呵呵，王杨内心止不住似地狂笑，这样的行为无疑在往他头上扣屎盆。他不喜欢韩清明，从对方一踏入公司起，那种不是志同道合的感觉就已经明确，性格上飞扬跋扈、目空一切的人，坦白讲，他是抱着看对方好戏的态度来对待的，未料对方晋升之路如此顺遂，眼看杨立远接班人的身份路人皆知，这对于同样兢兢业业工作的他而言就是天大的讽刺，最讨厌拉帮结派的他后来也不得不站队。 “陆总，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所以有些话我不得不告诉你，杨立远要为那小子洗清罪名！”王杨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后，联系了陆遥，因为他们是有共同想法的人。 “然后韩清明要正大光明地回归吗？”“这个难说！” 陆遥听了王杨的告知，实在无可奈何，并非她余情未了，因为韩清明是她相处后觉得几乎无懈可击的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其过于重情义。她可以将背叛她的小孙，不惜花重金打造成人人羡慕的窈窕淑女，然后顺水推舟，以晋升之名将其送到有特殊爱好的羌卫身旁。一方贪色，一方贪权，当然是天作之合。而小孙老公薛彬得知后，又怎能忍受得了被戴绿帽之名，便偷偷乘其老婆不注意将这俩人私会点滴公之于朋友圈内，几乎人人皆知。话说俩人狼狈不堪，最后羌卫不得以，用钱私了。 “你好吗？过去的事，我作为女生也有苦衷，但感情上欺骗了你，所以对不起！”她打完这些字，犹豫再三，还是删除干净。对话框内显示与韩清明的聊天记录还是五年前的日期。如今孑然一身的自己，辛辛苦苦爬到这个位置，绝非靠内心的一丝愧疚，况且对不起说多了，也会不值钱。 “今天你一天去哪里了，我打电话问仁和，他只说你们出去谈项目。”尹小春接过韩清明手上拎回来的炸鸡，漫不经心的说道，“见了个老友，创业还差点钱，就约出来谈谈的！”“谁啊？他肯帮忙吗？你到底要做什么？还差多少？”听到没有回应，当她转过头来找人，才发现他早已抱起儿子到窗台玩儿去了。 尹时天真的笑容瞬间暖化了奔波了整天的老父亲的心，轻轻擦拭掉儿子嘴角的饼干屑，一大一小俩人互相傻傻地笑着。 “小春，法院接受了我再审的诉求！”“嗯！”房屋里回荡的声音，简短的一个字后面藏了多少辛酸，他们自知。即使四年多的牢已坐实，但他坚信自己没有罪。当年确凿的证据没有任何问题，因为任何时候深思都可以出此下策，但终归他没有将那部分钱私用，这也是事实。为了儿子，他要坚持到底。 第40章 小韩，好久不见！ “代表深思所有股东，很诚心地邀请你回来！”杨立远与爱将相遇于法院过道，为了能够让对方以后堂堂正正的，不被污点所拖累，一份深思关于韩清明事件的说明被交予给律师，虽然迟到，但终是还了清白。 “我已决心自己要闯出一片天地，杨董你已帮得够多了！钱以后肯定还你！”他如释重负，长舒口气，四年来的心结渐渐解开，和深思或许注定缘浅情深。 “以为你会和他们开战的！”仁和靠在门把边，与友人面对面而立，总以为放下是借口，还以为伺机而动才是真实，就目前来看，他想错了，无论是对于韩清明或是杨立远。 望着窗外的景色，春光明媚，车如流水马如龙，他久久未回应友人的问题，关于最终判决早有预料，正如当初的那次上庭，他知道无论如何自证清白都无济于事一样，自然社会就是这样，井然有序地会让你有直觉和预感。 转过头，仁和早已不见踪影，他摸摸头皮里的小疙瘩，还真是记忆犹新。 “小韩，好久不见！”王杨见其一人独自立于过道，既然迟早要见面，那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韩清明双手插口袋，未有丝毫动静，即使面前伸出的手悬挂于空气中许久。 “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觉得呢？”识趣地将手抖了抖，抽回来，耸耸肩膀，王杨笑着说道。“王总，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把我想得那么坏，说说看，或许我们能一笑解恩仇！”韩清明将眼镜顶到头顶，双手环胸，炯炯有神地盯着对方。 就在这时，从俩人身旁经过的老妇人，由于太过专注好奇地注视他们，导致其撞在坚硬且显而易见的柱子上，踉踉跄跄样倒在了地上。 王杨一个转身将老人扶起后扬长而去。 “长得真俊！”老人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身旁这个高个子的年轻人，嘴里不禁喃喃着。 “啊哟喂！”后面传来的声音，他停下了步伐，略微转过头，老人家似乎又不知为何稳稳地坐在了地上。 “老人家你怎么了？要紧吗？”刘仁和朝着好友方向走来，眼见这一幕，大步向前，迅速将人搀起。 为了庆祝法院依法 分卷阅读37 重审改判这一结果，晚上，几个人相聚酒吧。 张锋与同行的女伴，边喝边唱，好不快活。五光十色的灯光将人照得各式各样。韩清明坐在最里面的角落，看到友人们如此尽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欣慰的神情，手握酒瓶，不紧不慢地将两个酒杯倒满，站起来，将其中一杯一饮而尽，接着又拿起另一杯，缓缓倒向了地面，呵呵一笑，忽然之间，砸向右边的镜墙，所有人听见看到后，纷纷停了下来，有些惊慌和意外。 “这杯是给李能的！”他握紧手掌，无限地克制自己想流露出的表情。尹小春轻轻拽了拽老公的衣摆，才让韩清明的神色舒缓开来。 踏出包厢，来到洗手间，将水流量开到最大，借着水花拍打有些憔悴的面庞，出来之后，这是他最开心的一天。 “清明，听我爸说过，江通开发区那边有几幢烂尾楼，几年了，没有人愿意接手！”刘仁和来到好友身旁。“为什么烂尾？”韩清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淡定地答道。 “因为本来开发商到那个地方建房就是冲着中心医院与光明小学外移而去，现在政策有变，行情不佳，再加上开发商手里子弹本就不多，就搁置在那里了！” “有入手的房客去维权的吗？” “有的，不过本来盘子就不大，十几户而已，说实话在那边买，大家都是奔着投资和热点去的，都心知肚明！”至此，他们不再说话，各有所思。 张锋的出现，打破了俩人之间的沉默不语。三人有说有笑地回到房间。 “那个叫姚安的，有印象吧？” 韩清明愣了一下，思考着如此熟悉的名字和曾经的过往。 “就是长得胀鼓鼓的那个，说起话来像演讲似的。”张锋谈及此人，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 “他想加入到我们这里来，但被我回绝了，像个□□。”刘仁和想象着对方的模样亦觉得十分有趣。 “如果他还有心的话，就让他过来，炸弹总比地雷好！” 推开房门，寻找着一个人的身影，发现她已侧身靠在沙发上睡过去了。韩清明呼唤着老婆，将睡眼惺忪的尹小春靠在自己肩上，大包小包地拿起，夜深人静时，俩人匆匆离去。 手忙脚乱地将人扶到床上，小心安顿好，坐在一边，乘着皎洁月光，他仔细地打量着已为伴侣的梦遥，心想：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对我坦白呢？你是要打算撑到沧海桑田和天荒地老吗？ 时至而今，作为韩清明的他，关于所做之事所经之历，并无过多悔恨，哪怕是去坐牢；但作为东风的他，之于梦遥，喜欢再多也抵不过亏欠太久。 “爸，你就帮忙介绍一下，算我求你了！”刘仁和将沏好的茶双手递到父亲身前，这次创业，还是完完全全陌生的领域，如果没有伯乐，任他们有多大的能耐都是无用功。 “两个条件，一个是结婚，另一个是离开韩清明！”刘父推开杯具，镇定自若地望着爱子，伸出手来，轻轻搭在其肩上，透露出无限关爱。他不明白为何出众如此的儿子总想着给别人作嫁衣。“小和，你是我儿子，遇事多想想自己吧，都多大了，还吊儿郎当的，知不知道你母亲在背后抹了多少眼泪！” “我有喜欢的人，所以还不能结婚，否则就是在害人，另外清明是我朋友，永远的！” 儿子远去的背影，如此清瘦，刘父长叹口气，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除了妥协他毫无办法，打了个电话，吩咐了几句，便匆匆挂掉。独自坐在书房里，顺手拿起个相框，一家三口的合影，如此美好，儿子清秀俊美的面庞和过硬的学识才华，一直是自己的骄傲，奈何奈何，作罢作罢！ 第41章 转行，一切重新开始 接近凌晨三点的时刻，韩清明辗转反侧，从床上醒来，妻子熟睡的模样，他轻轻抚摸其干净的面庞，笑了笑，然后将被子盖好独自走到被月光铺满的窗台上。 手机振动了好会儿，他并不好奇，反而望向漆黑的夜空，空荡荡的此情此景能给人无限安慰。他相信杨立远是真的想帮助自己，绝非是因为自己拍着胸脯保证不再踏入智能家电领域，纵然可能并非如此，但很多时候只有相信善良才会让人勇往直前。 而当务之急，除了缺少资金还是资金，想方设法地筹集，对于他要创业的领域而言仍旧差了十万八千里。他紧握栏杆，冰冷的手感，炽热的内心，藏着的是一颗不惜代价也要取得成功的跳动。 “这是投标意向书！”刘仁和将一份厚厚的资料搁置于好友桌前，“实话说，就那几幢别墅不别墅的房子，真没什么竞争力，参标者不下五个手指头，所以我们要去吗？” “当然得去！”姚安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我们要打开知名度，越是这种烫手山芋越要拿，是吧？不要担心，只要有韩总在，总能化腐朽为神奇！” 张锋与仁和，面面相觑，无话可说，要是知道说出来的是这些个不着边际的东西，他们索性就把人直接轰出去，可既然清明愿意接纳，况当前确实少人，他们只能采取不予理 分卷阅读38 睬的方式。 “如果是我们中标，大概需要多少钱？”笃定的眼神飘向沉默不语的好友，韩清明知道当下无论如何不能不采取些行动。 “三千万！”仁和斩钉截铁道：“虽然这个数字，听上去并不算天方夜谭，但要知道刨去之前成立公司已投进去的钱，账上还剩下大几十万可用资金，再要筹集到哪怕一半，都是很困难的，且此时向银行贷款的话，也不太可能会借到，既没有可靠的担保又没有稳定的流水！” 四个大男人，东南西北，各坐一角，不明一言。夜色逐渐深沉，友人们一一离开，诺大办公室独留韩清明，从未体会的过对钱的渴望，哪怕是在自己刚刚毕业的时候。 “你怎么回来了？”姚安推门而入，“韩总，我忽然想到了个办法！” 听完同事的慷慨陈词，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 “仁和和张锋嫌弃都挂在了脸上，我又不笨，哪还会自取其辱啊！” 也许这不失为一次契机，他双手合十，与同事眼神的对视中，韩清明读出了同样渴望成功的心有灵犀。在将其招入麾下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绝非仅仅是少人。 “你约个时间，我们一起去拜访下！”说完，他从椅子上取下外套，迅速穿上身，“走吧，喝杯去！”拍拍姚安肩膀，一前一后离开了冷冷清清的大楼。 怎么还没有回来？尹小春焦虑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待着，按理来说应该要到家了，虽然已经打了数个电话，但她依旧觉得不够，忽而听到开门声，遂赶紧跑过去。 “下次不要等我，自己先睡！”韩清明抱住身前瘦小的人儿。 “我们明天去爸那儿，早点回来，别忘了！”她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此刻的温存，如果可以，时间停留也没有关系，不睡觉也没有关系。 “能不能给我泡杯咖啡，老婆！”真是有些累了，刚刚要不是姚安手舞足蹈式的侃侃而谈，或许当时他就睡过去了。 “有件事要向你坦白，陆遥联系了我！”他脱口而出。可以的话，在男男女女方面，他愿意对妻子极尽坦白，哪怕有些东西根本不值得一提。 小春将头转向一侧，眼睛努力地往上看，这样拼尽全力忍住不哭的样子，让韩清明十分心疼。 “她当时为什么不出来帮你作证，这样你可能就不会坐牢，我就不明白，她那么喜欢你，怎么可以不帮你呢？” “石头妈的思路真的和别人不一样，我以为你会吃醋呢！事情已经过去，木已成舟，不相干的人我们就不要自寻烦恼！” “可是如果你去不坐牢，我爸对你的印象不会是现在这样！” 已身为人父的韩清明，是能够对岳父感同身受，从他们结婚到生子再到入狱，短短半年的时间，人生之中的大事这样被敲定和烙印。不论如何解释，尹父觉得他是在欺骗自己的女儿，这种行为实属骗婚，即使小石头同其姓，仍然难以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天气忽热忽冷，换季的时候总让人些许不适应。早早地驱车赶到江通市，眼前的房子同，说不上哪里不好，但市场不认可它就是不好。 “本来这里是作为高档小区来规划的，你看十几幢别墅初见模型就知道，旁边的人工湖也已经建成。”刘仁和指着四周的建筑物，与韩清明边走边说，由于这里缺少人力打理，欣欣向荣式地杂草丛生比较司空见惯，俩人坚持将小区全部逛完。“一个好消息是政府有关别墅项目的审批将缩小；但也有坏消息，之前承诺新建的医院确定没戏了！” 他们并肩站立在门口，俩人皆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落寞不堪的小区。 “这个项目我们必须拿下！” 说完，韩清明即上了汽车。留好友呆呆地立在原地，左瞧瞧右望望，刘仁和本来就没觉得哪里好，来了之后更是不太看好，真是个了无人烟的地方。 “你是在赌吗？”“如果我说是呢？”车子快速地行驶在回江通市区的高架上,”清明，我们可以慢慢来的！额，无论如何，你说怎样我都all in，对，全部□□!”车内传来阵阵笑声。 将好友送回家后，韩清明马不停蹄地开向运城。下午时分的室外，太阳透过车窗照得人格外舒适，路上没有多少车辆，不是不懂仁和的担忧，就像驾驶，路况好的时候不是应该踩下油门吗？那现在算是好的时候吗？不可能再差了吧！况这个项目总要有人站出来！ 是的，转行，创业，一切重新开始！之于他，如此简单的字眼确是多么不堪的体会，问题接踵而来，解决永远在路上。 第42章 四两拨千斤 “是你？”刘仁和对父母安排的各式相亲早已习以为常，以为又会是个萍水相逢的朋友，但却碰到熟人，这还是头一次。 “我也奇怪着呢？世界真小得可以！”陆遥呵呵地笑了笑，母亲未明确说出对方的具体身份信息，只说是个家世背景很不错的人，原来是他。 俩人自顾自地吃着东西，没有一 分卷阅读39 丝的交流。 “好歹你是我的伯乐，这杯酒我干了！”就这样坐着，不免尴尬，面前的人，她知道，看上去斯斯文文、清秀俊朗，实则是个十分固执和顽强的家伙，如若不开口，他们很有可能就这样吃着笑着就各自退场，但她不想就此别过。 “刘兄，不要这副表情，又没欠你什么，至于韩清明，该还的也在还了，叫我一个不懂财务的人去给你们把关，我也很无奈，所以罪魁祸首不是我！” “你们联系了？”刘仁和没有听友人提起过，因为在他看来，俩人应该不太会有交集了，但现在看来，他又想错了。 “工作中作为女生，一枚被随意摆弄的棋子，你希望看到我有多勇敢呢？难道不勇敢也变得不可饶恕了吗？别忘了最后害他入狱的正是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感情上我承认有所利用与隐瞒，但那是基于欣赏和喜欢，所以我有错吗？”陆遥清楚刘仁和早就知道有关梦遥的秘密，所以选择毫无停留地开诚布公，且还清楚他一直喜欢着那个人。 “没有错吗？你敢说一点儿都没有？”一路走来，从欣赏到陌路，他对于她的能力和野心毋庸质疑，但以感情为砝码追逐名利，实在不能苟同，“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无知和欲望，有很多事情我们不会被蒙在鼓里！” “你要一直这样想，我也束手无策。自知不是做财务的料，即使财务总监更有可能晋升，我后来也主动申请调到行政室，还有请不要在说我玩弄感情！一个只会单相思的人怎么懂得你情我愿的事！”话说张锋和韩清明都没有对她这样，他一个旁观者凭什么来指手画脚，成年人的世界里从来没有黑白对错，感情里更是如此，心想简直是个搞笑派。 不论从气势上还是言语上，陆遥都完完全全地盖过了刘仁和，被说得理屈词穷。所谓的秋后算账谈何容易，呵呵，他不是她的对手，终究低估了。 待对方走后，她一个人坐着，桌子上的红酒被喝得一滴不剩，不知不觉间怎么还有点儿可怜起这个男人，如此一心一意的对待喜欢的人，得不到也无所谓，想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凌晨三点时刻，手机响起，韩清明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今天得陪姚安去见一位实力雄厚的老板，但为了更了解对方的底细，他拜托了一个人去核实调查。 “达总，不好意思，这么久才来看望你！”姚安一上去给了对方大大的拥抱，拉着对方的手，寒暄着一直未松开。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位尊称为达总的人，一家信托投资公司的老板，手里多的是是流动性资金，行情不明朗的世风下，愁的是不知道把钱投向哪里。 “从深思出来，我一直在思考自己的人生，到底要怎么做，做出什么样的成绩才能算不枉此生，直到跑遍全国所有一线城市后，才如梦初醒，房地产，对，就是进军房地产！”乘老总不注意的时候，姚安朝身后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刘仁和，拼命眨眼，暗示其趁热打铁赶紧将宏伟蓝图娓娓道来。 “今天和我一起来的这位，也是之前在深思共同打拼的哥儿们，他叫刘仁和，要不是看准了，他都已经做到华东区一把手的位置，能辞职？达总如果不信，大可以随便问问，没有人不知道我们刘总名号的！” 老总边旁听边瞅着眼前的俩个小伙子，一动一静，不动声色地拿起手机搜索着信息。 “在投资领域，达总你是天才，行业领军，NO.1，我们谁都骗不了你。试问下，如果您自个儿有钱，您想买房还是投资其他标的，或者您有房子的情况下，想不想换个更大更舒适的，整好把父母都接过来一起享福，我们这次来，不是来促成什么，完全是因为我欣赏你，别人我是看不上的，房地产和金融本就是密不可分，以后有财大家一起发！” “那你们目前经手的项目是？”姚安的慷慨激昂，老总越听越感兴趣，自己手上的资金不少，确实需要个用处，特别是在长期项目上要有所行动和加持，当确定了刘仁和的身份信息，完完全全根正苗红的小伙子，更是让他深信不疑。 “既然您这么问，我就不妨直说了，江通市开发区有个别墅小区，虽然行文还没有出来，但是基本就是我们做，按照上面的意思，只要三千万就可以盘活，虽然我们张总早就联系好海外投资者，明天签约，但您愿意的话，我们可以首先考虑中国人，计划是我方出俩千万，剩下的交给合作共赢方！” 刘仁和安然自若的扶了扶镜框，依旧没有出声，不知道姚安怎么有这口才，如若不知实情，真的就是个大仙，八字还没一点的情况下都能勾勒得如此完美无暇，如若眼前的老总真的愿意跟投，他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感觉到老总此刻的思量，三人保持着沉默。姚安很气派的站在别人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指着正在迅猛开工，拔地而起的楼盘项目，自言自语，阵阵感叹说得人更是心痒痒。 老总心里翻江倒海般的盘算着：“他们出俩千万，自己只要出一千万，这不是明显在带着自已玩儿吗？房子总归是会卖得出去的，资金压在自己 分卷阅读40 手上，利息支出也是够呛的了。” “好，没有问题，这个项目我跟了，中国人的项目还是要我们中国人自己做，你们不要麻烦老外了，你们报个公司账户给我们财务总监，我保证资金明天到位!” 虽然内心阵阵狂笑，刘仁和依旧风雨不动安如山地坐着。“江通明日高科技有限公司，这个是我们的开户行和账号！”姚安不紧不慢地将名片搁置在老总的桌上，打了个招呼便干净利落地离开了。 独自坐在车里等待友人的韩清明，焦急地盯着时间，直到看见不远处朝他走来的俩人，将车门推开。一番询问，如是安排果真奏效，三人哈哈大笑起。 “如一千万到账，姚安明天和我去趟银行！” 是的，只资金到账，贷款就水到渠成，银行也不是吃素的，项目讲得再好也要原始资金，这就是杠杆原理。 “仁和，你再跟进下投标进程，最好可以知道到底有哪些公司参与，事无俱细，知己知彼，我们必须拿下！” 第43章 以后要跪也由我来跪！ 为了庆祝首战告捷，四个大男人在酒吧里尽情畅饮，有些肆无忌惮。 五光十色的灯光里，张锋拉着朋友欢快地情歌对唱，眼神不时瞥向正在划拳的仁和，跳舞的姚安以及角落里坐着的韩清明，期间偶尔有女生过来和其搭讪，最终不是嫌无聊自己走开了就是被好友喊去一边划拳了，因为光凭这张脸很难吸引不到异性。 夜深人静，在将友人们一一送回家后，韩清明才发现已然接近十二点钟，往常电话应该早就打过来了。脚踩油门，飞快地奔向家中。 灯火通明的屋子，他朝四周瞅了瞅，未发现妻子身影，往里面走了几步。 “爸！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双手环胸稳稳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呵，我就来串串门，看看我女儿过的是什么日子！”尹父站起身，手指指向这个十分不喜欢确又是自己女婿的人。 “我过得很好，真的，爸，我求你别这样说清明，他现在处于创业阶段，回来晚很正常，况且都会事先和我说！”原本只是让父亲送些小石头的衣服和玩具过来，未想其兴致大发，想一出是一出，情况俞演俞烈，任凭她如何安慰解释，老人家就是不肯回去，还不许她打电话了。 “是我不对！”他无话可说，除了之前承诺过的东西一件都没有办到，还让妻儿跟着过得提心吊胆，愧疚之心从来都在，但他清楚地知道唯有用事实去证明和捍卫来这来之不易的安稳与幸福。 “她妈妈走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现在呢？还创业，谁会相信你！一个坐过牢的人！” 此刻，只听见咚的一声，“爸，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有生之年，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当作掌上明珠的女儿，轻而易举地跪在自己面前，作为父亲，他真的想捶胸顿足，一气之下，拿起桌子上摆放的矿泉水砸向身旁的墙壁。 瓶中的水喷涌而出，洒满一地，站立于尹父身后的韩清明，其脸则不小心被瓶盖刮蹭到，隐隐红斑随着时间有流逝更加显现。 “爸，实不相瞒，我接下来或许会长驻江通，更没办法照顾好小春和小石头了，还要麻烦您多多挂心！”随着岳父气势汹汹出走并把门重重关上后，他走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妻子扶起，“以后要跪也由我来跪！” 尹小春紧紧搂住丈夫的腰，一时间哭得不能自己，她从来都知道他的野心，从东风与梦遥相遇起，从他高高在上到跌落深渊，经历了那么多，不放弃不抛弃的理由难道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为了一血前耻吗？除了照顾好他和小石头，因为爱，她别无选择。 许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的缘故，韩清明开着车差点昏睡过去，眼看即将撞上栏杆，吓得副驾驶位置上的姚安惊慌失措，大叫一声，这才让其彻底清醒过来。 俩人到达预约的银行网点，面前是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不苟言笑，研究着资料，拿起又放下，眼睛不时飘向对面的俩个小伙子，“小韩，资金到位神速啊！” 姚安意外地看看俩人，眼睛瞪得圆溜溜：“你们认识！” 面若冰霜的客户经理，露出些许不屑的表情，“要不然，我们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吗？” “下个星期一就会正式招标，我希望到时候薛经理这边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然，从开户、贷款调查到审批，事无俱细，我都会和你讲得清楚透彻，项目类贷款的实质是资金阶段性到位，只要项目运营过程中没有问题，我们也是会肯定履行合同约定的！”薛经理研究完所有资料后，将其交回到了韩清明手上，“要不是现在国家大力扶持房市，你们连项目类贷款也别想借到！” 客户经理渐行渐远的背景，姚安坐在位置上，将咖啡一饮而尽，直到看不清，方才感慨：银行人都如此拽？他们不是有考核有任务的吗？看他下次怎么求我！” 韩清明拍拍同事肩膀：“老薛不坏，就这种性格，我们走！” 分卷阅读41 回来路上，再与刘仁和通完电话后，他们的心情变得非常不错，知晓竞争对手们大部分是响应部门号召和不得已而参与的初衷后，那么他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红绿灯路口，俩人不约而同望向一侧的大楼，这个叫深思的地方。 “姚安，你为什么一定要跟过来，在这里混混不好吗？” 自顾自地呵呵笑了几声，如释重负地答道：“因为韩总你，本人比较擅长高谈阔论，所以如果有个人会做事又重情义，我是无比敬佩的！” 如是回答，确实不得不让人欣赏起这个会说话的小伙子，而韩清明对于姚安的来临早有预感，向陆遥仔细打听过，由于在深思的时候其与王杨三观严重相同，俩人有着相似的城府，但一个内敛一个外露，所以在他们自己看来，仕途晋升的道路上就会显得比较拥挤。 “还有深思的官僚风气实在是太猖獗了，就那个目中无人的王杨，以为别人不懂，尽干些杀人不见血的事儿，对吧？” 姚安边说边观摩着身旁的友人，欲言又止，韩清明神色自若地玩着手机，随手开起电台，主播甜美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的尴尬。 “今晚杨董邀请我参加深思华东区年会，所以在前面那个路口把我放下！” “什么？参加年会？不早说！”车子已经开离百米之远，姚安不得不迅速找个空地停下来。独自开着车，不免忧思：这举动怕不是他还在誓死效忠着深思，可咋整？自己到头来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会不会，即使他如何擅于表演，刘仁和与张锋也不像，那么他在做什么？要什么？ 太阳即将退出这繁华似锦的江海大地，余辉的光芒很温和也无温度，不痛不痒的照在人的身上。极目远眺，物是人非，那时他怀揣着要为深思付出一生的想法，此时呢，早已是个局外人。 “韩清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熟悉的声音，他略微沉思了会儿，低着头，后身体缓缓向侧方转过去，“陆遥，别来无恙！”俩人微微一笑，握住了对方的手，这一幕被过往的员工看在眼里。 他们的冰释前嫌，几乎让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甚感意外，包括刘仁和在内。要说开始的话，什么时候说起呢？从她去监狱看他那刻，曾经欣赏的人变成这副模样，作为女生她不是没有过怜悯。回来后，联手刘仁和将一个大礼包毫不犹豫送给羌卫，但她觉得为此还不够，便匿名给公司党委发了封邮件，空无一字只有一张被公安拘留过的记录，任凭羌卫如何解释，也没有人相信他只是去那个地方洗了个澡而已。而对付徐明，她不过是顺水推舟，应了杨立远想解决裙带关系的现状。 第44章 一波几折 久违的同事，熟悉的场景，各人脸上各色的妆，所谓物是人非不过如此。 韩清明没有任何准备，站上舞台正中央，有很多认识他的人，也有素未谋面但肯定知道他的人。被杨立远邀请而来，除了想给自己的过去一个交待，着实还有些要偿还的人情。 面对大家透露出的诧异和犹疑，他不假思索说出了肺腑之言，因为从来没有后悔过任何决定，所以一心为深思又何恨之有。对于为何离开的提问，想要深思更好，想要报恩的言语虽然听上去有些肤浅，但从他口中说出，那种没有多余的意味深长与表情层出，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如果想回来，深思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年会结束后，杨立远将昔日爱将叫到办公室，再次开口邀约。沉默良久，俩人屏住呼吸，不约而同的一声叹息。 “刚刚看到你和陆遥有说有笑，你觉得她如何？”年纪渐长，处理很多事务越来越力不从心，就在刚刚年会时分，他甚至打起了哈欠，要不是硬逼着自己，可能早睡过去了。 “比起要怎么回答，我更好奇杨董你问的初衷，所以你是要提拔她吗？” 直击爱将的反问，这位昔日风光无限的董事长没有预料，一时语塞，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被人瞬间看穿。 “她很有魄力和野心，光凭这点就让很多男士都望尘莫及，相反女生身上那种优柔寡断在她这里不多！” 杨立远耐人寻味的表情，欲说还休的模样，显然如是回答并非他想要的东西，俩人眼神交流中，清晰明了的知晓对方意图，自始至今，好像除了韩清明，再无其他人了。 “没有人情味，另外让人看不清摸不透也不好，这样说，虽然难听，实则叫做心狠手辣！”除了这个词语，韩清明最想说的那句话没有一吐为快，读到他要的表情，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了。 人去楼空的总部，踏出大门之际，回头望去，结束了深思年会之行，他不想再在其有限的生命中与其有任何情分之内的瓜葛，所以当杨立远提出想要继续无条件施以援助时，被他一口拒绝，即使其也很需要。 在有信托公司与银行意向贷款合同的加持下，江通明日高科技有限公司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开发区别墅花园的项目。 正当大家筹谋着如何大展宏图时，有个问题又迫在眉睫地挡在了面前，就是在招 分卷阅读42 标书上的一条附属条款，这项只针对之前给过全款或者预付款的业主的保护申明，即这些人拥有是否对继续持有房屋产权的自主选择权。 “确有部分业主向政府申请全额返回款项的诉求了，那么我们必须按照合同约定给予兑付！”刘仁和在与部门官员打完电话后，得到了对方肯定答复，“所以我们拟定要将所有别墅精装再出售的计划可能要在商榷商榷了！” 资金本来就捉襟见肘，不再相信开发商的业主们显然是被第一次吓得心有余悸了，要支付的数额虽然不多，但总归是有所影响，没有哪个房地产开发商经得起现金储备不足和负债率高的冲击。 “有多少业主要钱不要房子的，仁和你统计下，精确到资金到位的时点，还有大家不要为此担心，该做什么的继续，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为了节省开支，他们从原先租来的办公场地中搬离，直接住到了刘仁和家中，也辞退了诸如后勤方面的人员，最终韩清明也不得不同意让妻子重新回归工作，担任公司财务一职。 一边在如火如荼地装修，一边在与客户积极斡旋，争取不退款而保留房产，终于在不懈的沟通与努力下，有好几户业主选择了静观其变，算是让他们小小地缓了口气。 “原来你们就是家皮包公司啊！我说呢？一个劲儿叫我们不要退房！”一户人家的业主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他们的地址，直接找上门来，像个来视察的领导般四处走动，大呼小叫。 姚安见状，冲了上去，“老马，蒙您大驾光临，顿使我司蓬荜生辉，不胜荣幸，来来，这边坐，好说！” 对方直接撇开姚安的手臂，自始至终未正眼瞧这屋里的所有人，还时不时地拿起手机拍起照来，索性被刘仁和一把抢下，双方争夺激烈时，将四周的绿植盆栽挨个打碎，乒铃乓啷，所见之处一片狼藉。 尹小春带着有些受到惊讶的儿子，躲到了卫生间，韩清明看到妻子安然走开后，便奋不顾身，挡在两拨人群之间，用手将怒火隔离。 “你这叫非法入室，把照片删掉，不然我告定你了！”刘仁和指着对方的脸，愤怒不已亦有些失措。 “非法入室？老弟你别搞错了，这儿可是公家的办公场所不适用非法入室的法律条款，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还告我，你们就等着破产吧，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不速之客的到来，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有些东西不是见不得光，而是时机不对。 姚安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惊慌未定，若是为此翻船，那可就真是万万不值得了。 “啊哟哟，你说我这猪脑子，怎把如此重要的细节都给忘记了。”仁和恍然大悟般，拼命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瓜子，哈哈大笑道，“实不相瞒，嘿，先生您现在站的这块地儿，砸的花花草草们，还有您高举手机拍摄的大片都是本人私家珍藏，因为为了节约成本，我顺带把自己的家贡献出来，凭您那傲人的机智应该想得通，如若有疑问可以直接去网上查！所以你要想玉石俱焚，我们不介意两败俱伤！” 双方僵持良久，你看看我，我瞧着你，沉默不语。韩清明稳稳地坐在对方面前，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看出对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之意，将一杯沏好的茶轻轻推到其跟前，“业主先生，协个商如何？” “我姓马，不是不可以谈！关键怎么个谈法？房子肯定是不要了！” “马先生，行，全额退款，但条件是您不能向外面去散播对我们不好的东西！” “还要把这几年的利息按贷款利率加上去！一分不能少！”对方咄咄逼人的语气和过分的要求，让所有人听了都十分不爽。 姚安首先跳出来，冲上前去，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骂咧咧道：“姓马的，不要以为没人懂，你和你老婆通过什么狗屁操作，到处买房，离婚都用上了，怕是她还不懂你在外面有人了！” “姚胖子，证据呢？有种你再乱叫，现在就用手机录下来！告你，我要告你！”佯装着拿出手机保护自己的架势，这位马先生把身材壮实的姚安逼得节节败退。 眼看着即将熄事宁人的形势又被点燃，韩清明终于忍不住，将桌上茶壶狠狠地摔在了本就已面目全非的地上，才让一切得以平静。 “你刚提的条件我们可以答应，大家都是体面人，维持好这个关系对谁都好，但如果你做不到我们提出的要求，怕是您捂了一辈子的烂棉花，别被一把火给烧了。” 第45章 如果有来生，可以舍弃名利 自从接手公司财务后，怕是没有人比尹小春再了解目前的运营状况，眼睁睁看着，无可奈何，好几次以为老公站在阳台前，那背影，她真的担心他是不是想要自杀，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即使除了为数不多的同事领着薪水，那也是随时可能会被打破的平衡。 “有些累了吗？现在没有别人，靠在我肩上眯会儿？”诺大的公寓，仅剩下他们，尹小春拍拍肩膀，韩清明笑了笑，未等其开口说话，她将他的头渐渐靠向自己瘦弱的身躯 分卷阅读43 。 感受到衣服上有被泪水稍稍湿润的痕迹，她将头转向另一侧，两行泪珠亦悄悄划过泛黄无光的面颊。 “如果这次创业失败了，我要你离开我！”双手紧紧托住她的脸，他极其认真地诉说着，创业比想象中艰难太多，每天都在原则与妥协中抗争，关键是即使放弃了，也未必向好。 “怎么离开？让小石头消失？这种话不许再说，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相信你，不是你说过，活着怕什么，只要活着就有幸福的可能，不是吗？”她挽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吻住，俩个人依偎在一起。 俩人跨越过重重障碍才能够朝朝暮暮，不是尹父对此颇有怨言，那时韩清明父母也不能理解在他们眼里光芒般优秀的儿子为何要找个二婚的女人，而且无论是在外貌和身高上都没有美丽之处的人，所以双方各执一词的背后是不看好与不长久。 怎么仁和买个面包还没有回来？纳闷着，因为赫然醒目的时钟，时间真的过了好久，本该出现的人不知去向，翻看手机方知道友人已将食物搁置于门外，有事回家去了。 虽然知道可能是一场安排，但一回到家，此情此景，这些人正襟危坐，及见他回来后的表情与模样，刘仁和忍不住地掩面而笑，捧腹状让其母上前将他推向客厅中。 “伯母，我们在哪里见过？”除了这个有点面熟的人，其余都算老朋友了，从陆遥到徐明，深思故人团，就是让他捧腹大笑的原因。 “小伙子记性真好，我们在法院见过，当时我还差点认错人了！”陆母的娓娓道来，让他恍然大悟，没错，那个差点跌倒的老人，是她。 徐明作为介绍人而来，也不奇怪，本就与刘家是世交，但和陆遥走得这么近，就有点让人猜不透了，甚至对辈分比其小的人一口一个陆总叫得，让旁人听着怪怪得。 “你不早就戒掉了吗？”仁和当着众人的面儿吸起烟，刘父咳嗽了几声，刘母推了推身旁的儿子，狠狠地使了使眼色。 “没事儿，男生抽烟正常，这样才显得血气方刚，哈哈哈！小刘你要是觉得不自在，和遥遥去外面逛逛，你们随意。”陆母边说边将俩人推到一块儿，亲自将门打开，硬生生把俩人请出了屋子。 繁星点点，月亮皎洁的夜晚，忽明忽暗的光线照得小区格外祥和，俩人自知盛情难却，各顾各的走在路灯下。“我对你没有兴趣！” 陆遥双手插入西服的口袋中，哈哈大笑，“我有表现得对你感兴趣吗？真是的，此次来我也被蒙在鼓里！” 停下脚中的步伐，仔仔细细打量着从身边擦肩而过的女人，仁和佩服起自己来，当年将她识出，推荐给韩清明，步步为营走到今天的位置，即使作为伯乐，他没有想到。且王杨应该也没有料到，看重的对手不是对手，联合的同僚不是同僚，早知如此，何如当初。 络绎不绝的散步爱好者，匆匆而过。 “你们为什么都喜欢尹小春啊？”意识到对方没有跟来，其转过身，朝后迈了几步，闪现过丝丝不屑的表情，好奇地问道。 未理会，他加快步伐，同行之人亦紧紧跟随，除了脚，她嘴里的问题亦一个接着一个的上，笃定今天非让这个“情圣”开口不可。 “不回答吗？可以啊，等会儿回去我就和他们直接说，你喜欢上了有夫之妇！还是自己好朋友的！” “就喜欢，没有为什么！” 真是个傻瓜，陆遥又恨又气地嘀咕，心头略过母爱般的怜惜，世间怎么有这样的人，十足大笨蛋，要是别人，她早就以此为把柄让对方难堪不止，可是呢？这个蠢货还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让其手下留情的人。如果有来生，可以舍弃一切名利，她也求有个像这样的人，在身边足矣。 拽住快速行走的他，效果不佳，对方止不住地往前跑，只好用身体挡在了前头，“那个我不问了，你慢点，你们搞的别墅项目进展得如何了？” “到收尾阶段，但考虑到资金，不知道要不要宣传，怎么广而告之？” “听说你们是精装的别墅，这个想法不错，让项目利润更有弹性，可如果没有宣传造势，你们这叫纸上谈兵，懂吗？杨董本就想帮帮韩清明，苦于没有人牵线搭桥，那么就由我来当吧！” 刘仁和眉头紧锁，什么时候眼前女子变得如此圣母玛利亚了？这么做是有目的的，但我们不能给她提供什么啊？印象中，她基本没做过亏本买卖。 “你是不是又在想，这个女人肯定在耍手段，想要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听到和自己内心一模一样的东西，有些哆嗦和语无伦次，他往后退了几步，手指指向陆遥的脸，完全否定的摇起头，镜框耷拉着，恨不得快从脸上掉下来，感觉到路人看他神情中的异样，迅速将眼镜调整好。 “简单明了些讲，我和韩清明私下有联系，很感激他的不回归及在杨董前的帮衬，没有他也不可能会有现在的我！” 原先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可能会是深思的接班人，直到与韩清明通过气，那句有何不可，让她 分卷阅读44 不禁好好反思了下自身的境况：还真的是要什么有什么，从学历到资历，从基层经验到中层管理岗，从财务部到行政室，恐怕混久了的王杨看上去都没自己合适。 “你回去和韩清明通个气，初步想法是你们所有的家电设备通通由我们提供，以此为基础形成合作关系，这样我才能通过深思的平台为你们宣传造势！” 陆遥的话，不信，始终不愿轻易相信，清明为什么要帮她？不恨她就不错了，难道自己又想错了？刘仁和没有将疑惑表现出，边听边应承着，无论如何，感激式的无私奉献在商业领域是不复存在的，没有索取，那就只剩有把柄了。 第46章 我们在风中留下喜悦的眼泪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得！”待屋里人走地差不多，刘仁和来到好友跟前儿，在其耳边私语了会，如果真的有办法改善，不管什么，他们都会愿意尝试。 韩清明客厅内来回踱步，接受或是不接受，为了面子，自己不再去考虑与深思的合作；为了里子，他或许要稍微回旋下，由陆遥出面是最好的安排，既应了自己不去求杨立远的话，况主动权与余地都还在。 “我们接受！”发觉到仁和眼神里的异样，“你是不是疑惑我和她的频繁联系？当年还在里面的时候，陆遥来探望，而后，到你跟我说羌卫被辞退，我是知道的，且我会帮她到那个位置，算是相互回赠，一种报答！” “报答？开玩笑吧，你怎么可能会忘了她欺骗还害你入狱？”如若是不相干的人此番说辞，他也就笑笑，置之不理了，但好友明显没有说到重点，言不由衷，遮遮掩掩，他要听实话。 “并非她害！” “所以你还是想报仇？事情都过去了，大家都和解了！”刘仁和对于韩清明说话的方式了然于胸，不欺骗偶尔会留一手，所以有时候，即使作为深交多年的朋友，也总让人猜不透，搞不明，首先向杨立远服软、握手言和的是他，当自己天真以为所有的过往皆东流消逝时，才知耿耿于怀的人还是他。 “我说过的每句话都算数，当时说释然，现在要帮她，有些卑劣之人就算我不动手也会有人去收拾，后续之话，勿须再言！” 此时张锋突然闯入，出乎了意料，但从美国风尘仆仆赶回来确是板上钉钉的事，因挚友李能的忌日即将到来，三人早就商定好要一同前往悼念。看着架势不正常，寻思估摸难道公司的运营遇到什么问题？“钱不够了？”左瞧瞧仁和，右望望清明，试图找到答案。 “没有，在商量与深思合作之事。” “合作？” “对，他们帮我们宣传及介绍客源，前提是以后公司所有项目的家电都将从深思进货！” “划算啊，我们什么规模，他们什么底子，这笔买卖值！”张锋二话不说，爽朗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屋子。 也不知是老天爷恩赐还是风水真的在轮流转，与深思签完合作框架后，江通明日高科技开发有限公司的运营几乎可以用无懈可击来形容。从一度很缺钱到资金源源不断地回笼，得益于逐渐明朗的房市行情和相关部门不惜代价的救市举措。而深思管理层、股东们高涨的投资热情，这供不应求的局面使得别墅的标价水涨船高，到最后可以说是一房难求。 手握着尹小春递来的财务报表，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周末大家聚餐！”韩清明自若地说着，嘴角也不经意间上扬起，一抹似曾相识的微笑。不用担惊受怕已好过太多表达。喧嚣之中，思索起接下的安排，按阶段偿还银行利息，加上信托公司那边的钱，账上所剩余额不是个小数目，如果不妥善有效运用，那无疑是在等死，资金从来都在逐利。 “我们再请个财务，让小春回去！”刘仁和当众提议，虽也不是个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老板娘怎么可能一直在公司打杂。 “不行，除了尹总，能信谁？再遇到个像陆总一窍不通的，咋整？”姚安不想刚步入正轨就人事调动，况他知道财务太关键，动辄到法律，丝毫不能差池，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最后怎么死的，乃至替别人数钱的下场比比皆是。 回过头，韩清明注视到正与友人相视的老婆，俩人的表情尽在不言中，脑海里于是乎了然了，淡淡说道：我们商量过，过完今年再考虑！”作为挚交，身为老公，怎么可能不懂朋友对妻子的爱慕之心，无论是当局者还是旁观者，友人隐忍的个性发挥到极致。从对其默默无闻付出的感激感恩，到而今恨不得对方立刻成家，重情重义也要泾渭分明。 张锋下班后拉住夺门而出的刘仁和，俩人跑到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里。 “怎么回儿事？人老公在那，瞎出个什么头？我都懂你有那个意思，清明会不懂？之前他在监狱里对你肯定感恩戴德，现在不同了。如果这么难抉择，为什么当时就不狠下心，拖拖拉拉。不就是个女的，想开点，明天我就给你介绍个来！” 友人嘻皮笑脸的诉说着对于他而言十分严肃紧要的话题。是啊，为什么这种来路不 分卷阅读45 明的东西就这么难以放下？友情、爱情傻傻分不清。 刘仁和双手环胸，抬头望向屋顶的天花板，空空如也的景象让人体会到一丝平和，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事情，默默喜欢也会犯错吗？此刻耳边传来轻柔缓缓的歌曲，夹杂着些许吵闹声却清晰听见这句——天使与海豚，我们在风中留下了喜悦的眼泪。朋友在吧台取咖啡时与服务生打情骂俏的模样，吸引到了陷入沉思良久的他。 “那你明天给我介绍个来，就在这里，不见不散！” 眼见咖啡刚送到，热呼呼的，友人一口没喝，穿上风衣即走，张锋用手拦在其身前，“真的？” “嗯！” 想再多说些话，手便被推开，渐行渐远的身影，让人很是疼惜，心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与此同时，陆遥的合作决定给深思集团带来颇为丰厚的收益，因为只要江通明日高科技开发有限公司项目不停，俞做俞大，那就是她业绩的增长点，真没有想到还能如此欢快地被抓住把柄。 目睹当前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局面，之于初来乍到时再有野心的她也是不敢想象，在预料之外的。杨立远已好久不来公司，除非是十分重要的会议来露个面，所以大大小小的事情尽收其心底。眼皮子底下，去掉左膀右臂的王杨不再构成威胁，只是他自个儿都没想到，万般处心积虑地解决掉韩清明，还在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鼓掌叫好时，一举一动正中杨立远下怀。 所以尘寰消长中，公司能屹立不倒，自己又高高在上，是何其幸运，纵观，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第47章 恨不知心底的在意 更暗，夜更暗，茫茫岁月分不清何处是归期？恨不知心底的在意。一边，韩清明怎会料到其与深思的缘分是这般深浅？刘仁和哪能想到自己在情感世界如此天真无邪？另一边，陆遥确也实现了事业上的辉煌，尹小春如愿与东风相知相守。这所有的一切那么自然而然，顺理成章，为何在作为旁观者的我看来不甘之下藏着还好，还好之中仍有不甘？ 所以他们在意的到底是什么？本想就此打住，因为那些在意与我何干？不再描述，不用表达，落得一身轻松，而乐不为？风来风散，月明又暗，与他们望着同片天空，几多欢喜几多忧伤，还恨嘛？有多爱？开心吗？满足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奔涌上心头。 许久之前的事确也如此记忆犹新。 小石头高烧不退，尹小春心急如焚，和父亲刚刚吵完，心气甚高的她不想与其联系，可自己一个人又怎么面对，就算去医院也得有个人照应不是吗？直到呆呆地坐在家里，哭干了眼泪，犹豫间拨通了刘仁和电话，对方立马赶来。 那刻，她即又满面泪流。如果岁月允回头，扪心自问，还会一如继往地选择这条路吗？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她都觉得不可以，但尴尬敌不过需要。 凌晨的医院里，俩人面对面坐着，不再有哭泣声，抚摸着儿子的额头，直到听见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她终于可以稍许喘口气。 “为什么你每次都有空？可不可以让我有些平衡或是亏欠？” “没有亏欠，我心甘情愿，大家都在熬一熬，会好起来的！” 回首往昔，竟不知不觉在阳台间站了好会儿，担心小春着凉，韩清明将披肩罩在老婆身上，裹好，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腰。 “跟着我让你受苦了。无论怎么做，总觉得亏欠得都弥补不了，我爱你，永远！” “没有亏欠，我心甘情愿！”似曾相识的话，无可奈何的人。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谁都不愿遇见，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好也罢。 此去经年，漫漫长夜，注视着已入眠的伴侣，尹小春轻轻转过身，莫名的心酸让其流下了一滴眼泪。月光如水浣尽了浮华的旧事，唯愿留一笔相伴。 还真是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一天，三个大男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向这一望无垠的天空。即使如何忙碌的工作与生活，今天要去的地方也是他们非去不可的。 有很多人问他，叫这个名字是否因为出生于那日那时？回答是确定的，除此之外，他自己也想不到还有哪些缘由。恰逢清明时节，料想这天上人间怕是比宇宙还要宽要远，没看到那雨纷纷般的景色，但不变的是心中对故人的绵绵之思，感激这份沉重的寄托，他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忘记。 一行人拿着鲜花和具有纪念意义的食物，朝墓地缓缓前进。 “叔叔阿姨，我们来拿！”张锋将李能父母手中的东西接过，大步流星走在了最前面。 曾经说好每年要过来聚聚，因为韩清明被锁在城墙之内好几年，便一度断了下来。 时光一别经年，从不曾忘旧容颜，俯视着照片里的好友，三人每每都会从默默无言到热泪盈眶的模样。韩清明掩面而泣，如果可以，他愿意共享出自己的生命，换来好友人世间的停留。 “以为你变了，但今天确定你依旧是你！”三人坐在回江通市的车里，一路向东，谈笑风生。刘仁 分卷阅读46 和对韩清明在李能墓前的状态，印象深刻，入狱时都不曾见其这般，可他原本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老是说文邹邹的话，只管好自己，上次那姑娘对你很满意，相亲是你自己提的，现在人家要回话呢？”张锋嘴里叼着烟，摆弄起打火机，眼神瞥向一丝不苟开车的友人，“怎么没声了，你要是我儿子，不非得打死你，真难为你爸妈了！” “我在开车，不方便回答！” “呵呵呵，哪怕说个不喜欢也行，开车碍嘴什么事了！”将烟点燃，锋子猛吸一口，车里变得烟雾缭绕，天窗被缓缓推开，呼啸而过的风，四面八方而来，吹得人深刻和清醒，便不再有其他声音。 自江通市开发区别墅项目大获成功后，除了滚滚而来的资金，吸引到的还有那些很多慕名而来的年轻一代，其中就有以前就与他们相识，看好并愿意以韩清明马首是瞻的人。 出乎意料的当下，项目如火如荼地一个接一个上，市场认可度也水涨船高，但凡打着明日的旗帜仿佛就变成了有品质和高端楼盘的代名词。 “我们目前的资金来源主要是银行和合作伙伴方，现金流量表数据亮眼，但是资产负债情况却不堪推敲，所以在我看来，以稳为主，不宜再动工新项目！”尹小春在管理层会议上直言不讳，因为她觉得近来公司各方面的进展迅速和冒进了，当然这也符合其一贯的主张。不论何时，无论何地，就算被冠以“扯后腿”的帽子，她也会这样说如是做。 “对！我赞成财务总监所说，杠杆比率高是不争的事实，由此可能带来的流动性风险确实存在，但放眼整个房地产行业看，哪个企业杠杆比率低的？可以说在这个领域几乎是不存在。我们作为新星，后起之秀，如果畏首畏尾，无疑将成为快鱼吃慢鱼，大鱼吃小鱼的典型！” 在慷慨激昂腔调的加持下，姚安话音落，即受到了现场所有人的鼓掌喝彩，大概这也是他们心中所想。 此时的明日公司，看到的皆是年轻人，因为韩清明觉得，年轻人接受新生事物比较快，虽然经验差一点，但适应性强且有冲劲，而这点正是公司所需要的一种精神。只要每个员工都有想做第一的念头，那么公司上下都会有一种干劲，不断鞭策、激励人积极向上。 是的，只有每个人想做第一，明日公司才有可能坐上中国房地产领域的NO.1。 “让姚安挂帅新工程，你是认真的吗？”刘仁和不明白怎么好友会安排个没什么基层经验的人去负责一个十分重要的项目，其实不光是认为其年轻没有经验的原因，纵然姚安也立下过汗马功劳，擅长高瞻远瞩也左右逢源，但过于散漫，不能严于律己，解决问题的能力欠缺也是大忌。 “不是我安排，姚安自己要求的，你不要担心，我有数！” “好，那就好！清明，你知道你越来越像谁了吗？是杨董，杨立远！” 第48章 为何她清瘦得不像样 背靠在床头，卫生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流声，随手拿起根烟与打火机，想要点燃之际，灵机忽闪，走到门口，一把推开，雾气扑面而来。 “出去！”陆遥察觉到他人突然的闯入，赶忙拿上浴巾，面露不悦。 “我听仁和的意思，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清明抓住了？”张锋将身体微微侧转，笑呵呵地说道，顺手将烟点着，猛吸一口，缕缕轻烟缓缓吐出，任他怎么想也不对，按道理讲，陆遥平步青云的不像话，不该啊。 门被紧紧关上，顺带着反锁的声音，让瞬间被推到墙上的张锋，有气儿没处撒。 封闭的空间里，镜子被厚厚的雾气盖住，看不清任何东西，包括自己的模样，熊和鱼掌是不是从来不可皆得呢？她偏不信。 明日公司迅猛发展的背后也有越来越多的应酬，让人应接不暇，韩清明之前虽也经历过，深思那会儿，陪着杨立远四处交际，也练就了一身的逢场作戏。 晚上，尹父见女儿独自一人前来，稍许疑虑，遂脱口而出：“清明又没来？” “他有应酬！等会儿来接我们！”看到儿子，尹小春未多顾忌还在门口站着的父亲，跑向小石头身边，双膝触地后将其紧紧抱在怀里，所有的疲惫烟消云散。 自得知女婿公司风生水起后，关键还是通过朋友口中听到的，其态度随之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动辄是乘龙快婿的称呼，就怕其他人不懂这个叫韩清明的是他尹荣家的。 发觉到父亲总一筹莫展，连平时最爱的酒也一口没喝，尹小春放下筷子，“爸，你怎么了？” “你们再生一个，对！老二姓韩！” 听到这样的话，其脸上的表情从诧异到无法理解，父亲的好意她或许能够理解，但抱着这样的目的去孕育下一代，从来不是她的态度。 “我们感情很好，爸，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把自己照顾好，该去跳舞就去跳，想要旅游去出去走走！” “我没去跳舞，别听你杨叔胡说八道！” 乘着父亲饭后出去串门之空，尹小 分卷阅读47 春整理起家中的东西，早就听说有那么个人的存在，自母亲走后，旁观着父亲孑然一身的样子，或许她早该放弃掉那种不合时宜传统守旧的念想，找个人是对的，但偶尔也会咯噔一下，只要想到母亲离开时痛苦留恋的模样。 环顾四周，家里该留的，该扔的，该摆出来亦或是要小心存放起的，她通通捋了一遍。无意间翻到件贵气逼人的大衣，是当年母亲十分喜爱的衣裳，仍然光鲜亮丽，因为平常其总舍不得拿来穿，但那次为了给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母亲毫不犹豫地穿在身上，去往谢恒家，可最后什么也没有争取到，还被对方扯掉了一粒钮扣。 此刻，抚摸着柔软的物件，期待能够感受到母亲的气息，就算是在自欺欺人，她也会将其好好珍藏。 “爸，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打眼一看是父亲的身影，尹小春不紧不慢地将些许东西搬进了储藏室。 “路上正好遇见我女婿，想还是早点回来为好！” 停下手上的活儿，发现老公就在后面，有些意外，“宴请这么快就结束了？” “因为想你和儿子了！” 尹小春瞧瞧在身旁杵着认真听着话的父亲，竟害羞得红了一脸。父亲也心有灵犀般，赶忙将女儿手上的衣服抢来，没等其反应过来，连同孙子，都被请出了屋子，不忘吩咐着让他们赶紧回家。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儿子一上车便睡了过去，韩清明开着车，身旁的妻子，月光之下，为何她清瘦得不像样。 “时间过得好快，小石头都这么大了！” “爸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如果有关小孩子的，我目前没有这个想法！” 沉寂的空间内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俩人不再开口说话。他有多爱她，可能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看得到的无非是相敬如宾，但从心而言，毫无顾忌地开快车只想见她安然自若，亦是第一个除了父母外愿意为其下跪的人，只要她不喜欢，他亦不会丝毫勉强。 “仁和父亲六十大寿，周末在亨来酒店举办宴请，到时候全公司的人都会一块儿过去！” “嗯！”还沉静在思母之痛中，尹小春对于其他任何关怀和提问都稍显默不在意。 轻描淡写的回答，云淡风轻的表情，韩清明不知道此时老婆心里到底在思虑什么，没有人可以对他如是置之不理，除了尹小春。 凌晨时，站在窗前，年纪渐长，人也更容易失眠，即使自身无任何睡意，但确定以及肯定的感受到枕边人深深睡去的样子，他很满足。 陆遥的信息，照例发来，大致浏览也不过是如何更进一步合作的事宜，不想再理会。不恨她是真心话，但绝不想与其有任何感情上的瓜葛，这样的女子，他想远离，如果可以选择，宁愿不曾相遇。 “陆总，这是你要的资料，我就放这儿了！”王杨说罢，将厚厚的一叠资料搁在办公桌边，打他进来后，陆遥未正眼看过他，手里拿着份光鲜的请柬，这个不大不小的东西整整地遮住了其娇小面庞。 “等等！”放下请柬，大声把人叫住，顺带着从座椅上站起来。“王总，对于你这么多年给公司做出的卓越贡献，我和杨董也商量过，为了给你铺平晋升之路，准备让你去全权负责以色列分公司的全部事宜！” 此言一出，气得王杨当场咬牙切齿，因为什么话都让这个狠女人说了去，什么贡献，什么晋升，都还不是要将他撵走？呵呵！ “小陆，我也是过来人，作为下属，有句肺腑之言送给你，到我们这个位置再往上的，大家都差而不多，所以给别人留点余地是不错的！” 重重的摔门声，响彻整个楼层，俩人不欢而散。 陆遥知道动不动王杨，之于她的位置皆已影响不大，与其相好的财务总监早退休，再去掉羌卫，徐明又乖乖投靠她，但一方面想着他用处不大，还不如把位置空出来，总要提拔下自己的人；另一方面她想送个大礼给韩清明，以此来夯实他们间的商业关系。这种一举多得的选项，她又怎会舍弃。 第49章 从此一恨两宽 “仁和，你爸的兴趣或爱好是什么？哈哈哈，礼金不收，我们总要表表心意！”张锋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吸着烟，还想猛吸一口，被韩清明抢过去，使劲地摁在烟灰缸里，瞬间熄灭，甚至被粉碎了。 “知道了，下次不会当嫂嫂面了！”还没好好享受一番，看着这苦命的香烟，张锋无奈地摇了摇头。 “来就行了，其他真不需要，我爸见你们肯定特高兴。清明和小春，把小石头也带上，张锋，你老婆真真是都没回过国？她怎么就这么放心你的？” “三观不同，但不妨碍我们友好的婚姻关系！哈哈哈。” 听到如此荒唐的回答，当然这也是张锋首次评论其家庭与爱人，虽知道他们并不时常在一起，但此番描述，其他人还是略感惊讶。 “实不相瞒，我就一传统的中国男人，但我老婆长着亚洲人的样子，确是个实打实的老外！” 尹小 分卷阅读48 春盯着一脸无所谓的朋友兼同事，按照其之前的性子来使是要上前理论番。虽无关乎自己，但身为女人，又有过那样的经历，眼里断断容不得沙子的，“那不合适，你为什么要娶她，都有小孩子了，说这样的话会不会太狂了！” “呵呵，我错了，嫂嫂，一比三，甘拜下风，我先撤了！” 这般说辞，哪里承认错了的样子，分明是在找个理由搪塞她，指着远去的背影，她喊道：“什么一比三，你说清楚！” 周末傍晚，亨来酒店，华灯初上，络绎不绝的人流，行色匆匆般，脸上无不带着喜悦的笑容。有为结婚而来，有赴百日宴，也有为庆祝生日的。 仁和父亲，作为江通市比较有名的成功人士，自有许许多多的亲朋好友前来祝贺，但令尹小春意外的是，不远处，看到了陆遥，两人对视许久，直到一方离开了座位。 原来是婆婆忘记小石头要喝几勺奶粉的事儿，和儿子视频完，靠在酒店过道一角，不想这么快就进入那个热闹非凡、光彩照人的地方，会让其不舒服，忽而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王总，好久不见啊，你也来参加刘仁和父亲的生日宴？”王杨早就注意到黑暗里站着的昔日同事，要不是她许久未离开。 “不，我自己家里请客吃饭。听说你现在很好，苦尽甘来啊，谢恒那小子没福气。有件事一直没和你提，其实我们之前就应该认识的，我算是谢恒的长辈，不过你们结婚时，我出差没来！” 吃惊之余，她回想起有些不堪的过往，当年入职深思，竞聘时，作为面试大军中的一员，王杨脸上的表情就让其印象深刻，而且那么多优秀的人，偏偏自己成功获得这个职位，好几次想一探究竟，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用你，基于了解，但看来终是了解得不够充分。另外，你能不能和小韩说说，我年纪大了，在国内呆呆挺好，以前的恩怨算了吧！” 听到王杨所说的话，尹小春有点想不通了，难不成韩清明还在插手深思事务？只听说，和陆遥联系过，但那又如何，陆遥又岂会是受别人摆布的主儿？那如若是呢？ 纵然心里面已被掀起阵阵波澜，可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和往常般，就算要知其所以然，想想回家再谈也无妨，如果他有隐瞒，这与张锋的所作所为相比，也并非不能接受，只要不触碰底线，即使作为夫妻，保有些许秘密，在其看来也无可厚非。 酒席渐入尾声，敬酒的，告别的，一浪高过一浪。 远远地瞧见陆遥正往外走，尹小春思虑着要不要跟过去，想想仍不甘心，或许以后就没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一出门便没了踪影，明明自己也走得不慢，她四处望了望，人呢？拐角的暗处，并列的三个身影，一男两女，在谈什么？跑过去，探探究竟。 “小孙？” “这事与你无关，走开！”小孙老公薛彬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人推到几米开外，由于力道过大，尹小春没站稳，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你老婆出轨和我有什么关系？要再敢推我试试看！”陆遥止不住地被对方逼到了墙角，想要大声呼叫，但其目前的身份，这样做，实在有失体面。 小孙将其老公叫到了边，窃窃私语了番，自己把袖口钮扣解开，并往上撸了撸，一手摁住前上司的肩，一手扯住其头发，“省得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就我推你了怎么着？陆总，怎么就那么厉害呢？” 头发被扯得过于疼痛，陆遥很想要把对方的手松开，无奈俞来俞紧，疼得她只能求饶和□□。 尹小春从地上爬起，觉得形势不妙，如若回去搬救兵，那么是否还来得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她，冲了上去，又被薛彬挡回来，径直坐在了地上，怪只怪她太瘦了。 “蠢货，她在背后对你搞了多少小动作，怕是你还蒙在鼓里吧！还帮她！”小孙朝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人说道。 “我不管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你们现在的行为是不、不、不道德的！” “道德，你是圣女吗？” 哪里冒出来的声音，原来还有个人在她背后，转过头来才发现－谢恒，这个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被俯视得感觉很难受，讨厌的人离得这么近，像是在看戏般，虽然屁股有些疼，但她使劲让自己能迅速站起来，就在其手撑着地面想往上起身之际，谢恒蹲了下来，牢牢地将其手按在了她手面的上方。 “因为你是圣女，我才要被打，从小到大，我没有挨过揍，还打了两次！” 任凭她如何使劲儿，就是站不起来，对方将其两只手皆死死地扣在地上。 “喂，清明，快过来！嫂嫂被人欺负，坐在地上，动弹不得，我寡不敌众啊！”张锋双手环胸，侧靠在离他们很近的盆栽边，似笑非笑地盯着几人，除了刚刚将尹小春摁住的人，其他的也都认识。 薛彬示意谢恒先走为妙，被张锋看穿，即刻挡在了其身前，“人家属马上到，等等，省得秋后算账！” 虽是站了起来，但有些麻木， 分卷阅读49 她也顾不得了太多，极其嫌弃地瞪了张锋一眼，迈起不利索的步伐向被堵在角落的陆遥靠近，将小孙推开：“如果恨别人的话，把自己过好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斗得个你死我活呢？” “怎么了？手还这么凉？”韩清明飞速地赶了过来，早注意到尹小春一瘸一拐的走路样，握住她的手，亦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狭小过道，不太明亮的光线，陆遥强忍泪水。 “谁欺负我老婆了吗？” 盛气凌人的眼神，双手插于腰间，如此模样，即使作为多年好友也未曾见过，韩清明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看了一圈儿，有个人倒格外眼熟。 但沉默中没有等来爆发，张锋等不下去，只顾往友人耳边凑近：按在地上……，没说完，被尹小春一只手挡了回去。 “回家吧，没事儿！” 小孙夫妻俩，本想借此机会好好修理陆遥，不料牵扯出这么多恩恩怨怨，情况不再受其控制，而此时正在气头上的人，他们心里是有些忌惮与顾虑。 “我一大老爷们，力道大了点，尊夫人靠近时，真没怎么使劲，一不小心她就坐在了地上，然后我朋友想过去把人扶起来，仅此而已！”薛彬娓娓道来，着实打算要快速退出这个是非地，因为韩清明站在前面，貌似没有任何人可以从这里出去。 “呵，你是怎么把她按在地上的？”脸上的表情愈加严肃，任凭尹小春如何劝说，也未有丝毫作用，他径直走向一个人。 谢恒被逼到紧贴墙面，加上对方比自己高了半个头，此时彼时，无法动弹的变成了自己，眼前能看到的仅剩黑呼呼的一片。 韩清明紧紧抓住对方的衣领，另一只手顺势抬起。 “发生了什么？有话好好说。”刘仁和在不远处，发觉情况不对劲，狂奔而来，将剑拔弩张的俩人分开来。 值此之际，谢恒方得空整理了下衣裳，冷不丁地笑出几声，眼角那丝余光直戳戳地撒向尹小春，“我就不明白，和前妻讲几句话，碰下手，怎么了？有问题吗？我们不是也很幸福过吗？” 或许刚刚还不是特别清楚具体状况的刘仁和，现在心里倒有所轮廓了，别说好友想打，这个前夫脱口而出的话，是他听了也想揍，遂即刻松开了紧握友人的手。 谢恒真真被打了，脸上清晰可见的掌纹，只不过打他的不是韩清明。 “没有人结婚是为了离婚，第一次打是为了原谅，第二次是为了清白，而这次是为了恨！你要永远记得恨我。” 第50章 房地产业的明日之星 过往岁月历历在目，谢恒，作为医生，当时已经能清晰听到宝宝心跳，硬生生地被剥夺作为父亲的资格，从心底里面讲，对于尹小春如此决绝的分手确是意难平，否则也不会三番两次的找对方的茬儿，后来也结过婚，依旧是暗淡收场。当他听到她过的不好，也不会诸如此类的开心，而听到对方过得很好，则会莫名有一丝为什么不是自己的想法。 经过此次遇见，虽然结局依然被打，但之于谢恒而言，算是不那么尴尬的局面了。 凌晨时分，窗台前，月光透过缝隙洒入室内，韩清明靠在栏杆上，拨开一段卷帘，望向远方，仍有跳动闪烁着的万家灯火，不过更多的是黑暗。如果不是小春的出手，他断不会就此罢休，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奉还的原则，从来如此。 明日公司的发展超出了很多人的意料，包括他们自己人。刘仁和当初想着能正常运营下去就已经很好，张锋只当是救济老友也不过如此了，源源不断的人才涌进，一传十、十传百的口口相告，让原本平常寡淡的公司变得真如明日之星般。 除了天时地利的向好，其自身管理模式的加持亦是其能取得成功的不可或缺的要件。无论在项目运营或是资金周转，韩清明相信唯快不破，首先要生存下来，所以现金流非常重要，重要到关系公司生死存亡，在此期间内，财务负责人还需另外向其报告公司每天备用金留存情况。 江通别墅花园项目之后，明日公司接手的另一工程，成为了他们日后开发楼盘的标杆。 多年以后，韩清明回忆该运作过程时谈道：农药饲料厂是家国有银行下面的一个企业买去的，搞房地产开发，他们感觉到或许有隐藏风险，就推掉了，后来由我们来接手。这是我们将公司名称和经营范围修订后的第一个项目，算是第一桶金，前期的别墅花园只管打响了名声，因为别墅所以成功也因为是别墅所以盈利并不可观。买药厂那块地时我的思维很清晰，没有可靠的资金支撑又要做大事业的，怎么办？ “唯一的方法是在不压价的情况下，压付款方式，且从拿地到拆迁再到建设，全部分期推进，拆一部分，建一部分，卖一部分，在与银行商量付款方式时，主攻分期付款，从始至终，因为是没钱的，只有靠这种方式来解决运营问题。” 创业之艰辛，除了要承担身体上的累与倦，更多的是心灵与精神上带来的，总是很迷茫也很焦虑，会不会明天就撑不 分卷阅读50 下去了？这样的担忧总挥之不去。 在此期间，明日公司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房地产公司，也不仅仅局限于江通、运城等华东地区。在掌舵人韩清明的脑海中，向全国拓展酝酿已久，不过要实现这个计划，有几个关键因素必须具备：人才、品牌力、土地、钱。这就仿佛是马车的四个轮子，缺一不可。 叫住正要离开的好友，“财务科负责人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刘仁和愣了会儿，将已打开的门又紧紧关上。 “老实说，我打算外招，就公司目前人员的素质来看，并没有完全符合的。” 短暂的沟通交流，韩清明放松地笑了笑，示意友人放手去做，但也不排除让内部人员参与竞聘，因为在此之前，尹小春已毫无保留地将其中意的人选呈报上来。 如坐针毡地呆在安静异常的办公室内，脑海里像同时运作着的好几条流水线般，一边计算着各项工程的进展情况，一边思考着如何排兵布阵，另外，深思那边也总有情况要向他汇报，这是他未曾期望的，知道陆遥的管理不够成熟，未曾想其如此的做不了主，还天真地以为将王杨送到国外是送给自己的礼物。 不知不觉间，独自呆了大半天，天空中月亮初上，诺大办公楼内早已没了白日的躁动，确定了明日行程安排，韩清明即刻起身回家，空荡昏暗的停车场，直到坐在车里，方才感受到真实的自己，那种卸掉所有包袱的样子，偶尔也会有，但从监狱出来后，他不曾奢求，因为革命之旅尚未成功。 面前路过熟悉的身影，张锋和姚安，有说有笑地从单位出发，俩人过于投入，也愣是没注意到在注视着他们的另一人。 “妈，你明天回去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母亲从老家过来，已经许久，说是为了孙子，也不尽然，韩清明回到家，就听见厨房里乒呤乓啷的声音。 乘着儿媳和孙子在卧室里，韩母拉着儿子，蹑手蹑脚地来到一角落：“怎么，还真的，我都不知道如何说了，索性吵吵也好，她吧，不管我怎么提老二就是不肯给个回音，哪怕骗骗我老太婆也好！” “放心，该来的总会来！” “这可你亲口说的，你爸让我特意转告，要是孙子不姓韩，他就、就不来了！” “那我们过去看他！” 韩母本还笑呵呵，听到儿子这番调侃，立即放下手上的活儿，小碎步跟上前去，想再唠叨唠叨，未料儿媳从屋里出来，不再多言。 周末，联系了好友，韩清明先来到公司，随意逛了逛，碰巧看见个人，正是小春推荐给他的人选。 “韩董，好！”一个面容有些苍白，眼神确很有灵性的男生，站了起来。 满桌的资料，凌乱不堪，各种颜色标识的字体醒目地映入眼帘。 “坐吧，小朱！今天来加班？” 年轻人吃惊之中，老板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表现得仍然镇定自若，“有些数据我必须再确定一遍，明天要报给老大，就是您爱人！” 站在朱德才身后，联想到小春的描述，虽然学历不够，证书差强人意，大致浏览其人事档案，简简单单的让人记不住，注意到其肆意生长的白发，不免心中丝丝心疼，“回头我要好好说说她，怎么搞的， 叫别人加班，自己却不来！” 不说还好，这一说吓得下属直接从椅子上掉了下来，拍拍身上灰尘，连连摆手，“不是老大叫我来的，纯属份内之事，如果不能确定数据的精确，对公司产生了任何影响，我难辞其咎！” “那你确定了吗？” “再过一遍，就完美！” 坐在下属身旁，注视这个少年老成的男孩，他仿佛回忆起那年的自己。 “好了，和我去趟工地！” 张锋发来信息，他便和小朱一同出发前往大门口，三人将要前往的地方是公司正在大力建设的明星楼盘。 第51章 波涛暗涌 银河世纪花园，坐落在江通市开发区，是明日公司今年主打的精品园林项目，在此之前，公司仍以规模和速度取胜，度过资本原始积累的初创阶段后，其真正开始走向规模和品牌的路线。 韩清明一行到达目的后，绕着整个小区走了一圈，从施工的现场看，所有的进展有条不紊，如火如荼。 “姚安呢？”张锋疑惑为何迎接他们的只有施工部经理，而真正挂帅的负责人却不见踪影。 “姚总，中午陪客户吃饭，多喝了些酒，所以就……”陪同的人补充回应道。 “带我们去样板间！”韩清明若有所思，跳过同行人的解释，直接大步流星地朝前走。 注意到友人越来越沉重的神情，张锋知道此行不再可能如表面一般呈现出的是来视察，到达项目部之前，他竭尽全力联系了姚安，可对方愣是不接电话，让其爱莫能助。参观完楼盘里的几处园林景点后，他对好友马不停蹄打到回府的行为感到吃惊，难道这就回去了？疑惑地看向韩清明。 多年的了解，有些意外 分卷阅读51 ，只友人脸上好像又明朗了些，张锋不敢再随意推测，万一揣摩过度而被发觉到，那其所有付出真是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公司马上会有个财务总监的竞聘，我希望你参加！”一路向北的汽车里，安安静静的氛围被韩清明的一句话点燃。 朱德才握紧拳头，心花怒放的他愣是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呐喊的冲动，眼神不自觉地飘向领导，生硬地嗯了下。 将下属送回家后，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往老地方，只因刘仁和早在那边等候。 “我就开门见山吧，今天见了一个故人！” 张锋不怀好意地瞄向友人：“相亲了？” “胡说八道的，是李能的老婆段聪，她想应聘我们公司的财务总监！”说完，刘仁和那惊喜的表情，似乎在等待着友人们的积极回应，可惜并没有，能够理解韩清明，但刚刚还欢呼雀跃的锋子怎么也极其安静了呢？ “她很有实力的，现在已经是南州农商银行的部门副总了！” 话音落，三人依旧大眼瞪小眼地坐着，刘仁和百思不得其解：“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张锋意犹未尽地笑了笑，喝了一大口啤酒，仍旧手一摊，不想发表对于此事的看法。 “那就来应聘吧！段聪私下里有和我联系，不过随意地聊了些。”韩清明双手环胸，咳嗽了几声，坚定地注视着满满地酒杯，并未与友人有丝毫眼神交流。 “就说你俩怎么不惊讶的呢！” “既然你推荐了一个人，其实我这里也有个不错的人选，朱德才，帮我多留意留意，小春在家里等，先走了！” 俩人静静地旁观着迅速撤离现场的友人，直到看不清其背影，张锋方才如释重负般：“今天我们回来的时候，他就特别吩咐，点名让人家竞聘，所以刚刚我能说什么！” 刘仁和仔细回想，那个满头白发的年轻人！尹小春不论到哪里好像都带着他，所以打过不少照面，但由于其本身比较默默无闻，也就不那么让人印象深刻。 “别想了，我有一事正要和你说，清明手里握着什么王炸，要置深思于何地？还有今天你说奇不奇怪，特意叫上我去姚安那儿？” 听到锋子的困惑，他接过酒瓶直接吹起来：自己不也一样有类似的感受吗？从羌卫、徐明、王杨再到陆遥，哪个好过了。再看看如今的深思，光鲜的外表，实力却已大不如前，仅有声誉的加持，竟然没有拿得出手的尖端产品。 “那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我都没办法感同身受，所以他会怎么置于深思，我们就不要多想了。姚安的项目，你有没有插手？”刘仁和脸上愈发严肃，太了解韩清明，又视友情如命，自己可以妥协和放弃很多很多，但绝不允许有任何杂质掺杂在友情里。 “没有！”张锋斩钉截铁道。 仿佛过了许久的沉默，接过对方递来的香烟，俩人一前一后地踏出昏暗酒吧，靠在冰冷的外墙上，路灯里丝丝烟雾渐渐弥散开来。 同样的星空下，韩清明在客厅与儿子肆无忌惮地玩着积木，不同于小朋友的随意摆弄，作为父亲，竟十分认真地搭起来，越来越高的模型，让他更加全神贯注，连儿子从其身旁走开亦未有察觉，直到听到哭声，匆匆赶过去，才发现小石头被东西绊倒，趴在地上号啕大哭。 尹小春早已到达，轻轻抚摸着儿子红扑扑的脸蛋，一边小声安慰着一边狠狠地瞪了老公一眼。 自知有亏，他无奈摸了摸后脑勺，想把儿子接到手上，还是被无情拒绝。 深夜时分，俩人躺在床上，感受到对方的辗转反侧和难以入眠。 “最近公司发生什么了吗？” “仁和推荐了一个人，段聪，你还有印象吗？” “李能的爱人！” “对，她想来应聘财务总监一职！目前任职于农商行！” 尹小春没有犹豫，本还平躺着的身体即刻弹跳起来，对其的印象停留在人生两个重要时刻，一个是婚礼一个是葬礼，从幸福的泪水到悲痛的昏厥，仿佛这些就发生在昨日般。 “银行与企业的财务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妻子的回答，正中韩清明下怀，“我知道！” “但是我们帮帮她吧！” “现在看，她需要的，我们给起来会比较困难，不说了，早点儿休息吧！” 双眼紧闭，从试图休息到渐渐习惯晚睡，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能清晰听见妻子均匀的呼吸声，他方从床上起身，照例站在阳台前。凌晨的城市，安静极了，此时彼时，无论其身处何方，一切的一切性格使然，宁愿在孤独里为王也不在繁华里为奴，形容他恰如其分。 手机不安分地躁动着，自与陆遥私下约定，对方便总会在深夜传讯来，事实上并非他想偷偷摸摸，而是料定对方总拎不清东西南北，不愿把自己的时间与精力花在其身上是主要原因。 “你到底有什么东西在清明手上？”张锋半躺在柔软沙发上，眼神飘向坐在对面的可人儿。 陆 分卷阅读52 遥将头上厚厚的毛巾解开，乌黑秀发自然而然披在其单薄的肩上，头发被利落地甩到一侧，她镇定自若地拨弄起略带水珠的发梢：“我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把它称作把柄了？呵呵，当年因为怕麻烦，一笔款项我授权让小孙直接划拨给了韩，你也知道那时深思人心惶惶的氛围及分公司账上大得惊人的备用金，杨立远也怕，才以此为借口将韩告上法庭。所以我是有愧疚的，但他为什么好像一直在帮我呢？” “他的目标是深思！”向来旁观者清，张锋对于好友的筹谋盘算与步步为营算有所知悉了。从开始借助陆遥一个接一个地摘除痛恨之人，此后，杨立远想培养或栽培谁也早已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提拔陆遥情理之中，这也是韩清明最高明的一步，表面水火不容实则暗渡陈仓，将不适合的人选推向至高点，无疑是在让深思自杀。 “我劝你找个适当的时机，光荣下来吧！” “为什么？千辛万苦到这个位置，我不要！” 陆遥坚决的态度，看在张锋眼里，如若不是这般争强好胜，局面也不至于到如今地步，心想自己已经仁至义尽，随缘吧！ 第52章 依旧借力打力 深思创始人，杨立远生病住院的消息不胫而走，且传得满城风雨。 “我们周六计划去医院探望杨董，你要一块儿吗？”刘仁和汇报完手上的工作，临走之际，不忘插上一句。他握住门把的手停留了许久，空气仿佛凝固了样，对方沉默不语，其淡淡地望了眼转动着座椅的友人，无声回应之下呈现出来的是背影与逃避。 返躬内省，韩清明也说不清楚，复仇计划得从什么时候算起呢？但如果深思还是杨立远作主，自知不太可能会成功。此时，他已然掐住深思命脉，生死存亡在一念之间，这个昔日了不得的公司早在不断内斗下消耗殆尽。 “姚安人呢？”张锋接到同事通知，提前来到银河世纪花园，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般，如果还是找不到人，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因为没道理会连续来两次，如此兴师动众。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远处走来，预定的高级管理层会议，因为姚安的缺席，被提议放到项目部来。 从参观样板间、绿化带到小区中心园林，公司管理者们小声讨论着，有赞美有指正，几乎每个人眼里或多或少地都带着傲骄。 已经来过不止一次的韩清明，随着大部队，走在末端，与张锋不时耳语。 “大伙儿休息下，原地坐坐，欣赏欣赏我们公司今年的主打项目，瞧瞧这儿的亭台楼阁！” Boss发话，没人再奔着赶紧回总部的步伐，有的找空地坐下来，还有的到处逛逛，三五成群地聊着天。 “知道我为什么要提议来这里吗？” 大家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被沉默不语替代。 “你们觉得这里如何？” 张锋又找了一圈姚安，依旧空空如也，气喘吁吁地来到已火冒三丈的友人身边。此时此刻，他意识到暴风雨终于要来临了。 韩清明抚摸着一处盆栽，又走到石像前，不经意间，呵呵地笑了笑，正当所有人以为不过如此时，一声巨响，猝不及防，让人肃然起敬。 “这是精品的标准吗？刚刚说还不错的人或者自我感觉良好的同志，睁大眼睛瞧仔细了！”亲手推倒银河世纪花园不合精品标准的中心园林建筑物，当着所有管理层及全体员工的面，高声呼道：“从今往后，明日都要实施打造精品、创立品牌的战略方针。” “好几百万的造价啊，现在想起来都心疼！”经历过此次砸花园事件的老员工纷纷感叹说。 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没人再敢有唬弄和侥幸心里。姚安的如意算盘也落空，本想以此平步青云，料最后还是在其苦苦哀求下没有被扫地出门，终落得个有名无实的差事。 韩清明公开将此次事件称之为意识的转变，他相信不管是中端或高端产品，只要楼盘素质好，投入产出比就会高。而这种在外人看来完全不念旧情、杀一儆百的做法，使得其在业界有了个称呼“韩高祖”。 “太可怕了！”张锋单独约出仁和来，简单直接地表达了自身的担忧。因为砸园林事件，不仅仅存在于明日集团内部，同时也引起了社会各界的激烈反响，着实为公司声誉增添了不少光彩。 “像个大魔王！” 仁和听着身边人不断的吐槽，无言以对，多年好友，各自性格走向各自的极端，他努力调节着三人间的关系，不赞同张锋在感情中的暧昧亦不认同韩清明于工作中的手段，“上次我没有在现场，不太好说，但你只管做好工作，有什么可怕的呢？清明向来如此不是嘛，重情义也许会不那么容易心软。” “什么叫不那么容易，他根本就铁石心肠，不择手段！” 言语间，锋子愈发激动，夹杂在中间的仁和并非不能够理解对方心里隐藏的担忧：“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辈子的朋友，清明有他的苦衷，而且要不是他，明日会发展成今天的样子吗？” 分卷阅读53 轻轻拍打友人的肩膀，双方心知肚明，不再开口说话。 忽明忽暗的地方，看上去虽不够敞亮，但总有一丝光线能摄入人的心房，耳边回响应景的音乐：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俩人举上酒杯畅快地喝起来，直到酒吧打烊。 “周末，会来吧？”暂定于本周的财务总监竞聘，刘仁和策划已久，一方面不忍心看到小春拼命工作还要兼顾家庭的模样，另一方面有来自段聪的所托与所期。虽未当面承诺，但在其心理，如果她能够来公司，那么当年深思四君子是不是又在现了呢？ 韩清明思索后，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淡淡回应：“小春会过去！” “张锋去美国了，应该是处理婚姻方面的问题，他叫我和你转告下。”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对方的办公室。即使如何设想，刘仁和也不曾预料当初意气风发、豪言壮语的四人落得如今的归宿。人为什么要变呢？又为什么不能好好活着呢？当下，尽不能如其所愿，也还是爱而不得，乘着电梯里空无一人，他哭了。 周末清晨，阳光明媚，早早来到面试地点的仁和，迫切希望友人能够前来，站在大门最显眼的地方，等待着同仁们。远处瘦小身影逐渐清晰，是尹小春，同时她也看清了熟面孔，加快步伐向其靠近。 “清明呢？” “他今天约了大客户经理商讨贷款事宜，来不了了！” 面试过程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在专业上没有人能从尹小春眼里一带而过，因为是找接班人，她太知道这个岗位需要的是什么。 期间，段聪的表现可圈可点，开朗大方的谈吐为其加分不少，刘仁和着实捏了把汗。午间休息，乘着其他面试官外出，他将她拉到一侧，“我知道朱德才很优秀，但只要肯学，谁都可以到达！” “不，小朱没那么优秀，口才不好，略显生硬！” “段聪还不错吧？”试探完对方，他毫不犹豫地将内心想法全盘托出。 “可是你觉得这个岗位适合那么优秀和有口皆碑的人来做吗？” 尹小春没再给挚友以回击之机，有情重义也要有界限。当年在深思，即使形势不好，自身亦不具备实力的情况下，也对陆遥的上任当面质疑，现在无论如何也不会敷衍将就。 “清明让你这么说的，对吧？” “仁和，朱德才就是我推荐的，你不要胡思乱想，相比而言，我更不希望重蹈覆辙！” 他不再开口辩解，如果确定是她的选择，知道后反而没有那么多的不服了，相比韩的深不可测，目前身旁的女士更让其想信服与呵护。 先后回到座位上，俩人哈欠连连。 不会儿，仁和便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递到同事面前，可惜在没有搅拌物的条件下，块状粉沫飘浮在最上层，显得有些不太美观。尹小春笑了笑，接过另一杯，干脆利落地互倒开来，香味飘散开来，惹得过往人群的注视。 “老公教的!”她开心地诉说着，把调匀好的咖啡送到友人手中。 结束面试后的俩人来到一处不起眼的日式餐馆，十分放松地谈笑风生着。可尹小春如果知道这天发生的一切会成为日后隐患，其宁愿不赴此约。 回到家，刘仁和独自坐在书房，手边放着母亲送来的水果，都是些平时喜爱吃的。在与段聪打完电话后，双手握拳，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费解的点对方竟然愿意放弃银行工作，只为来明日做一名职员，这该如何是好 第53章 人若犯我，我必奉还 结束与大客户经理的约谈后，韩清明没有立即回去，而是选择继续独自呆在茶座的包厢。 脑子里飞速运转的是接下来的安排与计划，早就对远达集团旗下的项目垂涎欲滴，奈何对方从经营至今皆单枪匹马，没听说过与其他公司的合作，更别提打包出售资产了，如果明日出手，势必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但他非要不可。 手机从未停歇地振动着，陆遥如往常样，不打通是绝不罢手的性格。 “不看在我们是朋友的情分上，杨董给过你不少帮助，所以给深思一条退路吧！” 从明日董事会通过将其家电来年供给方由改成美得集团的决议后，深思不止一次派人过来商讨，但通通被韩清明拒之门外，不见不说，如此简单直接的方式，让人不免联想其是在公报私仇。 他把手机扬声器打开，似乎听得更确切了些。 “陆遥，这个决定并非某个人就能决定的，美得比你们出价低是事实。要从根本上解决深思的问题，不能靠我更不能靠明日，明日终有一天也会倒下！“ “那你得让我们有喘息的时间！” “四年还不够？如果我是你，今年财务报表有多难看就会让它有多难看，深思最严重的问题是人浮于事，正好可以借此肃清闲杂人！” 手指敲打茶杯，心里默念着，似乎过去了些许时间，韩清明掐掉电话，早清楚她身边有人，也清楚杨立远听得见他的一言一语，所 分卷阅读54 以不再沉默回应，鲜有的滔滔不绝。 陆遥坐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十分不爽地表情，暗暗嘀咕，到底怎么做才能力挽狂澜呢？倔强的她原本不想来打扰领导，但到如今，绞尽脑汁也于事无补。 一边，杨立远亦未预料到，和明日合作就像吸食了精神鸦片般，一口下去，有点涩，抽着抽着，从理直气壮到一败涂地，看来还是低估了局势的发展。 “不就坐了几年牢吗？我还给他，通通还给他！”王志成来来回回踱步于病房内，从前觉得对方理应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十分熟悉公司财务情况的他，没有将最严重的情况透露给老友，小韩的做法，在其眼里不是循序渐进更像釜底抽薪。 “说得没错，我们养得闲人太多，光每个月的工资就是笔不小的支出，可这些人并不在前线！”躺在病床上，日渐清瘦的杨立远不似往昔般神采奕奕，意味深长地望向窗外。 脸色愈发难看的陆遥，不想让人看出其热泪盈眶的样子，转过身。当下困局果真由自己造成的吗？虽然不可能也不完全因为自身，坚信世人的眼光与公道在人心的准则，倘若她还是掌舵者时，深思大厦倾刻倒下、重组亦或被吞并，心不禁狠狠地揪起来。 注意到老公回家后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尹小春不知原由，冲好咖啡递到其面前：“公告出来，我就会和小朱交接，他会是个不错的财务！” 她看着他，依旧副面若冰霜的神情，十分不解。 “小石头今天在爸家，不回来了，你怎么了？” 韩清明一口气喝完咖啡，清醒来后转过头，盯着爱人：“到如今，我才敢说出自己的野心。” “知道啊，把明日做大做强！” “除了这个，还有让深思消失！” 若无其事喝着咖啡的尹小春，听到此话即瞪大双眼，连同嘴里的饮料一并吃惊地喷了出来，除弄脏自己衣服外，身边人的白衬衫亦被搞得一片狼藉。 “消失？你念念不忘的只有报复？个人能耐再大，也不可能让一家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企业轻易退出舞台。” 他抿了抿嘴并上扬起，耸耸肩，双手张开，摆了摆，“开玩笑的！” “不要随意开这种玩笑。我也恨深思，但只想把自己过好，而非付诸手段对付，你刚刚的话我拒绝承认。” 实际上，韩清明十分了解妻子的性格，在处理谢恒问题的态度上可见一斑，她谈不上有仇必报亦非向往出类拔萃的性格，有时棱角分明只是在守护其内心的一亩三分地，若非此般，那时也不会一拍即合忽然就同意结婚了。 被明确忠告，他只装傻充愣，抽取了几张面纸，笑着擦拭身旁老婆嘴角残留的咖啡污渍，无法忽视对方那凌厉的眼神，赶紧起身收拾杯碟去了。 说出让深思消失的话绝非一时兴起，确在他的计划中，至于通过何种方式，采取哪种手段，也是其在步步为营中变现而来，如果小春能赞同并配合最好不过。 刚刚的谈话，瞧瞧这副模样，她心里肯定对方是有那样想法的，从客厅跟到厨房，靠在冰箱上，双手交叉于胸前，信誓旦旦地注视着认真洗杯子的老公。 “很干净了，总不能我站这儿多久，你洗多久吧！” 放下晶莹剔透的物件，韩清明手撑吧台，直视前方：“就算走到那一步，我也要通过合乎法律的手段去实现，不至于自家儿子看到别人比看见他爸爸还要兴奋的时候，我仍要感恩过往吧！” 冲着让他放下芥蒂才会如此咄咄逼人，愣是被这句怼得哑口无言，她知道已无力挽回与说服，关于儿子，自己又何曾为旁观者清。 “深思的事你不要管也无须插手，我会看着办。倒是和远达合作，怎么看？” “对方出价合理也够实力，毋庸置疑，可凭明日当下状况去收购如此庞大的资产包，步子迈大了。” 韩清明利落地脱掉手套，又恢复到自我沉思中，自顾地走开了。远达集团要求他一个星期内必须给出答复，曾对对方为何将如此优质资产打包出售的原因有过质疑，当见到其董事长本人后便不再疑虑。 关于和远达的合作，他很笃定，所以在充分获取和分析了全部数据后，又快速地与对方会面，既表达出了诚心，也给了自己无形的压力。目前，明日公司发展到已非其能一锤定音的形势，即使所有股东、董事还会给他这样的待遇。 “他们把酒店与文旅项目搭配出售，明显是远达做的“肥瘦”资产捆绑销售！”刘仁和大早便来到了友人的办公室，之前从未听说过两家公司之间的来往，未想一上来是个大手笔。 “锋子呢？” “应该在路上了，就算他现在未表态，我也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他对此次合作肯定与我一样，质疑，绝对的质疑！” 咨询友人是韩清明做所有决定的必经程序，即使其已经成功私下里说服了一些大股东们，他希望真的有种声音可以让其动摇，一个人的知识面与全局性始终不如一个团体。 “上次 分卷阅读55 ，段聪说想来我们公司，是不是管理岗无所谓的！”仁和坐在友人桌边，试探地问了问，偷偷用余光注意其反应，觉着应该可以了，料被对方斜视的眼神吓到，不再开口追问。 “要用好几十个亿购买这些项目？钱呢？” 张锋脱口而出的疑惑正中仁和下怀，故当时当场，他也十分自觉地点点头，嘴里念叨着不错不错。 “第一、我们以在建工程做抵押贷款，薛经理那边只要资料齐全，项目正常就没有问题；第二，信托达总愿意追加五个亿的资本投资，这样保证不会对公司负债率有影响；第三，与远达的付款方式，采取分批进行，共四次，前三次我们付款，最后一次远达通过银行向我们发放贷款，然后我们再用贷款来支付其收购款。” 老韩抽丝剥茧式的侃侃而谈，听得人忍不住得和他进入其描述的宏伟蓝图中。 张锋一手托着下巴，另一边将翻阅完的资料文件递到仁和面前，十分笃定地回应：“除了担心资金，其他的话完美，非常棒的合作。不说文旅项目利润率高的事实，远达出售资产中很多可售土地是尚未开发的，交易成功将大大增加我们的土地储备。”在美国时，他就遇到和听过不少公司之间的收购与重组，尤其是在房地产领域，降低财务风险，提高品牌影响力的益处不在话下。 韩清明从友人面前将企划书接过，锁进了抽屉，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不相信奇迹，现实中只有当很多人相信，形势才会如期般进展。 “那个深思的……” “你们俩能不能清醒点，什么时候了满脑子都是女人，接下来我不想再听到陆遥与段聪的名字！” 仁和当即要反驳，一把被张锋拉走了。 第54章 暗渡陈仓 恰逢独处的时空，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稳稳的节奏里，彷徨和焦虑仍肆无忌惮地汹涌而来，即使如何做，怎么按部就班来，杠杆率提高将是明日不争的事实，选择左手或右手？主动出击或稳扎稳打？如果面临更多的质疑，他又将如何笑看风云。 综合看来，银行方擅长锦上添花，投资者喜欢指手画脚，合作方从来不会精诚合作。目前，信托公司达总已经提出追加投资的条件，在明日董事局中安插一人，想到这儿，韩清明冷冷地笑了笑。 如期而至的董事会，除了决议朱德才的认命还有对新董事加入的欢迎。期间，不乏些许人对小朱能否胜任此职有过分歧，简单说来其学历是硬伤也没财务总监该有的条件与背景，被攻击理所当然。 “学历很重要，但我想请问大家学习经历与解决问题的能力相比呢？”韩清明一语中的的结果是一锤定音。 公司过道里，散会的人流络绎不绝，刘仁和小跑追上好友，走到身后也止此打住，驻足原地望着远去的背影，他握紧双拳，这么做真的仅仅是因为想对得起奋斗过的兄弟，考虑再三，没有解释。 “刘兄，不走啊？一起呗！”姚安拍了拍同事的肩膀，摇晃着其圆滚滚的身体，似笑非笑地盯着对方。 他本能地往后退了步，未理会，绕到一旁擦身而过。 张锋从会场出来后迅速驱车赶往一地，又马不停蹄地与同伴来到老地方，静静地等待老友的来临。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他站起来，举手示意。 “怎么这么看我？我们又不是不认识！”陆遥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嘴角上扬，喝了口饮料，把杯子推到桌子中央。 深深呼吸了口气，仁和耸了耸肩，释然地坐在了友人身旁。 “姚安？” “刘兄，不是叫你等我的吗？我们终是一路的！” 此时此刻，四人皆已入座到位，椭圆形的沙发椅让氛围看上去比较和谐。 陆遥几次起身倒酒，其他人本着既来之则接之的心态，三巡过后，刘仁和索性用手掌挡住了杯口。 “明日与美得的合作是不可能再改变的！” “没有什么不能变的！” 眼皮子底下的争吵拉开帷幕，张锋左右为难，欲言又止，拿着酒杯，朝左碰了碰对方的杯子，朝右示意了又示意，瞧见没有人搭理自己，一口气喝完。 “深思走到今天和你们就没有关系吗？你们不会心痛吗？如果深思不行了、倒下了，绝对离不开韩清明的所作所为，无论是其风光时还是离开后。”陆遥反手托着下巴，炯炯有神的眼睛正视前方。 话音落，仁和亦重重将杯子推向旁边，这力度使酒洒落了到处都是，站立起，面向她，没有也不打算给对方任何面子，铿锵有力地应道：“做的好属于你的功劳，不好就变成别人的问题，谁给你这么大言不惭姿态的？” 姚安默默无闻地旁观着，发觉到一方要撤离，突然应声，顺势将刘仁和拦下：“都从深思出来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撇开其他，明日断采不至于造成毁灭性打击，可反手与美得的合作确也会对深思构成威胁，难道我们韩总不懂吗？” “约大家出来散散心，坐下 分卷阅读56 来！”张锋劝俩人坐下，把酒杯递到友人面前。 “以后这种散心，不要叫我！”用劲推开身前的手，貌似对方亦没有抓稳，酒杯一并飞了出去，伴随杯碎的声音，刘仁和拿上外套，快速离开，几秒时间，不见踪影。 手机声响，和朱德才聊着天的韩清明点亮屏幕后，朝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的老婆喊道：“要不要过来帮忙？” 尹小春推开移门：“开饭啦，不好意思，小朱让你久等了！” 有些尴尬的看着饭菜，他不住地摇了摇头：“四菜一汤，个数可以，量是不是少了点？” “我不吃啊，我要减肥！”她转过头，朝老公微微一笑。 三人大眼瞪小眼，桌子上明显摆着三副碗筷，总感觉哪里不对。 “怕你们不小心掉地上弄脏了，这个备用的！我去扔个垃圾，小朱，千万别客气！” 朱德才顺着老板的手势坐了下来，心想，减肥？备用的？怎么看都不认为老总是要减肥的人，增肥还差不多吧。 同时，韩清明瞥了眼拎着垃圾袋的老婆，恍然明白了些什么。 “韩董，我知道说这样的话可能和公司当下的气氛不符，与远达合作，负债端恐难以承受！” 注意到领导轻轻放下手中的茶具，举手投足间有意让其进一步阐述，朱德才放下所有顾虑：“远达知名企业，资产当然OK。而我们通过近几年的努力发展到如今规模，有赞美也肯定有担心。等官宣时，诺大的标题一来，外加媒体助力，其他人心里肯定会想哪来这么多资金，怀疑一旦落地，生根发芽就太容易了！不管三方，哪一方撤资或资金不到位，我们要如何应对！” 房地产历来属于资金密集型行业，如果公司上市最好不过，资金来源的渠道不再为单一贷款，可以从资本市场得到支撑，且根本不用太担心还款成本与期限的问题。但明日仍处于高速成长的阶段，没有上市，资金主要来源是银行，按照韩清明总会自我调侃的话来说：要把自己系在银行行长的鞋带上，他去哪就跟着去哪。” 所以下属此番侃侃而谈，正好戳中了其心中所思所忧，沉浸在自己脑海中，直到对方离开也未曾留意。 尹小春将朱德才送走后，瞅着老公背对着自己而站于窗前，不忍肚子咕咕地叫，默默到厨房下方便面去了。 “不要什么都不说，不是非得在家里吃的！”韩清明接过老婆手里的筷子，认认真真地搅拌着沸腾的面条，随手打了个鸡蛋下去。 “视频上觉得不难，何况我也有烧菜的天赋，一个不留神，竟然糊了，只有倒掉了，唉！” 将煮好的面条，端到桌上，满眼宠溺地看着对方狼吞虎咽，他靠在椅背上，手托着下巴，忍俊不禁，“老婆，我们可以要二宝了吗？” 沉默许久，他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尹小春迅速干掉面，嘴里包得满满地转身走去厨房。 洗好澡的俩人躺在床上，韩清明只剩望背兴叹，即使把手放在对方身上，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有关这个话题，好像不能提，他很百思不解，不是不知道她一直有吃药。 一腔热血也只有控制住自己，耳边传来入眠后均匀的呼吸声，他掀掉被子，拉开小段窗帘，月光之下，立于阳台前。 早晨来到公司，从电梯口走出，就发现人力老总已然在等待自己，韩清明打开门，示意对方进来。 “韩董，薛秘书做到月底就要回去生二胎了，所以，这几个是我们觉得还不错的人选，都在这儿！” 一落厚厚的文件资料，伸过手，拿来一本，他又放了回去，“你们定！” “还有事吗？” “刘总刚刚带来一姑娘，说直接安排到财务科！” 不愧是刘仁和，竟然也学会了先斩后奏，都不用猜，他就知道这个姑娘姓段名聪。 “嗯，怎么了，我知道，从银行过来的！” 第55章 等什么？ 远达集团要求给出回复的期限越来越近，也因此明日定于周一下午临时召开董事会议。打从开始听到合作消息起，韩清明十分笃定且志在必得，与远达方通完电话，又联系了一人后，方利落地从办公室走出。 会议进展得非常顺利，几乎没有人持反对意见。 “大家安静下，容我说句，当然，这是次提高名声，加快公司扩张的好机会，但可不可以，再等等！”朱德才在尾声阶段，站到最前面，掷地有声。 “等什么？”张锋首当其冲地反问道。 参会者中不乏议论之声，仔细聆听，有支持缓缓的人，但主要还是坚决赞成的，因为之前，韩清明有明确给出过关于此次收购的回应。 “等什么？小朱，话不能讲一半！”韩清明一句疑问结束了嚷嚷吵吵的局面，他朝后瞄了眼秘书，对方即心领神会般，将会议厅大门打开。 越想越不对劲的刘仁和，尾随好友来到办公室。“我觉得要不等个把月，再决定！” 分卷阅读57 “那你为什么刚刚不附议？” “啊？”这问得，还真让他云里雾里，料想，不对啊，老韩本人不是很赞同合作的吗？ 半掩着的门被推开，朱德才闯入，见到有人在，转身准备离开，听到老大叫住自己，立马原路返回，紧紧关上门。 “你就按照我说得做，以后不要总往我这儿来了！” 打发掉小朱，注意到还在一旁杵着的友人，其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老刘，我觉得你还应该说点别的！” “哦，段聪，我把她安排到财务室，科员！” “约个时间，把锋子叫上，我们会会！” 从办公室内出来，他觉着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决心怎么说淡就淡了呢？ 狭长过道，张锋瞧见迎面而来的刘仁和，便止步下来，靠在侧墙，手插裤袋，悠然等待俩人的胜利会师，手机振动了下，他划开屏幕，只一眼，好友从身边快速走过，疑惑地回过头喊道：“诶！”要不是箭步冲过去，对方绝对已经毫不犹豫地将电梯门close掉。 “我终于理解什么叫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了，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还有我！” “锋子，世界变得怎么都那么快！” “呵呵，老韩有什么新指示吗？”他转过头，看向神情木讷的刘仁和，料想这世上真有如其一样的奇葩，还是自己的好友，一成不变地让人惊叹。 “没什么，我自己想多了，周末，我、你、清明和段聪见个面，不要有其他人哦！” 张锋心领神会，乘着电梯无其他人，忍不住地掐起友人的盛世童颜，清秀面庞中显得处处斯文精致，“我要替那些被你无情拒绝的女生们，好好教训下你！” “幼不幼稚！”撇开贴在自己脸上略感油腻的手，对着透亮的侧壁整理了下面容与领带。 “如果有一天，要你在我和清明之间选，你会怎么选？” “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在努力争取不会有那么一天吗！” 电梯门开，俩人朝着不同方向渐行渐远。 估计时间差不多，韩清明第一次准时准点打卡下班。因其母亲大人今日不远万里从老家而来。从前，妻子也不总在家，当下这火爆直率脾气与爱搭不理个性的时常碰撞怕是迟早要发生点什么。 蹑手蹑脚地走入家门，果真如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情境。 “妈，小春呢？”只见母亲与儿子在客厅玩耍，四处瞅瞅未发现妻子身影，韩清明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刚从老家来，你也不问问我这一路顺不顺利，平不平安，唉，真是娶了媳妇就忘娘！小春买菜去了！” “我怎么敢忘记您呀，特意吩咐人去接，还让小朱传来安全抵达的照片，看你这张，笑得多美丽！” 韩母一下子将儿子手中的手机抢过去，笑容满面地欣赏起自己的美貌容颜，还不忘拿儿媳调侃来：就不晓得了，你妈我这么一标志人儿生了这么一帅气儿子，选老婆的眼光咋这么独特的，不过还好小石头全部像你！” “奶奶，你的意思是我妈妈长得丑？” 孙子的话直接将韩母紧握在手中的手机吓得直直地坠落在地面。 已然小大人模样的尹石，早就将父亲与奶奶聊天的内容听进耳中，镇定自若地盯着惊惶失措的当事人们。 此时，尹小春拎着大包小包欢快地推门而进。刚换下拖鞋，儿子飞速地冲到了其怀里。 韩清明始料未及，一切来得太突然又如此顺畅。 “石头，让妈妈把东西放下，到爸爸这儿来！” “你口气这么严肃干嘛！”拍了拍儿子的头，俩人私语了会儿，她随即要开始为婆婆煮上顿丰盛的晚餐。 “爸爸，我没有打小报告，因为我的妈妈是世上最漂亮的！”听到儿子高情商的回答，他忍不住地抱起来，转了好几圈，其母亲更是拍拍胸口，倒吸了口凉气。 也许事出有因，韩母没吃几口，即提议带孙子外出散步去了。 “你对与远达的合作动摇了？”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身体往后，自然地靠在椅背上，沉默中，心思重重，始终未有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 她伸出手，握住心爱之人：“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小春，如搁在以前，肯定就义不容辞地干了。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我觉得很多情况不需要破釜沉舟！” “所以你成立了今日！” “从未想到，明日变成现实，今日却成了理想。即使砸园林很轰动，但依旧不能去除明日俱来的模棱两可，我的理想是要打造高质量与有态度的居住环境，所以那时基于这个初心成立了今日，现在看来，却成为了我的双手准备！” 尹小春起身收拾起桌上的碗筷，脑海里回想起，那时成立今日公司也基于巧合，为了将更好地拓展房产开发与租赁业务，便将盈利少还在起步阶段的物业板块单独拨离开来，甚少有人知晓，连刘仁和、张锋都不知道此事。 分卷阅读58 不能再失败，连失策都不可以，韩清明知道这才是他真正犹豫的原因，并非远达的资产不够好，假使公司流动性出现问题，那等待其的就是死路一条。当下经济行情又不明朗，内部看似静水流深却波涛暗涌，姚安没有将张锋供出，张锋又对陆遥念念不忘，杨立远私下与明日股东频繁联系定是意味深长。 “老婆，你在哪里？”坐在饭桌边，他思考了许久，才察觉到面前早已从一片狼藉到空空如也。 “帮妈收拾房间，这次来肯定会长住！”她站在椅子上，从高处的柜里将被子取下。 从厨房应声来到闲置的房间，看见老婆正在吃力地装着被套，大步上前把其手里的被子接过，三下五除二地抖动了几下，即刻完成并铺好，“你是怎么知道？小朱告诉的？” “他嘴巴紧得很，把妈送回来后就不见踪影，仿佛猜到我要问他什么，只妈自个儿在那边叨叨念念，说自己变成公司代表的话！” 把今日的法人代表由自己变成母亲，是韩清明不得已而为之的举措，两者资金往来向来正常，股权又清晰，过后即使明日出现任何问题，也丝毫不会影响到今日的运作。 第56章 世界是温暖的吗？ “银行工作不好吗？” 四人刚入坐，点完饮品，没完全熟络的情况下，张锋的问题干脆让氛围降到冰点。 段聪喝了口咖啡，眼神一扫而过，坦然明了地应道：“挺好，工作稳定，人人羡慕，伸手能摸到天花板，如果一辈子仅此而已我不甘心！” 韩清明身体前倾，手臂自然而然地搁在大腿上，微微抬起头，打量坐在对面一头短发，OL装扮的女子：“为什么没再找个人？” “知道别人背后怎么称呼我的吗？克夫，寡妇命，首任未婚夫死于车祸，和李能结婚没多久其又病逝，后来嘛，基本上，所遇之人只想同我玩玩，他们不敢！” 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无一例外，他们连此时与她对视都觉得尴尬，对方不哭不闹，诉说让人心疼的过往还是这般镇定自若。 “如果你们真的把李能当作挚友，那绝对要对我好点。” 话音落，本还满屏静止的场面即又恢复了生机活力。 张锋呵呵呵地笑起来，搓了搓手，好奇地眼光盯着说要让他们负责的女子。 “知道他身体不好还是嫁给了他，至于怀孕后流产，相信你们自有辨别，并非向我公婆说的那样故意为之，真的是情绪方面太伤心，谁会冒着从此以后生不出的风险去做这样的事？”段聪端上咖啡杯仰身喝得个干干净净，把杯子重重反扣于桌面，前半段的人生让其无可奈何，无处可撒，行为言语有些不同寻常，捎上包，戴好眼镜，转身离开了之于她又会是个被人嚼舌根的场合。 始料未及，对方匆匆离开而落下丝巾，刘仁和遂小跑着跟了出去。 张锋玩起手机，旁若无人地全情投入到了虚拟世界里，韩清明悠然自得地坐在角落，翘着二郎腿，一手托着侧脸，若有所思。 “可怜了！” 两人安安静静呆着，被折返而来的友人一语打破。 “老刘，你是不是见谁都可怜，帮清明照顾了四年家属必定也是出于此吧！” “锋子，你今天吃了□□吗？哪壶不提提哪壶！” 相比老韩的表情管理，刘仁和没有收住，从未有过的怒不可遏，其苦心经营的团结与和谐怎能如一江春水向东流。 韩清明俯身拿起咖啡，细细品尝起，娓娓道来：“能生病期间，总是提及，让我们帮段聪完成存款任务，其二，她在原单位的流言蜚语有的并非空穴来风，帮要帮，适可而止！” “听到了吧，老大还是你老大，看问题那叫个默默无闻尽在掌握！”一时间沉寂，没有人予以发话，张锋把注意力重新放到手机上，偶尔眼神四处飘荡，不愿再与友人有交流，有些话确也言不由衷，其自己也控制不住似的，家庭破碎，事业摇摆，晃晃悠悠多少年，自己怎么会活成今天的模样，说不上哪里不好，总有无可奈何花落去的不甘。 “能不能放过深思？” “给个理由？” “陆遥！” 韩清明云淡风轻地瞥了眼友人，所有人都以为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危机，如果真是这般，又何至于自己要坐牢，求和解到谈合作，难道深思的溃败不是由它内部原因造成的吗？顺水推舟什么时候也成为罪魁祸首了？ “深思不需要我们来救，杨立远有的是办法，无论如何，陆遥都会下来！” “杨立远可没有这么说！” “锋子，你什么时候和杨董来往了？”刘仁和一听觉得有问题，如果真如此，友人涉入的程度已超过了其原本的以为：“陆遥野心太大，你离她远点，不好吗？” “远不了了！”张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去，守护想守护的人，如果对方要的是事业，他愿意成全。 角落里，俩人喝着咖啡，未有言语。 分卷阅读59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感情不是应该越来越好的吗？” 韩清明在接通了一个电话后，从沙发上站起，转身向大门处而去，没走几步，停下来：“人各有志，情感深浅，不靠维持，自在心中！” 欢快酒吧，静默一隅，独留刘仁和一人和还有温度的杯具。 友人们的话语萦绕耳边，千帆力尽，他早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少年，任凭一纸取消原判的公告也替代不了那四年的封闭岁月，相信谁或怀疑谁只在一时，不再板上钉钉。所以尽在掌握中的何止是段聪的小伎俩，张锋、杨立远、姚安的私下联络，且不谈他们与远达的暗中商谈。 有关收购远达资产最终决议的时刻还是来临了，对方没有给任何等待与回旋的余地，若不是急于改善流动性状况，其也不至于以如此低廉的价格出售给明日。 明日公司董事会上，所有人就此再次表态，韩清明一眼飘过，没有人反对，合上文案，轻轻搁置于桌边。 “我还是那句可以收购，绝非现在，当下不行！”朱德才的话与口吻，让当场所有人大吃一惊，温和的人变得不曾相识，何况是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 “小朱，要把话讲清楚，得让大家信服，如果只有一味表达，那我会觉得你可能真得不适合目前你所在的岗位！” 作为董事长的韩清明，云淡风轻式的回击，旁观者们大眼瞪小眼，倒吸一口凉气，才提拔的人就因为表达能力不行要下来了，每个人如坐针毡，纷纷不言语、无多余表情，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认真研究收购方案。 “也许我真的不适合！”撂下这句话，朱德才在所有人还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时，独自冲出了会议室。 默不关心的神情，手指轻轻敲打着桌边，咚咚咚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把行政室负债人叫到跟前，确定好与远达合作公告发布的时间后，十分干净利落地走到椅子背后，双手撑于上方，向在场的所有人说道：“谁拒绝此次合作谁就是傻子！” “那公司财务以后由谁来负责？” “你是人力老总，这个问题不该来问我！” 刘仁和满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当时那么强硬霸道地提拔人，即使自己如何举荐皆不奏效，刚才又这般表态，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对方称心如意？此刻又得立马找到合适的财务人选，几番思虑，在其脑海里只有一人了——段聪，呵呵，终究还是她！ 草拟好岗位调整的通知，拨打了老韩的电话，确认好这一拨操作，他便心满意足地来了个360度转圈，感觉又回到了那个深思四君子的时代，感觉一定是李能在天有灵。 “谢谢你！”段聪接过任命通知，冷若冰霜的脸上喜笑颜开，之于其，果然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的好运终于要来了。 刘仁和欣慰地看着面前十分要强的女子，即使不是好友的爱人，他也很想帮其一把，世界是温暖的，不是吗？ “如果有不懂的，你可以问这个人，她叫尹小春，原来的财务总监，也是韩董的爱人，我已经和她打过招呼了！” 另一边，张锋在与陆遥见过杨立远后，俩人开着车狂奔爱屋。 “就算杨立远重新拿到明日的单子，或将美得轰走，你也很有可能从深思一把手的位子上下来！” “怎么回事儿？老说这种丧气的话，都还没做，就告诉我肯定失败，知道你为什么老是被韩清明压着吗？” “行了，姑奶奶你也别老拿他激我，只要你愿意就行，王杨回来了，知道吧！” 陆遥不再开口，实则其也很清楚目前的处境，杨立远之所以还对她和颜悦色，大部分是因为自己仍有利用的价值。仔细想来，如果让张锋当上明日的老大，一切就不只是表面，诸如更长久的维持，有何不可！ 送走王杨，杨立远身体有些疲倦。打从医院回来，恢复得确也差不多，毕竟上了年纪，无论如何再也经不起长时间的工作和熬夜，深思是他的命根，原本不会出此下策，开始想以时间换空间，私下里让王志成去找过韩清明，可惜没有效，连个面都未曾见到，同行的美得集团虎视眈眈，不断利用其手上的大单压降仅存的利润率，所以他必须要动用一切关系手段，帮公司渡过眼下难关。 第57章 存不存在其他结果呢？ 留意到来公司找他的老同事，韩清明远远地站在角落，注视对方的一举一动与一言一行，藏不住的意图与被激怒后的是可忍孰不可忍，王志成的话语与口吻，像是在直接宣战，挂完电话的当时，心里盘算起无限可能与事态走向，到底是深思崛起亦或明日倒下，存不存在其他结果呢？他应该着手做些什么了。 多年以后，春去秋又来，一片片落叶静静地掉落在地面。朱德才从证监大厦中走出，满头白发的他回望身后高楼，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那么多次的如临深渊都逢凶化吉，并非他运气好，明日易主不可逆转，投资失策也常有，只能说当下整体还可以。不过外界对于老大的评价，让其 分卷阅读60 头疼不已，心狠手辣怕是都不足矣形容了，可他知道，杨立远的去世，张锋的入狱，刘仁和的离走，完完全全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一将功成万骨枯都算什么年代才会发生的事了。 韩清明接到下属打来的电话，上市的准备差不多，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此时，他俊郎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日历一目了然地记载着今天要去的地方。 “不回来了吗？” 刘仁和不紧不慢地将酒杯倒满，酒在李能墓前。与好友不约而同来到这儿，想着不能这么凑巧，还是碰见。 “不告诉你有不告诉你的原因，如果最后输的是我呢？” “没有如果，其他人不提，你怎么忍心看锋子掉入深渊。” “我事先不知道，陆遥以孩子要挟他！” “你不早就清楚，姚安握有锋子收折扣的把柄，那都是什么狗屁证据，坦白讲，你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可你没有！” 俩人僵持不下，没有了质问与反驳，靠在墓碑两侧，望向远方，往事历历在目。 段聪刚坐上管理岗后不久，企业财务与银行财务存在诸多不同之处，难免不适应，除了与尹小春视频连线，就只剩刘仁和可以求助了，此时外面有人敲门，“进来！” 张锋歪着嘴笑了笑，径直地走近，坐在了她对面：“恭喜你！” “谢谢！” “仁和都告诉我了，苦尽甘来啊！对了，我刚刚从清明那儿来，他叫我把这个东西直接给你签！” “负债转股权？谁的债权要转换？你的？” “对，应该有写我的名字吧，再加盖个公章！” “不用过会？” “看来你还是不太懂我们明日的章程，不怪你。明日成立时，为了股权结构更清晰，我出资的钱一部分股权，一部分债权，是可转债，备注的条款超过一定年限若没有偿可以选择换成股权，他们都知道的，我建议你再好好研究下公司章程，要不也可以亲自去问韩董！” “这倒不用，你们的关系我还不放心嘛。不过现在用公章要走流程，且公章实物放在刘总那边。” “知道，所以你只管自己把字签了，等会儿我还要去趟仁和那边，流程已经走好！” 所以张锋的债权从何而来呢？ 要从那时杨立远以私人名义借200万元给韩清明创业说起，本来应当是早已还清的状态，由于杨身体一直不好，中间昏迷了一阵子，所以在听了陆遥建议后，暂且以现金形式放在家里的保险柜中。 越随着事态的发展，还钱就显得越没那么重要，甚至被遗忘。 “我怀孕了！” 陆遥明晃晃地把化验单放到男友眼前。张锋瞅着单子，内心十分欣喜若狂，自己骨子里向往一家三口的稳定生活，与首任妻子分开大部分也是因为对方坚持丁克的缘故。 “杨董和我说，务必把200万的债权转换成股权，你放心，我们没有要使坏，只是想稳住深思与明日的合作，韩清明从来不靠谱！” 听取了女友的建议，他觉得没有问题，杨立远甚至愿意将债转让给自己，何况其本身也希望能加大持股比例，以此提高在明日的话语权。 那时公章用起来还不费劲，张锋将从前的借款合同神不知鬼不觉地追加了份补充协议，除了可以转让债权还赋予了其在达到一定年限后转换成股权的权利。人算不如天算的事，当尹小春与朱德才交接完后，用章就有了改动，必须走流程，刘仁和与财务总监是不得不打交道的人，但只要不惊动韩清明问题都不大。 除此之外，要想在明日内部取得更多支持，张锋仍需联合多方，有个人便是他的首要选择。 彼时，姚安能说服信托方达总达到为公司空手套白狼的目的，此时，他同样能使对方改弦更张。只是，他们几个人手上的持股比例加起来仍不能有十足把握去扳道对方，关键还在于一人的态度。 “顾秘书，韩董在开会？这个东西他特别吩咐要交给他！”后勤部的一同仁跑上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那先放这儿吧！” 董事长身边新上任的秘书，略显腼腆的模样，少了些许城府，急忙接过同事手里的信封，感觉东西似乎有些厚，不知是自己没拿好还是封口没有粘贴紧，里面的物体滑溜溜地全掉出来，七零八落散在各处。 弯腰捡的同时，大家又原封不动地塞入信封，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心知肚明，如此劲爆地消息不胫而走——董事长在暗中调查夫人，夫人和其兄弟关系好到可以勾肩搭背！ 里面的会议结束，参会人员纷纷出来，三五成群，窃窃私语。 与远达集团的合作意向确定无疑，双方总体框架已谈妥，只差一部分细节问题，所以刘仁和怎么也想不通仍有一些他平时十分认可的人跳出来不满协议中肥瘦资产搭配出售的点，签署仪式近在眼前，现在跳出来反对有何意义？何况对方是绝不可能让步的。他走着走着，回过头望向安静地坐在主席台上的好友， 分卷阅读61 摇了摇头只管踏出会议大门了。 “你过来下！” 段聪刚到达办公室，接到老大电话，一口水还没喝上，被一通电话又叫了上去。 “这是您要的上季度资产负债、利润与现金流量表！” 仔仔细细地研究了好久，其手指习惯性地轻轻敲打桌面，忽而开口问道：“如果客户发生了流动性短缺的问题，债权主体一般会有什么举措？” “客户经理上门尽调，然后大概率要求追加抵押品价值、收缩贷款规模或者要求提前偿还一部分贷款。” “如果公司没办法追加保证呢？” “总之债权方会尽职尽责地关注客户动向，大概率处置现有抵押品，也并非一锤定音，会根据债务方具体情况以此进行风险评级，实在还不上的，好像也有打包出售给专业资产管理公司处置的可能。”段聪表面平静如往常，实则疑惑不已，公司出了什么问题？怎么突然提及这样丧的事，还有自己在电梯里的所见所闻，甚至脚下踩过的一张奇怪照片，等人走后，捡起来，光凭上面的脚印，得多少人都知道了。临走之际，她扶着门把，驻足不前，最终选择沉默。 夜深人静，韩清明方从会议厅中踏出，诺大的公司早已尘埃落定，一切看上去如往日般，有条不紊地等待着明天的喧嚣与繁华。 坐在车里，他审视了镜子中的自己，沧桑感油然而生，那个意气风发、勇往直前的少年去哪里了？呵呵，苍天在心志与外貌上又饶过谁呢？ 第58章 只是传闻，确有真情 凌晨时分的通城，月亮被乌云遮掩得忽隐忽现，点点繁星的夜空似曾相识，阳台之上，习惯地双手环胸，眺望远方，他告诉自己：不能重蹈覆辙！回头看向已然熟睡的妻子，感受到了难得的平和与喜悦！ 第一个来到公司，韩清明悠然地冲上杯咖啡，快速打开电脑，点进邮箱，等待远达集团的回函。 一阵急促敲门声后，姚安出现在了面前。 “韩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来都来了，讲！” “据我观察，张总私下与深思走得太密度……” 没等下属说完，他将座椅转过去，大概也许是过了会儿时光，转动回来，站起身，走向一边的同事。 “又如何？” 惊讶于上司和自己靠得如此近，且认真得注视着自己，姚安冷不丁往后退了一步，脱口而出：“他们肯定想搞你！” “我也是这么认为，如果真得要有行动的话，大概也在近期了！” “肯定的喽！额，也许我小人之心了，反正总感觉要来说下心里才安，韩董，你忙，我做事去了！” 韩清明不知对方到底有没有看穿自己，还是逢场作戏式地试探而已，下属这一拨操作，他并没有完全猜透，也有可能是对方的两手准备，因为这与姚安的性格有关，从来八面玲珑的人怎么会有破釜沉舟的决定。 不经意间电脑屏幕忽闪了下，让其注意到翘首以待的回复来了，收购远达集团旗下相关资产是他很想要实现的计划。 刘仁和原本打算向友人汇报近期人事调动情况，但目睹姚安悄悄进入后，便止步于拐角一处，略有疑惑，近来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总感觉奇怪，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吗？张锋一直希望能够得到自己的支持，作为当局人又是旁观者，他已经对锋子的行动有所知悉，联合姚安，通过杨立远，拉拢明日大小股东与韩清明抗衡，但只要他保住中立，双方就会维持当下的平和。思来想去，想通了些什么，又感觉有很多无法预测，长长地叹了口气，便打到回府。 “聊什么？”到茶水间泡咖啡的刘仁和，确认过同事们的谈资与表情在见到其那刻起略有不同，早就心生疑虑的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什么，刘总，我们不是和远达要签署收购协议了吗？聊点诸如此类的八卦！”同事们嘻笑着，渐渐都走开了。 段聪因为想重新确认公司目前的所有者权益情况，故来到仁和办公室，恰在门口与对方偶遇。 “最近公司发生什么了吗？” “额……你真得没有听说？” “与我有关？” 于段聪心里，此时在其身旁的同事是她印象以来很不错的人，超过了其他两人。回过头瞅了眼周围的情况，顺势将门关闭。 “不算很了解你们之前的事情，我给你来看张照片！” 仔仔细细地端详手里的东西，他沉默无言，那时那夜和小春在日式酒馆小酌，回忆起来并没有哪里不对，可照片怎么会如此明显地呈现出俩人依偎在一起呢？ “坊间流传是韩董派人调查，只是传闻！” 另一边，张锋与陆遥通完电话，犹豫到底要何时以超过半数股东同意的理由召集股东大会呢？女友恨不得立即将韩清明赶下台面，几日来，他夜不能寐，多年的友谊真真地如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悠闲的下午时光，明日公司里的人们就像颗颗螺丝 分卷阅读62 钉高速运转着，才对外正式宣布与远达的收购合作意向，又马不停蹄地要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张锋作为大会的召集人，早早守候在场地。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让我下来吗？”韩清明路过驻足不前，与往昔战友并肩而立。 “为什么那个位置非得由你来坐！虽然我知道你早有所准备，但还是很好奇你会怎么对付！” 人员陆陆续续到来，局面变得纷纷攘攘，可放眼望怎么少了什么，张锋围绕着会议室走了圈，恍然发觉——姚安人呢？作为重要盟友，其在关键时刻缺席是他未曾预料过会出现的情况。大会召开在即，拨打了无数个电话，对方的状态是关机。 待万事俱备，参会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那个召集者，信托达总小声喊了几次，未果，索性起身将在角落里不停踱步的人拉过来。 无处安放的手和随意摆动的身体，张锋吱吱唔唔，如何开口呢？少了姚安的支持，扳倒韩清明谈何容易，大家手上的持股比例早随着公司的日渐发展被稀释分摊，所以精心测算准备过，他才敢出此下策，不惜牺牲半生友情。 “是的，我们临时决定召开会议，完全出于韩清明先生近来的做法与明日成立时的初衷大相径庭，为了平衡各方利益与公司长远发展，就决定谁来成为明日掌舵者进行一次投票！” 刘仁和在众人交头接耳时，走到了会议厅最前端，拍拍友人肩膀，双手坚定地撑在台上，一气呵成讲出心中之话，全场肃静下来。 “我不认为韩董有什么不妥的做法！” 一阵嘈杂声中，现场顺时站成了两队，有坚持跟随韩清明的首先出来辩解。 “凭借激情热血的理念，明日走到今时今日，但请大家静下来想想，从砸园林事件，到与深思合作研发智能生态家居系统，再到近期收购远达资产，我们真的可以仅凭一腔热血去做决定，大家真得愿意为此买单吗？” “砸园林有些损失，不置可否总体上是给公司带来了正面效应的，还有与深思合作是当时不得已而做出的决定，不能一股脑推到韩董身上吧？” “呵呵，好一个不得已，难道这三个字就可以挽回几千万的亏损吗？远得不提，近期收购远达项目，有很多人当面提出质疑，他采纳了吗？所以他必须付出一意孤行的代价！” 唇枪舌战中，韩清明始终低着头，若有所思，对于好友的接连倒戈，该怎么办？如何应对？静默中，所有人拭目以待，准备老大地隆重出场。 “大家投票决定！这符合公司长远利益！” 交待完，其消失于会议室。 最终结果可想而知，俩人连手，或许都用不到其他人的表态与出力，轻轻松松地解决了另一个挚友。当下境况让那些从深思就一路跟随的人目瞪口呆，也包括他们自身，张锋想等会议结束后与仁和小聚聚，和事佬摇身一变成□□桶，所以背后隐藏了什么？但不知何时对方早不见了踪影， 刘仁和哪里也没有去，来到空旷的天台，扑面吹来的暖风解冻不了他冰凉的内心，如果小春知道了该怎么办？其倔强与自傲的性格如何受得了这样的言语与指点？况还是来自至亲之人。那时起，竟开始有了为什么和她在一起的人不能是自己？有何不可！ “忙什么呢？打你几个电话都不接！” “煮饭啊，我现在都快把自己打造成米其林大厨了，今天晚上，我叫了些朋友到家里来，你没事的话就过来，省得下次还要专门为你煮了！” 尹小春挂完电话，觉得友人应该是有话要说，且只管自己一吐为快都没问给对方开口的机会，抬头瞅了眼时钟，两位老人家接小石头快到家，犹豫间，一头扎进厨房，闭关修炼了！ 第59章 在你面前，初心未改！ 有过一次失败的请客吃饭经历，心想怎么也要扳回来，证明自己到哪儿都会是个出色的人。恍惚之间，仿佛外面有动静，她以为孩子回来了，推开移门，空空如也，只手机在不安分地振动着，拿起顺势划开屏幕。 “怎么说来就来了？”尹父接到女儿电话不到半小时的空档，对方现身在其面前，连给他买菜做饭的余地都没有。 “我和韩清明有事要商量，爸你和宋姨两个小时之后再回来，可以吗？” 泡了杯最爱的西班牙拿铁，她倚靠于阳台的栏杆，回忆汹涌而来。小时候，母亲因其在期末考试中跌到第四名的位置，将她罚站于此地，想来如果母亲大人还在世，她一定会将这段过往拿来诉说，考砸是有意为之，其实是为了成全暗恋之人前三名的愿望。 微冷傍晚，远方夕阳斜照而来，酒在人身上，温暖中藏着点透心凉，此情此景，恰似大文豪苏轼所言，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尹小春小声嘀咕道。她能将这个豪放派词人的诗词倒背如流，豁达是其在物是人非后的选择。 或许过于沉思在自己的世界里，连屋里头多了个人也未曾及时察觉。 “你脸色……”俩人异口同声。 分卷阅读63 “最近公司发生了什么？” “也没有，你呢？”从股东大会下来，韩清明疲惫不堪，连轴转的生活让他无暇顾忌其他，当接到老婆电话，略有疑惑，在赶来岳父家的路上，忍不住派人调查近期发生的些匪夷所思的事。 对面坐着紧紧盯着自己、欲言又止的老公，尹小春从对方眼里读到了同样的言外之音，索性开诚布公：“不管你怎么对付深思又如何实现野心，我通通不管，如若让我知道了你将手段付诸于仁和身上……” “所以呢？又是谁在你耳边告诉有的没的事？” “别把我当傻子，知道今天你心情表面上不会太好，或许还有很多人在为你可惜，但他们哪里知道放弃明日董事长确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想我？别人要置我于死地，还要我再进去一次才算不枉此生吗？”韩清明数度打断侃侃而谈地老婆，与其平日里镇定自若的性格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觉察到这个相敬如宾生活了数年的枕边人刚刚难得地激动。 “老实说，越来越多你的做法让我不敢苟同。杨董已经作出了补偿，表面上波澜不惊，连我也一度以为你放下了，其实你一边借陆遥推波助澜，同时联合对手美德趁火打劫，要怎么形容我的老公你呢？” “听谁说的？仁和？张锋？还是王杨？” “我怎么可能不懂，之前不说，或许无关痛痒，但你的城府让人摸不着边、深不见底，你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人吗？” “在你面前，初心未改！” 韩清明一次都没有想过与梦遥可能会分道扬镳，即使身边不乏诱惑，有一路走来的艰辛，更有绵绵不绝的欣赏，只要身边是她，他相信自己无论遇到什么都会挺过去。 如此坚定的回答，让人热血涌上心头，回想起当年她不顾一切找东风的情形，随着时间流逝，为何自己的初衷反而没有那么强烈了？难道真的是因为仁和？所以她越雷池了吗？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从明天起，我不再担任明日董事长一职，所以不确定与远达的合作还会不会落定？若仁和与张锋态度不明或推诿抗拒，我将不得不通过今日实现收购目的！” 尹小春之前了解到老公对此次收购的志在必得，光光人前的表态不止一次且让人印象深刻，背后与远达老董的联系频繁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说点我猜不到的东西？” 呵呵呵，老婆的回应让韩清明听了甚是想笑，“你是以为我有多大的能耐啊！” 此刻，她转而从沙发上起身，背向对方，不太敢与面前男人继续四目相视，怕让其看穿所想所思。到底他为什么要派人调查跟踪自己？想来照片里的图像让人看了极不舒服，既然已经知道，又怎么不来当面询问？以自己的了解，这个有仇必报的男人已经着手向朋友开枪了。 “无论如何，仁和之于我、你还有小石头有恩。” “所以今天你是认为我要和我的朋友们决裂了吗？道路千千万，纵选择不同，情谊还在。” 回公司加班的路上，小朱传来简讯，他恍然而悟，原来如此，笨拙恶劣的伎量，俩个挺聪明的人还就这么相信了呢？如果真的是自己，又如何会传得轰轰烈烈，且仅仅轰轰烈烈。停车场里，十足的安静，脑海中飞速运转，照片事件的始作俑者有可能是张锋，也可能陆遥或者其他，对方的目的并非让其难堪，应该是让刘仁和能够下定决心站队。 “太好了，终于把韩清明从位置上赶下来了！”陆遥紧紧抱住张锋的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烛光晚餐早早准备好，俩人对面而坐，微微一笑，各自品尝起可口的牛排与红酒。 眼前如此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心底仍有早知如此，何如当初。 事已至此，陆遥想保住自己的缘由不再简单的是欲望所使，经历了这么多事，得罪了那么多人，一旦从深思位置上下来后果可想而知，那次小孙夫妻对其的污辱，让她深受伤害，即使早已回馈对方一份人间大礼。倘若她做事再做得彻底些，不患得患失亦不优柔寡断，也不至于而今过得胆战心惊。 “你现在是明日董事长了吧？” “要等下周一公司股东大会决议！” “最近，韩清明有什么动向？” “树倒猢狲散，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据说与美得老大走得比较近！” 俩人依偎坐在一块儿，任凭外面波诡云谲，暴风雨就要到来，天气如何不能左右，但有关其他，陆遥坚信人定胜天，心想还好是自己主动出击了，要不然此刻怎么哪有闲情逸致卿卿我我。 如期而至的股东大会，张锋以为指不定有谁会拿什么东西出来说事，却出其不意地一帆风顺，缘是自己多虑了，因为唯一可能成为污点的东西早在与姚安形成同盟后消失。独自静静地呆在办公室内，沉浸在脑海里无法自拔，耳边分明传来断断续续的敲门声。 仁和敲久了，见没动静，又确定好友就在里面干脆直接 分卷阅读64 破门而入。 “我知道你打算，但立刻把美得换成深思，请三思后行，美得可不是清明！” “呵呵，最后一句话你是不是说错了，韩清明可不是美得！我本来无意要迅速换下美得，但你也看到了，他们走得太近了！” “他们走得近，那叫强强联合，你和深思是什么？满眼皆裙带，一代不如一代！” “深思哪里差了，行！我不和你争，倒想问问你这个天平为啥突然就倾斜了？保持平衡不是你的常态吗？” 呯地一声，门被利落关上，一方撤离，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仁和直接无视对方针尖般地提问，那一瞬间，有个念头萌生，照片事件的背后推手有没有可能不会是韩清明，对方心存芥蒂他懂，可按照目前情形看，既得利益方并不是他，张锋、陆遥或者姚安都有制造这种绯闻的动机。 “都听说了吧，美得提供的家电设备质量有问题，上百台空调全部原样返回！” “这发生得也太应时了吧？” 中午时分，明日集团的员工在食堂等待打菜的时候，小声议论着近来比较轰动的新闻，董事长上任不到一个星期，供应方就发生变动，虽说皆有所准备，但来得还是太猛烈！ 第60章 步步为营 或许是目标终于阶段性地达成，杨立远苦苦撑了许久，再一次住进了医院。 “虽然说这样的话，不中您的意，可我还是会讲出来，深思您管不了了，生或死都有定数，人如此，公司亦如此！” 刘仁和困惑于已然精疲力竭的人依旧不辞辛苦地奋斗，凹陷的双眸，素雅的服装，鼻梁上的眼镜，好像从前也是这样，也不是这样。 “到了这个年纪，我能听出来哪些话是疼惜哪些是嘲讽，小刘，很感激你每次都来医院看我，向死而生是我们每个人的宿命，但深思它年轻！” 一番平静地诉说，本无意让身旁的晚辈动情，话音落，仁和低下了头，眼角泛着泪光，直到控制不住似的夺眶而出。当然令其动容的不仅在于此情此景，有个问题一直萦绕其心头，从身边的父母到去世的友人，人老了、病了是不是只剩下可怜，什么时候奋斗过后连体面离去也变得很难？人如其名，又仁又和，年纪逐渐长，眼泪常流。 “杨董住院了？”张锋通过好友得知此消息，立马向女友确认，她不可能不了解对方的身体状况及来龙去脉。 “嗯！” “我们去看看！上次就没有去，挺不应该的！” 陆遥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一脸认真地男友，“我不想去，要去你自己去！” 碍于是怀有身孕的人，有关去医院的建议，张锋没再提及，只管轻声安抚着忽而有孕吐反应的女友。 “杨董把王杨叫回来，就是想给我压力，我偏偏要证明自己，王杨算老几！” “姑奶奶，都如你所愿了，明日的供应方是且唯一是深思，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旁观俩人的相处与日常，仿佛能让我们看清现实中总在掩盖狡猾一面的自己，明明野心勃勃，明明另有索取，还要各自云淡风轻、得过且过。 近期明日集团发生的人事变动，让原本按计划推进的项目有搁置不前的迹象，其中就包括与远达的收购，虽然官宣，却迟迟不见狼。 张锋关于与远达的合作框架是十分赞同的，只不过未及时与对方老大联系，把心思首先放在了解决美得的方向上，导致了原先应该要落地的合作，仍停留于意向与官宣里。 “你真的不去医院吗？”刘仁和知道老上司的想法，再三犹豫下，决定向韩清明开诚布公。 想象得到的不理不睬，他将椅子狠狠踢到一边，“他都到那个岁数了，病成那样，你就没有一丝同情怜悯之心的吗？” “韩清明，非要做成这样吗？把所有股权转让给美得，是要假借他人之手对付我们吗？” 张锋破门而入，当其吼完，才发现刘仁和也站在一边，略为吃惊地注视着他。 俩人示意地点了点头，并肩而立，纷纷将眼神投向背对着他们的人。与此同时，对方缓缓转过身来，看了友人们一眼，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呵呵呵地笑了几声。 “一个让我去同情，一个让我去成全，有意思！”从那刻被友人联合投下来，韩清明远非表面呈现出的失意落寞，或许也仅仅失意而已，如果他还在明日董事长的位置上，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再决绝也不会如此。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俩人，前后脚踏出办公室的大门，张锋仍想要表达，被刘仁和一把拉住，往外推开了。 “他想卖掉明日！” “那我们买回来！” 并行的俩人，心里十分清楚接下来需要做的事，不久前召开的临时股东大会让他们很有信心明日不会易主。三个人非常清楚对方的性格路线，基本上不存在中间或者模棱两可的选择。 “你怎么来了？老韩知道吗？”刘仁和折返回来，尹小 分卷阅读65 春妥妥地坐在那里，一转头，四目相视。 “不知道啊！你干嘛？”注意到对方顺势拿起手机，并将已然关闭的大门打开，她一边摁掉他的通话，反手将门重重关上。 “虚什么虚？我们清清白白，如果他敢动你，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明明没什么关系，假若被人听了去，还真成乌七八糟的东西！不好好呆在家，来这儿瞎操什么心！” “他从来不是吃素的，张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了，你不要和他对着干！” 刘仁和关于小春到访的目的有所知悉，她想将其知道的东西通通告知，可在其看来，话已不能再往下说，提醒可以但告密不行，瞬间原地爆炸把念念有词的她轰出办公室，他所能做的也只是这些了，困顿时助一臂之力，安好间各似水流年。 被赶出后，尹小春怎么也搞不懂对方，到底何方神圣？一会儿清高得不行，一会儿仁慈得不行，原来以和为贵、重情重义真得可以做到这个份上，所以他愿意跟在韩清明身后为其马首是瞻，他愿意无怨无悔照顾自己四年，他愿意平衡三人间的关系即使自己一败涂地，什么也没有。 走入电梯，她犹豫了稍许，手指在两个键间上下起伏，是否去找一个人？没过几秒的停顿，直接摁下键，打到回府，自己来公司的目的就是来找仁和，别无其他，比较遗憾的是对方没有给她想要报答的机会，再者当年将原本自己名下的股份转给老公的事，早知如此，何如当初。 “韩董，我好像刚刚看见嫂子了！”姚安接到电话，马不停蹄地赶来，推开门首先看见的是熟悉的背影，韩清明脸上略过一丝莫名，待转过身来时，早就恢复如常。 “为什么你会重新选择我？” “啊？我一直站在您这边的，从头到尾，保证！不过张锋老拿收钱的事儿说叨，所以有时候也会行不由己，言不由衷的！”姚安边组织语言，大脑同时飞快运转起，第一自己当年被贬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愤怒相反是大小场合谦卑与反思的姿态，第二与刘仁和、张锋的见面会谈，他们二人断不会外漏，当时的情况铁定不会相互出卖。还有照片事件，除了自己和心腹，他确定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一切做得滴水不漏，表面上仍是不站队的姿态，谁都不靠，难道有什么被发现了吗？还是对方在试探？ “别胡思乱想了。既然这个关口是同伴，那我接下来的决定，想必你也要有数，明日放手让美得干！” “没问题，不过你得让我知道得多些和我要的保障！” “我测算过，你、达总，我、及确定跟随的其他股东们的持股数加在一块，刚过50%，在拥有了话语权，那样我们才可以作出想要的决定。当然代价是我给你另一家公司同等比例的股份！” 俩人爽快谈完，便各司其职了，皆属于目标性很强的一类人，尘埃落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目测姚安离开，到门紧紧关上，韩清明一展愁容，来了怎么不首先来找自己而是？非要做得如此明显吗？手机不安地振动声把其从沉思中拉出——美得的老大，在被张锋直接对付后，美得方就比之前表现得积极太多。开始听从韩指示考虑接手远达旗下部分资产，因为被硬生生地塞一口臭气，无论如何也要还施彼身。 同时，在被动收到合伙人转让股权的消息后，刘仁和与张锋紧锣密鼓地准备反对收购的工作，一人翻阅手上的资料，一人打电话给有话语权的大小股东们。 “公司章程什么时候变成只要二分之一股东同意合伙人就可以转让股权了？不是三分之二的吗？没经过股东大会，谁允许他改了？” “我想，应该是决议收购远达集团项目时变得。锋子你个记得，开始一直没有办法得到大部分股东的支持，但在我们努力下大家最终同意了。清明事后认为如此比率不利于公司高效率发展，所以在随即召开的股东大会上改得很有可能不只是关于重大项目投资的决策率，可那时大家哪会关注其他。还好还好，我们上次不就已获得超过半数的支持率了嘛，短时间内他不可能翻盘！”刘仁和说完，拍了拍友人肩膀，又乐此不疲地打起电话来。 第61章 管理上面是这样讲的 回到家，韩清明轻轻关上房门后留意到在厨房忙着的母亲，和客厅与儿子玩耍的老婆，应该是这个空档可以拿出来说一说、辩一辩。 “你今天来公司的？” “嗯！” “办什么了？” 尹小春指了指书房的方向，儿子很快领会到其用意，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去问侯了下仁和，还被他轰出来。” “哦！”他也不十分确定老婆有没有将那些诸如猜测的或者事实的东西告诉友人，如若告知，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无疑是给了对方可以准备的时间和余地。 俩人各有所思，双眸对视，飘闪而过。 “老实说，复杂的你让人无所适从。我觉得可以放下的东西你深深地镌刻在心里，我认为应该开诚布公的想法你选择绝口不提 分卷阅读66 ，我认为可以留有余地的做法你宁愿死磕到底。为什么经历过那么多事后我们越来越渐行渐远？” “小春，很高兴你能这么说出来，我们不同这是事实也是世界的常态，让我们求同存异，好不好？” 老公炽热的眼光，让尹小春再无处可躲。她往左瞧了瞧，婆婆推开移门将菜端来；朝右看了看，儿子倚靠门后，探出小脑袋，笑脸盈盈的模样。此情此景，让一度很想发飙的她瞬间风平浪静，触手可及的幸福真得要因为自己说不清道不明地渐行渐远而破碎吗？指着鼻子对峙就可以改变吗？所以值得吗？现在的生活，无可挑剔，老公一如继往的优秀且眼里只有自己，儿子聪明伶俐还懂事体贴，婆婆尽心尽力帮衬还很看重自己，到底为何要与这样的事实抗争？ 她好像于事无补，松了口气，长长的一声叹息，释然了自己，转头向儿子靠近。 韩清明渐渐往后倒退了几步，思虑会儿，手指敲打默念，把手机从口袋中掏出，确定好逻辑推理，微微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老婆与儿子，以迅雷不及之势联系了一人。 “什么，今天要开临时股东大会？听谁说的？” 张锋从仁和口中得到消息后，震惊不已，放下手机，再打也没有必要了。因为不是有十足把握对方断不会鲁莽行事，自己担忧的东西将来临。 “之前的支持率不是都OK的吗？干嘛垂头丧气的？” “估计姚安已经背信弃义了，他一直不接我电话，上一次是不表态，这次肯定是连带达总彻底过去了。” 刘仁和仔细回想，确实，那次大会，姚安在关键时刻没有出现就是不太好的信号，可这个人怎么能说叛变就叛变了呢？印象中，还是同仇敌忾的模样。 眼睁睁地看着时间滑过，指针指到了那个方向，俩人动身前往会议厅，过往的人，络绎不绝，推开门，人潮拥挤，临时股东大会的意义非同寻常。 张锋一扫而过，识出姚安，那个在同与会人员挨个聊得热火朝天的人，显眼地不行。 “过来下！” “说呗！” 姚安知道张锋的欲言又止，低头间，瞥向身边默默坐着的韩清明，对方一动不动，继续若有所思地旁若无人。 “墙头草，不对，你连墙头草都不如，风未起就倒戈，你就不怕遇到像你自己这样的人吗？” 刘仁和同时站在旁，关注着四周的动向，也想确定对方的想法，当他听到姚安云淡风轻式的回答，所有昭然若揭，拉住大怒地友人，将俩人隔离开。 会议开得出奇地顺利，一晃而过，最大的股东由自然人变成本地区里赫赫有名的法人，明日集团易主成既定事实。 “作为美得集团的董事长，本人致力于企业间的合作共赢。之前与明日的合作，到现在接手韩董手上的股权，我们公司众所周知地不差钱，但在坐的各位肯定有疑惑，衷情于明日为何？倒也不是专情，完全是利润所驱，我们给明日提供充裕的资金流动性，同样希望在与远达合作中分得一杯羹，希望各位股东继续支持！” 美得方的表态发言，掷地有声，明确传达出两层意思：我们不差钱你们缺，之后与远达合作中我们是要得到好处的。 之于韩清明看来，更像一场场博弈。第一场是张锋、姚安与刘仁和建立，三人的目的皆是拉他下马，从而可以自打算盘、风声水起；第二场由他发起，目的是推美得下水，从合作伙伴变成重要股东，以此来夯实自己、远达之间的合作。所以当时被美得拒绝合作，他便一直苦于没有更好的替代者来充裕资金的流动性。期间，仁和的转变，姚安的暧昧，给了他顺水推舟的机会。 “预祝我们马到成功！” 远达集团沉寂许久，待尘埃落定后，第一时间广而告之，从公司的招待会到专刊上黑体加粗的标题，一举击碎了所有人的质疑，不是别人不愿意接手了，而是加入了新的成员，这个成员并非是美得，因为美得打得仍旧是明日公司的旗号。 “韩董，棋下得快准狠啊，话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成立今日？又怎么会放心全权交由一毛头小子运营的？” 其他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有可能会侃侃而谈的韩清明时，他的回答短小精练得让人措手不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管理上面是这样讲的！” 与两位合作方协商完，回来的路途上，朱德才从后视镜中不时瞥见领导的表情，数度话到嘴边也咽了下去，而这也被对方尽收眼底。 “小朱，我们必须要甩掉酒店项目的搭配，挑肥弃瘦，只要重点核心，这才应该是最完美的交易！” “可也让美得，不对，应该是明日捡了个大便宜，瞬间砍了好几个亿，本来远达方就肯定不会答应资产包的下调，如此来我们看重的文旅项目比之前估值得整整高了几个亿！” 财务科班出身的朱德才，每每想到多出的这部分钱，气不打一处来。 “确实如此，但我们必须拿下。第一，早在我们发布公告要与远达合作时，就出现很多声音，质疑我们的现 分卷阅读67 金流，从客户经理那边获悉，我们最大的债权方银行也是有想法的；第二，远达的文旅项目已经有了稳定的收益且在全国各地都有了较好的口碑，我在交易之前，做过详细的调查，多出来的钱远远高于其原来的估值加上这多出的资金。” 难得地侃侃而谈，对象还是个晚辈，没有人猜得透的局面。而边开车边接受领导洗礼的后生不算五体投地，因为按照其自身的个性，纵然如此也不会白白送几个亿的江山。 所以当两个安静的乒乓球掀不起任何浪花波动时，那再投下一个呢？碰撞随之而来，惊喜意外显现，永远不要觉得狭路相逢的只有两个人或者认可先发制人的一方，前提是你是否在维度内掌握够多的信息，要不然降维打击下连恍然大悟的空隙都不留丝毫。 明日集团自打由美得入主后，除了面临主营业务的调整，还有人事的变动，公司一石击起千层浪，倒不全是树倒猢狲散，抱团取暖不适合于此时，因为在谁都不买单、素有狼性的美得老大面前，抱团就等于团灭。 第62章 性格关乎命运 王杨尽量将工作上的事描述地云淡风轻，希望降低对老领导的影响。无论如何，听到之后，杨立远本无光的面庞更显落寞。 自打被派遣海外，作为旁观者，反而对时局能看得更清楚些，王杨回顾往生，最最后悔的是没在有野心的年纪展现出野心，城府再深、万全思虑之下也对现实的改变无能为力。所以当面对野心与能力皆占优势的韩清明，他开始焦虑、不安并与之对抗。 “谁都没有料到韩清明直接卖掉明日？”王志成接到领导病危的消息，赶来医院。 “也没有人能够像他做得这样滴水不漏，冒出来的今日公司像匹黑马杀出，出手便是与美得、远达的合作，一鸣惊人！” 曾经没什么交集的俩人，而今共同守候在医院手术室外，王杨刚刚没有敢直接说的话，此时全盘而出，因为再无隐瞒的必要。 王志成眼神不时地瞥向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略微紧张地表情显现出担忧，纵然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终归有关生死，“我算是光荣退休了，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谁知道以后呢！” 与此同时，刘仁和被电话困得团团转，许多同事希望由他出面与大股东协调，以求现实的安稳。一方面其有深厚的背景，另一方面他也是最好说话的。 “清明，我都还没有求过你？” “你与锋子，永远是我朋友。其他人给不了承诺与条件！” “段聪，帮帮她！” 娓娓道来之际，手机因为不停地有电话过来，导致电量消耗过快，忽而关机罢工，刘仁和盯着纹丝不动的手机，恨不得砸掉。 面对好友的诉求，韩清明无语应对。明明知道做什么是对的，友人依然会为了人□□故选择妥协，即使不能相辅相成，更有可能一败涂地，对方也在所不惜，所以这就是刘仁和的人生与选择，从来不会决绝。在对事不对人这方面，深思四君子中他们俩人最像；关于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他与李能则最相似；而张锋执行力较好、脑子也活，所以一旦站错队后果不堪设想。 “杨董真得不行了，我就过去，要一起吗？” 刘仁和好不容易将手机冲上电，刚开机，一连串的未读信息扑面而来，未给友人过多时间，他即奔向了医院。 落日余辉透过晶莹剔透的窗户照耀于人的脸庞，舒服自然，任何流淌的东西静止得仿佛感受不到，包括时间。韩清明站了许久，内心纠结的不是去或不去，而是都放下了吗？最好烟消云散，这样或许才能心安理得。霓虹初上，他将这里的东西逐一打包，可以的话，到哪里都不愿留下丝毫痕迹，无论是别人付诸其，亦或其想加持给别人的。 当陆续收到转售股份的资金，即使他已经闯荡多年，也对账户上如此长串的数额颇感震惊，金钱的威力不是能创造什么，而是将创造的东西全部抹杀，对深思的忠诚，对明日的付出。所以终归人是要死的，太阳底下无新事。 杨立远葬礼上，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除此以外陆遥悲伤到昏厥过去让场面一度失控。张锋从医院陪到家，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比较虚弱的女友，目前而言，工作上他帮不了什么，持有的股权投票站队还可以，要掌控那绝无可能，况自己当时力排众议将美得换掉，想来自身处境也是波涛暗涌、岌岌可危的了。 “姚安，胡说八道什么，我找人打你？脑子秀逗了吧！” 张锋被一通电话搞得云里雾里，不想过多纠缠，干脆掐掉了。 “修理他，风平浪静之后不行吗？”陆遥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看向恼羞成怒的男友。 “要整他，直接过去一巴掌，犯不着绕弯子，都恨得这么明显还需要大费周张的吗？” “那是谁？刘仁和？” “不会，我从来没见过他发狠的样子，打人别提了。那时韩清明入狱，因为仁和的实力背景，其在深思的晋升没有受到太多 分卷阅读68 牵扯，我以为他会使几个大招，但之后大家都过得相安无事，至多听到羌卫妄议时，揪了揪其衣领。” 按人心事态推测，毫无悬念，张锋的嫌疑最大。陆遥乘其上厕所之际，点开男友手机。未料姚安又打电话过来，几秒的思虑，她顺势接通了来电。 “扬言是我在背后搞小手段，除了你说过这样的话还有谁啊，呵呵，别忘了，我们当年一起和装潢公司吃饭打高尔夫的事，凭什么只我受罚成为众矢之的，走着瞧！”姚安一顿狂轰乱炸，没给对方说话回应的机会结束了通话。 “谁来电话了？” “骚扰的！”陆遥乘着空隙，将记录删除，她没有很明确的目标接下来要怎么做，但有个声音在告诉，让姚安继续试探下去。 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即将到来，韩清明坐在酒吧靠窗的位置上，望着不远处的车水马龙，回忆起那时四人玩飞行棋、自驾游、创业的岁月，真真物是人非、回不去了。 段聪踏入酒吧，瞧见了相约的人，忽明忽暗的灯光与其本人透出的气味相得益彰，迷一样的男子。 “坐！喝点什么？”他示意服务员，并将手机递到她面前。 “随意！” “那橙汁！” 俩人静静坐着，直到服务员把饮料端上来。 “你是跟着我们过来的明日。接下来我会离开，你要是想继续留在明日也可以，仁和肯定照应，同时我也会和美得打个招呼，如果想跟着我走也可以。但无论如何，职位肯定都会有所变动。” “我跟你！” 韩清明脑里已盘算好的情形是段聪愿意留在明日，所以即刻准备联系美得方，力保她的位置，这也是他内心真实想法，未料对方的答案给得如此利落不同。身处尔虞我诈的商场，无论身边有谁，牵扯紧密并非利好因素，何况还是个女的。 “选你，因为相信，我不想以后的人生再乱七八糟，别无其他！”段聪读到了对方眼中的犹疑，怕被拒绝，立刻解释道。讲真，作为女生，她真得很羡慕尹小春，能有这样的运气遇到如此优秀的丈夫。作为旁观者，依稀记得新上任的秘书在汽车里拿了本属于韩清明的矿泉水，也只嘴唇碰上而已，故此在三小时的车程中，他一口水都没喝，碰都没碰过那个瓶子。 “那你等我通知，先走了！” 捎上外套，未有停留，韩清明消失在熙熙攘攘的酒吧。 小春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过来，电话里有些东西讲得不是很明白。 推开房门，刘仁和迎上前来：“你想想办法，让美得不要把事情再闹大！” “锋子呢？” “不知道，打他电话，关机！” 左思右想，此时张锋极有可能去找的人是姚安。遂与仁和，即刻出发。 “你在哪里？” “明日公司，张锋不识好歹，还想打我，幸亏我事先有准备，已经把人都驾到了一起！” 美得老大见到韩清明亲自前来，严肃十分的神情方有所缓和，上前握住对方的手，其中的力道，旁观者自是没有办法感知。值此寒暄时，刘仁和走到张锋身旁，耳语了几句，又慢慢退到另一边。 “很想知道韩董此行的目的，因为说你们反目成仇的有，情同手足的也有，所以你是来看戏还是息事的？” “据说与我有关！所以我当然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63章 人间也是值得的 所有人严阵以待的此情此景，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了多少年前那个让大家都无眠的夜晚，从心底里面讲，他一点儿不愿回忆起，也不想友人们有这样的经历。 “韩董，大致这样的啊，张锋晚上，乘没什么人来公司偷袭我，幸好我力气大，扛得住。” “为什么他要挑今天、还来报复你？” “啊？不对不对，关键并非哪天的问题，而是他老寻衅滋事，没错，你肯定要问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他勾结小股东逼你下台，还故意往美得产品里混劣质品。” 姚安言语间，四处打量，特别留意美得方的表情，他害怕措词过轻或过重，下不来台面，“韩董，你怎么会这副搞笑表情？” “要我相信，得有证据！” 吵嚷声里，有人兄走上前来：“我能证明，当时张总特意带来现金和购物卡来我家，目的就是让我赞成他来当明日的代表，东西都带来了，一分没花！” 韩清明走上前，好好地盯了眼念念有词的“证人”，从对方手里将现金与卡拿下，仔仔细细地端详了许久。 “现金这东西无记名，卡？” “他想贿赂我的证据！” 张锋听到敏感词汇，按捺不住，冲到前端，不费吹灰之力将对方震慑到了地上，周边人皆不嫌事儿大，有的站着大声地聊着天，有的人索性蹲在地上想看清楚俩人之间的对峙，场面十分欢快。 “寻衅滋事加贿赂，罪名不小啊，比我当年进去的名目有过之！” 分卷阅读69 “把他关进去！”刚刚被张锋按到地上的人兄，顺势大声叫唤来。 “关进去？原来大家都这么喜欢把人送入高墙之内，那我错怪杨董了。来的路上我还模糊，现在也大概知道得差不多。首先，从明日下来，是我们三人商量好的对策，因为今日那边缺人，所以贿赂一说本就不存在；其次，涉及到一个问题，张锋买卡的票报公账了没？如若过了公司大账，那也是铁证如山，关进去没得说！” 刘仁和见形势有所扭转，是啊，可以文斗何必武装？先把还赖坐在地上的同事拉起来，帮对方拍了拍灰尘，继而把锋子狠狠推到了另一边。 “去翻啊？哈哈哈，老子从来就没有买卡的习惯！” 美得方旁观着你来我往，此番对话后，算真正看得一清二楚，韩清明来为了息事宁人，让朋友把自己投下台，第一次听说的伎俩，虽说符合事态发展，但这其中杜撰的成分有多少，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不打算放过任何可以宰价的条件，美得老大明知这个问题抛出会是个让谁都下不来台的东西：“混劣迹产品怎么说？” “也是他指使的！”仍不罢休、蠢蠢欲动的大有人在，所以刚刚指证张锋的兄台气势汹汹大声说道，瞬间又让自己回归到了整个场景的C位。 姚安悬在半空的手，慢了半拍，话说内心分明长叹了口气，已经被判定为敌对方，所以证词有多少可信度呢？ 双方对峙间，韩清明缓慢移动身体，不动声色地靠近美得老总，乘着周围叽叽喳喳，轻声念叨：“混劣质品也要有劣质品，何必两败俱伤？” “好，那我们查它个水落石出！” 镇定自若的他在听到美得方干净利落、掷地有声的回应显然有些失措，一字一句在给众人交待也是在试探与倒逼他。索性，如果事关自己，断不会如此没有底气，张锋肯定对产品事件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究竟推了多少，他不得而知。 “对，水落石出！”随声附和的话此起彼伏。 愈加形成的局面与自己心中的设想完全不同，韩清明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将手机微信点开，飞速地打了些字，悄悄推到对手眼前，耳边传来呵呵地笑声后，微信框内的草稿文字已成为正式记录发送。 美得老大得到了确定回应，手指死死地撑于手机之上，再次提高嗓门，“直到滴水石穿，也要还张总一个清白！” 话音落，这下让在场的人皆看得云里雾里，也是让那些想迅速站队的人不敢表态，因为都不确定老大心里到底如何想的？ 经过此夜一闹，所有人对韩清明的想法与软肋清清楚楚，他不再是那般地冷酷无情与坚不可摧，原来可以妥协退让到这个地步，但往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待人去楼空，三个人共同坐上了车，空空如也的停车场，封闭狭小的汽车里，时空沉寂了许久。 “请你以后谨言慎行，好吗？你可以有不同的选择，但不要试探或触碰规则底线！” “我没有叫你来，也没让你为我辩解！” “锋子，你怎么能这样说，大家都是兄弟，听到你被堵截，清明二话没说就来了！” “他那是心虚，找人碰姚安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玩意？刘仁和不解地看了眼友人，心想怎么可能是老韩？锋子疯了吧，语无伦次，他俩妥妥地结了盟的啊，可这是为什么？ “你恨他在后面造谣，恨他派人跟踪尹小春！所以别和我说规则底线！” “不要过度揣测，我从来只信只服证据，这也是规则之一！” 仁和拉住夺门而出的张锋，未料，拽住的衣角也被挣脱开，坐在车里，静静地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无话可说，如此而已。 有关《千里东风一梦遥》的Ending大家心中也差不多知道了些，本书以阐述深思四君子及东风梦遥的网恋为起，以对主人公们各自选择后形成的无可奈何、相背而行的结局为终。如果说非要给它加点意义，大概就是：无论友情或爱情多加强沟通些；人与人间的相处简单些；对待事物的态度客观些；最后，相比其他三观，多尊重劳动这个要素些。那么即使人是要死的、成功是要付出代价的，人间也是值得的。 陆遥因为深思衰落、男友失势，总扬言要把孩子打掉。结果某天，俩人吵着吵着，连带给姚安通风报信的话她全部说出，张锋没有控制住自己，一巴掌把女友打得转了几个圈圈后跌倒于地上，孩子索性没了，而他也被对方以伤人罪送入高墙之内。 刘仁和对韩清明没有帮到好友忙反而无事生非，耿耿于怀，一并辞掉明日的全部职务与工作，去到了正群龙无首的深思，以兑现他给故人的承诺。 尹小春眼睁睁地看着老公与挚友从兄弟变成陌生人，作为一路的见证亲历人，她不能理解更没法释然，如果自己当年不从明日退下，结果会不会不一样？每每瞧见形单影只、忙忙碌碌的老公，怜惜与可恨之情同时油然而生。 今日公司、远达集团与代表美得的明日三方 分卷阅读70 在举世瞩目下签署了合作协议，由今日承接远达旗下的文旅项目，剩下的酒店由明日收购。只没有人猜得透今日为何要付出比标的资产高得多的价格去成交，有降低杠杆比率从而规避财务风险的初衷，但其他的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