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飞》 分卷阅读1 歧飞作者：九天里 文案 有些事离你并不遥远，我也一样。 酒过三巡后，牛油在面上凝固了薄薄的一层，几片被煮黄的菜叶子飘在火红的汤上。 李叁溱搂着游羽的肩膀说道：“我们游羽优秀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游羽想撒开他的手，“夸张了夸张了。” 浩捷也不甘示弱，拍着李榷的大腿说：“我们李榷别的不说，数理化生随便一个拎出来都能打！” 李榷尴尬地笑笑，把浩捷的手移开，“别乱说别乱说。” “你看这胳膊壮的！”李叁溱上下摸了几下游羽的胳膊。 浩捷也抓了抓李榷的肩膀，“你看，这肩膀宽的，我都握不住！” 李叁溱冷静地看着他，“羽哥，你买车是为了李榷吧？” 游羽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对。” 李叁溱拉了拉被子，一脸感觉生活了无生趣的样子，“你以后就不需要我了吧，我一直以为我是你最好的兄弟，但是现在你就要抛弃我了，我感觉有点受伤。” 游羽蹙眉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李叁溱打了个酒嗝，“你才和李榷认识了几个月，咱俩认识多少年了，我给你数数啊，从小学二年级你转来到初中，”他掰手指数着，“你看这就八年了，咱俩怎么说也经历了七年之痒了吧，再算上现在...” 我就一本正经地跟你们说吧，这就是两个时而清新脱俗时而有点做作的少年的成长故事。 别担心，他们的朋友比他们更做作。 内容标签： 强强 近水楼台 成长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游羽，李榷 ┃ 配角：李叁溱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开开心心上学，平平安安放学 立意：别等光来了，光等你都等急了都 第1章 “左手肱骨骨折，掌骨骨折，左膝髌骨粉碎性骨折……” 什么骨折，粉碎性骨折？ 游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几个穿着绿衣服的人在他面前晃悠，嘴里都叽里呱啦的，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浑身都动不了了，一个看起来微胖身材的人正按住他的手臂仔细观察着。 游羽也朝自己的手臂看去，手臂的伤像是灼伤又像是摔到玻璃碴子里去了一样，小臂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往下看，手心的肉像被几万只蚂蚁啃食一样，虽然看着血肉模糊的，但是酥酥麻麻的一点也不疼，再往下看，他发现腿也动不了了。 一个小绿人说：“这要做大腿外侧纵行切口，复位完用钢板固定，哟这血丝呼啦的，这不好下手啊，这锁骨也骨折了吧，这盆骨也……这孩子多大了？” 肱骨掌骨髌骨锁骨盆骨骨折，伤成这样还没死透？ 游羽只听另一个小绿人眉头紧蹙地说道：“这伤得不轻啊，怎么弄的？” 旁边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连忙说：“鹏坝大桥十五辆车追尾，他正好是挤在中间的那辆车。” 十五辆车追尾，拍电视剧呢，游羽戏谑地想着，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无影灯还照得他眼睛疼。 什么时候的车祸，我怎么没印象，鹏坝大桥不是在呈江县吗，我没事跑那儿干嘛，游羽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侧翻在高速路上，车的钢化玻璃全都碎了，车身支离破碎的，等等，地上的车牌，XA91…… “止血带！” 年轻小姑娘用手在铁盘里摸索，“好好好。” 那人一下子语气一下子就不耐烦了，“这血都快流光了，还找不到。” “刘医生，止血带。” 一晃眼手术室里只剩下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了，其他人不见踪迹。 游羽努力回忆着车牌号，好像是XA91……XA91DT！这不是李叁溱家的车吗，这小子又无证驾驶？ 他突然感觉有一阵疼痛从脚踝往头皮顶，耳边传来医生稍微了冷静点的声音，“手术刀。” 半晌，没有动静。 医生提高音量，“手术刀！我要给他开刀了！”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一顿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显得特别吵。 护士小姑娘颤抖的说道：“刘医生，对不起对不起。”说完她机械地擦擦脑袋上的汗，蹲下来捡手术用具。 医生都快撂担子不干了，这都给我安排的什么人啊，他吼道：“赶快给我换一个人进来！” “哎呀，刘医生，他醒了！”护士指着游羽眼神慌张。 “醒了就醒了，关你什么事！” 游羽瞪着眼睛，心说这医生心也是蛮大的。 本来默默收拾东西的护士突然跳起来喊道：“我，我好像没有给他上麻醉！” 游羽差点笑了出来，大哥大姐们我这开刀呢，能不能认真点，他现在感觉什么飞沙走石都在肉里翻滚，这手术做得也太像开玩 分卷阅读2 笑了吧。 医生一下子被惊得说不出话了，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护士，那表情就像在怒吼：你是不是神经有毛病，你到底塞了多少钱进的医院？ 医生把塑胶手套摘下后只留下一句话：“这手术你们谁爱做谁做吧，我不做了。” 游羽看着医生潇洒离去的背影，无助地张大嘴挽留，大哥别走啊，我还能救，大哥你回来啊，我他妈还年轻呢，别放弃我啊！ 游羽泪眼婆娑地躺在手术台上，脑子里就四个字——听天由命。 护士从地上捡起手术刀，兴奋地看着游羽，抓起他不完整的小臂说：“终于轮到我了，我们是先砍……哦不对是先缝手臂还是大腿呢？”说罢就想把手术刀插进他的肉里。 游羽挣扎起来，护士的脸和她手里的手术刀一点一点地逼近，她的表情越来越扭曲，眼看就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一段不和谐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游羽把头往被子外钻，双手瞎摸着手机。 手机里传来李叁溱的声音，“羽哥，怎么样了？” “都办完了。”游羽半眯着眼睛看了眼手机，被屏幕的光刺激的又闭上了眼睛。 “那我待会儿去找你，你在快递驿站旁边的小公园等我。” “好。”说罢游羽又睁开眼，打开了wifi，手机顿时噼里啪啦起来，他拉下状态栏，一键删除，静音模式。 二十分钟后，游羽一只脚踏在秋千的踏板上，一只脚跟着晃，他把胳膊肘靠在扶手上，生锈的扶手还带着一点原来的绿色油漆，胳膊肘跟铁锈摩擦起来会有的疼。 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李叁溱说他马上就到了。 游羽从秋千上下来，地上的杂草长得和脚踝齐高，会钻进裤腿里扎人，这片都是荒废的运动设施。 他无聊地往草里一踢，就听见了“铛”的一声，原来是一个易拉罐，他捡起易拉罐朝拾荒的老大爷走去了，这老大爷经常在小区里晃荡。 游羽把铁罐扔进了老大爷的编织袋，老大爷抬头冲他一笑，露出两颗大门牙，其中一颗还磕断了一半。 “羽哥，俺回来了！”李叁溱骑着他的紫色小电摩炫酷地来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但马上他的笑容就凝固住了。 游羽踩着杂草，杂草把他的高帮帆布鞋遮得严严实实的，举步有些艰难。 李叁溱把车停在马路边，两人都被对方帅炸了一把。 “羽哥，你头发咋了？”李叁溱指着游羽的脏辫，一脸疑惑。 “你这车换的太丑了吧。”游羽指着李叁溱的电摩，一脸嫌弃。 “闭嘴吧你，这是最新款电光紫，不是你这头发怎么想的？” 游羽跨上车，“不好看吗？” “也不是，就是看不习惯。” 游羽照了照手机，“等过段时间拆了。” “后天可就开学了，我看你怎么办。”李叁溱幸灾乐祸的说。 游羽低低地应了一声，用脚轻轻踢了踢炫光小紫的前轮胎。 李叁溱收敛吊儿郎当的语气，犹豫着问道：“上周……游艺火化了？” “嗯，都处理好了。”游羽说完舒了口气，像是憋在肺里的陈年老气。 李叁溱掉了个头，“去我家店里，让我爸给你做点好吃的。” “好嘞！”游羽跨上车，把头抵在李叁溱的背上，因为颠簸还用额头砸了一下。 李叁溱嘶了一声，“哎哟，你这头够铁的。” 很快就到了饭店，游羽还差点睡着了。 李叁溱把车停在饭店前的树下，“你先进去，我锁个车。” “你这车还能退吗？颜色太丑了。”游羽站在饭店门口，李叁溱家的饭店叫叁宴，每逢饭点都是生意火爆座无虚席的。 李叁溱锁好车走来，“操，你有没有审美啊？” 游羽毫不留情地又说了句：“真的丑。” 李爸从后厨房走出来，后背已经湿透了，脸色通红，顺手从前台拿了一瓶1.5升的冰可乐，一口就是半瓶。 游羽打着招呼，“叔叔，来了。” 李爸边擦汗边笑着，笑容有两秒钟也是僵住的，“哎呀，游羽……你这个头发，额……很有个性啊！” 李叁溱邀功道：“爸，你看我给你找了个免费劳动力，多好！” 李爸用毛巾打了李叁溱一下，“说什么呢，游羽，你想吃什么叔叔给你做。” 游羽笑了笑，“什么都行。” “那我先去忙了哈，有事情叫我！”李爸把毛巾放好，大步朝二楼的大包厢走去。 叁宴的服务员各个像陀螺似的转来转去，上一秒端着菜上楼，下一秒抱着箱啤酒往包厢走去，没时间停下来喘口气歇会儿。 “叁溱，一楼106的蜜汁虾仁，二楼白鹭厅也一份！” “好嘞！” “游羽，啤酒鸭103小包的！” “好嘞！” 分卷阅读3 后厨的年轻师傅传完菜又转身抄起大汤勺来，“拔丝芋头三盘……” 三个半小时后，时间接近十点，一楼只剩下一桌灌着白酒嘴里谈着宏图伟业的老大哥们，脸红得跟红屁股似的，好像牛逼吹多了日子就能过得红火。 游羽这才有空坐下，李叁溱走到冰柜旁，“羽哥，喝可乐还是雪碧？” “雪碧。” 李叁溱把一瓶可乐放回冰柜，又换了瓶雪碧，“接着！” 游羽接过雪碧，解锁了手机，七个未接来电全是柳晓风的。 此时柳晓风正坐在马桶上边咬着手指甲边抖着腿，“这人跑哪儿去了？老娘再打一个！”她把红色指甲油啃下一角来。 游羽按下接听键，“干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 “你在干嘛，干嘛不接我电话？”柳晓风说。 “我在忙。” 柳晓风的声音突然小了，“我好像怀孕了。” 隔壁桌摔碎了两三个啤酒瓶，大概是某位大哥高谈阔论时一激动一挥手指点江山的时候把啤酒瓶给推下了桌。 “你说什么？”啤酒瓶的破碎声又快又响，游羽没听清柳晓风说了什么。 柳晓风声音骤大，“我说，我怀孕了！” 电话那头没声音了，柳晓风等急了，“说话啊！” 游羽嗯了一声。 “嗯个屁啊，你快点去帮我去买一盒验孕棒。”柳晓风又啃下指甲油的一角，然后把指甲油片吐了出来。 第2章 “一定得现在要吗？”游羽问。 “对，现在。” 挂了电话后游羽把手机调回了正常模式，“大溱，你车借我一下，风姐找我有点事。” “诶你不说我这车特丑吗？”李叁溱在裤兜里摸着车钥匙。 游羽皱了皱眉，“我眼光差行了吧。” 李叁溱把车钥匙扔给游羽，“拿去拿去！别给我磕了碰了啊！” “上菜咯！”李爸兴高采烈地端着两盘冒着热气的荤菜走来，一看就是刚出锅的。 游羽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他带着歉意说道：“叔叔，我临时有点事，你们先吃吧！” “什么事这么急啊，吃完再走来不及吗？”李爸的脸瞬间就耷拉了下来，心想着人家孩子替我忙活了这么久，连顿热乎饭都没让人孩子吃上。 “叔叔没事，不用管我，我挺着急的。” 李爸搓着手，“那你啥时候回来跟大溱说一声，叔再给你炒几盘菜。” 游羽勉强地笑了笑，“叔叔真不用，我先走了！” “好，慢点啊！”李爸目送游羽跑出饭店，用脚踢了李叁溱一脚，“吃相好一点！” “还有啊，别去问游羽家里的事！” 这一脚踢得李叁溱的筷子差点从上颚戳出去，他斜了李爸一眼。 李爸又踹了他一脚，“听见没有？” 李叁溱敷衍道：“听见了听见了。” 游羽在一家药店面前停下了，靠谱大药店，名字看起来挺……靠谱的。 游羽在药店里装作不经意地走马观花，实则两眼斜着看有没有验孕棒，但逛了两圈都没有找到。 “有验孕棒吗？” 此话一出，站在收银台正中间的店长抬头看了他一眼。 游羽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一句话并没有很快得到回应，而是被店长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同时店长也看了一眼在非处方药货架旁正在挑感冒药的人。 这么环视一圈后，店长不慌不忙地弯腰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没进货，只有验孕纸。” “老板，结账！”一个略带鼻音的声音。 游羽看着这人有些眼熟。 “一共三十，扫这结账。” 机械的提示声响起：“微信到账三十元！” 那人出药店门口的时候，从外面冲进一只花猫，把他吓了一跳，他往后退两步定了定神，准备绕过花猫离开，花猫叫了两声，举起前爪来堵在了他面前，“喵唔喵唔。” 猫又叫了几声，叫声里带着几丝愤怒，大概是跟其他的猫打架了。 店长用商量的语气说道：“空空，别堵人，爸爸这做生意呢。” 花猫没动，不过不叫了，那人蹲下来逗了逗猫。 店长又喊了一句：“空空，再出去玩会儿！”相比刚才的那一句，这句多了点命令的意味。 花猫像来时一样，咻地一下跑了。 那人起身，走出了药店。 “慢走啊！”店长笑吟吟地把人送走了，然后看着游羽说：“你往前走，下个路口还有个药店，几分钟就到了，这个点也没什么店了。” “谢谢。”游羽走出靠谱大药店。 街上的人比刚才骑车来时少了，游羽双脚撑在地上，等着红灯消失，要过街的人已经攒了挺多的了，两分钟后绿 分卷阅读4 灯才慢悠悠地亮起来，霎时人车混杂。 游羽到了店长说的药店，逛了一圈没找到验孕棒，安*套和肾宝摆得倒明显。 确实，这么一个保护措施做得如此周全的店，没这玩意儿也正常。 游羽从这家药店里走出来，又看了眼五彩缤纷的店名，差点看成成人用品四个字。 看来得回那家店买了，等他再折返回去的时候，店长笑脸盈盈地看着他不禁笑出了声，表情似乎在说不还是得回来嘛。 “验孕纸在那边，第三个架子那儿看看。”店长指了个方位。 游羽看到了憋屈在中药柜台旁边的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计生用品”四个字，他走过去蹲下在架子上翻了翻。 店长走了过来，“其实这个和验孕棒的原理一模一样的，你很着急用吗？要不我明天进完货你再过来？” 游羽本来就烦，还被这么嘲讽地问了一句话，脸色顿时不好了，“你买这玩意儿不着急用？ “要瑞生的还是六萍的？” 六萍这名字一听，脑袋里就浮现出一幕，知心大姐模样的阿姨拿着一盒气血胶囊。 “随便吧。”游羽又弯下腰拿了两三盒，他不想再跑一趟来买这种东西，他把东西放在了收银台上。 店长看着摆在收银台上的几个药盒笑着调侃道：“你这到底几个人用啊？买这么多。” “诶看你年纪不大，这么小就当爹了啊。”店长把验孕纸装进塑料袋里，就听见游羽说：“有没有不透明的袋子？” 店长弯腰在抽屉里找到一个红色塑料袋，“这个行不行？” 游羽嗯了一声，付完钱接过袋子后就骑上车飚走了。 到达时柳晓风已经在家楼下等着了，她抖喽着新涂的镭射指甲油笑道：“小游羽，你来啦！” 女人果然都是善变的。 柳晓风咂嘴道：“头发太好看了，不愧是出自我的手。” 游羽把塑料袋递给柳晓风。 柳晓风翘着兰花指把塑料袋捏了过去，“哟，这大红色，喜庆！” 游羽看着她，“你肚子怎么回事？” 柳晓风没有回答，她打开塑料袋的活结，一股浓郁的葱味扑鼻而来，十分的新鲜，再仔细闻闻还有点鱼腥味，“我靠，你这是去菜市场买的吧！” “杨俊知道吗？”游羽弯下腰来整理裤脚，没看见柳晓风的表情。 柳晓风有些犹豫，“知道。” “真的？” “真的，他知道。”柳晓风在裤袋里掏了掏，掏了一支快用完的打火机。 游羽立马叫住她，“卧槽，你抽个屁啊？你他妈想你儿子生下来有四条腿啊？” 柳晓风笑了一下，“就不能是女儿啊。”把烟嘴凑近了嘴巴。 游羽一把抢下烟掐灭了，他可不想柳晓风的孩子真的有四条腿。 “以后我孩子生下来了，你就是他干爹。” “等我孩子结婚生孩子了，我还年轻呢。” 柳晓风在自言自语，说完又咯咯咯地傻笑。 游羽拧动车钥匙，“我先走了，早点睡吧。” “哼，没良心的走吧！”柳晓风愤愤的摆摆手。 游羽掉了个头，掏出手机给李叁溱拨电话，“车我先骑回去了，明天几点报道？” 李叁溱打了个饱嗝，“下午四点吧，能宽敞点。” “行。” 游羽锁完车已经十一点半了，街道空无一人，肚子很应景地咕噜咕噜叫起来了。 这会儿要是天空下起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或者瓢泼大雨，一首伤感的MV就要诞生了，充分展现出了孤独的旅人无家可归的无奈和悲惨，不过他有家可以回，他拿出钥匙开了门，还是跟走之前一样，一个人也没有，距离他爸游彬和游艺妈妈黄萍仙回老家到现在已经过去六天了。 有那么点声音，应该是老鼠在啃东西，他打算开灯看看这只老鼠有多大，吧唧嘴声能这么大。 啪嗒一声，按了开关灯却没亮，吧唧嘴声停了，楼上弹珠声响起来了，外面楼道顶上的声控灯刺啦了一声，忽明忽暗的。 演鬼片呢？ 肚子又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了。 游羽把门一关，下楼梯到一楼，在公告栏里找到了他家的那份交费提醒函，五十三快六毛钱的电费都快欠了一个月了。 游羽扯下那张淡绿色的单子，稍稍低下了头叹了声气。 步子缓缓的，一步一个响儿的走在楼道里，走着走着就能清楚哪几楼的声控灯坏了。 游羽打开手机把电费给交了，顺带着把还没开始催的水费也给交了，他把家门给关上了，砰的一声震得客厅窗户上的纱窗都抖了抖，虽然黑得看不见，但是能听见响了一下。 兜里的手机连续震动了几声，造成了来电话的错觉，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两条“缴费成功”的短信。 等电来了之后，他在厨房里搜罗出了两包方 分卷阅读5 便面，摸了才知道碎了半袋，凑合吃吧。 他把房间里的画纸揉成了小球扔进垃圾桶，把没用过的纸整理好，再把桌上的橡皮屑扫进垃圾桶，把垃圾袋打了个结提出房间准备下楼扔垃圾。 游羽开门时，对面的门也开了，有个人准备进门。 两人对视了一秒，游羽把垃圾袋扔到地上，拦住了刚才在药店见过的那个人。 游羽拦住他，“李榷，你是不是数电的？” 李榷盯着游羽，游羽眼神没有闪躲，也盯着他。 李榷的头发剪得很短，一般这种头发摸起来都会刺刺的软软的，他的眼睛很大很黑，像一只猎豹，不过看久了就会把他的耐心磨光，他的眼角就会往下垂，嘴唇紧闭，随即展开进攻。 李榷皱着眉说：“不是。” 游羽追问道：“以前是对吧？器械1班的游艺有没有向你借过钱？” “游羽游羽游羽接电话，我告诉你啊响三秒了，还不接，游羽游羽……”聒噪的手机铃声响起，游羽把柳晓风打来的电话给挂断了。 “借过。”李榷的声音带着鼻音，他有些不耐烦，说完就把家门关上了。 第3章 游羽还没来得及再问下去，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林水。 “儿子，快开学了吧？”是林水熟悉的声音。 “嗯，后天报道。” 林水紧接着又问：“你这次还住校吗？” “不住了。”游羽心情不太好，但没有表现出来。 “好，那你早点休息，妈妈明天还得早起，晚安。” “晚安，老妈。”说完他没有挂掉电话，老妈说的晚安，就像听完了一个童话故事似的，故事内容愉快又美好，听完后林水似乎还会亲一亲他的额头，接着关掉床头的灯，轻手轻脚地掩上门离开。 林水似乎也知道他的心思，她莞尔一笑，用少于的温柔语气说道：“晚安，儿子。” 游羽站在家门口冷静了一会儿，然后回了家。 报道当天下午，游羽把炫酷小紫骑到李叁溱家楼下，他两脚撑地伸手把鸭舌帽檐往下压了压。 出门前随手拿的帽子，能把他不长的脏辫遮住三分之二。 李叁溱踏着外八的步伐走下楼，到最底下的两阶时，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餐巾纸，把鞋前前后后擦了一遍，调调鞋舌的位置，鞋带蝴蝶结的大小要一模一样，一波操作完了之后，李叁溱骄傲地抬起头，看了看楼道口的垃圾桶颜色和标识，满意地把餐巾纸揉成一小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下午好啊！羽哥！”好一个字正腔圆。 游羽蹙眉，“这是我见过你最有素质的一次。” “哎呀，这地上怎么还有个小纸屑呢？”李叁溱指了指他脚步的一张口香糖包装纸。 “让我把它扔进垃圾桶里。”李叁溱弯下腰把包装纸捡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游羽挪到后边，把前头的位置腾给李叁溱，“鞋不错。” 李叁溱摆摆手，故作谦虚，“还可以还可以，随便穿穿。” “恶心恶心真恶心。” “好看好看真好看。” 俩人对了副对联。 李叁溱拧动了车钥匙，“今天怎么戴帽子了？” “想戴。”游羽说。 今天中小学生也陆续开学了，李叁溱绕过一堆又一堆手拉着手感情甚好的小学生，又和其他骑电动车的人眉来眼去，同在路口的边缘徘徊，冒着随时会被路过的小车撞到的危险，李叁溱看准时机挤进了一群红的粉的电动车中。 场面一度好看，那叫一个大红大紫。 因为前边的阻拦，错过了剩下的五秒绿灯，李叁溱懊悔地说：“哎呀没赶上！” 两分钟后绿灯终于亮了，绿灯上的小人一前一后的踢腿，顿时车鸣笛声放鞭炮似的响起。 经过这段疯狂的路段，进入了电线杆上挂着“前有学校”标识的安全地段，李叁溱可以放松点了。 “看什么呢？”李叁溱时不时能听见游羽的笑声。 “海绵宝宝。” 李叁溱往后靠听，“不像啊。” “英文版。”游羽说。 “看啥英文版啊？” 游羽按了暂停，收起了手机，“装逼。” 李叁溱把电摩骑到附近小区的停车场里，学校不让骑电摩，又让李叁溱缺少了个耍帅的绝好机会。 从这个小区走到学校只要五六分钟，校门口立着的一个书本雕塑，雕塑中间雕着向日葵，旁边是几个灰青色的大字诚立三中。 上个星期三号教学楼的翻新工程刚刚完工，算是给高一新生的见面礼。 这个点学校里确实没什么人，李叁溱走到办公楼前问道：“程鹏和龚平办公室在几楼？” 游羽回忆了一下，“三楼第一间。” 李叁溱朝面前的人打了声招呼 分卷阅读6 ：“张老师好！” 游羽看见了面前的张丽霞，以前的班主任，他突然又想起了张丽霞说的那些话，仍记忆犹新。 “每年我就不带你们了知不知道？也不用明年，今年九月份你们就不用天天见到我了，这个时候读点书，对你们以后真的有帮助，我希望你们能少走点弯路，让父母少操点心，等过了十年二十年再回首你们可以少后点悔。”张丽霞边说边摩擦着手背，说完动作也就停了。 游羽看着张丽霞，“张老师好。” 张丽霞笑着说：“现在在几班？” “四班。”游羽说。 李叁溱跟着说：“我一班。” “挺好的挺好的。”张丽霞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那我先去忙了！” “老师再见！”“老师拜拜！” 上了三楼，游羽站在走廊往下看，发现张丽霞还在一楼和其他老师聊天，他盯着张丽霞，心情有些复杂。 李叁溱走进办公室，“程鹏老师我来了！”程鹏是高二一班的班主任。 “学费交了吗？”程鹏抬了抬眼镜，把签到表递给他。 龚平的办公桌在最后，游羽走了过去，在签到表上默默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干嘛一声不吭啊？学费交了吗？”龚平问。 “交过了。”游羽说。 龚平看见了游羽没盖住的小揪揪，“你这个头发怎么……”他刚想说什么，旁边就传来李叁溱咋咋呼呼的声音，“程老师，你这笔没水啊？” 程鹏冷着脸把笔筒推到他面前，“这么多把试一下嘛，这么大声。” “你今年不住校？”龚平有些欲言又止。 李叁溱顺口应了句，差点说秃噜了嘴，“不住，我们有……直达车，现在公交车和地铁都很方便的。” “哦。”龚平在电脑表格上打了几个字。 龚平提醒着，“明天七点二十早自习不要忘记了，别迟到！校服记得穿！” “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说完龚平继续手上的工作。 “行，老师明天见！”李叁溱也挥手再见。 程鹏突然憋不住笑了笑，朝门口挥了挥手。 两人前脚刚出办公室，一个人正走进办公室。 “李榷，你的学籍什么时候会转过来？” 李榷的声音略带鼻音，“快了。” 龚平喝了口茶，“你之前那个学校不肯转学籍是吗？” “也不是，等他们开学我再去一趟。” “那大概什么时候……”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小。 李叁溱又蹲下摆弄他的新鞋，“诶，刚我看了眼班表，没几个认识的。” “不认识好啊。”游羽走到李叁溱前边。 李叁溱把游羽送到家楼下，有点担忧的说：“你这头发确定不去拆了？” “不了，风姐好不容易做的。”游羽说。 “那你得躲着点马见彪，明早六点五十，跟以前一样。” 游羽比了个三，看着楼上，数到第七层，灯是亮的，他走到七楼，走到最外头第三间，掏出钥匙开了门。 客厅只开了一半的灯，厨房里传出锅碗瓢盆的工作声，游彬和黄萍仙的交谈声钻进了游羽的耳朵里。 游羽站在玄关，犹豫着把鞋摆到鞋柜里，合上柜门。 黄萍仙把一盘菜端上桌，在看见游羽的那一刻把脚边的木椅子往里踹了踹，足以表现她的厌恶。 黄萍仙阴阳怪气地朝厨房里喊了喊：“游彬，你儿子回来了！” “游羽，快坐下吃饭吧！”游彬从厨房出来，边走边把手上的水往围裙上擦，把椅子给拉开了。 黄萍仙别扭了一下，进厨房拿了两双筷子摆在桌上，瞥了一眼玄关处，“看样子你儿子是吃饱了回来的，我也没煮那么多饭。” 游羽弯腰打开了鞋柜，一声不吭地把鞋穿上了。 黄萍仙刻薄地咂着嘴，“跟他妈一个德行。” 游彬在一旁没说话，默默地盛着饭。 游羽打开家门，出门时也没一点响声，在他即将关上门时，一碗装满饭的瓷碗砸了过来，摔在了家门口。 游羽有些吓到了，他回头发现黄萍仙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黄萍仙忽然开始嘶吼：“你这个私生子，就是你把我儿子逼死的！都是贱货！” 游彬立马走到门口把家门给关上了。 “我讲错了是吧，哈！他还有脸……”黄萍仙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游羽有些尴尬，他知道背后有个人。 李榷提着包垃圾站在家门口，两人对立盯着，三秒后李榷把家门给关上了，下楼扔垃圾。 大家大概是都爱护环境吧，倒垃圾都倒得特别勤。 上楼时游羽正站在楼道的小窗边，看样子在等他。 李榷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游羽笑着问：“能借个扫帚和簸箕吗？” 分卷阅读7 李榷皱着眉进屋拿了扫帚簸箕递给他。 游羽又觍着脸皮问：“有充电宝和安卓数据线吗？” 李榷的眉距又往里缩了点，转身进了家门。 很快李榷就拿着充电宝和数据线出来了，游羽接过塞进了兜里。 “谢谢啊，用完还你。”游羽笑着向新邻居道谢，道完谢就开始扫地上那碗白花花的饭。 收拾完后，游羽从兜里抽出一张纸巾把簸箕给擦干净了，然后敲了敲李榷家的门。 他数着脚步声，第七步的时候门开了。 游羽把清洁工具递了回去，李榷准备关门的时候，门被某个人抵住了。 “等等！”游羽用脚堵着门，一手按在门上，看起来有点无赖的意思，“游艺向你借了多少钱？还了吗？” 李榷狐疑地看着他，“他向我借过，但是我没给钱。” 游羽有点得寸进尺，“你知道他还向谁借过钱吗？” “不知道。”李榷把门往里拉。 李榷一往里拉门，游羽的脚就往里再探探，僵持不下。 李榷反问：“他是你哥？” 游羽没反应。 李榷很不客气地说道：“不想回答就别杵在这。”说完就把游羽的脚踢出门外，迅速把门给关上了。 第4章 下一秒游羽的手机屏幕就亮了，是一条信息——出来打球，我在球场这。 游羽到球场的时候，浩捷正绕篮球场绕跑圈热身。 “什么时候回来的？”游羽跟着他绕圈子。 “回来有两天了，睡了两天。”浩捷调整着呼吸，并不费力，“正好和你说说游艺的事，你前几天和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才刚上动车，听说你这几天把数电里里外外都扒了一遍，这会儿还没开学，没什么人。” “听说游艺被撞得挺惨的？” 游羽嗯了一声。 浩捷哼了一声，“数电那群人全都在装傻对吧，我都能猜到，一群贪生怕死的。” “先打球，打完再说。”浩捷停下了，把靠在看台座位旁边的篮球捞起。 浩捷很快进入的状态，游羽控球，采用前后运球，他运球的节奏有些乱，浩捷看准漏洞，突然提高速度向他前侧方跨步，挡住他的进攻路线，接着浩捷的步步紧逼对他造成了影响，游羽一个不留意手上就空了，浩捷一个单手上篮，进球了。 一个球猝不及防地朝他砸过来，浩捷挑了个眉道：“继续。” 这次游羽一手护球，左右移动，一个假动作骗过了浩捷，浩捷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一个大跨步准备抢球，他绕到浩捷背后，朝篮框移动，他双膝微屈准备起跳，不料在起跳的瞬间球就被浩捷拦下了，浩捷一鼓作气，又进球了。 这一次换浩捷控球，游羽挡在他的左侧，他选择从右方突破的瞬间改变球的方向，留意游羽的移动方向，准备突破防守，他的左右手交互很熟练，游羽一个疏忽，在他两脚之间扑了个空，浩捷在没有阻碍之后又是一个漂亮的单手上篮。 浩捷把球追了回来，比着三的手势，“哥们，三回了，我忍你三回了！” 显而易见，浩捷的三次进球并没有激起了游羽的斗志，甚至从他的面无表情能看出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 “咱俩就在这拍皮球玩算了。”浩捷把球一丢，走到看台上坐下了。 游羽也跟着过去坐下了，“你跟我说说。” “那我跟你说完了，你就别查了。”浩捷抹了一把脑门，压根没出汗。 游羽点了个头，“你先说。” “游艺从去年十月份开始到现在前后借了八万七千多，拆东墙补西墙，他也挺聪明的，懂得把雪花滚成一个大雪球，就跟那屎壳郎似的，最后不知道借了个什么玩意儿，”浩捷顿了顿，“他那钱吃喝嫖赌各个分配的可均匀了，那些地方都查得到他的记录，还给他的小女朋友买了各种名牌，不过撞他的司机是挺冤的，被半路窜出来的人给吓了一跳，人脑反应再快也不及车撞上的快……”浩捷被打断了。 游羽突然说：“司机一点也不冤，事发时正插着耳机打电话。” 如果自身不理亏怎么会心甘情愿双手奉上赔偿呢，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威胁。 游艺女朋友和同学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全程一副“我知道但是我就要装成傻子”的态度，以至于学校老师多次盘问也一无所获，这让想把这事压下去校领导如偿所愿，导致最后只能和肇事司机私了了，因为赔的钱多，司机就进了一次派出所。 游艺虽然帮他那些狐朋狗友背了黑锅，但他是始作俑者，落了个罪有应得，只是付出的代价太大，把命都搭进去了，这件事也变成了数电学生茶余饭后的谈资。 出了这种事，债主也不敢上门讨债了，这钱就算掉下水道里冲走了。 浩捷继续说着，游羽听着，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翻滚着篮球。 分卷阅读8 “你自个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的了吧？”浩捷看见他一脸的平静。 游羽还是点头回应。 “游艺是骨子里的坏，改不掉的，他原本有回头的机会，在借不到钱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该停手了，最后竟然还跑来和我借钱，还真不怕被打的。”说到这浩捷无奈地摇摇头笑笑。 “你何必为这种人渣浪费时间呢？查了也没用，你还能上他妈那儿说去啊，你干得出来这种事吗？” 游羽也不知道查明真相的意义何在，可能只是为了讨个清白。 游艺出车祸那天，在医院里黄萍仙给了他一个巴掌，双眼猩红地瞪着他，“说，是不是你教唆游艺去借钱的？”这是游羽匆忙赶来医院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游羽想笑，真的特别搞笑。 黄萍仙这句话的根据仅仅是因为游艺在和游羽说“你认识的人多门路广，能帮我打听打听哪能借钱吗？”时被她不巧撞见了。 很快又是一个力度十足的巴掌，“你跟他说去借钱的是不是？肯定就是你，还不承认！” “别打了，是他就是他吧。”游彬说的这句话，好像替他劝架似的，这句话相比上一句来得镇静得多，但更伤人。 其实有些事你不做解释，就会从疑问句变成陈述句。 发狂的黄萍仙被游彬和游艺舅舅拉走了。 游羽坐在手术室门口缓了缓，他看着黄萍仙骂骂咧咧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现在已经不大喘气了，背上的汗被空调吹干了，只剩领子上的汗还没干，脑子像被铁锤砸得稀烂的肉泥，画面浑浊又混乱，他记得几个小时前，游艺还从他面前打着电话经过，脚步匆匆。 游艺的包在他的脚边，湿了一大半，散发着机油味和泥土味，没有血腥味，可能是被机油味盖过去了。 听目击的人说看见游艺被大货车卷入了车底，从车底拉出来时已经奄奄一息了，血肉和机油混合在一起，他被压得眼球突出，像在索要些什么。 曾经想水落石出时把原委告诉黄萍仙，让她看看她当宝贝一样的儿子有多窝囊没用，让她哑口无言一次，真到了这时候他却挪不动脚了，在原地踌躇着。 回忆起上周天，游羽耳边仍回荡着嗡嗡声和无数重叠的哭喊声。 亲人告别厅里，很多人在游艺的冰棺旁边哭喊。 游羽耳边的声音很真切，像在目睹一场混乱的战争，似乎每一滴眼泪都是向他开的枪，哭声是随处可见的浑浊硝烟，持续刺激着他的耳膜。 黄萍仙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头发乱了，汗也快流干了，嗓子也快发不出声了。 游彬拧开油瓶的盖子，“萍仙，你别哭了。” 黄萍仙抓住油瓶，嘶声喊着，“不要啊，不要动我儿子啊！” 嘶声力竭，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在场人的心，游彬把黄萍仙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塑料油瓶被揪得变形了。 游彬缓缓地倒着黄橙橙的油，油柱细细的，一点一点地流出瓶口。 黄萍仙疯狂的挣扎，两只脚奋力地跺着地板，试图挣脱开游艺舅舅的禁锢。 “啊……不要啊！”哭喊声响彻了整个告别厅。 油倒完了，游艺的时间在倒数。 工作人员把通往火葬间的小门打开了，里面的人毫无感情地说：“时间到了，家属出去。” 游彬和游艺舅舅拦住上下蹦跳的黄萍仙，另外几个亲戚帮忙把冰棺推进火葬间。 黄萍仙简直要疯了，哭着喊着：“不可以，啊……游艺啊！不可以！” 那道小门关上了，像瞬间砌上了一堵不透光的墙。 “家属出去等待，时间到了去骨灰领取处领取。”很快的，告别厅的门也关上了。 游艺妈妈晕倒在门口，被亲戚几个拖到椅子上，她瘫在椅子上，是一个母亲最后的无助。 这也是游羽看见她最狼狈的一次。 当晚游羽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他站在一个空白的房间里，前后左右都是全身镜，镜子的裂痕从下至上的蔓延，镜子里的他一点一点地扭曲，最后碎片向他飞来，刺向他的皮肤和喉咙，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 耳边响起哐哐砸门的声音，门外的人在怒吼。 “是不是你叫他那么做的？你出来！” “没必要问了，你就算他教唆的。” 渐渐的，他不挣扎了，闭上了嘴，用这样的方式，他获得了安静。 醒来后黄萍仙狼狈的模样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游羽长舒了一口气。 浩捷知道了他的答案，拍了拍他的肩，故作老成地说：“长大了，哥不安慰你了。” 游羽笑了笑，起身捡起了球走向球场。 清早，李叁溱按时抵达了游羽家楼下，嘴里咬着半个韭菜盒子，刚给游羽发完“到了”，就看见这厮边打哈欠边整理着校服衣领子走下楼，打完哈欠揉眼睛，整完衣领挽裤脚，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他几乎周一到周 分卷阅读9 五天天观赏一遍，这一个暑假没看，顿时觉得这动作更独具匠心一气呵成了，边走边做眼保健操的动作简直玄幻，下次说不定就能进阶成边走边挽裤脚了，看着李叁溱都要边摇头边鼓掌了。 等游羽走近，李叁溱手贱摸了一把他的脏辫，满嘴韭菜味地吐出一个字：“帅！” 摸完还用手心蹭蹭，直到看见了游羽如死神一样的炽热目光后，立马缩回了手，把早餐递给他，“哈哈，吃早餐吃早餐。” 第5章 游羽跨上后座，撕开豆浆喝着，把昨晚剩下的半部电影看完。 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李叁溱往往都是最紧张的，跟着一群违规的有丰富社会经验的中年人们七拐八拐，塞进一个又一个缝隙里。 “哟嘿，这小孩胆子挺大！” “嗨呀，大爷身强力壮的，闯红灯这么厉害啊！” 游羽一直好奇李叁溱这些语气词都是从哪儿学的，每天去学校的路上就是李叁溱的单口相声时间，一天能听两段，上学放学各一段。 李叁溱把书包背上，打趣地说道：“嘿，快到校门口了，怕不怕见彪？” 游羽玩着手机，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路，“不怂。” 快接近早自习时间，三中的校门口前都是肆意奔跑、参加百米冲刺的运动健儿们，保安叔叔们站在校门旁，开启了苦口婆心劝导着：“每天早五分钟会这么着急吗？今天第一天开学啊，心收一收，晚上不要熬夜玩手机了！肯定没吃饭吧你们？饿饿你们也活该！” 游羽和李叁溱从容地走在校门口的上坡上，没有见到教导主任马见彪的身影，俩人就更从容了。 保安比他们还要着急，“还有三分钟，你们俩天天踩着点，都不着急吗？” 游羽十分怀疑这些保安是不是被马见彪集体培训过。 李叁溱一开口就打了个饱嗝，熏了保安叔叔一脸，“没事叔，我们腿长走的快。” “快点，我第一节龚平的课。”游羽破天荒地催他。 “现在是早自习好不好。”李叁溱边小跑边抱怨着。 上课铃声猝不及防地响了，李叁溱闻声感慨道：“哎呀，这栋楼的音响比我们之前班上的好啊！” 四号教学楼四楼404高二四班，不太吉利的数字全凑一块儿了…… 李叁溱在班牌底下停住了，声音里带着颤抖，“羽哥，不说了，就祝你出入平安吧。” “干嘛呀，两个人站在这里当保安吗？李叁溱，你不是一班的吗？”中气十足的一声往李叁溱耳朵里凑。 “哎呦，龚老师，我因为太怀念你的课所以不小心走错班级了，我现在就回班！” 游羽简直要被李叁溱的矫揉造作和殷勤给恶心到了。 龚平把书卷在腰间，踏进了班门，还不忘回头提醒，“快点！” 龚平和游羽前脚后脚都进了班，四班人一致地抬起头，还有人吹了声口哨，“酷啊！” “他是不是游羽？是不是是不是？”几个女生的激动都快溢出来了。 游羽看见就最后一排外边有个空，坐在里边的那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挺巧的。”游羽把包往抽屉里塞，掏出一本数学书，把充电宝推到李榷面前，“谢了。” 李榷嗯了一声，从抽屉里摸出了课本和笔。 龚平的模样很严肃，但和其他中年男老师不同的是，他的头顶很茂盛。 坐在倒二排的卓垚立马说道：“老龚，你迟到了哦！” 旁边的侯颇接了一句，“老龚，你知道吗，人家等你好久了。” 全班爆笑，弄得龚平有些窘迫。 龚平使劲瞪大他的小眼睛瞪着带头起哄的俩人，“你们俩给我闭嘴！” 全班闹哄哄的，第一次听到老龚这个爱称的同学都在讨论。 卓垚撒娇道：“别生气嘛，这不是好久没见你了嘛。” 卓垚刚说完，龚平的粉笔就直接进篮了，篮筐是卓垚的血盆大口。 “我们就趁这个时间开一个简短的班会吧。”龚平叉着腰站在讲台上。 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一串数字，“我叫龚平，很多同学都认识我，我的电话很好记，其他联系方式可以私下来问我，剩下这两年的时候我会负责你们在校期间的学习和活动，课表也看到了吧，我教你们的数学。” 龚平下笔很重，前几笔数字上都留着粉笔的白色小颗粒，他等着同学们记电话，“还有这个班委的事情，想当的写一份自荐信，岗位有竞争的话，班会课投票决定，班会在每周一下午放学。” 龚平双手撑着讲台桌，“你们想调位置吗？”他还是很民主的，主动问了他们最在意的问题。 大部分人异口同声道：“不调！” 这个班也不全是互相不认识的，玩得好的都扎堆坐了，谁还会愿意换位置。 “那就先不调了，诶盛明，你坐第二排是不 分卷阅读10 是太突出了点？”龚平指着坐在第二排的男生，“等下和曲鹏换一下，坐在这里跟长颈鹿一样。” “龚平龚平。”门外一个戴眼镜的男老师在招呼着龚平。 “看见没，辉哥开学第一天就来找龚老聊天了。”班里的人笑着翻开了新书。 龚平往门外看了眼，“那你们先早自习。”说完走出了教室。 “来，课本打开看一下目录。”第一节课一开始，龚平的目光就停在了第一组最后一排上，游羽的头发实在是太瞩目了。 龚平开完电脑，抬起头来，目光扫视全班，“你们以为是自由市场是不是？还讲话哈！” 李榷桌上摆着一本全新的书，抽屉里的书上有密密麻麻的习题，答案都用红笔圈出来了，他正低头做着卷子，时不时会抬头听龚平讲题，然后在新书上把知识点画出来，草稿本上只有潦草的公式，计算的步骤没有体现，笔速很快，直线画得很直，答完一道题会习惯的在最后点一个点。 游羽侧头看他，明显是把高二的数学都学差不多的样子，就是来学校巩固复习的。 课程过半，李榷把卷子翻了个面，这套卷子都是提升题，难度不小。 游羽的哈欠已经打了无数个了，班上的人大部分也在苦苦支撑，龚平只好放大音量。 “早上第一节课就这么困了，心收一收，新学期已经开始了，以后晚上尽量都早点睡！”说完又在黑板上写了一道题。 李榷环视一周，发现游羽虽然趴下睡觉了，但听到龚平说到“重点，肯定会考”的时候，他会睁开半只眼睛，缓缓地翻到那一页，在重点旁边打颗星。 这举动……有点滑稽。 龚平又翻了一面幻灯片，指着上面的几题说：“练习簿拿出来，马上做，我马上讲！” 龚平走到后门，对全班说道：“等一下自己把自己位置上的垃圾带到楼下扔掉，体谅一下值日生，你们也有做卫生的时候，每天吃这么多，才第一节课垃圾桶就满满的，嗨呀真的是。” 龚老叉着腰对着垃圾桶啧啧两声，学习比不上其他班就算了，卫生一定不能输，心想我们班势必要拿到每周卫生之星的称号。 李榷把卷子塞进抽屉里，掏出一本练习簿开始抄题目。 前排的卓垚转过来，“李榷李榷，第一题怎么做啊？我刚才睡着了。” “第四面例二看一下。” 游羽也掏出了本子，写了个“解”之后停住了，开始翻书找公式。 他侧头看李榷的练习簿，视线又上移到他的侧脸。 他第一次见李榷是在数电，市数字电子中专，坐落在一条满是发廊的街上，当时正是八月底中专一年级的军训。 那条街离市区很远，下了公交车一路走来基本看不到小轿车，全是五彩缤纷五光十色的摩托车和小电驴。 中华技师、财贸、交通、美容美发几个技校扎堆而立，这几条复杂交错的街算是这的染烫斗殴活动中心，学校之间还夹着几栋居民楼，楼里基本不住上有幼儿园和小学的小孩家庭，毕竟不能耳濡目染这些非主流气质和江湖气息。 毕竟这一块儿的一部分学生，看起来全都造作的不行。 他跟着导航走，绕了两遍天桥，拐了无数个弯弯角角，导航又显示往回走，却不能关掉这个垃圾导航。 终于走到了数电那条街，每家发廊门口都有旋转的三色灯，有的还在灯头粘了华丽的塑料钻石，闪得不行。 游羽突然想起来柳晓风之前给他介绍的，红的是动脉，蓝的是静脉，白色是指绷带，欧洲中世纪的时候理发师还兼外科医生，怪不得理发师见面第一句就是“最近感觉怎么样啊？”然后才是“今天打算搞一个什么发型啊？” 正值放学时间，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数电的学生出校门，他们的校服是黄色的，很显眼。 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翻墙，比如街尾的那一群。 阿曦发廊是这条街这一排店面最后一间，店后面有一片空地，比较隐蔽，虽然不大，但是足够他们施展拳脚了。 那群人自动分成两派，一派是五颜六色挑染大背头，另一派是同样不穿校服的学生。 学生那批看着清爽多了，突然传出一句“打吧，打赢了也算给数电争个光。”接着是几声闷闷的哄笑。 清爽的那批里有李榷，他皱着眉头，他的打法很容易让人产生打架的阴影，下手没有轻重，以至结束这场集体斗殴前都没人路过这条街。 看着与面前这个正在奋笔疾书的好学生大相径庭，游羽刷新了一次对李榷的认知。 “你都不管小数点的吗？”开学第一天李榷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第6章 游羽看了他一眼，又在题目旁边把最后的数据算了一遍，不情愿地把剩下的.1写在结尾。 “都懂了没有，没有懂的来问，那就下课吧，第二节大课间记得下去升旗，校徽要带！”龚 分卷阅读11 平整理着讲台，把黑板擦干净，这一直是他的习惯，走之前还绕到后门，看见游羽正玩手机，“你这个头发，马主任没说你？” 按照马见彪的雷厉风行的作风，游羽在他办公室里检讨都已经写了一半了。 “今天没碰见马主任。”游羽的大拇指在屏幕上飞快挪动，努力把队友的造成的残局拉回来。 龚平唉了一声，“在学校就不要弄得这么有特别了。” 说话间还有几个女生转过来又转回去，几个脑袋跟陀螺似的。 游羽看着龚平应了句：“知道了。” 龚平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就把书夹在腰间从后门走了。 第一节的数学课把大家的困劲都从身体里赶了出去，个个伸起懒腰来。 前排侯颇转过头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如果班级里很吵，突然安静下来了，就是有天使降临或者是有恶魔下地狱。” 李榷抬头看了侯颇一眼没说话。 卓垚很配合地说：“没听过。” 很神奇的，班级还真的安静下来了。 游羽淡淡地说了一句：“恶魔下凡了。” 英语老师纪梅进了教室，高跟鞋的声音在班级里回荡。 侯颇立马转过去，在书包里找英语书，动作很迅速。 纪梅三十多岁确有一种五十岁不服老的气质，她的嘴唇偏薄，戴着无框眼镜，梳着高马尾，前额没有一点碎发，衣服上没有褶皱，浑身上下萦绕着一种“我是女王我很自信”的感觉。 纪梅有一种习惯，让她揪着讲话的就站在班级后面上一节课，最高纪录是有次上课有半个班的人都在站班级后边，最后导致她得站在班级中间讲课，要板书的时候还得跑到讲台上写字。 纪梅从前走到后，又从后走回前，“你们有没有预习单词，我现在抽一个人读。” 预习单词的事是大家万万没想到的，“卧槽！”“fuck！”“阿西吧！”各个国家的脏话出现在每个人嘴里，还避讳着纪梅还不敢大声讲。 游羽打开书，默读着新单词。 “班长哪一个？”纪梅问。 第一排的人小心翼翼地说：“还没定。” 纪梅在黑板上写下了这节课的标题，“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来，侯颇。” 侯颇闭着眼，该来的还是来了，他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打开书，全班人注视着他颤抖的嘴角蹦出的第一个单词，他随便编了个音，含糊不清地读了出来。 纪梅走近，“什么？” 侯颇向李榷投去求救的目光。 “survey。”李榷小声提醒着。 关键这货耳朵还不好，“哈？什么？” 李榷用一种侯颇能听懂的方式翻译了出来，一字一顿地说道：“舍喂。” 侯颇瞬间领会了，“舍喂，舍喂。” 纪梅走到侯颇面前，看向后排，“不要给我提醒他，让他自己读。” 一顿胜似挠脚心加针扎指甲缝的酷刑终于结束了，侯颇像遭受了百般折磨似的瘫在椅子上，纪梅的眼神攻击实在是太难熬了。 纪梅毫不留情地把全班给数落了一遍，“你们班基础是真的是不太行。”接着把单词带读了两遍。 在整齐的跟读声中，李榷拿出另一本英语卷子来，游羽则在搜索课文中不懂的单词意思。 “高二的你都学过了？”游羽问。 李榷没有停笔，“没有。” 第二节课的铃声在千呼万唤中响了。 要下楼升旗，很有默契的，李榷和游羽都直接的站在了班级队伍最后，也许是因为身高。 卓垚和侯颇也站在了班级队伍后面，四个人在树荫下边，今天太阳格外的大，很毒，能遮一点是一点。 龚平把他们几个赶到太阳下，“站得紧凑一点，往前走，快点！” 龚平又在班级队伍前后巡视了一遍，他眯着眼喊道：“你们能不能把裤脚放下来，刘伟你要下地插秧是不是！” 全班都在笑，刘伟把裤脚放下来了一点。 三中的校裤边是没有松紧带的，放下来塌塌的非常没有型，大家对视一眼，都没有把裤脚放下来。 升完国旗，学生科科长在主席台上拿着话筒激情演讲，还依稀能看得见阳光下喷出的几滴口水，“今天大家齐聚在三中，穿上了漂亮的校服，特别的精神，非常好看，不枉费我们学校领导挑了那么长时间。” 旁边队伍的高一传来：“卧槽这叫好看？”“很丑好不好，什么垃圾审美啊！” 新生黑红相见的校服跟高二高三灰黑的运动服来讲，难看了不知道几百倍，学弟学妹们对学长学姐的校服实名羡慕。 主席台上的学生科科长身上的衬衫已经湿透了，但他还是热情高涨，“刚才刘校讲得非常好，接下来我们有请张副校长来说两句……” “我靠，还要讲多久，哪有那 分卷阅读12 么多话！”卓垚抹了把头上的汗，双手叉腰站在队伍后面。 太阳越来越大，站在常青树下的老师们也待不住了，纷纷打开遮阳伞。 手臂上的汗毛也慢慢蔫下去了，皮肤上冒出细密的汗，额头上的汗融汇成汗珠，一滴一滴从上往下滑下来。 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慢慢演变成了唧唧喳喳，越来越肆无忌惮。 前排的人突然噤了声，开始传话：“别讲了别讲了，见彪来了。” “见彪来了，见彪来了。”类似的话飘荡在队伍里。 马见彪越过他们的时候，他们立马朝后看，看看是哪个幸运儿受到了马见彪的宠幸。 马见彪径直走到了高二四班的后排，他走到游羽跟前，“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帅啊？” 前边和旁边队伍的人纷纷转头，高二高三有惊讶的也有看热闹的，高一的不明觉厉。 马见彪把游羽揪到树下，“来来来，你自己说说怎么回事？” “能留几天？”仗着对马主任的熟悉程度，游羽很直白。 “今天一天。” 游羽开始讨价还价，“十天吧。” “你知道你身上还背着处分吗？只能三天。” 背着处分学生本人很坚持，“八天。” “再讲我现在把你带去剃了。” “五天行吗？” 马见彪松了口，“好，今天一号，五号早上要是还在你自己看着办。” “行，谢谢马主任。”游羽很自觉地走回了班级队伍。 升旗仪式结束后大家拥堵在楼道口和小卖部，四班的物理老师已经在班里做起了热身运动，直到第一个同学进班。 上课铃响了，一个看起来精明的女孩站起来，小跑到黑板前拿起黑板擦麻利地把粉笔字擦干净。 擦黑板的女孩向他投去灿烂的微笑，他也微笑回应。 等全班都坐端正了，他开口说：“大家好，我是……我教你们这学期的物理，我有错的地方你们可以指出来，那我们现在开始吧。”物理老师是大学刚毕业，语气里不免夹杂着羞涩和紧张。 “这是我电话可以记一下。”物理老师看见少数同学没有拿笔开始记电话，大多的是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以前有当过家教，但被四五十人看着难免不自在，有一种他们能透过白T恤就能把他看得透透的错觉，他往左手边挪了两步，站在了讲台的中央。 卓垚把化学书从抽屉里一抽，摆在桌面上，“年纪不大吧，能教得好吗？” 侯颇戏谑地笑了，把卓垚的化学书翻了背面，“你学吗，还关心这个？” 卓垚把化学书塞进抽屉，“我学，我怎么不学了？” “物理书蓝色的，找得到吗？”侯颇殷勤地帮卓垚在抽屉里找着，乘机把其他书往地上扔。 卓垚把侯颇的双手给他扔了回去，“你是不是找抽！” 物理老师环视班级，“我习惯先选一个科代表，有没有自荐的？” 刚才擦黑板的女孩挺直腰板，她在犹豫，但是她的屁股就已经跃跃欲试，打算离开椅子了，正在她准备站起来自荐的时候就听见前排一个男生说：“老师我来吧！” 她一屁股算是坐稳了，心里酸酸的，她要是不磨磨蹭蹭的，这个机会就是她的了。 物理老师确认完课代表后打开了课件，“来，先上课，书本打开第二页，我们先来了解一下什么叫运动，举例几个常见的自然现象和运动的关系……” 课上时不时有人问问题，这是以往的课上没有出现的状况，和老练教师们的尖锐和专业形成了对比。 “老师能再讲一遍吗？”“老师这个的原理到底是啥？” 物理老师从刚开始的呆滞和茫然演变成了一脸的窘态地说：“我也不是很懂，我回去查一下。” 李榷则是全程皱眉听下来的。 上完课，老师一走班里就开始讨论，“这上的是啥呀？他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也听不懂。” 游羽推着屏幕上的小箱子，即将通关，李叁溱的头出现在了窗边，“嘿羽哥，中午去哪儿吃？” “学生街的牛肉面馆吧。”游羽走错了一步，把自己给堵死了。 “诶你是那个，李榷！”李叁溱这人自来熟，特别爱打招呼。 第7章 李榷礼貌性地看了李叁溱一眼，“嗯。”他看了眼手机，从后门走了出去。 “你还认识他？”游羽朝后门看了一眼。 李叁溱扬起嘴角笑了笑，“谁不认识啊，你们俩一样有名。” 游羽又开始新一轮的推箱子，“学习特别好？” 李叁溱凑近说，音量不自觉地降低了点，“是很好，不过他是借读生，学籍根本没在我们学校。” 李叁溱想了想又说：“嗨，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不过听说他家特别有钱，你没听说吗？我们学校 分卷阅读13 原则上是不招借读生的，但是原则上嘛，你懂的。” 游羽看着李叁溱挑了个眉，“你真聪明。” 李叁溱娇羞地笑笑，“时候不早了，哥哥我回去上课了。”走之前还抛了个飞吻。 游羽起身朝后门走去，卓垚跟上了他的脚步，“上厕所？” 游羽嗯了一声。 “那正好一起。”卓垚说完打了个哈欠。 游羽刚把手机塞进裤兜就被人迎面撞了一下。 撞人的女孩眼睛红红的，看着游羽和卓垚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定定地盯着他们，嘴角微微抽搐着。 游羽被撞得一个踉跄，看见女孩这幅委屈的模样他说了句不好意思。 女孩抿着嘴突然往四班跑去了。 卓垚指着那女孩的背影，“怎么撞了人还不说对不起，这是不是那个高莉？” 游羽一向对见过一两面的人没印象，“高莉是哪个？” 卓垚帮着他回忆，“就我们班那个，今天物理课上去擦黑板的，就坐第二排那个。” “不记得了。”游羽说完就走进了厕所。 全省中学开学三天后，数电也缓缓地跟上大家的脚步开学了。 周四下午的第一节物理课，李榷请假了，他得赶在数电老师上班的时候到，数电下午只有两节课，等他踏进校门口时，宿舍楼里结束午休的学生正成群结队地朝教学楼走。 保安室里的保安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大门紧锁着，只开了个小门给走读的学生进校门，手边的外来人员登记本已经落了灰，保安眯起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 突然有了脚步声，他本想不注意，可面前这个不速之客让他伸直了腰板，毕竟此人曾经不怎么走寻常路，翻墙抓他的次数不少，有些熟悉感浮上心头。 李榷看着保安，保安从额头至下抹了一把脸，眯着眼对他摆了摆手，放了他进去。 数电有个传统，上学只穿校裤，纪律部抓校服，没穿校服上衣只扣半分，这种风气延续到现在就变成大部分学生上半身是为所欲为的时尚，下身是安安分分的插秧裤。 李榷混在人群里并不显眼，他走向办公楼，但他那张大多数人都认识的脸，让办公楼楼底下涌现了一群争先恐后看热闹的人。 “他回来干嘛？” “拿档案呗。” 带着讥嘲和讽刺的几句话，和当初一样，都没法当过往的风，如雾霾一般的缭绕身侧。 ——“凭什么人家处分，他转个学就行了？” ——“人家家有本事呗，有钱，你管的着吗？” 李榷上了楼梯，似乎像一层临时屏障一样，可以暂时把这些声音挡在身后。 “李榷，来了！”教务处张老师灭掉烟，咳嗽了两声领李榷进了办公室。 李榷微微点了个头，“张老师好。” 张老师的位置在最里面，俩人经过时，在批作业和做课件的老师都抬头看一下又埋头做事，但只要张老师一说话，耳朵又通通竖起来了。 张老师一坐下就说：“李榷啊，你也知道之前带你们计算机九班的王老师辞职了，然后又被另外一个老师接替了，现在这个老师也准备辞职了，所以才这么麻烦。” “那现在？”李榷问。 “现在计九暂时是我在接替。”张老师挠了挠鼻子。 李榷皱起眉头，“意思是档案我现在还拿不走是吗？” 张老师靠在椅背上看着他，“你也知道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那还要多久才能拿到？” “调你这份档案不容易啊！”张老师说完从裤兜里摸出一串钥匙，打开了最下面的柜子，抽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放到桌上。 “拿走吧，你挺聪明的，在三中好好读。”张老师笑了笑。 李榷一下子没转换成笑容，僵着脸说：“好，谢谢老师。” 张老师点了点头，李榷出了办公室。 几声锐利的哨声为吵闹的校园增添了紧迫的节奏，“男生二号宿舍楼清楼！男生二号宿舍楼清楼！” 哨声差点把李榷拉回一年前的军训。 男生宿舍楼的生管老师拿着大喇叭，上下巡回着。 喇叭传出被机械糊化的声音：“快点起床快点！起床！再不起来进去揪人了！304！307！311！快点！” 李榷朝男生二号宿舍楼看去，二楼中间站着一个人正盯着他，他看得清五官却看不清表情。 两人隔楼相望，距离感却像隔着一条鸿沟，浩捷突然转身回了宿舍。 李榷向楼下走去，他听见了很多人声音。 “捷哥！捷哥！”“捷哥，你瞧见了吗？” 李榷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拖延着磨蹭着走出了数电校门，浩捷也没来拉住他。 “记得把店门关好啊。”修车店店长拍了拍肩膀上的灰，把一串钥匙扣在裤腰带上走了。 崔杰把工具箱搬进店 分卷阅读14 里，把摆在店门口的几辆造型各异的自行车车又往外牵进店，摘下手套，蹲在水龙头边搓了把脸，把袖子撸起，上至肱二头肌下至手指头都冲洗了两边，才减少了些机油夹杂汗液带来的黏腻感。 崔杰朝左边吐了口痰，清了清嗓子，嘴巴凑近水龙头，草草漱了个口。 洗完之后，他在地上蹲了一会儿，背又酸又痛，肩膀两边按按就疼，一扭脖子就会有卡拉卡拉的响声，转完脖子倒是舒爽了很多，从早上忙活到现在还没有吃饭，上午四节的实训课也没去。 崔杰起身从店长吃饭打盹打牌算账的桌子上拎起一小串钥匙朝里间走去，清点了材料之后，他把里间给锁了。 后边还能闻见店长昨天倒在臭水沟里皮蛋拌豆腐的臭味，没被臭水沟的潺潺流水给冲走，野猫也会来光顾，刚啃完了隔壁虫蛀的大蒜再来吃皮拌豆腐，野猫的叫声中都带着一股味道。 手已经干透了，崔杰把店里的灯关了，退出店把卷帘门拉下来，里三层外三层把门给关好了。 崔杰把钥匙扔进裤兜，撞到手机“嗪”的一声，手机的提示音也跟着响了。 崔杰掏出手机，是一条撤回消息，再抬头旁边公交车站的人让他愣了愣，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越过他的头顶看了眼店名。 李榷已经皱起了眉头，十几米的距离，但他却一步也走不过去。 崔杰瞪大了的眼睛又稍稍合上，接着往街对面的数电走去，步子飞快地消失在李榷面前。 李榷的手在兜里摸索着，但却没有烟，嗓子苦得吃了几筷子鱼胆。 他没有心思回三中上课，产生了想回家窝进被子里憋气的念头，刚从便利店出来就在楼道口看见了黄萍仙。 黄萍仙一手拎着超市购物袋一手挽着一个中年女人，愤愤地说：“游羽就是他爸和小三生的，他就是私生子，他妈趁着我不在勾引上游彬的，瞒着我生了个儿子，他们娘俩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娘俩，游彬一点屁用都没有，整天拉着一张哭丧脸，也不替我说话，就是包庇那个小人、贱人，现在逼死了我儿子，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黄萍仙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声泪俱下，“现在就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你说这可怎么办呀？” 话里的几个敏感词听着像挖耳勺在耳朵里来回暴力旋转，又往深处戳去。 中年女人抚摸着她的手，咬着牙说道：“黄姐你别这么想，他和他妈真不要脸！” “哎呀，我都不想活了！”黄萍仙说完一副快要晕倒的模样，往后踉跄了两步。 “哎呦呦，快回去躺着。”中年女人把黄萍仙给搀上了楼，骂骂咧咧声不断。 李榷站在距离楼道口不远处，把前几天游羽被摔碗的举动联系起来了。 “不回家吗？”游羽走到他前头，并没有停下。 李榷动了步子，刚才听得太认真没发现原来游羽一直在身后。 两人沉默地走到了二楼，游羽站在二楼楼梯口问了一句：“你吃了吗？” 李榷在一楼那冒了个头，他看了眼时间，才三点半，一时不知道游羽在问午饭还是晚饭。 “吃了。” 游羽又问：“你家还有吃的吗？” 李榷跟了上来，但没有和游羽并肩一起走，也没有回话。 七楼游羽家门前能听见黄萍仙的诉苦声，还有中年女人的走心附和，粗鄙又难听。 游羽掏出了钥匙，听见屋里的撞击声，碎裂声清脆，大概是黄萍仙情绪太激动没控制住摔了东西。 李榷喊了他一句，“游羽。” 游羽转头看着他。 “进来吗？”李榷在门后等他，给他腾出了进门的空间。 游羽像一个经历暴雪狂风的可怜人逃进了温暖的救助站一般，刚才眼见耳听的一切，像被暴雨浇透的人衣衫褴褛地站在这里，任何一个人的眼神和问候都像是嘲笑和不怀好意的施舍，甚至是递过来的一杯热水他都不想伸手接。 游羽把门关上后，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这个救助站的站长也没有搭理过他。 第8章 李榷打开了一侧的灯，翻箱倒柜地找着打火机，点上火之后把烟叼在嘴里，自顾地把锅刷干净烧上水，盖上锅盖，接着打开鞋柜丢了一双拖鞋给游羽，没有看他一眼。 “坐。”李榷指了指椅子。 屋子里寂静无声，自动开启了降温降噪模式。 水开了，白色的雾气从锅和锅盖中间的缝中溜出，浮在厨房里，李榷抽着烟，烟雾萦绕着他的上半身。 李榷从冰箱冷藏柜里抽出半袋速冻饺子，一股脑地倒进了沸腾的水里，顺手把熄灭的烟头丢进了垃圾桶。 十分钟后，李榷把饺子和筷子放在饭桌上，转身把锅里的面汤给倒了。 一个没想解释，一个没想安慰，就变成了这般局面，不过也算是给了个体面。 游羽默不作声地吃 分卷阅读15 着饺子，李榷把卧室门锁了睡觉。 说好听点是给你冷静的时间，实际上是不想跟你讲话。 李榷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他盯着墙上的钟，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经过五分钟的挣扎之后，他脱掉睡衣，换上了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把书桌上的练习册和模拟卷塞进书包拎出了卧室。 客厅厨房和厕所安安静静的，游羽已经走了，李榷装了一杯水喝着，厨房里的盘子上有几滴未干的水珠，抹布整齐地靠在案板边，拖鞋也在鞋柜里老实呆着。 他关掉客厅的灯后，出门了。 他在门口站着，听着对门的动静，估摸着黄萍仙胡闹累了，正闭目养神蓄着力准备下一次的撒泼。 走到楼道口时，头顶的声控灯灯撕拉一声，李榷抬头看看，这灯又苟延残喘地忽明忽暗几下，然后直接断了电，七楼一下子黑了半边，等他离开七楼时，另一盏灯也灭了。 这灯总是这么时好时坏的，电工师傅来修得也勤。 到达补习机构时，助教小姐姐正举着签到表在教室门口刷手机，另外一只手上下按着圆珠笔解闷。 李榷走过去，助教立马站直了身子，把签到表和圆珠笔递给他。 “你怎么每次都掐点到，都没啥好位子了。”说完助教又把头探进教室里瞅瞅，才有自信地直视他的眼睛。 “堵车。”李榷越过她从班级后面进去，在倒数第二排坐下了。 擦肩而过时，助教的脸和身体同时僵了僵，等那阵风吹完她才放松下来，像解除紧急戒备似的。 她朝李榷的背影努努嘴，一点也不信堵车这种谎话。 她听说从去年十月份开始李榷就在这补习了，连寒假暑假也不落下，从高二开始就调成了周一到周四晚上七点半到九点半外加周六一整天的密集灌输课，从高一暑假开始她就能天天看见李榷，天天都能准时踩着点到，时间总能把握的刚刚好。 “这种题没必要讲了吧各位，基础再差都能做一半出来。”补习班数学老师把讲义放到讲台上，在快要撑破的文件袋里掏出了一叠卷子，把写满公式的幻灯片翻了一页。 “我们来对照一下往年的真题！” 他讲完题环视班级一圈，除了几个基础没那么好的同学还在几道题上苦苦钻研，剩下的都在草稿纸上画着圈，时不时偷偷摸摸地往后丢张纸条，几个人里应外合的传着，这一来二去的就能捂着嘴乐半天。 “额我们不能等个别同学了，第六套模拟卷的计算题现在做，不懂的马上提。” 几个同学局促地抬起头看了眼老师，又换了面草稿纸，从书包里掏出模拟卷，叠叠乐一般地把皱巴巴的卷子和练习册都叠在一块，开始逐字逐句地研究条件和数字。 助教在后面埋伏了一段时间后，蹑手蹑脚地进了班级，坐在了李榷的旁边。 她正想着要不要戳戳李榷，因为旁边的人貌似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助教试探性地问道：“去年的语文单科状元好像是三中出来的，对吧？” “不清楚。”满满的疏离感。 助教又换上笑脸，“你以后想好考什么大学了吗？我们这的师大感兴趣吗？” 李榷依旧面不改色地写题，“没有，没怎么考虑过。”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两个问题。 “那你……” 李榷停下笔，“几点了？” 助教立马脑袋全方位往后旋转锁定挂钟，“八点四十五。”说完她立刻意识到她不能久留，就尴尬地退出了教室。 老师讲评中途龚平还打来了电话，正巧题中涉及的知识点颇多，李榷挂断了电话，好像刚才起床的时候是瞟见了几个未接来电，可他的手太快，没看清就把任务栏下的通知给清理了。 老师瞄了眼挂钟，抿了一小口茶水湿润嗓子继续加快速度讲解，又瞟了眼钟，本想留点空隙给同学们消化，但时间飞快，他抖擞精神，接着又翻着课件里的习题，分析着难度和解题时间，无缝连接下一个知识点，教室里能跟上他速度的同学不在少数，所以不存在普通班常见的叫苦连天加“老师等会儿我还没抄完”式学习，大家都憋着股不服输的劲儿学下去，为了不在学习的海洋里淹死，就算只能冒出个头呼吸也行。 指针指向了九点半，又马不停蹄地朝十点挪着步，意思着解放了。 老师的手扶上鼠标把课件给关了，“行，那我们今天的课就到这里，我今天讲的题型回去练习，明天上课我会出几道题给你们做。” “好，谢谢老师!”U盘拔出的提示音和杂七杂八的道谢声融合在一起。 “哎呀可累死我了。”前排的女生懒散地锤着肩，一脸疲惫地向朋友摆着苦瓜脸。 助教在讲台上擦着黑板，“你们回去小心点哦，到家了让家长在家长群里报个平安。” “知道了。”“好的！”稀稀拉拉的几声回应，一点精神也没有。 游羽拎着包走上七楼，走到一半突然在走廊上鼓起了 分卷阅读16 掌，这举动比半夜在白蜡烛前对着镜子梳头发还要惊悚。 七楼的两盏声控灯全灭了，楼梯上不规则凸起的水泥刺能和鞋底磨出闷声，游羽站在楼梯上不动，又拍了拍手，头顶的声控灯依旧没有动静。 游羽无奈地打开手机手电筒，手机显示电量不足，只能把屏幕亮度开到最大，依靠着这微弱的光拯救着自己的夜盲症，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走路上了，浑然不知身后还跟了个人。 他缓缓地走到了家门口准备掏钥匙。 “夜盲症？”一个幽幽的声音出现在游羽背后。 “卧槽！”游羽的手一下抓不住，手机摔到了地上。 李榷打开了手电筒，那束细长的灯光如同曙光一遍照在了游羽的脚下，用救命稻草形容也不为过。 游羽定了神，捡起了手机。 如果说林水在晚上如果是中等盲，那他就能算是全盲了，遗传加重这点到他这实现了。 “能看得见吗？”李榷问。 游羽有些不好意思，“可以，谢谢。” “开门。” 李榷冷冰冰的声音听着不太舒服，但毕竟人家帮了两次忙，而且每次都挺及时的。 游羽掏出钥匙开门，门开了身后的光就熄了，取而代之的是李榷旋转门锁的声音。 游羽突然有一种想转身说“我从小到大因为夜盲摔过的地可不比你走的路少”的冲动。 可下一秒对门就关上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早上六点，小区公园里热门经典舞曲总能响起，娓娓道来着广场舞舞者们的青年到中年精彩的心路历程，所有的喜悦都包含在了轻快又喜庆的歌谣中，舞者们在清晨的第一抹清透明亮的阳光下翩翩起舞，展现着她们的婀娜多姿。 每一次的回眸都能给路人们留下深刻的影响，每一次动感的节点舞者们都能默契对视，伴着美丽的乐章旋转，在陶醉中闭上双眼享受愉悦，而她们宏亮清脆的嗓门也不会破坏此时的美感。 “老张啊，来遛狗哦，很开心哦，儿子又升官了！”爽朗的笑声和跳跃的眉眼让老张应接不暇。 “小马，这么早去上班哦？” “噢，是去给老婆买早餐哦！” 送走不会欣赏的老张和步履匆匆的小马，舞者们又开始微笑交谈，而声音却变得斯斯文文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小马啊他那个老婆，好像不会生啊。” “怎么可能，你听谁说的，估计是小姑娘嫌没玩够不想生嘞。” “啧，我上次买菜碰见她婆婆了，偷偷听见她婆婆跟卖鱼丸的说这周末他儿子和儿媳妇要去医院体检，肯定是检查一下生育有没有毛病，算了，不爱讲他们家，那个十三号楼的刘兵要离婚了，你们知不知道？” “他这都离了几次了？这是第三个老婆了吧啧啧，真会娶吼。 “吼哟，我都不爱讲这些，我隔壁那个……” 真是风趣幽默的一群舞者呢，活脱脱的故事会接地气题材。 在这样美妙的歌声下，游羽在床上纹丝不动。 据观察宿重度耳聋患者游羽的晨间活动，首先是一个小于九十度的向右转体，再是一个完美的左腿曲起，斜靠于柔软的被子上。 第9章 这一套动作做完之后，如果受到了场外影响，比如音乐音量升高或是曲风转变，从抒情女声换成了歌颂祖国大好河山，就会再增加一个约一百八十度的全身翻转，同时借助枕头这个很好的缓冲来抵抗对他睡眠造成的影响。 这一套熟练的动作应该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习的，可能进行了千百次千万次，才可以达到9.99分如此优秀的高分，再次我们游羽运动员鼓掌，让我们共同祝愿他今日的起床活动能够圆满进行。 隔壁的吵闹声鼓噪而起，是小夫妻租户熟悉的吵架阵仗了，一顿脏话炮轰，把游羽给炮轰醒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远亲不如近邻嘛，叫起床一叫一个准，比闹钟还好使。 “起床啊起床啊！晚上不睡白天不起的，睡睡睡！”这是李叁溱亲手设置的闹铃，按他原话来说，是我赋予你应运而生的温暖，让你感受清晨的第一抹骄阳。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非要装有文化就随便凑了个成语来用。 游羽把头闷在被子里，伸手胡乱地摸了一下手机屏幕。 “五分钟，就五分钟。”说完又迷迷糊糊地昏过去了，看架势是准备穿越了。 以至于二十分钟后还不知道在唐宋元明清哪个朝代吟诗作赋，游羽迷迷瞪瞪地吃着早餐。 “姐，跳的真好！”李叁溱要不是在骑车都要下来表演个双手双脚鼓掌了。 舞者们故作娇嗔，谦虚地回应道：“没有没有，一般般！” “可漂亮了，跟花蝴蝶似的！你们这身段可不得了，看身材说你们三十我都信！”说完还啧啧两声表示赞扬，李叁溱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 分卷阅读17 简直炉火纯青，骗大姨大妈的招数一套一套，每次都能准确的给马来一个盲人按摩全套，手法和轻重揉捏得恰到好处。 在眼光极高的嘴甜小伙李叁溱的一顿猛夸下，舞者们结束了今天充实而愉快的晨练，暂停了突突往外蹦歌词的移动音响。 “终于跳完了。”游羽撕开豆浆袋。 李叁溱朝马路对面骑着车，他的炫酷小紫在花枝招展的大妈们中一点也不逊色。 “多夸夸嘛，看她们多开心啊！”李叁溱转头泼洒下一个灿烂微笑。 让你感受清晨的第一抹骄阳…… 游羽手上的豆浆差点吓掉，太猥琐了。 第一节照样是龚老的数学课，最后一排受到了好几次龚平的特别关注，某两个人下课就被龚平请去了办公室喝茶。 李榷和游羽站在龚平的面前，这两个人其中任何一个出现在这都不稀奇，可两个同时被请来可是件回头率十足的事，从教学楼到办公楼的这点路程，就够风言风语传播整个四号教学楼了，可不止现在人满为患的办公室了。 李榷把学籍档案递给龚平，龚平锁进了抽屉里。 龚平端坐在位置上咳嗽了一声，无声的一呼百应，这一咳嗽可不得了，许多小眼睛瞟来瞟去，交互眼神。 旁边的办公桌边在数卷子的女生数到一半又开始从头数起。 龚平泡了杯茶，卷缩的茶叶在热水中慢慢的舒展身体，靠近热水的气泡，在杯底游来游去。 “你们俩昨天下午去哪了？李榷我记得你只请了下午的第一节课，剩下的几节课去哪了？”龚平盯着面前身高几乎齐平的两人，等着一个真实的答复。 “有事。”李榷短短的两个字并没有让龚平满意。 游羽抢了话，“我牙疼，他陪我去的。” 龚平眯起眼睛，“疼得这么突然？” “嗯，智齿冠周炎，智齿把牙龈给顶起来了，医生说什么第三磨牙牙冠周围牙龈软组织产生了牙龈化脓性炎症，又什么智齿萌发不全，细菌感染导致牙龈就肿起来了，昨天疼得不行了，在市二旁边的一家店看的，我这老毛病了，不碍事不碍事。”游羽说完还撕拉一声，这逼真的模样恐怕是个人都会信。 “吃什么药？”龚老是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立马就抛出一个问题。 “维生素C和罗红霉素片，饭后淡盐水漱口。”游羽对答如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龚平半信半疑地谛视着李榷和游羽，半晌后抽出两张请假条，“行了，补个假条吧。” 出办公室时还能听见消息有延迟的几句议论，“他俩怎么跑一块儿去了？”“我哪知道啊！” 李榷扫了一眼那些人，随即转回头来看着游羽问道：“你真牙疼？” “没有，随便说的。”游羽心想幸亏以前李叁溱得过，李叁溱智齿长得有点过于的早了，不过要是龚平那脾气，说不定得叫上马见彪来一顿双人混合逼逼。 李榷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游羽算着日子，明天五号了，例行公事每月五号林水会和他视频通话。 柳晓风的家那块儿有点像城乡结合部，游羽坐在公交车上，没有看随车小电视或者听司机解闷放的电台节目，刚才在车厢里滑来滑去的行李箱已经被主人抓得紧紧的了，刚才一直在唠家长里短的老人家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在靠背上闭目养神，划手机的年轻人们也关上了手机，戴着耳机看着回家的路，最后一排的一对情侣也陆续醒了，这一路挺远的。 公交车小电视的美食推荐和司机师傅听得直播路况电台节目，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在游羽的耳边回荡。 他在终点站下了车，在车站缓了缓头晕，正巧遇见拎着的红塑料袋的柳晓风慢悠悠地往家走。 红袋子里是菜市场阿姨极力推荐的东北大白菜，阿姨还说她家的俄罗斯大葱买的还不错，柳晓风心说还普罗旺斯大蒜苗呢。 柳晓风叉着腰问他：“你来干嘛？” 游羽噙着笑，“找你剃头，有空吗？” “有空也得跟你说没空。”柳晓风憋着笑招呼游羽上楼，上楼时碰巧对面的人开门把一袋垃圾扔到了门口。 邻居表情诧异，上下打量着游羽，嘴巴里发出啧啧声。 邻居不慌不忙地打开家门，迟迟不进门，悄咪咪观察这个天黑来访的男生。 柳晓风走到家门口，“诶我和你说啊……”正好看见了邻居多管闲事的这幅模样。 “嘿！对面的！”柳晓风朝邻居的背影一喊，“你家门又出问题了是吧，开不了我帮你找开锁师傅行不行？” 邻居转过头，表情不屑，“用不着，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开放。” 柳晓风指着邻居怒道：“关你屁事啊，在你床上睡了是吧？” 邻居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幕，连跑带滚地进了家门，还顺带锁了门。 “神经病，有毛病这种人，就是闲得慌！”柳晓风把游羽带进家，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分卷阅读18 柳晓风没有开灯的习惯，游羽打开了客厅的灯，他可禁不起这种黑乎乎的折腾。 灯光昏黄昏黄的，莫名多了一丝温馨。 “你先坐那儿。”柳晓风进了浴室，打开热水器拿起淋浴头准备洗了个脚，热水器有点失灵，她被冷水刺得一激灵，“卧槽，好凉！” 湿漉漉的脚在水泥地板上滑行，她又像个企鹅似的半个脚掌着地在房间里摸索着喷壶和推子。 她把喷壶洗干净又装满了水，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开始了拆辫子工作。 “才留了十天吧，有十天吗？就要剃了？” 游羽嗯了一声，“差不多，七八天。” 柳晓风把游羽的头发喷湿，用钢梳把头发梳开，“有点疼，忍着啊。” 柳晓风轻声说道：“其实吧，我没怀孕。” 听到这个结果，游羽是庆幸的，他想象不到柳晓风为了孩子四处奔波找钱赚的样子，她一定受不了被人指着鼻子骂，她就像一个不规则型的铁块一样，永远都不会被社会锉掉棱角。 早些时候，柳晓风还和他当着邻居，柳晓风比他大两岁，比较早熟，就喜欢大波浪卷和高跟鞋，经常在躲在家里涂妈妈的口红，抹着个大红唇穿着高跟鞋在房子里嗑蹬嗑蹬地走路，为了别人的目光，她会乖乖听话穿着小碎花裙扎着一左一右的小麻花辫随主流土着，她不能让她的家庭她的妈妈引人注意。 她是单亲家庭，她妈妈很早就生了她，老被街坊邻里背地里谈论，她的身世好似每个家庭伦理剧和全家争财产剧里都会出现的桥段一般的狗血。 她小时候口袋里总有两盒摔炮，游羽总觉得是她特别喜欢玩。其实是她一听见谁骂她妈，她就朝那家人门前扔摔炮，用尽全身力气地扔，扔出要炸房子的气势，被发现她就假装恶作剧的跑了，她没法做到不顾一切的反抗，但她总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也是挺神奇的。 总看见柳晓风家的墙壁下面总是脏的，后来他看见了，墙壁上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他识字早，能看得明白。 ——我妈妈不贱。 其中那个特刺眼的字还少了一横，然后又用黑笔给涂掉了，周围的墙灰都给扣掉了。 游羽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挺好的。” 柳晓风的性格也多变，上一秒和下一秒的态度就能有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突然加重手上的力度，“好个屁。” 游羽被疼得嘶了一声，没再搭理她。 “哎哟断了，没事反正是你的头发，无所谓。”柳晓风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 第10章 柳晓风细致地用尖尾梳把发尾挑松，减少一些打结可能带来的疼痛，“等会儿你就是一个爆炸头啦！”说完她咯咯咯笑了起来。 把辫子拆掉后，柳晓风把梳子放下，“我去找找推子。” 柳晓风蹲在客厅的矮柜边摸索着，随即找到了插上了电，“全剃？还是？” 游羽想了想说：“剃得短点吧。” 伴着电推子嗡嗡的运作声，声音虽轻但频率却很快，游羽居然想睡觉了。 “要不要剃个断眉？”柳晓风觉得现在小年轻都喜欢这个。 “不要。” “行了，洗头去吧。”柳晓风拍了拍游羽的肩膀招呼他去浴室洗头，她把满地的碎发扫进簸箕里。 柳晓风边扫地边问道：“游羽，留下来吃饭吗？” 大概她的话被水声掩盖了，她又扯着嗓子喊道：“啊？留不留下来吃饭？” “不留。”水声戛然而止，游羽抽了条毛巾擦着。 柳晓风哦了一声，就钻进了厨房里。 听着厨房里锅碗瓢盆劈里啪啦的响声，金属落地的声音，可能是锅铲又掉了，游羽拎上包逃走了。 柳晓风忙活了好一阵，终于倒腾出两盘菜，酸辣土豆丝和西红柿炒蛋。 她叉着腰看着空荡的客厅呵了一声，“这小兔崽子又跑了。” 到家刷完卷子洗完澡的李榷躺在床上，把睡意从十万八千里的远方拉回来。 李榷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人就是这样，一到脑子有空的时候就开始回忆后悔的事。 他不会忘记那一天，虽然浩捷和崔杰站在他的身侧，却感觉相距甚远的。 有一句话打破了僵局，“崔杰，你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和他们俩做朋友。” 没有想到过那些事会发生在崔杰的身上，秘密爆发前风平浪静，秘密爆发后无数的语言暴力应运而生，像此起彼伏的海浪撞击和冲破崔杰的心理防线。 事发初期，崔杰并没有反抗，畏首畏尾地忍受唾沫攻击，企图谨慎行事就会息事宁人，直到他被逼进那间狭窄逼仄的厕所隔间里。 厕所隔间里没有监控，也没有呼救，闷闷的拳打脚踢声直至天黑，施暴者看到了崔杰的满脸乌青后才停下手来。 最后留在厕 分卷阅读19 所里的只有趴在地上的崔杰和断掉的拖把，发霉的拖把头被丢在了他的脚边淌着水。 李榷和浩捷用了看起来最妥善最简单的方法结束暴力——以暴制暴。 但也是最错误的。 因为打架被全校通报，秘密很幼稚的被散播开来，像复习提纲似的人手一份。 秘密就是崔杰家里没钱，还欠了很多外债。 这样短短的一句话给崔杰招来了如此屈辱的后果，以致现在李榷认为他自己和施暴者没什么两样。 “我就是看他不爽，还不是仗着李榷和浩捷……” 他狐假虎威，颐指气使，施暴者是这样和老师解释的。 “要是他不那么欠揍，我还不会打他。” 要是他不那么趾高气昂的，我会打他吗？听上去多义正言辞的一句话啊，提醒着在场所有人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古早道理。 自从那天起，李榷的妈妈天天都会光临数电，大包小包地进教导主任办公室，乐呵呵地进门乐呵呵地出门，暗地里达成着众人皆知的交易，教导主任也不动声色地消化贿赂。 三天后，公告栏里贴上了一份留校察看处分通知，对于施暴者。 施暴者和浩捷是严重警告处分，在正文的下面标注了一行小字——以上处分同学，如在一年内（处分起的十二个月）确有悔改的表现，可提出五千字的书面申请交于班主任及学生科，即可酌情撤销处分。 几张单薄的处分单上没有出现李榷的名字，处分公布的前一天李榷就转去了三中，也没有人再去联系他，也是在那个月，李榷的爸妈关系出现裂缝了，而李榷搬进了离学校距离近的奶奶旧家。 按李榷妈妈的话来说，她已经对李榷仁至义尽了。 一串急促的敲门声让李榷倏地一下从床上爬起，敲门声越来越急。 一开门发现游羽站在门外，“李榷，帮个忙！” 李榷扫到了他胳膊上显眼的刀伤，又越过他看对门。 游羽的家里一片狼藉，花瓶被打破，干花被踩扁印上了杂乱的鞋底纹路，木椅被掀翻在地，桌布被撕成几片搭在沙发上和地上，黄萍仙趴在地板上哭着。 游彬手里握着菜刀，眼神飘虚，双腿打颤，满脸通红地瞪着游羽和他。 游彬打了个酒嗝，“今天谁都别拦我！我在外面辛苦挣钱，你呢？就知道花老子钱！”说罢拿着刀胡乱在空气中挥舞了一番。 游羽拉着李榷，语速极快但却很镇静，“李榷，帮我个忙，把游艺妈妈送去医院，她刚才被踢到肚子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好。”李榷扶起黄萍仙，又胡乱抓起茶几上的一串钥匙。 “拜托了，谢谢。”说完游羽就把门给摔上了。 “你找死！”屋里游彬发疯的嘶吼此起彼伏，而邻居没一个敢出门制止的。 李榷抓紧时间把黄萍仙送到医院，陪着她输完液，她醒了之后死活要回家，李榷无奈陪她出了病房，出医院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到家门口后黄萍仙用李榷情急之下拿出的钥匙开了门。 门很快又被黄萍仙给摔上了，门小幅度抖动了两下便没有了动静。 李榷盯着被摔上的门叹了口气也回了家，毕竟是别人家的事也不好管太多。 游羽在厨房装好烧开的开水，然后走出了厨房。 游彬被扔在床上呼呼大睡，黄萍仙进厨房熬着醒酒汤。 游羽打开热水器，拧开蓬头就朝脑袋上冲，从几天前开始脑袋就昏昏沉沉的，可能是什么开学综合症。 热水接触到大腿和手臂上的伤口后能感到细密又麻痹的疼痛，疼得游羽立马调成了温水，缓解了些刺痛，伤口周围的皮肤泛起了淡粉色，酥麻的痒痛感让他想动手去挠，他尽量不让沐浴露流到伤口上，这一点极考验他的柔韧性，其他地方的淤青倒不会痛。 洗个澡感觉任督二脉也打通了，洗完后他冲浴室的镜子憋出一个微笑，下一秒脑子里仅存的多巴胺就被疼痛消灭了。 游羽出浴室时游彬醒了，在房间里叫着痛，已经没有刚才想砍天砍地的气势了。 黄萍仙在给他抹着跌打损伤药，试图揉开他的淤血。 黄萍仙边揉搓边说：“兔崽子也不知道下手轻点！” 游彬看着虚掩的门，想捂住她的嘴，却起不了身，“小点声，孩子还在家里呢。” 黄萍仙撇嘴，“他在我面前我也这么说，我还怕他！” 游彬咽下醒酒汤，“啧，你别讲了。” “外边怎么没声了。”黄萍仙朝房间外看了看。 游羽蹑手蹑脚地逃回了房间。 一个小时后，游羽站在李榷的家门前，朝开门的李榷笑了笑，“早上谢谢你了，医药费多少？” 李榷系着鞋带，抬头瞅了他一眼，“医药费……阿姨已经给我了。” 游羽问他：“一起走吗？” “好。”李榷关上了家门。 分卷阅读20 走到小区外游羽才开口说话，“昨晚我爸喝醉了，他会打人。”他并不掩饰游彬暴力的事实。 李榷突然意识到什么，朝游羽的左手胳膊看去，伤口上被贴上了两个创可贴，他不知道回应些什么，就指了指路边的早餐店，“吃早餐吗？” 游羽笑了笑，“吃。” 这是游羽开学后最早到学校的一天，马见彪看到他时还望了望天，确认太阳的升起方位正确之后对游羽露出了孺子可教的欣慰笑容。 “游羽啊，这个发型多好看。” 游羽挤牙膏似的憋出一句，“马主任好！” “对嘛，这样清清爽爽的多好！”马见彪的喜悦快要溢出来了，今天果然是美好的一天啊。 “好了好了回去上课！”马见彪马上又催促他们去上早自习。 龚平在早自习还有五分钟结束的时候从后门进来，一脸嫌弃地说：“为什么一大早班上就这么臭，快点把两边窗户打开，这么热的天气把门关得这么紧，都会闷出病来。” 龚平还看了眼垃圾桶，“早上还有人吃方便面，怪不得班上有味道。”龚平弯腰看，“康*傅香菇滑鸡谁吃的？” 班上有人说了一句：“老师，这个口味比较清淡，适合早上吃。” “老师，早上要是吃其他味道味道就更大了。” “我觉得这个味道的不是很好吃，还是红烧牛肉和老坛酸菜比较经典。” “海鲜的也是经典好不好，很火的那个叫什么……额滕椒的也很好吃。” 好好的早自习突然变成了方便面评鉴大会。 龚平夹缝中生存，“好了好了，你们还在长身体，这些速食少吃一点。” 李榷合上书，今天旁边的某人一直没停下笔。 朗朗的读书声中，游羽拿着铅笔在纸上填补略显单薄的树干，在繁密交错的树枝上补上了几簇新芽，枝丫重叠处漏下星星点点的光斑，阴影处勾勒得恰到好处，为老树增添了一种倦懒的姿态，不慌不忙地继续把树根延伸在石砖的缝隙中，占据它的一席之地。 两人的视线忽然对上了，游羽挑了个眉，转回头盖上了画本。 游羽伸了个懒腰，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只有寥寥几人的篮球场。 李榷看着楼外的大榕树，老树的树叶煽动，夏日里久违的凉风吹遍了整个教室。 这是暴风雨之后的平静，也是一个多年后他会怀念的早晨。 第11章 今天天气颇好，柳晓风正蹲在中华技师学院的小卖部门口喝着可乐。 学校里的小卖部最近开始卖怀旧零食，柳晓风特别喜欢玻璃瓶装的可乐，她看到一个搞笑段子，光顾着笑，手里没拿稳，可乐瓶摔到地上，半瓶可乐都洒了。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生被浇了一脚，她尖叫了一声，“我靠，你这个人不长眼是不是？” 柳晓风抬眼，一张俗气十足的脸，配上一头参差不齐的杂草，在她这个形象设计专业的内行人看来，简直是一团乱，粗眉毛加苍蝇腿，太阳穴这是抹了高光还是眼影啊，最重要的是这张脸她竟然还有点眼熟。 柳晓风连忙说道：“哎哟，不小心洒了。” 那女生都快气炸了，“大姐，这我今天穿的新鞋！” 一双豆豆鞋，鞋头还有一坨毛茸茸的球，颜色很窒息。 柳晓风白了她一眼，“阿姨，你这鞋土得可以啊！” “你他妈叫我阿姨？”语气还是一样的欠揍。 “她是不是上次那个剪坏你头发的那个女的？”女生旁边的同学提醒了她一句。 “我说呢，就觉得她特别眼熟。” “噢，你就是上次那个来蹭洗发水的啊！”柳晓风想起来了，这个女的上次来美容美发教室说帮忙免费做模特的，不巧那天柳晓风手抖，把她的头发剪秃了一块。 女生指着柳晓风怒道：“上次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知道我头发留了多久吗？”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做模特你就要有个心理准备，我又不是专业的，你非要剪，我就给你剪了啊。” 女生转移话题，“你给我用的什么破洗发水，我头皮痒了好几天。” 柳晓风那天给她洗头的时候正好没洗发水了，去柜子里拿了瓶新的，剪完头发第二天来说她头皮过敏了，一问才知道是他们班的一人把学校买的洗发水换成廉价的洗发水，顺出学校卖钱去了。 柳晓风也懒得解释，她还委屈呢，“你这意思我给你洗头还洗错了是吧？” “你给我等着，我叫人！”那女生用贴满水钻的指甲在手机屏幕上戳了几下，拨了个电话。 柳晓风叉着腰，心想我还怕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几分钟后，三四个男的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小卖部走来，是从后门溜进来的。 柳晓风一看这架势不对，虽然这几个男的手里没拿家伙，但随便单拎一个出来都能轻轻松松把她 分卷阅读21 撂倒。 柳晓风抱着胳膊说道：“你他妈叫这么多人什么意思？” 排头的红黄蓝色挑染大背头一上来就给柳晓风了一巴掌，“你跩什么啊？”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柳晓风忍着痛往那挑染男的大腿重重地踢了一脚。 “哎呦，你还手是吧！” 柳晓风搓搓脸蛋，“你们这么多人打我一个，好意思？” 那女的这下站出来了，“你有本事你也叫人啊！” 柳晓风没作反应。 挑染男凶巴巴地说：“没本事逞什么能！”说完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柳晓风蹲在小卖部门口，打开手机通讯录，手指停留在杨俊那栏，但久久未能按下拨打键。 她摸摸脸颊，摸起来很烫，好像肿起来了，那些难听的话在脑海里迟迟不能离开。 下午放学，柳晓风走到停车棚，照往常一样在包里掏了好久的车钥匙，走到她红色的小电驴面前，发现车胎没气了。 她在心里骂了一通，准备推着车修车店打气，才发现是车胎被捅了。 “我靠，就他妈知道搞阴了！” 柳晓风这一喊，招来好几个人的侧目，虽然很想蹲下来哭，但是她忍住了。 回到家之后，掏出手机给杨俊发了条消息，“下课了吗？”跟上了个笑脸。 等了半小时，没有回应，她把对话框给删除了，她拿起鱼食朝鱼缸里丢，一闻到食物的味道，小金鱼们就从四面八方游了过来，抢夺食物，她又丢进去一大把。 柳晓风愤愤地说道：“吃吧，撑不死你们！” 晚上八点，林水的视频通话按时的拨来了。 林水戴着围裙坐在客厅的浅灰色的羽绒沙发上，用梳子整理着挽起的长发，对镜子换上慈爱的笑容，浑然不知这一幕已经展示在了游羽眼前。 游羽一手撑着下巴，懒散地叫了一声：“老妈。” 林水错愕中把镜子藏到身后，不好意思地嘟囔着，“哎呀，已经接通了。” “儿子，你怎么又瘦了？好端端的你怎么把头发给剃得这么光？最近有没有想老妈呀？”林水说完后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游羽。 游羽忽略了前面两个问题不紧不慢地说：“想，当然想。” “周末来妈妈这待两天呗，正好许叔叔说带着你逛逛。”林水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充满了期待。 许叔叔和林水结婚未满三年，和林水是高中同学，离婚后带着一个比游羽大三岁的儿子。 游羽转移话题道：“怎么没见许叔叔？” “他正洗澡呢。”林水瞅了一眼浴室，耳边有滴答水声作伴。 林水转过头来言归正传道：“对了，你在新的班级还适应吗？同学还友好吗？” 游羽捏着小刀削铅笔，他抬头看了眼林水，“你这些不是都问过了吗？”他把笔屑倒进垃圾桶，“都挺好的。” “哦，我下午给你寄了点枣夹核桃和杏仁，过几天记得去取快递。” 游羽叹了口气，无奈道：“下次别寄了，我不爱吃这些。” 林水瞪了他一眼，都是老娘的良苦用心，她带着点威胁的口气说：“对脑子好，吃不了送人。” 游羽在林水的威逼利诱和眼神攻击下点了点头，“知道了。” “行了，我去洗碗了。”林水挂断了视频，起身抚平腹前的围裙走向厨房。 游羽心无旁骛地削起铅笔，翻开画册准备临摹其中一幅风景画时，身后的门被人敲响了，似乎是等他有空了才敲门的。 他把削好的铅笔插进笔筒，把画册和画本塞进了抽屉。 游彬进了房间，他的脚步很轻，“这是你黄阿姨的医药费。”他把两百块钱放在桌上。 “黄阿姨给过了。”游羽用纸巾擦拭刀片，生锈的部位在纸上留下棕褐色的印记，小刀有些钝了。 游彬从房门走到书桌前，又原路返回，“那你留着自己用吧。” “不用。”游羽拎起包背上，把钱塞进游彬手里，出了家门。 游羽进了小区公园，石桌石椅那碰巧没人，另一侧的广场被广场舞大军给占领了。 游羽掏出作业写着，公园的路灯敞亮，把字照得清晰，绿化带矮树的叶子也被照耀得油光发亮，绿油油的像刷了漆。 他想起来林水和游彬离婚的原因就是因为游彬醉酒之后不可原谅的所作所为。 “哎呀，游彬啊怎么喝了这么多！”一个邻居尖着嗓子在院子里喊着，对林水来像是警告。 林水揪住正准备进门的游羽，蹲在家门口贴在他耳边说：“游羽，去晓风姐姐家玩，吃完饭写完作业再回来，快去！”林水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叫他小碎步跑着去。 林水跑进厨房把煤气关了，把刀具用不透明的塑料袋裹紧藏进了垃圾桶里，把打火机塞进了花盆里。 做完这一切后，林水一手握拳一手包裹着拳头拍打着，在客 分卷阅读22 厅里踱来踱去，用力地搓着手背凸起的骨头，背后冒起了冷汗。 一个男人喘着粗气朝楼上大喊：“游羽妈妈，他爸爸喝醉了，下楼接一接！” 林水走到家门口，捏着门锁的手指泛了白，她维持着冷静，“来了！” “喝多了，看他喝酒我都怕，一口下去半瓶都没了。”男人把游彬送到家就走了。 游彬喝得烂醉如泥，瘫在了床上，呼吸间酒气浮散在房间里，林水见状松了口气。 林水把锅里的菜盛了出来，掀开盖在菜上保温的小盘子，热气一下子腾起，飘散在盘子上方。 “游彬，你要吃饭吗？”林水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和恐惧。 林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游彬从床上弹起，摇晃地朝林水走来。 游彬踉踉跄跄走到厨房在壁橱里摸索着，寻找未果的他大吼一声，“刀呢，都去哪了？” 他往后退了两步，左脚碰到了垃圾桶，垃圾桶被踢了一脚，发出金属物品碰撞的声音。 林水屏息，紧张地揪住衣角。 庆幸游彬没有理会垃圾桶，转身朝林水走去。 林水往后退步，身后的白墙令她无处可逃，游彬一抬手，一巴掌不偏不倚地甩在了林水的脸颊上。 游彬盛怒道：“老子的面子都被你丢光了！” 一句没由来的话令林水疑惑，但她没有时间思考，她绕过游彬躲进了卧室，将即将关上的门踢开一个大空隙。 林水想逃到阳台，被游彬捉了回来，两人面面相觑，林水揪住衣角和他对峙着。 游彬赫然而怒，指着林水吼道：“你这个死女人！”话音未落就对林水的大腿狠狠一踹。 林水跪在地上忍着痛抹了一把眼泪，她没有大吼大叫，只是咬牙切齿地瞪着神志不清的游彬，把痛恨竭力抑制，忍受着游彬的拳头和污言秽语，像数万条针游进了她的血肉里，针突然像被发号施令一般地朝她的心脏聚集，准备对她进行致命一击。 游羽在柳晓风家的饭桌上低头吃着饭，柳妈用筷尾敲了一下柳晓风的手，“手放到桌面上来！” 柳晓风戳着碗里的饭嘟囔道：“你别管我！” “说什么呢你，信不信我打你啊！”柳妈威胁道。 柳晓风哼了一声，“你就会打人。” 游羽吓得握紧饭碗，不敢抬头夹菜。 柳妈突然笑着说：“游羽啊，你爸爸好像回来了，你不回家吗？”说完夹了一筷子菜送进了嘴里。 游羽把嘴里的饭咽下，冲柳晓风和柳妈说：“阿姨，那我先回去了。” 第12章 游羽慢吞吞地走下柳晓风家这栋的楼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奋力地往家的方向跑。 “楼上那个游彬又打他媳妇嘞！” “你管什么，打就打呗，老公打老婆有什么的！”这句话听着颇具天经地义的意味。 两个妇女见游羽回来，立马都闭上了嘴，似笑非笑地看着游羽。 一个妇女抓了一把瓜子递给游羽，殷勤地说：“游羽，吃不吃瓜子啊？” 游羽摆了摆手，“谢谢阿姨，不用了。”说罢往楼上跑去。 游彬边说边拧着林水的脸，“我看你还跟不跟别人说我的坏话！” “我没有说你的坏话啊。”林水的声音带着哭腔。 游羽看着一地被打翻的饭菜，还有坐在林水身上施暴的游彬，一声“妈妈”堵在了嗓子眼。 他使劲敲着门，“开门！爸爸快开门！”游羽只见屋里打人声更甚，游彬抡起了椅子。 游羽边敲门边哭，“快开门啊！” 邻居阿姨开了门，游羽含着泪向阿姨投去了求救的目光，马上屋里就传出一声，“别人家的事管什么，别多管闲事！”下一秒阿姨就被拉进了房门，门被毫不留情地关上了。 无助有很多种，但这肯定不是最严重的一种，因为绝望会在后边等你，直到现在游羽依然深信这句话。 游彬的恶行不会在众人面前披露，林水为了游羽的面子选择了忍气吞声，为了他不被嘲笑，但她没有考虑到这样可能会助长他的怯懦。 离婚的原因是游彬的隐瞒，游彬从家乡出来后与林水恋爱时没有坦白，甚至是谈婚论嫁时也隐藏他早已经办酒席结婚的事实，游彬和黄萍仙并没有领结婚证，以至于游彬和林水结婚领证时畅通无阻，等到黄萍仙携着游艺找上门来时，林水才得知了真相。 林水在黄萍仙胡搅蛮缠的帮助下离了婚，她却在黄萍仙的口中落了个小三的称号，亲戚们也一致认为她是破坏人家庭的狐狸精。 林水和游彬是法律承认的夫妻关系，而黄萍仙从头到尾只有一句“我不懂什么法律，和我说了也没用，我听不懂！” 林水也无可奈何，任由着黄萍仙的不可理喻。 路灯刺啦地闪了闪，一个小黑影钻进绿化带里。 游羽看了看 分卷阅读23 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把书和笔一股脑地塞进包里，往小区走去。 几头流浪猫一会儿风风火火地穿梭在垃圾桶和草丛间觅食，一会儿又安静的蹲在一处咀嚼食物，时不时叫唤两声宣示主权。 李榷把猫粮倒在花坛的瓷砖边上，几只猫的鼻子像是按了上雷达似的，靠着灵敏的嗅觉地聚集在花坛边。 游羽走近后问：“取名字了吗？”语气听着像是来看望新生儿的七大姑八大姨一样。 “没取。”李榷用逗了逗其中一头小花猫，小花猫抖了抖，警觉地盯着他，这是最怕生的一只。 “那你怎么叫他们吃饭？嘿那头黑的！那头黄的！这样？”游羽也蹲在猫们圈起来的圆圈旁。 “它们就闻着味儿过来了。”李榷又倒了点猫粮，塑料包装袋发出独有的摩擦声。 游羽摸了摸那头最肥的黑猫，黑猫没有搭理他，聚精会神地护住面前来之不易的食物咀嚼着。 “那要是鼻子不好使呢？” 李榷忍不住笑了，解释道：“据我观察都挺好使的，就是可能有些去隔壁小区了，暂时赶不回来。” “那头花的长得真漂亮，让摸吗？”游羽用眼神示意着那头小花猫。 “估计不让。” 游羽收回眼神，继续看着黑猫暴风吸入，“那就算了，怕它挠我。” “问你个问题。” 李榷看着猫们进食，“什么？” “今天数学卷子拓展题最后一题第二问怎么写？”游羽掏出卷子，“这有点暗，去那儿。” 李榷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一个晚上，这样的一个时间，会和游羽在一楼的楼道灯下研究数学题。 清晨，游羽做着眼保健操走近李叁溱的小紫，就看见李叁溱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糟菜一样的小纸条，待他走近，李叁溱做作地抖了抖小纸条。 李叁溱突然清了清嗓子，目光如炬地看着他，然后那小学国旗台下那与生俱来富有浓烈情感的朗诵腔就从李叁溱的口中传了出来。 “尊敬的老师和同学们，大家好！我想大家还不太熟悉我，但我却想要做老师的得力助手，做各位同学的好朋友，我想竞选的是体育委员这个职位，我性格热情开朗，热爱运动，擅长羽毛球和乒乓球，希望大家给自己慢慢了解我的时间，我也希望能为班级尽我的绵薄之力，为同学们排忧解难，希望老师和同学们能给我这个机会；如果我没有选上，我也不会气馁，我会积极参加学校和班级的活动，把重心放在学习上，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学生，自荐人：李叁溱。”李叁溱叠好小纸条，表现出一副亟待肯定的模样。 游羽左右转动着眼珠子，没有作评价。 血盆大口配上如此的声情并茂，这仿佛老师和同学一见如故的感觉，妙啊。 李叁溱眯起眼睛盯着游羽问道：“怎么样？” “可以。” 现在这种情况，诸如“不错”“挺好”“还行”此类敷衍的词汇游羽都说不出口。 “有没有点有用的评价？就是……有没有缺点？”李叁溱换了个姿势盯着游羽。 游羽：…… 李叁溱扬了扬下巴，“憋点儿？” “有点做作，你跟老师和同学这么亲吗？” 李叁溱嘁了一声，“这网上模板都是这么写的，还有更恶心呢。” 游羽一脸冷漠，“你怎么想当班委了？” “我这不是想给老师留下积极向上的好印象吗？” “算了算了，你不懂欣赏，上课去！”李叁溱拧动车钥匙。 车轮一碰到地上的小石子，小石子就扑棱地翻着跟头滚得老远。 “我猜我昨天在超市碰见谁了？” “你说。”游羽看着沿街一家家开着门的店铺。 “我昨天在超市碰见程飘凌了，穿了条百褶裙，那叫一个漂亮，她妈妈也好年轻，你知道吗她考到一中去了，太牛了。”李叁溱说着说着还笑了一下，能看得出他的意犹未尽，还想来那么一次邂逅。 初中的时候，班里就有好多人喜欢程飘凌，性格好，温温柔柔的，长相清秀又带着那么点俏皮，学习也好，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她考到一中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可以理解李叁溱看到她难免会小鹿乱撞，春心荡漾那么一下。 游羽打趣地说：“早知道你也好好读书，考到一中去。” 李叁溱嘿嘿笑道：“我什么水平她什么水平，你不知道啊？” 李叁溱又开始犯花痴，“我昨天本来想就那么远远的观望一下，没想到她走过来和我说‘李叁溱，好久不见，真巧啊！’，声音跟那个什么……嘶……清泉一般的沁人心脾。”逼得李叁溱把写作文的功底都搬了出来。 游羽笑着敲了敲他的后背，“别想了，绿灯了！” 李叁溱还沉浸在美梦中，“感觉她下次就能挽着我的胳膊逛超市了。”说完用右手转动了油门。 “细胞中的化合物有水、无机盐、糖类 分卷阅读24 ，还有？” “还有什么啊？啊？”化学老师企图挑起大家的睡眠神经。 班里响起稀稀拉拉的几声，“蛋白质、脂质、核酸！” “都趴得这么整齐，那我随便抽几个同学起来回答问题好了！” 这下全都清醒了，一个个揉完眼睛打哈欠，双目无神地望着密密麻麻的黑板。 化学老师抬眼看了看表，“给你们十分钟时间，把练习题做了。” 一男生用唇语对右边那组的蘑菇头说：“第几页？” 蘑菇头倍儿有自信地瞅了眼书角，“应该是第十六页！” 男生刚想翻到第十六页，化学老师走到了他的旁边，目光锁定在了男生随机选择的一页上，会心地笑了笑。 男生心里还有些小窃喜，怎么着，歪打正着了？男生也朝老师灿烂一笑。 “我们薛德同学，都预习到第三单元了，老师教的速度都赶不上你学习的速度了！” 薛德，大家都亲切的称他缺德，不对，应该是确切的。 薛德后背往椅子上一靠，一脸欠揍地说：“老师，是我的手速赶不上您的速度！” 手速？化学老师一接近退休的老教师听得一知半解的，但看同学们的反应，他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既然你水平这么高，就起来回答问题吧。” 薛德坐着不动了，“不了，还是把机会留给其他同学吧！”说着还伸出手在空中抡了一下。 化学老师朝薛德喊道：“快点做！” 李榷敲了敲游羽的桌子，示意他开始做习题。 游羽一鼓作气狙倒了两个人，快速瞄了一眼题目，“马上！” 下课铃声打响了，班长站起来说道：“那个大家放学之后把名字写在桌面上，晚上家长会你们想来也行，不来也行，今晚宿舍楼是允许家长进去的，就这样。” 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李叁溱跑到四班后门口，扒着窗户对游羽大喊，语气极其悲惨，“羽哥，情况紧急，我今晚得去我爷爷那儿，要不我能被我妈当街处死，我先走了！” 没等游羽说什么，李叁溱就跑走了。 第13章 “你家长来吗？”游羽看了看走廊外的人。 李榷耷拉下眼皮不确定道：“应该来。” 两人并肩走出校门，刚出校门就有一个不明物体朝游羽扑了上来。 被硬扒下来的柳晓风满脸灿烂的笑容，“小游羽！有没有想姐姐了？”她这一举动和格格不入的修身上衣小短裙的搭配吸引了方圆几十米人的关注，大家纷纷回头又纷纷转回去。 游羽有些无奈，“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事啊，正好路过找你吃个饭。”柳晓风说着挽起了游羽的胳膊，又去调戏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李榷，“长挺帅啊小帅哥！” 游羽皱眉道：“今天没空，下回吧。” 柳晓风一个眼刀过去，“行吧，我自个吃也挺舒服的。” 走到公交车站时，一辆小巴士模样的公交车缓缓驶来。 “我的车来了，拜拜！”柳晓风跟在队伍后边上了车。 小巴士满载而归，从驶来方向看有好几辆车正排着队开来。 “你女朋友？”李榷想起了上次药店里游羽说的话和那通手机铃声。 游羽探头看着即将到站的76路公交车说：“不是。” “你单身吗？” 游羽没懂李榷这句话什么意思，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回到小区时，天色有些微微暗了，一层焦黄色晕染在天空上方，云似乎凝固了一般。 刚走到七楼，李榷家的门就被打开了，探出头来的正是李榷的妈妈唐韵。 唐韵看见李榷后，就进了屋里。 李榷回头瞅了游羽一眼，游羽正自顾地开门并没有注意他这边。 李榷犹豫着走进家，桌上摆着肥肉炒笋、清炒上海青和蛋花汤，和一碗盛好的饭。 唐韵拿着湿抹布抹着抽油烟机表面的污渍，“晚上的家长会我去，你爸没时间。”说完又往抽油烟机上喷了一泵清洁剂。 擦完抽油烟机之后，唐韵倒上洗洁精揉搓着抹布，转身指了指沙发上的文件袋说：“袋子里的东西是给你的。” 透明的文件袋里可以看出写在封面上的几个大字——300题真题精讲，下面估计放着各科的模拟卷。 李榷揉了揉眼睛，拉开椅子坐下后朝厨房说：“那你现在就去吧，六点多了。” 唐韵果真停下了揉搓抹布的动作，打开水龙头把抹布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就擦干手走出了厨房。 “你的班级怎么走？”唐韵边穿鞋边问。 李榷站起身看着她，“进校门之后直走，看到喷泉之后右拐第二栋四号教学楼四楼404高二四班。” “李榷，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你要交能互相学习互相 分卷阅读25 帮助的朋友，以前的事我和你爸都不希望再发生一次，擦亮眼睛看人，你的前途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唐韵看着他的脸色，“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别弄到最后没有一个人肯帮你，那就太难看了。” 唐韵很快就穿完了鞋，在李榷的注视下拎起包麻利地开门走了。 李榷站在门后许久，他盯着饭桌上的菜，待脚步声渐远，椅子被他掀翻在地，只听见椅子和地板的强烈撞击声。 他不喜欢肥肉，不喜欢吃笋，唐韵不会处理，所以很涩，他也不喜欢蛋花汤，因为他不喜欢那股腥味。 唐韵都不记得，也可能是从来都没把这些放在心上。 李榷看着蛋花汤的雾气慢慢消失，葱花沉到汤底，表面浮起了一层油花。 他扶起了椅子，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笋送进嘴里，已经凉了，很老，很涩。 吃完了这顿并不好吃的饭，他洗碎了两个碗，家里的碗所剩无几，与筷子和汤勺摆在一起颇具喜感。 他拿起沙发上的文件袋时听见有人敲门。 游羽站在门外曲起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门，开门就看见李榷一脸不爽的表情。 游羽差点要来个老中医面诊，帅哥你便秘吗？ “想去拳击馆吗？”游羽问。 李榷看了眼墙上的钟，点了个头。 正巧，今天的补习也不想去了。 李榷边穿鞋边问道：“坐公交车去？” 游羽查了查地图，表情不太好，“可以，但是得转车。” 李榷关上门，“那走吧。”和游羽一前一后地走在楼道里。 一个半小时后，一下公交车就能看见车站对街牌面很大的拳击馆，俩人过了马路。 游羽突然停在了大门口前，捏了捏太阳穴。 “你是晕车吗？”李榷看刚才过马路他就不正常，一直在坚持着。 “嗯，短的还行，超过一小时就得晕车了。” 李榷嗯了一声，“那缓缓吧。” 缓了五分钟后，游羽就缓得差不多了，“走吧。” 从大门口进门上二楼就是拳击馆，拳击馆夹在一堆高科技公司和购物广场中，一进门就看见了一个孤零零的前台，跟一般场馆无异，但前台小姐的笑容很感染人，穿着年轻有活力，妆容活泼，细看她还梳着应景的拳击辫，挥着手对游羽打招呼，“小游，来了！” “晚上好，小白姐。”游羽在来客登记表上签上了名字。 小白笑了笑，把登记簿子收回，双肘靠在桌子上说道：“今天带了朋友来啊，婷哥在里面。” 游羽点点头问道：“小白姐，今天哪间还空着？” 小白看了下电脑，“104、106、113和117是空的。” “那就106吧。” 小白敲了几下键盘说道：“今天106的密码是598031，我打个条子给你吧。”拳击馆的每间训练室密码是每日更新的，她打出一张条子递给了游羽。 “行，小白姐我先进去了。”游羽刚要走，又停下来摆了摆手，“小白姐，不用了不用了！” 小白即将递出零食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一颗棒棒糖失去重力掉在了桌上。 小白的嘴角马上就耷拉下来了，“我托朋友从外地带回来的，好吃的！”说完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 “那我拿两颗，谢谢姐。”游羽从满满当当的小饼干小豆子里抽出两颗棒棒糖的难度有些大。 小白马上就露出了笑容，抽出一只手挥了挥，“走吧走吧。” 游羽递给李榷一颗，把棒棒糖塞进了口袋，右拐进了内场。 “谢谢。”李榷扯开包装，把棒棒糖塞进嘴里，这颗糖来的及时，一下子把想吸烟的意图给压下去了些。 糖在嘴里转了转，是咸柠檬味的。 拳击馆内部是中规中矩的红黑配色，棕褐色的木头地板，场馆里灯火明亮，清一色的落地窗从这眺望能看见远处的江景，从天花板和墙壁就可以明显看出是工业金属风的设计，展现一种不被定义和不随波逐流的态度，大面积的金属质感装潢，仿铁皮的桌椅和皮质沙发，裸露的电线，满满的工业风气息。 中央的拳击台头顶簇拥着一排聚光灯，两边挂着清一色的红黑拳击砂袋，两边砂袋上的字相互对应着，分别是力量、耐力、速度、果断和勇敢。 半红墙设计的红砖墙上陈列着各色各样的拳击手套，旧的破的摆设整齐，新的倒随意地堆在一块儿，看起来这样的摆设有点颠倒了，但却有着出其不意的效果，墙上的涂鸦是两只厮打在一起的大鹅，一只被另一只的翅膀禁锢着，打出的血从嘴里喷出，喷出的血就形成了拳击馆特有的标志，一个别具一格的红色圆环里包裹着个黑色楷体“忍”字，这种隐藏的中国风令人耳目一新，旁边也写上了店名生存标准。 拳击台上的人正进行着搏斗，场馆内萦绕着紧张兴奋的氛围，拳击台上两位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观 分卷阅读26 众们的神经，两位主角的认真态度影响着一位又一位的观看者。 一位是黄皮爆炸头哥，分不清肚子上的是赘肉还是精肉，另一位的黑皮刺猬头哥，腹肌轮廓清晰可见，肌肉褶皱里流淌着油光发亮的汗滴，紧实的大腿肱四头肌让人不可小觑他的实力，一看两人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但拳击馆也不讲究那么多正规比赛的标准。 俩人均是赤膊上阵，对立站着，游羽和李榷进来时，时间正好到了，他们开始中场休息。 游羽和李榷找了个位置坐下，准备观看着这场不正规但精彩的比赛。 游羽突然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他回头立刻换上了笑容，“婷哥，你吓我一跳。” 婷哥本名刘婷，生存标准的创始人兼店长，婷哥长相十分粗犷，性格直爽，衣服都挡不住他那汹涌的胸肌，至于这人不如其名的女性化名字，是婷哥妈妈怀孕时以为是女孩就取了，出生之后发现是男孩，也懒的改。 婷哥妈妈来拳击馆时叫还经常他小名，“婷婷哟！婷婷！”反差极大的画面至今在游羽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刘婷来回抚摸着游羽的后背，“小羽，开学之后就没来啦！” 游羽身体不太自然地往前倾，躲避着刘婷的爱抚，“婷哥，我最近没什么空。” “有没有生疏啦？”刘婷又捏捏游羽的胳膊。 “……还行。” 李榷看出了游羽的窘迫，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下，“几点了？” 游羽倏地直了直背，从兜里掏出手机，婷哥见势放开了手。 “八点二十七。” 李榷如同解了惑一般地噢了一声，“那不早了。” 游羽看了李榷一眼默契道：“是啊，时候不早了，待会儿就得回去了。” 刘婷也看了李榷一眼，眼神不太友善，“小羽，带朋友来啊！” 第14章 “对，我同学。”游羽往李榷身旁凑了凑。 刘婷又看了李榷一眼，李榷含着糖点了个头。 刘婷又把目光放在了游羽的身上，他笑着问道：“最近忙什么呢？” 游羽尴尬地笑笑，“就一些小事。” 李榷想起游羽家里的那堆破事有些恍惚，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过得多好。 “等会儿和我打一场吧，好久没和你打拳了。”刘婷勾住游羽的肩膀笑着。 “不了吧，咳咳，”游羽捂住嘴巴咳嗽了几声，“这两天感冒了，我这是流感，婷哥你离我远点。”他挣脱婷哥的胳膊，又吸了吸鼻子。 刘婷往后退了两步，“那你们看你们看，我去处理点事。”说完就朝拳击台左侧离开了。 游羽松了口气，继续目视拳击台。 李榷轻笑一声，含着糖问：“这店长吗？” “对，三十多岁年轻有为。” 李榷心想老不正经的，嘴里却问道：“你也认识？” “认识啊，我以前来这打过工。” 铃声打响计时开始，黑皮刺猬头哥击打了两下拳击手套，身体前后摆动着准备阻挡黄皮爆炸头哥的第一波进攻，刺猬头以攻为守，爆炸头看似防守，实则步步紧逼以守为攻，他的左眉尾处被打出了血，他一手直接往刺猬头的脸颊处撞击，毫秒之差的时间里，爆炸头对着他的脸颊又是一拳，因为他对上一拳的闪躲退后导致落拳的位置上移，这一拳险些砸中眼睛。 刺猬头开始攻击，对着爆炸头的左脸颊就是一拳重击，刺猬头喘着气，腹部上下起伏着，他控制着呼吸平稳住情绪，从他眨动的眼睛看，右眼皮明显肿了，这个位置之前也遭受了爆炸头的撞击，眼睛有轻微充血。 爆炸头朝他的腹部猛地一击，因为闪躲得到了缓冲，导致刺猬头挡在前的左胳膊被打中，被击中的部位的肌肉颤抖着。 两个人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爆炸头以攻为守，他右胳膊做出攻击动作在刺猬头的面前挥舞着，两人的距离目测只有三四十厘米，爆炸头一手护在太阳穴旁，一手出击，刺猬头立马就看出了他的意图，从左边弹跳到了他的右边，准备开始进攻，刺猬头试探性地出击，爆炸头的脑袋立马后移，刺猬头又一次看似不轻不重地探到了爆炸头后脑勺，爆炸头把双手护在耳边，又瞬间小幅度地伸出左手，盯着刺猬头即将出拳的右手。 刺猬头轻盈地跳动了三下，强壮的大腿肌肉晃动着，他和爆炸头互换了位置，此时的局势是刺猬头占了上风，又是一个猝不及防的出拳，爆炸头瞬间出拳来挡住攻击，爆炸头接着又出拳，但并没有击中刺猬头的腹部，他寻找着机会，几个回来迂回后，他几个眼花缭乱的假动作看似要击打刺猬头的脸部，实际上第二拳打中了刺猬头的后脖颈，这是刺猬头没有预料到的，场上欢呼一片。 游羽兜里的手机在疯狂抖动，不用想就知道是龚平，因为没人去参加他的家长会。 自从有了上次柳晓风专属来电铃声的前车之鉴，游羽就把手机调 分卷阅读27 成了震动模式，这震动声跟蹲坑酝酿的声音如出一辙。 因为欢呼叫好声的激励，爆炸头乘胜追击，又是朝刺猬头腹部一拳，可惜刺猬头反应极快，躲过了这拳。刺猬头在爆炸头的面前来回跳动着，频繁改变着位置和出拳方向，现在换刺猬头进攻，他先与爆炸头拉开距离，再步步靠近，接着一个跳起打中了爆炸头右小臂，场上欢呼。 爆炸头保持着防守的姿势往后退步，背后的赘肉颤抖着，刺猬头的速度极快，打中了爆炸头左肾部位，刺猬头正准备着下一次出击时，铃声打响了，俩人顿时放下警惕，握手之后向相反方向离开了拳击台。 观众中一人问：“老王，你不打啦？” 黑皮刺猬头哥的头从T恤领子那钻出来笑道：“不打了，代码还没码完呢。” 好嘛，竟然是一个程序员。 那人又问，“黄哥，你也不打了？” “我要去接女儿儿子放学了，上的兴趣班。”黄皮爆炸头哥擦着汗，笑得露出了一整排上牙。 “你孩子学的什么？画画还是乐器？” “哦，我女儿学的散打，儿子学的柔术。”黄哥说。 那人：…… 这是哪门子的兴趣班啊…… 刚才还杀气逼人的场馆顿时变得其乐融融起来，唠家常的唠家常，聊技术的聊技术。 “打拳吗？里边有房间。”游羽转头问李榷。 李榷把嘴里的棒棒糖咬碎，“行。” 游羽和李榷从拳击台的左侧拐进了走廊，李榷顺带在拐角的垃圾桶扔了小塑料棍，这一排的房间门口都贴了块牌子，“独立练习室”和“带教练习室”两者价格不一样。 游羽在一件独立练习室门口停下了，拿出一张卡在刷卡机上滴了一下，又输了一串密码，俩人进了房间。 “咱自个打自个的，我得流感了。”游羽还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 李榷笑了笑，“婷哥不在，别演了。” “今天那刺猬头打得不错。”游羽从柜子里拿出一双红黑的拳击手套，又朝旁边说：“自己挑。” 李榷走了过去挑了副全黑的拳击手套，“爆炸头也不错，你认识吗？” 游羽走到一个拳击砂袋前，“不认识，好久没来了，人都换了一批。” 游羽眯了眯眼，朝砂袋上重重砸了一拳。 李榷也进入了状态，朝砂袋发泄着，没有一点表情，准确来说应该是眉毛皱了起来。 一下下用力的击打，好像是在控诉着什么，他闭紧双唇，又是力道十足的一拳，砂袋发出闷响。 一小时后，游羽的力气殆尽，每一拳都是使出全力，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李榷的侧脸是真的没啥可挑剔的。 漂亮的双眼皮褶皱和笔挺的鼻梁，左眼眼尾的一颗痣，再加上优秀的下颌线，汗从额头滑落到下巴，再从下巴流淌进衣服里，后背的衣服已经浸透，贴在他挺拔精瘦的脊背上，他皱着眉的样子形容不出来的感觉，但他露出的那一股子狠劲立马就把这点感觉打散得无影无踪。 有一瞬间，觉得这人脸上写了个痞字。 游羽转回了头，摘下了拳击手套塞回柜子，房间里的空调貌似制冷不好，他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吹着风。 一声喘息令他回了头，李榷摘了手套，躺在硅胶地板上调整着呼吸，腹部有节奏地起伏着。 李榷很久没有这样的轻松过，可以毫无负担地躺下。 过了一会儿，李榷感觉有人在踢他的脚，睁开眼发现游羽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起来，回去了。”游羽回去把窗户和窗帘给关了。 李榷躺着没动，又闭上了眼睛，“躺会儿。”带着他特有的鼻音。 游羽走回来又踢了一脚，催促道：“快点！” 李榷忽然睁开眼睛，朝游羽伸出了手，“扶一把！” 游羽一把把他拎起，李榷接了个力爬了起来，看见硅胶地板有一块儿被汗给浸湿了。 游羽瞟了一眼，“没事，待会儿会有人来清理。” “小白姐，走了！”游羽笑着朝小白挥了挥手。 小白点点头，“好嘞，慢走啊！” 两人走出拳击馆，这会儿的风有点阴森森的凉，路灯被黑夜衬得愈发明亮，李榷掏出手机，十点整，这个时间补习班刚刚下课半小时，他的心里有点慌，因为逃掉的课。 “怎么回？”李榷看着面前一整排的共享单车，他猜游羽应该不愿意再晕一回了。 “末班车已经过了三站了，骑车回去吧。” 游羽挑了一辆不算破，刹车也正常的共享单车，拍了拍坐垫，用一种今个儿晚上朕宠幸你的语气说：“今儿就你吧，小绿。”说着就掏出手机扫码。 旁边的李榷笑出了声，他跨上自行车说道：“别带错了，这儿离小区挺远的。” 游羽嘁了一声，不屑道：“导航我还不会看吗？” 李榷半信半疑地踩下 分卷阅读28 了脚踏，自行车往前方滑行。 “您已偏离路线……”机械女声幽幽的说，还为游羽重新规划了另一条路线。 游羽十分肯定，他指着左边的斑马线说：“从这儿走，绕过高架桥，肯定没错。” 幸好李榷刹车刹得及时才没继续错下去，又跟着游羽指的那条马路骑去。 “您已偏离……”游羽皱着眉掏出手机，“怎么可能呢？” 李榷：…… 历尽万险后，李榷终于在十一点半前到达了家门前。 “明儿见。”到完别后游羽就毫无牵挂地关上了家门，家里没有动静，游彬没像去年一下跳出来质问他为什么不说家长会的事。 次日清晨，闹钟还没响，李榷就被楼下粗野的狗吠给吵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后又有了些睡意。 “汪汪汪汪汪！”比刚才那几声还要霸道。 李榷睁开眼睛，这么早遛啥狗啊，溜鸡还差不多。 人的耳朵还是抵抗不了精力旺盛的狗子的喋喋不休，李榷靠着手掌把自己从床上撑了起来。 李榷迷迷糊糊地走到卫生间，闭着眼睛脱下裤子，听到那声水流声才算是真正的解脱。 李榷穿上裤子，打开水龙头装水刷牙，热水的雾气附着在镜子上，李榷拧开牙膏盖挤着牙膏，漫不经心地听着相声，好像听进去的话都是朦胧的，连胳膊上的汗毛都是带着睡意的，温暖得有些昏昏欲睡。 逗哏开始介绍人物，说一人带着他的西班牙语翻译进了家饭店点菜。 逗哏说了一大段，捧哏接着他的下一句。 “李榷，开个门！”游羽再一次打破了这份宁静。 第一次是狗，第二次是……算了算了，不提也罢。 第15章 李榷吐了口泡沫，叼着牙刷走到门口开门。 “我爸便秘了，借我上个厕所。”游羽说完就从李榷的身侧溜进了卫生间。 烧水壶里沸腾的水咕嘟咕嘟地往外溢，壶身湿润，顷刻便断了电。 李榷把热水倒进热水壶里，另外装了一杯在旁边晾着。 很快游羽就出来了，朝他说了句：“谢了！待会儿见！”就匆匆回家去了。 李叁溱正靠在车头那闭目养神，车摇晃得他睁开眼瞟到了个熟悉的身影，脸庞还是那么帅气。 李叁溱朝游羽喊道：“羽哥羽哥，这儿呢！” 游羽把半袋吐司面包塞到他怀里，疑惑地看着他，“吃得下吗？” 李叁溱摸摸半肚子正消化的油条包子豆浆，感觉还是有点位置的，“吃得下。” 他叼着片吐司发动了车子，含糊不清道：“你知道吗，昨天我遇到一事儿，别提有多巧了。” 游羽摘下耳机，“什么事？”顺手把屏幕上的美剧暂停。 李叁溱郑重地说道：“程飘凌！程飘凌跟我爷爷奶奶住一小区，巧不巧？” “我昨天骑车进小区，半路上就看见了她，诶这谁啊？不就程飘凌嘛！” “程飘凌耶，我能认不出来吗？” 游羽就怕李叁溱下一句是“她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 “大溱，你是想追她吗？”游羽问。 李叁溱声音有些低落，“想是想，但是不太敢，我现在只是在人家心里轻描淡写地画了一道，人家那么优秀哪看得上我啊。”说完又自嘲地笑笑，一下子从意气风发变成泄气皮球似的，有点不像他。 游羽安慰道：“试试，说不定就成了。” 李叁溱苦笑一声，“我不敢，到时候人家撵我，”他话锋一转，“诶你怎么不谈啊？” “谈什么？”某人装傻。 “谈恋爱啊！”李叁溱抢在绿灯最后八秒飞驰过了街。 游羽淡淡地说了句：“我好学生不早恋。” 李叁溱嗖地回头瞅了他一眼，又嗖地回头目视前方骂道：“放屁！” “我说，要不你和风姐搭伙过算了。”李叁溱这句话像是说给风听似的，没人搭理他。 游羽这厮正舒舒服服地看着剧呢，充耳不闻。 第一节课是语文，语文老师一张一张地切换着幻灯片，游羽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瓣，实际上没听进去什么，“后面的同学也听一听，体谅一下老师，这么热的天气大家都坚持一下。”头顶上的风扇旋转着，即使她已经汗如雨下，但还是扯着嗓子讲，腰间的扩音器偶尔也会发出抗议，罢工的前兆就是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朝最高点上升，气温逐渐升高。 第三节英语课的科任老师纪梅已早早地站在了黑板前，她看着左手腕上的表，掐着上课铃声打响了她的战役。 “Good morning，boys and girls！”这是专属于纪梅的一种热情和严肃的极大反差。 纪梅浏览着课文，准备拎一个人起来。 “游羽 分卷阅读29 ，起来读一下课文。” 前排脑袋齐刷刷地往后转，游羽低着头把手机递给李榷，“帮个忙！”又瞥了眼李榷英语书的页码。 李榷接过手机看了眼战况，没有犹豫地按下关机键，把手机扔回他的抽屉。 咚的一声，不大不小，碰巧能让手机主人听见的音量。 游羽念着课文，不一会儿就读完了。 纪梅惊喜地挑了半边眉，不吝啬地夸了一句：“口语不错。” 游羽坐下立刻打开手机，不出所料地手机屏幕上出现了“输”的字样，不用想就知道他已经被举报了。 “你这么有原则的吗？帮个忙都不行？”游羽小声嘟囔着。 李榷在书上写了个中文注释，敷衍地嗯了一声。 不知道从班级的那个角落传来了噗呲的一声，马上一个男生大叫：“我去，谁放的屁？” 班里的窗户虽然都打开了，但难闻的气味还是在班里散开了。 “老师，我想上厕所。”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矮胖男生一脸难为情的站起来了，屁股发出的声响还连绵不断。 班级顿时哄堂大笑，都注视着他，纪梅看了看表说：“张凯，这才上课十分钟啊。” 张凯难为情地说：“我闹肚子。” “去吧去吧！”纪梅也闻到了那个味道，她朝张凯挥了挥了手接着说：“以后上课之前都把自己的个人问题处理好，不要让厕所和班里一样热闹。” 纪梅又把看热闹的众人给拉回来，“你们还讲什么？眼睛看黑板！” 张凯一手捂着肚子跑出了教室。 一节课张凯跑出去上了三趟厕所，下课了还没回来。 “昨天晚上张凯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把水洒我床上了，我把他赶到阳台锁了一晚上。”班上和张凯同宿舍的刺头甄奇得意地说着，看见张凯回来了变得愈发过分，“我锁他一晚上算好的了。” 夏日昼夜温差虽然不大，但一个正常人也禁不住吹一晚上的风，张凯沉默地坐回座位，脸上不敢露出一点委屈，他的上排牙使劲咬住下嘴唇，把身体朝墙方向打了个喷嚏，回头在包里抽屉里一通摸索，他转头把鼻子在手臂上蹭了蹭。 同桌厌恶地瞥了他一眼，把桌椅往外拉出了点，她宁愿坐过道里。 “你别和我说话！”同桌厉声警告。 张凯抱歉地看着同桌，吸了吸鼻子，感觉鼻腔里有一种湿滑的黏腻感，他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来。 他深知昨晚洒水的事并不是不小心也不是所谓的故意为之，是宿舍里的另外两个人伙同甄奇搞得恶作剧，商量好了把他往甄奇床边挤，合力绊倒他，让水能顺利地洒在甄奇床上，给甄奇一个大发雷霆的机会，就能顺理成章地把他赶出宿舍了。 “今晚得让他给老子洗床单！”甄奇朝张凯狠狠地哼了一声。 “没错，得让他洗！”舍友们附和着，“让他长长记性！” 张凯趴在桌子上眼眶湿润，把头藏进了手肘之间，在宿舍里他并没有使用洗衣机的权利。 游羽一局游戏正结束，抬眼往聒噪处看去。 他侧头看李榷，却发现李榷正皱着眉看着那个方向。 游羽一瞬间觉得李榷此时的眼神和当初在数电街上看见他时的很像。 中午放学时柳晓风刚走到车棚正准备出校门吃点好吃的，还没走近就发现她的小电驴斜靠在栏杆上。 她小跑过去，发现车被砸了，车头坑坑洼洼的，车灯也被敲碎了。 “我靠，我昨天刚补的轮胎。”车轮不止前几天那样被扎了小孔，而是整个被撕了个大口子，使得车子只能斜靠在栏杆上。 那个扎轮胎的挑染男从远处走来，身后跟着几个跟班，他走到柳晓风跟前挑衅地说：“你得给我女朋友道歉，要不你补一次我扎一次。” “你傻逼吗？”柳晓风咬牙切齿，太欺负人了。 挑染男笑道：“有本事叫人来打我！” 柳晓风也不甘示弱，“叫就叫，以为老娘没人是吧！”说完这句话她就心虚了，但是气势不能输。 “那行，今天下午四点，阿曦发廊后门那片空地见，我等着你！” 柳晓风狠狠地咬着牙，“行，你等着！” 挑染男带着一群小跟班走了，柳晓风对空气拳打脚踢发泄着。 她一气之下，啥也不顾忌了，拿起手机就给杨俊打电话，“杨俊，我要被气死了！”她跟杨俊抱怨了一顿之后又不放心地给游羽拨了个电话。 “什么事？”游羽边接着电话边拌着面，看着老板娘又端来两碗汤。 “我他妈被人给阴了……”柳晓风说着说着不争气地哭了。 游羽等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听着柳晓风断断续续的抽泣，游羽没有像正常人一样安慰她，只问了一句：“在哪儿，几点？” “下午四点，数电后门阿曦发廊。” “嗯，知道了。”游羽看着李叁溱舀了满满 分卷阅读30 两大勺的辣椒酱盖在面上。 都商量好了，柳晓风却怂了，“要不你还是别来了，我这阵子躲躲。” “你不是怕杨俊被打得太惨吗？” 柳晓风的小心思一下子被看破了，“没有……没有啦，那你来吧。” 游羽挂了电话，李叁溱就问：“打谁啊？” “风姐惹了点事。”游羽搅拌着坨掉的面，舀了点汤浇在面上。 李叁溱咽下一口肉，“要我去凑个人数吗？” 游羽摇摇头，“没事，不用。”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游羽就溜出了教室，远离了教学楼，这地方是监控盲点，基本上取外卖半夜出去吃夜宵都是走的这条路。 游羽刚登上后山小花园的墙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哥们儿你应该发扬一下助人为乐的良好品德，搭把手呗！” “来来来，把你的手给我，把我拉上去！”这哥们儿向游羽伸出友谊的小手，等待一起翻越这座教育的小山坡，到网吧里游戏厅里抛头颅洒热血，放荡不羁的青春，他坚信只要这个世界充满爱，腿短就不是问题。 可惜游羽动作太快，下一秒就翻过了墙，拍拍手上的灰，潇洒地走了。 这哥们儿心里素质还算不错，盘腿坐在地上，幻想自己是一个武林高手，安慰自己道：“强者也是需要帮助的，他只是一个过客而已，我不必与他计较，我应该静下心来等待下一个有缘人。” 但是等待他的大概会是啰嗦的保安大叔和温柔地把他带走的巡课老师。 第16章 游羽到阿曦发廊那条街时已经四点出头，超过了约定的时间五分钟，不过一般打架的都不守时。 现在是这一片学校的放学时间，他站在对面的便利店门口，依据柳晓风给的特征，红蓝黄色挑染大背头，不穿校服，脸有点方，认出了刘虎那一帮人。 刘虎身后跟着六七个人，比他收敛点，头上只有一种颜色，人数比游羽想象的多一点，手上还拿着家伙，穿着数电显眼的黄色两条杠校裤。 游羽走进了便利店，拿了包纸巾和矿泉水付钱，付完钱打了个电话。 柳晓风和杨俊走了过去，几个坐在破铁桶破铁皮上的人站起来了，刘虎稍微把下巴抬起来了点，眯着眼看着他们俩。 刘虎语气激动，“卧槽你终于来了，我*%日=+@！” 杨俊冲进人群，“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你@*他mom￥！” 说话间柳晓风和杨俊已经被那群人团团围住了，刘虎嘴里的话简单粗暴且低俗难听，拳头一下一下地招呼着杨俊的小俊脸，柳晓风拼命护着，尖叫声惹得阿曦发廊出来抽烟透气的小哥侧目。 小哥朝这看了一眼，把半根烟掐灭又走进了发廊，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刘虎吼了一嗓子：“打他！” 杨俊被推到地上，两个人见势打算压坐在他身上，几只手压着他的上半身让他不得动弹。 游羽朝街对面跑，一辆拦路的电动车横在他面前，他绕过了电动车继续朝那人群跑。 “你长不长眼啊！看见不车吗你！”骑车人的咒骂声被距离拉地越来越远。 游羽刚把拦在面前的两人扒开，刘虎就被人绊了一脚，也是很巧。 刘虎吃痛从杨俊身上弹起，他的脚踝大概扭了，小腿被人胡乱踢了一脚。 “你谁啊？”刘虎揉搓着小腿肚，看到面前的人又摆回严肃的表情把手揣进裤兜。 刘虎又把手从裤兜里掏了出来，他指着游羽问道：“你他妈也是柳晓风叫来的？” 游羽依靠身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讲话别那么难听，我跟你聊聊。” 刘虎气势不减，“你知道她是怎么惹我的吗？” “不太清楚，那你和我说说。” 面对游羽这种风轻云淡的语气，刘虎特别不爽，“你叫我说我就说啊！” 游羽把矿泉水瓶子往旁边一摔，瓶子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然后又滚了滚。 刘虎嘴角抽了抽，藏在裤兜里的手开始冒汗。 在大家的注视下刘虎居然还真开始说了，“柳晓风惹了我的女朋友，之前把我女朋友头发剪得乱七八糟的，她不讲理。” 游羽一脸认真，“不讲理你就扎她车胎，扎完就跑，还两次？” “那不然呢，扎完还等着她来找我赔钱吗？” 柳晓风不太理解游羽现在的做法，是想靠他的智慧让对方心服口服吗？ 游羽把滚回脚边的矿泉水捡起，一脸平静地拍了拍瓶身上的灰，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你继续。” 刘虎整理了下思路继续说着：“我就想找她和我女朋友道个歉，理亏的是她……” 突然一句话打断了刘虎，“刘虎，干嘛呢，在这自立门派了？” 浩捷抱着胳膊站在他身后。 刘虎的气焰顿时小了下去，“哎 分卷阅读31 呀捷哥，我就是随便教训一下他们。” 浩捷耐着性子搓了搓手，看着刘虎，“我看你这意思是想大干一场了，叫这么多人呐。” 浩捷又拍了下游羽的肩膀，“老游，来了啊。” 刘虎瞬间怂了，“没有没有，就是撑撑场子。” 游羽嗯了一声，看了看心虚的刘虎和他身后安安分分罚站的一群人，把纸巾丢给了杨俊。 杨俊愣住了，不知道好端端的给他一包纸干嘛，“给我纸干嘛？” 柳晓风气愤地喊道：“擦血啊！” 杨俊慌忙地抽出一张纸止住鼻血。 刘虎也是会看脸色的，立马殷勤地说道：“捷哥，你朋友啊，介绍认识认识呗。” 浩捷哼了一声，“还用我介绍吗，这不你自己都约上了嘛，本事不是挺大的吗？” 刘虎不语，他身后的一群人全在看脚。 “啊？”浩捷等着刘虎解释解释。 “捷哥，这都是误会，刚才我们刚准备走你就来了。”刘虎声音有点虚，脑袋上冒了一层冷汗。 “噢，原来是误会啊，那解决了吗？” 刘虎回答地很快，“解决了解决了。” 浩捷淡淡地说：“下次别再有误会了啊。” “好的好的好的。”刘虎紧张地连续说了三遍。 “那走呗。”仨字霸气十足。 游羽叫住刘虎，指了指柳晓风，“等等，她现在马上去和你女朋友道歉，她的车修好了也麻烦骑来。” “她凭什么道歉？”杨俊在一旁吸溜着鼻子。 游羽看了他一眼，立马噤声。 柳晓风吃瘪，话堵在嘴边。 刘虎走之前还瞅了游羽好几眼，快走出他们视线外的时候还踹了一脚街边的可乐瓶子，他还是觉得不解气，又踹了几脚，把可乐瓶子给踹漏了。 浩捷大老远喊了一句：“干嘛呢，爱护街道卫生懂不懂啊？” 捷哥一喊可不得了，刘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可乐瓶子捡了起来，回头对浩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游羽看着一群人离开的背影，“他这么怕你？” “之前腿给他打折了，住院一个月打石膏一个半月，我天天去看望他，对我有阴影了。”浩捷碾着脚下的碎石子，“车修没修我替你看着。” 游羽拍了拍浩捷的肩，“谢谢。” 浩捷笑着嘁了一声，接着朝柳晓风说道：“带着你窝囊的小男朋友回去养伤吧，车会给你送到中华的。” 柳晓风道了声谢谢后扶着一瘸一拐的杨俊走出了街。 第二天早晨游羽趴在桌上，他宁愿写检讨也不愿意听龚平念一个早自习的经，他往后瞧，龚平还站在走廊看着他，他朝龚平摆摆手，手掌指向楼梯，意思就是请您离开。 龚平鼓着腮帮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游羽点了点头，然后就消失在了游羽的视线内。 游羽刚闭上眼就听见学委说：“今天物理课老师请假，我们改自习。” “怎么又请假？”班里人抱怨着。 游羽戳了戳李榷，“第一节是什么课？” “物理。”李榷从包里掏了份物理卷子出来。 游羽哦了声，他盯着李榷的卷子摇摇头，又开始刷题了，简直是这位学霸的日常。 “那这么说我可以睡一节课了。”游羽有点美滋滋。 “你物理写了吗？” 游羽突然想起物理布置了作业，他当时放学归心似箭没注意，“我忘了。” 第一节课铃声打响了，班里大多数人都在写物理作业，庆幸今天没课。 薛德在前门喊道：“一班在上物理课，咱们去吗？” “去啊，当然去！”班上的人整齐地抬起头，搬上椅子就要下楼。 一班教室后空间不大，塞不了几把椅子，后面来的人就站着。 游羽和李榷两人靠着墙，空间狭窄，几乎要贴到一起去了。 听闻一班物理老师特别厉害，现在看来一点也不假，讲得很清楚没有一点废话。 一班的物理老师张洁看着后黑板那层层重叠的人头面不改色，表情没有松弛，“给你们提一个要求，既然来听了就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我不喜欢太多张嘴在这么小的教室里讲话。” 一班人的脑袋像拨浪鼓似的齐刷刷地往后瞧，先是偷看张洁的脸色，然后又往后瞟。 窃窃私语中一个女生的声音最为突出，只是语气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审美，“李榷和游羽站在一块儿，我居然觉得有点赏心悦目。” 她勇敢的举动令大家纷纷回头看。 张洁用黑板擦往黑板上拍了两下，“干什么，头不晕呐！” 众人自觉地转回头，只有一个人全程一动不动，丝毫不关心班里发生了什么，波澜不惊。 游羽看着蜷缩在角落里呼呼大睡的李叁溱，叹了口气。 下午放学前的最后一声 分卷阅读32 下课铃声响了，好似一幅万鸟归林图，所有人都朝楼道口奔去。 “羽哥，走了走了，我爸请你吃饭！”李叁溱可谓是男版王熙凤，人未到声先到，人还在四班前门，声音就传到了四班的后门。 李叁溱背着包蹦蹦跳跳地来到四班后门，靠在后门那摆造型，“麻利儿的你！” 一个同学正寻思怎么从李叁溱的胳肢窝下钻出门，“同学让让！” “诶诶，好，不好意思。”李叁溱立马腾出了位置，走到游羽身后，马上李榷也拎起包走了。 “你这个抽屉腌咸菜呢，乱七八糟的！”李叁溱趁游羽收拾书包，开始了领导视察式的嫌弃。 李叁溱开始七翻八翻的，嘴也不消停，“啧啧，这什么东西，上周的周考英语卷，成绩不错啊！你这草稿纸怎么也不整理一下，噢是画啊，画的啥啊你？是九桥广场吗？” “嘚吧嘚吧嘚，就你有嘴。”游羽背着包起身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走吧。” 刚走出教室李叁溱就说：“其实刚才在你班上我有点怵。” “嗯？” “我挺怕李榷的，他看我一眼我都吓得不行。”李叁溱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游羽笑道：“有这么夸张吗？” 李叁溱声音骤然变小，“我听说啊他初三的时候就爱惹事，好像差点逼走一老师呢，还是他家里花钱帮他把处分给消了。” 李叁溱说的玄玄乎乎的，还有些模棱两可，“他以前读的那学校叫数字电子学校，听说他走之前还发生了一件大事，严不严重不清楚，反正应该是他引起的。”说着李叁溱还嗯了一声肯定一下自己。 李叁溱看游羽没反应，又继续说：“听说他还打他妈妈呢，去年还是今年的家长会上，被人看见了！” 游羽觉得现在李叁溱的手里就差一把瓜子了，那贼眉鼠眼的模样简直传神了，像极了典型听风就是雨的八婆。 第17章 游羽捧场地问：“你听谁说的？” 李叁溱咂了下嘴解释道：“听说听说嘛，到处传我就听见了。”看起来他一点也不想和这件事扯上关系。 好嘛，就是这一一个道听途说的参与者给予了始作俑者兴风作浪的勇气。 游羽走在前面进了地下停车场，回头看着李叁溱，“你也信？” “一半一半吧。”李叁溱掏出车钥匙，聚焦两眼寻找着小紫。 电摩骑过公交车站时游羽笑着朝站牌那伸出了五根手指挥了挥。 李叁溱目视前方随口问了句：“你跟谁打招呼呢？” “李榷。” “哎哟，不早说！”李叁溱立马把头别了过去，一种背后议论人的心虚油然而生。 游羽噙着笑，“叫你别背后说人坏话吧。” 李叁溱停好车，在叁宴门口和游羽商量着，“我昨晚又惹我爸生气了，等会儿你进去夸夸我爸，他不会给我好脸的，我怕他揍我。” 不知道是多少次用游羽当挡箭牌了，每次李叁溱都会说“你不是他亲儿子，他不会打你的！” 游羽翻了个白眼算是同意了。 忙活了一个小时，游羽出来透口气，看着眼前成群结队堵着车的交通和两侧绚丽繁华的街景，构成了一种平衡，这种平衡适合被画下来。 街上有随处飘散的塑料袋和烟头，有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有门庭若市的餐馆，交通事故每天都会发生，今天可能是实力相当的四轮车相撞，明天可能是实力和体积悬殊的电瓶车和卡车刮擦。 眼前的人行道上正有一个中年人打算闯红灯，机动车红灯亮起的瞬间，他就冲进了混乱的车流中，提心吊胆地走完了这条五十米长的人行道，有了中年人的带领，行人和几辆电动车和电摩也紧随其后，不少学生还是选择等完倒计时的十五秒。 李榷在公交车上睡了过去，一声刺耳的鸣笛声在耳边响起，一辆逆行的四轮车堵住了公交车前进的路。 司机师傅费力刹住车，拉开车窗用方言对车主进行了一番简短粗暴的教育，才绕过四轮车继续行驶。 前排的一位白领女性咂嘴道：“素质也太差了吧。” 拥挤的车上多亏了空调能带来一丝凉爽，才能纾解一些堵车的烦躁。 李榷揉了揉眼睛，往窗外看去，又看了眼车里循环滚动的小显示屏。 还有一站就到了，堵车堵得太久，屁股都坐疼了。 李榷起身往后车门挪动，他的位置立刻就被原先站在他旁边的人给占了。 那人坐下后表情缓和了许多，他蹬了蹬腿，看样子是工作太过疲惫。 李榷走到教室的时候，助教马上就跟了过来。 “你前天没来吧？”助教明知故问，收到的又是李榷的一个短暂的“嗯。” 助教腼腆地笑笑，“但是你没有跟教务老师和我请假呀。” 李榷问道：“一定得请吗？” 分卷阅读33 助教顿时感觉脸上发烫，话被堵住了似的，“原则上是要的，但是如果情况比较紧急就不用……” 李榷看着她，“好，不好意思，我下次注意。” 助教连忙摆手，“没事没事，小事。” 说话间补课老师走进了教室，助教也知趣地离开了李榷的身边。 李榷上完课到家时发现他的同桌正站在楼道窗户那看风景。 同桌闻声回头，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挺晚的。” “补习。”李榷掏出钥匙。 “都什么时候补？” “周一到周四晚上。”李榷估计他下一句就是“一学期多少钱啊？你介绍我去有抽成吗？”。 游羽哦了一声，“那前天晚上？” “缺一两节不碍事，你家里空调坏了，站这凉快？”他实在是有些好奇。 游羽指了指自己家，“老两口吵架。” “诶你不请我……”进去坐坐，游羽还没说完，李榷就飞快地关上了家门。 游羽指着李榷家门，没礼貌啊。 李榷花了三个多小时把作业和补习老师留的题做完，把不太理解的题列出来打算明天一块儿问。 他伸了个懒腰，在衣橱里拿了衣服走去了卫生间。 洗完澡后他又坐在了书桌前，从抽屉里抽出了那本300题真题精讲，叹了口气拧开了笔盖。 中午放学时龚平走进班里，“我们开个班会吧。”他喜欢随时挑时间开班会。 “外面的进来，饭等会儿再吃！”龚平把一只脚踏上楼梯的几个人给抓了回来。 龚平通知了班主任例会上的诸多事宜后问道：“最近还有什么事情吗？” 班里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和同桌你看我我看你四目相对。 游羽这一桌很特殊，没什么眼神交流，他点开外卖店铺看着食物照片，虽然不能点但他也算过了过眼瘾。 “你饿吗？我饿了。”游羽捂住肚子，这一声还有点软绵绵的，跟他平常说话声音完全不一样。 李榷看他这一副肚子疼还在看食物图片的自虐行为，皱了皱眉说道：“还行。” 游羽没有了声音，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继续翻手机。 班长扭扭捏捏地站了起来，前后左右都在给她打气，她结结巴巴地说：“老师，我们……能不能换一个物理老师啊？” 龚平思索了一番，“小郑老师是吗？” 班长点了点头。 “你们的物理是小部分都听不懂吗？还是很多都听不懂？”龚平看起来有些为难。 这个问题一呼百应，“老师，很多都听不懂！”“基本上都听不懂，真的不是我们脑子有问题！” 龚平转头看了眼贴在墙壁上的课程表，他思考后缓缓说道：“那这样，我抽空来听一节课，怎么样不能全由你们做决定，你们也要体谅一下小郑老师，我也找小郑老师聊一聊，是讲得不太清楚和进度有点快是吗？” 全班疯狂点头，龚平在笔记本上记了几行字。 李叁溱站在走廊外撑着栏杆抖腿，吹着风观赏着硕果累累的龙眼树好不惬意。 “那今天就到这里，下课吧。”龚平合上笔盖，招手呼唤着肚子都能唱歌的劳动委员过来与他一叙。 班会一结束李榷就见游羽冲出后门抓起李叁溱撒腿就跑。 真是饿大发了…… “真的？”“假的吧，你听谁说的？”从今天早上开始四班的教室里就循环着这几个疑问句一直持续到现在，午休时间班上还是和课间一样闹腾。 “薛德，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几个男男女女围绕着薛德问。 薛德冷哼一声，又瞟了一眼后排，肆无忌惮地翘起二郎腿，“我亲眼看见的，去年的家长会，就月考之后的那次，家长会结束的时候班主任跟他妈聊了好久呢，我以前跟他一个班的还能不知道。”说到一半还把右腿放下，两腿有节奏地抖动着，一脸信不信由你的表情。 一个女生好奇地问：“在哪看见的？” 薛德故作神秘，一只手挡在嘴边，“就……操场靠近男生宿舍楼那边的小竹林，李榷他妈扇了他一巴掌，他就还手了，最后他妈是哭着离开学校的。” 游羽摘下耳机，朝人堆那块看。 那群人一脸鄙夷，“看不出来啊，连他妈妈都打。” “这我忍不了，连亲妈都打！” “薛德，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吗？”卓垚一句话把班里午休的人都给吼醒了。 侯颇抱着胳膊问道：“对啊，你有视频还是有照片啊？” 有了侯颇的支持，卓垚也抱起了胳膊，两人抱着胳膊仰着下巴看着薛德。 那群八婆小群体被打散得四分五裂，立马就各奔东西，有去上厕所的，有去小卖部的，也有回宿舍的。 薛德有些哑口无言，“那天晚上太黑了，再说了小竹林那边是监控盲区。” 侯 分卷阅读34 颇翘起二郎腿，手在大腿上一下一下地拍着，“这么巧，光挑监控盲区编是吧。” “你天天在这造谣有什么意思？嘴巴太多了吧你！”卓垚也拍起了侯颇的大腿。 薛德狡辩着，“嘴长在我身上你管得吗，再说他妈确实哭了，你敢说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卓垚一拍桌子，“我是没法管你，但你乱讲就不行！” 俩人挺直背脊与薛德对峙着，丝毫没有察觉后桌已经卷起了耳机。 “你管得着我吗？我还说！”薛德竟然还有些期待他们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侯颇低声骂了句脏话，卓垚一脸地无奈，“真是脑子不清楚。” 教室里静悄悄的，游羽往后挪了一下椅子，椅子在水泥地上摩擦出锐利的声响，所有人朝后排看去。 侯颇往后转，看见游羽这动作后惊恐地说：“兄弟你干嘛？” 卓垚下意识觉得这人要拦，他瞪大了眼睛，“哥，别冲动啊哥！” 说着卓垚就看见游羽起了身，朝薛德的位置走去，然后坐在了薛德的旁边。 薛德一下子收敛了坐姿，心想着为什么今天同桌请假啊，为什么我还在坐在里边的那个。 只见游羽朝他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薛德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了，脸都憋红了，也不敢直视游羽。 游羽正打算掏出手机推个箱子，薛德就憋不住了，“让一下，我要去厕所。” 游羽看着他笑道：“噢，那还回来吗？” 薛德声音很小，突然别扭起来，“你……管我。” 游羽起身回了座位，薛德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游羽一回来，卓垚硬气的嘴角就垂了下来，“哎哟，我的腿有点软。”说罢把二郎腿撤下了。 侯颇的声音还有点颤，他搓了搓手背，“其实我也挺怕的。” 俩人同步地转头看着游羽说：“哥们儿可以啊！厉害！” 游羽靠在椅背上摆弄手机，余光瞟见了在楼梯口的李榷。 李榷从后门进了教室，他拉开椅子坐下，一言不发地整理着刚发下来的作业和卷子。 “你不用帮我。”李榷的语气和现在的气氛都很差。 他知道游羽压着气，但还是表现的和平常一样，许久之后游羽才开了口，“知道了。” 憋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放学，两人皆是一言不发。 第18章 李叁溱正在走去叁宴的路上，本想去找他爸讨口饭吃，没想到能在半路上碰见程飘凌。 程飘凌正蹲在路边查看着自行车的破损情况，李叁溱走近说道：“程飘凌，真是你啊。” 程飘凌站起身，“李叁溱，挺巧。”她还是不变的腼腆，说话的声音轻轻的。 李叁溱瞥到了旁边的自行车，能不巧吗，你这车端端正正地停在路中央，想不看见都难。 李叁溱关切地问道：“车坏啦？” “嗯，刚刚摔了。” “我帮你看看吧。”李叁溱蹲下，用手转了转后轮就听见了啪哒的一声，本来就苟延残喘的车链子从中间断掉了，他尴尬地笑笑，“车链子和脚踏坏了，脚撑摔歪了，其他应该还好。” “哦哦。”程飘凌把手往身后边藏，表情有些难为情，刚才与一辆电动车相撞，钱都赔给车主了，现在已经没钱修车了。 如果没有李叁溱的出现，她会更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怎么处理，她回想起刚才和她刮擦的电动车，车主的愤怒和刻薄的漫骂，还是有些后怕，但李叁溱和车主的态度是大相径庭的，李叁溱还是像以前一样的爱笑，好像变得更有礼貌更有耐心了。 李叁溱刚才就看见了程飘凌一手黑黝黝的车油便问：“你人没磕了碰了吧？” 程飘凌摇摇头，“没有。” 李叁溱正想往裤兜掏纸的动作停了停，笑道：“人没事就好。” 程飘凌犹豫过后还是开口，“那个……我手磕破了点皮。”她的声音虽然细，但不像蚊子叫那样刺耳，听着很舒服。 李叁溱弯下腰，把头凑到程飘凌面前说：“能不能给我瞧瞧？”说着嘴角的笑都快溢出来了，看她这幅不好意思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逗她。 只见程飘凌愣了两秒种，颤巍巍地把左手伸了出来。 李叁溱打趣地说道：“好黑啊，都看不见伤口了。”伤口的血还在冒，还有被刮起来的薄薄一层皮。 程飘凌的脸变得潮红，她显然有点招架不住李叁溱的挑逗，那只手还在那愣愣地举着。 “还有一只？”李叁溱示意她把右手也伸出来。 程飘凌乖乖地把右手也举起来，李叁溱拍了下她的左手，“这只可以放下了，你不酸啊。” “嗯，这只没事。”李叁溱说完就开始东掏西掏没找到纸巾，索性把护腕拿下来，“这个你先拿去擦擦。” “没关系，我不用。 分卷阅读35 ”程飘凌没有伸手接。 李叁溱硬把护腕塞到她手里，“你等我一下。”说完就往马路对面跑去了。 留下程飘凌在原地，她保持着静态，没有动没有说话，晃过神来之后把护腕塞进了口袋。 程飘凌把自行车移了个位，想着挡着过路的人不好，然后在马路牙子上蹲着。 不久李叁溱回来了，附件没有药店，他就买了一瓶矿泉水和餐巾纸，程飘凌马上站了起来。 “洗洗手。”李叁溱把塑料袋递给程飘凌，程飘凌不动，他提醒，“接着啊。” 李叁溱擦了擦汗，“我记得前边好像有一个修车店，要不要上那儿看看？” 程飘凌想跟他说“你回家去吧”，但是话到喉咙就堵住了，她机械地点了点头。 程飘凌洗完手后两人就打算出发了。 “我来吧。”李叁溱握住车把，他放慢了脚步来配合程飘凌的速度，两人全程无话，其实他心里也挺激动的，一年不见程飘凌的马尾又长了，夏天太阳毒辣，她却没有晒黑，还是那么水灵，他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明眸善睐这个词来，他不懂得具体含义，但就觉得程飘凌特适合这个词。 程飘凌的眼睛也往李叁溱身上瞟，小心翼翼地瞟着。 两人到修车店时看见大门紧锁。 “店没开，可这附近就只有这家了。”李叁溱看了看店面，没看见联系电话。 程飘凌有些着急，“那怎么办啊？” “你等会儿，我打个电话。”李叁溱走到一边在手机上点了两下，把手机放到耳边。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李叁溱殷勤地说着，“喂，羽哥，哥们儿给你找了个活！” “不接。”游羽拒绝。 李叁溱连忙说：“你先听我说完，程飘凌她车坏了，我看了看小问题，你肯定能修，你那有链条吗？给她换一条。” “有，什么车？” “就普通的自行车，还有……那个脚踏你有吗？” “有，我买来自己用的。” 李叁溱三连问：“那脚撑子你有吗？” 游羽：…… “孙子，你当我这五金店呢！” 李叁溱换上嘻嘻哈哈的语气，“我来买我来买！您来装行吗羽哥？” “知道了。” 李叁溱马上道谢：“哇，谢谢我羽哥！” 李叁溱得意地走回去，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看着这架势，程飘凌眼睛放光，“搞定了？” “当然，给你找了一特厉害的师傅。” “谢谢你。” “没事，你回去涂点药，好的快。” “嗯。”程飘凌冲李叁溱笑了笑，“真的谢谢啊，多少钱到时候你和我说。” 李叁溱一看程飘凌笑，心都化了，“钱不重要……” 李叁溱牵起车，“那车我就先牵走了。” 两人在一个路口分开了，程飘凌跛着脚走两步停一下，回头，貌似意犹未尽。 挂完电话游羽走到快递驿站，正在低头理货的店员抬起头问他，“哪一户的？” “二十三号楼703。” 店员在诸多的快递里翻找，“什么时候到的？包裹东西多吗？” “中午到的，”游羽回忆起林水说的只寄了点枣夹核桃和杏仁，“大概就一袋吧。” 几秒后店员搬出一个大箱子，诧异地看着游羽，“叫什么？” “游羽。”游羽看到这一箱也懵了。 “没错啊二十三座703，拿走吧！”店员把箱子搬给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继续在快递堆里埋头苦干。 “谢谢。”游羽掂量这一箱的重量，怀疑林水在里面装了铁块。 李榷正拎着包下楼，在三楼发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在盯着他。 老太太一见李榷靠近就倏地一下凑近他，嘴里哆哆嗦嗦，“孙子，帮我按一下电话。” 这一声孙子叫得李榷有点懵，“老太太，我不是你的孙子。” 老太太推了李榷一把，劲儿还不小，“你就爱骗我，是不是我孙子我还认不出来了？” 李榷被推得一个踉跄，往下走了一阶，“老太太，我这才搬来，你真的认错人了。” “骗人，我儿子就住在我楼上！”老太太把老人机往李榷手里塞，“快点给你爸打电话！” 李榷无可奈何，只好照着电话簿拨打电话号码，再拨一遍，还是空号。 “老太太，这个号码是空号。” 老太太抢回手机和电话簿，戴着老花镜使劲校对号码，“我这手机没坏，怎么就是空号了！” 李榷只好再拨一遍，把通话音量开到最大，递到老太太耳边。 这下得相信了吧。 老太太狐疑地看着他，一脸的不相信。 “这个号码可能是注销了。”李榷说。 老太太中气十足地朝李榷喊道 分卷阅读36 ：“你们都要骗我，骗我去养老院，我不会去的！” “老太太你家住哪儿？”李榷看了眼时间，再拖下去肯定要迟到的。 老太太犟着不说话，瞪着李榷。 楼梯上出现了第三个人的脚步声，李榷朝楼下看去。 游羽抱着个大箱子朝楼上走，也看到了这个僵持不下的组合。 吴奶奶和李榷，这是个什么组合？ 游羽朝吴奶奶笑了笑，“吴奶奶好。” 李榷经过了激烈的心理和脑内斗争，还是开了口，“游羽，这老太太住哪儿？” 游羽停在了二楼上三楼的楼梯口，直视着李榷的眼睛，“你在问我吗？” 李榷蹙眉道：“是，我在问你。” “那你去上课吧，我来。”游羽迈开步子往上走。 李榷与游羽擦肩而过时说了句：“谢谢。” 游羽笑了笑，“不客气。”走到吴奶奶身侧，“吴奶奶，我带您回去。” 游羽把吴奶奶带回了家，安抚好她的情绪也回了自己的家。 游羽拆开林水寄的包裹，从上至下，盐渍桃干、枣夹核桃、腰果、杏仁和糖心苹果。 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这二十颗苹果经过长途跋涉竟然还完好无损，最底下是林水留的一张字条儿子，这个糖心苹果妈猜你肯定没吃过，寄一点点给你尝尝。 这二十颗苹果，十几袋的坚果和零食颠覆了游羽所认知的一点点。 “风姐，我妈给我寄了点吃的，有空给你送点。”游羽给柳晓风发完语音后挑出了一半的苹果坚果和零食，打算一半给她，一半给李叁溱。 游羽刚收拾好手机就响了起来，“游羽游羽游羽接电话，我告诉啊响三秒了……” 他接起电话，就听见柳晓风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游羽，杨俊他出轨了。”柳晓风哀怨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下一秒柳晓风就开始了嚎啕大哭，一边还问候着杨俊的祖宗十八代。 嚎了三分钟后，柳晓风停了下来，扯着嘶哑的嗓子说：“他在奶茶店被我当场发现了，还说什么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渣男语录看多了吧，都能倒背如流了。”说着还咽了咽口水，喉咙灼烧似的痛，应该是刚才发泄时大吼大叫太久了。 第19章 “那女的还没我长得好看呢。”骂完了她又意识到，“我是不是更难看啊？说话呀你！” “你漂亮，从小到大都漂亮，是他瞎了。”游羽像哄小孩似的。 柳晓风继续鬼哭狼嚎，“那他为什么要出轨啊？” 他记得这样的对话已经不止一遍了，只是把陈广换成了杨俊，捉奸地点从超市换成了奶茶店。 这也是她让游羽最担心的一点，总是遇人不淑，每次她都能百里挑一挑出渣男，并且盲目地沉浸在其中。 柳晓风学的是形象设计专业，第一个男友是发廊小哥陈广。 陈广长相属于清秀挂的，大眼睛加上樱桃小嘴，带上假发跟姑娘没什么差别，身材很瘦很高挑，腿也细，特别喜欢穿漆皮紧身裤，头发中长，全头酒红色加紫色挑染，柳晓风就觉得特别帅特别时髦。 陈广偶尔向她借点小钱，给发廊同事订点奶茶，帮陈广充话费什么的，柳晓风也不在意就没叫他还。 陈广也没主动给她送过礼物，倒是经常给她做发型，说好听是换造型，其实就是找个人练手，今天灰色明天金色，头发染多了烫多了变得像枯草一样，还是会分叉的枯草，就算这样柳晓风也心甘情愿的，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甜蜜持续到了认识陈广所谓的妹妹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因为柳晓风提的分手，没零钱来源了，陈广倒先发作了，看见游羽的第一面就是一个拳头的招呼。 柳晓风记得，那时她的小电驴坏了，叫游羽来接下她，走出学校没多久就碰见陈广了。 陈广上去就是一拳，恶狠狠地对游羽说：“就是你啊，让我蹲了这么久！” 游羽当场就还手了，不明不白的就被打了一拳，还了一拳之后说：“你他妈谁啊？” “我他妈柳晓风男朋友！” 眼看陈广一个巴掌就要甩过来了，游羽一个借力，陈广失去平衡，差点摔到地上去。 柳晓风踹了陈广一脚怒道：“放屁！” 陈广站稳之后：“他是不是你小男朋友？” 柳晓风叉着腰看他：“关你屁事！” 陈广听这话的意思，铁定是小三了，“你背着我找别人！”刚说完陈广又朝游羽那冲，誓死要斗个你死我活。 一顿恶战的结果是，警察来了，陈广被揍的鼻青脸肿，边哭还边抽抽。 游羽的嘴角也被揍出血来了，说话就疼。 柳晓风第一次坐警车，她还有点激动。 一路上陈广还在用眼神挑衅游羽，游羽头次遇到这种不自量力脑袋还不 分卷阅读37 健全的人拼命往上冲，也不知道柳晓风当初看上他哪一点了。 到了警局，警察了解完情况，用我早已经知道真相的语气说：“就是小孩子谈恋爱的问题是吧，两个男生抢一个女生，不用跟我说是误会。” 游羽那句是误会憋了回去。 柳晓风第一次被这样间接夸奖了，点了点头。 游羽皱眉，“大姐你点什么头啊？” 警察看向游羽，“诶做了就是做了，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游羽看见柳晓风一脸红晕的，这女的估计正在考虑要不要和渣男复合呢。 警察语重心长地对游羽和陈广说道：“再喜欢一个女生也可以公平竞争嘛，你们年轻人干嘛老是采取这种极端的作法呢，伤筋动骨的。” 警察又看着游羽，“你也是，下手那么重，还老往人家脸上打，人家不还手才怪呢！” 游羽无语了，他算是明白了，陈广打架的绝招就是把脸往对手拳头上凑，造成视觉冲击来扰乱对手节奏，不打脸打哪儿啊，陈广不光会视觉冲击，他的那张嘴就没消停过。 游羽点了个头，“行，警察叔叔，我差不多知道你的意思。” 警察叔叔对他眨眨眼，“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竞争不过人家也别气馁嘛，女生总会看到你的闪光点的！” 游羽假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警察很是欣慰，于是开始教育陈广，“别哭了，大老爷们的有啥好哭，从我进来就开始哭了，你这种态度女生怎么会跟你继续好呢……” 一个半小时之后，一对一的心理健康教育结束了。 警察喝了口茶，细致地吐完茶叶，面对三个人说道：“监护人来了就回去吧，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警察看着他：“你呢，监护人电话给我！” “没有。”游羽低头扣着手机音量键。 “什么叫没有啊？老师电话呢？” “没有。”游羽的手机突然响了，警察凑近一看，“你看，你老师这不打电话过来了吗？” “给我。” 游羽把手机递给警察。 柳晓风和陈广都被家里人给领走了，剩一个游羽还坐在警局里。 半小时后，张丽霞到了警局，签了字把游羽带出了警局。 张丽霞边转动方向盘边说，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失望和气愤，“所有人都在找你，我的手机都没停过，还是宿管老师告诉我你不在宿舍的，就不能让我们省点心吗，为一个女孩子跟社会人士打架，真有本事了你，我一定要跟你父母好好聊聊。” 游羽坐在后排，抱着胳膊不说话。 张丽霞从后视镜里看见游羽一脸不快，“那小姑娘是不是你女朋友？” 游羽垂头看着脚底板，“不是。” 对街红灯亮起，车子停在了线后，交警在费力拦着勇往直前的非机动车不能过街。 张丽霞转头看着游羽，“先不管是不是你女朋友，打架是不是你先动手的？” 不管什么时候，大家总会以为弱小的一方是受害者，游羽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始作俑者。 游羽张了张嘴，没出声。 张丽霞继续说：“好，现在谁先动手的不追究，你动手打人了就是你的错。” 游羽抬头，腰板也缓缓伸直了，“也不全是我的错吧。” “那你对在哪儿了？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你再这么冲动，以后步入社会你会吃亏的，你怎么就不听呢？忍一忍就这么难吗？” 游羽还是没说话，腰杆挺直着，一直没放松。 张丽霞看着路况说道：“这次闹这么大，生管直接联系的学生科，这次我就算是想帮你求情也没得求了。” 三天后，一份“与校外人员斗殴”的严重警告处分贴在了三中的公布栏上，这份处分单也成为了马见彪次次威胁他的筹码。 说不求情还是求了，张丽霞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把口是心非的这一点贯彻的很好。 游羽箱子拖到冰箱旁边，听着柳晓风的声音已经没什么力气，便劝道：“风姐，去喝口水吧，要不明天该说不了话了。” 柳晓风小声啜泣着，“游羽，你说我是不是挺傻的？” 游羽下意识点了点头，是啊。 他睁眼说瞎话道：“没有，真没有。” “你没骗我？” “没有，那个风姐我先洗澡去了，什么时候洗完不知道，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我先挂了。”游羽这样说的目的就是想彻底断了柳晓风想再打来的念头。 电话还没挂就响起了滴滴声，是李叁溱打来的，游羽刚想接电话就挂断了。 李叁溱一手撑着自行车，一手握着手机发了个语言，“羽哥，下个楼，我把车给你牵过来了。” 游羽下楼，李叁溱异常热情的朝他挥了挥手。 “我妈寄的。”他把一袋子吃的递给李叁溱。 “谢谢我羽哥，也替我谢 分卷阅读38 谢阿姨。”李叁溱四处环视一圈，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我这车停这安全吗？” 游羽也看了眼周遭，一脸无语地说：“你是小偷的话坏成这样你想偷吗？” “那说不准。”李叁溱蹲下检查了遍车锁，确定无误后起身。 “行，我去我爸那吃个饭。” 游羽看了眼时间，“过去还得一段时间，上去我给你煮点东西。” 李叁溱摆摆手，“不用了，我妈今天也在店里，回去晚了她得说我了。” 游羽嗯了一声，“路上注意点。” “走了！”李叁溱拜拜完走出了小区。 程飘凌到了家，程妈把刚摘下的围裙又系上，“怎么了，弄得这么脏？” 程飘凌抓紧书包肩带，“路上摔了一跤。” “衣服快脱下来我洗，先吃饭吧。”程妈走到程飘凌面前。 “我自己洗！”程飘凌背着包跑进房间，把门给反锁了。 程妈朝房间里面喊道：“那你先出来吃饭啊！” “知道了。”程飘凌把口袋里的护腕塞进了抽屉里，又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上楼后游羽洗完澡就钻进房间写作业去了，指针指向十一点，他正对几道题一筹莫展打算放下笔准备休息一下时，就听见对门关门的声音。 他走到冰箱旁边，从箱子里掏出几包密封袋和苹果抱在怀里，敲了李榷的家门。 游羽稍微等了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游羽把东西往李榷怀里塞，他笑道：“这给你，太多了我吃不完。” “谢谢。”李榷一下子没拿稳。 “我应该拿个袋子的。”游羽替他搂住了，不至于让这么漂亮的苹果滚到地上。 游羽递完蜜枣又说：“给我讲几道题呗。” 李榷点了头没关门，把东西给抱进了屋里。 游羽积极地跑回房间拿了卷子和练习册就又跑回李榷家客厅，他殷勤地对李榷笑笑，“李老师，那我们开始吧。” 李老师：…… 第20章 又是一个大早，一个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早晨，一个偷看小学生作文第一个自然段开头播洒阳光的清晨。 游羽把窗户上的鸟屎擦掉之后打了个长达十秒的哈欠，透过窗户看见楼下的自行车还在，环卫大叔扫着地上的垃圾，一阵风吹来，尘土飞扬，环卫大叔夹着扫帚用手在脸前挥了挥。 游羽下楼时看见李叁溱正拿着湿纸巾擦拭着自行车的坐垫，把小紫撇在一边。 李叁溱那专注的神情和娴熟的擦鞋手艺，估计在家擦桌子都没这么仔细，看见游羽走近，他抬头看了一眼，继续把边边角角给擦了一遍。 游羽看着鲜少认真的李叁溱正在进行的迷惑行为，心里感叹这爱情真伟大。 “完事！”李叁溱把湿纸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看着自己擦得闪闪发光的……坐垫和车把。 “就是没啥时间，要不把其他地方也给擦擦。” 游羽皱眉看着李叁溱，这是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全擦，宽裕点还恨不得洗个车？ 李叁溱跨上车，对准钥匙孔插上车钥匙，“早上我去过了，五金店和修车店还没开门，我晚点去买给再您老送来。” 游羽蹙眉，说的好像现在是晚上六点多一样，“差不多行了你，现在是早上六点。” 李叁溱笑道：“我这答应人家的事，就得尽力去做。” 游羽有些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就拍了拍李叁溱的肩。 到教室时早自习刚刚开始，人就七零八落地趴下去了一大片，没剩几个依然坚持着。 就是旁边的位子空着，李榷迟到了。 十分钟后李榷从后门进来，额头上冒着汗。 游羽边挪动手指推箱子边问：“你今天怎么迟到了？” “捉老鼠。”李榷一路跑来，途径校门口时还遭遇了拿着迟到登记表的保安叔叔的威胁。 “捉着了吗？” 李榷喘着气，“没有，今晚打算去捉只猫。” 游羽笑了笑，“没事，今晚给你请一捉鼠大师。” “纪梅又拖课，上课提问我两回给我整得上课都不敢乱瞟了，千万不能和她对视，你说话还不能发出声音，不然准盯你一节课。”李叁溱一路小跑到四班后门，说着自己躲避提问的亲身经验。 “这个点了，吃食堂吧，外边的店肯定都满了。”学校外边的学生街只要一超过下课时间十分钟准家家爆满，李叁溱颇有经验。 游羽点了个头，看见班级里还有一个张凯留在座位上，低着头毫无目的地翻着书。 两人走到食堂发现队都快排到食堂门口了，无奈三中只有一个食堂，别无选择只能排着。 “昨晚生管去了哪个宿舍？大半夜吵吵闹闹的。” “302，甄奇那个宿舍，干嘛了还不知道。” 分卷阅读39 前面说话的那俩人碰巧是四班的寄宿生。 预感中某件事情在一直推进着。 李叁溱往嘴里塞了口米饭，“你们班物理老师换成了张洁对吧？” “嗯，今天早上通知的。”游羽想起今天龚平特意来班上通知的。 “我觉得她和纪梅就是孪生姐妹。” 游羽眼前浮现纪梅的脸，“言重了言重了。” 李叁溱哼了一声，“不言重，等她教你们就明白了。” 放学路上李叁溱特地绕了远路，在一条条街上晃荡着，看见修车店就停下。 修车店老板看了一眼小紫就对李叁溱说：“小伙子，你这车我修不了。” 游羽从车上下来，“老板，我们是来买脚踏和脚撑子的。” 老板在杂乱的货架上翻翻，掏出一个看起来廉价的包装袋，“只有脚撑子。” “扫这付钱。”老板指了指墙上的二维码。 李叁溱掏出手机付钱。 老板娘从店门口走进来，把一袋药甩到老板面前，叉着腰喊道：“喏，拿去吃，跟你讲空调温度不要开那么低，大夏天的感冒，知道难受了吧？” 老板在老板娘面前擤了把鼻涕，“什么时候感冒不难受，那不是热吗，热才开的啊！” “哼，那你就开吧，我晚上才不跟你一起睡，我不要感冒。”老板娘回击完走到隔壁的水果店里串门去了。 老板追出去，语气有一些示弱的意味，“那我就把温度开高一点嘛。” 游羽和李叁溱也走出修车店，继续在街上找着修车店和五金店。 李叁溱在游羽家楼下停下了车，盯着靠在墙上的自行车。 他挠了挠后脑勺，“怎么都没卖呢？” “网上买不就得了。”游羽说。 李叁溱摇头，“太慢了，还得等卖家发货。” “明天我去找风姐，路上我再看看。” 李叁溱比了个三，“好嘞。” 说话间看见李榷往这走来，然后径直走上楼梯。 李叁溱惊讶道：“他住这儿？还是他家在这儿？” 游羽看向楼梯口，“应该就他一个人住这儿。” “你们俩居然是邻居。”李叁溱摇摇头，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李叁溱扶上油门，“我先走了。”说罢就骑着车扬长而去。 李榷到家没多久就听见了敲门声，开门看见游羽抱着只圆乎乎的橘猫，他抓着橘猫的爪子给李榷打了个招呼，“嗨！” 橘猫懒懒地看着李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这么胖，能行吗？”李榷给游羽和猫让出了位置进门。 游羽戳戳橘猫的小脸蛋，“我们大爷吃得多跑得快。” “大爷？” “它的名字。”游羽把橘猫放到地上，橘猫在桌腿边嗅嗅，又腾地一下攀上沙发。 橘猫四条腿踩在靠垫上，又低头嗅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登上了客厅的柜子上，它往上瞅了瞅天花板，又敏捷地跳到书架上，把几本轻薄的杂志掀到地上，眼看就要对陶瓷小摆件下手了，它却转移了阵地进了厨房，看到厨房没什么好玩的之后又钻进了卧室，大摇大摆地在卧室里溜达着。 橘猫一动爪子就把盆栽推下了桌，准备对书桌上的笔筒下手。 “大爷啊，悠着点！”游羽说完看了看李榷的脸色，还好，平静又祥和，平静到在游羽喊大爷的时候他想应一声。 游羽把橘猫抱起在它耳边说：“好好干活行不行，等会儿给你好吃的。”至于什么好吃的游羽还没想出来，先骗骗再说。 李榷打开冰箱拿了条鱼干放到桌上，橘猫一下子挣脱开了游羽朝鱼干奔去。 橘猫咬着喷香的鱼干走到阳台，咻地一下从洗衣池跳到瓷砖地板上，把鱼干藏扫帚后，它一路摸索，从洗衣机后面叼出了一只大鼠。 游羽拿着塑料袋想接住大鼠，但橘猫紧紧咬住不撒嘴，它咬住大鼠的脊背，大鼠疯狂扭动四肢并没有影响到它。 李榷把鱼干送到橘猫嘴边，橘猫立马就松了嘴，还剩一口气的大鼠丢进了塑料袋里，扑向了鱼干，橘猫又回头找那半条鱼干。 一眨眼的功夫橘猫又从空花盆里叼出了只死掉的小鼠，摆在了游羽的面前。 游羽咽了口口水，摸摸橘猫的头称赞道：“厉害厉害。” 橘猫蹲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着鱼干。 游羽把奄奄一息的大鼠敲死，顺带吐槽了句：“这老鼠偷吃还拖家带口的。”说完把两只鼠用塑料袋层层包裹。 李榷伸手，“给我吧。” 游羽递了过去，用洗手液洗了个手，接着抱起橘猫，路过卧室的时候看见了洒落在地上的土和植物停了下来。 李榷在后边轻声说了句：“等会儿我来收拾吧。” 游羽嗯了一声，继续抱着橘猫出门。 “大爷呀，送你回家。”游羽挑逗着橘猫丰盈的 分卷阅读40 下巴走到门口开了门。 橘猫凝视着他，然后眨了眨眼睛。 游羽刚走出门就停住了脚步，他看着面前的人，紧随其后的李榷也停下了。 李榷把门轻声关上，朝面前的人喊了声“叔叔好”。 音量不大不小，只是游羽听起来有些犹豫和别扭。 游彬提着半透明的塑料袋，一截葱头和青菜冒出来头，菜叶上沾着几滴水珠。 游彬头顶的头发湿了一半，衣服也被雨水浸湿成了小范围的深色，他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把水甩到了地上，朝李榷憨厚地笑笑，“你好你好，你是游羽的同学吗？” 李榷点了个头，“对。” 游羽抱着猫敲了702小情侣邻居的家门，橘猫打着哈欠安稳地缩在他的怀里。 橘猫望着楼外，刚才下了场雨，雨水湿润了整个燥热的城市，却不引人注意。 游彬在沉默中开了门，侧过头对游羽说：“游羽，记得回来吃饭。” 游羽没有回答，又敲了敲门，转头看了眼李榷。 李榷提着垃圾袋朝楼下走去，橘猫朝他的背影叫唤了一声。 游彬垂下头，把钥匙塞进兜里进了家门。 屋里急忙的脚步声响起，邻居跑出来接过橘猫抱歉地说：“刚才洗澡没听见，用完了是吧？” “对，谢谢了。”游羽笑着对橘猫挥了挥手。 邻居的家门关上了，游羽走到家门口，把钥匙插进锁孔，他停止了转动，手握着钥匙。 游彬听见了声音朝家门口看去，把洗菜篮的水沥干，把手往围裙上擦干往家门口走去。 走到一半听见门锁开的金属声，门被打开一个缝隙，楼道的灯光漏进了灰暗的客厅。 游彬立马走回厨房，把青菜码在案板上，假模假式地切了两下。 游羽没有打开客厅的灯，借着昏黄的天色拉开了另一半窗帘，屋里一下子明亮了许多。 游彬把油倒进锅里，油和水相融的瞬间炸裂起来，游彬被油溅到后立刻收回了手，他抹了把擦手布，“楼下靠在墙上的自行车你知道是谁的吗？” “不知道。”游羽回答得很快。 “我和你商量件事，”游彬用锅铲把菜都翻了个面，“黄阿姨妹妹的儿子刚刚上初中需要辆自行车，你之前见过的。” 游羽蹲在冰箱旁摸索着糖心苹果，没有理会他。 游彬又说：“你那车不是不经常骑嘛，要不就给弟弟骑骑吧。” “他找我买吗？”游羽把摸到的苹果又丢进了箱子里，苹果马上就陷到了最底下。 游彬手抖加多了盐，恍惚着往锅里加了半碗水，他急忙解释道：“弟弟可能骑一段就不骑了，你就借他骑一段时间。” 游羽没有说话，蹲在箱子旁没动，他看了眼客厅一侧的自行车，然后起身把灯给打开了。 游彬炒完了两盘菜，解开围裙把菜端上桌，他有些尴尬地给自己找台阶下，“你先吃吧，我给你黄阿姨送饭去。”说完就提着饭盒出门了。 游彬和黄萍仙开了个老年人服饰店，两人轮流看店，今天是黄萍仙在店里。 游羽从房间里出来，给前轮上了一把新锁。 第21章 上课预备铃打响后，混乱的脚步声充斥在楼道和走廊里，双手护着零食的女孩被同学拉进教室。 正式上课铃响起，此时此刻四班同学正襟危坐，与讲台上的张洁大眼瞪小眼，明显大眼没有理会他们，迅速进入了状态。 张洁推了推眼镜，“我已经和你们之前的老师了解过了，你们班两极分化很大。” 张洁挑了挑眉，“有些同学的成绩确实不太理想。” 侯颇忧愁地看了眼卓垚，默默地点了个头，巧的是卓垚也望向了他。 卓垚注意到这个不友善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踹了侯颇一脚。 张洁用粉笔把写在黑板上的数字圈了起来，“我希望期中考试能把班上三分之二的同学的物理成绩提到这个分数。” 全班都直勾勾地盯着这个数字，一声不吭。 “另外，我这周会抽时间把上次的单元卷再讲一遍。” 看得出来张洁在教学上很有自己的一套，讲课时的思路和逻辑都十分清晰。 张洁问道：“讲个题外话，罗煜明是你们班的吗？” 坐在靠门那组第五排的罗煜明原本是靠在墙上的，被喊到名字就直起了腰板举了个手。 张洁在粉笔盒里拿了根粉笔捏在手里，“那李榷是哪个？” 除了张洁在黑板上写字的唰唰声之外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脑袋都是往后转的，不乏目光一直在老师和学霸之间轮换的高莉。 张洁写完字后扫视班级。 游羽踹了某人的椅子腿后，某人缓缓地抬起了头，举了个手又把头埋在了胳膊里。 “你不听课吗？”游羽又踹 分卷阅读41 了一下他的椅子腿，李榷的上半身一颤。 李榷没有任何反应，他又加重力道踹了一脚。 李榷趴着闷闷地发出一个幽怨的声音，“信不信给你踹地上去？” “昨晚几点睡的？” “不早。”李榷说完换了个姿势藏头。 说的跟废话似的。 “不早是几点？”游羽今天的好奇心有些旺盛。 话音刚落，一截粉笔砸到了李榷的头，头顶留下了点粉笔灰后又弹到了桌子上，还有一截落到了游羽的面前，夹在了物理书中间的缝里。 张洁扔完粉笔后朝后排喊了一句：“还讲话，开始上课了。” 李榷往左扭动了下脖子，发出啪嗒一声，然后直起腰，他拍了拍头顶。 游羽看着黑板在书上空白处记笔记，“你这颈椎不好啊。” “是有点，偶尔有点疼。”李榷翻开书，掏出一支笔也开始写着。 “用脑袋写米字，锻炼这块。”游羽用手指揉了揉李榷的后脖颈。 “要不写你自个名字吧，”游羽想了想笑道：“好像有点难。” 李榷又直了直腰板，游羽的手指有点凉，凉得他有点不适应。 游羽摆弄着手机，打开他的收藏页面，“我给你分享个‘十五个动作锻炼颈椎’，用脑袋写粪字也行，还能消除皱纹呢。”他看着动作示范图不禁笑了笑。 李榷撑着下巴，“嗯，有空练练。” 马了无数个养生文章但没第二次点开的小游同学有点惭愧，他又分享了几篇文章发给李榷。 李榷的手机屏幕一直亮着，消息不断。 “身体不排毒，哪哪你都堵——挤压在肠道的毒怎么排，你应该吃这些……” “一百五十条中医没有说全的养生知识，你还不知道？” “脸上背上老长长小痘痘怎么办，怎么祛湿……” “从头到脚，脱发和脚气应该怎么办？” 李榷：…… 李榷忍不住问道：“你很懂养生吗？” 游羽的手指停在选择好友界面，愣了一下把“膀胱癌悄无声息地找上你的原因竟是这个……”的文章发送了。 游羽一点也不谦虚，“略知一二。” “你还便秘？” 游羽摇头，“没有啊，我不便秘。” 李榷又问：“你还有脚气？” 游羽：…… “你点开看，真的有用，你看这个里面说大鱼大肉不如泡脚再上床，放这个牛膝当归……” 李榷欲哭无泪，甚至有点想吃泡椒凤爪。 “我还加了几个群，要不要拉你？” 李榷连忙按住游羽的手，“不用，真不用。” “你得多看，这群里都是精华，老了后悔就来不及了。”游羽看起来有点失望。 一截粉笔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桌子缝中，张洁盯着莫名推搡起来的两人，“嘿，第一组最后一排的两位低调一点，要玩下课再玩！”说完把目光收回继续讲课。 李榷扶着额叹了口气。 侯颇转过来问道：“你俩玩啥呢？” 游羽摆摆手示意侯颇转回去。 “小气鬼！”侯颇咂了下嘴就转了回去。 柳晓风把一个人体模型搬到面前，把几把发夹夹在工作服上，开始拨弄着假人头，她接通游羽的电话，一手握着梳子。 “你在家吗？” “我还在学校呢，你从校门口进来左转那栋矮楼后面就是美容美发实训室，进来就能看见我了。”柳晓风把头发分成上下两层，在工具箱里找着发夹，“哪儿去了？”又把工具箱的边边角角摸了一遍。 “行，我现在过去。” 柳晓风把手机塞进口袋，“夹子呢，这么多把还能都丢了？”往前走了两步看见了镜子里夹在工作服上的发夹，她冲镜子自嘲地一笑，继续走回位置练习。 游羽走进矮楼，地板故意装修成木头镂空的，植物的枝叶能钻出地缝笔直生长，只是走起来会咯吱咯吱响。 柳晓风掏出小毛巾擦了擦汗，叠都不叠就塞进口袋，口袋位置鼓起一个大包。 “我靠，又编错了。”柳晓风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把手一松，从头顶就编起的辫子全散了，她压着气用梳子把头发梳顺又着手编了起来。 游羽走到她身后，“风姐，我来了。” 柳晓风没有回头，神情十分专注，“东西放我包旁边吧，替我谢谢阿姨！” “你不是早就放学了吗？”游羽转了一圈发现偌大的实训室只有柳晓风一个人。 “别提了，明天考实操，新娘编发，我最讨厌这个了。”柳晓风扭了下右边的肩膀。 游羽看着她不太熟练的手法，心说确实得好好练练，“附近有修车店吗？” “校门口那家没开吗？” 游羽点头，“关着。” 柳晓风把编好的一 分卷阅读42 小股辫子用波浪形的一字夹固定住，“你车坏了？” “没有，我帮别人买点东西。” 柳晓风哦了一声，“我就知道校门口那家，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我先回去了。”游羽朝实训室门口走，回头听见柳晓风又骂了个娘。 路过数电校门时，浩捷正骑着电动车出校门，他飘逸的秀发在空中飘荡。 游羽蹬着自行车朝浩捷靠近，这一条直逼六十度的上坡有点费劲。 浩捷在便利店门口停下，伸手整了整遮住眼睛的刘海，捋了捋有点打结的头发。 浩捷单手握着车把，“游羽，来这有事啊？” 游羽刹住车，双脚撑地，“对，你去干啥？” 浩捷做作地摸了摸头发，“这不去剪头发嘛。” “对了，这附近有修车店吗？”游羽刚来的路上没看见一家车店，除了中华校门口关门的那家。 “有一家，不过挺偏的，有点绕。” “怎么走？导航能找着吗？” 浩捷看上去有点犹豫，“额……这家店挺难找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的，算了我和你一块去吧。” “行。”游羽等着浩捷起步，但浩捷的表情不太自然。 “要不我自个去吧，我路上问问。”游羽说。 “没事，走吧。”说完浩捷就转动了油门，车子缓缓朝下坡滑。 到了修车店，店里只有崔杰一个人正在拿着抹布给门口的自行车擦灰，看见来人把抹布抖了抖，接着走进了店里。 浩捷在店门口脚踩着门槛，朝屋里故作熟络地打招呼，“嗨，崔杰！” 崔杰把抹布丢到最上层的货架上，闻声看他一眼，并没有回话，自顾地拿起旁边的扫帚扫起了墙上掉下的墙皮。 浩捷尴尬地摸摸头，把脚退到了店外，紧闭着双唇盯着崔杰的侧身，然后从盯侧身变成盯着墙上因为潮湿裂开的裂痕和裸露的墙身，他拍了拍游羽的肩膀，“我去外边抽根烟。” 游羽点了个头，他看出了浩捷和崔杰之前的尴尬便直奔主题，“有脚踏吗？普通的就行。” 崔杰抬眼看了游羽一眼，不紧不慢地把扫帚放回原位，“我找找。” “好。” 崔杰在纸箱子里翻找，脚踏拿出来时包装盒上还带了点灰尘，在阳光的照耀下十分显眼。 崔杰的声音很低沉，他问了句：“黑的行吗？” “行。”游羽接过脚踏付钱。 等游羽走出车店就看见了电线杆旁烟雾里的浩捷。 一张沧桑的面庞，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一额头的抬头纹，一嘴的烟味。 游羽忍不住打趣地说：“捷哥，你好沧桑啊。” 浩捷眯起眼睛抬头纹就更重了，“男人沧桑点才帅。”说完捋了捋他的中分。 “剪头发去吧，我回去了。”游羽走向他停在一旁的自行车。 浩捷抽完最后一口烟后朝他了挥挥手，又朝车店里看看，崔杰继续拿着抹布擦拭自行车，并没有受到影响，连表情都和刚才一模一样，没有笑容。 崔杰突然看了过来，他立马在裤兜里找钥匙骑车走，这选择性怂也不知道遗传谁的。 第22章 天渐渐暗了下来，骑过无数个上坡和下坡后能回想起小时候刚学骑车时的模样，也是无数人写记叙文的最先想到的模板，随便一个主题都能跟学骑自行车扯上关系。 上坡时背上冒的汗在下坡时就能被风吹干，下坡时那种把一切都抛在身后的感觉真好，像把所有不愉快都散在了风里，就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不过没有它那样伟大的使命，只是纯粹的想爽一把。 看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每个人都脚步匆匆，除了喜欢到处闻闻嗅嗅再舔舔的猫狗们。 一只从食杂店里跑出来的小狗在游羽面前停下，舔了舔鼻子用爪子碰了下车轮，跑了两步停下来看他，又往前挪了一步转头看他，两秒钟后跑回了店里，怯生生又充满好奇心的模样特别像一个小孩。 把车停好后，游羽上楼拿着一个小工具箱和新的链条新脚撑子下来了。 游羽打算先把自个车的脚踏给换了，他蹲在车前。 游羽把开口扳手插进踏轴靠曲柄处，左边踏板内是左旋螺纹，扳手朝顺时针方向用力旋转，右边是右旋螺纹，同理把右边脚踏拆下。 他拆掉新脚踏的包装，在螺纹上涂上了点润滑油，把螺栓摆正，油瓶外沾上了点油，顺时针滑了出去，他用手旋转着脚踏检查是否有问题，在没有阻碍后他拿起了扳手，朝后旋转曲柄，旋紧脚踏。 游羽想再给车上点油，在身旁摸索着没有找到，就用眼睛在周围寻找着。 他蹲着对面前的人笑道：“劳驾把链条油帮我丢过来下，谢谢。” 李榷捡起脚边的润滑油朝他走去，“这你的车？”他指着旁边的山地。 “ 分卷阅读43 对。”游羽接过润滑油。 李榷看着山地，“不错，挺好看的。” 黑色搭配上银灰色的钛合金车架，其余的蓝色和黄色不显得突兀倒让人觉得挺和谐的。 李榷指着游羽面前的粉色的自行车问：“这也是你的？” “不是，我帮别人修车。”游羽旋开盖子，用一条细铁棍沾了点润滑油滴在了后轮轴。 李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要是想换个轮组，自己上手困难吗？” 游羽抬头看他，挑着半边眉，换轮组一般都是追求回头率的操作。 “你得先看看你的刹车是不是V刹，然后再看看车架固定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大部分是快拆杆式的。”他顿了顿又说：“这个种类比较多，下次你骑来给我看看。” “好。” 游羽起身问道：“你上课去？” 李榷嗯了一声，“先走了。” 游羽把山地车移到一边，走到墙边把脚撑子的包装拆开，他之前测量过程飘凌的车安装孔之间的间距。 原先的旧脚撑子和新的长度差别不大，他把脚撑子放在车架两孔内侧，用扳手拧紧了固定的螺丝。 这下车子可以站住了，他把车子移到灯光明亮一些的地方。 他把链条挑松，刚把把断掉的链条取下就看见手套上被沾上了灰黑色的印子。 游羽把飞轮和牙盘擦拭干净，调整好新链条的长度后重新插入并插上销钉，安装完链条后把销钉拆除，活动了几下链条。 接着游羽用刚才同样的方式把新的脚踏给安上了。 修好车后游羽把工具装进工具箱，把垃圾丢进垃圾桶，摘下手套给李叁溱拨了个电话。 游羽把山地扛回家里，半小时后就看见李叁溱着急忙慌地跑来了。 游羽朝李叁溱扬了扬下巴，“你骑骑看行不行。” 李叁溱握着车把，殷勤地笑道：“羽哥你的技术还需要我试吗，谢谢谢谢谢谢！” “行，走吧。”游羽挥了挥手。 “哎哟，哥们儿陪你会儿。”李叁溱给他捏了捏肩，“羽哥辛苦了。” 游羽推开他，“不用不用别恶心，送车去吧。” “好嘞，我羽哥说马上去送我就得马上去！”说完李叁溱就跨上自行车，“我走了啊！” “回头请你吃饭！”李叁溱骑着粉色小自行车一摇一晃的背影颇具喜感。 李叁溱盯着开开合合的电梯，靠在自行车的座椅上玩小游戏打发时间，终于在叮的一声后看见程飘凌和一个男人从电梯走出来。 李叁溱皱起眉头，抱着胳膊看着这个年轻男人。 程飘凌看了李叁溱一眼，接着对年轻男人说：“老师，那我今晚先把那份卷子给做完。” 年轻男人点点头，“不用送了，回去吧，我认得路。” 程飘凌摸摸鼻尖，微笑道：“没事，我在楼下吹吹风。” “嗯，再见。”男人朝前面的小路离开了。 李叁溱凑近程飘凌，幽幽地在她耳边问道：“他是？” “哎哟！”程飘凌被吓了一跳，缓了缓神说道：“他是我家教。” 程飘凌抱歉地看着他，“不好意思啊，让你等我这么久，我上课的时候没有看手机的习惯。” “没事没事，对了，”李叁溱把车牵到她面前，一脸亟待赞扬的表情，“车给你修好了。” 程飘凌笑道：“谢谢，修了多少钱？” 李叁溱拒绝，“没事没事，不用算了。” 在三大回合的“不行一定要算！”和“不用一点小钱！”的争论过后，程飘凌妥协了，“那我得请你吃顿饭。” 李叁溱目标达成，但他还得故作矜持，“别了吧，你学习那么紧张，出来吃饭太浪费时间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周末去。”程飘凌坚持着。 “那好吧，那你留一个我电话，到时候通知我时间。”李叁溱把手机递给她，狡黠地笑着。 两人交换了号码，在路灯下沉默着。 程飘凌先开了口，“那个……我作业还没写完。” 李叁溱连忙点点头，“那你快回去吧！” “那再见。”程飘凌抿着嘴挥了挥手。 “拜拜！”李叁溱目送程飘凌进电梯，才安心地朝小区门口走去。 李叁溱回到家，打算偷偷溜回房间，但客厅的灯亮着。 李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还没等李叁溱走到跟前就开口说：“李叁溱你现在是到夜不归宿的岁数了吗？你自己看看几点了！” 李叁溱从程飘凌小区出来到车站准备搜坐几路车时才发现末班车早就过了，附近也没有共享单车，他只能走三四站路到别的公交车站才有公交车能到家，早知道他就去爷爷奶奶家睡了，他看了眼挂钟，十一点半。 李叁溱底气不足地说：“老妈，没夜不归宿那么严重吧。” 李妈指着挂钟，“十二点 分卷阅读44 了！” 李叁溱又看了眼挂钟，他习惯了他妈老是喜欢把时间说成整数。 沙发另一旁的李爸翻了一页报纸，看到李妈的泼妇样后淡淡地说道：“小点儿声，邻居都要休息了。” 今天叁宴难得关门早，李爸正好有时间能好好休息休息。 “大晚上看什么报纸，电视开着不看！” 李爸一脸委屈，“我看报纸也是关心国家大事嘛，不是你说要看电视剧吗？我又不爱看那些婆婆妈妈的。” 李妈把目光转向李爸，丝毫没有想收敛自己的怒火，“照你这么说，婆媳吵架了都得举着枪，吵崩了扔个手榴弹是吧？” “你真是不讲理，我看个抗战剧你也有意见！” “那有啥意思啊，你现在能碰得着那枪那坦克吗？” 李爸翻了面报纸，“你看那么多家庭伦理剧，也没见你和邻居的关系处得有多好啊。” “不是我妈又不是我儿媳妇的，我那么热情干嘛？” 李爸不说话了，李妈继续讲着，“你怎么不说了，我干什么你都有意见……” 李叁溱心里无比感谢李爸，至少现在枪口不是对着他，他暂时可以放空一会儿。 “闹起来就跟鞭炮似的，噼里啪啦的，你少说一句不行吗？”李爸调整了下坐姿，这么半躺着腰疼。 “我还不是为了你们爷俩，要是李叁溱安分点，我操这心干嘛！”李妈又把话题转到李叁溱身上去了。 “妈，我洗澡去了！” 李叁溱跑回房间，拿出手机盯着程飘凌的电话号码出神。 体育课绕操场跑完圈做完热身运动后，体育老师扭了扭手腕，“自由活动去吧，不要跑回教室，要在我看得到的视线范围内活动！”说完后就拿起羽毛球拍朝羽毛球场走去了。 体委朝女生那群喊道：“你们要借什么？可以借羽毛球乒乓球和排球，跳绳也可以！” 女生们异口同声回答道：“羽毛球！”说完她们觉得心有灵犀地笑了起来。 大家拿到体育器材后就自动分成几堆开始运动，羽毛球和篮球往往是最受欢迎的，其次是排球和乒乓球。太阳缓缓升到最高点，女生们拿着球拍结队往球网走去，男生们在篮球场上肆意奔跑，青春的气息溢满了校园。 篮球场的右边就是四号教学楼，李榷走进一楼的厕所，烟雾从第三个的隔间漫出。 王荣从站在隔间门口抵着门，甄奇用脚踩着张凯的背，张凯跪在地上，吴韬按住张凯的后脑勺，逼他的头靠近便池。 甄奇把烟头扔到便池里，指着便池对张凯说：“现在要捡两个了，快点！”他催促着张凯用手捡起被浸湿的两个烟头。 王荣看到李榷有点慌了，放下了原本踩在错层上的左脚，推了推甄奇，“奇哥，李榷来了。” 张凯拼命扭动，想摇头却被吴韬给控制住了，他哭道：“我不要，我不要！” 吴韬松了手，张凯直起了身，满脸是泪地看着李榷。 甄奇收回了脚，在烟雾中眯了眯眼，“李榷，你想管吗？” 张凯的无助唤起了他的同情心，同时也让他想起了那部分重叠的记忆。 李榷能看见张凯求助的口型，他无动于衷，迈不开向前的脚步，僵持了半分钟后他走出了厕所。 甄奇看着李榷的背影冷哼一声，朝张凯说道：“张凯，那你……继续吧。”接着又拿出一支烟抽着。 吴韬把张凯紧握的双手掰开，逼迫他把手伸进便池里。 张凯的校裤已经湿透，裤腰摇摇欲坠，他跪在地上，被张凯一脚又一脚地伺候着。 李榷在水池洗着手，他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低头看见指腹被指甲掐破的地方愈发红肿。 他在忍耐。 第23章 游羽走到厕所门口，刚打完球来洗手，他冲李榷笑了笑，“就说怎么没看见你。” 李榷关掉水龙头，水呈漩涡状流到下水道，他盯着镜子里的游羽。 游羽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有事？” “没有。”李榷朝操场走去。 甄奇的声音从里边传出，“快点啊！我他妈叫你捡啊！没听见是不是？你聋了是不是？” 王容飞快地从游羽身边跑过，游羽朝王荣跑走的方向看了看。 游羽刚走进厕所就看见了难堪一幕，甄奇踩着张凯的头，意图把他的按进便池，与池里的淡黄色液体亲密接触。 游羽站在他身后，“甄奇，别这么幼稚行吗？” “一个一个接着来是吧，”甄奇把张凯的脑袋往旁边一踹，“我告诉你游羽，别他妈管太多。” “你这样做没什么意思吧。”游羽走到隔间门口，看着张凯哭得大喘气的样子。 甄奇对着游羽放狠话，“有没有意思你管不着！” 王荣匆忙跑进来喊道：“奇哥，纪律部的人来了！”b 分卷阅读45 r 　　甄奇蹲着把张凯的头往下摁，吴韬迅速按下了抽水键，水即刻喷涌而出，张凯被溅起的水花惹得闭上了眼，他闭紧双唇，缩着头避免其他地方沾到水。 等水冲完，甄奇把未熄灭的烟头扔进了张凯的校服里，张凯被烫得使劲抖动身体使烟头掉出来，然后三个人意犹未尽地走了。 游羽拉开旁边的隔间走了进去。 张凯身心俱疲地跪在地上，他掀起校服上衣擦了擦脸，没稳住跪坐在了地上，他艰难地站起来身来。 张凯敲了敲隔间的门，轻声说道：“谢谢。”说完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厕所。 游羽走到教室时接近上课时间，李榷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 两人就像水杯里的水一样，表面上平静，实则各怀心事。 现在沉默是最好的态度，做些什么说些什么难保不会打起来。 上课铃响前夕，纪梅拿着一叠月考卷子从教室的前走到尾，“来，后面卷子不够自己协调一下。” “不要作弊，自己考的才知道自己的水平！” 教室里静悄悄的，只剩笔尖触碰试卷的轻微声响。 卓垚偷偷摸摸地问侯颇，“12题选什么？” 侯颇看了眼卷子，“我选D。” “啊，我选A。”卓垚一脸的不相信。 侯颇想了个绝妙的办法，“那看看李榷的。” 侯颇悄咪咪地回头用余光瞟后桌，飞速转回头，用说给蚊子听的声音说：“李榷选C，肯定是C，选C选C。” 卓垚着急地问道：“17呢？“ “选B。”侯颇信誓旦旦。 “怎么可能呢，还是看李榷吧。”侯颇犹豫后快速回头，“17题选A。” 卓垚小声重复着：“好，AAA。” 侯颇嘟囔着，“作文抄不了，算了算了。” 纪梅收完卷后对全班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卷子就会发下去了。” 全班哀嚎着“快出意外吧！”，考完了这一科心情并没有多好。 李榷看着游羽放学的一系列动作，起身背包推椅子，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今天看起来好像比平常更快。 他在教室里坐了一会儿，看着张凯在黄昏中抬起头，看了看窗外缓缓起身，一边一边地背上书包，动作很慢。 张凯捂着肩膀走出了教室，教室里就剩他一个人了，他关上后排的灯，拎上包从后门走了。 回家后李榷站在厨房里，双手撑在台面上，看着锅盖的透明部分被雾白色的水汽覆盖。 他一动不动看着烧开的水在锅里翻腾，雾气从缝里露出，附在了钢化玻璃上，增添了室内的温度。 他掀开锅盖，扔进去一捆挂面，看着面条变弯变软，跟着水一起从小泡冒成大泡。 他看了看时间，把电磁炉给关了，下楼去了趟便利店。 他在便利店门口抽着烟，从店里走出两个初中生，她们在门口撕开冰棍包装，嘻嘻哈哈地聊着天。 李榷看了她们一眼，没有继续抽烟，垂着手把烟藏在指尖朝小区的方向走去。 走到楼下时，李榷又被吴奶奶给拉住了，他和吴奶奶坐在花坛边。 吴奶奶看着李榷说道：“我有点没事干。”她又问道：“你吃了吗？” 李榷点点头，“吃了。” 吴奶奶真挚地盯着他，“你看过白毛女吗？” 李榷摇摇头，“听过没看过。” “那我和你说说吧。” “好。”李榷咳嗽了两声。 吴奶奶开始娓娓道来，“讲的是一个女孩子……”说完故事她开始唱起了那首歌，脸上洋溢着笑容。 “怎么样？”吴奶奶问李榷。 李榷笑了笑，“真不错，挺好的。” 吴奶奶又开始回忆，“那时候我和你爷爷在生产队挣工分，家里还欠着债……”她诉说起些陈年往事，一股酸涩泛上心头。 李榷撑着下巴听着，他得打断吴奶奶了，再往前倒估计是第一次见溥仪的隆重场面了。 吴奶奶愤慨地说：“哎哟，你都不知道以前有多苦，有命干没命吃噢！” “吴奶奶，你家住几零几啊？”李榷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得出门上课了。 “我不会说的，你休想把我给送回去。”吴奶奶闭紧嘴巴。 李榷叹了口气，不情愿地给游羽打了个电话，但没有接通。 “吴奶奶你等会儿。”说完李榷朝楼上跑去。 李榷敲着门，一会儿才听见脚步声，他又敲了敲。 “来了。”游羽幽怨的声音响起。 游羽光着膀子把门打开了，上半身还挂着水珠，他皱着眉盯着李榷，语气很差，“干嘛？” “吴奶奶住哪？”李榷眼睛朝别处看了看。 “楼下401。” “谢了，你回去套件衣服。”李榷把门给关上了。 游 分卷阅读46 羽想回去再冲会儿澡，踏进浴室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了。 李榷站在门口，拉着一张脸，“吴奶奶不肯回去，你帮我带她回去行吗？” “她真把你当孙子了是吧。”游羽把毛巾往头上随便蹭了蹭。 “你能先去穿件衣服吗？” 游羽诧异地看着他，又看看自己的光着的上半身，突然想和他较个劲，“不想穿，太热了。” 李榷摸了摸鼻尖，始终没有直视他，“容易着凉。” “行吧，知道了。”游羽把毛巾搭在沙发上，进房间套了件T恤。 出家门时看见吴奶奶正在楼梯口赌气，腮帮子鼓鼓的，一看就知道在生气。 李榷小声说道：“我就不去了，她以为我要把她带去卖了。” “知道了。”游羽走向吴奶奶。 李榷咳嗽了一声，“谢谢。” 游羽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牵着吴奶奶下楼了。 “保佑及格！”侯颇带领着一众在及格线边缘徘徊的同学们拜天拜地，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奇怪的语言。 突然语文课代表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沓登记好的试卷，同桌准备让她出去。 侯颇拦住语文课代表，“灵姐不要冲动！只要你不发我就当老师没改完！” “小猴子，晚了，接受你没及格的现实吧。”语文课代表拿着卷子朝大家走来。 侯颇接到卷子后开始懊悔，始终不肯相信，“不可能啊，我作文写那么好，我这次的模板简直是万无一失啊。” 卓垚凑过去问道：“你写的什么？” “学骑自行车啊。” 卓垚拍了拍他的肩膀，“侯哥，这么多年了，你也算历经坎坷，还没学会骑自行车吗？” 侯颇快要气炸了，他推搡了卓垚一把，“你管我呢！” 学委和其他课代表也纷纷站了起来分发试卷。 侯颇拿着语文试卷颤抖着，“就差一点点，83，垚子你多少？” 卓垚叹气，压着脾气警告他，“跟你说了几百次了，不要这样叫我！” 侯颇抱歉地说：“我忘记了嘛，你多少啊？” “85。” “你怎么可能比我高呢？”侯颇翻着侯颇比他高两分的卷子，紧接着他开始研究起英语卷子，“怎么会考这么差呢？” 卓垚惊呼道：“唉呀我就说嘛，12题选A的，我应该相信自己的。” 卓垚十分懊恼，“我这几题分没丢我就及格了啊！” 侯颇拍拍他的后背，“要我说就是纪梅卷子出太难了。” 卓垚点头附和，“没错，我感觉她都超纲了。” 旁边的副班长盛明拿着卷子说：“没有朝纲吧，你看我及格了！” 侯颇和卓垚合体骂人，“滚滚滚滚，带着你的及格卷滚！” 盛明继续拉仇恨，“我物理也及格了。” 卓垚怒了，“滚，再滚远点！” 侯颇开始问前后左右的分数，转到后头来的时候很识趣地没有说话就转了回去。 李榷从发第一份卷子开始表情就不好，几分卷子摆在面前，脸色越来越僵。 班群里发了年段前一百的名单，李榷点开看，年段三十七，并没有进前三十。 大家都在讨论分数时，没有人注意正在发生的一件事。 甄奇把张凯的卷子揉成团扔在班级的各个地方，接着扔笔袋和书，险些砸到其他同学。 张凯只能一个一个地去捡，纸团落在了一个男同学的脚步，他没有弯腰捡起，而是偷偷用脚把卷子踢到了别处，然后继续和同学谈论考题。 甄奇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看着张凯笨重的身体在教室里跑来跑去，笑着和旁边的人打闹。 第24章 当所有人都意识到张凯在绕圈捡东西后都停下了聊天，支楞着脑袋看他急得满头大汗。 甄奇把他的书包朝后黑板用力一甩，书包擦掉了一小部分的黑板报，然后失去重心落在地上，包里的碎纸都洒了满地，看起来应该是被撕碎的作文纸。 张凯转头看甄奇，发现甄奇正因为他憋屈的表情而捧腹大笑。 宿舍里的王荣和吴韬也笑得前仰后合的，张凯低下头继续捡东西。 张凯走到班级后门，用极低的声音对游羽说：“你能帮帮我吗？” 游羽替他捡起了脚边的东西，用平常的音量对他说：“对不起，我不是你可以依赖的对象。” 张凯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游羽，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刺痛。 甄奇朝他的背上扔了一支没笔盖的黑笔。 到现在为止游羽都不清楚这场暴力的源头是什么，是甄奇三人的嚣张跋扈还是张凯的错引起的，或是双方都有错误，在不了解内情的情况下，他不能一味地去帮助看起来弱势的一方。 但他很好奇的是张凯始终不反抗的理由， 分卷阅读47 也可能没有理由，单纯是因为太过懦弱而不敢反抗。 现在很明显的张凯把他当作了靠山，而他却做不到在不知情下为他做决定，因为在这种情况下的帮助，不知道是在为谁的错误行为推波助澜。 闹剧还在上演，张凯也离开了游羽的身旁。 李榷也有些惊讶，在他看来游羽很有可能会帮助张凯，但现在更让他烦心的是这份成绩，成绩没有与努力成正比。 “小区附近有篮球场吗？”他需要打一场球来发泄情绪。 游羽把卷子叠好放进抽屉，“有一个，你要去吗？” “去。”李榷问他：“今晚你想打球吗？” “行，我也闲着没事干。” 放学时值日生在教室里扫着地，发现角落里有份揉成团的卷子，本来打算放到张凯的桌上，捡起来时看见了名字，写着大名——高莉。 值日生朝同伴说：“高莉的卷子啊，怎么扔了？” 高莉的字写得很好看，但成绩与字有些不匹配，一份刚刚及格的英语卷子，照理说这分数也不差，算作中等。 同伴也翻了翻卷子，她想了想说道：“她自己扔的吧，你知道吗她每节上课都好认真听，笔记做得满满的，估计是觉得分数太差吧，但是她挺小气的，我找她借作业都不肯。” “对啊，笔记也不肯借！” 同伴抓着扫把，“你说她是不是适得其反啊？” “我觉得是有点吧，应该是她学习方法有问题吧。” “不管她，我们快扫吧，待会儿车肯定又很挤了。” “嗯，我好想吃盐酥鸡啊！”值日生说着把卷子摊平摆在了高莉的桌子上，走到前门扫地。 “扫完去吃。” 值日生倒完垃圾关好门走后，高莉从前门走进了教室。 她看见了桌子上让她觉得耻辱的试卷，她跑出了教室，盯着值日生和同伴的背影。 高莉含着泪回到教室，攥起拳头捶打桌面，捶打了几下之后破了皮才收手，她愤恨地看着班上几个学习好的同学的座位，拳头越攥越紧。 因为他们看起来都毫不费力，所以才讨厌。 高莉把卷子塞进书包，抹干净眼泪后朝楼下走去。 李榷逃了晚上的补习，和游羽走到了高架桥下的篮球场。 篮球场四周用细铁网围成一个长方形，外边种满了各种凹凸不平的茂密植物，半遮半掩着篮球场，李榷背后那层网上缠满了爬山虎，小门上挂了个类似篮球训练基地的牌子。 李榷在篮筐下运着球，进了几个球熟悉一下手感。 游羽走到他身后，抖了抖脚，“开始吧。” 李榷转身和游羽握了下手，拍了两下球，他改变着球的左右位置，朝篮筐前进，看似漫不经心，一个前后运球突然腾起，但游羽没有放松警惕，挡下了这一球，李榷没有选择再突破防守，而是改变方向，护住球从右边突破，靠近篮筐底下后，他微微屈膝脚尖发力投篮，篮球砸到篮板弹到了地上。 这一球并没有进，李榷摇摇头，他捡回球继续运球，游羽挡在他身后，他运着球等待时机带球转身，游羽快步转移到他的对立面，他转移重心，转变为背后运球，迅速改变着突破方向，这时游羽的防守位置改变，他一个假动作，转身移动到篮筐下，侧面进球。 篮球进框后落到地上，向前滚动。 游羽捡起球，从背后运球转换为前后运球，他准备进球，李榷步步紧逼，他一个转身转移位置，准备从李榷的左侧突破，他降低重心，突然朝冲向李榷后单手变向，起跳投篮。 游羽今天的手感还不错，他迅速跑到李榷的面前。 李榷控球，变向后加速突破，改变节奏冲向篮筐，游羽跟到右侧，他一个大跨步从左变向到右侧，游羽没来得及防守，进球了。 在游羽找准空隙又进了球之后，李榷感到越来越烦躁。 李榷停了下来，左手抱着篮球，指了指旁边的看台，“你手机一直在响。” 游羽回头看了眼，“哦，我都没听到。” “去接吧，可能有什么要紧事。”说完李榷自顾地开始投篮。 “好。”游羽小跑到看台，拿起还在抖动的手机，“怎么了？” 嘈杂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我正好在附近，找你打个球，你在桥下吗？” 游羽朝李榷说：“我有个朋友在附近想过来打打球，你介意吗？” 李榷摇摇头，“不会。”接着朝看台走来，坐在座椅上喘着气。 “嗯，我这还有个朋友，你应该不认识。”一声尖锐的汽车鸣笛声刺激到了游羽的耳朵，他把手机拿的远了点。 “好，我马上就到！” 没一会儿就听见了电摩骑来的声音，李榷朝篮球场小门那看了看。 游羽在一旁练习着背后运球，没有注意来的人。 浩捷把车骑进来了点，“我来了我来了，我刚才和那群人喝酒，都 分卷阅读48 贼能喝，我一口都没喝。” “全都劝我喝，我……”浩捷边走边说，在看见李榷之后闭上了嘴，表情从兴奋变成了冷漠。 浩捷瞪着李榷，李榷也坐着一动不动盯着他。 游羽走向浩捷，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俩认识？” 现在的气场非常不对劲，都不能用凝固来形容。 浩捷看着他，“游羽，你去帮我买瓶蜂蜜水，我醒醒酒。” 游羽看向李榷，李榷垂下头看着脚下的水泥地。 “好。”游羽把球放在篮球架旁，走出了篮球场。 “不打算说点什么吗？”浩捷问。 李榷没有抬头，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 浩捷走向看台，揪住李榷的领子盯着他的眼睛，反手就是一拳，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李榷忍住痛没有出声，只是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你没有被处分，不准备解释一下吗？”浩捷想把他从椅子上揪起，但用了很大的力气都没有成功。 浩捷又朝李榷的脸颊打了一拳，“你他妈不解释一下吗？”虽然知道原因但是他就是想听当事人亲口说一遍。 李榷碰了碰被打的左脸，他看着浩捷愤怒的脸。 浩捷朝他脸上又打了一拳后把他按在座椅上又砸了几拳。 浩捷停了手，重心不稳地朝后面踉跄了两步，“你他妈觉得丢人是吧？” “靠家里的，说不出口是吧？”他看着李榷脸上的伤口和淤青。 浩捷失望地摇了摇头，对李榷失望的同时他也对自己失望了，他冲动了。 浩捷松开拳头，捡起地上的车钥匙朝小门走去了。 游羽站在门口目睹了这一幕，对他来说冲击挺大的。 李榷突然起身，捡起篮球往地上用力砸了一下，球砸到地上发出巨响又突然腾起，滚到了门口。 浩捷正发动车子，篮球靠近车轮，车子撵过球。 游羽喊了一嗓子，“李榷，别捡球！” 李榷停在半路，下一秒篮球就砰地一声炸开了，浩捷没有回头看一眼就继续发动车子，骑着车扬长而去。 篮球爆炸的剧烈声响影响到了在场的两个人的情绪，李榷走向游羽，二话不说就是朝他脸上打了一拳。 李榷又打了一拳，险些打中游羽的眼角，他朝游羽吼道：“你他妈怎么没和我说来的是浩捷？” 游羽朝他鼻梁上还了一拳，“我他妈哪知道你跟他有仇啊？” 同样的位置又被打了一次，李榷顿时红了眼睛，朝游羽脸颊砸了一拳。 两人开始厮打起来，耳边有头顶大桥上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 风声夹杂着车轮摩擦地面的噪声，现在听起来尤为清晰。 “差不多得了，明天还得上课。”游羽揪住他的领子示意他停手。 游羽松了手，他喘着粗气微微仰头防止鼻血流得太快。 李榷瞪着猩红的双眼，他松开拳头，从小门离开了。 游羽揉了揉小腹和腰侧的淤青，疼痛让他不再继续揉，估计李榷的伤也没好到哪去。 他用手机照了照脸上的伤，嘴角破了，眼下有一道小刮痕，脸颊肿了起来。 李榷下手是真的重，他边想着边端详着自己的这张残破的脸。 第25章 游羽到家处理了下脸上的伤口，骑上车沿街找着浩捷，在数电附近的一家麻将馆里把他拉了出来。 “干嘛呀，我马上就胡了。”拉出来的路上浩捷不停地在念叨,“你知道我打的有多大吗？” “你以为我打的是五毛一块的那种吗？” “我赔钱了你能给我报销啊！” 游羽把他拉到麻将馆门口，“怎么回事，你跟李榷有仇啊？” 浩捷撒开了他的手，“我去买点东西。”转身走去了隔壁的小超市。 浩捷拿着两瓶玻璃瓶装的啤酒走来，在面前的阶梯上坐下了，示意游羽坐下。 “给你！”浩捷把啤酒递给游羽。 游羽坐下，把啤酒放在脚边，“我不喝。” 浩捷用嘴打开瓶盖灌了两口，“那我和你说说吧。” 浩捷把前因后果给他叙述了一遍，说完他感叹道：“不知道咋就变成这样了。” 游羽听完缓缓说了句：“一朝被蛇咬啊。” 游羽一下子可以把他对李榷的所有不解联系起来了。 “今天看他那状态，感觉他掉海里被淹成哑巴了。”浩捷说。 看起来一蹶不振，但是又不是真的放弃自己，像把自己套进密封袋里一样。 像是在忏悔似的。 看起来很正常却总感觉他怪怪的，现在能明白一点怪在哪了，因为害怕做错事所以把喜怒哀乐都憋住，不敢尝试也不敢表现。 浩捷喝完啤酒把玻璃瓶子也放在脚边，“再等等估计就 分卷阅读49 变回来了。”现在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对于崔杰他也很抱歉，如果不是当初他的鼓动，李榷也不会那样意气用事，他尝试过去和崔杰沟通，可每次都遭到了拒绝。 “你说要是当初不打那一架得有多好，我他妈就是手贱！”说着浩捷用右手狂扇自己的左手。 “嗯。”游羽看着从旁边饭店里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在街上。 “我就是难受啊。”说着浩捷开始轻轻啜泣起来。 游羽盯着他颤抖的背，嘴巴像被缝起来一样说不出话。 到家时游羽钻进厨房里找东西吃，打了一架肚子里的东西就消化得差不多了。 他把几片白菜叶子沥干水分摆在案板上，在柜子里取菜刀的时候胳膊肘不小心碰碎了一个碗。 淡黄色带着花纹的瓷碗摔碎在地，这个碗是游艺生前用的碗。 游羽把柜门关上，蹲在地上看着破碎的碗，起身时发现拖鞋下有块小碎片被他的重量踩得更碎了，磨成了白色的小碎块。 黄萍仙披着一件薄外套从房间走了出来，她眯着眼看亮着光的厨房，“你干什么这么吵？大晚上拆家吗？” 她走进厨房看到了残局，一下子发了疯似的大喊：“我的天啊，你做什么啊！”接着是几句骂人的方言。 黄萍仙嘶吼着跪坐下用手摸着碎片，“怎么有你这么坏的人啊，这是我儿子的遗物啊！” 游羽蹲下抱歉道：“黄阿姨，对不起，我……”他心想着我不小心这种话说出来未免也太像借口了吧。 他想劝黄萍仙小心手被割破，但他觉得现在说这个太不合时宜了。 “你们家还要怎么样对我啊，我的命好苦啊……”黄萍仙朝游羽的背上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没什么力道，打在身上软绵绵的。 游羽愧疚地看着她，扶着额叹了口气。 黄萍仙的情绪很激动，“我还特意放在柜子里塞在最里面啊，我的儿子啊！” 游羽现在有些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留在这也不是。 几分钟后她站了起来擦干眼泪，用一个布袋把碎片给装了起来，然后拿了扫帚和簸箕把捡不起来的碎末扫干净，缓慢地走回了房间里。 游羽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关上门，他把菜放进冰箱，把案板洗干净挂了起来。 他洗了个澡，从抽屉里摸了瓶红药水和棉签出了家门。 游羽敲了敲李榷的家门，李榷开门后没好气地问道：“干嘛？” “打算再找你打一架。”游羽把红药水塞到他手上，“药，拿着。” 李榷的语气稍微缓和了点，“谢谢，今天对不起了。” 游羽把手揣进裤兜，“没事，别提了。” 李榷犹豫着开口，“你和浩捷怎么认识的？” “我和他在同一个自行车俱乐部，你离开数电之后认识的。”游羽挠了挠发痒的小伤口。 李榷哦了一声。 游羽看着他问道：“还有事吗？” 李榷摇摇头，“没事了。” 游羽突然觉得有点生气，朝他喊了句，“关门吧！” 李榷眯了眯眼，把家门给关上了。 在这个难熬的夜晚，游羽一直在床上折腾到凌晨两点才睡着。 早晨闹钟响时他才深度睡眠不久，他在被窝里翻腾着，跟闹钟耍赖。 游羽拖拉着下楼，李叁溱一看见他就问：“羽哥，你昨晚摔哪了，咋磕成这样？” 游羽张嘴说话还拉扯着嘴角的伤，“昨晚起夜没开灯，在卫生间里摔了好几个大跟头。” 李叁溱嘁了一声，“说真的，跟谁打架？” 游羽摆了摆手跨上后座，“说不清楚。” 李叁溱转头看他，“是和李榷吧？” 游羽点了个头。 李叁溱发动车子笑了笑，“呵，我就知道你俩迟早得打一架。” “为什么这么觉得？”游羽困意不止，他连着打了两个哈欠。 李叁溱在斑马线后停下等绿灯，他转头说道：“你没发现你俩在一块儿的时候，气场一直在压着对方吗？” 游羽疑惑，“有吗？我觉得挺和谐的。” “他光站在那儿我就有点怵，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很高冷。”李叁溱在脑海里寻找词语形容，“就是高冷吧，倒不至于凶。” 游羽在脑子里把李榷的模样过了一遍之后淡淡地说道：“是挺高的。” 李叁溱过了路口后，把车停在一家爆满的早餐店门口，“今儿这吃吧。” 李叁溱冲进人群里点餐，游羽在门口看车。 游羽看了看手机，距离早自习开始还有十分钟，在这个分秒必争的时间点肯定是吃包子，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叁溱端着两碗滚烫的粥从千军万马中挤出来，嘴里还说着：“还热乎着呢，哎呀真不容易！” 游羽的嘴角僵了好一会儿，本以为李叁溱能和他心有灵犀，谁知道这个傻子他……算了。 分卷阅读50 游羽和李叁溱只好坐在店门口的座位上，吹一口喝一口。 在这种情况下李叁溱还能腾出第三张嘴来说话，“这皮蛋瘦肉粥味道变了，是不是换了个师傅？” 李叁溱边吃边说：“早自习我们赶的上吗？”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完蛋，迟到了。” 吃到最后，周围就剩下他们俩还在吹粥，早餐店的老板娘站在店门口那慈祥地看着他们。 一顿饭下来，游羽觉得自己的嘴里蜕了层皮，嘴角还特别疼。 到达校门口时，游羽简直想在外边上早自习。 祸不单行这句话是对的。 “怎么回事，早上睡太香了是不是？”马见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俩，等待一个解释。 李叁溱笑着说：“马主任，我们那个公交车中途爆胎了，我们等了好久下一辆车才来。” 马见彪不慌不忙地把迟到登记表递到他手上，“这么多同学都坐公交车来，就你们俩坐的那辆那么倒霉？” “这不是赶巧了嘛。”李叁溱乖巧地写上他和游羽的名字。 “是太巧了，我还以为你又扶老奶奶过马路了。”马见彪瞥了他一眼。 李叁溱自恋道：“没办法，我太爱乐于助人了，看到需要帮助的人都走不动道。” 马见彪白了他一眼把目光转向游羽，“游羽，你脸怎么回事？” 游羽很诚恳地看着马见彪说：“摔的。” 李叁溱睁眼说瞎话，“我可以作证，他昨晚摔的时候我看见了。” “他摔了你就看着，你就不扶一扶？” 李叁溱表情凝固着，“额……他摔的太突然了，啪嗒一声就到地上去了，摔完我才看见。” 马见彪一副我心知肚明的样子，“你们注意点，德育分扣到不及格学也别上了！” 游羽点头，“是是是，没错没错，肯定注意。” 李叁溱附和着，“马主任您说的太对了，我们肯定注意！” 马主任拿着登记表走了，李叁溱还接着说：“您说的话就是真理！” 历经艰辛到班级后，李榷看到游羽的脸，竟然说了声“早啊”。 “早。”游羽一坐下卓垚就转了过来。 卓垚看着游羽脸上的伤咽了咽口水，“你们俩这是打了一架吗？”说完他看看李榷又看看游羽。 李榷假装没听见，游羽装玩手机。 龚平突然出现在教室里，站在两人身后问道：“你们俩……“ 游羽抢话，“昨晚天太黑，我们俩摔沟里了。” 李榷：…… 虽然听起来这种事只有游羽能遭遇，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没有办法。 卓垚笑着调侃了句：“你俩还真能摔。”他瞅了瞅龚平的脸色立马噤了声。 龚平眼皮上的褶子都被撑平了，“是吗？” “对啊。”李榷还配合的点了个头。 龚平哦了一声走出了四班，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他的后脑勺。 早自习下课后，张凯站在龚平办公桌前表情凝重。 龚平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这个事情，我还要找宿舍其他人商量一下。” 张凯眼角向下，表情里充满着哀求，“老师，我真的和他们相处不来。” 龚平很难做，“关键我不了解你们宿舍的其他五个人，我也不是不相信你。” 张凯小声说道：“306有空床，我可以搬过去。” “刚住半个学期你就跟我说要换宿舍，换宿舍也不是有空床位搬过去就可以了这么简单。” “主要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龚平收拾着书本。 “但是我……”张凯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样吧今天周四，下周一我找他们了解一下情况，我最近也比较忙，”龚平看了眼墙上的钟，张凯这么磨磨唧唧地快讲到上课时间了，“我要去上课了，你也回去上课吧。” 张凯扭扭捏捏地点了个头，“好吧，谢谢老师。” 龚平跟他一起出了办公室，拍了拍他的背，“你不要一直纠结这个事，老师一定会给你解决的，先好好上课！”龚平说完就快步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办公楼。 张凯缓缓地走在走廊上，感觉脚有千斤重，心里的石头有万斤重一般，待预备铃响起之后，走路的步子才快了些。 第26章 李榷走到家楼下时看见了吴奶奶正坐在花坛那晒太阳，他一度想遮住脸跑回家。 吴奶奶慈爱地朝李榷招手，“孙子，来！” “来了。”李榷憋出笑容走向吴奶奶。 “今天跟你说些啥呢？”吴奶奶主动想着话题。 吴奶奶轻轻拍着掌，“跟你说说我年轻的时候吧。” 李榷点头，“好，随您。” “我年轻的时候在故乡……诶小游！”吴奶奶说到一半看见游羽回 分卷阅读51 来了，也朝他招手，“过来过来！” 游羽与李榷对视着，很快就把眼睛给移开了，游羽笑着说：“吴奶奶好。” 吴奶奶牵着游羽，把他牵到右边，“来你坐我这边。” 两人一左一右的跟保镖似的，让人不禁联想起一句歌词和一句诗。 “我刚说到哪了？”吴奶奶思索着，拍了一下李榷的大腿。 “说您年轻的时候在故乡。”李榷有点不适应和别人的身体接触，移了移腿。 吴奶奶噢了一声，继续说起故事，“在故乡的时候我总看见老蛇，我有次在田里给地瓜田除杂草，就听见打雷，老蛇下雨天很容易会出来。” 李榷打断了她，“吴奶奶，能换个话题吗？” 游羽歪头问他，“你怕蛇啊？” 李榷不自然地摸了摸后脑勺没说话。 “好。”吴奶奶答应后继续开口，“我听见打雷之后就怕蛇跑进院子里，我就在门口放了一捆干草，就是烧火煮菜的那种。” 李榷：…… 说好的换个话题呢，李榷有些无奈，只好继续听着。 “我进院子里果然看到蛇了，哇好大一头，有这么粗，”说着吴奶奶用双手比划了一下蟒蛇的直径，“这条蛇是灰色的，身上有花纹和黑色的点点，花纹有点像我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她指了指自己民族风的棉麻衣。 “它卷了三四圈，然后头在中间升起来有这么长。”她又抬起一只手臂。 李榷认真地听着吴奶奶绘声绘色的描述，表情越来越难看，也不能直视吴奶奶的衣服，他能想象到这条蟒蛇的模样和行为轨迹，想想都能浑身起鸡皮疙瘩。 吴奶奶跺了跺脚，“我就用锄头动了一下它，它就腾地一下站起来爬走了。” “后来我听说别人也看到了这条蟒蛇，她在山上浇水的时候看见的，这条蛇躲在地瓜田后面乘凉，那时候夏天嘛，比较热，是谁老婆的妹妹看见的我忘记了。” “你爷爷还不敢打蛇呢，都是我打，跑进家里来了有什么办法，只有我来打。”吴奶奶又拍拍李榷的大腿，这回力道可不轻。 李榷现在觉得吴奶奶不仅絮叨还彪悍，他发自内心称赞道：“厉害厉害。” “你们知不知道那种小青蛇？食指一样粗的。”吴奶奶又伸出一根食指。 “我知道，以前广场没翻新的时候，草丛里有。”游羽说。 “对对对。”吴奶奶开始科普，“这个蛇啊虽然小但是能把人咬死，非常毒的，看见了要绕道走。” 两人听着点了点头。 “有次我砍柴看见小青蛇，因为我家有两块地分别在两个山头，当时分配的嘛，每家都有地，我把柴捆成一捆时感觉手上有点滑，没想到是蛇，我一下子吓得把砍柴刀扔的老远。” 李榷忍不住哇了一声。 游羽躲在吴奶奶背后快笑疯了，他第一次觉得李榷有点可爱。 吴奶奶平静地说道：“老蛇还会爬在自行车的篮子里睡觉嘞。” 在李榷看来吴奶奶是身经百战了，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怵。 吴奶奶的思维很跳脱，现在又换了个话题，“我小时候天气冷没有棉袄穿，天气太冷了，我就把所有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没有鞋子，就踩着木头做的拖鞋去上学，走起来声音嘎啦嘎啦的。”她说到这里笑了起来。 “有次啊下大雨，全身都淋湿了，我所有的衣服都穿在身上了，也全湿了，第二天没衣服穿怎么办呢，我妈妈就连夜帮我烘衣服，第二天才干透了，记得我八岁的时候，上学的路上我妹妹掉河里了，我去救她，我也掉下去了，我们俩都呛了水，还是一个骑三轮车的老大爷把我们俩救上来了。” “还有一次下大雨，村子里发洪水，洪水都发到上半身了，我和我妈就爬到柜子上，那几天没有东西吃差点要饿死了，那时候的日子真是苦啊……你们现在年轻一代真的是太幸福了！” 李榷和游羽安静地听着吴奶奶的故事，似乎也被带回了那个穷苦的年代。 吴奶奶不慌不忙地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有点累了，我还是回家吧。” “那我们送您回去。”李榷跟着也起身了。 三人缓缓地走在楼道里，吴奶奶走到一半要歇一歇，然后锤锤膝盖继续走。 到达401后，吴奶奶掏出钥匙开了门，她回头说：“有空来做客。” 李榷和游羽点点头，“好。” 吴奶奶关门后，游羽站在四楼使劲憋住笑，想起李榷刚才不想听又逼着自己听进去了的样子，着实好笑。 李榷靠着扶手叹了口气，“你差不多行了吧。” “等一下，你先别说话。” 游羽那副憋笑的模样被他尽收眼底，从一开始他就发现了游羽这个人的笑点真的很低。 “走，回家吧。”游羽的最后那个字还是飘着说完的。 李榷白了他一眼，朝楼上走去。 李榷刚进 分卷阅读52 门把包放在沙发上，李腾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李榷啊，我是爸爸。”李腾飞莫名其妙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老爸，我知道是你。”李榷把盒饭的包装拆掉，放进微波炉里设置了十分钟。 李腾飞清清嗓子，郑重地说道：“这周日你不是没有上课嘛，那就回家来吃饭。” 李榷不理解为什么单纯吃个饭李腾飞的声音要弄的这么做作。 “吃哪顿？”他把烧水壶插上电，烧水壶很快就发出了工作的嗡嗡声。 “中午和晚上。” 李榷看了眼微波炉的剩余时间，“知道了。” “哦，那我先挂了。”李腾飞把电话给挂断了。 李榷吃完饭就出门了，到补习机构时看见助教才想起来昨天又忘记请假了。 助教把签到表递给他，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写下名字，始终没开口。 等李榷签完离开后，她又想追上去，可她没有挪动步子，上课时在后面偷偷观察李榷的一举一动，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让李榷请假报备的这种事太苛刻了。 助教靠在墙上，脚踢着后边的白墙，脑子里装了很多的话。 程飘凌锁上房间的门，在床头和衣柜边来回踱着步，手里攥紧手机。 在手心微微湿润后她抬起手，发现手机屏幕被她捂出了雾气，她擦掉雾气，深吸一口气拨打了李叁溱的电话，她把手机凑近耳朵，听着城市的宣传语和优美的背景音乐等待对方接通。 电话没有接通，程飘凌红着脸走到空调底下吹风降温。 李叁溱揉着肚子走出卫生间，“妈，我好像有点上火。” 李妈在客厅啃着苹果，口齿不清地喊道：“李叁溱，你肯定是乱七八糟的零食吃太多了！” “没有啊，我没吃什么零食。”李叁溱有点委屈。 “你肯定是上火了，快点过来吃点水果！”李妈又拿了一个苹果，去厨房拿了把水果刀。 李叁溱在旁边等着，屁股有点火辣辣地疼。 李妈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李叁溱，“喏，快点吃。” 李叁溱接过苹果回了卧室，他啃着苹果摸了摸床上的手机。 他打开手机看到一个未接来电后惊呼：“卧槽！”他快速嚼着嘴里的苹果，捏了捏脸确实这是现实。 他把房门给关上了，关上前还探头瞅了瞅客厅里的李妈。 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拿出要练美声的阵势，对着空气练习，“我刚才在学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行不行这句不好。”李叁溱扶着额头思考，“电视里都怎么说来着？” “不好意思刚才没接到你的电话，请问你找我有事吗？”李叁溱还下意识配合上“您请”的手势。 “不行不行太官方了。”在他焦灼之际，程飘凌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李叁溱把苹果放下又拿起来，手忙脚乱地接通了电话。 程飘凌用甜美的声音问道：“是李叁溱吗？” 李叁溱紧张地抖着腿，“额对，是我，我刚才……你有事吗？”他特别想捶死自己，刚才准备好的全忘了。 “我就是和你约一下吃饭的时间，你周末哪天有空？” 李叁溱嘴特别快，“只要你约我，我都有空！”他有的时候还挺喜欢自己的耿直的。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隐约能听见程飘凌浅浅的呼吸声，“那周天行吗？” “我完全可以。”李叁溱在裤兜里的手无处安放，一直在扣兜里缝线的地方。 程飘凌又停顿了，“那……就周天早上十点半我们万澳广场见。” “好的。”挂完电话后李叁溱捂着手机笑得合不拢嘴。 愉快的心情一直延续到第二天早上，他靠在小紫身上等待着游羽。 游羽从楼道口出来打了个喷嚏，皱眉看着李叁溱张大嘴呼吸的样子，“你怕脑子缺氧吗？” 李叁溱笑得花枝乱颤的，“昨晚程飘凌约我吃饭，说感谢我。” 游羽毫无感情地朝他鼓了个掌，“太棒了我大溱，真牛！”说着还竖了个大拇指。 李叁溱跨上车，面无表情地看着游羽，“你一点也不走心。”说完自己乐乐呵呵地哼起了小调。 第27章 上课十分钟后，在讲语法的纪梅突然停了下来问道：“今天怎么空了这么多位置？” 今天也是她疏忽，四班和其他班的教学进度相比慢了一点，她加快速度专注讲课所以没有注意到。 大家看了眼空着的位置，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 “估计上厕所掉坑里了。”很奇怪的，薛德此话一出并没有人笑，在平常都能引起大家的热烈回应。 游羽趴在桌子上，看了看空着的位置，慢慢地直起了背，“张凯和甄奇的位置是空的。” 李榷意识到了但没有回话，在书本上标注着知识点。 分卷阅读53 游羽把手机揣进裤兜，往后挪了挪椅子，“不管是谁的错，总不能闹出事来吧。” 李榷看着他，“你想怎么帮？” 游羽盯着李榷的眼睛说道：“你去找人，我去找马主任。”现在最稳妥的方法就是找马见彪。 李榷垂下头开合着笔盖，犹豫几秒后抬起头把笔拍在桌上。 “好。” 两人看准纪梅转身写板书的空隙溜出了教室。 出了班级后两人就开始分头行动，游羽确认四楼没看见马见彪后跑上五楼。 他穿梭在楼道里，从楼梯口到走廊尽头一间间教室地找，五楼也没见马见彪的踪影，他快速把四号教学楼给搜了一遍，他跑过的身影引得路过教室同学的频频侧目。 游羽穿过操场奔向办公楼，马见彪的办公室却大门紧锁，他马上跑下楼梯钻进了离得最近的二号教学楼。 学校里一共有四栋教学楼，一、三、四号楼都有五层高，二号楼里都是与世隔绝的高三学生，距离宿舍楼最近，离操场最远。 李榷第一反应是先从厕所找起，宿舍楼上课时间是上锁的，甄奇他们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到翻墙进去，图书馆楼下的实验室没有老师的钥匙进不去，办公楼厕所也不考虑，不会傻到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打人。 如他预料的一样，四号教学楼没找到甄奇和张凯几人。 李榷跑进了喷泉旁的一号教学楼，急促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响起，很快又消失了。 幸好教学楼设计没那么花里胡哨的，每层楼的厕所位置都一样，只要一条直线地找上去就行了。 李榷在没有在这栋楼找到人，他原路返回，朝操场另一边跑去了。 游羽没有停下，继续爬上三号楼的三楼，心说这老头到底跑哪去上课了，难道去开会了？ 正当他怀疑马见彪可能不在学校时他看见了马见彪的那微胖的熟悉身影。 马见彪正声情并茂地向同学举例子的时候，看见游羽冲进教室，他一脸疑惑地盯着他。 “游羽，你干什么啊，你不上课来这里干嘛？” 教室里一群高一的学生都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讲台上的游羽，然后窃窃私语起来。 游羽如同见到亲人一般的拉住马见彪的手臂，他喘着粗气，“带你去个地方。” 马见彪撒开他的手，攥了攥手里的教科书，“你先跟我说你要干什么，我还在上课呢！” 游羽稳住呼吸，“打架，感不感兴趣？想不想去？” “谁打架？在哪？”马见彪把书甩在了讲台桌上。 “跟我去就知道了！”游羽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亮起的屏幕上写着“三号教学楼五楼厕所。” 正好，游羽松了口气。 马见彪转身对全班说道：“你们先自习，班长管好纪律！”说完焦灼地和游羽往楼上走。 李榷站在厕所门口，正在纠结踹不踹门，他调整着呼吸，抬起脚朝厕所的门踹了一脚。 当他准备踹第二脚的时候看见马见彪踏着小碎步来了。 甄奇不耐烦的声音从里边传出，“谁啊？谁他妈踹门？” 马见彪叉着腰站在门口朝里边大喊：“我啊，谁啊！快点把门给我打开！” 很快就听见插销被抽出的声响，游羽拍了拍李榷，在厕所门开之前两人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游羽和李榷并肩走在操场上，几个女生在跑道上绕圈，聊着天时不时捂住嘴笑笑。 游羽指着篮球场上正要投篮的一个男生，“我赌他这个三分肯定进！” 李榷看了看那男生，“我赌进不了。” 只见男生抬起双手越过头顶，动作标准地把篮球投出，连篮筐都没碰着，球落下后一骨碌滚得老远。 “呵呵，眼睛挺好使啊！”游羽尴尬地笑笑。 李榷一本正经地说道：“一般般吧，也就比较大吧，其实太大也不太好聚焦！” 游羽嘁了一声，表示不屑。 快走到教室后面时，游羽突然意识到，“靠，忘了是纪梅的课。” 说着李榷半只脚踏进了班级，正准备进来时就听见纪梅说：“你们俩也别进班级了，就在外面站着吧。” 游羽看了眼时间安慰道：“没事，反正也快下课了。”说罢自动地走到走廊上看风景。 游羽搭在护栏上，目测面前这棵青葱的龙眼树的高度和来年能结多少果子。 李榷走到他的左边，“聊会儿天？” “聊什么？”游羽弯下腰捡起一片被风吹进来的落叶。 “你和游艺。” 游羽摩擦着叶子的脉络，稍稍皱起了眉，“我和他同父异母，关系不太好。”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妈是和我爸离婚之后才走的，不是抛弃我，是我没跟她。” 李榷嗯了一声，淡淡地说道：“你俩长得也不太像。” 李榷看着游羽迎着光的侧脸， 分卷阅读54 他的眼睛很亮，大概是遗传了妈妈，性格也和游艺千差万别。 游艺的事迹他略有耳闻，爱胡说八道、为人不坦荡和欺软怕硬都是大家对他的客观评价，新生军训的时候知道浩捷脾气暴后就来挑衅过一次。 “他最大的问题可能还是道德上的吧。”游羽用手挡了挡太阳，眼睛受不了这么强烈的照射。 刚和游艺一起生活时他还不怎么懂事，带着稚嫩和天真一块进了家门，后来他发现他与这个家庭格格不入。就像是在极寒的环境下给他套上了件坚硬的厚棉袄，脱掉了就会皮肤皲裂，长满冻疮，因此得一直穿着。 他从不在这个家里表达喜怒哀乐，什么事对他来说都是云淡风轻。 自然而然地游彬就觉得解决他的温饱问题就可以了，其他的不需要去在意，可以心安理得地把父爱分给了游艺，游艺反而觉得游羽剥夺了他原有的父爱，也觉得游羽的林水抢走了黄萍仙的爱情。 游艺不断地在试探游羽的底线，在一次的破口大骂中，游羽打掉了他的一颗牙。 游艺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哭闹，责骂声中黄萍仙抄起拖鞋就朝游羽走去。 “我觉得是他脑子有问题。”李榷这话说得挺中肯的，一针见血。 游羽笑了笑表示赞同，“确实有点。” “他出事的时候他妈妈没少折腾你吧？”光摔碗那次就震撼到了李榷。 “还行吧。”游羽换位思考，觉得黄萍仙的行为可以理解。 李榷笑了笑，“我觉得你有个优点。” 游羽自恋道：“才一个？不够吧？” “脾气挺好的。” 游羽微笑道：“我也觉得。” 纪梅走到班级前门探出了个头，“你们俩是罚站吗？在外边晒日光浴呢吧？” 游羽转过身，“老师你别在我们俩身上浪费时间了，其他同学还等着呢，别耽误了快进去吧。” 李榷背对着纪梅和游羽，他忍不住笑了笑。 “你俩好好站啊！”纪梅被劝回了教室。 李榷靠在护栏上说：“下课了。” “还没，”游羽倒数着，“5、4、3、2、1。” 下课铃声应声而起，清脆而明快，颤音像蟋蟀挥动翅膀的声音。 张凯的妈妈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黯淡的病房。 她打算打开点窗户再拉上纱窗，却遭到了张凯的反对。 张凯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点头顶，“妈妈，别开窗，太亮了。”一点光都会让他害怕。 他把自己缩成一个球，抓紧被子的边角，待在这个密不透风的空间里才能让他有少许的安全感。 “医生说了要注意通风，你别这么缩着，小心别碰到伤口！”张妈拍了拍被子。 张凯开始颤抖，他想隔离与外界的接触。 他记得当他从厕所里被拉出的时候，所有人都用鄙夷和漠视的眼神盯着他，马见彪的厉声呵斥和甄奇等人的狡辩还在脑海里重复播放。 张妈把窗户关小了，只留了一条半掌的缝。 龚平敲了敲敞开的门，走进病房，把果篮和一箱牛奶放在了床头柜上。 “龚老师你坐！”张妈露出苦涩的笑容，“马主任和王科长刚刚才走，你就来了。” 龚平谢绝了，“没事，我不坐。”他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张凯。 龚平诚恳地说道：“张凯妈妈，我今天来主要目的是和你们道歉的。” 张妈看了眼张凯，“不是的龚老师，这个不关你的事，你也不会预料会发生这种事。” 龚平愧疚地看着张妈，“张凯妈妈，我是有错的，张凯事发之前找我商量调换宿舍的事，我当时没有及时处理，而且也是我的疏忽，是我平常对孩子们的关心太少了。” 龚平走到床边，“张凯，我是龚老师，我自知我的错误很严重，老师对不起你。”说完对着张凯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龚平想安慰安慰张凯，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在听见张凯的啜泣声后他退缩了。 他伸出手，但又放下了。 张妈一直沉默着，眼泪又湿润了她的眼眶。 “张凯妈妈，真的很抱歉，我没有尽到一个班主任的职责，对不起。”龚平退后两步朝张妈鞠了同样的一躬。 张妈含泪捂住嘴，她赶忙上前扶起龚平，“龚老师，真的不是你的错。” 张妈擦了擦眼泪，调整情绪后对龚平说道：“龚老师，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张凯转学的事，我觉得他也在这个班级里待不下去了，换个学校可能会更好一点。” 龚平点头，“好，我一定尽力给你们办到！” “太感谢你了龚老师，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是我本来就应该做到的，张凯妈妈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张凯。”龚平轻轻拍了拍张凯，轻声说道：“张凯，老师走了啊，有什么事情可以叫妈妈联系我，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开着，再见。”b 分卷阅读55 r 　　张妈拍了拍张凯，张凯停止了哭泣，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张妈跟在龚平的后面走着，“那龚老师我送送你。” 龚平示意张妈止步，“张凯妈妈不用送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谢谢你龚老师！” “回吧！”龚平走出病房。 张妈看着龚平离去的背影，叹着气走回了病房。 第28章 想起昨晚游戏里的腥风血雨，还有使劲把李叁溱这匹脱缰又得瑟的野马拉回来的艰辛，游羽简直想摔键盘。 一半的惊吓都是李叁溱造成的，用他的势单力薄告诉对方什么叫霸道和勇气，从而增加难度，给游羽创造良好的游戏体验。 游羽躺在床上，其实早就已经醒了，自打隔壁开始装修，脑子里就跟装了个钻孔机一样，今天开始搬家具了，终于可以消停会儿了。 游羽张了张嘴，喉咙被撕扯地有点疼，他从被子里探出头，看见一只麻雀在阳台上蹦蹦跳跳地觅食。 起身伸了个大幅度的懒腰，骨头啪嗒响了两声，昨晚睡得不太舒服。 游羽光脚踩在木地板上，感受到了一丝凉意，他打开窗户，扑面而来的热气和空调吹出的冷气融合了，顺便也传来了争执声。 704户男邻居稍显刻薄的声音传来，“师傅，你这床头怎么能朝北呢？” “这床头对着落地窗，夏天可凉快了。”装修师傅的声音很憨厚。 男邻居又说道：“可这风水不好啊，伤财！” 装修师傅的声音听起来很累，“那朝南？” “也不行，影响运势，有损健康！” 搬家师傅有点不耐烦了，“像我这四五十岁的都不信这些，你这小年轻搞什么封建迷信！” “说了你也不懂，到时候要搬几盆花进来摆在那朝北的桌子上……窗帘得拉开，这么黑乎乎谁看得见！” “诶诶……诶，这沙发怎么摆这啊？师傅，你家冰箱在卫生间门口啊？” 游羽关上窗户把声音隔绝在外，他走出房间随便吃了点东西后，背上画板出门了。 游羽朝小区往北走了两站路之后绕进一条小路就看见了黄梨道的入口，这是距离他家最近的一个入口。 黄梨道全场十五公里，虽然叫这个名字但里边种的全是桃花。 褐色的树枝上缀满了盛开的桃花和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花瓣上细看还有些细毛。 黄梨道的两侧种满了植被，桃树品种繁多，花朵形状和大小各异，粉红色桃花是最为常见的。 许多人站在一棵五色碧桃边观赏，这个品种的桃花是一瓣白一瓣粉红的，比较稀奇。 道上还有松树榕树这样的常青树，郁郁葱葱的和背后墨绿色的山融为一体。 途中挂着“樱花园”牌子的一块地上种着四五棵樱花树，看起来与桃花差别不大，只是花瓣更小些。 因为是黄梨道是山道，所以楼梯比较陡，是铁制的阶梯，每一阶阶梯连接的地方都有条大缝，能看见底下茂密生长的杂草。 黄梨道晚上的夜景很美，站在观景台上可以看见对门层层重叠的高楼大厦和蜿蜒的河流，夜晚地灯开启后，磨砂玻璃材质的地板就会变得半透明起来。 游羽向上爬着楼梯，走上较为平坦的一段路，走了一小时左右，后背已经和衣服贴到一块去了，他找到一个视野开阔的休息亭，坐下准备开始画画。 他描绘着桃花树的轮廓，打开手机里刚才拍的细节图放在一旁当作参考。 画着画着脑子里突然蹦出几句话来，治脚气取桃花捣散…… 这些口诀简直是朗朗上口，真是好记又实用。 游羽用橡皮擦掉画出去的一笔，他停下笔企图清除脑子里的这些知识，多希望脑子里蹦出的是些歌词，养生文章真的是令他受益匪浅，久久不能忘怀。 他静下心来勾勒桃花的花蕊，这个亭子远离了游客，周围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耳边时不时传来树叶窸窸窣窣的声响，鸟叫声也在不远处，时间过的和很快，游羽修改完画稿，正在进行最后的上色，停笔的时候太阳悄悄爬下了山。 山上的黄昏有些迷蒙的感觉，浓重的红晕只透进来了一部分。 这时李叁溱的电话打来了，“羽哥，你有没有看我给你发的消息啊？” 游羽拉下任务栏，果真有李叁溱的十几条未读消息。 “我刚刚没时间看。”他点开图片，是李叁溱的时装大片，换了好几套衣服的对镜自拍。 李叁溱着急地说道：“你点开看一下，看看哪套好看！” 游羽浏览着图片，“就第二套吧，工装裤那一套。” “我觉得还是第三套那个明黄色的T恤显得活泼一点。”李叁溱盯着床上一大堆的衣服裤子。 “太亮了。” 李叁溱对色彩不敏感，但是自我 分卷阅读56 感觉良好，“不会吧。” “第一套的深蓝色上衣和黑色的工装裤，这么穿比较好看。”游羽说。 “那好吧，等等我还有鞋子。”李叁溱拿着手机跑到鞋柜边，各种角度对自己的几双鞋拍照。 游羽把画板拆下，“黑的白的都行。” 李叁溱哦了一声，“那我挂了！” 游羽收拾好后走出亭子，在地图上看到发现自己在七公里处的位置，得从岔路口走出去坐车。 走去车站的路得绕着弯下山的，全是下坡，比来时轻松很大，当他到车站的时候已经六点二十了，车站聚集了很多人，都在探头看公交车。 十几分钟后一辆挤满人的公交车摇摇晃晃地驶来，游羽看了看下一辆车还未发车，就挤上了这辆。 游羽一上车就看在了站在后车门旁的李榷。 中间车厢突然引起一阵骚动，一个穿着背带裙的女生用小挎包捂住后面，气愤地盯着她身后的纤瘦男人。 女生朝男人吼道：“请你放尊重一点！” 男人呵了一声，不屑地看着她说道：“小姑娘，车这么挤互相体谅一下行不行，刚才站不稳差点摔了才扶了你一下。” 女生直视着男人，“大哥，你的下盘这么不稳呐，一站路能摔三四次啊？” 游羽一瞬间觉得她这举动神似柳晓风。 男人理亏，看了看其他乘客，“你这小姑娘太不讲理了吧。” 女生突然一爪子扒到了男人的肩膀上，长指甲往他的肉里掐，“不好意思，车太晃了我扶一下。”说完车还配合地颠簸了一下。 男人立马晃动身子撇开女生的手，“嘶，你他妈有毛病吧！” 女生往后车厢走，“让一下谢谢。” 李榷让出了一点空隙，女生挤到了后车厢，站好后对男人做了个不太友善的手势。 高峰期的交通混乱，没前进一点就又堵车了，李榷越过无数颗脑袋朝车头看路况，看见游羽朝他笑了笑。 车开过两站，在住宅区这一站有许多人下车，车厢变得宽松了一些，不至于和陌生人一直亲密接触了。 游羽跟着前面的人挪动，在距离李榷旁边站住了。 “你去画画？”李榷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正在呼呼吹气的空调。 游羽眯眼看他，“你这什么语气？” “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才艺。”虽然之前见过一次游羽画画，但还是觉得这样的技能和他有点不搭。 游羽缓缓说道：“你没看出来的多了。” “你去哪画？” “黄梨道。” 李榷点头，“我还没去过。” 游羽疑惑，“怎么可能？” 黄梨道建成了三年，每个区都有定点入口，就是方便市民们进行体育锻炼强身健体的。 “没时间。”李榷这样一直在赶进度的生活，确实很难抽出时间来散步。 “吃饭了吗？” 李榷靠近车门，“还没。” 游羽跟在他身后，“那一起吃点。” 李榷问道：“吃辣吗？” “可以，但是吃多了胃不舒服。” 李榷妥协了，“那吃点清淡的就行。”毕竟此人比较养生。 公交车到站了，两人前后走下车，找了家看起来干净的小吃店走了进去。 点完餐之后游羽打开一局推箱子消磨时间，他漫不经心地问道：“你那车打算怎么改？” “第一次一般改哪？” “看你喜欢，随意。”他最开始改的是副把和脚踏。 李榷嗯了一声，“我再看看吧。” “想去超市吗？”吃完饭后游羽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 李榷准备起身，“现在？” “我得去买个碗。”游羽说。 李榷想起家里那两三个身兼数职的碗和盘子，背起包说道：“那走吧。” 到达附近的超市，跟着电梯缓缓滑向二楼，李榷看到入口的手推车，掏出手机说：“我去换个硬币。” “不用，我有。”游羽拉开画板包旁边的拉链，抽出一个硬币。 小口袋里的东西很杂，有硬币、纸币、小刀和被切成小方块的橡皮檫，把这个口袋挤得满满当当的。 游羽推着车往家居用品区域走，货架间的空间很小，都摆着玻璃和陶瓷制品，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撞碎。 他观察着各种款式瓷碗的颜色和花纹，同色系的每个都只有细微的差别。 找了一圈后没有找到和游艺原先一模一样的碗，他挑了一个淡黄色勾着淡雅花纹的瓷碗，是这里面相似度最高的一款。 李榷在这各式各样的盘碗中很有自己挑选的原则，纯色的简单的最好看。 他把四个碗两个盘子小心翼翼地放进推车里，又朝餐具那走，准备挑挑其他的，很快他带着两把不锈钢汤匙和两个装调料的小碟子回来了。 分卷阅读57 第29章 游羽皱着眉问道：“你家没碗吗？” “都碎得差不多了。”李榷又跑去拿了几双筷子。 游羽看着他把些放进车里，笑着问道：“你这成双成对地买是要和谁过日子啊？” 李榷冲他挑了挑眉，眼神意味深长。 游羽盯着李榷没说话，表情有点复杂，直到李榷弹了弹价格条旁边的标示贴纸，“看这个，第二件半价！” 游羽侧头去看贴纸的时候听见了李榷低低的笑声。 刚才进来的途中明明看见了挂在头顶上的“全场大促最高打三折”的牌子，怎么就给忘了，这记性绝了。 逛完零食区的两人从电梯下到一楼，李榷推着车走到生鲜区买虾，他称完算好价格后看见游羽正看着鱼缸里正在游动的石斑鱼。 石斑鱼的嘴一张一合的，喝水时能看见它暗红色的鳃，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圆，看起来特别憨。 游羽掏出手机给它拍了几张照片，他看见李榷扛了一袋大米回来便问：“你还买菜吗？” “嗯，随便再买点儿。”李榷走到蔬菜区把各种青菜都称了点，不容易坏的就多囤了点，接着走到旁边的冰柜拿出好几包速冻饺子。 猪肉韭菜的、猪肉白菜的、猪肉玉米的、猪肉香菇的、三鲜的，每个口味都不落下。 “你平常都吃这些？”游羽看着李榷拉上冰柜的门。 李榷嗯了一声，扫了眼对面的冰柜。 “其实不太健康。”游羽说。 李榷把两包饺子塞进冰柜，在旁边拿了几盒新鲜的鸡蛋面。 游羽看着一车满满当当的食物，发现李榷这一趟就是来囤货的。 李榷推着车说：“你还要买什么吗？” “还有还有！”然后李榷就和游羽来到了方便面区域。 看着一墙琳琅满目的方便面，李榷皱眉看着他，“这个就健康了？” 游羽尴尬地笑笑，顿时觉得脸有点疼。 “就吃一点点。”游羽说着拿了两包袋装的方便面丢进推车里。 “你那些养生文章有没有教你怎么做方便面健康又好吃？”李榷逮着机会就疯狂怼他。 “养生文章有没有说方便面吃多了会得骨质疏松和便秘？” “你知道方便面和各种疾病有什么不解之缘吗？” 游羽：…… 学霸的记忆力就是比普通人好，看一遍就能活学活用融会贯通了。 李榷学着他的口吻说：“说真的，得多看看，老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你说的对，身体要紧。”游羽压着火把两包方便面塞了回去。 李榷关心地问道：“还有要买的吗？” 游羽咬着牙笑了笑，“没有了，去算钱吧。” “好，我也差不多了。”李榷推着车朝自助结账机走去。 回到七楼时看见邻居家的大门敞着，男邻居和装修师傅端着盒饭席地而坐。 男邻居快速咀嚼着嘴里的饭，“师傅，我就是把所有钱都投到这房子上了，所以想弄得好点。” 装修师傅放下筷子，“我理解，都不容易，但是你还年轻啊，别那么着急。” “我老家的同学都盖了两栋房了。”男邻居表情有些哀伤。 装修师傅回头看了眼屋子说道：“这不一样，房子够住就行了。” “我想好了，过两年把我女儿接过来上重点小学！”男邻居说完朝嘴里扒了两口饭，他放下盒饭说：“师傅，我们继续吧！” 装修师傅拍拍手上的灰，抹了把嘴站起身来，“好。” 早上十点整，李叁溱骑着小紫横穿过高架桥底，等待着下一个绿灯。 李叁溱一手握着车把一手摸了摸今天精心收拾的发型，发胶已经干透了，他出门前还多此一举喷了个浓香型的啫喱水，现在摸起来发根又点过僵硬了。 他掰正电摩的后视镜开始端详起自己，用手捋了捋根根分明的眉毛，这是他老妈眉刷的功劳。 他看了看一尘不染的球鞋，感觉十分满意，整个人看起来又精神又时髦。 后边一个口音独特的大哥鸣了鸣笛，“小弟，走了啦，灯都快变红了！” 李叁溱表示抱歉，“马上马上！”说着转动油门朝街对面骑去。 过了这个斑马线就到了万澳广场，李叁溱把车停在非机动车专门的停车地点，然后坐着欣赏自己的美貌，距离约定的时候还差二十五分钟，他盼望着程飘凌的出现。 李叁溱摸了摸头顶，都怪自己下手太重，越看越奇怪，他走到万澳广场的中央，生怕自己不显眼。 十点四十三分，程飘凌牵着一个女孩朝他跑来了。 李叁溱看到女孩，脸一下子僵住了，但是他还得强颜欢笑。 程飘凌停住后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迟到了，真的不好意思！”她整了整百褶裙的裙 分卷阅读58 摆。 “没关系，也就等了一会儿。”李叁溱看着她头顶上冒了汗，从裤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一张，想了想又抽出一张递给旁边的女孩。 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说道：“谢谢！” 程飘凌捋了捋刘海解释道：“这个是我的好朋友安婷，我们路上堵车了。” 安婷朝李叁溱礼貌地点了个头，腼腆地说道：“你好，我是飘凌的朋友。” “你好，李叁溱。”李叁溱一下子变得不善言辞起来，他一度有想掏出手机把游羽喊来的冲动，你们俩一对我也一对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在心里暗暗与安婷较上了劲。 “我们上楼吧，我定了位置。”程飘凌挥了挥手机。 李叁溱点头，“好，你带路。” 程飘凌挽住安婷的手走在前面，李叁溱故意放慢脚步跟在后边。 三人在饭馆坐下后，程飘凌把菜单推到李叁溱面前，笑容很大方，“你是客人，你点。” 李叁溱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都行，女士优先吧。”说着又把菜单推到了她和安婷的中间。 安婷对着程飘凌的耳朵说悄悄话，“看起来还挺绅士的嘛。” “胡说什么呢。”程飘凌打了一下她的大腿，想把头埋在菜单里。 李叁溱简直想把头埋在桌子底下，他尴尬地刷着手机，屏幕上是几则新闻。 李叁溱刷到了今早发布的新闻，“你们有看新闻吗？今年蔬菜的供应量比去年同期增加了1.3%，我们市有12种蔬菜涨价了，平均每斤蔬菜8元左右。” 程飘凌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没有关注。” 安婷错愕地看着他，表情好像在说：“你在做什么？” 李叁溱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割下来，这扯了个啥话题，说警察抓小偷的新闻也比说这个好啊，难不成你想人家和你聊平常去哪家农贸市场进货吗？ 程飘凌打破了僵局，“那个，你有忌口的吗？” “没有，我都可以。”李叁溱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 菜上齐后，李叁溱把加热的藤椒牛肉小锅推得离两位女孩近点，刚才的交谈中无意得知了程飘凌喜欢吃牛肉所以就推了过去。 程飘凌注意到这个小动作了，她夹了一筷子豆芽放进碗里，然后盯着李叁溱。 李叁溱睁大眼睛笑了笑，“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程飘凌立马低下头吃菜，突然被安婷踩了一脚，程飘凌一着急就咬到了舌头，她凑近安婷小声道：“干嘛？” “陪我上个厕所。”安婷二话不说就把她拉出了饭馆。 程飘凌照着镜子看自己舌头上的伤口，血红的一小点，不过很快就会愈合了。 程飘凌等安婷洗完手就拉着她走回饭馆，安婷却拉住了她。 “干什么呀，回去吃饭呐。”程飘凌想继续往前走。 安婷朝四周观望了一下，“先别这么早回去，我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买单。” 程飘凌有点生气，“安婷，我今天是请人家吃饭谢谢他的，让他买单太说不过去了！” 安婷直视程飘凌的眼睛问道：“那你喜欢他吗？” “快点回去了！”程飘凌拉着安婷急匆匆地往饭馆走。 李叁溱刚把小票塞进裤兜，俩女孩就回来了，“你们慢吃，我出去打个电话。”说完他就起身走出了饭馆。 表面说打电话，实则李叁溱正蹲在厕所里刷一个没有营养的漫画，全篇围绕着男主有着透视眼的特异功能展开，伴随着男主一怂到底的气质，剧情有点意思，纯属解闷用的，他看着看着觉得自己这遭遇跟男主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李叁溱看了看时间，洗了把手走回了饭馆，“都吃好了吧，那我们走吧。” “付款单呢？”程飘凌在桌上寻找着单子，又低头在地上找。 “我付过钱了。”李叁溱说。 程飘凌着急地问道：“啊，多少钱我转给你？” 李叁溱笑着说：“没事，下次再请吧，真没事！” “我把钱转给你吧，你不应该请我的。”安婷这下有点慌了，她急忙向前走了两步。 “都是朋友，别说这些了。”李叁溱拒绝了，他知道安婷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安婷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下次我请你吃饭。” 李叁溱提议，“那我们去逛逛吧？” 程飘凌呆滞地点点头，“好。” 逛了一会儿之后李叁溱是真的想上厕所了，就让两个女生在奶茶店坐着等一会儿。 安婷用吸管戳着珍珠，嘟着嘴看着程飘凌，“飘凌，真的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你这么做之前就应该预料到这个后果。”程飘凌说完叹了口气。 “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我请他吃饭。”安婷拽拽程飘凌的袖子。 程飘凌侧过头，犹豫后开了口，“下次你就别跟来了。” “飘 分卷阅读59 凌，你看那个是不是班主任！”安婷指着站在按摩椅旁打电话的中年人。 程飘凌紧张地站了起来，“是啊，怎么办？”生怕她和李叁溱这段名不正言不顺的感情败露。 “我们走吧。”安婷也站起身来。 “那李叁溱怎么办？”程飘凌看见班主任正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安婷抢过程飘凌的手机，“手机给我，我来！” 李叁溱洗完手听见手机的提示音响起，是程飘凌的消息——不好意思，安婷突然肚子疼，我先和她去医院了。 李叁溱把手机塞进裤兜，这一刻他是解脱的，像抽水马桶在脑子里抽过一样舒爽。 第30章 李榷在楼道里等电梯，一个提着公文包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李榷，听说你自己搬出去住了？” 李榷转头笑道：“诶孟叔叔，我就搬了个离学校近点的地方。” “最近学习怎么样？”孟叔叔抬起手看了眼手表，又盯着电梯按钮旁的数字。 “还行。”李榷看着打开的电梯门，和孟叔叔一同走进了电梯。 李榷在家门口输入密码，进门之后把门轻轻关上了。 “你还真会挑时间回来。”唐韵坐在沙发上批改作业，按了按电视遥控的音量键，电视里新闻主播的声音骤然升高，把气氛烘托得更严肃了。 李腾飞站在厨房门口朝李榷招了招手，“李榷，进来帮我切切菜。” 李腾飞递给李榷一条围裙，李榷拒绝了。 “系上，不会脏衣服！”李腾飞强势地替他系上了黄色蕾丝边的围裙。 李榷站在水池前开着流水择菜，泥沙沉到洗菜篮的底部，他抖抖菜叶上的水，又过了一遍水之后把青菜沥干放在一旁，接着开始剥大蒜皮，他不太喜欢剥大蒜，剥完后会在指尖留下浓烈的蒜味。 李腾飞走到李榷身旁抽出漏勺，凑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不要和你妈顶嘴。” 李榷疑惑，以前李腾飞从来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李腾飞颠着勺，“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还行。”李榷摘下围裙靠着桌边看着李腾飞做菜。 李腾飞瞟了他一眼，“对了，你那补习班要不要换成一三四晚上的，周六就不补了？” “我想想吧。”李榷把炒好的菜端上桌，唐韵则专心致志地沉浸在工作中。 唐韵是重点高中的老师，教的实验班，年年评比都是优秀教师，当年本想靠着关系把李榷安插到普通班里，但学校死活不收借读生，即使是在看过了李榷以前优异的成绩单和好几叠比赛获奖证书后也不肯松口，唐韵在联系了无数个高中大学同学后才获得了进入三中的途径。 三中借读生转正式生的条件是不缺勤不旷课，德育分两个学期达到九十分，两学期中期末大考高于年段平均分三十分，一旦被处分直接开除，没得商量，其实对于一个真正想读好书的学生来说不算苛刻。 在李榷是借读生的身份在三中时，唐韵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庆幸的是李榷这一年多来很安分，立志把自己培养成一个小透明，但她依然还悬着颗心，害怕有一天李榷再重蹈覆辙一次。 把几盘菜都端上桌之后，李腾飞接着给砂锅里炖的虫草花排骨汤调味。 “去洗个手，准备吃饭了。”李腾飞拿起鱼露往汤勺里倒。 李榷指着水池，“我在这洗不就行了吗？” “别在这捣乱，去卫生间洗。”李腾飞把他推出了厨房。 李榷很惊讶，我刚才在干的那些都是假的？ 李榷推了推卫生间的门，刚准备踏进去就看见唐韵按下了一泵洗手液。 他抬头看看顶灯，是开着的，他一时疏忽没有注意里面有人。 李榷站在门口，“你先洗吧。” 唐韵出来后看了看李榷头顶和门框的距离说：“长高了不少。” 李榷走进卫生间洗手，擦手时看见了下水道口缠绕这一撮长发，估计是唐韵精神压力太大引起的脱发。 李腾飞把最后一碗汤端上桌，用胳膊撞了撞李榷，眼睛朝客厅看。 李榷不为所动，李腾飞又掐了掐他的手臂用口型说道：“叫你妈妈吃饭。” “自个叫。”说完李榷准备进厨房拿餐具。 唐韵看了过来，“可以开饭了吗？” “可以了，过来吃饭吧。”李腾飞摘下围裙挂在挂钩上，一脸不高兴地指了指李榷。 李榷耸耸肩走出了厨房。 唐韵挑起了个话头，“听说你这次月考成绩不太理想。” 李榷握了握饭碗，“还行吧。” “你知道家里从小到大为你花了多少钱吗？”唐韵放下筷子看着李榷。 李腾飞抓起筷子又递给了她，“唐韵你说这个干什么，就不能好好吃顿饭吗？ 分卷阅读60 ” 唐韵接过筷子放回了桌上，“你从小学二年级开始读培训班，读到现在多少年了你算算看，然后你再算算我们给你交了多少学费。” 李榷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搭在饭上，“我刚才一进门你就想这么说了吧。” 李腾飞怒喝一声，“李榷！不要顶嘴！” 唐韵抱着胳膊看着李榷，“我培养你这么多年，到头来全和狐朋狗友学坏了。” 李榷把筷子摔在桌上，站起身盯着唐韵。 “李榷你先坐下，好好跟妈妈说。”李腾飞拉了拉李榷。 唐韵哼了一声，“李腾飞，你别在这和稀泥！” “李榷，你这一套都是和谁学的？”唐韵保持冷静坐在椅子上，这一句质问把李榷拉回了数电的那件事。 当时唐韵站在办公室门口指着李榷说：“李榷，你现在这样都是和谁学的？浩捷还是那个崔杰，我说了多少次都说了别和崔杰来往你听进去了吗？他家欠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李榷直视着唐韵，“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吗，我交朋友不是图他家多有钱。” 唐韵深呼吸，维持着相对理智的状态，“我这么说有错吗，他家欠了那么多外债，还得清吗？” 李榷不屑地哼了一声，“他家欠的是你的钱吗？” 唐韵看着旁边一圈的老师和学生，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你妈，所以我不希望你和这样家庭的孩子当朋友，请你考虑好利弊再做决定。” 考虑好利弊再做决定，这是唐韵从小就教育他的道理。 看热闹的人群里每个人都在七嘴八舌的谈论着，除了站在人群末尾的浩捷和崔杰。 他们冷漠地看着李榷，离开李榷的视线后也分道扬镳了，浩捷看着崔杰离去的身影，他伸出了手却没张开口。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李榷走回了房间，李腾飞追了上去。 李腾飞敲了几下门，“李榷，快点出来！” 李榷在抽屉里找出车钥匙塞进裤兜里，开门时看见李腾飞在门口，“老爸，我先回去了。” “那你慢点吧。”李腾飞疲惫地看着他离开家的背影，眼泪充满了不舍和难过。 唐韵起身拿起李榷的碗，走进厨房把盛得满满的米饭倒进垃圾桶，绑起垃圾袋扔在了家门口。 李榷走到地下停车场找到了落灰的自行车，他用手擦了擦坐垫上的灰，灰积得很厚。 李榷用手擦了一遍又一遍，发现根本擦不干净，他下意识地在裤兜里摸了摸烟。 “我靠！”他把自行车给踹翻在地。 自行车倒地时车把碰到了旁边的电动车，电动车马上发出了延绵不断的警报声。 一时间寂寥的停车场里变得聒噪起来，一个人向李榷走近，那人身旁的越野车响了一声。 孟叔叔朝李榷指了指监控摄像头，接着打开车门，把公文包放到副驾驶座。 李榷看着越野车驶出停车场，他尽力地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把裤兜里的烟盒扔到地上，烟盒里还装着满满当当的烟。 等他冷静过后，他捡起了烟盒丢进了垃圾桶里，犹豫后把打火机也一并扔了进去。 李榷扶起自行车，不再纠结车上的灰尘，骑上车驶离了停车场。 充实又懒惰的周一来临了，一大早李叁溱就啃着肉包和游羽站在喷泉旁补充水分。 “我说咱们能不站这了吗？”游羽擦了擦溅到身上的池塘水。 池塘里养着橙白交替的花色草金鱼，混合着粪便的池塘水和喷泉水循环使用，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腥臭的味道，祖国的花朵也不能随便浇水吧，这毕竟是一群鱼的洗澡水。 李叁溱指着立在喷泉前头的公告板说：“羽哥，想当年贴在这里的可是你啊，现在换人了你作何感想？” 游羽对着李叁溱屁股踢了一脚，“滚蛋！” 公告板上贴着甄奇、王荣和吴韬的处分通知，事实证明张凯是受害者。 “你知道怎么抓到的吗？”李叁溱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听说是见彪上厕所的时候碰到的。” “大概是吧，你听谁说的？”游羽不由地紧张了一下。 “马见彪自己说的。”李叁溱又指着公告板问道：“这玩意儿要在这摆多久？” “不知道。”游羽还真没去关注过这些东西。 李叁溱明知故问道：“不应该啊，你最有经验了，你之前那个处分是贴了一周吧？” 游羽无奈地叹了口气，有点想动粗。 “我还记得你被罚刮口香糖的事！”李叁溱咯咯咯地笑起来。 游羽朝他小腿肚踢了一脚警告道：“你他妈快把那照片给删了。” “不删，我得留给你老婆看。” 在一个美丽的清晨，李叁溱差点体验了次至尊级洗头服务。 广播里放着运动员进行曲，各班有秩序地集合在相应的位置上排成两列长队。 分卷阅读61 升完国旗后，马见彪站在主席台上环视着操场上的数千学生，从背后伸出了话筒，“你们都知道我上来要干什么吧，我一般上来就没什么好事。” 站在前排的几个同学不确定地点点头，注视着马见彪。 “今天请几位同学上来做个检讨。”马见彪看着甄奇三人磨磨蹭蹭地走上阶梯。 马见彪催促着：“快点啊，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甄奇加快步子，王荣缩在他身后，跟在最后的吴韬差点一脚踩空。 龚平从班级队伍前头走到末尾，双手紧握放在小腹前。 余辉走到龚平身侧推了推眼镜又眯了眯眼睛，“龚平啊，这是你们班的学生啊？” 龚平朝树下躲了躲，“唉，太丢人了。”说完朝主席台上瞅了瞅。 余辉咂了咂嘴，“嗯，确实丢人。” 甄奇三人站在马见彪的身后，不敢抬头看底下的众多学生。 马见彪严肃地看着三个人问道：“谁第一个来？” 三人面面相觑，转眼珠子加活动面部表情一轮后没得出个结果。 “还要我给你们整个开场白还是自我介绍啊，甄奇，快点！”马见彪把话筒递给甄奇。 第31章 甄奇攥着检讨书，颤颤巍巍地朝前接过了话筒。 甄奇咽了口口水，嘴唇颤抖着，“那个大家好……我是高二四班的甄奇，我今天要检讨两件事，第一件是上周五下午旷了一下午课，我辜负了老师和父母对我的期望和教诲，我心里非常的愧疚，我深知我们学生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在这种百年一遇的时刻侯颇拍了拍卓垚的后背，“垚垚，待会儿是什么课？” “物……”理字还没出来侯颇就自己反应过来了，“物理，下节课物理！” “垚垚，那下午什么课？” 卓垚思索后说道：“政……” “噢我想起了，下午政治！” 卓垚：…… 侯颇又开始问：“那明天早上……” 卓垚打断了他，“你能不能别吵我，你不知道听别人念检讨这种事很爽吗？” “第二件是我做了一件很错误的事，我没有尊重同学，并且与同学发生了冲突，破坏了同学间和睦相处的关系，也给学校抹了黑，我没有考虑到我这样的行为会对同学、老师、班级和学校造成非常严重和恶劣的影响，我应该关爱同学……”甄奇看起来真的是非常懊悔和愧疚，准备了两张满满的检讨书。 李榷看了眼游羽问道：“你之前上去过吗？” “没有。”游羽想起当时被罚清理一周的校园口香糖的时光，他情愿扫两个星期的地。 甄奇的检讨还在继续，“今后我一定努力学习，有错误及时改正……” 李榷替他接了下半句，“争取早日为社会做出贡献。” 接着从甄奇的嘴里也说出了这后半句，一字不差。 游羽打趣地说：“榷哥，不错啊，模板背的挺熟的嘛。” 李榷假笑，“呵呵，这个不需要你夸。” “今天我们针对甄奇、王荣和吴韬三个同学上周的所作所为开一次班会。”龚平把教室的前后门都给锁上了，“这三位同学在周末的时候已经去医院和张凯道过歉了，早上也在全校同学面前做了检讨，态度还算诚恳，但是我还是要在班上提一次。” 龚平低头盯着空白的笔记簿，“首先，我要先和大家道歉，我没有尽到我作为一个班主任的义务，对你们的关心还不够。” 大家都沉默了，龚平一天三趟地往班里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做不到对每个人都细致入微，但也算是面面俱到，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好了。 龚平扫过每一个人的脸，语气有些哽咽，“如果我提前注意到了，也许就不会发生。” “其次，我们班的班委有责任，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和我说班上发生了什么？” 班上的班委都低下头扣着指甲反省。 “你们知道对同学做出这样的行为有多严重吗？”龚平把一本普法宣传册翻开来，“故意伤害他人身体健康的行为属于故意伤害罪，这是非常严重的后果，就为了出一口气，同学们值得吗？” 龚平宣传册举起翻着相关内容的那一面，“同学们千万不要做傻事，伤害同学这种事真的很丢人，替你们自己的未来想一想，如果你们的孩子将来也在学校遭遇了这种事，你们会选择原谅吗？” 班上的同学们纷纷摇头，将心比心他们不能接受。 “所以我希望你们解决事情的时候都要考虑清楚后果，想想自己是否能够承担得起。” 游羽全程都在注意李榷的表情，目前还没有什么异常，听得还挺认真的。 “我把这本册子放在这边，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借来看看。”龚平合上了笔记簿，“班委出来开会！” 分卷阅读62 龚平走出了教室，班委紧随其后出了教室。 李榷盯了会儿走廊，没多久就转回头掏出卷子来写了起来。 龚平的话句句在理，不能说他都听进去了，只能说是深有感触。 他知道他最缺少的就是理智，也许唐韵说的“考虑好利弊再决定”是正确的。 内心的不安感和不适感又开始翻腾，他看看旁边的游羽，正安安静静地在推箱子，跟平常的样子无异。 游羽就是这样，无论事大事小都不会影响到他的情绪。 事发一周后，四班归于了平静，张凯出院后办理了退学手续，宿舍的行李是家里人来收拾的。 张凯最后一次来学校时远远望着班级里的人却不愿意踏进教室，看到甄奇等人时内心被安抚过的恐惧感又被无限放大，自卑变成一颗种子在身体里生根发芽。 张凯的座位被另一个同学接替，班长也在花名册上划掉了这个名字。 龚平出现在教室里的频率增加了，还会莫名其妙地把同学拉去办公室谈心。 比如现在，距离早自习还有十五分钟，龚平突然出现在李榷的身后，“李榷，吃早餐了吗？” “吃了。” 龚平点点头，“这样啊，那你还饿吗？” 李榷的脚朝前一步一步的移动，“老师你有事吗？” 龚平也跟着移动，挡在了他面前，把他堵在了榕树下，“那去我办公室吃再吃点吧，走！” 办公室里的老师来了一半，每个桌子前都有白烟腾起，有喝粥的，有吃油条的，也有吃包子的。 “歪呀，好香啊余辉老师。” 余辉舀着紫薯粥，“吃了吗龚平？” “还没吃，不着急。”龚平笑得很灿烂，“你慢慢吃哈。” 龚平在工位上坐了下来，示意李榷搬张椅子坐在他旁边，“早上吃了什么呀？” 李榷皱了皱眉，“包子和豆浆。” 龚平故作惊讶地噢了一声，不免有些做作，他把几个装着包子油条的塑料袋摆到李榷面前，“男孩子多吃一点，长身体。” 李榷把早餐推了回去，“老师你吃吧，我不太饿。” 龚平笑着摆摆手，“我等等吃。” “老师你有事的话就变成边说吧。” “那我先吃了。”龚平打开了塑料袋把油饼塞进了嘴里，于是诡异的一幕就出现了，龚平在办公室的一角吃着油饼，时不时还看了李榷几眼，一脸的欣慰。 龚平喝了一口茶水后说道：“下个星期啊这个市里有一个软笔比赛，我打算推荐你去。” “老师你还是别推荐我了吧，我不想去。” “这个机会很好的，你就去……”龚平顿了一下，他好像噎住了，李榷连忙帮他把水杯盖给拧开了。 龚平喝完水，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看过你的字，得奖没问题的。” 李榷依旧摇摇头，拒绝得很果断，“算了吧。” “我觉得你得去！你还是考虑考虑。”龚平很坚持。 “我不想去。” “我给你两节课时间考虑考虑。”李榷的屁股刚离开椅子就又被龚平按下去了。 “好嘞好嘞！”李榷腾地一下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临走前龚平嘱咐道：“好好考虑啊，老师相信你！” 数学课上大家都昏昏欲睡，随着太阳逐渐上升困意愈发强烈，纷纷打起哈欠。 龚平看着哈气连天的大家，把粉笔丢进了粉笔盒里，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要不大家睡十分钟吧，我们下课多上五分钟？” “可以的老师！”卓垚雄厚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 龚平撑着讲台桌说：“那你们睡十分钟，我计时。”说完搬了张凳子坐下研究拓展题。 全班齐刷刷地合上课本趴下了，动作利落，教室里顿时寂静无声。 李榷不太困，继续在草稿上变形着公式，再对照题目，把步骤清晰地写在答题区域。 游羽把脑袋严严实实地埋在胳膊里，他动了动，椅子跟着咯吱了一声。 游羽抬起了头，一束明晃晃的光不偏不倚地照在了他的脸上，他眯着眼睛透过窗户盯着刺眼的骄阳，没坚持多久又被迫闭上了眼睛。 走廊上的不锈钢护栏被照射得闪闪发光，阳光折射在玻璃窗和玻璃水杯上，前排只有一点星星点点的光斑，影响不到前排和中间同学的睡眠，这个时间段阳光都聚集在后排，而左侧没有窗帘。 游羽小声嘟囔道：“太阳有点大。”说完换了个姿势背对太阳。 李榷把椅子挪前，把背又挺直了些，把阳光挡住了一大半。 现在照在游羽身上的阳光只有一条缝的大小，减少与阳光的接触面后他没有再动。 “起来吧孩子们！”龚平起身把凳子搬回了前排。 课程在继续，阳光也在缓缓前移，李榷渐渐地放松了脊背。 下课后龚平快速收拾着 分卷阅读63 课本和讲义，踏着小碎步走到最后一排，“李榷啊，早上和你说的软笔比赛考虑的怎么样了？” 李榷一点也不委婉，“额……还是不想去。” 龚平退而求其次，“那这样，下个月有一个区里的软笔硬笔书法评比，我们班就你会写毛笔字，选上了你自己加分班级也加分。” 李榷用大拇指和食指开合着笔盖，“老师，我很久没写了。” 龚平又一次重复着那句话，“我们班就你会了，去年我就没交，今年再不交我很没面子的。”说着向正在睁眼冥想的游羽说：“游羽每次我让他画画他都画的。” 游羽眯起眼睛，“老师你是觉得我比较闲吧。” 龚平眼神攻击，示意他别说话。 “选上了给班级加分也给你自己加分，何乐而不为呢。”龚平抛出好处。 游羽撑着下巴说道：“蛮写吧，得奖了加德育分，你就能随便迟到旷课了。” 这点倒让李榷有点心动。 龚平瞪大眼睛看着游羽，“说什么呢你，这是班级和个人的荣誉。”说完又把目光投向李榷，眼里满是期待。 第32章 游羽刷着手机说了句：“你别逼人家了。” 龚平撇了撇嘴，“你能不能不插嘴？”他又问李榷，“怎么样，写不写？很简单的事情啊。” 李榷只好答应，“那写吧。” 龚平顿时欣喜若狂，“那你下周一交五张到我这，这么大的纸你应该有吧，”龚平用两根食指比划了一个长方形，“最好写诗，会工整一点，记住不要重复。” 李榷点点头，“行，知道了。” 龚平满意地看着李榷，交代完注意事项后在教室后面碰见了余辉。 “龚平，下节哪个班的课啊？”余辉拍了拍公文包上的粉笔灰。 “我啊，那个高二七班。” “我正好在你隔壁，走吧！”余辉和龚平并肩走上了楼梯。 游羽撑着下巴侧头问道：“你还会写毛笔字？” “你这什么语气？”李榷翻开练习卷的最后几面对照着答案。 游羽傲娇地哼了一声，“学你的。” 此时此刻，班上一个女生惊呼道：“楼上有人吹泡泡！” 走廊上的人停住了脚步，教室里的其他同学都朝走廊外看，有几个跑出了教室，站在走廊上抬头朝上看。 泡泡从五楼往下坠，轻飘飘地漂浮在龙眼树的周围，有几颗落在了枝叶上，接触的瞬间就破掉了。 接着更多的泡泡从上空飘下，它们被阳光赋予了新的色彩，随着微风忽上忽下，几颗泡泡粘连在一起往下飘，大多数存留的时间不长，站在走廊上的同学伸手把泡泡接在手心里，感受不到触感，很快就四分五裂。 空气里弥漫着洗涤剂的味道和残留的泡沫星子。 一个同学用手挥了挥泡沫星子，咳嗽了两声。 一个女生仰头朝楼上喊道：“楼上的，你们还吹吗？” 楼上的人朝下看，使劲找着说话的人影，“不吹了，没泡泡水了，不过同学你的脸有点吓人。” 女生想了想她现在脸的角度和楼上人的视角，她笑道：“哈哈哈，你也有点吓人哦！” 游羽正翘着椅子在抽屉里找物理作业时，张洁就走进了教室。 “借我抄抄。”游羽用眼神示意了下李榷手边的作业。 李榷点了个头，游羽伸手把物理作业拿了过来，他半抄半做完作业后传到前排去了。 上课铃响起，在走廊上玩耍的人立马跑回了班级，在位置上坐地端端正正的，张洁光站在那不说话就有一股天生的威慑力。 讲完本次课的知识点后，张洁整了整摆在讲台桌上的作业，拧开水杯盖子喝了口茶水，不知道她从哪又找出一道题写在了黑板上，全班大多数人开始抄题目。 李榷很快就开始了计算，这题难度不小，他把会用到的公式列在一旁。 “拿本子出来做一做，我看一下有多少人会做。”张洁用纸巾擦了擦手上的粉笔灰。 头顶上的风扇缓缓转动着，第一排的同学时不时得吹吹落在桌上的粉笔灰。 张洁不知不觉站在了罗煜明的旁边，“罗煜明，你上去做做吧！” 罗煜明把撑在额头上的手放下，他把解题过程遮住了，显然没什么自信。 他站在黑板面前，写完已知条件后又磨蹭地写出半段数字，思索一番后擦掉了最后的两行，全班同学都放下笔注视着罗煜明，他紧张了起来。 “老师，我只能做到这了。”罗煜明把粉笔放回了粉笔槽看着张洁。 张洁的视线看向后排，“李榷，你上来做！” 李榷看着张洁说道：“我也不会。” 张洁有点失望，“那你下去吧，我来讲。”她拿起黑板檫把罗煜明略小的字迹给擦除了。 张洁言简意赅地 分卷阅读64 讲完了题目，细节的地方讲了两遍，剩下的时间留给同学们消化。 游羽看了眼李榷的练习簿，字迹清晰且解题步骤工整，答案也与黑板上的一致。 游羽想大概李榷的理由有很多，他边想边把解题过程和答案抄了下来。 李榷站在家楼下，看着人为搭建起来的顶棚，那只流浪猫正站在顶棚上叫唤。 小家伙应该是顺着地上的砖头和垃圾桶才爬得那么高的，现在正骑虎难下，寻找低点爬下来。 花猫从顶棚边缘走到中央，它蹲坐下来发出喵呜声，猫的叫声很像婴儿啼哭声，凄厉又冗长，持续了一分钟多。 李榷把猫粮洒在了地上，打算用这个方法引诱引诱。 花猫定睛一看，它走到四角当中一角的边缘，鼓起勇气往下一跳，平稳地落在了砖块上。 花猫从砖块上下来，绕过垃圾桶来到了食物的面前，它喵呜一声，舔了舔嘴唇，毫无戒备心地伸出舌头舔起一粒猫粮送进嘴里。 李榷蹲着，可以看出花猫的身子比原来大了一圈，幸好它没爬到树上，要不猫粮就不管用了。 花猫蓝色的眼睛扑棱扑棱的，它看着李榷眨眨眼睛，继续低下头咀嚼。 李榷抚摸着花猫的背，背部的脊柱突了出来，除了毛之外，全身上下没什么肉。 花猫吃完后就自行离开了，他也起拎起包朝楼上走去。 游羽手机的提示音响起，是自行车俱乐部群的群主发的信息。 “周六早上八点半从黄梨道5号出口出发，目的地是苍茸，周天的出发点也是5号出口，目的地是马口，要去的朋友接龙。” 底下很快就有了几条回复，游羽对群体活动不感兴趣，相比他更乐于自己骑行。 游羽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准备晚餐。 电话很快又响了，这次是浩捷的电话，他接起电话，浩捷的声音马上就蹦了出来，“游羽，周六周天你去哪天，还是你都去？” “我不大想去。”游羽把手机放在一旁开免提，伴随着切菜声和浩捷聊着天。 李榷走到家门口时，对门的门锁啪嗒一声开了，游羽钻出半个脑袋，“周天你上课吗？” 李榷把钥匙插进孔里，“不上。” “那你想去骑车吗？”游羽问。 “可以，但是我得洗个车，我把车骑回来了。” “那我帮你。”游羽迅速地换了个鞋。 “好。”李榷门打开，把客厅里的自行车扛到楼下。 游羽打量着，这辆山地车很符合他的审美，“浩捷挑的？” 李榷嗯了一声，看到了卡在水壶架缝里的灰尘，拿着鞋刷只扫掉一点。 游羽蹲在车轮前，调整着牙盘和飞轮，“多久没骑了？” “一年。”李榷把专用清洁剂和长毛刷递到他手上。 游羽看着链条，“有点生锈了。”他在长毛刷上滴上了几滴清洁剂，一手逆时针转动曲柄一手顺着转动的方向刷洗齿轮。 游羽捏着刷柄不间断地刷动，黑色的刷毛沾上了灰色的污垢，他把塑料桶里的水倒出了点涮了涮长毛刷，接着又在刷毛上滴上了清洁剂，把刷子插进导向轮里，像之前一样同时旋转曲柄清洗。 “你试试。”游羽把刷子涮完后递给了李榷。 “好。”李榷接过刷子滴上清洁剂开始刷另外一个导向轮，动作还算合格，用的时间比游羽长了点。 游羽蹲下把链条暂时从牙盘上取下，开始刷洗牙盘，洗完牙盘后他把链条装回，“帮我换个大点的刷子！”说完把长毛刷放在旁边。 李榷把偏大点的刷子递给他，问道：“这行不行？” “行！”游羽把链条绷直，拿着刷子使劲朝上边刷洗。 混合清洁剂的泡沫水从车上留下，浸湿了游羽脚下的一片地。 “给我浇点水。”游羽指着他刷过的位置。 这话听着有点奇怪，李榷把清水倒在后轮上，“够吗？” “我边刷你边倒吧。”游羽说。 李榷又上楼装了一桶水，按照游羽的指示，开始清洗车把、坐垫、脚踏和车架，再用沾湿的抹布擦拭水冲洗不到的地方，冲洗完后他用干抹布擦干坐垫和极易生锈的部位。 等游羽洗完关键部位后，两大桶水还有富余，他把车搬到空旷处，虽然现在已经没有太阳了，但是比较通风，晾干速度也快一点。 “帮我洗个手。”游羽指了指剩下的一点清水。 “好。”李榷提起水桶朝游羽的手上倒。 游羽快速搓洗双手，流下的水正好能把脚底下的泡沫和污水冲干净。 “行了。”李榷把两个水桶重叠起来。 游羽等手上的水风干后，拎起楼梯旁公用的扫把，把水扫进下水道口。 扫完水后游羽蹲在楼道口前的檐下的小上坡上，“你以前学什么的？” 李榷疑惑，“什么学什么？” 分卷阅读65 “在数电学的什么？” “计算机。”李榷当时正和唐韵家里闹矛盾，赌气跟着浩捷选了个同样的专业，崔杰因为分数不够学了其他专业。 “学了多久？” 李榷看了游羽一眼，“我军训完就转学了。”数电八月底的军训一直持续到九月初，按理是休息到九月十号才正式开学。 游羽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啊，这样啊。”他又试探地问道：“你一个人住这，你爸妈在本地吗？” “都在本地，搬来因为这离学校近。”李榷说。 两人沉默一会儿后游羽开口：“你打算改装的话得自个量尺寸，上网买就行了。” 李榷思索道：“那我先改车把和脚踏吧。” “也行。”游羽起身朝自行车走去，算着时间晾得差不多了。 他把车搬回檐下，擦了擦齿轮上的几滴小水珠，抽出细铁棍给链条上润滑油。 他边涂抹边对李榷说：“你最好也买瓶润滑油或者链条油，清洗剂也可以备着，网上和五金店都有卖，每次别抹多了，容易脏。” “知道了，谢谢。”李榷也蹲下看他给前轮链条上油。 第33章 李榷看着游羽不断摆动的手臂说：“你特别喜欢车吗？” “是挺喜欢的，路上看见感兴趣的车也会停下来多看两眼。”游羽笑了笑，“看看就行了，贵的我也买不起。” “我以前也挺想学个乐器的，后来没学了。”李榷想起以前偷摸和音乐老师学了几天钢琴，没几天唐韵就把他不完整的音乐梦想扼杀在摇篮里。 “没事，以后有空了也能捡起来。”游羽起身换到后车轮前。 李榷有点跃跃欲试，“我试试。” 游羽把细铁棍给他，把油瓶摆到他身侧，“一点点上。” “好。”李榷沾了两滴润滑油轻点在链条上问道：“这样对吗？” 游羽注视着李榷的动作，“嗯，差不多。”说完扭了扭有点酸痛的肩膀。 上完油后李榷把自行车扛上楼，游羽提着水桶和工具箱跟在他后边，走上楼梯时游羽看见黄萍仙提着饭盒从楼上下来，经过两人的时候加快速度快步走出了楼道，连走带跑的。 李榷和游羽同时放慢了脚步，游羽朝后边看去，黄萍仙已经跑出了他的视线。 游羽把水桶冲洗干净放回了阳台，准备去厨房简单炒两个菜应付一下晚餐。 他把擦手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发现砧板上的菜都消失了，他打开保温键亮着红灯的电饭煲，发现了黄萍仙做好的菜和煮好的饭，水池里未洗的碗是用来提示游羽她已经吃过了。 游羽拔掉了电饭煲的插头，把里面的饭菜端上桌，又走回厨房抽了双筷子。 这几天温度急剧上升，燥热从早晨蔓延到傍晚，李叁溱坐在车上解开了前襟的两颗扣子。 李叁溱擦了擦额头上刚冒出的汗，要不是有街坊邻居来来往往，他都想掀起上衣扇风了，“这天儿也太热了吧。”说着他又看了眼手腕上的电子表。 游羽一脸困意地朝他走来，“你能把扣子扣起来一颗吗？” “太热了。”李叁溱拿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在车上的传单扇风。 “不雅。”游羽坐上车后把头抵在了李叁溱的背上，“大溱，借我靠靠，我有点困。” 李叁溱弯下了点腰旋转车钥匙，“昨晚又画啥了？” “画鱼。”游羽画的是上次在超市鱼缸里看到的那头肥石斑鱼，看起来一斤就六十的那种。 “您老真有闲情雅致。” 游羽闭着眼睛问道：“问你个事，你周天想去骑车吗？” “行啊。”李叁溱答应得很爽快，“那我能带程飘凌吗？” “行，随意。” 李叁溱吸了吸鼻子，“几个人呐？” “加上你四个。”游羽打了个哈欠。 李叁溱笑了笑，“行，那我待会儿给程飘凌打个电话。” 电摩停在了早餐店门口，今天顾客不算多，老板娘站在店门口看风景。 老板娘看见李叁溱后异常热情，“小伙子，又来喝粥啊，今天紫薯黑米粥我刚刚做的，还热乎着呢！” 李叁溱尴尬地笑笑，“今天不喝粥了，吃包子吧。” “那进来点哈！”老板娘笑着走到蒸笼边。 “下去买包子，我要一个笋干粉丝包，一个肉包，一个黄米糕，还一盒燕麦味的早餐奶。”李叁溱边说边推搡着游羽下车。 游羽朝早餐店走去，李叁溱立马掏出手机拨打了程飘凌的电话。 这会儿程飘凌正走在去教室的楼梯上，她踏上二楼的阶梯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了。 程飘凌看了眼来电显示，跑到了厕所门口，环顾四周一圈后接通了李叁溱打来的第二个电话。 “喂，有事吗？”程飘凌用两手捂紧手机，警惕着路 分卷阅读66 过的人。 李叁溱紧张地叫出稍显亲密的两个字，“飘凌，”他顿了顿，“我们周天组织去骑车，你来吗？” 程飘凌瞟了眼周围问道：“几个人来啊？有我认识的吗？” “四个人，游羽你认识的。”李叁溱说。 程飘凌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嘴唇，“那我能带朋友吗？” “当然可以！”李叁溱想着应该又是安婷，反正一大堆人骑车也制造不了什么两个人独处的机会，程飘凌想带人就带人吧。 程飘凌看了看手表，“好，我早自习快开始了，先挂了。” “好，再见。”李叁溱都不想挂电话了，虽然上次的饭馆事件很不愉快，但是他还是期待着与程飘凌见面。 “再见。”程飘凌把手机设置成了静音模式塞进口袋，走到教室时发现班主任正站在讲台上，她把手机反着放进了手机袋里，接着瞅了眼班主任走向了座位。 “拿着。”游羽把两小袋子和一盒早餐奶塞到李叁溱怀里。 “卧槽，烫啊！”李叁溱叫唤着早餐从肚子上拿起，把塑料袋挂在了前面的挂钩上。 游羽跨上车安静地吃着肉包子，就看见李叁溱得瑟地朝他笑笑。 “程飘凌答应我了。”李叁溱笑得露出了粉色的牙龈。 游羽笑了笑，“你至于吗，这么高兴？” 李叁溱欠揍地叹了声气，“没有爱情的男人啊就是不懂！”说罢就转动油门朝路口驶去，车速极快，一溜烟儿就飙到了停车场。 这节课还剩一分钟就下课了，李榷边写题边问游羽，“晚上去拳击馆吗？” “你不是要补习吗？”游羽把下一节课的课本掏了出来。 “今天老师没空，取消了。” “那行，去。”游羽把一本一本书掏出来，翻开书皮在第一面写着班级姓名座号，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写名字的习惯。 李榷看着他疑惑道：“你怎么突然开始写名字了？” “不是最近经常有人丢书吗，我这书上的笔记可不少，千万不能丢。”游羽把容易沾上黑笔笔迹的光面书皮掀开放在旁边晾着。 李榷哦了一声，“就你那圈圈杠杠啊，这么宝贝。” 游羽瞥了他一眼说：“那可是我智慧的结晶。” 晚上七点半两人到达了藏匿于高楼大厦中的生存标准，上了楼发现刘婷和教练力哥站在前台和小白在商量工作事宜。 刘婷指着拳击馆的宣传单说道：“反正人家想办卡就办，在考虑的你就多介绍点，比如我们比其他拳击馆多的设施什么的，不要逼迫人家……”他再三提醒着，“你这个单子就给他们，让他们回家考虑也行，跟他们说不用着急，考虑好了再来，不办卡平常来打打拳也行。” 小白和力哥频频点头，专注地看着刘婷。 刘婷看见游羽眼睛一下子亮了，立马就冲游羽笑了笑，“稍等啊。”接着他转头对小白说：“你把我刚才说的整理成文档发到工作群里，以便其他的教练和员工看到通知。” 小白点头，打开电脑开始编辑文档。 力哥对游羽和李榷微笑地挑了挑眉，然后和刘婷并肩走进了馆里，刘婷在前头跟力哥交代注意事项时突然转过头，看着李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有事直说吧。”李榷敌意不减。 刘婷盯着李榷，“我和你打一场怎么样？” 李榷刚想答应就被游羽拦住了，游羽挡在李榷身前笑容灿烂地看着刘婷，“别了吧婷哥，他不经常打，也不怎么会。” “来都来了，就看着？”刘婷依然挑衅地盯着李榷。 “婷哥，那让他跟力哥打吧？”游羽看了眼旁边敦实的教练力哥，至少比刘婷的好点儿。 力哥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可以啊，也算交个朋友嘛。” 刘婷笑着看着游羽说：“小羽，那我跟你打？” “这个再说，先看他们打吧。”游羽尴尬地笑笑，一只手控制住蠢蠢欲动的李榷。 刘婷目标达成地笑笑，“行啊！” 四人走到一间私人练习室前，刘婷用指纹解了锁，果然比独立练习室大了三分之一的空间。 刘婷打开柜子扔了两副拳击手套出来，力哥捡起递了一副给李榷。 李榷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游羽凑近力哥窃窃私语着，李榷能猜出他大概说了些什么。 “没有规则，各凭本事，爱怎么打怎么打。”刘婷在远处席地而坐，招呼游羽坐到他身旁。 刘婷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对力哥和李榷说道：“开始吧！” 李榷和力哥对了下拳算是正式开始了，力哥很敏捷，原本要打在李榷脸颊的一拳被李榷挡住了，接着他一拳砸在李榷的鼻梁上，他继续试探性的进攻，李榷伸出左手来守住了力哥左手的进攻，李榷把左手挡在胸前，接着把右手移前，左手出拳打在了他的左手腕，两人在互相试探中对了几下拳，李榷迅速出击，对着 分卷阅读67 他的右肩打了不轻不重的一拳。 力哥防守过后对李榷做了个假动作，他朝李榷的左肩捶了一拳，他退后两步举起两只手防守，左右大跨步变换位置，左手准备出击，他从右边移到左边的途中，李榷迅速出拳，砸在了他的小臂上，他朝空气挥了一拳。 力哥接着继续变换位置，把李榷引到内侧，掌握了更多的主导权，看似他要朝李榷的腹部进攻，李榷立马把左手从上往下移，挡在腹前阻挡攻击，但力哥只朝下挥了一拳，实则把进攻方向锁定在了脸部，马上就是朝李榷的脸颊出拳，只见李榷敏捷地往后一跳，挡住了这一拳，力哥轮换位置等待合适的出拳时机。 力哥突然往下一蹲，李榷来回盯着他的膝盖和上身，他突然起身把手绕到李榷的后脑勺就是一拳，李榷躲过了这一拳，向他的右侧移动。 他虎视眈眈地盯着李榷，他变换位置后试探地在李榷的前方挥拳，不料被李榷一拳打在了右脸颊上，打落的汗水滴在了地上，他又开始弹跳移动，和李榷的位置变换了一百八十度，李榷被挡在了左边，他在守住右边后对李榷使出很有力度的一拳。 第34章 力哥一拳打在了李榷的左胸，他把双拳挡在脸部前，李榷朝他前一挥拳，接着又一拳砸在了他的下巴，他的头往后一仰，李榷不断朝他前进，占据了主导地位，李榷弯下腰出拳，力哥不停弹跳抵挡攻击。 李榷一拳绕过了力哥的后脑勺，速度极快地朝他的脸部砸了一拳，看得出来这拳不轻，力哥的脸颊马上变红了一些，可以看出来他是放了点水。 力哥稳住后对着李榷打了两拳，一拳轻轻蹭过了他的脸颊，又放了一次水。 李榷开始防守，两人在空气前对拳，力哥开始大幅度的移动，他伸出左拳和力哥对了一拳，力哥把双臂挡在脸前，他一拳砸在了力哥的右脸颊，两人对着拳，刘婷突然喊了停，两人摘下手套握了个手。 力哥加重力度握手，“小伙子，不错啊！” 李榷用同样的力气回应，“谢谢。” 两人较劲过后和平松了手，默契地朝对方笑了笑，嘴角还僵了会儿。 刘婷起身向游羽伸出手，“那轮到我们俩了？” 游羽纠结之后借着刘婷的力起来了，他勉强道：“行。” 刘婷大摇大摆地走出练习室，游羽有点怀疑地说：“婷哥，我们不在这打吗？” “在这打多没意思，出去台上打吧，你不行吗？”刘婷的表情带着点威胁。 游羽尴尬地笑了笑，“行。” 李榷拉住游羽，“真要打？” 游羽皱眉小声道：“那还能怎么办，陪他随便打两拳意思意思就行了。” “没事。”游羽安慰性地捏了下他的手。 李榷不放心地撒了手，“那你小心。” 今天拳击馆里没什么人，李榷和力哥并排坐在看台的第一排座椅上。 游羽和刘婷在拳击台上对立而站，刘婷调整了下拳击手套勾起嘴角看着游羽，“今天身体还行吗？” 游羽敷衍地回了一个笑容，“还行。” “要不要我悠着点？” “没事，婷哥你随意。”游羽回头看了李榷一眼，铃声打响，他立即回头进入状态。 刘婷朝游羽面前挥了两拳，移动到游羽的左边，凑近游羽绕过他的后脑勺一拳虚拳，接着刘婷用右手勾住他的脖子锁住他的上半身，朝他的腹部捶了一拳，接着推开他，朝他的右肩打了轻轻的一拳。 刘婷迅速变换位置，游羽防守地朝他挪步，两人对了两拳，他放轻力道往游羽的左脸颊一拳，游羽偏头时刻稍晚了些，没有挡住这一拳。 刘婷突然向前朝游羽左肩打了一击重拳，接着往后踉跄了一步，接着乘胜追击往游羽的左脸颊又打了一拳，刘婷逆时针往后退步，游羽在移动时朝他的后肩打了一拳，看似现在是游羽占了上风，实则刘婷把他堵在了拳击台的一角，朝着他的腹部砸了两拳。 李榷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抱着胳膊盯着刘婷的动向。 刘婷朝后方移动，游羽迅速移动到台中央，他紧随其后站在了游羽的对立面对拳，刘婷迅速挥拳，却没有唬住游羽，接着打过来的一拳被游羽给挡住了，刘婷没有了刚才开玩笑的样子，认真地盯着面前的对手。 游羽和刘婷拉开距离，刘婷朝游羽的脸颊出拳，游羽朝后一仰才没有被打中，接着刘婷一拳轻打在了他的右肩，又一拳打在了他的左脸颊。 游羽朝刘婷的脸正中出拳，刘婷往后躲闪，却被他一拳打中了肩膀，他把拳头挡在脸前，刘婷左拳出击，在他面前挥着拳，游羽往后移动以阻挡刘婷的拳头。 刘婷伸出左手抵住游羽的头顶，游羽一拳打在了这只手上，他立马收回左手弯曲在胸前，接着转变位置，游羽一拳砸在了他的脸颊，他偏头阻挡，脚下不忘朝右侧移动，他朝游羽的脸前挥拳，游羽双手挡在脸前，他又朝游羽疏忽防守的 分卷阅读68 腹部一拳重击。 看台上的人欢呼着，刚才只有零星几个人的看台一下子就被来了许多人。 铃声打响，这一局结束。 新的一局开始，刘婷还是延续了上一局的风格，依然以强硬的进攻方式镇压住了游羽，他朝游羽挥拳，游羽一低头，他的这一拳打在了空气里，他收回拳头等待下一个出拳机会。 刘婷前后移动着，打在了游羽的右耳后的位置，两人都瞪大眼睛处于防守姿势盯着对方，刘婷一挥拳吸引了游羽的目光，他的拳头向后往游羽的后背出击，力道适中地在游羽的左后肩上打了一拳。 刘婷在游羽的面前弹跳着，游羽朝他的小臂打了一拳，他跳到游羽的左侧，游羽往后退伺机出拳，看准他准备移动，一拳打在刘婷的右小臂，两人继续对拳。 最后一声铃声打响，刘婷垂下双手，深呼吸后翻出了拳击台。 刘婷从旁边抽出一条毛巾丢向游羽，“擦擦汗！” “好嘞，谢谢婷哥！”游羽把毛巾从脸上扒下，走下拳击台，摸了摸腹部。 游羽和李榷走到休息室，进门之后游羽从橱柜里把医药箱拿了出来。 游羽单手把T恤给脱了，坐到镜子前看着身上的淤青。 “帮我把门锁了。”游羽指着休息室的门，他可不想刘婷突然出现嘘寒问暖。 “好。”李榷走到门前把门给锁了。 游羽把喷雾喷在了手臂破皮的伤口上，又倒上活络油揉搓着腹部上的淤青。 “需要帮忙吗？”李榷看到了游羽背后的淤青。 游羽侧身看到了背后的伤，“应该……需要。” 李榷倒了点活络油在手心，把搓热的双手覆上了淤青。 游羽疼得嘶了一声，“轻点。” “要不是你，这些伤现在在我身上。”李榷放轻力度揉搓着药油直至吸收。 游羽笑了笑，“没事，他早就想和我打一场了，刘婷和我认识至少会放点水，你就不一样了。” “肩膀也揉揉？”李榷偏了偏头，这药油的味儿凑近闻太久有点刺激。 游羽嗯了一下，他明白刘婷的意图，去拳击台上打拳肯定是不会放水的，他只能忍痛打下去。 李榷揉搓着游羽的肩膀，看见了手臂上的几条小疤痕，一条是上次被游彬砍的疤还没长好。 “差不多了。”游羽转过身抖了抖湿透的衣服，但他没穿上。 李榷洗手时听见游羽说：“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揉揉。” 李榷回头看着他，“我没什么事，那教练全程都在给我放水。” “这没监控，再说肩膀那拳挺重的。”游羽说。 李榷把上衣给脱了，游羽把活络油倒在手心，轻轻按摩着他的肩膀。 游羽不咸不淡地说道：“肩膀挺宽的。” 李榷看着前面靠在墙上的全身镜，盯着镜子里的两人，内心某种欲望在翻腾。 “力道合适吗？会不会太重？”游羽抬眼瞅了眼镜子，李榷马上错开了眼神。 “不会。”肩膀上的疼痛在慢慢减轻，李榷活动了下肩膀。 游羽揉完后洗干净手套上了半干的衣服，指尖药油的味道还挥之不去。 李榷起身套上上衣，又挤上洗手液搓了一遍手，药味才淡了些，“回去吧。” 两人走到拳击台时看见一个身材弱小的男人和教练装束的男人对打，几度被打趴下，但顽强地又站了起来。 全场的心都被揪了起来，李榷也盯着那个瘦小的男人。 游羽看了眼拳击台面无表情地说：“咱们走吧。” “走吧。”李榷抬起脚朝馆外走去。 两人走到拳击馆前台时，游羽从裤兜里掏出张会员卡递给了小白。 “你这是干嘛？”小白诧异地看着金色的会员卡。 “小白姐，帮我把账号给注销了吧，我也不常来。”游羽说。 小白在键盘上输入了账号，“你的会员还有一个月才到期呢，还是别退了吧。” 游羽用食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我大概以后也不会来了。” “要不我账号先给你留着，续不续费看你自己。”小白把会员卡收进了抽屉。 游羽想了想，“行，谢谢。” 小白好奇问道：“这有啥好谢的，你是最近学习太紧张还是其他原因？” 游羽语塞，总不能说是害怕老板动手动脚才不打算来的吧，在脑子里编谎时他听见李榷说：“最近学校事比较多，我们都没什么时间。” 小白识趣地点点头，“理解理解，还是学业比较重要。” 两人和小白告了别，走出了生存标准。 程飘凌听着阳台的源源不断的水流声，确认了程妈在洗衣服后拿起手机。 程飘凌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和李叁溱确认周末骑车的时间，阳台的水流声突然停了。 她紧张地打开房门往阳台看了眼，看 分卷阅读69 见程妈往校服上抹了抹肥皂，接着又拧开了水龙头，她松了口气拨打了李叁溱的电话，但是没有接通。 电话铃声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笑容在看见程妈后凝固了。 程飘凌按了下手机的音量键，把手机藏到身后。 程妈站在房间门口，在程飘凌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程妈打开了房间门并且站在了她的身后，“你跟谁打电话呢？” “我同学。”程飘凌不自觉地开始加重呼吸。 程妈在围裙上蹭了蹭水后问道：“男同学吧？是不是三中的那个？” 程飘凌沉默了，脸从白里透红变成潮红，手里的手机攥得越来越紧。 “飘凌，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谈。”程妈有些失望地看着她。 程飘凌小声嘟囔道：“我没有谈。” “你现在是很重要的时期知道吗？你必须跟他断了来往。” 程飘凌点头，“知道了。” “手机给我。”程妈伸出手，“明天早上再给你。” 程飘凌递上手机，程妈把手机关机塞进了围裙口袋。 程妈绷着脸，“我不会看你的手机，我会尊重你的隐私，所以你也应该听话，妈妈不会害你的。”她见程飘凌没反应又问了句：“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程飘凌垂下头。 “抓紧时间做作业吧，早点睡觉。”程妈走出房间轻声把门带上了。 程飘凌坐在椅子上，看着书桌上满满的作业后，像泄了气的气球似地趴在了桌上。 第35章 李榷借着午休前最后几分钟补觉，以下巴顶在桌子上的姿势酝酿着睡意，刚好有了那么点睡意，后背就被某人一击击中。 “我靠。”李榷下巴尖的那块红了起来，他凶巴巴地瞪着游羽。 “不好意思，我捡个东西。”游羽憋着笑把地上的笔捡起。 李榷直起腰揉了揉下巴，“你笔插天花板上了是吧？” 班长站起身一条腿撑在椅子上环视班级，看着班上人差不多都醒了。 “那个我说一下啊，今天下午咱们市的群雄歌舞团进校园，在我们学校礼堂有表演，活动在今明下午放学举行，今天我们班前25号先去，明天后25号去。”班长思索后说道：“不能早退，开始和结束的时候我都会点名。” 班长说完，立马就有人提问题，“那我能不去吗？” 这句话问到点上了，李榷和游羽的眼睛同时亮了，这也是他们所期待的重点。 班长坚持着，“不行，没满二十五个人不让进礼堂。” 那人又说：“那让后面的人补上来啊，想看两次的去呗。” “谁想看两次啊，回家天都黑了。”“对啊，我赶不上公交车你负责啊！”这句话遭到了其他同学的反对。 班长挥了挥手里的纸，“不能找人替，我手上有名单的，来不来我都会登记，是得上报的。” 某两个人的眼睛顿时无光了，懒懒地靠在椅子上。 侯颇转过头问道：“你俩几号？” “13。”“25。” “李榷你25号啊，那正好能和我们一块去啊。”侯颇笑着拍了拍李榷的肩膀。 李榷干笑两声，“是啊，真好。” 放学后，每个班排成一条长队零散地站在榕树下，每个班的班长都在嘶声力竭地调整队伍。 班长蹦跶着从头数到尾，来来回回把这二十五个人给重复数了几遍，把名单填好交给了文艺部的同学，“我们班齐了！” “上去吧！”文艺部同学朝她挥挥手，接着朝队伍喊道：“排好队再上去哈！” 四班一行人有秩序地走上二楼的大礼堂，班长在前面领头。 走到礼堂门口班长突然停下提醒道：“等会儿进去了就不要一直出来了，上厕所不能太长时间，讲话也小声点，不然我们班会被扣分。”说完后她就带领着四班同学进了礼堂大门。 礼堂里喧闹着，老师和文艺部同学在舞台和后台来回穿梭着，忙不迭地奔走确认事项。 游羽李榷侯颇和卓垚四人并排坐下，咋咋呼呼的李叁溱突然就钻了出来。 “同学你一个人吗，能给我让个位吗？”李叁溱对游羽旁边的男同学说，这个位置是这一排最左边。 男同学呆滞住了，随后点了点头，准备起身让座。 “谢谢啊，从这往前数两排有个空位。”李叁溱还给人家指了个路，“坐前面看得更清楚，谢谢你啊！” 李叁溱坐下后朝游羽猥琐地笑了笑，“羽哥，俺来了。” 侯颇绕过李榷和游羽朝他问道：“哥们儿你几班的？你不怕你们班突然点名啊？” 李叁溱坐下后摸了摸刚剃的发型，“一班，哥们儿不怂。” “对了，张洁期中考有没有给你们划重点？”卓垚笑着看新朋友，等待着 分卷阅读70 这个重要问题的答案。 侯颇一脸嘲讽地嘁了一声，“你问这个有用吗？你会去背吗？” “你管我呢，我也想多考几分，你不想啊？怎么那么多话呢你，给新朋友留下个好印象行不行？就你嘴巴多。”教训完侯颇后，卓垚尽力把身子凑前问李叁溱，“哥们儿说说，张洁划重点了吗？” 侯颇推了他一把，对着李叁溱说道：“对啊，划了吗？” 李叁溱尴尬地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啊，她的课我都睡得特别熟，但是期中考还早着吧。” “没事，咱俩五五开。”卓垚看向忽明忽暗的舞台，后台在调试灯光，好几个戴着工作牌的人在舞台和幕布中窜来窜去，“不是说五点半开始吗，现在都五点四十了。” 李叁溱看了看礼堂入口，还有队伍在上楼梯准备进来，“学校不老这样吗，等着吧。” 侯颇把身体往前八卦地问道：“你们班的张君君有男朋友了吗？”他指的是一班公认的班花。 侯颇问完瞟了瞟四周，舔了舔嘴唇。 “好像有吧，跟我们学校乐队的那个鼓手谈恋爱。”李叁溱也凑近他，弯下了点腰交流。 两秒后李叁溱干脆弯下腰交流，“但是好像感情不太稳定，你可以等他们俩分手。” 卓垚也把脑袋挤了进来，“那你们班那个刘溢美呢，她有对象吗？”坐在最旁边的他交流起来比较困难。 “好像没有，你觉得她长得很好看吗？”李叁溱又凑近了点，上半身都快探到李榷的膝盖了。 卓垚非常自信地说：“好看啊，我就喜欢那样的。” “诶那你……”李叁溱越来越过分地往前凑，脖子伸得老长。 李榷和游羽被仨人挤在中间，三个自来熟在一起那相见恨晚的戏码简直是一触即发。 游羽忍无可忍打断了李叁溱，“你要不坐在我腿上聊怎么样？” “可以吗？我是没意见的。”李叁溱恬不知耻地笑笑。 李叁溱继续心无旁骛地聊着，“我觉得她一般，就是身材好点。” 游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要不要给你让个座？” 李叁溱答应的倒爽快，“可以啊，我挺乐意的。” “快点换。”李榷也耐着性子催促了句。 “行嘞！” 李榷和游羽一起往外挪一个位置，李叁溱则坐在了李榷原来的座位。 李叁溱一坐下迅速进入了八婆模式，“我还是觉得我初中一女孩长得好看……”他下意识说起了程飘凌。 晚会主持人站在幕布前举着话筒，“同学们，我们的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将你自己调成静音模式哦，谢谢配合。” 五分钟后全场灯光关闭，场内霎时躁声四起，幕布一块块拉开，眼花缭乱的灯光秀开始了。 着装统一的男女依次走上临时搭起的四节阶梯，炫目的灯光变成了柔和的金黄色，男女们穿着华丽的礼服和西装带着笑容挺拔地站在舞台上，女士们亭亭玉立，男士们文质彬彬，其中一束明亮的光照在了指挥者的身上，指挥者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年人，拿着指挥棒而立，颇有气势。 女主持人站在舞台一角说道：“第一个节目，群雄合唱团演唱曲目《雪绒花》，大家掌声欢迎！” 话音刚落，熟悉的旋律从礼堂里的数个音响内发出。 李榷闭着眼睛睡觉，灯光迫使他用手挡在了脸前，很有默契的是，游羽正垂着头打算闭目养神。 一首歌唱完后，游羽还没有萌生睡意，灯光又开始变化，从金黄色变成了鲜艳的大红色。 男主持人跳跃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刚才的节目实在是太精彩了，你说对吧？ 女主持人搭茬，”是啊，歌声太美妙了。“ 接着男主持人富有感情地报幕，“那我们看看下一个节目吧，由群雄舞蹈团带来的舞蹈，掌声有请！” 台下掌声热烈，鼓完掌大家又开始个聊个的了。 游羽睁开眼睛抬起头，他看了看舞台又看了看身旁的李榷。 直且长的手指搭在高挺的鼻梁上挡住眼睛，游羽看见李榷的嘴唇动了动。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纪律部的同学喊道：“那个同学别讲了，被提醒第二次就要记你名字了。”“同学别睡了，同学醒一醒！” 李榷放下手睁开眼睛皱了皱眉，他的标准不爽动作，皱眉加不说话。 后排女生聊天太激动踢了下椅子，李榷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游羽的脸，他蹙眉问道：“有事？” 游羽有点尴尬，“没，我就是睡不着。”说着后排女生又踢了一下，还全然不知影响到了前一排的人。 李榷不耐烦地回了头，俩女生立刻噤了声。 旁边李叁溱三人交谈甚欢，不顾舞台上的节目，游羽掏出蓝牙耳机，“听歌吗？” 李榷嗯了一声，接过一边的耳机戴在了耳朵上。 游羽点开他歌单里最常听的一首歌，他询问 分卷阅读71 道：“这首可以吗？” “可以。”舒缓的音乐被输送进耳廓里，暂时安抚了周围太过喧闹的烦闷，李榷感觉舒服了点。 李榷突然说了声：“有摇滚乐吗？” 游羽把手机解锁后递给他，“没有，你搜吧。”他的歌单里基本上都是抒情歌和轻音乐，就是平常画画的时候听的。 李榷接过手机在收索栏上打了串字，强烈的重金属音乐马上就传入了游羽的耳朵。 演唱人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倾诉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思想和压抑已久的情绪，沸腾的音乐朝耳朵深处迸进，一种新鲜感油然而生。 歌单里自动播放了下一首，依然带有强大的冲击力。 周围的嘈杂声被盖下去了许多，左耳输入的是摇滚乐，右耳听到的是厚实的美声唱腔，两者融合在一起，有一种怪异的和谐。 “会不会太吵？”李榷示意游羽可以降低音量。 “你说什么？”礼堂内的声音鱼龙混杂，游羽没有听清。 李榷凑到游羽的耳边，“太吵的话可以调小声点。”说完他坐直身子，在游羽的耳边留下了一股热气。 “没事，不会。”游羽继续听着歌。 李榷闭上了眼睛，很奇怪的，摇滚乐能让他获得平静，像是歌曲本身在替他宣泄对生活的不满。 游羽则靠在椅背上，看着舞台上拿着花束歌唱的演员们，听着耳机里歌手的又一声嘶吼，内心无比的畅快。 一瞬间体会到了音乐的魅力。 第36章 程飘凌用后背抵住卫生间的门，后脑勺在门上撞了几下后叹了口气。 和李叁溱电话这件事对她来说很私密，虽然房间也是她的自己的空间，但卫生间让她更有安全感。 程飘凌调整好情绪后拨通电话，手机发出一下震动后她平静地说道：“李叁溱，是我程飘凌。” “哦，你找我有事吗？”李叁溱有点懵又有点兴奋。 “飘凌，出来喝牛奶！”程妈端着牛奶从厨房里走出，“快点出来！” 程爸把电脑搬到客厅办公，“别喊，在上卫生间呢。” 程飘凌蹲在门后，她扶着额头撒谎道：“我家教他周六没空，就把周六的课改到周天去了，所以……” 李叁溱有些失望地问道：“所以骑车去不了是吗？” “嗯，家教说周六抽不出时间，所以没办法，不好意思啊。”程飘凌闭上眼睛用大拇指的指甲掐着食指的指腹。 “没事，那下次有活动的话我再叫你吧？” 程飘凌又掐着中指的指腹，“不用了，以后大概更没时间了，事发突然，对不起啊。” 李叁溱沉默了一会儿，“没关系，你学习要紧，我本来就是想约你出来放松一下的，你学习别太累了。”他还不死心地想要挽留一下，“可以歇一歇。” “谢谢，那我先挂了。”程飘凌说。 “好，再见。”李叁溱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垂下了头。 程飘凌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她看见程妈快步走进了厨房。 李榷敲了敲办公楼三楼的第一间敞开的门，埋头工作的数学组老师们并没有抬头，都在专心致志地批改作业，他径直走向龚平的办公桌，龚平瞥到他的衣角后抬眸，“来了。” “老师，五张都在这了。”李榷把整理成一叠的宣纸递给龚平。 龚平接过翻阅了一遍后不禁咂嘴，“写得真不错，那词这么说来着……苍劲有力行云流水。” 龚平赞赏地看着李榷，非常满意地说：“妥了妥了，肯定没问题。”说完他正打算把纸放到柜子里就被一位女老师给叫住了。 “龚平等等，哎哟这字写得真是好！”女老师看着宣纸上的的七言诗，字字铿锵有力，笔迹飘逸，看得出来是有一定功底的。 女老师看了眼李榷有些诧异，她向龚平伸了出手，“给我看看呗。” 龚平得意地把那叠纸递给她，“给你给你，看吧！” 女老师翻到第二页，这张的字体下笔极考究，配合着诗的意境或轻或重，有的活泼跳跃，有的张扬跋扈，透出满满的不羁。 “真是不错，从小就开始写了吧，”女老师说完盯着李榷，“是吧？” 李榷尴尬地嗯了一声。 女老师把后面的几页翻了个遍，眼里满满的羡慕，“龚老师啊你们班人才很多啊，出其不意。”她把宣纸还给龚平，龚平谦虚地笑道：“是吧，我们班孩子也是蛮优秀的。” “是啊，我之前也没想到游羽会画画。”女老师笑着摇摇头转身坐在了椅子上，“哎呀真是想不到！” 龚平有点不高兴，他拉下脸来说了句：“其实游羽这孩子挺好的。” “李榷啊，你先回去吧。”龚平把宣纸工整地放进了办公桌自带的柜子里。 “好。”李榷往门口走去。 龚平突然问道：“下午是 分卷阅读72 不是有防震演习啊？”最近事情太多他都记不清要做什么了。 “对，下午最后一节课。”李榷说。 “噢，我知道了。”说完龚平在文件夹里找着防震演练的文件。 李榷走出办公室时，女老师还偷偷摸摸地抬起头瞅了他一眼。 下午最后一节的上课铃打响，四班人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靠在椅背上，把头埋在胳膊里。 龚平着急忙慌地小碎步走进班级，叉着腰站在讲台上，他冲这些小瞌睡虫们大喝一声，“待会儿就消防演习了，打起点精神，学校请了消防部队的官兵，结束了会对你们消防演习的疏散打分，快点起来听我说！” 班上的人用手撑着摇摇欲坠的脑袋，把一边耳朵展示给龚平看。 “下午呢第一个任务是防震演习，第二个就是消防演习了，你们都要竖起耳朵听马主任的疏导，安全有序地到达操场，就按照我们班升旗的位置站好。”龚平皱眉啧了一声，“后面的都会了是不是，真发生了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们，该听的时候不听，老爱讲讲讲！” 龚平打开手机里的文档念着，“记清楚短警报声和长警报声啊，还有你们下楼的时候千万不要打闹，一手护住头，一手捂住口鼻。”他示范了一下动作，“就这样做，看清楚了吧？千万不能发生踩踏事件知道吗？” 全班异口同声回答：“知道。” 话音毕短促的警报声就响起了，大家蹲在桌椅旁双手护住重要部位，等待着主震结束。 十几秒后，冗长的警报声响起，教学楼内开始躁动。 四栋教学楼的楼道口喷涌出许多人，霎时间无数颗人头出现在操场上，四班人被堵在了二楼等着前面的人前进，其中有两个人引起了四班人的起哄。 “噢，你们两个！”一个人指着罗煜明和一个女生在混乱中牵起来的手。 旁边的人也附和道：“你们俩有情况哦！” 龚平站在人群后吼道：“你们鬼吼鬼叫什么？不要吵，注意安全！” 全校的学生聚集在操场上，警报声停了下来。 马见彪叉着半边腰站在主席台上，手里拿着个秒表，“四分十八秒，还在那边讲话！”他的语速太快，听起来像“还在那边夹哇！” 马见彪指着面前的一个哄闹的班级队伍，“这个是哪个班？”说着他开始数数，“从右数起第四个。” “王老师，这什么班？”马见彪生气地问学生科科长。 “高一六班，结束了之后你们班单独再疏散一次，我看看还有哪个班也想再来一次。” 全操场的人立马闭嘴，只剩下不怕死的还在窃窃私语。 “你们这次疏散总体来说还可以，但是有一小部分人太差劲了，边跑边笑。”马见彪吼道：“很多同学手机抓的很紧，跑的时候还有空玩手机啊，你们班没交手机吗？你以为这个防震演练是开玩笑吗？” “护住脑袋捂住口鼻，有几个同学的动作是标准的？” “有没有认真听警报啊你们？唧唧喳喳的嘴没停过！” “如果真的发生了你们还有心思慢慢吞吞的吗？” 马见彪拿着话筒狂喷，大家都欣然接受，因为他说的并没有什么错，确实有些太不重视演习了。 如果灾难真的到来了，肯定会乱得一塌糊涂，毕竟谁都想抓住活着的机会。 “现在都回到班级里去，听班主任交代消防演习的事项，回去吧。”马见彪走下主席台和一群老师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四班人回到都班级默不作声地坐在位置上，龚平走进了班级。 “都被骂爽了吧，认真一点对待嘛！”龚平又拿起手机，“我继续说啊，还是以长警报声为准，所有人员捂住口鼻进行疏散，疏散至操场，三分钟内完成。” 大家看起来都认真了不少，专心地听着龚平交代注意事项。 “好，现在大家等警报声响。”龚平靠在第一排同学的桌子上。 警报声响起，黄色的雾气漫进了教室里，所有人捂住口鼻往班级外跑。 “大家注意脚下，不要惊慌！” 黄色的烟雾是模拟火灾时产生的烟火，味道十分呛人，大家都把鼻子捂得更紧了些，此时此刻消防员兵分几路，顺着梯子爬到到每栋教学楼的外檐，外檐是烟雾投放的地点。 训练有素的消防员们穿戴着厚实的防护服，佩戴着防毒面具，举着水枪对外檐开始喷水。 很快就把浓郁的味道给冲散了，空气也开始恢复清新，不再那么浑浊。 全校人也都集中在了操场上，这次认真的态度令马见彪很满意。 很多人都咳嗽了起来，没咳嗽的都在替他们拍背。 消防员们爬下梯子，合力把梯子收到了消防车上，他们则钻进了各自的消防车里，把厚重的防护服脱下了。 游羽也咳嗽了几声，眼睛里有点湿润。 李榷拍了拍他的背问道：“还好吗？” 分卷阅读73 “可以，谢谢。”游羽示意李榷不用拍了。 “三分二十二，这次很不错，那个我们今天有幸请到了XX消防支队的消防官兵们，大家掌声欢迎！”马见彪看向站在平地上的一列消防员。 操场上掌声四起，大家好奇地看着他们和停在旁边的大红色消防车。 “我们有请消防支队的方队长来点评一下这次的消防演习。”马见彪把话筒递给方队长。 方队长接过话筒，没有开场白和自我介绍，简单直接地步入正题，“今天的消防演习表现最好的应该是一号和四号教学楼，疏散的速度最快，三号教学楼会稍微差一点。” “其实啊火灾带来的伤害非常大，不仅仅是会造成财产损失，还会造成人员伤亡，很多人会在大火中毁容甚至丧失，我曾经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在大火中丧失，年纪还非常小，所以大家平常用火一定要非常注意。” 方队长再一次强调了用火安全，“火灾时一定要捂住口鼻，不然很容易会吸入有害气体。” 大家听到这都十分的动容，告诉自己一定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 “接下来我们有请方队长来向我们示范一下怎么使用灭火器。”马见彪往后退了几步，两个消防员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木柴，木柴在两个大铁桶里燃烧着。 在点燃木柴时方队长继续介绍，“灭火器分为很多种，泡沫灭火器、干粉灭火器和二氧化碳灭火器等等，我们今天用的就是干粉灭火器。”他指了指旁边的六个红色的灭火器。 第37章 大铁桶里的火腾了出来，金黄色的火焰被风吹得左右晃动。 方队长拿起一个灭火器，“首先我们先上下摇晃一下瓶身，然后拔掉上面的铅封拉出保险销，注意了，灭火时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距离火源两到三米的地方一只手扶着喷管，一只手把喷嘴对准火焰的根部喷射，然后用力往下按！”干粉从喷嘴里喷射了出来。 被扑灭的火又慢慢恢复了燃烧，方队长示范完之后，一位消防队员又示范了一次。 方队长看着大家说道：“那接下来请同学们来试一试吧，想尝试的直接走上来就好了。” 四班的人纷纷想尝试，盛明首当其冲走了上去。 侯颇在队伍后边一脸娇嗔地说：“哦吼，明明，玩火的男人不得了啊！” 说着侯颇带领着一众男生唱起了歌，“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惹得四班人频频发笑。 “啧，严肃一点！”龚平提醒他们收敛一点。 卓垚问侯颇：“你想去吗？” 侯颇挺感兴趣的，“去啊，走呗！” 卓垚摇摇头，“我觉得我不行。” “垚垚，男人不能说不行，走，哥带你去灭火！”侯颇说着就要拉卓垚上去，走了两步又返回问道：“榷榷，羽羽，你们俩去吗？” 李榷和游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很有默契地说：“滚，不去。” 卓垚笑地特别灿烂，“那咱们走吧，颇妇！” 侯颇踹了下他的屁股，然后两人挽起胳膊蹦蹦跳跳地朝班级队伍前头走去了。 游羽突然含笑看着李榷，“榷……” “别恶心。”李榷把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又摁回去了。 游羽貌似早就预料到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今天和防震演练和消防演练圆满完成，相信大家也收获了不少，我们再一次掌声感谢消防支队的消防官兵们！”马见彪看着操场上欢腾的小崽子们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可终于结束了。 掌声如雷响，这堂课还真是刺激。 放学后，大家背着书包在操场上停住了脚步，聚集在一起目送着消防车驶出校园。 很帅，很耀眼，他们是所有人的宝藏，黄昏为他们镀上了又一层金边，与自带的光芒融为一体。 李榷走到家楼下就看见了李腾飞的车，进家门的时候李腾飞从厨房探出头，“回来了？” 李榷嗯了一声把包拎到了房间里，顺手扔在了地上。 李榷换了套衣服从房间出来，“老爸，你怎么来了？” “我是不能来是吧，这还是我爸我妈家呢！”李腾飞愤愤地把一盘青菜摆在了桌上。 李榷把桌上的打包盒给打开，“行行行，你有理。” “你都是吃的这些东西啊？”李腾飞把冰箱门关上，“想炒个上海青连瓣蒜都没有。” “等会儿我去超市给你买点东西，那个是路过给你打包的酱鸭。”李腾飞指了指桌上几个打包盒，“还有那个炸的鱼，拿个盘子出来装装。” 李榷把塑料袋裹成团扔进垃圾桶，“装什么盘子啊，还得洗。” 李腾飞生气盯着他，“你就是懒，你平时会自己洗衣服吗？” “不会，我都是穿一件丢一件！”李榷不情愿地从厨房拿了几个盘子出来，接着把打包盒里的菜转移到盘子里。 分卷阅读74 “上次不是没让你好好吃顿饭嘛，这次给你补上。”李腾飞摘了围裙坐在了椅子上。 李榷笑了笑，“谢谢您。” “但是上次那事我也得说说你，你也得体谅体谅你妈，她平常工作压力大，头发一把一把地掉，下次回去好好吃顿饭，别和她顶嘴。”李腾飞把菜都推到了李榷面前。 李榷皱眉，“老爸，你怎么了？” “如果我……”李腾飞停顿了，“如果我叫你回家住你愿意吗？” 李榷有点奇怪，“你真的想问这个？”他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上次和你说的调课，要是累了就改时间上。”李腾飞转移话题。 “先不调了，我之前高一落下的有些多。”当时初三暑假的衔接班没有上，李榷就想能多补就多补点。 李腾飞点了点头，“那你自个看着办，要改不用和我商量，等会儿吃完下歇会儿，我送你去。” 李榷夹起一块酱鸭盖在饭上，懒懒地答了句：“行，我自己去也行。” 李腾飞瞥了他一眼，“就这一次，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周天早晨八点半，游羽把自行车牵到家门口，敲了敲李榷的家门。 “出来！”游羽说完走到了楼道窗口那往楼下瞅了瞅。 李榷打开家门，把自行车扛了出来。 “李叁溱还没来，下楼等他。”游羽和李榷把车扛下了七楼。 李榷靠在车上，胳膊肘撑着车把偏头看游羽推箱子。 “羽哥，俺来了！”李叁溱骑着比小紫更胜一筹的荧光橙自行车来了。 李叁溱差点刹不住车，车轮伴着刺耳的刹车声掀起一阵尘土。 李榷和游羽看见李叁溱来了就跨上车打算出发。 李叁溱掉头拦住了他们，“等等，你们都穿的这么随便，”说完诧异地看着两人身上宽松的运动服不服气起来，“我还和我姨父借了专业的骑行服。” “来回十二公里，马上就骑完了。”游羽蹬起脚踏，车滑了出去。 李榷也蹬起脚踏紧随其后。 “诶等等我，我刚刚到你们也让我歇会儿呗！”李叁溱在原地哀嚎着。 想象的画面是微风拂着面，而不是现在这样排在小车后边等绿灯加吸尾气，还可新鲜的那种，边排边吸，简直是汽车尾气盖面。 旁边街道上的土鸡土鸭店生意兴隆，笼子里的鸡鸭们惆怅地盯着马路，嘎嘎地叫了几声，等待被杀。 跟上大部队的李叁溱差点被卡在排水口的塑料袋滑了一下，他稳住之后骑到游羽身旁。 “哎哟，终于赶上了，你们就不能慢点吗？”李叁溱喘着气看着游羽和李榷。 途中游羽和李榷也在暗中较劲，两人用眼神协商之后决定还是同速度前进，然后甩掉李叁溱。 游羽其实是减慢了速度，除了上坡大腿有点酸之外没啥感觉，这速度可把我们体育偏科的李叁溱给累坏了。 “再慢，我推着车走得了。”游羽盯着前头就是不变色的红灯。 “大哥，我能跟你比吗？”李叁溱叫苦连天，“我的腿真的好酸，刚才桥上的那个大上坡我费了可大劲了。” “诶李榷，你不累吗？”李叁溱看着看起来十分轻松的李榷。 实际上确实轻松的李榷说：“还行，不怎么累。” 游羽撑着车把笑了笑。 李叁溱一脚撑在马路沿上，指着游羽新换的脚踏吐槽道：“羽哥你还说我车买的丑，然后你看你自个换了个蓝不蓝绿不绿的颜色。” 游羽一句话让他哑口无言，“咱俩审美不同，没法和你聊这个。” “绿灯了。”说完李榷朝前方驶去。 为了照顾李叁溱，他们果真放慢了速度，以前踏两下的速度现在踏一下还时不时往后瞅瞅，骑到黄梨道5号口附近，李榷隐约觉得有人加入了他们。 浩捷超过李叁溱跟在游羽后边，并没有出声。 李叁溱朝前头喊道：“兄弟，你是和我们一块的吗？ 浩捷转过头笑道：“怎么说？” “感觉你这车很适合我们整体的气质。” 浩捷看看李叁溱的车，礼貌地笑了笑，“看起来咱们俩不是一个风格的。” 真的是非常真实的笑着捅你一刀。 “我其实平常不喜欢这么跳的颜色。”李叁溱尴尬地笑笑。 李榷往后一瞅看见了浩捷，沉默地回头匀速前进着。 游羽看着李榷，李榷却没有选择和他对视。 一个小时后，四人到达了目的地，他们把车停在堤坝上头。 李叁溱坐在护栏边的石头上捏着腿，又抖了抖发麻的双手。 游羽看着飞在江面上的鸽子，鸽子轻踩了下江水又倏地一下飞起，围绕着同伴转圈。 浩捷给车完锁后抬头说：“跟我聊聊怎么样？” 李叁溱看着游羽，游羽看着李榷，李榷看着浩捷，浩捷看着李 分卷阅读75 榷，一圈看下来只有李叁溱不知道浩捷到底要找谁聊。 “去哪儿聊？”李榷看着这一望无际的堤坝和江面。 “那儿，坐着聊。”浩捷指了指一百米开外的地方。 李榷跟着浩捷走到了两块高矮一致的石头旁，并肩坐下了。 “抽烟吗？”浩捷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又开始摸索打火机，不过他没找到，可能是裤兜浅掉路上了也可能是压根没带。 李榷没接，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丢给了他。 浩捷讪笑道：“你还是有这个习惯。”他又解释道：“是我找游羽帮忙的，你不用问他。” “我承认崔杰那件事我在怪你，但是我也在怪我自己，”浩捷点着了烟，把以前的敏感话题又搬上了台面上来说，“崔杰不愿意原谅我，我理解，我特别理解。” “我们替他出头的出发点没有错，但是我们的方法用错了，这点你不否认吧？”浩捷看着李榷。 李榷点点头，他知道浩捷这次想好好聊聊，就不得不旧事重提从根源解决，但他却不想面对。 浩捷吸了口烟，“崔杰自尊心太强了，不告诉我们他的家庭情况这个……他有他的苦衷，你家庭情况好，我也不赖，他害怕我们知道他的家境之后看不起他，虽然他知道我们不会这样做，但还是会下意识的隐瞒，设身处地一下你会怎么做？” 浩捷拍了拍落在裤子上的烟灰，“他最害怕别人帮他，他会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你知道吗？是他自己选择在厕所被打的。” 第38章 李榷瞪大眼睛盯着浩捷，“为什么？” 浩捷举着烟靠近嘴巴却没有送进嘴里，“因为厕所有门。” 崔杰害怕大庭广众之下施暴者嘴里说的那些话会被公布与众，宁愿在一个只有他们几个人的空间里。 浩捷缓缓地说着：“我把他们打了一顿才知道的，别担心，这次的起因是我的私人恩怨。”确实是他和施暴者们后来才结下的梁子，原因不用浪费时间去考究。 “崔杰接受我们的道歉，但他做不到真正的原谅。”浩捷熄灭了烟。 “我明白。”李榷有了想向浩捷要一根烟的冲动。 “我们能做到是尽量不去打扰他，他不需要我们的帮助。”浩捷向李榷要打火机。 李榷把打火机递给他，还是沉默。 浩捷又点了根烟，“要等。” 李榷垂眸，只能等了。 “你现在……”浩捷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李榷给打断了。 “走吧，他们该等急了。”李榷起身自顾地往前走。 与此同时的李叁溱正在和游羽撒娇，“羽哥，帮我揉一下嘛！” 游羽捏着鼻子离他三米远，“你把鞋穿上！” “我透透气，刚才脚上流汗了！”李叁溱扇了扇周围的空气。 游羽又站远了点，怪不得比以前还要臭。 “快点穿上，我他妈忍不了了。”游羽被熏得说了脏话。 “我感觉我抽筋了。”李叁溱捶着小腿肚，“我好想打电话给程飘凌求安慰啊！” “可是她好像很忙。”李叁溱失落地垂下头，看起来十分的难过，他又抬起头说：“你说我是不是也要忙起来？” “那你也去读书。”游羽用手在脸前扇了扇风。 李叁溱摇摇头，“别，我最怕读书了。” “快点起来走两圈就不抽了，你就是太久没运动了。”游羽推了推他。 李叁溱坐在石头上巍然不倒，“屁嘞，我经常和我爸打乒乓球的。”他眯着眼指向前头，“他们回来了。” 浩捷叼着烟掏出钥匙给车解锁，“各位，我得先回去了。” 李叁溱快速穿着鞋，“我姑姑家在附近，她知道我来了，我得去她家吃饭。”说完也掏钥匙准备开锁。 “你往哪边走？我往这。”李叁溱指了指右边，看着浩捷。 浩捷指了左边，“看起来咱俩不太顺路，那我先走了。”说罢跨上车骑走了。 “我也走了啊，拜拜。”李叁溱朝右边方向不停左移右移地骑走了。 “去前边的公园逛逛吗？那边……鸽子更多。”游羽看着飞起又落下的鸽子。 “好。”李榷的声音有些哑，但鼻音还是一样的重。 “你的鼻音是天生的吗？”游羽开着锁，突然脑子抽了问了这一句。 李榷愣了一下，“应该是吧。” 游羽又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还挺好听的。” 李榷歪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游羽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他真的就是突然想这样问这样说，没有其他目的，“没有，随便聊聊天。” 可能是风吹多了，扰乱了思绪。 游羽在前带着路，他们五分钟后骑到了一个临江公园，自行车需要停在园区外，保安拿着电棍在保安室门口和停车区绕 分卷阅读76 来绕去。 两人停完车走进了公园，因为是早上人比较少，晚上来的时候就会有交谊舞的柔美歌曲萦绕在公园里。 从石头阶梯走下去就能看见市里最有名的一条江，公园也是用这条江的名字所命名的，地上铺满了光滑的石头，石头的裂隙和花纹浑然天成，地上镶嵌着地灯，两侧的矮树里藏着五彩的灯，只是白天没有亮起来。 中央的常青树连接起两个池子，左边是养满小鱼的鱼池，右边是池底藏灯的水池。 有几个小孩拿着掺沙子的玩具在池子里捞鱼，沙滩离这还有段不短的距离，但不能让这套工具白带了，几个年轻妈妈在旁边泡着脚聊天。 “妈妈你看，小鱼！”一个小女孩举起小沙铲展示给妈妈看，不料举着角度太过倾斜，小鱼从铲子里顺着水溜回了鱼池。 女孩妈妈快速地看了一眼，“真厉害！”说完又和朋友聊起天来。 “我可以再捞一条！”小女孩继续捞着鱼，乐此不疲。 游羽和李榷走到最接近江水的护栏边，江风从一个方向吹来，吹动李榷翘起的几根头发。 李榷看着江边的大石块被蔓延上来的江水浸湿，江水往后退，很快又迅猛地袭来冲刷石块。 李榷靠在护栏上，护栏被太阳照射地有些发烫，但温度刚刚好适宜人体体温，还挺舒服。 “我以前的事你都知道了？”李榷问。 游羽睁开被风吹得闭上的眼睛，“差不多。” “浩捷都和你说了什么？”李榷盯着站在大石块上的十几只鸽子，眼看着从远处又飞来一群。 “就崔杰的事，没了。”游羽对着静态和动态鸽子都拍了几张照片。 李榷笑道：“这叫什么差不多。” 游羽把手机塞进兜里，“去年八月底我就见过你。” “我没印象。”李榷回忆着，似乎那段记忆里没有游羽这张脸。 如果有，他应该会记住的。 “你当时在打架。”游羽又想起那一次，李榷脸上就好像写着脾气暴三个字一样。 李榷笑了笑，“你说哪次？” “忘了，哪有脑子记那么多。”游羽抹了把脸，又揉了揉眼睛。 两人吹着江风，心情都舒畅了不少，快到了午饭时间，两人出了公园骑上车原路返回。 李榷把车扛到客厅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昨晚刷卷子刷到了凌晨两点，今天撑着骑完了十二公里，现在没什么精神了，他伸手抓了个抱枕闭上眼睛。 手机提示音响起，他摸到手机后睁开眼睛。 是某人分享的一篇“骑行之后要做些什么，你应该懂得这些放松按摩方式。”的文章。 李榷直了直身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点开了文章。 看完文章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了浴室，在把鲜少用的洗面奶差点挤到牙刷上，差点把沐浴露抹头上之后，他打开冷水洗了把脸，总是清醒了点。 洗完澡后他立马扑向了床，用熟睡的方式迎接夜晚的到来。 卓垚从小卖部出来时就差点撞上了龚平，他一手护住香喷喷又金灿灿的鸡排。 卓垚刚才勾住了龚平的脚，龚平扶着旁边的常青树才稳住了，“卓垚，路不注意看，吃的倒抓得很紧！” 卓垚快速咀嚼着，把嘴里的鸡排给咽下，“龚老龚老，不好意思，人太多了挤着您老了。” 龚平看了看四周，除了小卖部和小卖部门口被挤得水泄不通之外，外边的走道上只有稀拉几人，“这哪有人啊？” 卓垚开始扯谎，“刚才人挺多的嘛，我都来不及保护你。” “你还保护我。”龚平不相信地哼了一声。 卓垚居然委屈了起来，“真的，你每次都不相信我。” “才第二节课下课你就饿啦？早上没吃饭吗？”龚平看着卓垚手上虽薄但直径比脸大的鸡排。 卓垚撒娇，“我这消化比较好嘛，饿得就快！” “哎哟我可算挤出来了，挤个番茄酱差点挤死我了！”侯颇举着烤肠小跑到了两人面前。 “老师你也在啊！要不要来一口？”侯颇把冒着油的烤肠举到龚平面前。 龚平往后退了一小步，“我才不吃，这都是你们小孩子喜欢吃的。” 侯颇很热情，“老师你来一口嘛，很好吃的，玉米味的！” “你自己吃自己吃！”龚平推开了，“你们回班的时候叫李榷下节课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找他。” “什么事啊？”卓垚龇牙咧嘴的，刚刚被鸡排给烫着了。 侯颇也问了一句，“对啊，你找他什么事啊？” 龚平嫌弃地啧了一声，“你们怎么这么八卦呢，记得跟他说啊。” 卓垚嚼着鸡排，“知道了。” “回去上课哦。”龚平说完背着手走向了办公楼。 卓垚从后门走进教室，冲着李榷的耳朵吼道：“李榷 分卷阅读77 ，下节课课间龚老有请！” “快跑快跑！”卓垚吼完马上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也太怂了吧。”侯颇把竹签扔进了垃圾桶。 李榷差点被震聋了，“他找我什么事？” “不知道，你去了就知道了。”卓垚转回了头。 李榷端正地站在办公桌前心情有点烦躁，但被上次的女老师盯着的情况下揣裤兜好像不太礼貌。 李榷咳嗽了一声，“老师你找我。” 龚平抬起头，“噢噢，你来了，上次你交的毛笔字得奖了，一等奖呢！”他笑着拉开抽屉。 女老师故意说：“龚平，这次可高兴了吼？” “还可以吧，我们班有才艺的孩子多了去了。”有这第一名撑腰龚平也硬气了起来。 女老师尴尬地笑道：“你就美着吧！” “那我还想一直美下去呢。”龚平把证书递给李榷，“一等奖哦，很不错啊！” 李榷嗯了一声，“谢谢老师。” “还有这个。”龚平笑着从塑料袋里掏出一盒2B铅笔来，“这个是奖品，拿着吧。” 李榷接过铅笔，“好。”但是他拿着确实没啥用。 “回去吧，好好上课！”龚平满含愉悦地看着李榷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教室后李榷把那盒铅笔放在了游羽的桌上，“想着你用得着，就给你吧。” 游羽笑了笑，“谢谢，一等奖？” 李榷嗯了一声。 “挺好的，不错！”游羽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 李榷笑了笑，“谢谢！” 第39章 晚上李榷补习完回了家，拖着塞满习题和卷子的书包一步一步地踏上七楼，就看见游羽站在家门口等他。 “等多久了？”李榷把包往背上一甩。 游羽笑道：“没等，我掐点出来的，你十点准到。” 李榷看了看时间，10：03。 “今天讲什么？”李榷打开门后先把客厅的灯给开了，他以前的习惯都是先放包再开灯。 “数学吧，龚平讲的那几题压轴题我不太懂。”游羽把笔和练习簿放在了桌上。 自从龚平说下周就期中考试了，游羽就拜托李榷给他讲讲题，他把题目整理到一块，打算一次性问完。 李榷感觉嘴里有点酸涩的味道，拿了张餐巾纸按了按最里边的牙齿，果然是出血了。 “你稍等。”李榷朝客厅说了一声，说完朝水池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行。”游羽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无聊着。 李榷张开嘴照了照镜子，用舌头舔了舔流血的牙龈，他又张大了点嘴巴，他知道位置在哪但就是没看见流血的那颗牙齿和牙龈在哪。 李榷漱了个口，把嘴里的酸味给去掉了，他擦干嘴边的水珠。 嘴里的酸味又开始蔓延，他不想去管了，关掉了浴室的灯走向客厅。 李榷把门口鞋柜旁边的包从地上拎起，顺手扔在了饭桌下边，“多少题？” 游羽把卷子和练习簿摆到李榷面前，“有六题，还有我买的练习卷上的题。” “好，我看看。”李榷拉开椅子坐在了游羽的旁边。 李榷看了看题目，“你看这个题目里面提示的，对照这个……” “能听得懂吗？”李榷把练习簿往游羽那推了推。 游羽点头，“可以，你继续。” “好，那我接着说这题。”李榷盯着一题压轴题，他思考了两分钟后说：“第一小题会做吗？” “会，第二小题只能做一半。”游羽也看了看题干。 李榷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些，“行，那就好办了，那我就从第二小题开始讲，你看第一小题算出来的。” 李榷把六题的解题思路全讲完了之后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差不多就是这样。” “行，那我自己做做看。”游羽把卷子和练习簿移到面前，把写着提示的那页翻了过去。 李榷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我去洗个澡。” 游羽停了笔，“好，你忙你的。”说完继续写题。 李榷拎起包朝卧室走，走到一半又回头说：“你不会做的先空着，我很快就洗完了。” 游羽愣了愣，这句话怎么听着咋这么暖心呢，“好，你去吧，我先写着。” 李榷嗯了一声，他摸了摸鼻梁，这种突然萌生的责任感有点奇怪。 他把书包扔在了书桌下的地毯上，打开衣柜从里边拿出干净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李榷有洗澡前先刷牙的习惯，他挤上牙膏把牙刷塞进了嘴里，洗刷一通后看见牙刷上的泡沫变成了粉红色。 他张开嘴巴看见右边虎牙的牙缝里淌着血，他漱了个口，新冒出的血还是从牙龈流到了牙缝里。 李榷把牙刷塞进嘴里，心说得换把软毛的牙刷了，估计也是熬夜 分卷阅读78 上火了。 他加快速度洗头洗澡，用手抹开镜子上的雾气，用浴巾擦着头。 他走出浴室时游羽还在奋笔疾书，很专注地盯着练习簿。 “写完了吗？”李榷看了眼时间。 游羽抬头眨了眨眼睛，“还没，还差两题。” “那我先洗个衣服。” “行。” 李榷走进浴室把脏衣服搬到了阳台，在浸湿的衣服上抹上肥皂，接着在洗衣板上用力揉搓着，他把洗干净的衣服拧干，抖了抖后套上衣架后挂在了晾衣架上。 他刚关上阳台的门就听见游羽说：“我做完了，你能再给我讲一题吗，我那题还是有一半不会。” “好。”李榷擦干手，走向客厅。 李榷俯身盯着桌上的卷子，“哪题？” 游羽用笔尾戳了戳，“这题。” 游羽貌似是洗完澡过来的，李榷咳嗽了一声，皱着眉开始研究题目。 “好，这题你应该是没看懂题目。”李榷俯着身把这题给讲解完了。 “懂了吗？” 游羽盯着题目，“我试试看能不能做的出来。” 李榷嗯了一声，从卧室里拿出吹风机插在了客厅的插座上。 昨天吹头发直接拔了插头，一插上电剧烈的呼呼声就从吹嘴喷涌而出，热风一个劲地往外冒，之前为了赶时间都是用最大的三档，他看了眼游羽，把吹风机调到了二档。 “没事，你开大点吹我不会受影响。”游羽低着头说。 “额……温度太高伤发质。”李榷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编出这种理由。 游羽笑了笑，“你还挺会保养的。” 李榷有点尴尬，“你做完了吗？” “还没呢，差一点，我尽量写的快点。” “没关系，又不急。”李榷边吹边拨弄头发，这样能干得快点。 游羽一个哈欠没打出来，“你困吗？” “你到底写不写啊，你跟我说话能写得了吗？”李榷没由来地不爽。 “行嘞，您吹头吧。” 十一点快接近十二点的时候，游羽走出了李榷的家。 “明天还是这个时间吗，讲讲物理吧？”游羽站在门口。 “明天午休给你讲吧，晚上能讲其他的，节约时间。” 游羽点了点头，“好，今天谢谢。” “不客气。”送完人后李榷打了个哈欠，把桌子上的作业收进了房间。 清早游羽正边做眼保健操边下楼，就看见李叁溱仰天长啸了一声。 李叁溱两脚撑地，胳膊靠在车头上闭着眼。 游羽拍了拍他的背，“嘛呢？” 李叁溱转头看他，一轮乌青的黑眼圈挂在眼下，“困呐，你都不知道，我刚才骑车来都差点撞树上。”他用双手上下揉搓着脸使自己清醒一点。 游羽靠近车头，“我来吧。” “行嘞！给我羽哥腾位子！”李叁溱双手扶住车把，把屁股往后挪腾出前边的位置，恭敬地举着半只手说道：“您请！” “昨晚又通宵打游戏了？”游羽拧动钥匙把车骑了出去。 李叁溱靠在游羽的背上闭着眼睛喃喃说道：“没打游戏，还不是张洁嘛，她说期中考试了要检查书本笔记，检查我的笔记，开什么玩笑？”他说完嚼了嚼嘴里的空气。 游羽瞧着前面混乱的交通，“你都抄完了吗？” “还没，昨天就找我们班学霸拍了一半的笔记，今晚还得继续，还有历史得补。” “加油加油。”游羽事不关己地说了一句。 李叁溱嘁了一声，“真没良心啊游羽。” “怎么着我还帮你抄啊？” “诶我就等你这句话呢。”李叁溱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游羽嘲讽道：“想得倒挺美。” 李叁溱又蔫了，但他迅速调整好心情搂着游羽的腰继续闭目养神去了。 物理课上张洁扔完一圈粉笔后站在第一排的桌边，“明天我要检查书本上的笔记，练习簿我就不看了，全靠你们自觉，笔记漏的比较多的，今天抓紧时间找好的同学借一下。” 游羽从头开始翻物理书，还没说话一本书就砸到了他的桌上。 “拿去吧。”李榷从抽屉里又翻出一本旧物理书。 游羽笑了笑，“你属蛔虫的吧，这么神！” “你平常光听不记，我都看得见。” “那只是小部分，我还是写了很多的。”游羽说。 李榷把练习簿往抽屉里塞了塞，“中午吃完饭别乱逛，回来给你讲物理。” “行，我漏的不多，我下课前就能抄完。”说完游羽就开始埋头写字了。 “好。”李榷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中午吃完饭李叁溱偏要跟着游羽回班，游羽拉开椅子坐下，李榷已经在等他了。 李叁溱坐在了前一排侯颇的位置上 分卷阅读79 ，“李榷，咱俩又见面了哈哈哈。”他说完自顾地笑了笑。 “咱开始吧。”游羽把物理书和草稿本从抽屉里掏了出来。 李榷也掏着书，“从哪开始？” “计算题吧，我昨晚整理了一下，再加上今天早上讲的。” “好。”李榷把游羽的草稿本拿到面前。 “啥呀，我也要听。”李叁溱说完把游羽的物理书往自己那推了推。 李榷拧开笔盖开始说：“先看这题，比上面的那两题简单点。” 李叁溱扭着脖子瞪大眼睛，“哎哟你慢点呗。” 李榷没有理会他，继续按照自己的速度讲题。 “你写大点，我看不见。” “你能不能讲的通俗易懂一点，我都没理解你就过了？” 游羽叹气，“李叁溱，你能不能闭嘴？” “需不需要从第一章开始和你讲起啊？”李榷也看着李叁溱。 李叁溱尴尬笑道：“继续继续，我没意见了。” “这个用到的公式要变形。”李榷在纸上写着变形后的公式。 “诶诶诶我不听了，我最怕什么公式要变化，我连原始公式都记不住，我不能再待下去了。”说完李叁溱就起身从后门跑回了一班，游羽不禁笑了笑。 “笑屁啊，继续听。”李榷真的是铁面无私。 “好好好，听着呢。”游羽非常的听话。 距离下午上课时间还有五分钟，游羽盖上了笔盖伸了个大幅度的懒腰。 “今晚怎么安排？你的英语应该不用讲吧？”李榷把笔丢到一边，低下头戳了几下手机。 游羽摇头，“英语不用。” 李榷点了个头，“那化学吧。” “好嘞。”游羽趴到了桌子上，争分夺秒地补觉。 第40章 三中的期中考试时间很紧凑，早上两科下午两科，考场随机。 游羽慢吞吞地踏进了考场，一进考场就看了坐在中间第四排的李榷，还有和他打招呼的侯颇和卓垚。 看着热情的侯颇和朝他挑眉的卓垚，每次大考都能碰见这俩货，游羽心想这是什么孽缘？ 游羽找到贴有自己名字条的位置后坐下了。 坐在他前边的女生凑在一起偷偷说些什么，挤眉弄眼地靠眼神交流着。 第一门是英语，龚平走进了考场。 卓垚一下子懵了，龚平虽然人看着平和，但是考试抓的那叫一个严。 卓垚疑惑地吼道：“龚老你是不是走错班级了？不是你吧？” 龚平又走到门口看了眼门牌号，“没错啊，是高一六班。” “不对啊，你一个数学老师，这考英语应该是辉哥监考吧，辉哥才是教英语的。” 众所周知，余辉不仅性格好而且还爱看考场班级里的课外书，之前还有人特意给他准备了报纸。 余辉看到报纸马上就夸道：“这个班级不错，还会看人民日报啊。” 可龚平就是软硬不吃，就算桌上摆着红票子让他数他都眼睛不眨一下，而纪梅和他五五开，逮谁抓谁。 龚平眯眼看着卓垚，“你小子少唬我！”说完把考卷密封袋拍在了讲台桌上。 “来，考场规则我说完了，诚实是第一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没有。”一群人颓得跟没吃早饭似的。 龚平环视一圈教室，“没有就好，把跟英语相关的课本、复习材料和练习本交到讲台上来！” 听力试听确认广播音量无误后龚平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他把密封条撕开拿出了考卷，他把卷子分成四分，一组一组依次发了下去，“往后传啊，卷子不够叫我。” 李榷写完班级姓名座号后英语听力开始了，刚刚听完几句话，考场里就有一个铁笔盒掉地上了，文具都散落在地上，他闻声看去，是游羽前边的女生的文具盒掉了。 游羽皱着眉，看起来节奏有点乱了，他空着第二题，确实这个声响影响到他了。 听力结束后大家立马接着做剩下的题，教室里寂静无声。 考场里有个男生举手问道：“老师，几点啦？” “刚刚过四十分钟，不着急啊，认真看题目。”龚平说。 游羽写完作文努力回忆着刚才嘈杂中的那句英文，就是想不出来。 李榷正巧也写完了，撑着下巴看着墙上的挂钟。 游羽的位置正好在李榷的斜前方，只有一桌之差的距离，他能看见游羽答题卡上没涂黑的地方。 他低头看了眼答题卡，咳嗽了一声。 很有默契的，游羽回了头。 李榷把手放在桌上，食指轻微地上下摆动着。 游羽马上回头，把B选项给涂黑了。 “你别动，我看见你了，胆子挺大啊！”龚平突然大喝一声。 两人屏息盯着讲台上 分卷阅读80 的龚平，只见龚平越过他们，在教室后面抓了个作弊的人。 李榷笑了笑，他刚才看见游羽因为紧张而睁大的眼睛。 考完试后许多人站在走廊上等待下一场考试，都在积极地对着答案。 “你们的考场有没有人被抓？” “有，王前被抓了。” “为啥？” “他把小抄藏在口袋里，拿出来抄的时候被抓了。” 这样的对白不断在李榷的耳边响起，他看着在厕所门口洗手的游羽。 “还有八分钟，我再看看书。”李榷身旁的女生掏出了书，他把目光收了回来。 休息片刻后，大家又回到了考场，等待监考老师的到来。 数学考试即将开始，千呼万唤的余辉终于出现在了班级门口，他正准备踏进考场时被从楼上走下来的化学老师拦住了，“余辉，你不在这个班吧？” 余辉挥了挥手，“我记得没错啊，高一二嘛，在一楼。” “这是高一六班啊，我监考这一间，而且这是二楼。” 余辉噢了一声，“我走错了，不好意思啊。” 余辉走后化学老师走进了考场。 “我靠！”侯颇不禁吼了出来。 卓垚叹了口气，回头对侯颇说：“颇，淡定，我都习惯了。” “肯定是因为这个班的图书角做的不优秀，辉哥才不进来的。” 化学老师把数学卷子发下去之后，大家都开始安静答题。 游羽卡在了压轴题上，他看着窗外的园艺师傅拿着大剪子在修剪矮树，几朵树上的小花掉到了他的脚下。 他盯着园艺师傅的剪子一开一合，想起了卓垚曾经给园艺师傅取的名字——三中爱德华。 此时的卓垚正努力地和脑子里的歌词做抗争，可脚就是不自觉地开始打节拍。 卓垚拍了拍大腿，心说给老子老实点，快把之前背的公式吐出来。 游羽把卷子检查过一遍后还是写不出压轴题的后半部分，索性放弃了。 他在草稿纸上勾勾画画，画起了以前老画的牡丹花，把花蕊的位置空出来，鬼使神差地加上了五官。 越画越不对，最后还在左眼尾点上了一颗痣。 游羽暗暗给这朵花取了个通俗易懂的名字。 李牡丹。 绝了。 内心不由地烦躁，游羽把草稿纸揉成团，又打开把纸撕成一条一条的。 化学老师抬了抬眼镜，盯着游羽，这孩子干啥呢，销毁小抄？ 考完最后一科后四班同学齐聚在教室里，学习委员带头感慨道：“哎哟，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英语课代表学着霸道总裁哀伤的模样扶额，“纪梅，我该拿你这女人怎么办，卷子出的这么难！” “纪梅的卷子往往都是改的最快的。” 听完这句话许多人都悲伤地趴在了桌上和同桌的身上。 龚平走进班级，“同学们期中考试结束了，运动会也就要来了，兴奋一点！” “龚老，你改的慢一点，我就开心的久一点。”卓垚有气无力地说道。 “好了好了，考完试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继续上课。” “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话，还明天继续上课。”卓垚糟糠之妻上身。 侯颇抑制卓垚快要流出的泪水，抱住了卓垚安慰道：“没事没事，他就说说，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龚平又说：“运动会大家都要积极参与啊，等下班委出来开个会！” 第二天上午体育委员古望就冲进班级，“朋友们，要参加运动会的来我这填表啊，项目我发群上了！” 古望说完大家藏着的手机都隐隐约约震动了一下。 侯颇大剌剌地问道：“都有什么比赛项目啊？” “男女生100米、200米短跑，这个有预赛和决赛的。” 一众男生喊着：“不去！” “男女生400米、800米、1000米、1500米和5000米长跑，这个直接决赛。” “不去！” “跳高、跳远、铅球和400米接力。” 女生也加入了，“不去！” 古望一脸为难，“大哥大姐们行行好帮帮忙，每个项目至少要有两个人参加。” 古望抛出了好处，“参加就有加分啊。” “我们不需要这个分！我们不稀罕！”一群人软硬兼施也没用。 “配合配合我呗大哥大姐们！”古望有点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那群人不闹了，抱着重在参与的心理开始考虑报什么，都想力所能及地能多报一个，这是他们在三中的最后一个运动会。 天才蒙蒙亮，游羽就出门了，他开着手电筒小跑到附近的一间小学，借着路灯从后门溜了进去。 到达时太阳已经出来了，正好五点半，天气有点凉。 分卷阅读81 这小学操场目测顶多两百米，游羽戴上耳机跑了几公里，幸好操场上有那么几盏灯，要不他得摔个半死。 两百米确实跑着不太舒服，得一直绕圈，游羽看到草地上有只小黄狗。 小黄狗抱着腿睡熟着，游羽的脚步声靠近它的时候，它会睁开眼睛，在草地里动一动又继续闭上眼睛，两分钟后，小黄狗变换了姿势把自己蜷起来。 游羽又跑了三圈之后从小学后门绕了出去。 李榷边刷牙边把昨晚厨房未扔的垃圾放在了家门口，就看见了准备开门的游羽。 李榷叼着牙刷，“早。” “早上好。”游羽抻了抻贴在后背的运动外套。 “晨练？” 游羽嗯了一声，“比较养生。” 李榷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把门给关上了。 游羽进了家门后，脱下了湿透的薄外套，拿起衣服往浴室走。 终于来到了运动会的这一天，是高一高二可以不穿校服的两整天，他们都把开幕式完要换的衣服藏在了包里。 早上八点艳阳高照，大批人在操场上晃悠，三四个班级还在练习进场的队列和节目。 运动会这种争奇斗艳的场合，很多班主任都能把一个队列排练得跟迎新晚会节目一样，倾其所能地把有创意的点子按插在队列里。 四班就比较随意了，连走队列都是遵循自愿原则，不过好在全班的积极性很高。 教室里没有开灯，拉上了几扇窗户和窗帘，前后门紧锁着，只有一点阳光透进来。 游羽在这样的环境里迅速入睡，睡得很安逸。 李叁溱抱着玩偶服路过时敲了敲后门的玻璃窗户，看见游羽没有醒就跑下了楼。 几个同学在拿着扫帚和簸箕又一次绕着跑道检查，确认跑道很干净没碎石子后把清洁工具收到了劳动房内。 主席台上的长桌铺上了垂地的酒红色绒布，上面摆着校领导的名字牌和矿泉水，负责的同学们检查无误后走进了旁边的广播站。 上午九点二十广播就开始播放励志歌曲，一首接着一首。 第41章 游羽半眯着眼睛，他想起高一住校时每天早晨六点十分就会响起的固定歌单。 不管刮风下雨都雷打不动的校歌、吉祥三宝和最炫民族风，三首歌循环播放直到把整栋的人都唱醒为止。 阳台上总会有正在刷牙的李叁溱，在吉祥三宝第一句出来之后，含着满嘴泡沫“诶”那么一声，然后和室友对视一笑，室友每次也会很配合的微微一笑。 操场上的国旗和运动会会旗随着风飘扬，施展开四角。 马见彪热情的声音从学校各个地点大的小的音响里传了出来，校领导轮番发言，持续了半个小时。 游羽又坚持了十分钟之后，把整个人从桌子上撑了起来。 游羽打开了后门，走到四楼楼道口走廊看向操场，这儿和五楼的视野最好，能看到篮球场和操场的全貌。 已经开始了队列入场，高一的新生青春洋溢，带着每个班响亮的口号和充满创意的表演来到了跑道上，用短短几分钟展示着他们认真的态度和刻苦排练的成果。 计算着时间，游羽下楼走到了操场的跑道内的草地内。 一段与前头的朝气蓬勃截然不同的音乐响起，令人精神抖擞的洗脑歌把操场上的气氛顿时被烘托到了最高点，高二一班的妖魔鬼怪们踏着自信的步伐向主席台走来了。 游羽忍不住笑了，这背景音乐这造型，不愧是李叁溱的风格。 作为一班的体育委员，李叁溱穿着厚重的玩偶熊服努力在举牌的同学旁边施展可爱，套上玩偶服游羽立马就觉得李叁溱身上的矫揉造作全消失了。 游羽对着蹦蹦跳跳的李叁溱抓拍了几张，这大热天看着就觉得热。 主席台上主持的老师憋着笑，“在活泼跳跃的音乐中我们迎来了高二的第一支队伍——高二一班，他们激情豪迈地向主席台走来了，这是一个熠熠生辉的集体，有他们在，欢笑就在，让我们祝福他们在这次的运动会上取得优异成绩，加油，高二一班！” 说着背景音乐又变化了，队伍里几个穿着前卫的同学跑了出来开始跳起了街舞，其中一个男生当场来了个地板动作。 精彩还没结束，跳街舞的同学回到队伍后，穿着公主服饰的女孩又来了一段俏皮可爱的舞蹈，李叁溱围着她们绕圈，和公主们互动着。 这一顿操作简直让在场的观众们眼花缭乱，主席台上的校领导纷纷站起鼓掌录像。 高二一班走离了大家的视线，高二二班紧随其后开始喊口号。 游羽走到跑道的外圈迎接李叁溱，李叁溱实在热得不行，把熊脑袋给摘了下来。 李叁溱走到树下把玩偶服给脱了，浑身大汗淋漓，头发也全湿透了，白色的T恤贴在后背上。 李叁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汗随着指尖滴在 分卷阅读82 了地上。 游羽替他拿着玩偶服，腾出一只手把矿泉水递给了他。 “热死我了！”李叁溱一下子灌了半瓶水。 “你怎么想的，这天气穿这个。”游羽在裤兜里掏着纸巾。 李叁溱又抹了一把汗，“我这不看都十一月份了嘛，没那么热了，谁能想到天气预报不准，我这租都租了，只能穿了。” 李叁溱带头报了一两个体育项目，本来作为运动员可以不参加走队列，但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参加。 游羽把纸巾递给他，“放学你得去还？” “对。”李叁溱挥了挥手，“不用，我等会儿去男生宿舍那冲个头。” “走吧。”游羽说着就想往男生宿舍那走。 李叁溱靠在了树上，“看完你们班再去吧。”他又站直了，“我先把这个让我们班班长带回班上。”说完就抱起玩偶服跑到了班级的队伍里。 “意气风发、充满青春活力的高二四班朝我们走来了，他们由四十八个蓬勃向上的青少年组成，多次获得我校“五星级卫生班级”的荣誉称号，真是一个热爱劳动讲究卫生的集体啊……” 朴素的高二四班方阵走来了，他们穿着参差不齐的白上衣黑裤子原地踏步。 站在前后的同学举着小红旗站在跑道上，走到主席台前时拉着横幅的同学蹲下，举起双手举高横幅，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拉横幅的外圈同学穿的是黑色的上衣。 同学们伴随着毫无起伏的背景音乐喊着口号声变换队形，最大的优势就是嗓门大，说完对学校简短句祝福和预祝本届运动会圆满完成后集体起身，排好队伍后朝前方走去，走得很快，特别像是急着给五班腾位置。 龚平拍完视频后，看着离开跑道的四班同学们点点头，发挥的不错，他安慰着自己，心想虽然和一班比不太精彩，但是我们班规规矩矩的就可以了，没有一个同学忘记喊口号就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 李叁溱面无表情地看完了这场表演跟着大家鼓了鼓掌，“还可以还可以。” 游羽点点头，是龚平的风格，平平淡淡才是真。 李叁溱站在男生宿舍楼底下的洗衣池洗头，他把嘴里的水吐掉后问道：“你拍照片了没？” “拍了。”游羽掏出手机。 “等会儿，我冲完你再给我看！”说完李叁溱又把水开大了些。 洗完头果然全身都凉快了点，李叁溱拿着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给我看看照片！” 游羽把手机给他，“拍了好几张。” 李叁溱看着照片直笑，“还挺憨的，蛮可爱。”看完他把手机还给游羽，“你什么项目？” “5000米。” 李叁溱想了想说：“那下午就跑了。” 游羽嗯了一声。 “我的都在明天。”李叁溱报了100米短跑和铅球。 “对了，照片发我。” “好。”游羽把照片一块发给了李叁溱。 李叁溱又抹了把脸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吃饭去吧？” 游羽看了眼校门，因为有外来领导和部分家长来所以开得挺大的。 “有保安。”游羽说。 李叁溱笑了一声，“你还怕这个，溜呗！” 两人偷摸从后山小花园翻了出去。 高处坠物的一声巨响吵醒了被窝里的李榷，他眯着眼探出头望向拉得严密的窗帘。 是八楼的住户又往下扔垃圾了，明明下楼走几步就有垃圾桶了，偏要用这样没有素质的方式。 接着又一声巨响，八楼的人一前一后扔了两次垃圾。 李榷皱着眉起床了，看了看时间，正好省了早餐可以直奔午餐，他走到厨房洗干净锅又倒进半锅的清水，就跑到了卫生间洗漱。 李榷刷着牙，凑近镜子摸了摸眼下的黑眼圈，突然发现脸颊莫名长了两颗痣，不仔细看察觉不出来。 他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搜索，叼着牙刷浏览着搜索页面。 癌变的征兆…… 黑色素代谢异常，建议您前往就近的皮肤专科医院就诊…… 内分泌失调，导致黑色素堆积就形成黑痣…… 李榷黑着脸，我没事搜这些东西干嘛，看完还闹心。 建议您多吃些绿色蔬菜，戒烟。 终于看到条靠谱的了。 他吐出嘴里的泡沫，把手机塞进了裤兜，他快速地漱了口，他每天都能恰好卡在这个点上，就是刷完牙的时候锅里的水正好开了，他从冰箱里找出速冻饺子，倒了一半进去，再盖上锅盖。 应该是刚才搜索的后遗症，他打算对胃好点，尽量不吃生冷的食物。 热水壶里还有点热水，李榷把热水倒进不锈钢杯子里，把盒装牛奶的吸管撕下，把牛奶盒浸到了热水里，接着他又把烧水壶装满水插上了。 等他磨蹭地到学校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今天没有背书包没有穿校服还有点不适应。 分卷阅读83 广播开始有动静，“请高一高二各班的体育委员到广播站门口集合，听到请互相告知一下！” 话音一落李榷就看见操场左侧羽毛球场里的一个人迅速放下球拍向操场跑着，看着身形和娇俏的跑步姿势，是李叁溱没错了。 李榷走上四楼，教室的门和灯关着，窗户和窗帘都拉着上了，只有一台风扇在缓缓的转动。 李榷推开后门走了进去，趴着睡觉的游羽把他吓了一跳。 游羽抬起头，睡眼朦胧地看着他，“比到什么项目了？” 李榷拉开椅子坐下，“还没开始。” “请男子1500米决赛的运动员到检录处检录！”比赛准备开始了。 1500米后就是5000米决赛，游羽靠在椅背上。 教室的前门突然开了，高莉打开了一侧的灯，她发现了教室有人之后惊慌失措之下又把灯给关了。 高莉盯着游羽和李榷，这会儿天气已经变阴了，光线太黑看不清表情。 高莉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游羽隐约看见了她卡其色裤子上的红色印记，应该是回来拿黑裤子去换的。 游羽起身打了个哈欠，“我下午有比赛，时间差不多了，陪我下去热热身。” 李榷疑惑地看着游羽，他坐在椅子上没动。 “走啊！”游羽又催了催。 “我去干嘛？” 游羽把他拉出了教室，“看我比赛啊！快点！”顺手把后门给关了。 游羽在篮球场热身完，1500米的第一组开始跑第一圈，古望这时候从广播站那跑了过来。 古望手里拿着好几张写着号码的白布，他挑出一张“7707”递给游羽。 “快，别在衣服上，1500米的第三组跑完就是5000米了，加油啊！”古望握着拳头给游羽加油鼓劲了一下。 游羽接过白布，“好。” “那我先走了！”古望说完就去找其他参赛的同学了。 游羽拿着手上的白布，刚准备塞进裤兜就听见一句：“我给你别上。” 李榷朝他伸出手，他把白布递给了李榷。 李榷把四角的别针都别在了游羽的黑色T恤上，正准备别最后一个的时候听见咔嚓一声。 游羽无奈地看着龚平，“龚老，你闲不闲啊？” 龚平把相机挂在脖子上，“加油哦！我看好你！”说完后又笑着去别的地方拍照了。 “请男子5000米决赛的运动员到检录处检录！” 李榷对游羽说道：“加油。” 游羽挑了挑眉，“谢谢，油加满了！” 第42章 李榷跟着游羽到了操场，他站在跑道内的草地上，游羽正在主席台下被安排分组。 李榷在脑子里计算着，400米的跑道一共得跑十二圈半，这对耐力的要求很高。 十五分钟后，游羽站在了跑道的侧弯处。 发令枪发出巨响，跑道上的参赛选手都朝前方迈进，游羽紧随着前几名的步伐匀速前进着。 可以察觉到游羽的速度在逐渐加快，绕过第八圈的弯道时他突然提速，渐渐超过了面前的几人。 龚平走到李榷身旁把相机递给了他，“李榷，你个子高拍得比较清楚，拍游羽。” 李榷接过相机，游羽已经开始跑第九圈了，开始耗着第一二名的体力。 李榷举着相机对着游羽拍了两张照片，游羽在弯道继续提速，第二名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但还在咬牙坚持着。 李榷对焦游羽的时候，看见游羽居然在找他的镜头，游羽对他眨了眨左眼，他按下快门的瞬间定格住了游羽的笑容。 李榷不自觉地笑了笑，眼睛继续跟随着游羽。 游羽已经超过了第二名，他继续提速，在第十一圈的时候和第一名并肩跑了一段后也超过了他，第十二圈开始的时候已经和刚才的第一名拉开了半圈的距离。 李榷对着游羽背后的“7707”拍了张照片，余光看见几个女孩也拿着手机拍照拍视频。 很快，负责他的同学在他跨过终点的瞬间按下了秒表，游羽冲刺完后速度慢了下来。 游羽继续在跑道上小跑着，跑了半圈后他停了下来。 古望马上递上拧开瓶盖的矿泉水，“厉害啊第一名！” 游羽灌了两口水后分成小口咽下了去，他调整着呼吸，“只是这一组的第一名。”而学校会根据每个人的分秒数排列出名次。 “你歇歇。”古望递上纸巾。 广播里又在呼唤着每个班的体委，古望朝广播台走去，走到一半的李叁溱骂了句脏话转头朝广播台走。 游羽灌了半瓶子水，“拍了我不少照片吧？” 李榷笑道：“你还有空找镜头，不错嘛！” “我镜头感很好的。”说完游羽把纸巾揉成团扔进了操场旁的 分卷阅读84 垃圾桶。 广播在清理跑道，“请无关人员离开跑道，站在跑道的草地上的同学也请坐下，登记成绩的同学们也请就位，下一组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操场上人头攒动，不少人聚集在跑道聊天玩笑。 担任总裁判的体育老师叉着腰站在主席台上往下观望，“那个……穿蓝色上衣和短裙的女生，还有旁边穿短裤的女生马上离开跑道了，到其他地方观看比赛！”说完又继续对其他人点名。 “那个黑色上衣戴眼镜的男生，你站那么高干嘛？”总裁判捏着话筒，“就是你，不要到处看了，马上坐下来。” “请男子5000米第三组就位！” 游羽坐在操场的错层上，看着剩下的几组5000米的比赛。 不知道过了多久，广播又开始说话，这次不是念广播稿。 “男子5000米决赛第一名高二七班陈彭彭15分58秒04分，第二名高一三班谢斌航16分37秒07分，第三名高二四班游羽……” 操场上一阵骚动，能听见几声女生的惊呼声。 游羽从错层上起身，准备回班上继续睡觉，他看了看旁边的李榷有点纠结，“去网吧吗？” “好。”李榷答应了。 今天在游羽自身的努力下翻了两次墙，以至于在第二次的时候他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 游羽吃力地翻下墙，看见李榷轻松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两人钻到三中后面的一条鱼龙混杂的小巷子，酒吧发廊服装批发店和网吧都藏在里边。 游羽掀开店门口破旧的布帘子，一股浓郁的烟味扑面而来，熏得他有点想咳嗽。 两人走了进去，前台的男人看了他们一眼，“一小时五块。” 男人说完又对电话撒娇，“我当然喜欢你啊，明年我肯定会去和你见面的。 面前两人听着都有点不适，李榷明显皱了眉。 “两台机，”游羽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三小时。” 男人娇嗔地说：“宝贝你等一下噢！”然后起身往里边瞅了瞅，换了副语气，“最后一排最里边那两个位置，三十块。”他指了指桌上的付款码。 游羽付完钱后和李榷走到了位置上坐下。 李榷开了机子又走出了网吧，他走进旁边的一家食杂店，收银台上摆着的招财猫上下摇手。 五分钟后他回到了网吧，把一瓶盐水摆在了游羽的手边，又把另外一瓶摆在了自己的桌上。 “谢谢。”游羽在键盘上打了几下，玩着无聊的单机游戏。 李榷撕开烟盒的塑料膜，抽出一根烟点上了，他看了看桌上的烟灰缸，里面虽然没有烟头但是有很多烟灰黏在内壁上，他叼着烟打开一个熟悉的图标，发现更新了许多角色和技能，一下子变得很陌生。 游羽侧头问他：“双排吗？” 李榷弹了弹烟灰，“我先单排几把。” “行。”游羽看着桌面上的几个游戏，小公鸡随便点了一个开始玩。 玩了一会儿之后游羽的手机响了，是李叁溱打来的。 “羽哥，你在哪呢？我咋都没看见你。”李叁溱正在操场上绕着圈，双眼寻找着游羽。 游羽点击着鼠标，“我在网吧。” 李叁溱哦了一声，”那你玩吧，我挂了，拜拜。“ “拜拜。”游羽把手机塞进裤兜，揉揉眼睛继续看向屏幕。 等李榷熟悉游戏之后，游羽和他双排了两小时。 游羽做完一遍眼保健操，睁眼后发现李榷仍兴致不减地盯着屏幕。 桌上的烟灰缸里躺着五个烟头，加上李榷手上的这根是第六根。 游羽忍不住说了句：“别抽了，抽多了嗓子疼。” 李榷把烟按进烟灰缸里熄灭了，他拿起桌子上的盐水灌了几口，然后退出游戏，又换了个游戏继续玩。 游羽看着李榷的样子，应该是憋太久了。 他打了个哈欠，点开视频软件开始看最近更新的美剧，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声，李榷看了眼手机，“我们走吧？” 游羽听到后立马清醒了过来，看了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懒懒地说：“好，走吧。” 两人坐在公交车的后车厢，司机师傅听着抒情的情歌，车上冷气很足。 李榷坐在里边，看见游羽因为晕车打了几个哈欠，又揉了揉太阳穴。 李榷把窗户拉开了一半，热气瞬间涌了进来，还夹杂着汽车尾气。 李榷皱眉，把手挡在了鼻子前。 “把窗户关上吧，还有两站就到了。”游羽揉搓着眼睛，刚才有点用眼过度了。 “没事，等会儿再关也行。”李榷把手放下了，胳膊肘搭在掉漆的黄色栏杆上。 游羽又打了个哈欠，“好。”这个哈欠是由于困和晕车混合造成的。 李榷走进小区后问 分卷阅读85 道：“小区快递驿站在哪？” 游羽指了指北边，“十二座一楼，一起去吧。” “行。”李榷跟着游羽走到了快递驿站。 快递驿站店员正蹲着拿马克笔在快递盒上写数字，“哪户的？” “二十三座701，有三个。” 店员起身，把马克笔盖上笔盖扔在了面前的桌上，“哪家快递公司的？” 李榷想了想说：“一个*达，两个*通。” 店员哦了一声，用扫货枪扫了扫快递盒上的条形码后把三个包裹都递给了李榷。 李榷接过包裹，“谢谢。” “不客气。”店员继续蹲下写字，没有空停下休息。 李榷边走边看着包裹上的快递单，“副把、脚踏板，”他把大个的包裹翻了个面，“坐垫，齐了。”接着把三个盒子按照大小叠起来抱着。 “你不是要换轮组吗？”游羽替他扶着最大号箱子的一角。 李榷注意到说：“没事，我拿得动，我觉得换轮组的话我还不如再去买一辆。” “其实也不是很麻烦。” “我暂时没挑着满意的。”李榷笑着问道：“明天下午放学后有空吗？” 游羽拿起最上头的包裹晃了晃，“需要帮忙吗？” “需要。”李榷的笑容很灿烂。 游羽朝他挑了个眉，“那必须有空。” 李叁溱的项目都在运动会的第二天，铅球和100米短跑。 广播又一次呼唤着各班体委，李叁溱只好停下热身动作，朝主席台走去。 他跑到在一班的集中点通知，“下午闭幕式四点开始，一点要到场，最好不要请假，纪检登记好出勤情况。”说完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些纪检委员。 纪检委员朝他比了个三，“下午3：50我们在这里集合，我会点名，排好队再一起去操场。” 通知完事宜李叁溱就马不停蹄地跑到操场上准备扔铅球了。 其实铅球李叁溱一点也不擅长，只是初中的时候扔过几次，这次完全是来凑数的。 李叁溱两脚前后站立，手上拎着沉甸甸的铅球，之前在网上看到发力动作全都忘了。 旁边的裁判和体育部同学都盯着他，等待他抛球。 第43章 李叁溱一咬牙，伸直前面的那条腿，右手朝后再前移往前用力抛。 铅球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李叁溱迫不及待想知道成绩。 “5.34米。” 李叁溱疑惑，我感觉我扔的挺好的啊，怎么都没及格呢。 站在一旁的游羽笑着摇摇头，“大溱，挺不错的。” 李叁溱不屑，“你太虚伪了。” “下午还有个100米，加油。”游羽看见李叁溱那苦大仇深的样子没憋住笑。 李叁溱白了他一眼，“笑，你还笑！” 吃完午饭后下午的比赛就紧锣密鼓地开始了，因为紧张李叁溱饭前饭后各喝了一瓶五百毫升的矿泉水，直到现在已经去了三次厕所了。 “去哪？”游羽叫住他。 李叁溱表情不太好，“厕所。” “预赛马上开始了。” “最后一次，要不我得尿裤子了。” 游羽无奈地摆了摆手，“快去！” 100米预赛开始了，发令枪一声令下李叁溱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冲了出去。 游羽还没反应过来，李叁溱已经在终点停下了。 李叁溱皱着眉，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他用力地揉搓着小腿。 游羽蹲下问他，“抽筋了？” 李叁溱嗯了一声，“水喝太多了，刚才跑的太猛，一整条腿都抽了。” “那你待会还跑吗？”游羽盘腿坐下替李叁溱揉着大腿。 “当然要跑。”李叁溱抹了一把从额头上滴下来的汗。 游羽担心地看着李叁溱，“能行吗？” “能行。”李叁溱翻个身趴在地上，把胳膊压在脸下，“给我踩踩，这样能快点。” 游羽还在犹豫脱不脱鞋就听见他说：“你直接踩。” 李叁溱睁着眼睛趴在地上喘气，感觉双腿苏醒过来了，不会那么僵硬了。 “男子100米决赛名单如下……请进入决赛的同学到检录处检录！” 李叁溱借着游羽的力起来了，他在原地蹦跶了几下，觉得恢复得差不多了。 “兄弟，我去了。”李叁溱说着用拳头在游羽的肩膀上轻捶了一下。 “好，跑不了就停下来。” 李叁溱点点头，朝检录处走去。 五分钟后李叁溱站在了跑道上，游羽看见了不少昨天和他一起跑五千米的田径队队员，不免有些担忧。 发令枪打响了，李叁溱在心里默念：“没事，就一百米，一眨眼的事。” 分卷阅读86 依靠着这股子信念他全程冲了下来，跑到了这组的第二名。 李叁溱搭着游羽的胳膊喘着粗气，“卧槽，跑死老子了。” 游羽扶着他走出跑道，“干嘛跑这么快？” 李叁溱撇开游羽的手笑道：“赢个笔记本去和程飘凌表白。” 游羽有点愣了，原来李叁溱一直坚持下来的原因是这个。 两人在操场旁的松树下坐着，等待着广播宣布决赛成绩。 “我打听过了，第一名是充电宝，第二名是优盘，第三名是雨伞，第四名是塑料水壶，第五名是笔记本，我计划好了，最次也有个笔记本。”李叁溱朝游羽挑了挑眉。 广播开始发声，李叁溱屏息凝神，比上课认真。 “男子100米决赛第一名高二三班刘听11秒5分，第二名高一八班孟江11秒8分……” 李叁溱懊恼地说了一声，“刚才走太急都来不及问成绩。” “你闭嘴！”游羽仔细听着广播。 “第四名高一一班于凭成12秒8分。” 李叁溱失望地说：“我没戏了，连个笔记本都捞不着了。” 广播停了一下，“第五名高二一班李叁溱13秒1分。”说完话筒还兹拉了一声。 “我靠我靠我靠！真神了！”李叁溱从地上弹起，又拉着游羽起来，“我刚才在心里求了各路神仙，真他妈有用！”就那几秒他在心里默念着从小到大听过的所有妖魔鬼怪的名字，不论哪个国家的都求了过去。 “哎哟哎哟，疼！”没闹腾两秒李叁溱就被迫向抽筋的小腿妥协了。 游羽拦住他疯狂摆动的四肢，“冷静点，屁大点事激动成这样。”虽然他嘴里这么说，但刚才还真替李叁溱捏了把汗。 操场上的最后的跳远和跳高比赛还在分别进行着，越来越多人聚集在草地内等待闭幕式。 所有比赛项目结束后，距离闭幕式还有十分钟，各班在各自的集中点排成两列纵队，李榷站在男生队伍的最后，看着龚平急匆匆朝队伍走来。 龚平看起来一直很忙，见到他时不是从一栋教学楼走到另一栋就是在楼梯上相遇，不停地在校园里奔走。 他在四班队伍巡视了一圈后又离开了，两分钟后拖着游羽走了回来。 游羽想撒开龚平的手，“龚老，我有腿。” “我知道你有腿，有腿才会翻墙出去。”龚平把游羽拎到了队伍末尾。 “好好待到闭幕式结束，你开幕式也没参加，早和你们说了做事情要有始有终。”龚平又开始碎碎念了，“平时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 游羽无奈地点头，“听了听了听了。” “遵守校规校纪，不要记在脑子里，要记在心里，懂不懂？” 游羽敷衍道：“懂懂懂。” 龚平喋喋不休，“那你为什么还要翻，老实了半学期就受不了了，你是不是想在这种情况下钻空子？” “是是是。” 龚平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是？” “不是不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造成多不好的影响？”龚平说着话，不止四班的人全体往后转，其他班的人也纷纷瞧了过来。 游羽对他憋出了个笑容，“四点了，咱们班得进场了。” 龚平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结束了再说你！”说完就带着班级走到操场上。 “你又翻墙了？”李榷问。 游羽耐着性子，“翻回来的时候被龚平逮住了。” “两天翻了两次？” 游羽都不好意思承认了，“三次。” 李榷皱眉问道：“这次是为了什么？” “李叁溱以为他的车忘锁了，他抽筋了翻不了墙，让我去看看车还在不在。”游羽去了才发现李叁溱那小子把车锁得好好的。 “那你这是白跑一趟还被抓了？”李榷看着游羽一脸的生无可恋。 游羽嗯了一声，“运气太差。” 广播里传出了降旗歌曲，全体师生站立在操场上看着本届运动会的会旗缓缓降落。 “有请教导主任马见彪老师致闭幕词！” 马见彪从领导席上起身，双手接过主持老师的话筒，深情款款地看了眼在座的校长为首的其他领导。 马见彪从容地开口，“亲爱的老师们同学们大家下午好，今天阳光明媚……” 卓垚在人群里嘟囔着：“明明是烈日当空，热得要死。”这句话惹得龚平啧了一声并且瞪了他一眼。 “‘比赛第二，友谊第一’这句话在我们三中学子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在此我要感谢所有的运动员们、各位裁判员们、学生会的同学们、所有工作人员和后勤人员们，没有你们的顽强拼搏和辛勤付出，就没有我们本届运动会的圆满完成，谢谢大家，我的发言完毕！” 操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大家目视着马见彪优雅地回到了领导席。 “接下 分卷阅读87 来我们有请总裁判林明老师宣布比赛成绩。” 林明把所有项目和老师趣味运动会项目的一到五名的名次宣布完之后，把纸翻了一面。 “这个，因为时间关系，我们就不一个一个上台颁奖了，闭幕式结束后获奖同学到办公室一楼监控室领一下奖状和奖品。”林明顿了一下，“接下来我宣布团体总分，第一名高二三班，第二名高二八班，第三名高一……”获奖的班级全都欢呼了起来，四班全体微笑地站在原地未起波澜。 “接下来宣布队列获奖班级，第一名高二一班，高一六班，第二名……” 一班的第一名实至名归，大家都看着李叁溱，李叁溱做作地摆了摆手，“低调低调。” 四班终于在这个奖上捞到了第三名，也学着其他班大吼大叫起来。 龚平含笑看着四班的孩子们，心想第三名真不错，不高不低刚刚好。 在校长宣布运动会圆满完成后，大家全部都往校门口和宿舍分散开。 李叁溱把奖状细致地折叠好放进包里，把领到的笔记本搭在了上面，在确认不会压到之后拉上了拉链。 “要不你送把伞吧？”游羽把伞递到他面前。 李叁溱摇头，“不，这伞是你跑来的，我得用我跑来的才有意义。” “行吧。”游羽看李叁溱这么坚持就把伞收回了。 游羽鼓励着李叁溱，“加油大溱，你能行的！” 李叁溱笑了笑，“借你吉言，走了。”他走出去几步又回头强调了一遍，“羽哥，我去一中了哈！” 游羽笑了笑，也就是李叁溱能把送笔记本搞得这么兴师动众了。 道了别之后李叁溱就直奔校门口，虽然腿还是有点痛。 李叁溱小碎步走到停车场，骑上车就往一中驶去，他已经不需要导航了，来回去一中两次，一次都没在校门口碰见程飘凌，这次提前去肯定能遇见。 李叁溱把车停在了路边，背着包走到了一中学门口等着，他看了看表，才五点出头。 第44章 一中是五点四十下课，李叁溱想着收拾再慢或者做值日六点一定能出来。 半小时后一中的校门开了，李叁溱跑到电摩边照了照镜子整整发型，又跑到了校门口，他很快就看见了人群里的程飘凌，挽着安婷的手有说有笑的。 等着程飘凌出来后李叁溱小跑到她面前，“程飘凌！” 程飘凌和安婷都被吓了一跳，程飘凌紧闭着双唇不敢看李叁溱。 安婷戳了她一下，她才意识到要开口说话，“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找你。”李叁溱笑得很灿烂。 “你找我什么事？”说完程飘凌用余光瞥了瞥周围的人。 李叁溱笑道：“不算是小事的事吧。” 安婷看着两人，识趣地松开了程飘凌的手，“那个你们先聊，我那公交车特别不好等，我先走了。” “好，再见。”李叁溱送了一口气。 程飘凌紧张道：“安婷，要不你再待会儿吧？”她抓了抓安婷的衣摆。 安婷往旁边躲了一下，“我真的赶不上了，半小时才来一辆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程飘凌收回了手，“那你注意安全。” 安婷挥了挥手，“拜拜，你们聊你们聊！”走了两步她回头喊道：“那个，李叁溱，下次我们俩请你吃饭！” 李叁溱礼貌地笑道：“好。” 李叁溱的脸笑得有点僵了，他看着安婷的背影，敢情安婷还没忘记那次不愉快的见面。 “这两天是我们学校的运动会，我参加了铅球和100米短跑，但是铅球的成绩不太好，”李叁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但是我100米得了第五名，你想看看我的奖状吗？” 面对李叁溱的慢慢靠近，程飘凌脸红了起来，“嗯，那你给我看看吧。” 李叁溱把包背到前面拉开了拉链，“忘了和你说，还有个奖品，一本笔记本，”他把笔记本举到了程飘凌的面前，“我平时也不学习，要不你拿去用吧？” 程飘凌害羞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太好吧，而且我都不知道你们学校开运动会了。” 李叁溱把笔记本塞到程飘凌的手里，“看看奖状吧。”说着把奖状摊开在她面前。 “我在决赛的时候特别紧张，生怕得不了名次，但是我还是跑下来了。” 李叁溱盯着程飘凌，“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下来了吗？” 程飘凌愣愣地摇头。 李叁溱又问：“你想知道吗？” “我……”程飘凌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因为我一直想着你。”李叁溱很认真。 “啊。”程飘凌猛地一下抬起头盯着李叁溱，她不知所措。 李叁溱凑近她，微微弯腰说道：“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我不太清楚。”程飘凌慌 分卷阅读88 忙地往后退了一步。 李叁溱直起身，往旁边走了两步，他转头笑道：“我给你时间消化一下。” “你慢慢消化。”李叁溱说完又转了回去，把奖状随意地塞进了包里。 程飘凌抓紧书包带子，感觉身旁的热气消散了，她看着背对她揣着裤兜的李叁溱。 她朝四周瞅瞅，确认没有认识的老师同学之后暂时松懈了下来。 “消化好了吗？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李叁溱说。 两个问题同时砸了过来，程飘凌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手心也沁了汗。 李叁溱没有直视她的眼睛，安安静静地等她思考了五分钟。 程飘凌恢复了冷静，“不行。”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高地。 李叁溱笑容凝固，立马换上了理解的语气，“没关系，我再追嘛。” “你先回去吧，今天没骑车啊，公交车站在那头对吧？”李叁溱转移话题，往校门口的左边指了指。 程飘凌紧攥着笔记本，“你是不是生气了？” 她在犹豫，脑子里的小人打完架之后她想答应。 李叁溱不计较地笑笑，“我没那么玻璃心，不就是被拒绝嘛，多几次就习惯了。”说完后他又觉得表达的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别多想，我就是觉得人生难免有挫折嘛，我再努力。” “我就是有点累……今天跑得累。”李叁溱低下头自言自语。 程飘凌有些恍惚，“你还是先回家吧，你今天辛苦了，我也得回去了。” “好！”李叁溱很痛快地答应了。 “拜拜。” 李叁溱挥了挥手，“走吧，我在这待会儿。” 两人朝相反的方向分开了，李叁溱坐在车上，车钥匙跟他作对似的老是插不进钥匙孔。 李叁溱把捏着钥匙，把钥匙摔在了前面的人行盲道上。 他深吸一口气下车把车钥匙捡了起来，蹲在地上冷静了半分钟后起身。 李叁溱发动车子挤入了拥挤的车流中。 程飘凌走在路上，她停下看着近在咫尺的公交车站，她深呼吸，转身用最快速度往回跑。 她放下抓紧书包带子的手，伸手发现留长的指甲从中间裂开了。 校门口已经没有李叁溱的踪影了，她停在原地，这一刻她真的放松了。 她揉揉湿润的眼睛，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李榷和游羽在街边的店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后，返回小区把车和新的副把、脚踏和坐垫搬到了楼下。 游羽看着面前的蜘蛛坐垫，又看了眼正在拆剩下两个包裹的李榷。 李榷把保护的塑料膜和泡沫塞进纸盒里。 游羽弯下腰把裤脚挽了起来，“坐垫要不要找浩捷过来装？” “找他干嘛？”李榷拍了拍粘在手上的灰。 “额……他经常帮人装坐垫，装得比较快。”游羽扯了个听上去丝毫没有逻辑的谎。 李榷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拆最后一个包裹，想听游羽打算怎么圆谎。 游羽憋出了一句话，“我对这个不太熟悉。” 李榷抬眼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游羽：…… 我为什么要撒这么拙劣的谎…… “要不我先帮你装副把和脚踏，然后我去找浩捷，你就不用去了？”游羽说。 “我跟你一起去。”李榷把快递盒叠到了一起去。 游羽偷偷松了口气，“好，那我先给他打个电话。” 李榷冷漠地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浩捷手上啊？这么帮他。” 游羽尴尬地笑笑。 李榷侧头看他，“你别老变着法的给我和他制造见面机会。” 游羽问他，“那你不去了？” “去。”李榷还是妥协了。 游羽乐了，“那不就得了。”他蹲在楼道口的檐下给浩捷打电话，嘟嘟了几秒后接通了。 “捷哥，待会儿有空吗？我找你装个坐垫。”游羽说着做贼心虚似的瞅了眼李榷。 浩捷夹着手机在热水里涮了涮餐具，“我正好在你家附近的饭馆聚餐呢，吃完过去吧，我这才刚刚到饭馆呢。” “涮啥呀，这都没用。”坐在对面的男人对浩捷说：“这得一百度沸腾的水才有消毒效果。” 浩捷笑道：“就你有文化，我就图个心理安慰。”说着他又把筷子在热水里洗了洗，“游羽，你着急吗？” 游羽蹲着说：“不着急。” 浩捷涮完碗筷，擦了擦桌子上洒出来的热水，“你要换吗？你不自个就能换吗？” “不是我换，别人换。”游羽看了眼事不关己的某人。 李榷正蹲在他旁边捏着泡沫纸，不断传出劈里啪啦的爆破声。 “李榷吗？”此话一出，坐在浩捷身旁和对面玩手机的人都抬起头，眼睛从屏幕上移到了浩捷的脸上。 分卷阅读89 “李榷？捷哥你还跟他有联系啊？”几人注视着浩捷。 游羽向李榷要了一张泡沫纸，“对，行吗？” 浩捷竖起食指挡在嘴巴前示意他们闭嘴，“行是行，但是他同意吗？” “他很乐意。”游羽把泡沫纸捏得啪啪作响，惹得李榷看了他一眼。 游羽朝李榷笑笑，李榷冷哼了一声。 “那我就放心了，我大概……”浩捷看了眼手机的时间，“我大概七点多一点到你那儿。” “行，直接到我家楼下就行，我们俩都在。” 浩捷看着面前的几人，“好，那我先挂了。” “好，你慢吃，待会儿再联系。” 浩捷挂了电话后，意识到几人还想说些什么便说：“诶怎么还没上菜，我去催催服务员！”说完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后就走出了包厢朝楼下走。 浩捷在饭馆门口抽了一根烟又回到了包厢，“老板说快了，你们先吃点水果。”说着把装着去了皮的西瓜的塑料袋摆在了饭桌上，招呼着大家动手。 游羽把手机揣进兜里，差点从小坡上滑了下去，李榷扶了他一下，才没有让他双腿跪地。 “谢谢啊。”游羽说道：“他说七点才能到，你去上课吧。” “不去了。” “你这补习班说不去就不去了？” 李榷嗯了一声。 李榷冷着脸问：“你觉得我很乐意吗？” 游羽不要脸地笑笑，“我觉得你挺乐意的。”说完拍拍李榷的肩膀，“干活吧小伙子！” “你怎么买了个橙的啊？”游羽看着地上的新副把，不由想起李叁溱的那辆山地车。 李榷疑惑道：“不好看吗？李叁溱不整辆车都是这颜色吗？” 第45章 “你学什么他不好，学他的审美。”游羽哭笑不得，虽然不应该嘲笑别人的审美，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这颜色不太适合你这车。” 李榷的车主色是蓝色，车轮中规中矩，但配上橙色不太协调，主要是这颜色实在太扎眼了。 李榷笑了出来，“真的不搭吗？我挑了很久。” “这个东西吧……看久了就顺眼了，可能我有一天会觉得它是好看的。”游羽很委婉。 李榷无奈地笑道：“行，我明白您意思，开始吧！” 游羽先用六角扳手拧松副把的螺丝，把副把拆下放在了地上。 “你几岁开始学画画的？”李榷蹲在檐下看着他。 游羽把新副把拿起，“好像是七岁吧。”他自己也记不太清了。 游羽把新副靠在了车把空出来的位置上，“应该是六七八岁。” 李榷感觉腿有点麻，起身跺了跺脚又蹲下了。 “以后打算继续学吗？”李榷问。 游羽安装着副把，“应该不会，是我妈喜欢，不是我喜欢。” “我妈希望我当个美术老师。”他说完后笑了笑自嘲道：“我这样的怎么可能当老师。” “是啊，气质不搭。”李榷看他这不羁又随性的个性，估计上课的时候会搬张椅子坐在教室门口说：“画，你们随便画，我看心情给分数，不准画我，画画花画画草，没的画的写首诗也行。” 李榷想到这不禁笑出了声，“你可以教他们翻墙。” 游羽安装上握把套后笑道：“滚，那你还能当教写检讨老师呢，怎么教我都想好了。” 李榷一脸愿闻其详，“你说说看。” 游羽看着他说：“第一节课先教分析各种错误和写检讨的技巧，第二节课教怎么把自己的行为和学校的发展联系起来，第三节课教怎么认错显得又诚恳又深刻，后边的课就看你自个发挥了。” 李榷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还挺能编。” 游羽把副把的角度调整到三十度左右后抬头说：“对了，还忘了一个，怎样声情并茂富有感情地朗读检讨，这点我们李老师颇有经验。” 李榷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他妈太好笑了吧！” 游羽学着平时李榷的样子谦虚道：“还行还行。” “草……”李榷有点蹲不住了。 游羽调整好角度后拧上了螺丝，副把就装好了，“你要不要试试装脚踏？”他用纸巾擦了擦手。 “行，那你教教我。”李榷感觉蹲久了腿脚都不利索了。 “我先拆一边，你看着，另一边你来。”游羽蹲在车前，在工具箱里翻出了开口扳手。 “这个扳手插进去，顺时针旋转，慢点转没事。”游羽说完把扳手插进了曲柄，顺时针旋转着把右边脚踏卸了下来。 游羽拿着新脚踏，“然后再装上新的。”他说着放慢动作把脚踏给安装上了，“上点油，旋紧就行了。” “懂了吗？”游羽说。 李榷点点头，“懂，我试试看。”他看着游羽被脚踏弄脏的双手。 分卷阅读90 “等会儿搓搓就能洗掉。”游羽把开口扳手递给他。 李榷接过扳手，按照游羽刚才的步骤把左边的脚踏拆下，回忆着下一步。 当他准备安装新脚踏的时候浩捷的车驶进了小区，停在了二十三座楼下。 “捷哥！”游羽打了个招呼后，又继续盯着李榷的动作。 “诶！”浩捷把头盔搭在了车灯上，走近说道：“装脚踏呢。” 游羽嗯了一声，浩捷和他一起盯着李榷。 李榷停下手上旋转曲柄的动作，看了眼目光如炬的两人，“你们能不这么盯着我吗？” “紧张是吧，那我跟捷哥聊会儿天。”游羽起身马上就跟浩捷聊了起来，“捷哥，最近过的怎么样？” 浩捷表现的既敷衍又很热情，“蛮不错蛮不错，你呢？” “噢，我也还不错，还可以还可以……”游羽说着还搂着浩捷的肩膀走到了旁边。 李榷看着游羽因为沾了灰尘而无处安放的双手特别搞笑，他笑着把脚踏给装好了。 两人看似热络，实则都在关注李榷装完了没。 “我装好了。”李榷起身把旧的脚踏和副把扔进了快递盒里。 浩捷走了回去，“那我来吧。” 浩捷抖了抖手臂，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动作。 浩捷把原装坐垫拆了下来，还顺嘴夸了一句：“这买的还挺好看的。” 游羽站在旁边说：“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浩捷拧紧新坐垫的螺丝，固定好的时候嘟囔了句，“就是骑着不太舒服。” “没事。”李榷把旧的坐垫一同扔进了快递盒里。 “装好了。” 李榷看着浩捷说道：“谢谢。” 浩捷放下螺丝刀看了李榷一眼，偷摸笑了一下。 浩捷从裤兜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了嘴里，又递给游羽一根，手刚伸到他面前又收回，“我忘了你不抽。” 浩捷把烟塞进烟盒里，手停在烟盒上方，想了想又抽出一根递给了李榷，李榷接过烟塞进了裤兜里。 浩捷叼着烟，“那我先回去了，今天有点困，不用送我。” 游羽点头，“好，注意安全。” 浩捷骑出了二十三座，发动机发出的声音很快消失在了耳边。 李榷丢完垃圾后替游羽收拾着工具箱，“去上次那个临江公园吗？” “现在？”游羽估摸着时间不早了，没个八点也有个七点半了。 李榷很坚定，“对。” 游羽还在犹豫时瞟到了吴奶奶正提着超市购物袋朝他们走来。 游羽情急之下抓住李榷的手腕往楼上跑，“快跑，被吴奶奶逮住了还不知道要聊多久。” 有前几次的前车之鉴后，游羽总算相信了这吴奶奶的这一生有多传奇。 “那车怎么办？还有你的那些东西。”李榷想撒开他的手。 游羽语速极快，“丢不了，等吴奶奶进了家门我们就下去。” 李榷跟着他跑上了五楼，竖起耳朵听楼下的动静。 只见吴奶奶哼着歌慢悠悠地走上四楼，她掏了很久的钥匙，上衣两个口袋，裤子两个口袋，来回翻了个遍。 李榷看着撑在扶手上的游羽，没敢笑出声来。 终于吴奶奶在左边的裤兜里翻出了钥匙，开锁进了门。 听见关门的声响，李榷问游羽，“你也怕她？” “你不怕啊，聊起来没完没了的，有时间才能听她讲故事。”游羽承认吴奶奶确实很可爱，但却没有时间观念，要是聊到兴头上甭管白天还是黑夜。 李榷笑道：“我以为你挺乐意听她讲故事的呢。” “你回去洗个手，我下去把东西提回家。”说完游羽就走下了楼梯，经过四楼时还特地控制了脚步声的音量。 游羽把工具箱提回家，洗了个手把客厅的车扛出了家门，他把车放在家门口，敲了敲李榷的家门，“出来！” 李榷开了门，“你每次和我说出来，我都觉得你下一句是出来打架。” 游羽嘁了一声，“难道我还假装不知道，问你在家吗？” “这倒没必要。”李榷把钥匙插进锁孔逆时针旋转了两圈。 游羽扛起车，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走到了楼下。 夜晚的临江公园果然很漂亮，入园的时候就能看见优雅的大爷大妈在平地上跳交谊舞，旁边的小音响里放着优美舒缓的舞曲，这会儿时间快接近九点，有几对大爷大妈已经坚持不住了，坐在旁边的石椅上拿出自带的毛巾擦汗，脚也不闲着，跟着音乐数节拍。 走进公园里能看见水池里亮起的灯，两侧被重新修建成圆形的矮树也散发出点点亮光。 几个小孩围着水池和石板路完捉迷藏，有的穿着小纱裙，有的穿着接地气的秋衣秋裤。 “你不许跑！站住！”还有一堆年纪稍大一点的小孩在玩跑跑抓，凉鞋都 分卷阅读91 跑掉了。 一个奶奶揪住自己的孙子，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抽出纸巾给他擤鼻涕。 “鼻子用力，吸！”奶奶用纸巾包住孙子的鼻涕。 孙子的整张脸都在用力，还没擦干净鼻涕就跑向了小伙伴。 旁边的一个年轻妈妈正把毛巾塞到女儿的背上，一半露在了外边，嘱咐着她千万不要跑太远。 女儿点点头，也加入了跑跑抓的队伍里。 游羽和李榷走到最靠近江的地方，地灯把两人的鞋给照亮了。 远处有个小孩正踩着地灯玩，灯几乎照亮了他的整个身子。 李榷看了看周围的警示牌，除了脚边的“禁止翻越护栏”之外，没有禁止吸烟的牌子。 他安心地从裤兜里掏出那根烟，用打火机点着了。 进嘴的时候发现这根烟有点肥皂味，他皱了皱眉。 “我发现你这人特别嘴硬。”游羽说。 嘴硬的李榷吐出一口烟，“没别的，我就是想抽了。” “真的？”游羽挑眉看着他。 李榷眯了眯眼，“真的。” 突然从阶梯上冲下里一个小孩往后瞧时没注意前边的人，整个人撞在了李榷的身上。 李榷的烟被撞掉在了地上，顿时有些语塞。 第46章 小孩却继续往前面跑，嘴里还念念有词，“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哼，我马上就要抓到你了！”后边的小孩像风一样追着他。 游羽揣着裤兜问：“还有烟吗？” “没了，就这一根。”李榷把烟踩灭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要不去店里买一包？” 李榷开玩笑地说道：“不了，省点钱下个月交电费。” 游羽笑了笑没说话，靠在栏杆上看着公园里嬉闹的小孩。 差不多过了半小时，李榷弯下腰系了个鞋带，抬头时说：“咱们走吧？” “好，走吧。”游羽掏出手机想看有没什么新消息，看见了一个柳晓风的未接来电。 最近柳晓风没什么动静，可能是纯粹想找他唠唠嗑，游羽想着等到家再回电话，就把手机塞进了兜里，跟着李榷走出了公园。 距离小区还有两个公交站的时候突然下起了毛毛雨，两人加快速度往小区骑。 骑到小区门口时，已经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游羽把车扛回家后，天空轰鸣一声，马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可以清晰地听见雨滴落在阳台上的声音。 他在沙发上瘫了会儿就进卫生间洗澡了，睡前也没记起来给柳晓风回个电话。 柳晓风抱着胳膊站在客厅里，盯着面前的柳妈，“我再说一遍，我不会给你钱的，是外婆留给我读书用的。” 柳妈是早上悄悄回来的，自从她八个月前离开这座城市，今天是第一次回来，没有提前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导致柳晓风放学进门时听见卫生间里的水声还吓了一跳。 柳晓风朝卫生间喊了声妈，没有收到回应，她翻了个白眼就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柳晓风本想安安静静地和柳妈吃顿饭，没想到柳妈在饭桌上嫌七嫌八的，一直挑剔菜太老，快吃完了又说米饭太硬，柳晓风明白她就是想找茬，只能忍着。 吃完饭收拾饭桌时柳晓风还不小心被桌边敞开的行李箱绊了一下，摔碎了一个碗。 她立马遭到了柳妈的责骂，柳妈从房间里走出来，“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家里的碗都不够你摔！”说完把行李箱拖进了房间。 柳妈现在正瞪着她，厉声吼道：“搞搞清楚，那是我妈的钱，再说你马上就要毕业了，你留着也没用。” 柳晓风揉揉眉心，“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啊，外婆攒了一辈子的钱不是给你挥霍的，你知道我学校买的那些化妆品多贵吗？” 柳妈翘着二郎腿坐在藤椅上，“便宜的用不了吗？用了脸又不会烂。” “我是给别人化妆啊，你有良心吗？”柳晓风尽量收敛自己的暴脾气，“那是学校统一配的一整套，再说当初还是你叫我学的这个专业呢。” 柳妈指着她，“噢，你现在是开始怪我了吗？我这么做有错是吗？我就不该让你去学那个，烧钱！” “我没那个意思，总之就是不能把钱给你，再说现在学什么不烧钱，游羽从小学画画你知道他爸他妈砸了多少钱进去吗？”逼得柳晓风把游羽都搬了出来。 “还有我那初中同学张倩，你知道她学跳舞花了多少钱吗？” 柳妈把右手挡在身前，气愤地说道：“你别和我说别人，别人家的事情我不管。“ “那自己家的事你最好也别管。”柳晓风走进厨房喝了一大口水。 柳妈生气地坐在藤椅上，闭着双唇，鼻孔微微放大。 柳晓风从厨房出来时听见柳妈说了一句：“那你把你的车给卖了，把卖车的钱给我。” 分卷阅读92 “我那破车连收废品的都不要，妈，你别闹了，我求你了。”柳晓风哀求着她。 柳妈哼了一声，“你有本事一晚上不睡觉守着这个家里值钱的东西。”说完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把门给摔上了。 柳晓风靠在墙壁上，想再给游羽打一次电话借点钱，但想了想他和游彬的关系又放下了手机。 柳晓风叹了口起，拿着衣服去卫生间洗澡，洗完澡正吹着头发就听见柳妈在她的房间里翻箱倒柜的。 柳晓风关掉吹风机，把柜子里的肥皂盒拿了出来，把藏在盒子里的钥匙塞进了口袋里。 “是不是在你身上？”柳妈冲进卫生间里。 “什么是不是在我身上？”柳晓风继续打开了吹风机。 柳妈很着急，“你外婆床底下抽屉的钥匙！” “不知道！”柳晓风很干脆。 “肯定在你身上。”柳妈摸着柳晓风身上的口袋，很快就摸到了钥匙。 “我靠！拿过来！”柳晓风把吹风机摔到了卫生间的桌子上，抓住柳妈的手腕。 柳妈想要挣脱开她，“不行！” 柳晓风把钥匙抢了过来，情急之下丢进了马桶里。 张牙舞爪的柳妈马上停止了摆动，瞪大眼睛盯着沉在马桶里的钥匙，发出一声尖叫，“你个疯子！” “你捡啊，我不拦着你！”柳晓风叉腰喘着气。 柳妈又尖叫一声走出卫生间，回到了卧室。 柳晓风看了眼水里的钥匙，拿了个塑料袋套着手把钥匙捡了起来放在了空的矿泉水瓶里，她又去阳台拿来了84消毒液，倒进了矿泉水瓶里。 柳晓风认真地洗了遍手之后打算继续吹头发，但吹风机好像刚才进了点水，吹起来有的兹拉声和烧焦味。 她吹完头发简单地绑了个马尾，换了个塑料袋把钥匙从矿泉水瓶里倒出来。 她洗干净钥匙后准备先暂时藏在自个房间里，刚刚出卫生间门就看见柳妈拿着一堆衣服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 柳妈打开客厅的窗户，把柳晓风的衣服缠在一起扔下了楼。 雨滴呈斜线飘进了屋子里，柳妈索性把柳晓风的衣服装在行李箱里，一股脑全倒了下去。 “你他妈干什么呢？”柳晓风冲过去拉住柳妈，可惜衣服都被扔下了楼。 柳妈踢了脚行李箱，“我他妈倒垃圾呢。” 柳晓风尖叫道：“你这个疯女人！”说完就抓起茶几下的伞跑下了楼。 柳晓风撑着伞跑到了一楼，看见一半的衣服与泥沙混合在一起，一半在垃圾桶里，全都被雨水浸湿了，无一幸免。 狂风把柳晓风的伞吹得变形，她也不顾雨有多大就抱起地上的衣服，忍着酸臭的味道把半个身子探进垃圾桶里把剩下的衣服抓了出来，她抱不了那么多衣服，只好把伞摊开来把衣服塞在里面拎回家。 柳晓风浑身都被淋湿了，回家时柳妈正若无其事地在厨房里泡麦片。 柳晓风把贴在额前的刘海往旁边捋，“老妈，我求你别作妖了。”她的声音都哑了。 “你把钱给我，我就不闹了。”柳妈端着马克杯走向了房间。 柳晓风衣服都搬到阳台，接上水管把雨伞里里外外冲洗了一遍，这会儿雨小了点，能放在外边自然风干。 她一件一件地搓着衣服，泥沙很快就会沉到盆底，攒多了就得倒掉再接一盆水。 柳晓风听见破碎声，她走进了屋子里看见一杯的牛奶麦片洒在地上，马克杯也碎了。 柳妈看了一眼，又回了房间。 “那是我的杯子！”柳晓风憋不住了，朝柳妈的房间吼了一声，“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她只能收拾残局，跑到阳台拿拖把，再拧干再拖一遍，拖完还得继续洗衣服。 托柳妈的福，柳晓风洗衣服洗到了凌晨三点。 等她再洗澡洗头后已然睡意全无，她打开柳妈的房门，看见柳妈正呼呼大睡，又轻轻把门给关上了。 放学游羽走到一班看见了目视窗外暗自神伤的李叁溱，教室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他和两个值日生作伴。 游羽看着他杂乱的桌面，李叁溱像没看见一样。 李叁溱浑浑噩噩了两天，自从运动会结束之后，上课也不睡觉了，只是呆呆地望着老师和窗外。 “大溱，回家了。”游羽替他整理着桌上的试卷。 李叁溱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看着游羽，“放学了啊？” “是，放学了。”游羽把他揉皱的试卷摊平叠了起来。 李叁溱没动，视线又转移到了窗外。 “羽哥，你说这鸟怎么走走停停的？”李叁溱指着立在电线上的两只麻雀。 “想歇会儿吧。” 李叁溱喃喃地说：“是吗？那我也想歇会儿。” 值日生背上书包说：“你们走的时候记得把灯给关了，记得把门带上！” 游羽应了声好 分卷阅读93 ，他又看向李叁溱，“大溱，别难受了，咱回去吧。”他知道李叁溱在伤心什么，看到这两天李叁溱对程飘凌只字未提他就明白了。 李叁溱按住他整理书本的手平静地说：“羽哥，我想骂人。” “好。”游羽靠着旁边的桌子上，没有打扰他。 “羽哥，我不骂了，我憋住了。”说完李叁溱笑了笑。 游羽笑道：“行，我们大溱可文明了。” 李叁溱像突然打了鸡血似的，开始勤快地收拾书包，没一会儿功夫就整理好了。 李叁溱拉上书包拉链，搂着游羽的肩朝楼下走去，“羽哥，我忘了跟你说了，我爸这两天又研究出两个新菜色了，去我家店里吃，走！” 第47章 “好，我知道了，学习退步的事我会找她谈谈。”程妈握着电话神情凝重。 “我会让她调节好情绪的，章老师，如果想提高成绩要做什么练习卷或者是模拟卷？” 程妈一边回应着一边在便签纸上写着字，“那我都买回来还是先挑一两本买？” “好，那我先选头两本吧，”程妈用笔尖戳了戳便签纸，“对，太多她也吸收不进去。” “那好，谢谢你啊章老师，我会找她聊聊的。” “好，再见。”程妈笑着挂了电话后又变回了严肃的表情，她把抱枕塞到了一旁。 程妈盖上笔盖，起身把笔和便签纸一起放在了茶几上，冷着脸走到了程飘凌的房间。 她敲门后就直接开了门，只见程飘凌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用书本把期中试卷盖了起来。 桌上的红笔滚到了地上，一点声响震得程飘凌抖了抖。 “订正考卷呢？”程妈走进了房间。 程飘凌点了个头，下意识把上锁的抽屉往里推了推。 程妈注意到了这个动作，“抽屉里有什么呀？” “刚才我和你班主任通了电话，她说我得找你好好聊聊。”程妈坐在了程飘凌的床边。 “这次期中年段排名下降了十名，你是怎么考的？” 程飘凌小声说道：“是我太粗心了，也没复习好。” 程妈抱着胳膊看她，“我在想你的生活和你的学习是不是乱了套，放在其他事情的时间比学习还要多。” 程飘凌她很疑惑，明明李叁溱来一中的那天校门口没认识的人，难不成有什么漏网之鱼被她给忽略了。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她开口说：“妈妈，我以后不会了。” 程妈本来只想来找她谈学习，但好像程飘凌以为她在说早恋的事。 程妈就顺水推舟，“好，我记住你的承诺了，卷子需要我签字吗？”她瞅了瞅书桌。 “那你签一下吧。”程飘凌低着头把卷子往程妈那移了移。 程妈签了个字，“那你做作业吧。”说完她就走出了房间。 程飘凌愣愣地坐下了，打开了抽屉的锁，把压在最下面的笔记本塞进了书包里。 第二天柳妈等柳晓风去上学了之后起了床，她知道抽屉钥匙肯定被柳晓风带走了。 她就找找看家里有什么能卖钱的，摸索到了柳晓风的衣柜。 早已经被她搬的空空如也的衣柜里面还藏着两个抽屉，她拉开抽屉发现了两部手机。 一部小灵通和一部很早的智能手机，只有小灵通插上电之后能开机。 她又在柳晓风房间里找出她小时候的磁带机，她把这些东西都摆在饭桌上。 柳妈进厨房想看看微波炉里的东西热好了没有，却发现微波炉只能热十秒就断电了。 她笑了一下，想把微波炉给卖了。 随便吃了两个小面包当作早餐之后她又在前阳台找到几个纸箱，她把纸箱拆开，剩了一个最大的。 柳妈把易拉罐给捏扁，拿起其中一个发现重量很不对劲，她把能卖钱的收拾到纸箱里，拿着纸箱和易拉罐回到了客厅，她拿出一把剪刀剪开了那个易拉罐，倒出了半罐的硬币，她大笑起来，原来这是柳晓风的存钱罐。 藏的这么深也被她歪打正着了，她美了一会儿之后，又把柳晓风小学到初中的课本给整理到纸箱里去了。 大功告成之后，她靠着窗户等收废品的三轮车来。 “回收旧彩电、旧冰箱、旧洗衣机……”熟悉的声音来了。 柳妈朝楼下大喊一声，“等一下，我有东西要卖！” 柳妈分两趟把大纸箱和微波炉搬到了楼下，她气喘吁吁地站在楼下接过两百块钱。 “就这么点，我这微波炉和小灵通还能用呢，我那充电器都放里面了。” “小妹，现在谁还用小灵通，你这个书我都给你算八毛一斤了。” “不行，你再给我加点。” 柳妈拿着两百二十块钱目送收废品车的离去，安慰着自己两百块也是钱。 果不其然，柳晓风回来后又和 分卷阅读94 她大吵了一架。 不过柳妈无所谓，能拿到钱就行了。 “嘿，干什么呢，都在打瞌睡吗？”龚平用粉笔敲了敲讲台桌，粉笔会随着敲击落在了桌子上。 “运动会结束之后就要收收心啦，还在睡，同桌提醒一下！” 龚平的表情很不满意现在教室里的学习状态，“让你们订正，不是抄答案。”他把考卷卷起来指了几桌不停讲话的同学，“这次考试退步的很多，诶进步的也不少。” 龚平说着瞟了眼最后一排的游羽，看到游羽正奋笔疾书他非常开心。 “退步的我就不一一点名了啊，那个谁进步很大来着我记不清楚了。”龚平随便朝后排一指。 游羽刚刚订正完抬头就看见了龚平这个很飘的手势，这个手势涵盖的范围很广。 “他在说我吗？”游羽不要脸地笑了笑。 李榷撑着下巴，“大概吧。”他看了眼游羽的卷子，压轴题比之前进步了很多，思路清晰起来了。 游羽殷勤地说道：“那我得谢谢李老师了。” 李榷朝他伸出一只手，“学费呢？” 游羽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要不我今晚给你打扫卫生吧？今天周五，你没有补习，两个人干活不累。”说完他对李榷殷勤地眨了眨眼睛。 “不是你全包了吗？怎么还有我的分啊。”李榷眯着眼看他。 “那你总不能站旁边当监工吧，你好意思吗？” 李榷想了想，“好意思，我真的特别好意思。” “不行，你得帮忙。”游羽凑近他，表情楚楚可怜。 李榷拒绝，“我不想帮忙。” 此时讲台上的龚平发话了，“都订正完了吗？不等了啊，我开始讲压轴题了。” 游羽这会儿变得很积极，“就这么定了啊，你别说话，我要听课。” 李榷：…… 刚调整好情绪没两天的李叁溱万万没想到能在三中门口遇见程飘凌。 正逢三中放学的时候，李叁溱站在保安室门口停住了脚步。 游羽推了推他，“你干嘛，你有事和保安说吗？” 李叁溱往前方抬了抬下巴示意游羽往前看。 “程飘凌来了。”游羽揪着他的衣服往前走，“走啊。” “我有点怕。” “别怕。”游羽说。 李叁溱就被游羽这么半拉半拽出了校门。 程飘凌上前，她看了看李叁溱，又看了看游羽，她先和游羽打了个招呼，“游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游羽朝她点了点头。 李叁溱和游羽眼神交流后，游羽就和两人到了别，往公交车站走去。 李叁溱把程飘凌往旁边引了引，“这儿人没这么多，对了你怎么来了？” 程飘凌支支吾吾道：“我来找你是想把笔记本还给你的。” 李叁溱本来还对程飘凌抱有希望，以为她是来接受他的告白的。 李叁溱苦笑，“你就当我作为朋友送给你的吧。” 程飘凌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塞到了李叁溱的手里，“不行。” 李叁溱现在才意识到之前把这本子塞到程飘凌手里时自己有多霸道。 “你今天来就为了这个？”李叁溱捏着笔记本。 “还有就是，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吧，以后就当作普通初中同学吧。” 李叁溱感觉有一股血液冲到头顶，顿时牙酸得说不出话。 李叁溱笑了笑，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了。 “说完了，我先回去了。”程飘凌转身就走。 “我送你吧。” “不用。”程飘凌转头看了他一眼，就朝前方跑去。 前后就五分钟的时间，就只剩下李叁溱一个人了。 李叁溱把笔记本摔在了地上，“卧槽！”他想踩却下不去脚。 路上回家的学生都看着他，李叁溱尴尬地憋出一丝笑容，“本子上刚才有只虫子。” 李叁溱捏紧拳头，弯腰把笔记本捡起，却发现中间夹了五百块钱。 他明白了，程飘凌是把所有东西都还给他了。 他平静了一会儿后，朝停车场走去。 游羽吃完晚饭，天还没有全黑，他敲了敲李榷的门。 李榷正从床上爬起来，他在锅里烧着水。 “你还没吃呢？”游羽熟门熟路地拿出拖鞋穿上了。 李榷装了杯水，“我还等着你给我做呢。” “想得倒美。” 游羽从阳台拿了个盆和桶进来，“是用这两个吗？” “对，抹布用盆里的，拖把靠左边那把是拖外面的，右边的是拖房间的。” “好嘞。”游羽装了盆水擦完了卧室和其他房间的桌椅衣柜，现在正擦着客厅的茶几和书架。 李榷很快就吃完了饭，看着游羽已经换了四五趟水了。 分卷阅读95 游羽正擦着玻璃，就看见李榷替他换了盆水。 游羽笑道：“谢谢。” 李榷扫完地开始拖地板，听见游羽问了一句，“这个电视能看吗？” “不知道，我也没碰过。”他记得上次看电视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 游羽试探地问道：“那我打开看看？” 李榷拧着拖把，嗯了一声。 游羽把抹布拧干把电视上的灰尘擦干净，把插头插上，按了按开机键，电视能看，就是遥控器找不着了。 电视里正播着中央的科普片，教大家如果开车途经沙漠时车子突然没油了该怎么办。 游羽看着电视说道：“这也太惨了吧。”说着他又按了按机顶盒上的按钮看节目单，下一集是教大家如何在着火的办公楼里逃生。 第48章 游羽对这样的节目还是挺感兴趣的。 电视里的外国老师说着：“车子没油了，我必须在沙漠里住上一晚等待援救，别看现在气温很高，但是沙漠的昼夜温差很大，到了晚上就会变得寒冷无比。” 游羽又看着他教如何在沙漠里找水喝，只见这个老师在地上刨了个坑，刨得越深湿土越多，说着他把袜子给脱了下来，用袜子包住湿土，开始挤压袜子，把滴出的水喝进了嘴里。 游羽擦着窗户看着电视咽了口口水，这个片子还是实景拍摄的，他又低头看了眼那盆不那么清澈的水。 那外国老师继续说：“晚上呢我们躲在车里是最好的选择，至少比室外暖和点。” “如果是我，估计只能等死了。”李榷说。 游羽擦完窗户说：“你不适合这种节目。” “嗯？”李榷疑惑。 “你适合那个翅膀被淋湿的节目，你懂得。”游羽说得很诚恳。 李榷乐了，“切，你才适合呢。” “不不不，我家的经济水平达不到那个标准，你可以。”说完游羽就关掉电视去打扫卫生间了。 两人分工明确，李榷做完厨房卫生后，游羽正好从卫生间里出来，最后两人一起把阳台给刷洗了一遍。 游羽把刚才卷高的的裤脚放了下来，给家里的垃圾桶套上了垃圾袋。 李榷把垃圾袋打好结放在了客厅的鞋柜边，看见游羽把家里大大小小的窗户都打开了。 “得通通风，不让特别潮。”游羽把最后一扇落地窗给拉开了。 “你歇会儿，做得差不多了。” “好。”游羽刚洗完手就接到了李叁溱的电话。 游羽走的时候把垃圾给带下了楼，他看李叁溱说话的状态就没骑车去。 游羽按照手机上的地址找到了一家川菜馆，就俩人李叁溱还多此一举的定了个包厢。 游羽进包厢的时候发现李叁溱已经点好菜喝上了。 “羽哥，你来了。”李叁溱睁着迷离的双眼。 游羽看了眼桌子上的啤酒瓶，又看了眼地上的一箱啤酒，他踹了一脚啤酒箱，剩下的玻璃瓶晃动了起来，“喝了多少？” 李叁溱又灌了一口酒，“不多，就几箱吧，不是……就几瓶。” 游羽看着他马上就要到疯癫的边缘了，真的是喝大了。 游羽拉开椅子坐下，拆开筷子把碟碗的塑料膜捅破了。 “游羽，你喝呀！”李叁溱从箱子里拎出一瓶啤酒用牙把瓶盖给咬了下来。 “我喝了你待会儿怎么回去啊？”游羽把啤酒瓶移到一旁。 李叁溱撒起娇来，“你就不能陪我喝一杯啊！”说着就盯着游羽。 游羽皱着眉把酒瓶移到面前喝了一口。 李叁溱拿起筷子在剁椒鱼头上翻了翻，又放下筷子拿起汤匙舀了一大勺辣椒。 “你干嘛？”游羽按住了他的手。 李叁溱甩开他的手，把一大勺辣椒塞进嘴里，他笑着耸起肩抖了抖。 李叁溱嚼着辣椒喝了一大口酒，咽下之后冲游羽傻笑了一下，他还想再舀一勺，手被游羽给按住了，“李叁溱，你傻不傻啊？” 李叁溱收回汤匙，垂下头惆怅着。 “你冷静会儿。”游羽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刺激了李叁溱，李叁溱突然哭了起来。 李叁溱对着空气怒吼着，“我他妈这学上的，书读不好就算了，我他妈想谈恋爱都谈不了！” “我他妈就是个废物！草！” 游羽喊了他一声，“大溱！别他妈撒泼了！” “我天天就在浪费时间！她凭什么看不上我啊？”李叁溱明显喝醉了。 游羽数了数桌上的啤酒瓶，李叁溱一共喝了七瓶。 李叁溱只感觉肚子要被撑爆了，他打了个嗝，“神他妈初中同学，还不如把我当个陌生人呢！她以为我稀的和她当初中同学啊，呸！” 李叁溱开始胡言乱语了，“仗着老子喜欢她为所欲为，还 分卷阅读96 把笔记本还给我，诶我笔记本呢？”他拎起地上的包，把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 李叁溱拿起笔记本又坐下了，五百块钱一下子都洒在了菜上，游羽替他把钱先放在了一旁。 “程飘凌！你一点也不漂亮！” “眼睛还瞎！” “你就是个胆小鬼！” 李叁溱说一句就撕一页，然后把纸聚到一起撕碎。 游羽打断了李叁溱的动作，“你等等，纸上好像有字？” 李叁溱立马停下撕纸的东西，“我靠，你不早说！” “拼起来看看。”游羽说。 李叁溱边拼边说：“我干嘛要撕得这么碎啊，你看到什么字啊？” 把所有的碎片都拼起来之后，李叁溱发现所谓的字就是最顶上记录日期星期和天气的那一栏。 忙活了十几分钟却得到这个结果，李叁溱莫名觉得好笑。 游羽抱歉地说道：“大溱，对不起啊。” “羽哥，不关你的事。”李叁溱摆了摆手，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 李叁溱闭上眼睛，他想歇一会儿，有酒精的辅助他很快就睡着了。 游羽把包厢里的空调给关了，把门开了一个缝好让热气能跑进来，他出门给李爸打了个电话。 游羽蹲下把地上的书本和试卷塞进李叁溱的包里，又把五百块钱折好放进了书包最隐秘的夹层里。 他看了眼满桌凉掉的菜，几乎没怎么动过，挺可惜的。 游羽开始收拾那些碎纸的时候，李叁溱哼唧了一声，特别像下一秒他就会睁开眼睛说：“别碰，要扔也得我这个当事人来扔！” 等包厢里的温度适宜了之后游羽把门给关了，外边不乏摔筷子挪椅子的噪音。 游羽坐在椅子上推箱子，也没有服务员来提醒说要打烊了。 李叁溱一直睡到了凌晨三点，他醒来时还是迷迷糊糊的，问了句几点了。 “三点。”游羽抬眼瞅了他一眼。 “三点！我妈得杀了我！”李叁溱一下子清醒过来了，他摸了摸嘴巴，“完了，我完了！” 李叁溱立马背起包准备走，”你干啥呀，快走啊！“ 游羽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幽幽地说了一句，“我和你爸说了，你在我家。” “你玩我呢！嘶，有点晕。”李叁溱撑在门上缓了缓，刚才太激动脑子有点缺氧，酒后劲也慢慢返上来了。 游羽起身，两人一起走出了川菜馆。 “你自个能行吗？”游羽看李叁溱还不太清醒。 李叁溱揉揉眼睛，“可以的，我能看得清路。” “那你回去怎么说？” “我就说我认床，在你家死活都睡不着。”说完李叁溱自己都笑了，他在游羽的床上每次都睡得特别香。 李叁溱打了辆出租车走了，游羽也在路边扫了辆共享单车骑回了家。 到家时已经快四点半了，他脱鞋的时候看见游彬站在冰箱旁看着他。 游羽把鞋柜的门轻轻地合上了，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现在他需要冷水刺激刺激他。 他把抹了把脸，水珠从额头滑到了眼睫毛上，他闭上眼睛又抹了一把。 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游彬正站在卫生间门口，这个情节有点像恐怖片。 “这么晚你去哪了？” 游羽把毛巾挂到了挂钩上，“办事。” 他说着往卫生间门口走去，游彬只好给他让了个位置。 游羽拿衣服准备洗澡时看见游彬还杵在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得洗澡了。”说完他没有看游彬的反应就把卫生间门给关了。 游羽冲着澡，其实他今天看见李叁溱的样子，他也想发泄一下，但他害怕承担不起发泄后的后果。 他一直不敢喝酒，因为他看过无数次游彬醉酒后的模样。 游彬醉酒后抡起手臂的模样，扇妻子耳光的模样，摇晃着说要杀人的模样实在是太丑陋了。 他害怕变成那样，所以他一次都没有喝醉过，也不敢喝酒。 他害怕在酒精的作用下，也变成这样的人，更讨厌醒来之后就变成一个懦夫。 游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论作为丈夫还是父亲，都不值得被尊重。 洗完澡出来时游彬已经离开了，他的头发很短，洗完衣服头发也就干了。 游羽溜进了小学里，借着操场上几盏微弱的灯关跑步。 跑到了天亮，直到背上的衣服全湿透才停了下来，他绕着外圈走了一圈又一圈，这算是他的发泄。 游羽回去后又洗了个澡，就马上钻到了被子里，那种身上的水粘在被子上，随着时间慢慢失去黏性变得干爽的感觉，某些时候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柳晓风去了趟超市，买了点方便带上车的食物，提着一大袋子回了家。 她把车钥匙扔在了茶几上，把购物袋放在了地上，想了想又把车钥匙 分卷阅读97 塞进了裤兜。 “妈，你什么时候走？”柳晓风朝柳妈房间喊。 柳妈敷着面膜从房间里走出来，“干嘛，你盼着我早点走啊！”说完把面膜按服帖。 “你真是不可理喻。” 柳晓风把吃的装在干净的塑料袋里打了个结，怕水把面包和饼干压坏了，又拿了个袋子隔开了。 “反正家里值钱的你都卖掉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柳晓风有些无力地嘟囔着。 “呵呵。”柳妈选择无视她。 第49章 “这些东西你带着在车上吃，动车也就两三个小时，你应该也吃不完，我还买了两只奥尔良烤鸡，还有一盒叉烧，都放里面了。”柳晓风说着把所有的东西都整到一个布袋子里。 柳妈哼了一声，“你买这些还不如给我钱呢，我只想要钱。” 柳晓风叹了口气，又来了，来来回回都是这句话。 “你就不能出去挣钱吗？你年纪又不大，挺多人做家政阿姨的。” “你就不能去做家政阿姨吗？”柳妈学着她的语气重复了一遍，然后恶狠狠地说：“我没想到我的女儿有一天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柳晓风妥协了，“我给你转三百，多的没有了，我也得吃饭。” 柳妈竖着食指，“一千！” “三百五，再讨价还价我不给了。” “五百。” 柳晓风点头，“可以。”说完拿出手机给柳妈转账。 柳妈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声，她碍于面膜不敢大笑，只能憋着笑。 “我早上前两节课请假了，等会儿还得上课，我就不送你了。” 柳妈摆摆手，“用不着你，我自己能回去。” 柳晓风皱眉看着柳妈春风得意的模样摇了摇头，真是收了钱对谁都笑得出来。 上午九点，柳妈提着行李箱和一袋子吃的，和她这两天努力得来的七百二十离开了家。 李榷这一晚睡得出奇的好，一觉睡得了闹钟响，在课上都没打哈欠，他抄着课件上的题目，正考虑下一条辅助线加在哪的时候，他突然往后看了一眼，教室后边并没有人。 就老感觉背后有人一直在盯着他。 李榷活动了下脖子，继续在草稿纸上答题。 “同学们我再讲一道题啊，讲完这题我们就下课吃饭，其他的下午再接着上。”补习班数学老师对照着手机在黑板上把题目写了下来，“这题是我个人觉得很有意思的，跟山东前两年的高考卷上的一道题有点像。” 李榷抓紧时间把刚才的那题证明题给做完了，又把这题抄在了本子上。 老师把拓展题讲完了之后就宣布上午放学了，李榷正翻着手机里的课程表，抬头一看发现班上的人都走光了，他正准备起身去吃饭的时候助教走了进来。 助教把前门给关了，“你要去吃饭啊？” “对，有事吗？”李榷对她的态度还是很冷淡。 “找你说点事。”助教径直走向李榷，接着坐在了他前桌的位置上。 助教的笑容很甜美，“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开口就是一句俗套的表白开场白。 李榷看出了她的意图，“我没太注意你。” 助教没有放弃，“我挺喜欢你的，虽然你比我小了两岁，”她自顾地说着，“但是女大二金满罐嘛，你要不要和我试试看？” “不想。”李榷直截了当。 助教发现自己漏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马上问道：“你是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 助教看着皱起眉的李榷，“你是在顾虑什么吗？” “我就是单纯不想谈，不好意思。”李榷不是很想回答，看得出来他很想离开这间教室。 “你什么态度啊？”助教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李榷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什么顾虑的，就是单纯的不想谈恋爱。”说完他就走出了教室，留下了憋红了脸的助教。 李榷刚走出补习机构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他本想不注意，但是一响就响了三十几秒。 “李榷吗？我浩捷。”浩捷把车停在在一个巷子里。 李榷皱了眉，但他挺惊讶的，想着估计浩捷是找游羽要的电话，“什么事？” “我在崔杰爸爸这儿，崔杰没在，你要过来看看吗？”浩捷盯着面前的一条街。 李榷脱口而出，“在哪儿？”他很迫切想要知道现在崔杰家的具体情况。 “从数电后门绕过欣然小区，从菜市场走进来，我在路口等你。” “好。”李榷挂了电话就往楼上跑。 浩捷刚想问李榷吃了没李榷就把电话给挂了，他摸了摸肚子，驶出巷子去了以前常吃的那家面馆。 李榷跑到教室，看见助教还坐在那低头戳手机打字。 李榷走到位置上，把桌上的卷子 分卷阅读98 和草稿纸整到一起，抽出抽屉里的包，把东西一股脑地全塞进了包里。 “你连下午的课都不上了吗？”助教神色慌张地吸了吸鼻子。 李榷背起包就要走，“我下午请假，需要签什么单子吗？”他直视着助教。 助教茫然的摇摇头，“额……不用。” “好的。”李榷得到回应之后就冲出了教室。 助教又一次懵了，她的眼眶里酝酿着泪水，内心活动丰富，她心说早知道就不表白了，现在不仅尴尬，而且他为了看不见我连课都不愿意上了。 李榷边跑着边掏出手机搜路线，地图显示最快的是走到下一站再转两次车，不然得换乘三次，更费时间。 李榷咬咬牙，往下一站跑去。 今天虽然是周六但人也不少，现在正值高峰期，街上和车上的人都不少，交通乱成了一锅粥。 到了欣然小区后边的菜市场后，李榷焦急地跑进了菜市场，耳边充斥着菜贩的嬉笑声和钱到账的提示音，他看到海鲜店门口的一片湿滑放慢了脚步，等走去后又跑了起来。 李榷走离菜市场的时候，就看见前面路口的浩捷，这一片没有红绿灯，他前后左右看了看都没有车，就直奔马路对面。 浩捷正坐在车上剔着牙刷视频，特别惬意。 “崔杰他爸爸呢？” 浩捷被突然窜出来的李榷吓了一跳，牙签戳到了肉里，他把牙签拿出来，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我靠，你吓死我了。”浩捷跟做了亏心事一样，他把牙签随便一扔，“你吃了没啊？” 李榷嗯了一声，他盯着浩捷。 “别这么盯着我，怪吓人的，上车吧，带你去看看。”浩捷站起来挪了挪屁股，把脚撑子给收了起来。 李榷坐上车，“去哪儿啊？” “别问，马上你就知道了。”浩捷发动了车子。 李榷记得上次坐这辆车还是两年前，他还说过浩捷这车就是个噪音制造器，他骑过一条街，那整条街的人都不用睡觉了，后来他也就不常骑了。 浩捷在一条窄路的路口停下了，把车停在了路口，两人走了进去。 这条路很偏僻，沿街的店铺都关门了，门上不是贴着转让告示就是被人用红色油漆写着“欠债还钱”四个大字，目前只看见一家弹棉花店和裁缝店开着，这年头能看见这样的裁缝店也算是稀奇。 弹棉花店老板往外泼了一盆脏水，差点溅到了浩捷的脚上。 浩捷往李榷那靠了靠，“哎哟！” 越往里走就越感觉刚才隐隐约约的臭味就变得越来越浓，李榷蹙眉道：“前面是哪？” “垃圾场啊。”浩捷故作轻松地说了一句，实则表情很严肃。 李榷停了下来，“崔杰爸爸在垃圾场上班？” “没有，里边还有店。”浩捷说。 李榷继续跟着浩捷往里走，浩捷在一家资源再生店门口停了下来。 这间目测只有十平方米的店敞开着，各种电器和纸箱书册堆叠在一起，摆在门口的一张桌子看起来复有年代感，有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抽烟。 中年男人把报纸翻了一页，抬起头用他饱经风霜的双眼瞅了瞅李榷和浩捷，浩捷回应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这是崔杰的爸爸？”李榷有点不相信。 浩捷从兜里掏出根烟，示意李榷把打火机给他，“不是，这是崔爸爸的店，那个大叔和他合伙一起开店的，面积不到十平米，一个月租金两千一。” 李榷在裤兜里翻了翻，把打火机递给他，“就这么个破地方，要两千一？” “两千一在这算最低价了，垃圾场旁边条件是差了点。”浩捷把烟点上，把打火机还给了李榷，“你要吗？” 李榷摇头，“开这店能赚钱吗？” “当然能赚钱，要不开了干嘛用，开着玩儿啊。”浩捷吐了口烟，“基本上是收这一片的，以前连欣然那几个小区都收，出了崔杰那件事之后，我就没看见崔爸爸了。” 李榷没说话，崔爸估计是怕让崔杰丢脸，才放弃了那么多赚钱的机会。 浩捷盯着隔壁关门的小吃店，喃喃地说道：“老一辈嘛，又没文凭，只能开个店赚点钱，做服装做餐饮那些都太费钱，门槛也高，又是办这个证那个证的，不愿意折腾还跑来跑去的，崔爸爸老来得子，现在估计已经五十多岁了。” “每个月能赚多少钱？”李榷表情很不好，心情落到了低谷。 “我估计扣除水电费也就一千多块钱，还得和这大叔平分，能赚个七八百的吧。”浩捷夹着烟指了指垃圾场的后边，“后边的几个小区马上得拆迁了，生意又会少一半，要赚钱得跑更远的地方去。” “幸好没划片划到这来，要不这一整条街包括垃圾场都得拆。” 李榷都想骂人了，这店开这也忒倒霉了，“崔杰家欠了多少钱？” “没人敢问崔杰，我也不清楚，可能 分卷阅读99 几万，也可能十几万，也可能几……”浩捷没有再说下去了。 李榷着急地看着浩捷问道：“咱们能帮帮他吗？” “怎么帮啊，直接扔一袋钱到这店门口还是转账啊，就崔杰爸爸那么老实，能当场把钱扛到派出所去。”浩捷蹲了下来，把烟头摁在地上熄灭了。 李榷啧了一声，“那就没办法了？” “那你想一个。”浩捷指了指从路口骑进来的一辆三轮车，“崔杰爸爸回来了。” 第50章 李榷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找了找附近有没有能躲起来的地方。 浩捷站了起来，“躲什么呀，他又不认识咱俩。” 李榷这才意识到，对啊，崔爸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们。 李榷看了看崔爸的三轮车，只有几个被压扁的纸箱和一架旧电风扇，并没有什么收获。 崔爸把车停在了店门口，和门口的大叔聊了几句之后把电风扇扛进了店里，顺便说了一句：“待会有人来收，把昨天的一块儿给他们。” “收那些东西的也来吗？”大叔指了指那些废弃家电。 崔爸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大概吧，反正你在店里盯着点。” 李榷看着崔爸，人很精神，不说看不出有五十岁。 浩捷也揣着裤兜盯着崔爸，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崔爸朝他们吼了一嗓子。 “小弟，你们有东西要卖吗？”崔爸冲两人笑了笑。 浩捷立马换上了笑容，“叔，我们俩打算在这包一个店面，前边不是有好几个学校嘛，打算开个文具店，听说这房租便宜。” 崔爸凑近他们小声地说：“还是别在这块开店了，我听说这条街很快就会被拆了，而且这地段也不好，赚不了什么钱。”崔爸笑起来的时候双眼皮能皱成四五层。 李榷被崔爸的善良和坦诚震惊到了，他站在浩捷身旁沉默着。 浩捷笑道：“那您开这店一个月大约能赚多少钱呢，我也是刚刚毕业，还不了解市场。” 崔爸掰着手指算了算，“除掉房租平均下来一千五吧。” “那挺少的呀。”浩捷转头看了李榷一眼，和他猜测的差不多。 “那平时够用吗？”李榷说。 “啊。”崔爸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关心这个，“嗨，能吃的饱就行了，够用的。” 浩捷握了握崔爸的手，“好，谢谢叔，我们大概明白了。” 崔爸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们如果想开店啊，那个五齐新村那边有要转让的店，五齐新村你们知道在哪吗？就是那个啊从菜市场往东走，能看见比较矮的几栋楼，进去就是五齐新村了，就是没个牌子，那边有个猪肉店，你们路上问问就知道了。” “哎呀，太感谢了叔，我记下来了。”浩捷又和崔爸握了次手，“叔啊，我们还得去看别的店面，我们就先走了啊。” 崔爸挥了挥手，平和地说道：“好的好的，路上慢点啊。”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崔爸自言自语着，“看上去年纪不大，这么快就有钱开店了，后生可畏啊，唉真厉害，我都老骨头咯。” 两人往路口走去，李榷回头看看，崔爸捶了捶肩膀又朝三轮车走去了。 “什么感受？”浩捷踢了踢地上的石子。 李榷捏着兜里的打火机，“心里堵得慌。”他想象过崔爸的样子，但没想过是这样开朗。 “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也像你一样。”浩捷微微笑了一下，“没事。” 李榷叹了口气，浩捷拍拍他的肩，“李榷，真没事，崔杰现在不也在努力赚钱还债吗？” 李榷看着浩捷，脑袋是懵的，“我不知道说什么。” “在我看来你的状态很差。” 李榷眯了眯眼睛，“还行吧。”其实在他自己看来也很差劲，每天都在浑浑噩噩地混日子。 “需不需要我再打你一顿让你清醒清醒？”浩捷大笑起来，言外之意就是别自作多情地后悔来后悔去了。 李榷笑了笑，“行，懂了。” “懂我意思就行了。”浩捷伸了个懒腰，“我送你回去吧，这太偏，你不好坐车。” 李榷点头，“好。” 浩捷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了，还有一块还举着，毕竟已经回来了一个朋友，他不应该再那么多愁善感了，他把李榷送到小区门口就走了。 李榷还是挺烦躁的，他到了家之后把包扔在了沙发上，拿起篮球就出门了。 李榷来到了桥下的篮球场，今天没有其他人，安静的很。 他绕着场子跑了几圈之后又打了会儿球，脑子里感觉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需要一把搋子通通。 他投了几个球之后随手把球扔了出去，篮球滚到了看台边。 李榷掏出手机给游羽打了个电话，现在就想找他。 今早睡觉前游羽把手机搁在枕头旁边了，现在正贴着他的脸 分卷阅读100 震动着。 虽然他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可谁都经不起这高频率的震动吧。 游羽的左边脸颊颤抖着，他把手机扒了下来，“喂。” 李榷倒没听出他刚醒，“我在篮球场这儿，你过来我找你有点事。”说完就挂了电话。 游羽睁开眼睛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了下开机键，屏幕暗下来后他又把被子蒙在头上。 他哼唧了两声后爬了起来，脱下上衣后他又坐在了床上闭着眼睛。 困啊，老子想睡觉，这样的话一直在游羽的脑袋里叫嚣着。 游羽洗漱完之后就朝桥下小跑着去了。 “打两球！”李榷把球朝游羽抛了过去。 游羽接到球之后又把球扔了回去，“不打，困死了。”他皱着眉坐到了看台上。 游羽放大音量，“找我什么事啊？” 李榷听出了点不对劲，他抱着球坐到了游羽的旁边，“你干嘛，起床气啊？” 游羽嘟着嘴，“对，起床气。” 李榷一下一下地拨着球，“我下午见了崔杰的爸爸，感觉他们家欠的钱不少。” 游羽揉完眼睛后抱着胳膊问道：“你想替他们还点？” 李榷点了个头。 游羽打了个哈欠，“千万别，伤人家自尊。”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你怎么帮啊，给他爸爸介绍工作还是直接给钱，你什么身份啊？”游羽又打了个哈欠。 游羽的这句话问到点上了，你什么身份，前兄弟，前好朋友，李榷一言不发地想着。 “你又不是人家亲戚，难道你想变成他们家新的债主？” 李榷松了口气，原来游羽想表达的不是那个意思。 “那我就这么看着他家这情况？”李榷问他。 游羽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崔杰根本就不需要你的什么帮助，你以为你是慈善家吗？先管好你自己吧。” 李榷笑道：“你说的挺有道理的啊。” “别纠结这个了，你现在做什么就跟戳人家痛处一模一样。” 李榷点点头，“行，明白了，咱回去吧。” 游羽拖着疲惫的身体站了起来，“你家有吃的吗？我今天还没吃过饭。” “有饺子，自个煮。” “你家只有饺子啊，有别的吗？有鸡蛋吗？”游羽弯下腰从小门钻了出去。 “没有，我回去给你下。”李榷跟在游羽后边钻出了小门，出去后把铁门合上了。 李榷进了家门之后把篮球塞进了茶几底下，准备洗个澡再吃。 “饺子在冰箱里，把我的份也给煮了。”李榷指了指冰箱。 游羽乐了，“我发现你现在使唤起我来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啊。” “谁让你是来蹭饭的那一个。”李榷笑着走进卫生间。 游羽洗完锅烧上水，估摸着李榷现在应该在脱衣服。 他等着水开，听见了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 李榷洗澡先洗哪啊？脸？胳膊？小腹？还是…… 游羽用手捂住脸，我他妈是变态吗？听个水流声也能浮想联翩成这样，他低下头看了看。 游羽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拿出冰箱里的一袋饺子，包装上写着五十个，应该够他们俩人吃。 李榷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桌上摆着两双筷子和两盘饺子，游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李榷把头发擦干，把一盘饺子放进了电饭煲保温，然后在小碟里倒了点醋，走出厨房坐下吃着饺子。 他现在有一个想法，把游羽踹醒，但他看游羽睡得那么熟，把桌下的脚收了回来。 吃完把盘子端进厨房的时候，李榷在游羽的头上胡乱摸了一把，这货愣是没醒。 游羽隐约能听见吹风机呼呼的声音，他睁开眼睛，发现李榷没在。 游羽看见桌子上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双筷子，他冲到李榷的卧室门口，“两盘饺子，你全吃了？那还有我的份呢。” 李榷关掉了吹风机，无语地叹了口气，“在电饭煲里，给你保温着呢。” 游羽惭愧地笑笑，“不好意思啊，你继续吹。” 游羽蹦着把饺子拿了出来，“你家没有番茄酱吗？” “只有醋！”李榷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好嘞！” 游羽吃饺子不太喜欢蘸醋，他觉得太酸，权衡之下他还是决定不浪费那一碟子醋了。 游羽吃了两个饺子之后，李榷从卧室里出来了，他抓了抓头发，从厨房橱柜里拿出一盒牛奶，“你喝牛奶吗？” 游羽咽下一口饺子，“行，喝一点。” 李榷把吸管拔下，用剪刀剪开牛奶盒，把两盒牛奶都倒进了杯子里，放在了电磁炉上。 李榷用长勺在杯子里转动着，避免粘在杯底不好洗。 李榷把热好的牛奶装进玻璃杯里，放在了游羽 分卷阅读101 的手边。 “谢谢。”游羽笑笑，饺子吃得确实有点噎。 李榷一口气把牛奶给喝完了，盯着游羽吃饺子。 “诶你别盯着我呀，盯着我都吃不下去了。” 李榷偏头笑了笑，“行，我去洗衣服去了！” 游羽口齿不清地说了句好。 第51章 天气已经完全转凉了，课上打瞌睡的人在肉眼可见地增多。 自从一个人开始咳嗽之后，他的前后左右都开始咳嗽了。 龚平翻了一页课件，抬头就看见有好几个人捂住嘴巴咳嗽。 “怎么都感冒了啊？”龚平把前门给打开了，“后排同学把后门打开，窗户旁边的同学都把窗户拉开，就是空气不流通才一个传染一个。” 卓垚喊了句：“龚老，太冷了，别……”话还没说完他就开始了剧烈的咳嗽，“别开那么多。” 卓垚的咳嗽好像带动了侯颇，侯颇也开始不间断地咳嗽，持续了一分钟。 “我们继续讲题啊！”龚平把重点放在了讲课上。 “我提一下这道题，现在啊我们已知了点ABCDE，点P在线AC上，Q放在这里，好，那我们现在看题。”龚平在图上戳了一个点。 游羽一边点着手机一边问：“Q在哪？” 李榷的视线从课件转到黑板上，“BD上，你看不见啊？” 游羽在草稿纸上的简图中标了点Q的位置，“嗯，我现在很忙。” 李榷看了眼他的图，伸手把点Q的位置往上移了点，“三分之一处。” “哦。”游羽百忙之中抽空看了眼题目。 李榷在练习本上写了几行字，又抬头看课件。 游羽又问：“龚平把辅助线加在哪了？” 李榷抢过游羽的手机按了下开机键，把手机丢进了抽屉里。 惹得卓垚回头瞅了一眼，他扛不住咳嗽又转了回去。 游羽都要抓狂了，“卧槽，关键时刻啊，我又要被举报了。”他想去够手机，但是他知道现在再加入也于事无补了。 李榷冷着脸问：“那你学不学？” “学。”游羽抬头看了眼黑板，往图上画了两条虚线。 “同学们，最近流感很严重，教室和宿舍一定要记得通风，保证空气流通，感冒的同学不要坚持，可以请假回家，流感期间我们要做到……”马见彪空灵的声音回荡教学楼里。 刚听完广播李榷就打了个喷嚏，他也没太在意，接着又打了两个喷嚏。 侯颇很有经验地说：“李榷，你感冒了。” “妈的我就是被你传染的！”卓垚打了侯颇一下。 侯颇很委屈，“我还是盛明传染的呢。” 盛明听到后来劲了，“你这么说我还是古望传染的呢！” 古望闻声回头，“你们一群没良心的，我还是……” 三人异口同声：“闭上你的嘴，不要散播病毒了。” 第二天早上李叁溱戴了个口罩，看见游羽从楼上下来忍不住拉开口罩打了个喷嚏。 李叁溱打完喷嚏之后用手挥了挥空气，然后起到让病毒去远方的作用。 游羽疑惑，“怎么你也感冒了？” “我昨天早上还好好的，昨天晚上半夜咳嗽硬是给我咳醒了。”说完李叁溱开始咳嗽起来，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 “羽哥，今天……”李叁溱止不住地咳嗽，“你来骑吧。” 游羽替他拍了拍背，能顺顺气。 李叁溱摇摇手，“没事了，你骑车去吧。” 路上李叁溱靠在游羽的背上说：“放学你把车骑回去吧，我也没法骑回去，你要用的话你随便用。” “好，少说点话。” 游羽到教室后发现李榷的病情严重了，一个早自习咳嗽能咳了有十分钟。 流感蔓延到今天是第三天了，游羽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该吃吃该喝喝特别正常。 李榷一整天都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做事也提不上劲。 他李榷然感觉鼻腔里一股湿滑，他迅速抽出纸巾捂住了即将流下来的鼻涕，他知道又严重了。 “你要不去拿点药吧？”游羽说。 李榷摇头，“不想吃药。” 游羽耸耸肩，“好吧。” 晚上李榷连饭都没吃就窝被窝去了，幸好今天是周五，晚上没有补习，他可以安稳地睡一觉了。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了，李榷把被子又裹紧了点，敲门声一直在持续。 李榷掀开被子，皱着眉走到客厅把门给开了。 游羽喘着粗气，看样子是跑过来的。 “快，去换衣服，我给你拿了号，估计就快排到了。”游羽撑着门框。 李榷不解，“什么号？”他转头打了个喷嚏。 “小区诊所，快点，过号了就不作数了，今 分卷阅读102 晚的号都被拿完了。” “好。”李榷回到卧室套了一件外套跟游羽下了楼。 诊所里一水的老老小小，大多数都是头发花白的老年人，还有两个被裹得严严实实抱在怀里的小孩。 游羽看着这一屋子的病号，“我应该给你戴个口罩的。” “没事，马上就看完了。”李榷说完又咳嗽了两声，“你去外边待着吧，这儿这么多病毒再把你给感染了。” “没关系，我免疫力强。”游羽看着医生贴在墙上的号码条，到他这还有两个人。 等了十分钟之后，医生疲惫地抬了抬眼镜，“27号，有没有在？” “在。”游羽立马应了一声，他拉着李榷到了医生跟前，游羽把号码条递给医生。 李榷坐在了凳子上，游羽站在他身边让他觉得很安心，突然想起电视里的一句台词“谁家看病不是家里人陪着的”。 医生拿着压舌板，“来，嘴巴张开，啊！” 李榷啊的一声，医生就拿着压舌板伸进了他的嘴里。 游羽莫名觉得这一幕很可爱，不自觉地笑了笑。 医生捏着手电筒照着，“啧，扁桃体肿得这么大了，很红啊，怎么现在才来看？”说完松开压舌板丢进了垃圾桶里。 李榷一时语塞，别问，问就是懒。 “听见没有？医生说你早就该来看了。”游羽幸灾乐祸地补了一句刀。 医生在处方上写字，“对啊，早不来看，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李榷咳嗽了两声，“李榷，商榷的榷，17。” 医生想了一下在处方上写下来他的名字，“还有什么症状啊？” “流鼻涕，咳嗽，头还有点晕。”李榷说。 “那我给你开两天的药先吃着，记得要多喝开水。”医生飞快写上飘逸的药名。 李榷乖巧地应了一声：“好。” 医生写完后下意识把处方递给了游羽，“去柜台拿药算钱。” 游羽接过，“谢谢啊医生。” 游羽把李榷推出了诊所，自个把处方给了药师，在柜台前等待着，他从诊所出来的时候，李榷正把手放在额头上测温度。 游羽把药塞到口袋里，摸了摸李榷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烧，没事。” “我有点饿。”李榷说。 “那我去菜市场买点菜。”说着游羽就朝前面走去。 李榷在后边问道：“菜市场这个点还开吗？” “开啊，要不你先回去吧？”游羽说。 “我跟你一起去。”李榷跟上了游羽。 两人走到菜市场，果然还开着。 “大姐，上海青帮我称一斤。”游羽对买菜大姐笑了笑。 “好嘞，四块啊。”大姐冲这笑容多送了他两颗。 刚才买上海青的时候李榷在咳嗽，现在买肉的时候他还在咳。 游羽皱着眉看他，“和你说了吧先回去，待会儿把大家都给传染了。” 李榷没吭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家之后李榷就把外套给脱了下来搭在了沙发上。 游羽把菜和肉提进厨房，“你进去躺着也行，在这坐着也行，少说点话。”游羽知道他一说话就得咳。 李榷嗯了一声，坐在饭桌前撑着下巴看游羽忙活。 半小时后，游羽把一盘上海青、一盘西芹炒肉丝和一碗稀饭端上了桌。 “吃点清淡的，吃完把药吃了，躺被窝里发发汗。”游羽把围裙摘了下来。 “你不吃吗？”李榷舀起一勺稀饭吹了吹。 “我吃过了。”游羽做完事就坐在沙发上刷漫画，刷了一会儿之后又打开了推箱子。 “好想吃火锅啊。”李榷说了一句。 游羽推着箱子，并没有理他。 李榷放下筷子的时候，游羽抬起头，“吃完了放那儿吧，休息一会把药给吃了。”说完他就起身到厨房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了饭桌上。 “好。”李榷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看着热水的雾气从多变少。 游羽碰了碰杯壁觉得温度适中就对李榷说：“吃药吧。” “好。”李榷打开一包药，一口全吞了下去，他正喝水的时候听见游羽说了一句。 “你吃药的样子也好像小孩。”说完游羽就笑了起来。 李榷笑道：“有什么好笑的。” “就特别像小孩。”游羽笑了两声就停了下来，“吃完就回去睡觉吧。” “好。”李榷往卧室走。 游羽把盘子给叠起来，“对了，你明天要上课吗？要不下午再去吧？” 李榷点点头，“好，那就下午去。”说完就走进了卧室。 李榷盖起被子把头露出来，隐约能听见游羽出门的声音。 李榷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十二点，起床洗完澡游羽就来敲门了。 游羽把打包盒 分卷阅读103 放在桌上，“待会我送你去。” “你怎么送我，送我上公交车？”李榷擦着头发。 “你有毛病吧，”游羽看了他一眼，“我找李叁溱借了车。” “我觉得我好得差不多了。”李榷说完就立马打脸了，咳嗽了两声。 游羽哼了一声，“吃饭吧。” 吃完饭之后游羽就把李榷送到了补习机构，看着李榷上了楼。 第52章 李榷走到教室门口，助教尴尬地把签到表递给了他。 全程没有交流，助教瞪着李榷，但李榷签完就走进了教室。 助教攥着笔原地跺了跺脚，在早上那栏上打了个叉。 因为早上老师迟到了一小时，所以下午的课就延迟上就到了七点，老师下课时还一直在道歉。 李榷走出补习机构的时候，看见游羽还在楼下等着他。 李榷皱了皱眉，“你一直在？” “没有，我回去睡了一觉才过来的。”游羽拍了拍后边的坐垫。 李榷跨上了车，“我还以为你等了一下午。” “去附近随便吃点，再回去吃药，你平常都补到这么晚吗？”游羽骑到路口后停下来等绿灯。 “没，今天老师迟到了，用下午补上了。”李榷觉得被风吹得有点头晕。 游羽哦了一声，接着朝对面的小吃街骑去。 回到小区后已经八点多了，游羽锁好车后和李榷并肩走上了楼梯。 李榷的脚步开始放慢，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天时地利人和不做些什么简直可惜了。 走到五楼的时候他说：“游羽，你等等。” 走在上一阶梯的游羽停了下来，“什么事？” “你先别说话。”李榷看着游羽，直到声控灯熄灭。 在黑暗中李榷半只脚踩上了上一阶，在游羽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碍于感冒他只敢亲脸。 “卧槽！”游羽喊了一声，包括这层有三层楼的声控灯立马都亮了，幸好没有邻居开门来瞧瞧是谁在大吼大叫。 游羽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准确的来说是摔在了楼梯上。 李榷一脸不知所措，朝游羽伸出了手。 游羽呆滞地挥了挥手，“不用不用，我缓缓。”大概是被吓到了。 游羽现在脑子里特别懵，他知道李榷刚才亲他了。 “你没事吧？”李榷看着游羽这反应特别慌，“我刚才……” 我刚才看你脸上有蚊子就想帮你吹吹，但是天太黑没看清就不小心亲你脸上了…… 李榷还在纠结的时候游羽站了起来，“回去吧。” “你先等会儿，站着把话说清楚了。”李榷盯着他，“你喜欢我吗？” 游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你感冒好得怎么样了？” 李榷有点磕巴，“应该……差不多了。”他今天没咳嗽，也没流鼻涕了。 “好。”游羽走下一个阶梯，凑近李榷，拉过他的衣领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游羽松开他，舔了舔自己的虎牙。 “卧槽……”李榷低低地骂了一声，“这算是回答吗？” 游羽挑了个眉，“算是吧，你呢？” 李榷认真地看着他，“我喜欢你。” “好。”游羽笑了笑。 李榷哭笑不得，“好？你不应该也说喜欢我吗？” “我不。”游羽朝楼上走去。 李榷追上他，“诶你这人……” 五楼的灯灭了，六楼和七楼的灯相继亮起，抬头看看，今晚的风吹得有点猛。 李榷迷迷糊糊地洗了澡，刚躺到床上手机就响了一下，是游羽的电话。 李榷接起了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后顿时清醒了不少。 “晚上的药吃了吗？”游羽就猜他肯定忘记了。 “我忘了。”李榷爬了起来，朝客厅走去。 游羽一副我啥都知道的语气，“我就知道。” 李榷装了杯温水，把药和水咽下去的时候还把手机听筒靠近了喉结。 “听见了吧？” 电话那头的游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特别像青蛙呱了一声。” 李榷笑道：“我只有青蛙的孩子，没有青蛙。” “我靠！”游羽朝听筒吼了一声，“李榷，你他妈能不能要点脸？” “开个玩笑，其实我本人不这样的。”李榷说完捂住听筒，低低地笑了一声。 “你的人设在我这里已经开始崩塌了。”游羽黑着脸把电话给挂了。 清晨，三四只麻雀在阳台上唧唧喳喳的，聚集在洗衣池的大理石沿上。 李榷醒了，他感觉感冒已经好了，他摸出手机给游羽发了条消息，就俩字——醒了。 游羽估计还没醒，他把手机给关了。 李榷又闷回了被子里，这次感冒 分卷阅读104 药的副作用有点大，老是想睡觉。 正站在超市冷冻柜前纠结买鸡腿还是鸡翅的游羽完全没注意到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游羽被面前聚集起来的人堆吸引住了，都在抢买一斤送半斤的鸡蛋。 游羽挑了一斤鸡翅和几个琵琶腿之后就推着车往鸡蛋那走。 等前面几个阿姨挑完之后，游羽也挤了进去，想着鸡蛋可以和鸡翅一块卤。 旁边的大姐挑鸡蛋特别惊悚，不轻拿也不轻放，游羽就怕大姐会把鸡蛋液溅到他身上，他往旁边挪了两步，大姐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对视着，游羽尴尬地朝大姐微笑了一下。 大姐面不改色，伸手在游羽面前拿了一个鸡蛋放进了塑料袋里。 游羽笑了笑，又挑了几个鸡蛋掂了掂重量，感觉差不多了就朝计量处称重去了。 游羽提着一大袋子走到李榷的家门口，敲了敲门，“出来！” 他想起李榷之前的那句话，缓和了点语气，“麻烦出来开个门。” 李榷拔掉了烧水壶的插头，走到了门口开门。 “这次不像喊你出来打架了吧？”游羽把袋子提进了家里，放在了冰箱旁。 “是不像，就是感觉麻烦这俩字有点渗得慌。”李榷把热水倒进热水壶里，瞅了眼游羽，“你早上去超市了？” 游羽嗯了一声，“早上去人少点，都是大爷大妈。”说着他打开上层冷藏的门，把蔬菜摆了进去。 李榷喝了口水，“怎么不叫我一起去？” 游羽小声说道，“这个鸡腿你想今天吃吗？” 李榷从厨房探了个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游羽向他勾勾手，“过来听。” 李榷特别听话地走到了冰箱前，游羽迅速关上冰箱门，把李榷按在了冰箱上。 没等李榷反应过来，他就捂住了李榷的眼睛，接着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李榷搂住了游羽的腰。 游羽放下了捂住他眼睛的手，“昨天我想了想，在那种情况下你就是在欺负我知道吗？” “欺负你看不见吗？”李榷笑了笑。 游羽掐了一下他的腰，“对，我他妈当时觉得有鬼。” 李榷挑了个眉，“那我再欺负一下？” “不行。”游羽傲娇起来了。 李榷扯过他的衣领亲了上去，能感觉到游羽的虎牙扎得舌头有点疼。 游羽一手撑在冰箱上，另一只手探进了李榷的衣服里，他能清晰感觉到李榷抖了一下。 游羽很快又把手拿了出来，李榷又往他身上贴。 “牙膏什么味道的？”游羽问他。 李榷抱住他，把下巴搁在游羽的肩膀上，“你猜呢？” “问你呢，我没尝出来。” 李榷回忆了一下，“就最普通的薄荷味。” 游羽拖长音噢了一声，接着清了清嗓子，“李榷。” 李榷在他的耳边吹了口热气，“你第一次叫我名字的时候还是问游艺有没有向我借过钱，后来就没怎么叫过了。” 游羽朝着他的耳朵大喊道：“那我多叫几次，李榷李榷李榷李榷李榷！”喊完他脑袋里莫名浮现出了李牡丹娇俏的模样，“听够了吗？” “还行还行。”李榷松开他，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游羽盯着他，“李榷，做我男朋友吗？” 李榷抱着胳膊看着他没说话。 “做吗？”游羽看李榷这不慌不忙的模样有点急了。 李榷笑了，“你不要说的这么让人误会，你昨天是不是忘记说什么了？” 游羽眯眼看他，“我想起来了，那……我喜欢你。”说完在他的脸上又亲了一口。 “做吗？”游羽朝李榷眨了眨闪亮的大眼睛。 李榷满意地嗯了一声，“做。” 游羽在捏了捏李榷的鼻子，就继续整理冰箱了。 “明天你要是被我传染了你可别叫啊！”李榷把塑料袋剩下的东西递给他。 “不会，放心吧。”游羽把速冻饺子放到了冷冻柜里。 李榷笑道：“我发现你的免疫力是真的强，估计全校都感冒了你还没事。” 游羽把鸡蛋小心翼翼地摆在了冷藏柜的最上面一层，“李叁溱也这么说，以前上小学的时候有段时间学校里大家都开始长水痘了，我也没事，估计特别小的时候长过吧，有抗体了，李叁溱当时在家躺了一个月，全班都特别羡慕他，既不用上课也不用做值日。” 游羽举起一盒咖喱问：“你想吃咖喱吗？我正好买了鸡腿。” 李榷看了眼，“行。” “还得卤个鸡翅。”游羽把鸡翅和鸡腿都放在了水池里解冻。 “你会做吗？”李榷看见购物袋底下破了一个口子，就把它揉成团塞进了垃圾桶里，很好奇游羽是怎么不把破口子撑破提回来的。 “看过我爸做过几 分卷阅读105 次，就是酱油生抽蚝油盐巴味精。”游羽说完又想想漏了什么，“好像就这些。” 垃圾桶里的塑料袋膨胀了起来，李榷又压了压，“那你做吧。” 游羽拿出五个鸡蛋，把鸡蛋的表面冲洗干净。 “你想吃溏心蛋吗，和鸡翅一起煮？”游羽说。 李榷洗了个手，“我都行。” 游羽把装鸡蛋的盆里的水沥干，“那你把那俩土豆削个皮，再把洋葱给切了，会给鸡腿去骨吗？” 李榷想象了一下说：“中间划一刀，然后硬掰吧？” “差不多，从头切到尾，然后用刀把骨头周围的筋砍断。” “懂了。”李榷开始剥洋葱皮。 第53章 游羽打开锅盖，水开了，他倒入一碗凉水，沸腾的水立马就安分了下来。 游羽把鸡蛋一颗一颗放进了锅里，盖上锅盖用手机设了个七分钟的闹钟。 李榷看了一眼，故意说道：“我们家游羽这么严谨啊？” 我们家…… 我们家…… 我们家…… 嘶，不太适应，之前好像跟这仨字组合起来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比如，我们家这孩子又给您添啥麻烦了？我们家孩子又咋了？唉我们家孩子就这样。 游羽突然觉得脸有点烫，“溏心蛋不好煮，得控制好时间。” 他又突然觉得李榷特别没皮没脸，上次这么觉得还是昨天晚上。 游羽装了盆凉水，没事干之后撑在电磁炉旁敲着桌子发呆。 “过来给土豆削皮！”李榷朝他喊了一句。 “好嘞！”游羽拿起洗干净的土豆和削皮刀蹲在了垃圾桶面前削着皮。 李榷有点看不懂，“你干嘛蹲着呀？” “习惯了，我妈小时候就让我蹲着削皮，这样不容易掉地上。”游羽清理了一下卡在削皮刀缝里的土豆皮，这刀片有点钝。 李榷笑道：“我爸做菜只要他想扔，哪里都是垃圾桶。” 游羽把削好的土豆放在砧板上，又把另一颗没削的摸了下来。 “跟你说一件特好玩的事，高一住宿的时候，周天晚上不是得返校嘛，李叁溱他妈妈做了一袋子桃酥让他带到宿舍来。” 游羽笑着说：“那桃酥特别容易掉屑，我们宿舍六个人就围着圈蹲在垃圾桶面前吃，督导队来检查卫生的时候问了我们一句，‘你们是在垃圾桶里捡吃的吗？’他说我们蹲得这么整齐太壮观了。”他说完自个先笑了起来。 “后来呢？”李榷切着洋葱，有点辣眼睛。 “我们光顾着吃了，没做大扫除，全宿舍被扣了两分。”游羽削完皮站了起来，“之后我们宿舍养成了一个习惯，凡是吃容易掉屑和容易喷汁的东西都得蹲在垃圾桶面前吃。” 李榷揉了揉有点发红的眼睛，有点难受就嗯了一声。 游羽接过他的刀，“时间大概差不多了，你把鸡蛋给捞起来放凉水里。” “好。”李榷眨了眨眼睛，没离洋葱那么近感觉好多了。 闹钟响了起来，李榷把关了电磁炉，用漏勺把鸡蛋捞起浸入了凉水中。 游羽又装了一盆水，往水里放了点盐，放在了砧板前。 “把鸡翅和鸡腿洗干净。”游羽指挥着李榷。 游羽把土豆切小块，这样能少花点炖煮它的时间。 李榷把洗好的鸡翅和鸡腿分盘放到他面前，他把切好块的土豆放进了盐水里泡着，“我现在做什么？” 游羽指了指那盆鸡蛋，“你把鸡蛋给剥了吧。” “好。”李榷把鸡蛋移到面前开始剥壳。 “你家有冰糖吗？”游羽给鸡翅切着花刀。 “没有。” “老抽有吗？” “没有。” “八角和干辣椒呢？” “也没有。” 游羽无奈地笑笑，“行，我待会儿回去拿。”说完他又意识到一点，“那还不如在我家做好了端过来呢。” “别，我想看着你做。”李榷说。 “那你去我家看着我做。”说着游羽把最后一个鸡翅划上三个口子。 “我怕你爸又喝醉了给我一拳。”李榷一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游羽握着刀不动，表情从刚才的笑容变成了现在的面无表情。 “游羽，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李榷现在能想得起来的就只有这句话了。 李榷特别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我不应该开这个玩笑。” 游羽拿起一个鸡腿不轻不重地放在了砧板上，他对李榷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确实生气了。” 李榷有点慌，他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那你要怎么消气？” 游羽挑了挑眉，头往客厅一偏，“五十个俯卧撑吧。” “啊？” 分卷阅读106 李榷诧异地看着他。 “五十个俯卧撑，动作要标准哦，我会帮你数的。”游羽又用刀指了指厨房通往客厅的那一片空地，“去客厅做吧，这空间太小，我怕你施展不开你的大长腿。” 李榷走到客厅，正好是游羽能从厨房看到的位置。 游羽笑里藏刀地看着他，“开始吧。” 李榷撑在地上，做了五个俯卧撑之后游羽才开始数。 游羽还是边给鸡腿去骨边数数的，“刚才我没看到，从三十二继续开始，三十三。” “我靠，我起码……做了四十几个了。”李榷累地连话都说的不利索了。 游羽举起刀威胁着，“快点，我等着你的三十四呢！” 做了七十个俯卧撑的李榷终于完成了他五十个俯卧撑的惩罚。 游羽立马递上了杯水，“辛苦了，身体不错嘛！平常有锻炼吧？”他还特别大方地夸了两句。 “你确定这不是特别烫的水吧？”李榷喘着气，他已经怕了。 游羽摇摇头，“怎么可能。” 李榷接过杯子灌了一口水，水的温度刚好，游羽还算有点良心。 “我回去拿材料去了。”游羽拍了拍李榷的肩，“你歇会儿啊。”说完就走出了李榷的家。 李榷把水喝完了，他能理解游羽，如果是他可能没有游羽这么的大度。 如果刚才游羽想和他吵一架或者打一架，他也会同意。 游羽拎着一瓶老抽、椒盐和一个碗回来了，碗里放着八角香叶冰糖干辣椒。 游羽准备把这些配料洗一洗，把冰糖挑了出来。 李榷从后面抱住了他，“还生气吗？” “我要是说不生气了你信吗？” “我还有是有一点生气的。”游羽一颗一颗挑着冰糖。 “那我……”李榷靠近游羽的脸。 游羽知道他要干嘛，眼疾手快地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冰糖。 游羽奸计得逞之后笑道：“吃完饭再说。” 吃完之后，游羽在刷碗，李榷就进房间刷题去了。 “这题怎么做？”游羽指了一道题。 李榷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给我讲讲这题。”游羽说。 李榷给他讲完了题，他撕了张草稿纸到旁边试着做了一遍。 游羽写完题把笔盖给盖上了，“我有点困。” “那你躺床上睡会儿吧。” “好。”游羽把外套脱下，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游羽钻出半颗脑袋，“今天有太阳，下午晒晒被子。” 李榷边做题边应了一声好。 游羽把身子转到左边，他有个毛病，睡觉的时候不把脸朝左边就睡不着。 他背对着李榷酝酿着睡意，渐入佳境的时候感觉后背有一丝凉，感觉被子被掀开了。 李榷钻进被窝，从后面抱住了他。 游羽艰难地睁开眼睛，“不做题了？” “嗯，吃得太饱想睡觉。”李榷往游羽的后脖颈吹了一口气。 “睡觉吧。”游羽已经快睡着了。 “好。” 两人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晒被子的愿望也落空了。 第二天早晨游羽出门的时候本想敲敲李榷家的门，但想到他都是坐公车去学校，出门早，他就没敲门了。 下楼时看见李叁溱正戴着耳机用脚打节拍，一瞬间特别像偶像剧里容易自我陶醉自我欣赏的男配。 李叁溱的感冒已经好了，现在感觉神清气爽，他摘下耳机塞进了裤兜里，“羽哥，嘴一个！” 游羽皱眉，“滚一边儿去。” “麻烦你件事。”游羽冲李叁溱挑了挑眉。 李叁溱双手捂住小心脏，装模作样地说：“有事你说，别挑眉，我受不了。” “我想买辆车。” 李叁溱疑惑，“几轮的？你买车干嘛？” 游羽想了想说：“两轮的，你这样的就行，以备不时之需。” “那你就买辆二手的吧？” 游羽点了个头，“行，那你帮我打听打听。” “行，那我去问问，你这段日子要是得用车甭和哥哥客气！”李叁溱说。 游羽笑着捏了捏李叁溱的胳膊，“哥哥什么时候和你客气过。” 李叁溱嘁了一声，“给你脸了。” 游羽到教室的时候李榷已经到了，李榷正站在走廊上盯着龙眼树，走廊外还站着很多他们班的人。 李榷看到他来了就说了句：“早啊。” 游羽凑近他小声说道：“小兄弟，你有点冷淡。” “那我应该说亲爱的早上好还是男朋友早上好啊？”李榷的声音不大不小。 游羽迅速看了眼周围的同学，“男朋友，早上好。”说完假模假式地像兄弟似的拍了拍李榷的背。 “待外边干嘛？ 分卷阅读107 ”游羽问。 “龚平刚给教室消毒了，有点潮，叫我们出来待会儿。” 几个班委打开门，把洗干净的水桶和抹布都放进了教室里，又把抹布搭在了外面的窗台上晾干。 等到走廊上的人越积越多，差不多透了二十分钟的气后大家才进了教室。 空气还是有点84消毒液的味道，座椅都通通消了遍毒，是龚平和住宿的班委早上六点就开始消毒的。 现下这些班委正低着头啃早餐，还警惕着窗外的巡课老师。 玻璃窗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在阳光的折射下晶莹剔透的。 一个周末过去，流感得到了控制，班上请病假的人也陆续回来了，课上也少了咳嗽吸鼻涕的声音。 第54章 卓垚从抽屉里扯了张纸巾擤鼻涕，吸溜声引得侯颇一直看他。 卓垚索性把早餐袋子挂在了两张桌子拼起来的地方，挂钩用一支笔支撑着，做了个简易的垃圾袋。 他把抽屉里的一大坨纸巾都扔进了垃圾袋里，他直接把抽纸摆在了桌面上，又开始擤起了鼻涕。 “垚垚，你这吸的我特别想吃面条。”侯颇盯着他。 卓垚啧了一声，把纸巾扔进袋子里，“我擤个鼻涕你都能想到吃的，那我上个厕所你是不是都能饿了？” 侯颇刚想讲话，隔壁组的盛明开口了，“卓垚，我早上还以为有人在班里吃面条呢，吸溜吸溜的。” 侯颇摊开手看着卓垚，“你看吧，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 盛明笑着说道：“卓垚，好了得请我们俩吃面条啊。” “你们都欺负我。”卓垚一脸委屈，感个冒连哼都哼不出来了。 “后面的同学别聊了！”张洁的半截粉笔砸在了盛明的桌子上。 盛明瞅了眼张洁，意犹未尽地把脑袋转了回去。 课间李叁溱跑到了四班的后门，“羽哥，我朋友说他那有几辆，我给你……” 游羽打断了他，“大溱，我出去再说！” 李榷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事啊？” “额……没事。”游羽倏地一下跑到了走廊，把李叁溱拉到了楼梯间。 李叁溱贼兮兮地说：“羽哥，咱俩是准备去偷车吗？” 游羽无奈地看着他没说话。 “你不想让李榷知道？” 游羽嗯了一声。 “为啥呀？”李叁溱一脸不解。 游羽转移话题，“诶你刚才不说说有几辆车给我看看吗？” 李叁溱掏出手机打开微信聊天的页面点开了第一张图，“这个，店长首推，九成新镭射白，四千整。” “五彩斑斓的白？” “你看这个车头啊，比一般的电摩尖。”李叁溱手动放大图片。 游羽眯着眼聚焦又看了一次，“有什么用吗？” “好看啊，跟别人的都不一样。”李叁溱看上去是真的很满意这一辆。 游羽并不感冒，“下一辆。” 映入眼帘的是一辆翠绿色的电摩，乍一看太刺眼，再乍一看觉得这颜色还挺护眼的。 “怎么样？”看李叁溱的表情肯定又是非常的满意。 “这是青春活泼绿？”游羽说。 李叁溱惊奇地说道：“可以嘛羽哥，无师自通啊，都能自个取名字了。” “这辆八成新，两千六。” 经历了玫粉色、荧光黄和令人流连忘返久久不能忘怀的翠绿色的洗礼后，游羽感觉脑子里的那些色彩搭配技巧全部都混乱了。 游羽长舒了一口气，“你这朋友的店真的有生意吗？”心说这老板能收这种颜色的车审美也是不一般。 “当然有啊，我的车就是在他那买的。”李叁溱还有点不服气。 游羽会心一笑，怪不得呢。 “他店里有基础款吗？”游羽问。 李叁溱点头，“应该有，那放学咱俩去看看。” “好。” 游羽回到教室，刚坐下就感觉到了李榷炽热的目光。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呀？” 无数次在电视里看到过的对白，下一句应该是“我怎么可能会有事瞒着你呢，别瞎想了。” “额，我怕李叁溱吵到你学习。”游羽编了个谎，他暂时不想让李榷知道。 李榷装作理解地哦了一声，皮笑肉不笑，“谢谢啊。” 游羽也朝他笑笑，“没事，应该的。” 下午一放学游羽就撇下了李榷，跑到了一班揪起李叁溱就跑。 李榷皱起眉看着游羽跑走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李叁溱从裤兜里掏出一条口香糖，撕开透明塑料条抽出一片递给了游羽。 游羽拒绝了，“我不吃。” 李叁溱把口香糖的纸皮拆开，把口香糖塞进了嘴里。 游羽 分卷阅读108 把校服拉链往上拉了点，风透进衣服里特别凉，“薄荷味的吗？” 李叁溱迎着风说道：“你想吃啊？” 游羽缓缓说道：“薄荷味的口香糖具有腐蚀性，更容易损坏口腔粘膜，嚼多了腮帮子会变大。” “我靠，能不能别在我吃的时候讲啊？” 游羽笑了笑，他承认这是他改不掉的一个毛病，老爱和别人分享这种知识，特别是别人在吃的时候。 李叁溱马上把一直用右边牙齿咀嚼的口香糖移到了左边，“没事，男人脸方点更有型。” “羽哥，待会儿去我家店里……”李叁溱自顾地说着。 游羽看着前头，“程飘凌在前面。” “程飘凌？”李叁溱往后转的头立马转了回来，“卧槽！” 前边的路口是经过这条马路的必经之路，游羽看着他的后脑勺，“去打个招呼吗？” “羽哥，抓紧了。”说完李叁溱就加速冲过了路口。 李叁溱过了路口后就放慢速度了，他很清楚见面无非是尴尬，程飘凌还有可能装作不认识他。 游羽扶住了他的肩膀，“大溱，你稍微慢点。” “羽哥，我特别介意她的眼神。”李叁溱目视前方，程飘凌逃避的眼神一直牢牢地扒在脑海里。 李叁溱稳稳地把车停在了车店门口，他朝游羽笑了笑说：“进去看看吧，放门口的这些你肯定不喜欢。” 游羽扫过摆在门口的颇具设计感的电摩，跟着李叁溱进了店里。 “小蒙，我来了。”李叁溱热情地朝面前穿皮衣的花臂小哥打招呼。 小蒙闻声看去，露出了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叁溱你来啦。”声音很温柔。 李叁溱介绍着：“这我哥们，来你这看看车。” 游羽和这个外表和声音完全不符的男人点了个头。 小蒙微微笑，“喜欢什么颜色的啊？” “低调点的。”游羽还是无法把小蒙的花臂和这儒雅的一举一动联系起来。 小蒙环视一圈店里的电摩和电动车，把游羽带到了一边，“那你看看这辆，全新的，三年保修。” 游羽看着面前这辆深蓝色的电摩，中规中矩中带着点个性。 “多少钱？”游羽看着小蒙。 小蒙朝李叁溱那看了一眼，转回头含笑道：“给个两千八吧，图个吉利。” 游羽笑了笑，“行。” 小蒙带着游羽到柜台那结账，“微信支付宝银行卡都行啊，真名是孟蒙。” 游羽扫码后打着孟字，孟蒙这名字挺可爱的。 “小蒙，这辆刚进的吧，多少钱？”李叁溱摸着辆荧光黄电摩的车把。 孟蒙思索后说道：“上个星期，三千七。” 李叁溱不禁咂嘴赞叹，“真好看吼。”说完还看着游羽等待他的回应。 游羽违心地竖了个大拇指。 “去我家店里吃点？”李叁溱插进车钥匙旋转了一下，显示屏立马就亮了。 游羽跨上新车，“行。” 在叁宴帮忙到八点多，游羽吃完饭后又往后厨里探了探。 这会儿不怎么忙，主厨和副厨们正边聊天边处理食材，暂时不需要传菜。 游羽算着时间，从这到补习机构大概二十分钟，现在快九点了，过去时间差不多。 “大溱，我先回去了。”游羽拎在收银台底下的包背上了。 李叁溱靠在一张空桌子上嗑瓜子，“这么早？” 游羽嗯了一声，向李叁溱扬了扬下巴，“先走了。” “拜拜。”李叁溱目送他离开叁宴，继续嗑瓜子，一口可乐一口瓜子，好不惬意。 游羽开了导航，他戴上耳机，仔细听着播报，生怕又骑错了。 他观察着路况，耳边刺耳的鸣笛声令他蹙起了眉。 李榷从二楼走下，他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能听见卡崩的两声，舒爽了不少，他想再逆时针转一圈时停住了脖子，他把脑袋摆正，盯着坐在车上的游羽。 游羽张开手掌对他挥了挥手，“帅吧？” 游羽还靠在电摩上凹了个造型，“今天挺准时的。”说着示意李榷把书包拿下来。 李榷摆了摆手，“不用，今天刚买的？” 游羽点头，“帅吗？” “帅。”李榷跨上车，“蓝色还挺搭你的。” “我也觉得。”游羽把包从李榷的背上扒了下来挂在了前面的挂钩上。 李榷窝在游羽的后脖颈处轻啄了一口，“有点累。” 游羽笑着掉了个头，“那以后给你带点吃的。” 李榷低低地笑了声，“以后都来接我？” “不然我买车干嘛？”游羽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回头发动了车子。 “那干嘛瞒着我？”李榷说。 “惊喜。” 李榷笑着哦了一声，大庭广众之下没敢抱住游羽的 分卷阅读109 腰，只好偷偷地掐了一下他的腰。 游羽左拐进路口里，用余光瞥了他一眼，“手痒是不是？” “以后骑车套件薄外套，挡风。”李榷把手塞进兜里，他坐在后边都觉得风吹得冷。 “我见好多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前头套一件外套，我还行。”游羽展开了想象，“跟我……不搭。” 李榷嘁了一声，“你以为你自己很帅吗？” 游羽笑了，“你和马见彪说的一模一样，就我开学留脏辫的时候。” “诶，我那时候留脏辫的时候你觉得怎么样？”游羽很好奇。 李榷想了想说：“就是你扒开我家门的时候想夹夹你的脑袋，看看会不会弹回来。” “我他妈就不该问。”游羽有点不爽。 李榷笑道：“你是我见过留那发型最好看的一个了，虽然我也没见过几个人。” 李榷特实诚地说了后半句话，游羽缓缓上扬的嘴角马上就耷拉了下来。 第55章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游羽的话被风声和鸣笛声掩盖了过去，但李榷还是听见了，“开学前堵我门那次觉得你这人特奇怪，你画画和修车的时候又特安静，我就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再加上长得挺好看的，慢慢的就喜欢了。” 游羽乐了，“你见谁画画的时候不安静啊。” 李榷短暂地靠了靠游羽的背，“你什么时候？” “去年在数电看见你就觉得挺帅的，我也知道你是三中的，后来第一次带去你打拳的时候就觉得你流汗的样子特别带劲，就感觉你身材应该挺好的。” 游羽停在斑马线后等待绿灯，回头朝李榷笑了笑，“所以那次叫你脱衣服是故意的。” 李榷忍不住想夸他一句：“游羽，你真的是老谋深算啊。” “李榷，你以前就是吗？”游羽朝前看着。 李榷知道游羽在问什么，“对，不过你是第一个。” “好。”游羽朝马路对面驶去，眼里都带着笑。 从叁宴来的时候畅通无阻，红绿灯也没有几个，现在回去就是兜兜转转山路十八弯。 游羽即将在下一个交叉路口停下等绿灯，就看见了围在车祸案发现场旁边的几辆电动车和自行车。 是一辆自行车和小轿车相撞的交通事故，自行车车主伤势严重，正躺在人行道正中央一动不动。 骑车的是个年轻人，脑袋上淌着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被车轮碾过的手臂呈现出烧焦般的伤口。 游羽看着年轻人血迹斑斑的外套，还想再看看小车车主在哪，眼睛就被捂住了。 “我帮你看着绿灯，眼睛休息会儿。”李榷在他耳边轻轻说着。 游羽在心里默念着一到六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知道李榷是害怕他又想起游艺的车祸，毕竟游艺那次可比今天看到的惨烈多了。 其实他想说，我没那么脆弱。 很快，游羽数到三十五的时候眼前恢复了明亮。 “走吧。” 游羽跟着车流驶离了这段混乱的路段，耳边消失了车辆的鸣笛声后，轻松了不少。 再骑了一段路后，听见了救护车急促的提示音朝他们逼近。 李榷安慰道：“救护车来了，没事了。” 游羽嗯了一声，“来了就好。” 很快救护车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身披希望地朝事发地点开去。 “OK，next one……reception。”纪梅攥紧手中的英语课本，抑制想要移动的脚步。 卓垚开始抓耳挠腮，好像这小测的单词特别辣耳朵。 卓垚用眼神示意侯颇，却看见侯颇的小测纸上只有零星几个不完整的单词。 纪梅坚持到念完之后一个单词，“写完的往前传，课代表收齐给我。”她用手顺了顺脖子，“我去一趟卫生间，不好意思啊。” 纪梅走到讲台上，把书摆在了讲台桌上，尽力维持正常的走路姿势走离四班的视线范围。 纪梅抿着双唇，扶着墙壁快步走到厕所，拉开了一个隔间。 她蹲下开始呕吐，她看见自己把早上消化一半的早餐全都吐了出来，与水混合成了淡黄色的絮状物。 “咳咳。”剧烈咳嗽后她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了，马上想要呕吐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纪梅扒住墙壁和冲水箱呕吐着，直到只能吐出一些苦水之后才起身，她喘着气按下冲水键，转头时看见一个女生站在她的身后，女生的表情很惊恐。 纪梅盯着她，腹部的疼痛虽然缓解了些但是还是有一些刺痛。 “老……老师好。”女生慌乱地从裤兜里掏出餐巾纸递给了纪梅。 纪梅接过纸巾，“谢谢。”她对这个女生有印象，是高二二班的。 女生又看了一眼纪梅，马上就拉开 分卷阅读110 一个隔间走了进去。 纪梅搓洗着手，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咧开嘴笑了笑。 “抄好没有，给我！”“放在中间一起抄嘛。”班级里充斥着传递小测的声音。 其中不乏翻书查找的声响，“第十五个是什么啊？” 第一排小声提醒着，“回来了回来了。” 纪梅回到班级时，英语课代表还在焦急地整理小测，胡乱数了一下数量就递到讲台桌上了。 作弊的人都心虚地看着纪梅，双腿止不住地抖动起来。 纪梅清了清嗓子，神情如初，“我们继续讲昨天剩下的内容。” 紧张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下课，纪梅走出教室后，四班人才松了口气。 李叁溱跑到四班后门的窗户那招呼着游羽，“羽哥，来一下。” 游羽把手机递给李榷，“帮我打一下。” 李榷接过手机往窗户外看了一眼，李叁溱笑着和他挥了挥手。 “什么事？” “初中班里同学聚会啊，你去不去？”李叁溱的表情有点纠结。 游羽看着李榷专心致志戳手机屏幕的样子，“什么时候？” 李叁溱看了眼初中班群，“周六早上九点。”李叁溱也朝游羽看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要去吗？我不太想去。”游羽揣着裤兜踢了踢旁边的瓷砖。 李叁溱摇摆不定，“我挺想去的，但是程飘凌肯定会去。” “那就去。”游羽盯着他。 李叁溱很苦恼，“我怕见了面尴尬，而且你也不去，那我就更没伴儿了。” “那就别去了，在家待着。”游羽说。 李叁溱点点头，“行吧，那我就不去了。” 游羽目送李叁溱下了楼，走回教室的时候，李榷把手机还给他说：“我看李叁溱心情不太好，怎么了？” “初中同学聚会他挺想去的，但是他之前和我们一女生表白被拒了，他怕见面尴尬。” 李榷表示赞同，“表白被拒确实挺尴尬的。” “哦吼，”游羽挑了个眉，“你也有过？” “我就跟你表白过。”李榷语气冷淡得和“那支笔帮我捡一下”一样没有差别。 侯颇突然转了过来，盯着游羽和李榷不说话。 这猝不及防的一下让游羽心里揪了揪，他不会听见了吧…… “李榷，语文作业借我抄一下。” 李榷哦了一声，从抽屉里掏出语文作业递给了侯颇。 “多谢。”说完侯颇就转回去和卓垚讨论怎么能把抄的作业让老师看出个人特色来。 游羽松了口气，虚惊一场。 李榷拍了拍游羽的大腿，脸朝窗外笑了起来。 他明白了一件事，对游羽讲骚话的时候他就特别容易怂。 李榷笑够了把脸转回来，“今晚你要不跟我一块去上课吧？” “我能去吗？补习班不是都得交钱上课吗？” “没事，要有人问你就说来试听的，看看老师讲的好不好再考虑报不报班。”李榷想起补习机构每个月都会开几次免费试听课。 “那行。” 体育课宣布自由活动解散后，游羽又在跑道上跑了两圈后，走到班级的集合处拎起两个仅有的乒乓球拍向李榷走去。 李榷看着古望带着几个同学正练习排球，只是训练方法不太规范。 游羽拍了他一下，“打乒乓球吗？” “好。”李榷接过乒乓球拍。 游羽和李榷走到乒乓球桌那才发现只剩下一张桌子了，而那张桌子上坐着两个人。 卓垚和侯颇啃着冰棍坐在乒乓球桌上，完全无视了桌边的“禁止攀爬”这句话。 侯颇龇牙咧嘴地把嘴里的雪糕给咽下，“嘶，有点凉，你们要打球是吧？” 游羽点了个头。 侯颇拍了下卓垚的屁股，“下来！”说罢两人就从乒乓球桌上下来蹲到旁边去了。 李榷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卓垚笑了笑，“这么冷的天还吃冰棍。” “天儿冷吃冰棍才好吃呢。”卓垚在嘴里上下抖动了几下舌头。 “李榷，你以前不是排球队的吗？这次咱们班的排球赛你怎么没去啊？”侯颇问。 游羽竖着球拍，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榷。 “好久不打了，手生了。”李榷捏着球拍转了转。 侯颇哦了一声，接着啃雪糕。 “李榷，你打不打啊？”游羽颠了几下乒乓球，佯装不耐烦地看着李榷，给了他个台阶下。 “打。”李榷盯着游羽手里的乒乓球。 游羽笑了笑，乒乓球在砸了一下球拍后迅速在桌上弹了两下。 李榷找准角度挥着拍子，把球打了回去。 打了几轮之后，李榷眯着眼睛看着在空中旋转的乒乓球，一挥拍子球在对面的桌上弹了一下又弹下了桌。 分卷阅读111 “漂亮！”侯颇叼着雪糕棒挑了挑眉。 游羽笑道：“擦边球啊。”这一球他没有接到，他跑着把球捡了回来。 游羽捏着乒乓球，“看好了啊，我要发球了。”目光如炬地盯着李榷。 “发呀。”李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别看我，看球，我真要发球了。” 李榷认真地盯着乒乓球，“嗯。” “真发了啊！” “快点啊！”李榷话还没说完游羽的球就打了过来。 “靠！”李榷迅速挥着拍子，可惜没接到。 游羽特别开心，突然觉得偶尔幼稚一下也不错。 又轮到他发球，卓垚和侯颇的脑袋跟随着球的移动左转右移。 李榷把濒临掉落的球给挑了回来，正要打回去的时候被另一颗球打落在桌上，球很快就滚到了地上。 侯颇咔嚓一声把雪糕棒给咬断了，冲隔壁桌说：“哥们儿你双打呢！” 看着正欢的卓垚换了个姿势蹲着，“你俩还隔着桌打，技术挺高啊。” 游羽把掉在地上的球捡了起来，又往左走了两步把另一颗球捡了起来递给了隔壁桌。 隔壁桌的男生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谢谢啊。” 卓垚搓了搓双手，“李榷，给我们俩打打呗。” 李榷把球拍递给他，侯颇也舔舔嘴唇接过了游羽的球拍，跃跃欲试。 第56章 李榷和游羽在厕所外洗着手，游羽玩心一起还洒了李榷一脸水。 “听说我们榷哥以前还是排球队的啊。”游羽把水调小了点。 李榷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初中的时候。” 游羽打趣地说道：“是队长吗？” 李榷笑出了声，“不是，没打得那么好。” “我还没见过你打排球呢。” “以后有机会。”李榷关了水龙头。 游羽抖了抖手上的水，“怎么这次不打？”他看见古望找过李榷不止一两次，估计都是说排球比赛的事。 李榷揶揄地笑道：“低调点，以前光荣事迹太多了。” 游羽看了眼镜子，抿了抿嘴唇。 “其实可以试试。”游羽捏了捏李榷的后脖颈。 李榷点头，“下次吧，再说。” “行，等着你。” 游羽把车停在补习机构门口，锁好车捋了捋头发。 李榷摸了摸他的头，“这么短有什么好整的。” 游羽瞥了李榷一眼，把包递给了他，“形象很重要好不好。” 李榷笑了起来，“没事，你脸帅啊。” “我听你这话怎么这么讽刺啊。”游羽看了眼手机，“上去吧，快上课了。” 李榷嘟囔着，“还有十五分钟。” 游羽拍了下李榷的背，“快点，上楼。” 李榷磨磨蹭蹭地跟在游羽的背后走着楼梯，“吃的有点撑，我得走的慢点。” “干嘛呢？”游羽拉着他的袖子，“教室在哪一间？” “左边倒数第二间。” 李榷走到教室门口，喝着珍珠奶茶的助教站了起来，瞪大了点眼睛。 “你同学吗？也想来这补习吗？”助教把签到表和笔递给李榷。 “对，我朋友。”李榷写着名字，他都想说一句“对，我男朋友”了。 李榷很后悔，白天问游羽要不要来陪他上课的时候忘了还有这个助教的存在。 李榷把签到表和笔还给助教，感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了他的身上。 助教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她心说谈恋爱谈不了，姐姐靠你赚个钱也行啊。 “该叫她什么呀？”游羽朝李榷的耳边问了一句。 助教向游羽笑了笑，声音甜美，“叫我助教就好了。” 游羽礼貌地冲她笑了笑。 “平常成绩怎么样啊，哪一科比较薄弱可以和我说说吗？”助教热情地塞给游羽一小本硬纸皮的宣传册。 “读文还是理啊，男孩子应该读的是理科吧。”助教朝游羽伸出手，“手机给我，我给你留个电话，有问题要咨询或者是考虑好了要报名可以给我打电话。” 游羽微笑地举起宣传册，“先不用了吧，这上边也有很多电话可以打。” 李榷把游羽往后拉了拉，警觉地看着助教，“他就是来随便听听。” 助教眨眨眼睛，哦了一声，紧紧地盯住李榷。 游羽跟着李榷进了教室，“你怎么回事啊？” 李榷看着他，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那个助教和我表白过。” 游羽笑了笑，敢情还有这么个情敌呢，怪不得李榷看起来特别心虚。 “那助教长得还挺漂亮的，怎么没同意啊？” 李榷嘁了一声，“明知故问啊你。”说着在游羽的腰上掐了 分卷阅读112 一把，领着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游羽假模假式地嘶了一声，“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 “放你的屁！”李榷加重力道又掐了一下。 游羽撑着下巴笑道：“原来不止我觊觎你啊。” 李榷也微笑道：“觊觎我的人多了去了。” 游羽笑容依旧，“滚。” 九点半一过，助教再进班时，李榷和游羽早就跑没影了。 李榷揪着游羽往楼下跑，跑到了车前撒开了手。 游羽掏出车钥匙笑道：“李榷，你咋这么虚呢？” “她太可怕了，刚上课的时候躲班级后门瞅了我四五回。”李榷皱着眉朝楼上看了两眼。 游羽环顾四周，用胳膊圈住李榷的脖子往里一拉，悄咪咪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亲完后立马就撒开了，一脸愉快地看着李榷。 李榷指了指二楼的窗户，“那助教刚在窗户那看着呢。” “真的假的？”游羽瞪大眼睛往窗户看。 “假的。”李榷打了下游羽的手臂，“插钥匙啊。” 游羽眯着眼睛看他，“行，你等着。”说完插上了车钥匙掉了个头。 李榷跨上了车靠在了游羽的背上，“又困了，我是上辈子缺觉。”说着抬起来头自个乐了起来。 两人走在楼道里，走过的每层楼道声控灯应声而起。 游羽跟在李榷的背后，等着他开门。 “你不回去吗？”李榷打开门。 “待会儿。”游羽说完就自顾走进李榷家。 李榷关上门，刚想放下包就被游羽按在了墙上。 “我靠，又来！”李榷在黑暗中喊了一声。 游羽啪地一声按下了客厅灯的开关，对准李榷的嘴吻了下去。 李榷用鼻子呼着气，脚踝贴着鞋柜的边角有些硌得慌，他移动了半边脚。 游羽用脚尖抵住李榷的脚，李榷下意识了把另一只脚往里收，瞬间又磕到了他的虎牙。 游羽翻转了几下他的舌头就松开了嘴。 李榷用门牙抵了抵舌尖，“你下次能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我都能被你撞出脑震荡了。” “你有反应吗？”游羽瞅了瞅李榷的下身。 “我又不是充气娃娃。”李榷摸了摸鼻尖，把包扔在了茶几上。 游羽笑了起来，他戳了戳李榷的背，“你怎么这么逗啊？” 李榷突然转过来在他嘴上咬了一口，“明天我和你去跑步吧。” “怎么突然想跑步了？”游羽进厨房洗了个手。 “今天你陪我上课，明天我陪你跑步。” 游羽笑道：“咱俩小学生吗？陪来陪去的。” 李榷挺坚持的，“顺便再看个日出。” “您还挺浪漫的，在小学操场看日出。” 李榷坚定地看着他，“明天早上几点？” “五点半，起得来吗？” “当然。” 游羽拍拍李榷的肩膀，“行，明天早上五点半敲你门。” 李榷挑了挑眉，“没问题。” 游羽在李榷家腻歪了一会儿后就拎包回家了。 “出来！”敲完门后游羽蹲下系鞋带。 李榷睡眼惺忪地开了门，摊开双臂给了游羽一个拥抱。 游羽捏捏他的耳垂，“这么困跑得了吗？” 李榷低低地应了一声，“行，走吧。” 冷冽的风吸进鼻腔里的滋味不好受，李榷紧闭双唇，按照自己的节奏绕圈慢跑着。 游羽的速度明显比李榷快了点，他的脚步很轻盈，不过今天没看见那条小黄狗，大概是天气太冷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 游羽看了眼手机，接近日出时间，天微微亮了起来，从灰蓝色转变成饱和度很低的浅蓝色。 游羽跑到李榷身边说：“太阳快出来了。” 李榷抬头看了眼天空，“那不跑了。” “好。”游羽停下来走到了内圈，在中间充当足球场的草地上坐下了。 李榷调整着呼吸，看着慢慢变白的天空。 “坐下来。”游羽说。 李榷看了眼还散落着纸屑和不明物体的草地摆了摆手，”我站着。“ 游羽拉着他的裤脚强迫他坐了下来。 李榷的手机从裤兜里掉了出来，屏幕那一面严严实实地埋在了草里。 李榷刚捡起手机就听见游羽说：“太阳出来了。” 散发着白光的太阳缓缓升起，不规则的轮廓里填充着微黄的光芒，太阳好像会跟着人移动似的。 一晃神它就被软绵绵的云团给簇拥住了，掩盖住了一些刺眼，变得清爽起来。 清晨的阳光很清透，空气也挺清新的。 游羽盯着初升的太阳眯了眯眼，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会儿云。 李榷举着手机对焦着阳光下的游羽，咔嚓一声 分卷阅读113 ，拍了张他迎着光的侧脸。 游羽转过头，“榷啊，哥老稀罕你了。” “这大碴子味，带劲。”李榷说完就笑了起来。 游羽也笑了起来，突然感觉眼睛里有异物就揉了揉。 “怎么了？” 游羽用指尖摸摸眼角，“有东西掉眼睛里了。” 李榷把他的脸掰正，“给你吹吹。” 游羽感觉眼睛没那么难受了之后摆了个头，“好了，没了。”他闭上眼，轻轻按压了几下眼皮后睁开眼。 “李榷，亲一个吧。”游羽看着李榷笑了笑。 “这操场不止一个监控吧，起码得四五个。”李榷指着传达室屋檐上的摄像头。 游羽凑近他，用极低的音量说：“不怕。” 游羽吻上他的唇，李榷今天的衣服穿得不太对，单薄的运动外套下摆松紧带有点碍事，铬着小臂不能来回那么自如，碰到李榷的背时游羽才知道大早上来跑步并不明智，上衣全都湿透了，这只手贴在滚烫的背上感觉在蒸桑拿。 “不湿吗？”李榷笑着保持拥抱的姿势。 “贼湿。”说罢游羽把手拿了出来，“拉拉伸，拉完回去洗澡了。” 刚才不愿意坐下的李榷现在又不想起来了，“再坐会儿，坐着太舒服了。” “早自习会迟到。”游羽朝他伸出手，“快点！” 李榷借力站了起来，“行，我羽哥说啥就是啥。” 洗完澡后游羽在李榷家门口等着他穿鞋，“刚拍的照片发给我。” 李榷穿完鞋起身，戳了戳手机，“发了。” 游羽戳了几下屏幕，发了条朋友圈。 李榷凑过来看了一眼，“你这狗头什么意思？” “代表我有主了。”游羽说完朝李榷的头上一顿狂揉。 第57章 李叁溱驶出小区在斑马线后等着绿灯，自从游羽买了车之后，他就不用特意拐到游羽家了，能多睡会儿也能在家吃完早餐再出门。 他掏出手机打开了朋友圈，前几条是孟蒙发的新进电摩的图片，他翻了翻没喜欢的，再往下翻就看见了游羽发的一条。 一个黄色狗头的表情和一张他的侧脸照。 李叁溱抬头看了眼红绿灯，竟然还没开始倒数。 这位一年才发一条朋友圈的大哥，居然发朋友圈了。 李叁溱端详着照片，游羽面朝骄阳，眼珠子呈琥珀色，嘴角微微上扬，鼻梁和下颌的线条很漂亮。 但是！拍摄角度一看就是他拍，李叁溱皱着眉，这个点，我羽哥咋不找我去跑步呢。 往下翻评论，看到最后他都不认识“哇”和“帅”这两个字了。 绿灯亮了，李叁溱把手机塞进了兜里，心里有点不舒服，从鼻孔里通出一口气之后拧动了油门。 李叁溱走出停车场，看见了走在前面的游羽和李榷。 他快步追了上去，拍了一下游羽的背，“羽哥早啊！”又朝李榷笑了笑，“早上好，李榷！” 游羽差点就把豆浆喝到气管里去了，咳嗽了两声。 李榷轻轻拍了拍游羽的背，“呛着了吗？” “不好意思啊羽哥，我没注意到你在喝豆浆。”李叁溱连忙凑上前查看游羽的情况。 游羽挥了挥手，他清清嗓子说道：“没事，大溱。” 游羽冲李榷扬了扬下巴，“喝完了吗？” 李榷点头，把豆浆杯递给了游羽，游羽顺手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李叁溱愣了，这一套熟练又默契的操作是怎么回事，以前羽哥只会帮我扔豆浆的。 醋了醋了。 “羽哥，你们俩早上一块来的？”李叁溱问。 游羽点头，“是啊。” 李叁溱头往游羽那偏了偏，降低音量说：“他坐你车来的？” “嗯，怎么了？”游羽说。 李叁溱看了眼李榷，憋出一个了笑容，“挺好挺好。” 下午上完语文课全班就被龚平和古望拉到了操场上观看一年一度的排球初赛。 目前是高二四班对阵高一七班，已经第四场了，四班仍处于弱势，落后了高一七班将近十分，差距还在不断拉开。 裁判员嘴里叼着口哨，站在用书桌临时搭建起来的台子上，一手撑着球网的撑杆头上，盯着这场不算精彩也不算胶着的比赛。 古望一个用力过猛，球又出界了。 裁判员摊开手吹哨，高一七班又得了一分。 “嗨呀！”“怎么会呢？”这样的声音在四班堆里此起彼伏，全都抱着胳膊注视排球场。 侯颇往前坐了点，差点越过隔离线，被体育部的同学提醒了一下才往后挪了点屁股。 四班这次由女生发球，她把贴在脑门上的刘海往上撩，也不顾忌形象了，用仅有的力气抡起右臂把球打了出去，可惜在球网之前落 分卷阅读114 下了。 裁判员又一吹哨，高一七班不费吹灰之力又得了一分，四班的女队员还重心不稳摔了一跤。 人堆里的生活委员紧张地护住了装着几瓶水和巧克力的塑料袋，手心不由地冒了汗。 眼看高一七班马上就要接近20分了，龚平不禁咂嘴，急得在隔离线边缘踱步。 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就朝李榷走去，“李榷，你去打几球吧，当替补。” 李榷抬起头看龚平，能看见龚平殷切的目光里暗藏了许多。 “我很久没打了，现在估计连球都发不出去了。”李榷尴尬地笑笑。 “怎么可能呢，我听卓垚说你初中是学校排球队的。”龚平看着球场上的比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榷拿几分，至少不会输得太难看。 “但是好像古望没有报李榷的名字吧，这能行吗？”旁边的替补默默说了一句。 龚平看了眼裁判员，小声地说道：“我不说谁知道啊，嘘。” 学校要求一定要有两名女生队员，对方站在前头的女生看发球就知道是专业的，剩下一个女生虽然差，但是长手长脚本身就是优势，而四班的女生发球都不能保证能过网。 高一七班的两个脸熟的男生是校排球队的，剩下的也不赖，只有一个人在浑水摸鱼。 四班除了古望和两个男生有基础，其他的都是用来凑数的。 李榷看着场上四班的六人和对方，又看看比分，就算他从第三场一开始就上场都不一定会赢。 古望扭了扭脚踝，擦了擦即将滴入眼睛里的汗珠。 “李榷，你就替一场，输了也算是我们班正常水平了。”龚平说。 “好。”李榷起身，全程没讲话的游羽朝他笑了笑，“加油。” 这次游羽没替龚平说话，完全给了他自己思考的空间。 龚平马上喊了停，古望把一个丝毫没基础的男生给换了下来。 比赛继续进行，李榷走到发球线外，掂了几下排球，接着抛起球打了过去。 这很有力道的一球确实让对手猝不及防，但站在前排的男生还是接住了。 几个来回后，四班总算是得了一分。 李榷的加入让古望燃起了信心，两人的一顿配合一下子就把分拉了上去。 但是这一球貌似不太好接，李榷迅速向前接住球，他把球抛起往球网打去，可这力度似乎不太尽如人意。 对面的一个男生跟着球移动，快要到线外时停下了，他默念着：“出界，出界。”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球要出界时，球鬼使神差地落了下来。 哨声响起，四班得了一分。 李榷也没想到不会出界，他接到体育部同学递来的球，抛起球朝对面打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让看比赛的几个女生惊呼了起来，“这声音听着就很疼！” “帅！”游羽喊了一嗓子。 操场上看比赛的人的目光都被游羽吸引了过去，连高一七班的队员都在找声音的来源。 李榷看了一眼游羽又敏捷地移动着位置。 侯颇朝游羽那看了看，表情迅速转换了一下大喊道：“李榷好帅！太帅了！”喊完又戳了戳卓垚，“夸呀。” 卓垚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古望好帅！欣姐厉害！哇，绝了！” 渐渐地演变成了一个人带头喊“高二四班！”剩下的人喊“加油！” 球落在了网边，高一七班的计分板翻了一面，比赛结束了。 龚平安慰着队员们，递给他们矿泉水和巧克力。 李榷走到游羽身边，凑近他的耳边说：“我怎么没水啊，啦啦队队长？” “走走走，马上给你买。”游羽笑着把李榷往小卖部拉。 李榷灌了一大口水，指着堆满高三学生的二号楼，“明年九月份我们就得搬去那了。” 游羽看着二号楼，“嗯，他们应该很辛苦。” “马上一月份了，又得期末考试了。”李榷又灌了一口水，很快就见底了。 游羽咧开嘴角，“加油，男朋友。” “你也是，男朋友。”李榷笑了笑。 “明天晚上咱吃火锅吧，叫上浩捷和李叁溱。”游羽说。 李榷把空水瓶扔进了垃圾桶里，“行，我双手双脚赞同。” 游羽咧开嘴笑了一下，“那明天我们放学去超市。” 李榷点头，“闹泼奔。” 李叁溱嚼着螃蟹肉，感觉索然无味。 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李叁溱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接起了电话。 “喂。”李叁溱的气压有点底。 “大溱，明天晚上一起吃顿饭吧。” “在李榷家吃火锅，还有浩捷，就是上次跟我们一块儿骑车的那个。”游羽听起来挺兴奋的。 李叁溱揉揉眉心，“好。” 李叁溱放下手机拿起筷子，李爸从后厨到小饭桌这 分卷阅读115 看了一眼，“快点吃啊，等会儿帮忙上菜！” 李爸嘶了一声，“忘记跟你说了，你妈说明天晚上在家吃火锅。” “老爸，明天晚上游羽……” 李爸打断了李叁溱，“有雨跟吃火锅有什么关系，下小雨还是大雨啊？” 李叁溱一脸无语，“不是，是羽哥他明天晚上喊我一块儿吃顿饭。” “噢，游羽啊，那你去吧，我回家和你妈说一声就行了。”李爸擦了擦汗。 李爸又寻摸着给游羽带点什么，思索一番后开口：“我待会儿卤点牛肉，你明天带去给游羽啊！嘶……还有没有牛肉啊，我得去看看。”李爸说完就抬脚往后厨走。 李叁溱喊住了李爸，皱着眉头说：“老爸算了吧，还是别带了，你咋都不说做给我吃呢。”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小气呢，你想吃我随时都可以给你做，你想吃什么爸爸妈妈哪次不给你做啊。”李爸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游羽妈妈不在这里，他爸爸还开着店，他想吃什么怎么好意思讲！” “哦。”李叁溱坐下，他知道是自己小心眼了。 “快点吃吧，一碗饭吃半个小时了，没人的时候作业也拿出来写写。”李爸走进了后厨。 李爸还回头叮嘱了一句：“有人来了记得招呼啊！” “知道了。”李叁溱鼓捣着碗里的饭，还能听见李爸洪亮的声音，“小姚，牛肉还剩多少啊？” “牛腱子啊有没有五斤？我拿去卤啊……”李爸的声音越来越小。 李爸正焯着大块的牛肉，小心翼翼地把浮在水面上的粉红色血沫撇干净，看见李叁溱走了进来。 李爸边搅动牛肉边说：“这得放几片姜，倒一圈料酒去腥，焯猪肉啊鸡肉和鸭肉也是这样。” 第58章 “老爸，你觉得我人怎么样？”李叁溱盯着锅里又浮起的血沫。 “挺好的，善良老实，你是不是跟游羽有矛盾啦？” 李叁溱点头，翻了翻挂在墙上从小到大排列的刀具，“他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感觉他俩关系处得比我俩好。” 李叁溱支支吾吾地说完，脸开始烫了起来，一直觉得这样的事说出口特别丢脸。 李爸把煤气关掉，把牛肉浸入装满冰块和水的碗里。 “大溱啊，就算这个新朋友和游羽玩得比你好，你也不应该首先怀疑你自己，如果你这个人不好，那游羽怎么会和你做这么久的朋友呢，是游羽对你的态度变差了吗？”李爸看着特别不好意思的李叁溱。 李叁溱摇摇头，“没有，他对我还和以前一样。” “是啊，你以前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游羽，怎么这次就变得这么小气呢，这样不行。”李爸用筷子把牛肉按到冰水里，“新朋友能给游羽的东西不一样，你能给游羽的东西也不一样，交流和交换的也是不一样的，是不需要拿来对比的，你再看看游羽的态度再说，行不？” “行，是我太小心眼了。”李叁溱抹了一把脸，“爸，那你做吧，我明天给游羽带去。” 李爸欣慰地点点头，开始准备卤料。 周五放学后，李叁溱说得回趟家，游羽和李榷也回家换了套衣服往超市去了。 等两人从超市回来的时候发现浩捷在楼下等着他们。 浩捷爽朗地笑笑，“也不知道你们住几楼，就在这等着了。” “帮个忙！”游羽递给他一袋子。 “这么多菜，我话说前头啊，我可是不吃菜的。”浩捷接过袋子。 游羽笑道：“还有饭后水果呢，本来还想买一盒甜甜圈的，怕太甜浪费了。” 三人走到七楼，李榷手里提着两大袋子，示意游羽帮他掏钥匙。 “左边。”李榷说。 游羽在左边裤兜掏掏，“没有啊。” “右边看看。” 游羽又掏了掏右边裤兜，疑惑地看着李榷，“没有。” 李榷皱眉，“那你翻翻上面的兜。” “你俩玩什么呢？”浩捷笑得特别不怀好意，“我也来掏掏呗！” 李榷朝他笑笑，“滚蛋。” 终于开了门，李榷把手里的两大袋子提到冰箱前，又叫浩捷把那一袋子提到厨房。 游羽刚把购物袋放到茶几上手机就响了，他接起电话，“你到了吗？到了上来呗！你是不知道我家住几楼吗？这么大人了还接什么接。” 李榷把切片羊肉摆在饭桌上，“谁啊？” “李叁溱到了，我下去接接。”说完游羽就拉开门下楼了。 浩捷撕着金针菇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往下淌水，“他怎么又下去了？” “浇花呢你这。”李榷咂着嘴把浩捷往厨房里推，“李叁溱来了，估计东西多拿不了。” “你俩是在一起了吗？”浩捷又撕开一盒金针菇的保鲜膜。 李榷装傻，“什么呀？” 分卷阅读116 “啧，你和游羽啊，你俩是不是在一块儿了？”浩捷朝他挤眉弄眼。 李榷嗯了一声，看起来面无表情实则手上的动作一直在放慢。 “可以啊李榷，有一说一啊，游羽长得是真的帅。”浩捷忍不住多夸了几句，“不简单啊你。” 李榷乐了，“有一说一啊，你真的肤浅。” 游羽顶着风走到了李叁溱的面前，李叁溱在寒风中颤颤发抖，手里还提着一袋子的卤牛肉。 李叁溱吸溜了一下鼻涕，“羽哥，你终于来了。” “我爸给你做的卤牛肉，他知道你喜欢吃这个。”李叁溱举起层层包裹的袋子。 游羽特开心，“替我谢谢叔叔，好久没吃老想着呢。” 李叁溱揪住游羽的衣服往自己那拉，小声说道：“我爸说了啊，做给你一个人吃的。” 游羽终于明白李叁溱为什么不直接上楼非要在这吹冷风了。 “行，我肯定自己偷摸着吃。”游羽想接过袋子。 李叁溱用脚指了指小紫，“车上一箱酒呢，你抱那个，我提这个。” 游羽无奈地笑笑，“行，李大爷。” 游羽把卤牛肉放回自己家之后，敲了敲李榷家的门，是浩捷来开的门，浩捷一看见李叁溱就笑了，“哟，小李，好久不见。” “你也是，好久不见。”李叁溱用食指在鼻子下搓了搓，“浩捷，你还是叫我李叁溱吧，你这小李小李叫得我老想给你点根烟。” 浩捷笑了笑，“行行行。” 游羽把一箱啤酒抱进屋子里，李榷从厨房里走出来，“你怎么买这么多酒啊？” 李叁溱立马接话茬，“我带的我带的。” “这么巧，我以为你们都不会买的。”说着浩捷从包里掏出四瓶白酒来，“看，我安排的多好，一人一瓶，四十五度，杠杠的！” 李榷和游羽：…… 气氛凝固了之后一时半会还解不了冻，游羽又看了眼啤酒箱，箱子上用炫酷的加粗艺术字写着“实惠装，加量不加价！”还是二十四罐装的那种。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尽管使唤我。”李叁溱打破了僵局，他脱下厚重的外套看着李榷。 “额，其实也没什么要帮忙的，我们也弄得差不多了。”李榷不太好意思使唤李叁溱。 可游羽好意思啊，他把围裙递给李叁溱，“去，洗锅去，再切点葱姜蒜！” “行嘞，羽哥。”说罢李叁溱接过围裙带着忍辱负重的表情走进了厨房。 李叁溱把锅搬到饭桌上，“诶插头在哪儿？” “这呢这呢！”浩捷帮忙把插头给插上了。 李叁溱把围裙摘下，招呼着浩捷，“下东西。”说着把牛肉丸墨鱼丸一类的丸子倒进了锅里，“那俩去哪了？” 浩捷顺嘴说了一句，“卧室里呢吧。” “那我去看看，叫他俩吃饭。”说着李叁溱就往卧室走去。 游羽坐在床上，李榷站在他面前，他环住李榷的腰，“不能喝多，明天还得上课，喝多了得难受。” “得喝一点吧，就一点。”李榷竖起一根手指，“行吗？” 游羽嗯了一声，刚想把李榷拉到床上进行下一步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李叁溱在门口喊着：“你俩干嘛呢，吃饭了！” “来了！”说完李榷就俯下身在游羽的嘴上轻啄了一口。 酒过三巡后，牛油在面上凝固了薄薄的一层，几片被煮黄的菜叶子飘在火红的汤上。 李叁溱搂着游羽的肩膀说道：“我们游羽优秀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游羽想撒开他的手，“夸张了夸张了。” 浩捷也不甘示弱，拍着李榷的大腿说：“我们李榷别的不说，数理化生随便一个拎出来都能打！” 李榷尴尬地笑笑，把浩捷的手移开，“别乱说别乱说。” “你看这胳膊壮的！”李叁溱上下摸了几下游羽的胳膊。 浩捷也抓了抓李榷的肩膀，“你看，这肩膀宽的，我都握不住！” “我们游羽孔武有力！” “我们李榷拔山扛鼎！” “身强力壮！” “壮到不行！” “我们游羽还左牵黄右……” 游羽捂住李叁溱的嘴，“这句不合适。”他实在是看不懂这场莫名其妙的抬杆。 浩捷差点要站起来理论了，他被李榷一下子按下来头有点晕，“我不吹，我们李榷那叫一个孜孜不倦。” “哦吼，那我们游羽还精益求精，水滴穿石呢！”李叁溱也被游羽按住了。 “那李榷还铁杵磨成针呢！” 李榷眯着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词啊。 李叁溱指了指浩捷，“老浩，你这就以卵击石了啊！” “老李，你别，别不自量力啊，我跟你说我小学报过班学那个……跆拳道！”浩捷思绪已经混乱了。 分卷阅读117 李叁溱特不屑，“呵，我还柔术黑带呢！” “可以了可以了，别吹牛！”游羽把李叁溱手里的酒瓶给扒开了。 “够了啊，你别太膨胀了。”李榷安抚着浩捷。 浩捷举起白酒瓶往桌上一摔，剩余的酒从瓶口溅了出来，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 “哟呵！”抛物线差点溅到了李榷身上。 浩捷双手合十对李榷笑笑，又立马变换表情凶狠地瞪着李叁溱，“来，咱俩比试比试，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说罢完他对李叁溱勾了勾手，“你来啊！我等着呢！” “来啊！”李叁溱站起来，重心不稳又摔到了地上。 “你怎么还不来啊！”浩捷还在挑衅。 李叁溱躺在地上，眼皮开始打架。 游羽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大溱，快起来，地上凉！” “不行，我还得和老浩大战一千回合。”李叁溱说着双脚在空中蹬着，一只脚踹到了桌腿，“啊，好痛！” 游羽好不容易把李叁溱扶了起来，就看见浩捷默默转移阵地，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游羽叉着腰，看着昏昏欲睡的李叁溱。 “羽哥，我想去你床上睡觉。”李叁溱低着头嘟囔着。 “好。”游羽拖起他往家走，“你自己使点劲啊！”半抱半拉地把李叁溱和外套转移到了他家。 游羽替李叁溱盖好被子之后又回到了李榷家。 李榷坐在椅子上也快睡着了，今天他也喝了不少，光是李叁溱就给他灌了两三罐啤酒，再加上半瓶白酒，能保持住一点理智就不错了。 第59章 李榷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就睁开眼睛，起身往门口走。 游羽看了眼沙发上睡熟的浩捷，朝李榷张开手臂。 李榷严严实实地把脸埋在了游羽的肩上，“我有点晕，就你没喝。” “就你没喝啊！”李榷又重复了一遍。 “李叁溱和浩捷把我的那份给喝了。”游羽抱紧他，“洗澡去吧，我来收拾。” “好。”嘴里答应了但李榷仍然抓着游羽的不撒手。 游羽温柔地说：“撒手。” “不行。”李榷的脑袋在游羽的肩膀上蹭了蹭，他把游羽拉进了卫生间，速度极快地把门给锁了。 李榷把游羽按在墙上，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你的眼睛好漂亮。” 游羽眼里含笑，“谢谢。” 李榷亲了他一口，“什么时候生日？” “九月底。”游羽整理好他的衣服。 李榷的喉结动了动，“挺巧的。” 游羽冲李榷的喉结咬了一口，“你也是九月底的？” “我十一月初。” 游羽笑了笑，“哪门子挺……”他话还没说完，李榷就堵住了他的嘴。 “我可以关灯吗？” “不行。”游羽眼疾手快捂住了卫生间的开关。 游羽按住他的手轻声说道：“浩捷还在外边。” 李榷把他的裤子往下拉，单手覆了上去，“你以为他不知道吗？” 游羽的眼睛募地瞪大，“他知道了？” “他又不傻。” 李榷打开淋浴头洗手，把水池留给了游羽。 游羽把纸团扔进垃圾桶，挤了两泵洗手液也开始洗手。 李榷虽然清醒了不少，但还是被水打湿了裤子。 游羽抖着手里的水，“我帮你拿衣服，你直接脱了吧，湿的穿在身上怪难受的。” “衣柜一打开就能看见睡衣了，内裤在下边的第一个抽屉，不带锁的那个。” 游羽关上卫生间的门，看见浩捷还是保持原样熟睡着。 游羽敲了敲门，李榷开了一个缝把衣服接了进去。 “你别收拾了，我明天回来收拾。”李榷从缝里露出两只眼睛。 “没事，很快。”游羽说完帮李榷把门给关上了。 游羽把刚在超市里买的梨洗干净切片，泡进了凉白开里，接着把火锅的插头给拔了，端进了厨房里。 游羽把啤酒箱里剩余的几罐摆在了茶几上，又把地上散落的空罐扔进了啤酒箱里。 他看了看饭桌，把还剩下一点蔬菜和肉类都分别用干净的食品袋装起来，打好结塞进了冰箱里，接着又把火锅沥干水，把底料倒进了垃圾桶里。 把一切都洗干净后，游羽把泡梨水放在了饭桌上，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我先回去了，桌上的水记得喝掉。” 李榷正穿着衣服，“好。” “明天早上我送你去。”游羽说。 “好，晚安。” “晚安。”游羽走出了李榷家。 游羽把一身油腻的火锅味洗掉后，在客厅吹着头发。 最小档的风力和热度都不够，但他的头发够短，吹了一会儿就干了。 分卷阅读118 游羽回到房间，酒味有点刺鼻，他把窗户打开散散味，等他再回头时，发现李叁溱坐在床头盯着他。 游羽被吓了一跳，“你怎么醒了？” 李叁溱冷静地看着他，“羽哥，你买车是为了李榷吧？” 游羽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对。” 李叁溱拉了拉被子，一脸感觉生活了无生趣的样子，“你以后就不需要我了吧，我一直以为我是你最好的兄弟，但是现在你就要抛弃我了，我感觉有点受伤。” 游羽蹙眉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李叁溱打了个酒嗝，“你才和李榷认识了几个月，咱俩认识多少年了，我给你数数啊，从小学二年级你转来到初中，”他掰手指数着，“你看这就八年了，咱俩怎么说也经历了七年之痒了吧，再算上现在……” 游羽简直听不下去，打断了李叁溱，“他是我男朋友。” 李叁溱愣住了，抠了抠耳朵，“你再一遍，李榷是你男朋友？” “大溱，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游羽有点抱歉，这么算算也瞒了李叁溱一阵子了。 李叁溱连续卧槽了三次，一脸震惊地看着游羽。 “羽哥，你看上他什么了？”李叁溱扒拉了游羽两下。 “帅啊。”游羽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别说我肤浅啊。” 李叁溱一句话被生生憋了回去，嘴唇蠕动着，“那……你们在一起幸福吗？” “还行吧。”游羽枕着胳膊看他。 李叁溱从床上爬了起来，“我现在不敢和你一块儿睡了，我怕明天早上李榷把我打醒。” 游羽笑道：“有毛病吧你，你不睡别吵我，我明早还得送他去上课呢。” “那我还是睡吧。”李叁溱又躺回了被窝里。 “大溱，谢谢。”游羽拍了拍李叁溱的背。 李叁溱嗯了一声，抬手把床头灯给关了，心里充满了对游羽和李榷的歉意。 游羽边写英语卷子边盯着前排的卓垚和侯颇美滋滋地吃热乎的关东煮，还有说有笑的。 两人转了过来，卓垚插了个蟹排，侯颇插着一个海带结，“你俩要不要来一口？” 游羽摆了摆手，李榷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蟹排，又趴了下去。 自从进入复习周，补习班晚上多加了半小时的补习时长，连周六也多加了一个小时，李榷昨晚是凌晨两点睡觉的，游羽陪他刷题刷到一点就受不了回家睡觉了。 最近气温不稳定，昼夜温差得有十度左右，游羽特别怕他感冒，但李榷又不愿意躺床上做题，怕循序渐进地就睡着了。 李榷的手机开始震动，他抬起头眯了眯眼睛接通了电话。 “李榷，是这样，崔杰被修车店给辞退了。”浩捷扣着座位旁边的墙皮。 李榷顿时清醒过来，“崔杰现在没工作了是吗？” “对，修车店老板说他儿子从外边回来了，店里就不需要崔杰了。” 李榷表情凝重，“就是说他现在没有经济来源了对吧？” 游羽拉了拉李榷的袖子，李榷看着他摇了摇头，“行，我想想。” 李榷挂了电话对游羽说：“崔杰现在没工作了，你那儿有能介绍的吗？” 游羽想了想，“要不我去问问刘婷，他那拳击馆工资高。” “可别，到时候他再约你打一场。”李榷想起刘婷看游羽那眼神就浑身不舒服。 “我还认识一个，我打电话问问。”游羽走到走廊打了个电话。 回来之后游羽捏了捏李榷的大腿，“妥了。” “谢谢。”李榷笑了笑。 浩捷揣着裤兜走到电路自动化设计一班的后门，朝教室里喊了一声：“崔杰，出来一下！” 崔杰看了眼四周，在众人窥视的目光下走出了教室。 浩捷有些紧张，声音都有点颤抖，“那个我前两天路过你上班的那个店，听老板说你没在他那干了。” 崔杰蹙眉盯着他，“你去问他了？” “没有，我就是随口和老板聊了两句。”崔杰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我和你说正事吧，李榷给你找了个电子公司的工作，那个……我觉得你想想你爸，你应该去。”浩捷不太敢看崔杰的表情，他怕崔杰又充满敌意地看着他。 崔杰深吸一口气，烦闷地跺了一下左脚，“在哪儿？” “给你留个电话，李榷的，”浩捷顿了一下，“李榷的朋友介绍的，地址在光屏大厦旁边的小区，晚上七点他在小区门口等你，找不着你就给他打电话。” 浩捷朝崔杰伸出手，“手机。” 崔杰掏出手机点了两下，“你说吧，我记着。” 浩捷摸了摸后脑勺，对着手机念完了游羽的电话号码。 “还有事吗？”崔杰把手机收起。 “没了，你回去上课吧。”浩捷咧着嘴对崔杰笑了笑。 崔杰的态度并没有 分卷阅读119 缓和，冷着脸回到了教室。 浩捷叹了口气，吸了吸鼻子朝楼梯口走去。 游羽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等着崔杰。 崔杰从公交车上下来，靠着导航走到了小区门口，看见游羽朝他挥了挥手。 游羽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游羽，崔杰对吧？” “对，你好。”崔杰面对陌生人略显生涩，虽然上次见过一次面，但他当时躲着浩捷，没仔细看游羽长什么样。 游羽朝他笑笑，“走吧，就在小区里。”说着领崔杰绕进了一栋居民楼。 电子公司全名是诚质电子公司，坐落的这栋楼里聚集着各行各业的人才，有冒充移*推销套餐的，有电话诈骗的，有发布黄色广告的。 诚质电子位于五层，旁边是纹眉店，楼道口贴着“纹身、女士纹眉、男士纹眉、QQ美甲请上五楼，价格实惠技术专业放心”的条幅，诚质电子的标志跟在QQ美甲的下面，显得憋屈又滑稽。 “我操……”余新停住在鼠标上按动的食指，刚做好的网页又卡住了，刷新一下就变成一串串乱码。 余新拍拍主机，主机“嗯闻”一声，直接黑屏关机。 “我他妈……”余新踹了主机一脚，这受虐体质的电脑居然就自动重启了。 可是，开机键亮起五秒，又暗了下去。 余新摘下半边耳机，朝办公室前头喊：“临哥，来一趟！” 第60章 临哥抬起头，拍拍格子间里一脸茫然的人，“明白了吧？认真点，就不容易错了。” 临哥本名张宇临，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毕业后就和同学合伙开了这一家不太正规的公司。 “那我是先设置还是先……”这人声音极小，话还没说完临哥就走了。 临哥是真没听见，径直往余新那走。 “干嘛呀？”临哥把胳膊肘靠在格子间的隔板上。 “换批电脑吧，一下午卡了三次了。”卡的还总不是时候，正当余新做完想喘口气的时候，它就发作。 临哥弯下腰按了下主机的开机键，直起身后笑着说：“你有钱你给我换。” 办公用品都是低价购入的，质量不是问题，问题是坏的零件多还是少，临哥并没有多余的预算去买新的，要换设备也是一整个办公室的换，花费太大。 余新移动鼠标看着临哥，“这样我很容易心态崩。” “有点耐心，搞电子科技不容易。” 余新切了一声，还电子科技呢，“我不想再修了。” 刚才那人突然鼓起勇气：“经理，我有问题！” 声音在办公室里荡了两圈，那叫一个铿锵有力。 “修吧。”临哥在余新的肩膀上拍了拍，走了。 余新盯着电脑，互看不顺眼。 游羽朝临哥打了个招呼，“临哥！” “来了啊，这个就是崔杰是吧？”临哥端详了一番崔杰，满意地点点头。 崔杰也很会看脸色，立马接了句：“临哥好！” “额，让余新带带你吧。”临哥指了指正想砸电脑的余新。 余新抬起头随意地挥了挥手，“你好，我在这。” 崔杰在余新旁边坐下后，临哥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游羽，最近忙什么呢？”余新说。 游羽拉了个椅子坐下了，“读书呢。” “哥哥，我这里的扫描机不动了。”一个甜到发腻的声音不知道在呼唤谁。 今天第三次了，第一次是插头松了，第二次是卡机，余新在心里骂了个街，“你教那个，我教这个。” 游羽走了过去，原来是卡纸了。 游羽指着扫描机，“这个，check键红了电脑就会跳出卡纸的窗口，这个键扣下来，取完纸再扣上。” 女生没看清，“啊？什么键？” “这个黑色的键扣开来，把纸拿出来。”游羽边说边演示，把褶皱的复印纸放到女生桌上。 游羽接着说：“再有问题问余新。”说完就走回去了。 女生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余新伸手戳了下女生的肩膀，朝她抛了个媚眼。 女生面无表情地转了过来，微笑了一下，又变回面无表情，这一个转换被余新看在眼里。 不过余新不在意，指着女生的电脑好心提醒了一句：“刚才那个要重新扫，前面的继续上传。” 女生虽然不想理会余新，但她还是有些搞不懂。 余新看出了她的窘迫，“从第一个开始检查，有瑕疵的重新上传。” 女生努努嘴说：“我早就知道了。” 余新笑了，按住崔杰电脑上弹出窗口的开始，继续教他最简单的事情。 余新小声对游羽耳边说：“诶那女生感觉对你有点意思。” 游羽敷衍地点点头，“好，我回去了。 分卷阅读120 ”说完跟临哥打完招呼就走下了楼。 游羽回到家写作业，闹钟一响就拿起车钥匙下楼了。 在补习机构一楼没等几分钟就看见李榷出来了。 游羽把一盒热的草莓牛奶递给他，“趁热喝了。” 李榷接过粉色的牛奶盒，“哪儿买的？” “前边的便利店，这个点就剩草莓味的了。”游羽接过他的包，“你尝尝看会不会太甜。” “一月份了，好冷。”游羽吐着白色的哈气，搓了搓手。 李榷撕开吸管包装插进了牛奶盒里，吸了一口，“我觉得还行，你尝尝。” 游羽喝了一口眯了眯眼睛，“太甜了，你喝吧。” 今天的风还是很大，李榷摸了摸游羽的耳朵，一股冰凉在指尖蔓延开。 “给你捂捂。”李榷把喝完的牛奶盒放在了腿上，双手附上了游羽的耳朵。 游羽笑了笑，“你这样我都听不见了。” 李榷把手往后移了移，“这样听得见吗？” 游羽故意问道：“你说什么？” 李榷又把手往后移了移，“说你特别可爱。” “谢谢。”游羽拐了个弯，“对了，刚才我把崔杰领到兼职的地儿了，肯定靠谱，我以前也在那打过工，我都和老板商量好了，一小时十五，晚上六点后每小时加一块钱，崔杰学的专业不是也有点关联的嘛，肯定马上就能适应。” 李榷听完游羽说的话沉默了，听着风声在耳边叫嚣。 “怎么了？”游羽转头看了他一眼。 李榷垂眸，“没，除了谢谢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别这么想，等我到了这样的境地也会有人尽力而为的，你也是。”游羽的声音很冷静。 李榷嗯了一声，“一块儿加油。” “加油！” 龚平站在教室最前排，耳边不时传来几只小麻雀的唧唧喳喳声。 “别讲话了好不好，我先讲完你们再讲行不行？”龚平叉着腰，摸了摸外套上起的小毛球。 龚平交待完事情后抱着胳膊注视全班，他放下了两只手，指着坐在罗煜明前一排的女生，“胡静和郭添下课换个位置。” 班上的人都在对视，表情里充满了疑惑。 “谁说的？”大家都在偷偷讨论着。 众所周知罗煜明和胡静在很低调地谈恋爱，除了龚平和对八卦不敢兴趣的一部分同学不知道。 胡静愣住了，腰板挺得笔直，不敢看龚平的眼睛。 罗煜明转头看了胡静一眼，胡静摇摇头，他有点生气地转了回去。 大家都看得出来罗煜明生气了，但是敢怒不敢言。 龚平盯着胡静问道：“有问题吗？” 胡静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又小幅度地点了点。 “没有问题的话那下节课就换过来吧。”龚平又继续巡视全班，“范丽和赵天换个位置，天天和张繁月讲话，我站在讲台上都能听见你们俩在讲什么，下课也换过来。” 范丽耷拉着脸收拾桌面上的书和书包，“知道了。” 龚平又接连换了两桌，激起了一些大家心中的不满。 等龚平走后班上开始热烈讨论，被换座位的范丽先开了头，“龚老怎么回事啊，谁告的状啊？是不是班上有狗腿啊？” “也不是有狗腿吧，你和张繁月平时上课讲话真的挺大声的。” 张繁月举起笔袋恐吓了一下说话的人，“你和你同桌好像很小声一样！” 走廊外的罗煜明嘴巴就没合上，胡静却一直沉默着，几度想开口说话，看了看来往的人又闭上了嘴。 侯颇抱着胳膊看向走廊，“啧啧啧，早恋啊，明明藏得那么深也被抓到了。” “你这一语双关啊，不过你说的有理。”卓垚转到后边，“你俩怎么看？” 李榷不自然地摸摸鼻尖，“早恋很正常吧。” “对啊，谁没几个喜欢的人，是吧。”游羽也不太自然。 卓垚一脸不解，“不是，我是问你们觉得龚平有狗腿吗？” 李榷和游羽：…… “应该没有吧。”李榷说。 卓垚特意叮嘱了一句：“反正游羽你平时上课玩手机小心点，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游羽僵硬地点点头，“好。” 卓垚转了回去，游羽立马凑到李榷的耳边说：“我刚才还小小紧张了一下。” “我也是。”李榷偷笑了一下。 说完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这早恋真他妈刺激。 一下课劳动委员就说：“大家先把自己桌面和脚下的垃圾捡干净，桌面可以放书，但是要摆整齐，抽屉也是要整理整齐，等下个矮的做班级里的卫生，个高的擦玻璃和黑板。” 游羽和李榷负责最后一扇玻璃窗，游羽站在椅子上，李榷在底下拧抹布。 李叁溱拎着水桶蹦蹦跳跳地跑上四楼，自从知道了游羽 分卷阅读121 和李榷的关系之后，他就自动把他和李榷的友谊抬高了好几个级别，怎么说也是我兄弟的男人，不能亏待了。 李叁溱握紧小拳头在李榷的肩头敲了一下，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下午好！” 李叁溱又抬头对游羽打招呼，“忙着呢羽哥！” 游羽把抹布递给李榷，李榷拧着抹布问道：“你怎么跑四楼来了？” “这不全校大扫除嘛，三楼的两个水池都堵了，也不知道倒进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跑上来了。” 李榷哦了一声，“这样啊。” “诶李榷，我突然发现咱俩还是本家呢，咱俩都姓李，巧不巧？”李叁溱又拍了一下李榷。 李榷特别直白，“姓李的人挺多的。” “是挺巧的，就是差距太大了。”游羽擦着玻璃补了一刀。 “嘶，踹你啊！”李叁溱说完看了眼李榷，又看了眼脚步的污水，顿时怂了，“哈哈哈哈玩笑话，别当真。” 李叁溱摸了摸游羽的小腿假装暧昧地说：“我装水去了啊，回见！”然后朝李榷点了个头。 游羽从椅子上爬下说：“李叁溱是不是特别有意思？就是话太多了。” “小话痨。”李榷也笑了笑。 刚回到教室的班长突然喊了一声：“胡静，去一趟龚老办公室！” 第61章 胡静停在原地，几秒后她把扫把递给别人，朝教室门口走去，路过游羽和李榷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 游羽和李榷被她这一眼看得一怔。 直到游羽说了句“把水倒了吧。”李榷才反应过来。 “行。”李榷提起水桶走向厕所。 考试前一天龚平还特意提醒了一句：“把你们桌子上的字全都擦干净了，别害了坐你位置上考试的同学！” 李榷闭着眼胡乱划了几下手机屏幕，闹铃声停下了，他在被窝里蜷了一会儿才起床。 昏昏沉沉地跟游羽到了学校，游羽站在三号楼面前对他说：“去吧，我得去一号楼考试。” 李榷抖擞精神，走到考场后发现除了游羽没在，剩下的都在。 你来或不来，侯颇和卓垚就在那里，如期而至。 “李榷你说这是不是缘分？你懂的。”“那个，考试的时候帮一下啊！”卓垚和侯颇简简单单地就说明白了自己的意图。 两句话一前一后地传进李榷的耳朵，但他都没听进去，他只想快点考完和游羽团聚。 考试快开始前，罗煜明进了考场，看起来状态不好，有点一蹶不振。 疲惫，乏力，好像……李榷努力把这些耳熟能详的广告词从脑子里筛掉。 罗煜明拉开椅子，坐在了李榷的前面。 考试过程中李榷注意到罗煜明的表情很不自然，左手一直贴在桌面上始终没举起来。 交卷时李榷才看见罗煜明手上的是小而细密的字，笔迹在桌上留下了一点黑色的印记，不过看来应该是跟自己的内心抗衡之后没有作弊，小抄用来以防万一的。 游羽站在四班门口等着李榷，掏出手机刷了几条公众号文章。 耳边脚步声渐近他才收起了手机，他对来的人笑了笑，“马主任。” 马见彪把文件袋夹在腋下，“考完了还不回去啊？” 马见彪语气挺好，“这次考的还不错，我看过你的英语试卷了。” 游羽笑道：“您还懂英语呢。” “呵呵，你少看不起人。”马见彪说完就往楼下走去了。 李榷从楼梯上走上来，一个哈欠被马见彪给堵住了。 李榷微微弯下腰，“马主任好。” “真搞不懂你们，别人考完都巴不得马上回家，你们几个还回班，书没读够啊！” 李榷尴尬地干笑了两声，“有东西忘拿了。” “拿完快点回家。”马见彪又加了一句：“别到处瞎混！” “好，马上。”李榷目送马见彪离开，才萌生了再打一个哈欠的感觉。 “我刚碰见马主任了。”李榷把头朝外又打了个哈欠。 “我刚也遇见了。”游羽用手捏了捏李榷的后脖颈，“快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两人朝楼梯走去，李榷问游羽：“你寒假怎么过？” “我去我妈那，我哥也会回来。”游羽往上拉了拉拉链，大下午的有太阳但是风照样猛吹。 “你还有哥呢？” 游羽点点头，“我妈丈夫的儿子，比我大几岁，还在读大学。” “你呢，回你爸妈家？”游羽替李榷往上拉了拉拉链。 有一种冷，叫你男朋友觉得你冷，李榷感觉有点勒脖子就又拉下来了点，“对，过完年还得补习，后天开始得再上一星期的课来巩固一下这学期的内容。” “听得我都想报个班陪你上了。”游羽说。 李榷哼了一声，“你 分卷阅读122 得了吧，我年后还得再补呢。” “真辛苦啊我的小榷榷。”说着游羽又开始揉李榷的头发了。 游羽走的当天正好是李榷补习的第一天，游羽把李榷送到补习机构后把车钥匙交到他手上之后就去火车站了。 游羽走出火车站给李榷发了个“安全到达”，走了几步就看见了上半身无限叠穿的南方一头狼，还戴着一顶棒球帽的许展。 许展抬了抬帽檐，眯着眼睛看他，“回来几天呐？” “过完年再待个几天吧。”游羽忍不住吐槽道：“你这穿的啥呀，完了还戴个帽子。” 许展摸了摸冒出细微胡茬，斜眼看着游羽，“我昨天才放假，赶最晚一班车回来的，能来接你就不错了。” “没洗头没洗澡，有味你也忍着。”许展对照了一下车牌号，拉开车门让游羽先钻了进去。 游羽笑了笑，“你还挺有良心的。” 许展嘁了一声，压下帽檐就闭上眼睛补觉了。 到家门口时，许展旋转着钥匙还回头调侃了一句：“你待会别太激动哭出来啊。” “不至于。”游羽抓紧包带，说实话还是有点紧张的。 许展开了门，顺手把钥匙甩到了茶几上，接着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放在了游羽的脚边。 游羽脱下鞋，“我以前那双呢？” “扔了。”许展胡说八道着，其实就想给他换双拖鞋，“你又不是天天穿，放着碍事。” 许展换完鞋朝厨房喊了一声，“妈，游羽回来了！” “来了来了！”厨房里传出锅盖掉落的噪音，林水着急忙慌地走出厨房。 不知道是不是许展刚才那句话的激发，游羽看到林水的那一瞬间鼻子真的酸了。 “儿子，回来啦。”林水看到的事物逐渐模糊起来，她看着游羽久久说不出话来。 “东西给我，我帮你拿进去。”许展拿起游羽的行李走向房间，留给他们煽情的空间。 游羽笑了笑，“老妈，你又年轻了。” 林水擦了擦眼泪，“又乱说。”嘴里否定着手里却拿出手机照了照。 和老妈叙旧完了之后，游羽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刚坐下就发现许展搬了两盆小盆栽进来。 “我养不活，你来养。”许展把小盆栽整齐地摆在了书桌上。 “许叔叔呢？” 虽然许展管林水喊妈，游羽喊许爸许叔叔，但家庭关系却不尴尬。 许展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妈妈就因为癌症去世了，初中时许叔叔又当爹又当妈的才算拉扯到了重点高中，高中三年林水对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弥补了他缺失了四年的母爱，也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征求了他的意见之后才在他高考结束领了证。 许展一直坚持办场像样的婚礼，可林水每次都拒绝了。 当初结婚时林水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许展的情绪上，并没有询问游羽的意见，她总觉得亏欠了游羽很多。 尽管她也想办婚礼但却不知道怎样向游羽开口，就更别提问他同不同意了。 许叔叔和许展谈过一次话之后他就明白了，后来也就不提了。 许展拉开窗帘，“他突然想起来你特别爱吃梨，现在估计在超市呢，妈还特地叮嘱了一句你只喜欢吃雪花梨，千万别买错了。” 游羽眯了眯眼，“你快去洗个澡吧。” 许展摸了摸眼角确认没有眼屎之后说：“我就说老有一件事忘了做，应付期末考试背书背傻了。”他说着摇摇头笑了起来，“好几天没睡好觉了，我去洗澡了。” 游羽点了点头，“行。” “你休息休息，我出去了。”说完许展就走出了房间，顺便带上了门。 游羽看了眼手机，这个点正逢李榷中午下课时间，就拨了个电话过去。 “刚刚没注意手机，你快吃饭了吗？”李榷把练习簿合上，伸了个懒腰。 “快了，刚进厨房里瞅了一眼，我妈估计给我做了满汉全席。”游羽说完笑了起来。 “那你多吃点，吃得饱饱的。” 游羽刚想说话门就被打开了，许展大剌剌地说：“我刚忘了问你，你想喝可乐还是雪碧，我让爸带回来。” 游羽把食指竖在嘴巴前，许展小声问道：“都行？” 游羽点点头，盯着许展。 许展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对游羽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关上了门。 “谁啊？” “我哥。”游羽继续说：“你快去吃饭吧，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李榷走出教室，懒懒地应了声好。 游羽从包里翻出数据线给手机充电，打开房间门往厨房走去。 第二天游羽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看见班级群在爆炸般地疯狂刷信息。 游羽调低亮度，点进去一看发现是成绩出来了，最上面的是龚平发的全年段成绩汇总，他刷到最上面在密密麻麻的数字里找到了李榷的名 分卷阅读123 字。 他站了起来，光脚站在地板上还是有点凉的，年段十七的成绩可以说是很好了，游羽想打电话给李榷，但看了眼时间，李榷这会儿还在上课。 他就截了个图发给了李榷，还加上了一句“真棒，男朋友。” 游羽正刷着牙，许展就从卫生间门口探出了个头，“游羽，是不是有情况了？” 游羽吐了一口泡沫，没说话。 “昨天和你打电话的是不是姑娘？”许展看起来特兴奋。 游羽反问道：“你有女朋友吗？” 许展一点也不遮掩，“有啊，今年暑假骗回来给你们看看。” 游羽眯着眼看向许展，“你用骗的啊？” 许展连忙改了个措辞，“劝回来，带回来给你们看看。” “不是，忘了正事了，你出来，我上个厕所。”许展扒拉着游羽。 游羽忙得漱了个口就被许展赶出了卫生间。 游羽琢磨着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把李榷骗回家，怎么让老妈接受他。 就这么想啊想，等许展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李榷看到游羽的消息之后又看了看班级群里的文件，看到游羽的成绩也提升了不少，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游羽接了电话，两人聊着聊着就乐了起来。 挂掉电话之后，李榷都觉得自己快笑到打嗝了。 第62章 经历了一星期的摧残之后李榷在家里睡了两天，收拾收拾衣服就往爸妈家去了。 李榷到家刚刚洗完澡吹完头发，李腾飞就敲了敲他的房门，“李榷，吃饭了。” 虽然是年夜饭，但家里的气氛却一点也不喜庆，倒显得阴沉沉的。 李榷坐下后，李腾飞起身给他装了杯饮料。 唐韵没动筷子，把玻璃杯移到旁边盯着李榷说道：“李榷，爸爸妈妈有话和你说。” 李腾飞把唐韵的玻璃杯拿了过来，语气柔和地说：“唐韵，有话等过完年再说吧。” “我觉得他应该有这个承受能力。”唐韵厉声道：“你说过的，他也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不是吗？” 李榷倒没有多震惊，这样难堪的局面他曾经幻想过很多次。 “那等吃完饭再说！”李腾飞拉开椅子坐下了，拿起筷子想夹菜。 “李榷，爸妈打算离婚了。”唐韵还是开口了，说完后她抱着胳膊看着李榷。 李腾飞啪地一下把筷子摔在桌上，“唐韵，你非要和我作对是吗？” 李榷靠在椅背上，平静地看着李腾飞和唐韵，他早就看出来了这段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 “我们本来想等你高考结束再和你说的。”李腾飞控制住在自己的情绪，保持着镇定的模样。 李榷看着两人，冷静地说道：“离吧，我支持，不用等到高考后。” 唐韵嘴角抽了抽，似乎松了一口气，“那你跟谁？” “我爸。”李榷回答得很果断。 李腾飞听到之后很欣慰但是又很担忧，“要不爸爸妈妈再考虑考虑？” 唐韵一口回绝，“不用商量了，过完年就去办手续。” “嗯，吃饭吧。”李榷自顾地拿起筷子夹菜。 一家三口就这么沉默地吃完了年夜饭。 李榷坐在床上盯着书架上满满当当的书，重复着抠开手机壳又合上的动作，内心很焦虑，他能听到隔壁邻居家里看春晚的声音，就从小品听到了倒数几个节目。 游羽的电话打了过来，李榷看了眼时间，原来是十二点了。 李榷站起来走到了落地窗边，坐久了屁股都麻了。 “李榷，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李榷的气压很低。 “你看春晚了吗？”游羽看着窗外五光十色的彩灯，眼里充满了光。 李榷有点不想打破他的愉悦，但还是没忍住，“游羽，我爸妈要离婚了。” “要来我这玩两天吗？”游羽的语气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好。” “那我给你订票，明天过来吗？” 李榷嗯了一声，又躺到了床上，“拜拜。” 很快，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他起身走出房间，在客厅找到了李腾飞。 李腾飞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见李榷之后马上把烟给熄了。 李榷坐在了李腾飞的旁边，“老爸，我觉得今年的年过得很深刻。” 李腾飞笑了，轻拍了李榷一下，“臭小子，真想好了跟我？” 李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直接步入正题，“老爸，我明天准备去同学家玩两天。” “明天就走啊？” “明天下午的车。”李榷说。 “也好，去放松放松。”李腾飞打了个哈欠。 李榷打开手机放了首难忘今宵，和李腾飞窝在沙发里听完 分卷阅读124 也算是看过了春晚。 李榷站在火车站门口等着游羽，没几分钟游羽就来了，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游羽掂量了下李榷背上的包，“重不重？” 李榷摇头，“不重，就带了一套衣服，我定了明天晚上的票。” “你胖了。”李榷看着游羽的脸，“胖了多少？” “胖了五斤，你这都看得出来。”游羽摸了摸脸。 李榷捏了捏他的脸颊，“脸都圆了一圈。” 游羽拿手机屏幕照了照，“放屁。” 两人拌着嘴走到了家门口，李榷突然停住了，“我有点紧张。” 李榷凑到游羽的耳边轻声说道：“第一次见丈母娘有点怵。” 游羽掐了一下他的腰，咬着牙说：“你怎么不说见婆婆呢？” 李榷深吸一口气，“开门。” 游羽打开门，发现老妈和许叔叔都坐在客厅里。 “叔叔阿姨好！”李榷对林水和许叔叔微微笑。 林水停住了刷短视频的手指，看了眼李榷又看了眼手机，“额，你好。” 许叔叔抬了抬眼镜，接着把报纸叠了起来，“你好，叫什么名字啊？” 李榷的嘴角又往上翘了点，“李榷。” 许叔叔又问：“什么榷啊？” “商榷的榷。” 游羽丢给李榷一双拖鞋，“穿上吧。” 许叔叔哦了一声，从上到下仔细端详着李榷。 “你问那么清楚干嘛啦！”林水把手机不轻不重地拍在了茶几上，拿起两颗橙子和两颗梨走向了厨房，“那个，李榷你随意，我去切点水果！” 她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又回头说了一句：“老许同志，进来帮我一下！” 许叔叔刚翻到刚才看的那一面又被迫合上了，“我来了。” 许叔叔进厨房之后，林水还把门给关上了。 游羽眯了眯眼，想不通老妈这是怎么了，突然性情大变。 李榷跟着游羽进了房间，他放下包之后问：“阿姨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啊？” 游羽也觉得奇怪，但还是安慰道：“不会，她平常就这样。” 林水一关上门就开始深呼吸，马上瞬移到许叔叔的面前，“老许，这孩子长得也太帅了吧！” 许叔叔啊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喜欢他呢。” “我都不敢靠近，长得比我刷的视频里的小伙子还要帅，我都害羞了，不敢和他讲话。” 林水一娇羞起来，许叔叔就有点害怕，只能安静地削起梨来。 许展刚才外边回来，变换鞋边问：“家里来客人啦？” 林水拉开厨房的门，往水果上插上几根牙签递给了许展，“游羽的同学来了，你送进去。” 许展捏起一根牙签吃了一块橙子，顺手接过了果盘，“哦，刚来的吗？” 林水点点头，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快去！” 许展敲了敲门，又插了一块梨送进了嘴里。 游羽松开李榷的手去开了门。 “你再不开门我都要吃完了。”许展把果盘摆在桌上，对李榷点了点头，“你好。” 三人聊得还算投机，一起排了几局游戏就到了晚饭时间。 吃完饭游羽跟李叁溱通了一通电话后，回到房间发现床上多了床被子。 “阿姨刚才拿来的。”李榷透过窗户看着绕着花坛捉迷藏的小孩们。 游羽也朝楼下看去，“要不要下去逛逛？” 李榷点头，“好。” 两人各自揣着兜走在小区里，距离再远点都能装不认识了。 “凑近点，暖和。”李榷拉了拉游羽的衣袖。 几枚烟花升腾到上空，一个接着一个地炸开了。 “想放烟花吗？”游羽看着眼前正在挥动散发着银白色光小烟花棒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举着烟花棒在原地蹦蹦跳跳，粉嘟嘟的小脸上溢满了笑容。 “看着她放就行了。”李榷把一只手伸进了游羽的兜里，眼睛目视前方。 游羽感觉到了一股比他的手温更烫人的温热，他微微笑看着绚烂的烟花。 小女孩把烟花棒扔进塑料袋里，揪着妈妈的衣摆说：“妈妈我要放那个，放在地上会转圈圈，咻咻咻的那个！” “好的好的！”女孩妈妈往四周看了一下，得确定会不会妨碍到其他人。 女孩妈妈看到了游羽和李榷，也看到了两个人塞在同一个口袋里的手，她只是笑了笑。 这一笑，对游羽和李榷来说很温暖。 “星星，你站到妈妈这来！”女孩妈妈朝小女孩招了招手，小女孩立马就跑了过去。 女孩妈妈把地陀螺摆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点燃了火线。 地陀螺噗了一声，在地上高速旋转着，放射出蓝绿色和紫色的光，还有一些稍稍刺鼻的味道。 分卷阅读125 小女孩兴奋地跳了起来，女孩妈妈捂住了她的鼻子，拉着她往后退了两步。 “妈妈，我还要放这个！” 游羽拉着李榷往前走，笑着抠了抠李榷的手心，“你可真会给我省钱。” “我要省着你给我放次大的。”李榷看着他笑了笑。 “我可没那钱。”游羽又捏了捏李榷的手。 李榷笑道：“开玩笑的，这玩意儿就是过个眼瘾，省着钱做其他的。” 游羽嗯了一声，摸了摸李榷的头，“你懂事了，我也放心了。” “我请你吃橘子吧？”李榷笑得很阴险。 游羽没跳进这个坑，“别，咱回家睡觉吧。” 游羽洗完澡就钻进了李榷的被窝里，伸手抱住了他。 “今天有没有吃饱？”游羽揉了揉李榷的肚子。 “说实话吗？” 游羽嗯了一声。 李榷转过身，把头枕在了胳膊肘上，“没有。” 游羽就知道他没吃饱，吃饭的时候都不太敢夹菜，他自个都嫌碗小，李榷还拒绝了许叔叔帮他盛第二碗饭。 “要不我再给你煮点东西？”游羽说着就想掀开被子。 李榷拉住他的手，替他盖好了被子，“没事，中午在家吃得多，我也不怎么饿。” “不麻烦，我给你煮点面条。”游羽把被子掀开了。 李榷笑了，“真不用，睡觉吧。” 李榷伸手把灯给关了，游羽转到了左边，李榷抱了过去。 楼下传来几声猫叫，游羽睁开眼睛，他老觉得猫叫声有种猫要呕吐的感觉。 游羽踢了踢李榷，“猫是发情了吗？感觉跟你喂的那群猫的叫声差不多。” “你发情了吗？”李榷的手开始不老实了。 游羽按住了李榷的手，“不出声，就行。” 说完李榷就把游羽掰了个方向，用指尖戳了戳他的嘴唇。 游羽按住他的头，亲了亲他的嘴角，对准位置把嘴巴贴了上去。 “去，你先去洗。”游羽把纸团扔进垃圾桶，踢了下李榷的屁股，“我那有新的。” “行。”李榷拉开衣柜拿了条新内裤出来，打开门走向了浴室。 游羽钻进厨房给他煮了碗面，煮好后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洗好了没？” 李榷打开门，一股热气就涌向了游羽。 “你先去睡吧。”游羽走进卫生间。 李榷吃完面就把碗给洗了，特地在卫生间门口等着游羽。 “干嘛呀？”游羽关掉了卫生间的灯。 李榷挑了挑眉，“等你啊，小当家。” 第63章 游羽是被类似小石子砸玻璃的声音吵醒的，他动了动被李榷压麻的手臂，发现抽不出来。 他脑子里的记忆在回笼，他推了推李榷，“几点了？不是说好今天去野生动物园的吗？” 游羽刚醒声音有点嘶哑，“现在不会中午了吧？” 楼下小孩在玩摔炮，一大把扔到地上摔得震天响，游羽下意识地捂住了李榷的耳朵。 李榷眯了眯眼睛，“什么野生动物园？” 李榷迷迷糊糊想起早上六点闹铃响的时候，他以为是来电铃声就按了一下音量键，然后他们就睡到了现在。 游羽用单手摸着手机，动物园应该是去不了了，他摸索了一会儿才发现手机在李榷的枕头底下。 “快九点了，接着睡吧。”游羽随意甩了一下手机又闭上了眼睛。 “那我的手机呢？”李榷也开始摸手机。 游羽睁开眼睛一起找，也在李榷的枕头底下找着了。 “你这枕头底下还挺能藏的啊。”游羽抖了抖被压麻的手臂，感觉被压着筋了。 李榷不好意思地笑笑，替他按摩着手臂。 游羽把手臂搭在李榷胸前，看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树枝和立在电线杆子上的麻雀，又看了看身边的这头。 李榷双目无神地喃喃道：“我想吃饺子了。” “平时速冻饺子还没吃够啊。”游羽把手臂收了回来。 李榷猛地一下趴到游羽身上，游羽捂住嘴巴。 “让不让亲啊？”李榷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撒娇。 游羽把手放下，“没刷牙，恶心。” “我不嫌啊。”李榷说完就想亲下去。 “我他妈嫌，以后少做这种举动。”游羽一个翻身让李榷猝不及防，门牙磕在了游羽的肩膀上。 “我靠！”李榷立马检查了一下门牙是否还健在，他松了口气，不会松动摇晃就好。 游羽转了回来，“咋了咋了咋了？” 李榷佯装生气，“磕了磕了磕了。” “给我看看。”游羽强制性掰开他的嘴，“你这没事啊。” 李榷一下子抱住游羽吻了上去，还报复性地掐了 分卷阅读126 两下他的屁股。 这回换游羽疼了，他瞪着李榷不说话。 李榷忍不住笑道：“咋了咋了咋了？” “坏了坏了坏了。”游羽抱着被子转到一边去。 “那我看看。”说完李榷就开始对游羽动手动脚了。 游羽感觉屁股一凉，他刚喊了一声就捂住了嘴，意识到除了他俩之外这房子里还有六只耳朵。 这加起来就是一只六耳猕猴啊，什么乱七八糟的，游羽拍了拍脑袋。 李榷干坏事的时候还有空安慰游羽的情绪，顺带摸了摸他的头，“别想不开啊。” 游羽像个受害者一般啜泣了两下，“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让我想不开一下。” “别说了，一次两百，拿钱吧。”游羽朝李榷伸出手。 “完事我办个会员卡，我帮你冲冲业绩。”说完李榷就朝游羽的要害伸了手。 游羽无声地哀嚎着，救命啊。 两人玩够了之后就出了房间，看见许展在一脸痛苦地剁肉馅。 “今天吃什么？”游羽问。 “饺子。”许展抖了抖没劲的右手。 游羽朝李榷笑笑，“还真被你说对了。” “你快点洗，过来接我的班，爸妈刚跑去菜市场了，现在还没回来，估计又得搬半个菜市场回来。”许展说完之后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行嘞！”说完游羽就拖着李榷进了卫生间洗漱。 游羽和李榷吃完早餐后，游羽接过了许展的菜刀，李榷就在一盘剪韭菜。 许展就逃到阳台和女朋友谈诗词歌赋去了。 李榷用厨房剪刀把韭菜剪成几毫米长的小段，味道有点浓郁，闻起来就像把洋葱和青草给混合起来了。 游羽把淡粉色和白色相间的肉馅和翠绿的韭菜一起搅拌，筷子上沾满了肉馅，一不小心就会沾到手上。 李榷又拿了双干净筷子，把那双筷子上的肉馅刮到盆里，游羽接着搅拌肉馅。 “你爱吃什么馅的，下次叫我妈给你包。”游羽说。 “听你前半句话还以为你要给我包呢。”李榷用抹布擦了擦溅出来的馅。 游羽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妈包的好看，跟包包子一样有十个褶。” “好吃就行，我不嫌弃。”李榷刚想说点什么林水和许叔叔就回来了。 自从经过许叔叔的开导之后，林水面对李榷也不会紧张害羞了。 林水放下购物袋对李榷挥了挥手，嗲声嗲气地说道：“李榷，早上好呀！” 李榷微笑着点了点头，“阿姨，叔叔，早上好。” “哎哟，馅都剁好啦，那我来调个味。”林水刚想上手就被许叔叔拉到厨房了。 “先洗手再说！”许叔叔往林水手心挤了一泵洗手液。 “噢噢，我都忘记了。”林水笑着搓着泡泡，还时不时看了看外边的李榷，甚是满意。 林水在调味的时候还不忘旁敲侧击地嘟囔两句，“老许，我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对吧？” 听得游羽偷偷掐了两下李榷的胳膊，李榷又得憋着笑又得忍着痛，特别难熬。 “李榷，有没有喜欢的人啊？”林水和馅盆里发出捏啪捏啪的声音，就像游羽的脑子里放起的鞭炮。 李榷突然被点，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有吧。” 我说我喜欢您儿子，您信吗？ 林水转头对许叔叔小声说道：“那是有点可惜。” 游羽心里的小人摇了摇头，敲锣打鼓举着大号喇叭欢呼雀跃道：“不可惜不可惜！” 林水用胳膊撞了撞游羽，“你有没有啊？” 游羽尴尬地笑了笑，面前仨人都盯着他。 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 “那个，面和了吗？”游羽摸了摸鼻尖。 林水朝厨房看了看，“还没有，那你去弄吧。” “好。”游羽感觉身心得到了释放。 吃完饭之后，游羽背上留在老妈家里的画架就和李榷出门了。 李榷看着游羽在纸上勾勒出面前欧洲建筑的轮廓，专注程度很高，他知道游羽画画的的时候喜欢安静，就在旁边静静陪着，“情人节的时候给我看看你以前的画吧。” 游羽勾画完一笔后，侧头看着李榷，“为什么要等到情人节，回去就可以看啊。” “别，当作你的情人节礼物。”李榷转了个身目视前方的大桥，“继续画吧。” 画完后游羽把画架折起，和李榷到附近的小店里随便吃了点就一起坐车去了火车站。 “我再陪我妈两天，等我回去。”游羽抱了抱李榷。 李榷点头，“我走了。” “注意安全。” “好。”李榷朝进站口走去。 游羽抬起头，天空下起来蒙蒙小雨，他盯着李榷的背影，内心突然有一股强烈的呐喊。 李榷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隔着人潮对游 分卷阅读127 羽笑了笑。 游羽笑了起来，对他挥了挥手。 游羽跑到有檐的店门口躲了躲雨，等雨停之后就坐上公交车回家了。 回家后他在阳台找到了林水，“老妈，我以前的画你还有吗？” 林水从洗衣机里拿出甩干好的毛巾被，“儿子，有没有淋到雨啊？李榷上车了吧？” “没淋到，李榷应该上车了。” 林水挂好毛巾被后走近摸了摸游羽的外套，“这天气太怪了，突然就下雨了。” 游羽又问了一遍，“老妈，我以前的画你还留着吗？” “我得找找。”林水摘下围裙，边走边想着，“应该放在床底下吧。” 游羽打开林水搬来的一个小纸箱，里面有大大小小的画二十幅左右。 清一色的风景画，花草树木、建筑和花鸟鱼虫占了多数，剩下就是一些对照着杂志画的大型车和自行车。 不画人物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也有一点不太擅长的原因。 他一幅幅看了过去，竟然没有一幅让他印象深刻的。 游羽把画从小到大排列，小张的放在里边，全都卷起来用橡皮筋捆好塞进了包里，他想了想又把刚才画的那幅画放进了纸箱里，把纸箱放到了林水的衣柜边。 游羽刚回到房间手机就响了，是李叁溱发来的视频通话。 一接通李叁溱就开始了诗朗诵，“啊，看啊这随风飘舞的芦苇，多么优美多么美丽啊！” 李叁溱用摄像头扫过面前一片芦苇丛，还有几只鸭子在芦苇间穿梭，时不时还传来嘎嘎几声。 风景看得好好的，李叁溱又说话了，“你看呐，多么优美，真漂亮！” “为什么芦苇会长在这？”游宇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芦苇会长在这。” “你在哪啊？”游羽并没有感觉优美，倒觉得小鸭子挺可爱的。 李叁溱想了想说：“我奶奶家外边的那条街，应该算街吧。” 他拿着手机开始了狂奔，镜头开始摇晃起来，游羽都能听见他清晰的喘息声。 “小荷才露尖尖角，额不是，这是笋。”李叁溱怼着一个露出一点头的竹笋狂拍，“你不是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嘛，我特意拍给你看。” 游羽都已经换了很多角度看竹笋上的虫卵了，“可以了可以了。” 他感觉自己看了一部纪录片，名字叫高手在民间——乡野间的跑酷达人。 李叁溱往回走着，摸了摸肚子说：“我都吃胖了。” “过个年谁不胖啊，我也胖了。”游羽在房间里散步。 两人一直胡扯到九点多游羽才去洗澡，他躺到床上看到李榷安全到家之后，很快就有了睡意。 游羽睡着后房门被轻轻打开了，一丝丝微光透进了房间里，林水惊悚地盯着床上的游羽，笑得像朵花一样。 许叔叔站在她身后抿了一口刚刚装的开水，“你别跟个变态一样，你这眼睛能看见游羽在哪吗？” 林水回头啧了一声，“闭嘴你，我看个轮廓不行吗？”说完她轻轻合上了门，她还真的啥也没看见，但她也没敢开灯。 许叔叔不屑地呵了一声，“行，下次带个手电筒来看。” “切，那我还不如直接开灯呢。” 第64章 李榷把车停在一家火锅店门口，确认锁好了之后走进了店里，路上还想着游羽这车不错，电很耐用。 浩捷朝他挥了一下手，他往最里面的那桌走去。 “你怎么想的，大早上吃火锅？”李榷看着咕嘟冒泡的牛油锅。 浩捷疑惑地看着他，“大哥，现在快十一点了，睡懵了吧你。” 自打一回来李榷就过上了日夜颠倒的日子，白天从一起床就开始困，晚上八点之后立马清醒。 “是有点。”李榷揉揉眉心，随口问了一句：“你准备考大专吗？” “准备了，但我们那综合测试我没过。”浩捷下了一盘肉。 李榷拆开碗筷的塑料膜，“多看看书，再努力努力。” “行吧。”浩捷往他面前放了一罐啤酒。 “喝饮料吧。” 浩捷自己打开了一罐啤酒，“怎么了，游羽还不让喝酒啊？” 李榷笑了，“不是，最近睡得不好，再喝下去又得困了。”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浩捷叫服务员拿来两罐王老吉，服务员拿了两罐冰的。 李榷嫌麻烦就没换，把王老吉放进了涮碗筷的盆里，他算是明白了，这叫耳濡目染的养生习惯。 “诶我想起来你特别经典的一句话，就是初中的时候……”浩捷边说边笑了起来。 李榷听着也笑了起来，果然长大了能回忆的只有从前了。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在路口道了别。 李榷没想到他半个小时后会出现在吴奶奶的家里，他从杂物间 分卷阅读128 出来，抖了抖衣服上的灰。 “吴奶奶，您叫我找的铜勺在哪儿啊？是在柜子里还是在地上的箱子里啊？” 吴奶奶一脸懵，“我啥时候叫你找铜勺了，我那个年代哪有钱买铜勺呀！” 李榷疑惑地看着她，就在刚刚啊，十分钟前的事，还嘱咐我好几遍了一定得找到。 “对咯，忘记给你了，我昨天包的馄饨。”说着吴奶奶从冰箱里拿出一袋馄饨塞到了李榷的手上，“三鲜的，包了一整头虾呢！” 李榷推辞着，“谢谢您，但是我吃饱了。” “你拿着！”吴奶奶一定得让李榷收下，强硬地塞进了他的手里。 “行了，你回去吧。”吴奶奶朝他摆了摆手。 李榷往门口走，走到一半又被吴奶奶叫住了。 “你等等！”吴奶奶起身走向了厨房。 李榷听见了翻箱倒柜的声音，吴奶奶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红辣椒，“您这是干嘛？” 吴奶奶把辣椒塞到李榷的手上，神神秘秘地说“你带回去吃，这都是好东西，别分给同学了！” 李榷哭笑不得，“不用，真的不用。” 吴奶奶十分坚持，“你必须拿着！” 几分钟后，李榷拎着一袋馄饨，手里抓着一把红辣椒回了家，他把辣椒头顶的蒂摘下，扑鼻而来是一股刺鼻的辛辣味，他把馄饨塞进了冰箱里。 李榷的手机响了一下，李腾飞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内容是——李榷，妈妈搬出去了。 李榷把手机关了，想着明天还得上课，就早早地洗澡上床了。 有些事情，不需要他的干涉和表态，结果都会是一样的。 连着补了几天的课之后，开学的日子近在咫尺。 李榷盯着出站口，很快就看见游羽踏着精神的小碎步来了，他往后退了两步，害怕游羽一个激动跳到他身上。 游羽突然停下，稳重地朝他走来。 李榷抱着胳膊等他过来，脸上似笑非笑。 游羽走到他面前，“宝贝，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认真的，我怕你在大街上把我扑倒了。”李榷一脸真诚。 “怎么长痘了？”游羽戳了戳李榷脸上一颗红肿的痘痘。 李榷嘶了一声，“内分泌失调了吧。” 游羽斜眼看他，“火锅吃多了吧。” 李榷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知道游羽怕他吃辣上火，“浩捷和你说的？” “没有啊，我就是猜的。”游羽冷笑一声，还是得诈一诈。 李榷尴尬地笑笑，“我拦个车。” “别，坐公交车回去吧。” “你不是晕车吗？” 游羽看着他，“我就是想坐公交车。” 游羽一上公交车就直奔后车厢，因为是始发站所以没什么人。 “睡会儿。” “要不要靠会儿？”李榷替他抱着包。 游羽把他的手塞进自己的兜里，“没事。” 游羽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快下车的时候还是被车晃醒的。 “我回去洗个澡，然后咱们去吃饭。”游羽翻出钥匙。 “好。”李榷看着他进了家门。 游羽一进门就看见了游彬和三个中年男人在喝酒，“游彬你可别吹了，我们还不知道你啊！” “哎哟，这是你小儿……你儿子啊，长得这么大了，小时候见还是个小不点呢！”黄衣男人挥舞着筷子，看不清在比划什么，然后看着游羽憨憨地笑了笑。 游彬打了个酒嗝，“诶我现在就这一个儿子了，叫游羽。”说着一激动把空白酒瓶给推下了桌，幸亏玻璃厚耐摔才没有碎，他刚想喊游羽叫人，但他看了看游羽的脸色后没敢开口。 游彬眯着眼睛往桌下看了看，视线模糊起来，一脚踩在了花生壳上，发出咔嚓一声，他嘶了一声，估计被尖锐的地方给刺到了。 游羽换完鞋走到客厅，看着四个脸上泛着红晕的人，闻着满屋子酒味和脚臭味鱼龙混杂的味道，踩着满地的花生壳径直走回了房间。 “你儿子大过年的还去外边住啊？”黄衣男人拍了拍游彬的肩膀，“他跟你不合啊？” 游彬掩饰地笑笑，“不是，他去同学家玩两天。” “噢，这样啊。” 游彬捂住了半张脸，接着又斟满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游羽在房间里听着声音，幸好黄萍仙在乡下的娘家，不然又得大闹一场了，他放好包走出房间，走到玄关拉开了鞋柜的门。 “怎么也不叫人呐！”另一个男人气呼呼地说，还用手颤抖地指了指家门口的方向。 黄衣男人又问：“你儿子又出去啊？” 游彬这回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游羽，你又去哪里？” 游羽耐着性子说：“买点东西。”说完就打开门出去了。 李榷听到关门声就打开了家门，“不是洗澡吗？怎 分卷阅读129 么出来了？” 游羽沉默地走进李榷的家，一把抱住了李榷。 李榷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问道：“你爸在家？” “嗯。”游羽突然感觉鼻子有点堵。 “那我们不出去了，上周吴奶奶给了我一袋馄饨，咱俩一块儿吃。”李榷的声音轻轻的。 游羽松开了李榷，“好。” 游羽坐在椅子上，看着李榷在厨房里忙活，内心慢慢平静下来。 李榷尝了尝咸淡，把馄饨连汤倒进了碗里。 “待会儿吃完去我房间里睡会儿。”李榷说。 游羽摇头，“我坐车回来的，不太干净，算了。” “那你换上我的睡衣再睡。”李榷舀了两个馄饨到游羽的碗里。 游羽笑了笑，“行。” 游羽换完衣服躺进被窝里，探出一个头看着李榷收拾衣服。 李榷这次回家带了点薄的卫衣和外套，想着天气暖和点能穿在校服外套里边。 “你把夏天的衣服放到下面，把厚的放在上面。”游羽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颗头来，看起来很滑稽，还睁大眼睛看着李榷，“裤子和上衣分开来。” “知道了，你睡吧。”李榷说着把短袖和衬衫先挪到了床上的一个角落。 游羽往左侧挪了挪，给他腾出了放衣服的位置，“加油。”说完就闭上眼睛了。 李榷叠着裤子忍不住乐了，整理个衣柜加什么油。 随着游羽轻微的呼吸声，李榷整理好了衣柜，他准备再打扫打扫家里，果然落了不少灰，这房子就是平常住起来没觉得多大，打扫起来才觉得大。 游羽这一觉睡到了天亮，感觉哪哪都通畅了，他动了动身子，没想到吵醒了李榷，李榷睁开半只眼睛又闭上了，“再睡一会儿吧。” 游羽起身，“我得回去看看。” 李榷看到游羽出房间之后，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游羽打开家门，酒味已经消散地差不多了，他把窗户打开，能消除一下屋子里的霉味。 家里只剩游彬一个人，他的那些朋友都走了，游彬躺在地上睡得很熟。 游羽蹲下拍了拍游彬，只见游彬的眼睫毛动了动，不知道是他拍动的还是风吹动的，总之就是没醒，他拿了条毛巾被盖在了游彬的身上。 游羽扫着地上的垃圾，沙沙的声音倒让游彬眯了眯眼睛，等他收拾完饭桌和厨房之后，游彬还是没醒。 游羽洗了个澡之后，下楼买了点水果和早餐，回来后他敲了敲对门，等了两三分钟之后李榷拖拖拉拉地开了门。 “等会儿还过来吗？”李榷接过早餐。 “来。”游羽把水果也递给了他，“我拿一颗梨就行了。” 李榷指了指游羽半干的头发，“回去吹个头吧。” 游羽笑了笑，“没事，头发这么短风吹吹就干了。” “不行，回去吹！”李榷皱着眉头看着他。 “行嘞！”游羽笑着把门给合上了。 游羽把泡梨水和早餐放在了饭桌上，看了眼正在打鼾的游彬，他吹了吹头发，吃完早餐后又洗了衣服，然后把从林水那拿回来的画锁进了柜子里，整理完走出了房间。 游彬坐在了地上，一脸茫然地看着厨房，看到游羽之后，他艰难地撑着椅子站了起来。 游彬扶额摇了摇头感觉到一阵眩晕，往后踉跄了两步，他看着游羽也没有过问什么，他也不知道游羽昨晚在家睡的还是在外边睡的。 游羽看到他站稳了之后，就径直走到玄关穿鞋。 “游羽，”游彬卡顿地问了一句：“吃了没有啊？” 游羽嗯了一声，打开了家门走了出去。 游彬抱着毛巾被坐在了椅子上，拿起泡梨水一饮而尽，又看向了家门口。 第65章 游羽敲了敲门，这次很快就开门了。 “去超市吗？”李榷打开冰箱端详了一番，冰箱里一览无遗，就剩两颗鸡蛋了。 “好。” 两人骑着车到了超市，李榷扫码换了个硬币，推了辆手推车。 李榷买了一堆调味料，还顺带拿了一瓶番茄酱。 游羽提了两袋抽纸和一捆卷纸放进了车里，翻了翻李榷买的熟食，“咋都是奥尔良味的，没有蒜蓉味的吗？” “没有，这么早大概还没做出来吧。”李榷看了眼推车里的奥尔良鸡腿和奥尔良鸡翅，确实口味很单一。 “你说蒜蓉味的鸡爪会好吃吗？”游羽认真地看着李榷。 李榷想象了一下味道说：“应该还不错吧。” “那待会儿再去一楼看看。”游羽又看了看四周还有没有遗漏了什么需要买的。 “来，麻烦让一让啊！”两个超市的营业员推着好几箱洗衣液从仓库出来，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护着这批货。 两个营业员把洗衣液放 分卷阅读130 到了堆头边，在前头的男生娴熟地用随身携带的小刀隔开了透明胶，拿出洗衣液开始补货。 后头的营业员问了一句，“何引，袋装的你拿出来了吗？就是买一赠一的那个？” “没拿，里边应该还有，我刚才有看见。”何引看了眼堆头，又走进货架那瞅了两眼，“郑姐好像说没货了，等会儿拿枪扫扫。” “行，你待会儿记得提醒一下我。”同事把空纸箱压成纸板放在地上。 何引从货架那出来，看到游羽后愣了一下，“游羽你是啊，好久不见啊，你住这附近吗？” 何引笑了笑，心说幸亏记起来了，要不然叫不出名字得多尴尬啊。 游羽也愣了愣，李榷把洗发水放进推车里，推了推愣住的游羽小声说道：“人家跟你打招呼呢。” “对，你现在在这上班？”游羽笑了笑，想着何引确实比他大了一两岁。 “嗯，就赚点小钱。”何引摸了摸后脑勺，手上的灰沾了点在头发上。 “对了，这个洗衣液做活动，买一送一，还送个盆，要不要带一组回去？”何引还不忘推销了一下他负责片区的商品。 游羽拒绝了，“不用了，我家的还没用完。” 何引笑笑，“哦好的好的，那你先逛吧，有空再见。” “再见。”游羽推着车往前走。 何引继续边补货边和同事聊天，同事把脸盆叠了起来，“那谁啊，你同学吗？” “不是，就我一学弟，初中的时候认识的，差点忘了。”何引把空纸箱压成了纸皮。 走远后李榷的步子缓了下来，他有点好奇这人是谁能让游羽有这种反应。 “那人谁啊？” “初中暗恋对象。”游羽看着李榷，“高我两届。” 李榷知道现在自己的表情肯定很难看，他盯着游羽的后背不知道说些什么，又逛了一会儿，李榷都没有说话，除了付钱的时候说了两句话。 游羽猜他肯定生气了，到家楼下的时候他接到了李叁溱的电话。 游羽叫住了刚踏上楼梯的李榷，“李叁溱回来了，我和他去吃顿饭哦？”他和李叁溱约定过，逢开学必搓一顿，但现在他在寻求李榷的同意。 李榷停在楼梯上，转身看着游羽，这句询问的语气在他听来就像是通知他一样。 李榷冷淡地说：“去吧。” “那你自己要吃饭。”游羽把购物袋递给了他，“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你也别煮了。” 李榷接过购物袋后只是点了个头，就转身上楼了。 游羽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梯，有点担心地发动了车子。 游羽到了饭馆之后还不放心地给李榷发了条信息，“一定得吃饭。” 李榷很久之后才回了个“好”字。 “羽哥，干嘛呢，这菜不行啊？”李叁溱嚼着肉看游羽一脸苦大仇深味同嚼蜡似的。 李叁溱把菜单推到他面前，“你要不再点儿爱吃的？” 游羽喝了口柠檬水，“头疼。” “晚上早点睡，多喝热水。”李叁溱也没多在意，就接着吃饭了。 游羽点了点头，翻了翻手机的新闻资讯，感觉看什么也不感兴趣，就把手机塞回了兜里，然后就一次也没有响过。 “羽哥，那我先走了，明天记得去学校报到！”说完李叁溱就转动油门扬长而去了。 游羽走上四楼，声控灯又坏了，他掏出手机发现没什么电了，靠着手机屏幕的光，扶着生锈的扶手上了楼。 游羽站在李榷家门口，他举起手敲了敲门，“出来。”今天这一声显得有气无力的。 李榷开了门，头发被压塌了，大概是刚才去睡觉了。 李榷站在门口，并没有想让游羽进去的意思。 游羽也看出来了，平静地说：“出来我和你聊聊。” 李榷皱着眉穿好鞋走出了门，并肩和游羽站在窗口边。 “聊什么？” “你是不是生气了？”游羽靠近了点李榷。 李榷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上了，要收回去的时候游羽朝他伸出了手，“给我一根。” “你不是不会吗？”李榷皱眉看他，但还是把烟和打火机递给了他。 “没说我不会，只是不抽而已。”游羽点上了烟，把烟盒和打火机塞进了他的裤兜里。 游羽又问：“今天吃醋了？” 李榷吸了口烟，盯着楼下五颜六色的垃圾桶们。 “你又不说话，你生气都这样吗？”游羽放大了音量，把头侧到了另一边。 这下李榷有点急了，“我是生气了，你为什么……”没和我说…… 李榷转念一想，说这句话不合适，难道游羽要和他分享以前暗恋一个直男的经历吗？ “你喜欢他什么？”李榷的语气缓和了点。 “以前觉得他篮球打得好，就这么简单。”游羽吸了口烟又 分卷阅读131 吐了出去。 “早就不喜欢了，初二的时候情窦初开嘛。”游羽说完自嘲地笑笑。 李榷看着他，微微低了低头，“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游羽把烟给掐了，揉了揉李榷的头发，“不用，换作我也会觉得不太公平。” 毕竟李榷不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 李榷笑了笑，朝游羽的脸上亲了一口。 游羽捋顺了他的头发，轻声说：“回家吧，少抽点烟。” “好。” 报道完就是正式开学了，李榷把补习改成一二四晚上加周六一天了，游羽也能少跑几趟。 开学几天后，卓垚和侯颇的年度情感大戏——悲催的开学篇还没有结束。 “我一定是在做梦，噢不，我的假期，我的假期你去哪了？”卓垚像可云一般地癫狂，不断地从肩膀抚摸到脑袋，还快速地前后左右摇晃着。 侯颇拿着一支笔翻开练习簿装模作样着，“寒假走的第一天，想它，寒假走的第二天，想它。” 古望深情款款地说道：“暑假曾经问过我，如果我先认识它，会不会就不会爱上寒假了？”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盛明接了一句：“我说我不会，和你呆在一起的两个月我很开心。” 四个人开始互诉衷肠，你侬我侬，卿卿我我，就快要到动口不动手的时候，在事态快要控制不住时龚平出现了。 古望马上从盛明的腿上起来了，还拦住了要叠上来的卓垚，卓垚按住了侯颇的背。 “你们四个，下次迎新晚会你们上行不行？”龚平标志的叉腰动作又出现了。 盛明摆了摆手，“老师我们还是算了，就不上去丢人现眼了。” 龚平撇了撇嘴，“我在走廊看你们演半天了。” 侯颇使劲睁大眼睛，用饱满的状态看着卓垚，“垚垚，你说电影学院收不收我这样的？” 卓垚推了推他，皱起眉头，“颇，你别这样，我害怕。” “这个，这学期的所有老师都不会换，还是和上学期一样的。” 龚平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薛德，上学期末薛德曾说过这学期会换老师，说是因为班级匿名评价给地理老师的分太低了，所以会换，但是大家给的分都不低，就怀疑了很久。 “早说就不该信他的吧，满嘴胡话。”一个很小的声音从前排某个地方里传了出来。 薛德低下头，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 “但是英语老师可能会换，我是说有可能啊，这个……纪梅老师这个身体最近出现了一点问题，我也不是很清楚。”龚平没有说的太仔细，他得知这个情况的时候也挺难受的。 龚平没给大家接受的时间，就又抛下了一个炸弹，“上学期期末考我们班很多同学成绩下降了，我打算调个位置。”这次算是大范围调座位了，他看到后排时，在李榷和游羽脸上扫了扫，没有下手。 现场说现场调换，等龚平调完位置，班上已经和来时气氛完全不一样了，一个个沉默寡言的，整个班级寂寥无声，都不是很满意自己的新同桌。 龚平注视全班道：“不要以为你们上课干什么我都不知道，我要是想知道我办法多的是。”言外之意是他会时不时来看，还有巡课老师。 龚平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这个周末我们班级组织一次聚餐吧，趁你们还没有那么忙的时候大家聚一聚，你们都找班长报名，我当然是希望你们都去，今天的班会就先这样。” 龚平走后，大家都跟丢了魂似的，看了看以前的同桌，相互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不是狗腿又发力了？”一句话回荡在教室里，大家面面相觑，闭上了嘴。 “是不是薛德啊？他老爱往龚老办公室跑。”又从角落里传出了幽幽的一声。 有人附和了一声，“对啊，他平常就爱乱胡说八道，一点也不靠谱。” “就他话最多咯。” 薛德站起身，没有目标地指了个地方，“你们少血口喷人，拿出证据来！” 薛德恶狠狠地盯着全班，“证据拿出来再说！”说完这句话他就坐下了。 游羽突然觉得这句话特别讽刺，当初薛德抹黑李榷的时候，完全不拿证据当回事，现在自己被怀疑了，却张口闭口都是证据。 贼可笑。 班长直起腰板说道：“行了，别说了，都安静点等老师来上课。”她说完后班上又安静了下来。 第66章 这种安静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家眼里都藏着怀疑，气氛很怪异。 班长停下笔，把回执整理好收进了抽屉里，“那个我说一句啊，上学期的年段排名大家都看见了吧，我们班平均分比较低，可能真的是因为我们上次期考成绩下降太多了，老师才调位置的，这都是为了我们好对吧，大家还是把重点放在学习上吧。” 她抠了抠卷起的书角，“说 分卷阅读132 不定等我们成绩提上去了，就会换回来。”明显说这话的时候她没有底气，“额……周末想来聚餐的同学快点向我报名，说不定这是我们班高考前唯一的一次聚会了，我希望大家都来吧，报名截止到周四放学。” 大家还是不怎么活跃，安静一直持续到了纪梅走进教室，纪梅看到大家一言不发的样子还夸了句：“今天课堂情况很好嘛，要保持住啊。” 大家都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在期待些什么，但直到下课纪梅也没有提过有关于她身体任何的事情，也没有说其他的题外话。 “颇，咱俩怎么没分开呢？”卓垚撑着下巴看着侯颇。 “咱俩可能被放弃了吧。”侯颇说完就转头问道：“你们俩去聚餐吗？” 游羽和李榷点点头，侯颇对卓垚说：“那咱俩也去吧。” “好。”卓垚突然兴奋，“诶过两天就情人节了。” 侯颇哀嚎道：“是啊，这周三就情人节了，但是我没有情人。” 李榷用膝盖碰了碰游羽的大腿，“情人节啊。” 游羽勾起嘴角，“记着呢。” “那你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垚垚，这周末你回家吗？”侯颇音量骤升，直接盖过了李榷说的话。 卓垚疑惑地皱起眉，“回啊，我不每周都回家吗，你好奇怪啊。” 侯颇笑道：“关心你一下嘛。” 游羽看着手机里新发来的微信眯了眯眼睛，是柳晓风的短信，“我交了新男朋友，过来帮姐姐鉴定一下是不是渣男。” 柳晓风还接着发了一串爱心，“这样吧，你躲在暗处看着我们俩吃饭。” 游羽：…… 还躲在暗处，拍什么电视剧，什么泰国恶毒女二的专属暗处啊。 游羽把手机推给李榷，一脸冷漠地示意他看一眼。 李榷看完就笑了，“你是有什么特殊的鉴渣技能吗？” 游羽冲他挑了挑眉，“我是不是下一句得说自己是阅男无数情场高手啊？” “真的？”李榷表现出颇有兴趣的样子。 游羽吸了吸鼻子，“唉，说了都是泪啊。” “啧，还演上了。”李榷笑着给了游羽大腿一巴掌。 隔天晚上七点，游羽和李榷走进了一家露天大排档，看着前面矫揉造作的柳晓风和她的新男友。 只见柳晓风把肉串用筷子剔到碗里，把竹签码整齐放进竹筐里。 她用筷子夹起一小块送进了嘴里，还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大概是被孜然还是辣椒粉呛到了，她轻轻咳嗽了两声，脸都憋红了。 新男友贴心地拍了拍柳晓风的背，一直询问着还好吗。 柳晓风嗲声嗲气地说：“没关系的，只是平常为了减肥，很少吃这些东西。” 李榷撑着下巴，僵硬地侧头看了看游羽，“她平常就这样吗？” 游羽蹙眉摇了摇头，“不是，她变态了。” 柳晓风终于和新男友告别了，临了还发出了清泉般的笑声。 游羽打了个哈欠，看见李榷算完钱从店里走出来了。 柳晓风活动了一下五官，微微放大鼻孔和瞳孔，放松完之后走到了游羽面前。 柳晓风拍了一下游羽，“怎么样？还不错吧？”又对李榷笑了笑，“是你啊，小帅哥！” 游羽被她拍得都有点疼，敷衍道：“还行，味道不错。” “我问你人呢！”柳晓风又咧开嘴角对李榷灿烂地笑笑，“你有没有对象啊？” 李榷看着她点了点头，“有。” 柳晓风话茬接的极快，“叫什么呀？在一起多久了？我认识吗？” 李榷瞟了眼游羽，装作非常不确定的语气说：“应该认识。” “你嘴巴抽了是不是？”游羽冷漠地看着柳晓风。 柳晓风看了看游羽的表情，本来也只是想逗逗李榷，她一脸委屈地坐在了椅子上。 游羽想了想说道：“人还行吧，比你以前找的好多了。” 柳晓风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真的啊？我也觉得！那我织的围巾就派上用场的，你要不要我给你织一条？” 游羽连忙拒绝了，“不用不用，我身体好不怕冷。” 柳晓风撇了撇嘴，“不要算了，我还省时间呢。” “行，那我们走了啊，拜拜风姐。”说完游羽勾着李榷的肩就走了。 “周三了，再熬两天就周末了啊，后面那几个别睡了！”龚平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书本。 “情人节现在跟你们没啥关系，努努力明年的七夕就好过了。”龚平突然唠起了嗑，“现在才二月呢，离春天还远着呢，但是月考可不远了。” 全班都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抖擞抖擞精神又爬了起来。 龚平提高音量说道：“来吧，咱们继续上课。” 游羽无聊地嘟囔着，“明年七夕啊，哪过呢？”正好是某人能听得见的音量。 分卷阅读133 “你想去哪过？”某人看着他。 游羽看向窗外随口一说：“我想去看看海。” “好。”李榷回答得很爽快。 游羽转回头惊讶地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止不住。 李榷眼里含笑，一幅马上要说话的样子，游羽制止住了他，“有些话晚上再说。” 一放学李叁溱就风风火火地跑到四班后门，并起食指和中指对游羽摆了个手势，“羽哥，情人节快乐！” “李榷，情人节快乐！” “卓垚，侯颇，情人节快乐！” 接着李叁溱冲进来和四个人深情拥抱了一波，也得到了卓垚和侯颇的热烈回应。 李叁溱抱完还躲躲藏藏地和李榷和游羽挤眉弄眼的，生怕旁边的人没长眼睛一样。 游羽搂着李叁溱的肩膀就往教室外边走，“爱你啊，大溱！” “我也爱你，羽哥！”李叁溱在走廊上又忍不住拥抱了一下游羽。 李叁溱还覥着脸想给李榷一个拥抱，但是被李榷给推开了。 三人走到停车场，骑上路的时候李叁溱突然说：“羽哥，我越看越觉得你这车太单调了。” “怎么说呢，太低调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来，其实我这紫色里边还带着细微的金闪呢。” 游羽看了眼炫酷小紫，哦天哪，幸亏这金闪不明显。 “是不是很好看？”李叁溱的自信还是没被打击完。 游羽头往后仰了点，把同样的话复述了一遍给李榷，“是不是很好看？” 李榷微微皱起眉，“实话吗？” 李叁溱也皱起了眉，“说吧。” “你买的时候怎么想的？” 李叁溱有点窒息，还在考虑怎么回答的时候就听见了游羽的笑声，他感觉自己有点在自取其辱。 “打对折还是店里清仓啊？”李榷又补了一刀。 李叁溱要不是双手握着车把，都想掐人中了。 游羽笑完了之后提醒了一句：“好好看路。” “我先溜了，拜拜！”说完李叁溱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了。 游羽继续前进，“李榷，情人节快乐！” “说什么？” 游羽又说了一遍，“我的家雀儿，情人节快乐！” “风太大听不清，你要不要去借个喇叭啊，明显中气不足。” 这崽子铁定是故意的，游羽咬了咬嘴唇，“给你扔大马路上信不信？” 李榷撒娇道：“那可不行，这车来车往我很容易受伤的。” 游羽特别想把李榷踹下去，“你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上。” 李榷凑到游羽的耳边吹了吹气，游羽缩了缩脖子，他轻声说道：“鸽子，情人节快乐。” “什么鸽子？”游羽还没意识到是什么意思。 李榷笑着解释道：“我是家雀儿，你就是鸽子啊。” “什么时候取的？” “刚才大脑高速运转了一下。”李榷又喊了一声，“鸽子。” 游羽配合地嗯了一声，想了想这名还挺配的。 “鸽子。” “嗯。” “鸽子。” “听见了听见了！” “鸽子。” “我还没聋呢！” 两人打包了点熟食就回了李榷家，打算再煮点东西。 “你还买了小馄饨啊？”游羽惊喜地发现冰箱里还有一包速冻小馄饨。 李榷插上烧水壶的插头，朝厨房外说道：“不知道好不好吃，就先买一包回来试试。” 游羽把小馄饨拿进厨房里，看见李榷在烧开水就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上次在超市买的豆浆粉喝了吗？” 看表情就知道李榷忘得一干二净了，“好像还没有。” “那我找找。”游羽在壁橱里翻了翻，把豆浆粉拿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李榷。 李榷哎呀一声捂住了腰侧，“有点疼啊。”接着一脸亟待关心的模样盯着游羽。 游羽眯起眼睛，“你在无中生有吗？碰瓷碰得很不专业啊，我刚撞的是你的左边吧。” 李榷立马换了边捂住，“转移了。” 游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啊，那带不带反弹的呀？” 李榷憋着笑，“这个功能我还没发现。” 游羽嗯了一声，上前搂住了李榷的腰，“闭上眼睛。” 游羽的手指从李榷左眼眼尾的那颗痣上滑过，接着吻了吻他的眼睛。 游羽亲到鼻尖的时候，李榷睁开眼睛。 再往下……水开了。 水在烧水壶里活跃的兹鲁兹鲁，打破了现在的气氛。 游羽笑了笑，戳了戳李榷的脸颊，“先装水吧。” 李榷冷着脸把插头拔下，仍由滚烫的热气往脸上熏。 “留点水泡豆浆！”游羽把两袋豆浆粉分别倒 分卷阅读134 进两个玻璃杯里。 李榷把烧水壶放下了，打开锅盖看见水开了就把小馄饨倒了进去。 计算着时间，十分钟后李榷把小馄饨给装了起来。 游羽舀了一颗放进嘴里，又喝了口汤，身体马上就暖和了起来。 饭后游羽洗完碗给余新打了个电话，接着跑回家背了个包回到了李榷家。 李榷在房间里不知道在鼓捣什么，吃完饭就不见人影了。 游羽走进卧室，把包放在了书桌上，“刚刚跟朋友打了个电话，说崔杰在那干得挺好的。” 李榷偷摸地把什么东西塞进了裤兜里，“哦，那挺好的。” 游羽装作没看见继续说：“说崔杰特别能干，老加班到半夜。” 李榷点了点头，“是，他就是这样。”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黑色的包，“那什么？” “画啊，从小到大的，你不是想看吗？” 李榷起身，拉开了包的拉链，“全在里边了？” “能找得到的全在。”游羽说。 这包容量还挺大，装得下好几本画本和几卷画，不过画的压痕都挺明显，估计是随便塞进去的。 李榷开始翻画册，把卷成树皮一样的画先放在了一边。 第67章 游羽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奇地问道：“你的呢？” 李榷打开书桌的下面的柜子，掏出一个看似五元店买的的玩具包装盒。 游羽一下子就笑了，“哇哦，你这礼物挺独特啊。” 李榷听这话不乐意了，“跑了好几家店呢，就这家卖得最全。” *驰，*马，*普，玛*拉蒂，兰博*尼的模型……确实挺全的。 游羽看着包装盒上的说明，“这玩意儿还得自己拼？” 李榷嗯了一声，掏出了刚才塞裤兜里的说明书，他把说明书摆在了游羽的面前，还替他拉开了椅子，“你可以开始了！” “你送我的，应该你拼才对啊。”游羽哭笑不得，“你拼，我给你画张画。” “行。”说完李榷就拆开了模型车的包装，把零件从板上取了下来。 游羽翻到画本空白的一页，从包的小袋里掏出了笔，划在纸上的第一笔有点粗，转念一想还是凑合吧，反正他也不爱削铅笔。 李榷刚开始拼车身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一点，“我这动来动去，你能画得了？” “能。”游羽的语气很笃定。 游羽很快就画完了，开始玩桌上拼好的小车，他一松指头，小车就滑了出去。 “你这么快？”李榷安上最后一辆车的轮子。 游羽一脸“包您满意”的样子朝李榷点了点头。 李榷刚把五辆模型车排成一排就听见游羽说：“我一下子就体会到了有钱人的快乐。” “以后有钱了我给你整套真的。”李榷捏了捏游羽的后脖颈。 游羽笑道：“整一辆就行了，买车容易养车难，每天还得考虑开哪辆，我天秤座有选择困难症。” “切。”李榷笑了笑朝他伸出手，“画给我看看。” 游羽把画推到他面前，一脸地愉快。 “牡丹花？”李榷疑惑地看着游羽。 游羽娓娓道来，“就是上学期期中考的时候，我把你画成牡丹花了，感觉还挺好看的，所以我就给你取了个新名字。” 李榷笑了笑，“叫什么？” 游羽郑重地说道：“李牡丹！”说完还朝李榷比了个大拇指，“好听吧？” 李榷乐了，“你他妈真有才！”接着他继续端详着画，“画得还挺好的，就是得上个色，我能撕下来留着吗？” 游羽起身拿起笔，走到李榷身后，俯身围着他的脖子在画上添了几笔。 李榷听着笔尖接触纸张的沙沙声，他把脑袋轻轻地靠在了游羽的手臂上，看着他微微晃动的手。 游羽在右下角添了一辆车，还是简笔画的那种，“可爱吧？” “可爱。”李榷用头在他的手臂上碰了碰，“特别可爱，超级可爱，超级无敌可爱。” 游羽把画本合了起来，放在了李榷面前，“一本都给你。” 李榷仰起头朝他笑笑，“谢谢。” “我也是，谢谢你。”游羽搓了搓他的脸。 李榷把画本锁进了抽屉里，“今年的这个节过得还不错。” “李榷，我希望明年的七夕也和你一起过。”游羽揉了揉李榷的头发，眼睛笑得和月牙似的。 李榷特自信地扬了扬下巴，“那必须的，咱俩谁跟谁啊！” “咱俩异姓兄弟行了吧。”游羽把书桌上的画收回包里，对李榷说：“写作业吧。” “你呢？” “我也写啊。” 李榷叹了口气，“行吧。” “快乐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小朋友们，今天的动画片播完了噢 分卷阅读135 ！”游羽捶了捶他的背，“快点，早点做完早点睡觉！加油加油！” 李榷耷拉下脸撒娇道：“小朋友还想看……” “唉呀，我的镜子！这个月都碎了俩了。”一片巴掌大的小圆镜子被胳膊肘推翻在地，瞬间碎裂成数块。 虽然是午休时间，但是大部分人都清醒着。 游羽和李榷同步地把脸埋在臂弯里，睡眠深度渐入佳境。 一个女生踢开了教室后门，引得游羽抬起了头，这女生叫范丽，是班上的纪律委员。 范丽后边跟着张繁月，大家都能感受得到范丽的怒气。 范丽径直走到高莉的位置旁，一脚踹在了桌腿上，“别装睡！” 高莉的身体随着桌子往前移了移，她抬起头迷蒙地看着范丽和张繁月。 “我晚自习没在的事是你和龚老说的吧，上周的周三和周四，还有昨天，都是你打小报告的吧？”范丽瞪着面露无辜的高莉。 “上啊你，卧槽对面这人脑子有毛病吧，你一个大放过去呀！”班级后排打游戏的几人声音一个比一个大，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技术好。 范丽的火再一次腾了上来，面对一动不动的高莉她有点没辙，于是她朝教室后头喊了一嗓子，“打游戏的能不能小点声？” 几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啧，管的真多，上课管下课也他妈管。” 范丽一字一顿地说着，食指一下一下地戳着高莉的桌子，“你知道我去干嘛吗？我去医务室帮校医去了。” 高莉睁大眼睛，“我……我不知道。” 李榷被这声响吵醒了，他看见游羽已经坐起来刷手机了。 “不再睡会儿？”游羽微微低下头看着李榷，“嗯？” “太吵了。”说罢李榷就皱起眉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张繁月拨了拨范丽的胳膊，她往前两步直视着高莉的眼睛，“你不知道，班上谁玩手机谁聊天传纸条谁早晚自习迟到你比班长还清楚呢，我就想问问你，做狗腿不累吗？” 高莉迅速低下了头，她感觉全班的人都在看着她，她紧张地攥紧拳头。 张繁月冷哼了一声，“多大了还打小报告呢，同班同学能多点信任吗？” 高莉又抬起头朝班长的位置看，可惜班长也无动于衷。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质问中跑出教室的薛德，现在薛德正领着龚平朝四班走去。 龚平走进教室，把门跟关上了，“范丽，你快点坐回去，午休时间别打扰其他同学。” 范丽站在原地怒目圆睁，“老师，你不准备解释一下吗？在班上安了一个真人监控盯着我们啊？” 龚平指着她的位置说：“坐回去，快点！”说完又偷偷扫了一眼高莉。 “行，你们真行。”范丽气愤地捏响了手指，张繁月把她拉回了座位。 上课的预备铃猝不及防地响了，龚平看了眼腕表，急忙走出了教室。 范丽踹了一下桌子，把书本摔到了桌上，“班长，明天的聚餐把我名字划掉，我不去了，谁爱去谁去。” 张繁月马上就跟上了，“那把我名字也去掉吧，我也不想去了。” 班长在犹豫要不要掏出花名册，她能感觉到有越来越多的人在蠢蠢欲动了。 到下午报名截至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三十人，人数还在递减。 今天卓垚和侯颇没转过来说些什么，只是沉默地坐在位置上。 到家楼下游羽锁完车跟着李榷上楼了，他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游羽拉了拉李榷的书包侧兜，“李榷，你说龚平是那样的人吗？” 李榷想了想说：“不像，我觉得他挺相信我们的。” 游羽点点头，“我也觉得没必要。” 李榷叹了口气，“希望他是被误会的吧。” 游羽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游羽和李榷到达酒店的时候下了点雨，游羽把车停在花坛边的停车位上，“快点，先跑到里边躲躲雨！” 李榷下车，跑到了酒店门口的等游羽锁好车。 游羽挡着头顶小跑到了门口，“龚老还挺高调的。” 李榷看了眼门口显示屏上不断滚动的红色大字，诚立三中高二四班聚会设宴在三楼安和厅。 “三楼，走吧。”游羽和李榷并肩走进了酒店，等电梯的时候遇到了古望。 古望还喷了点香水，就是凑近闻有点熏人。 “好巧啊，三楼是吧？”古望按了三楼的按钮，兴奋地搓了搓双手。 “对。”李榷说。 三人走入安和厅，这个偌大的宴会厅里摆了十张圆桌，已经来了十几个人了。 李榷眯起眼睛，“我们班来了这么多人吗？” 古望也觉得奇怪，“没有吧，我听班长说今晚才来了二十五二十六个人左右。” “应该还没到齐吧，老师也还没到。”游羽看见卓垚朝他们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过去坐 分卷阅读136 ，“在那儿。” 他们这桌基本上都是男生，小菜已经上齐了，大家都倒上饮料聊天。 盛明撑着下巴说道：“这是结婚的厅吧？” 话音刚落，服务生就搬来了两扇帘子，把靠近门口的三张桌子和其他的七张桌子隔开了。 “喝什么？”侯颇问李榷和游羽，古望已经给自己倒上了椰汁。 李榷把椅子往后退了退，“可乐。” “雪碧吧。”游羽说。 游羽和李榷对视了下，都忍不住乐了起来。 侯颇把可乐和雪碧都转到了两人的面前，“自助自助。” 刚倒完饮料就看见龚平一手提着包一手领着一个塑料袋进来了，塑料袋里装着雨伞，可见外边的雨已经下得很大了，龚平胸前的衣服也被雨点溅湿了。 “不好意思啊大家，路上太堵了！”龚平抱歉地看向大家，“今天就我们班的人，大家都放开一点哈。” 他又朝旁边的服务生说道：“可以上菜了，谢谢。” 三桌都有空位，人来的不是很多，大家都不是很热情，气氛有点尴尬。 龚平有些失望，他本以为进来能看见其乐融融热热闹闹的一幕呢。 龚平正纠结着坐哪桌时，游羽说了句：“老师，坐这吧。” 李榷让他左手边的人都往左边挪一个位置，龚平就坐在了他和游羽的中间。 龚平把包和伞都放在了脚边，他听见侯颇说：“老师，喝什么？” “我自己来吧。”说完龚平就拿起了椰汁。 “都动筷子吧！”龚平招呼着大家别客气，“感觉这家菜品都蛮不错。” 大家都点了点头，“应该是蛮不错。” 服务员端上了一锅干锅田鸡，龚平刚准备动筷子，班长就跑到了他身旁。 班长凑到龚平旁边问道：“老师，我刚才听说好像可以借话筒，要借吗？” 龚平看了眼吃得正开心的大家，“不用了。” “老师你不说两句吗？” 龚平淡然地笑了笑，“就普通聚会，不要搞得那么隆重啦。” “好。”说完班长就溜回了自己的那桌。 吃到快接近尾声时龚平问道：“厕所在哪里啊？” 盛明把骨头吐到了小盘里说：“出去之后右拐，再直走，再右拐就能看见了。” 龚平哦了一声之后就走出了安和厅，但现在已经到了吃饭后水果的时间了，龚平还是没回来。 李榷拍了拍游羽的肩膀，“出去透透气？” 游羽点头，两人走出了宴会厅。 第68章 李榷打开安全出口的门，看见了楼梯间里坐在阶梯上抽烟的龚平。 龚平看着李榷，很快游羽也跟在后边进来了，龚平示意他把门给关了。 游羽立刻和李榷拉开了点距离，他们俩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遇见龚平。 龚平抹了一把脸，把烟给掐了，“吃完了？” “还没有，我们俩出来透透气。”游羽在龚平旁边坐下了。 李榷在下一个阶梯也坐下了，闻到烟味想做点什么。 龚平朝他扬了扬下巴，“抽吧。” 李榷看了一眼游羽，游羽眯着眼盯着他掏裤兜的手，游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烟。 “算了。”李榷把手收了回来，双手放在了岔开的两腿之间。 “龚老，你没在我们班装什么人眼监控吧？”游羽转动了几下手里的手机。 龚平摇摇头，“说不清楚。” 龚平咳嗽了两声，只有他知道从上学期开始就有匿名的纸条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但凭字迹能看得出来是高莉，有的时候是两天一张，有时候是一周一张，频率不一定，但也没法仅凭字迹像就去找她。 如果贸然找高莉谈话也许会伤害到她本来就出现问题的心理，所以龚平就只能仍由她继续这样做下去，但龚平深知这样的纵容完全违背了他一直强调的团结，这种情况下他进退两难。 “但是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不信任你们过。”龚平低着头抠起了手上的倒刺。 游羽看着他的被灯照得微黄的侧脸，“那不就得了。” 龚平摇摇头，把倒刺撕了下来，用左手大拇指擦了擦冒出来的血。 一直没说话的李榷说了句：“老师，西瓜还挺甜的，回去晚了恐怕就没了。” 龚平起身笑道：“行，不回去还以为我便秘很严重呢。”说完自己还干笑了两声。 龚平拉开门走了出去，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我咋从龚老的笑容里看到一丝苦涩呢。”游羽说。 “还看出什么，三分薄凉，四分讥笑，两分的漫不经心？” 游羽笑道：“滚。” 李榷偷摸地掏出了烟点上了，“我觉得龚老是被冤枉的。” “我也觉得。”b 分卷阅读137 r 　　李榷对着游羽说：“不知道咱俩的事有没有被发现。” 烟糊了游羽一脸，游羽闭上了眼睛，一种想打人的冲动在心中暗涌。 游羽蹙眉道：“你以后能少抽点吗？” 李榷吐出口烟，“你这就特别像人家吃辣条的时候，你说了一句你知道辣条怎么做出来的吗？” 游羽有点不爽，“那你抽吧，你想想看你有多大的几率会得肝病？熬夜抽烟……”他一个一个数着。 李榷打断了他，“行行行不抽了，放心我一定死你后边。”说罢就把烟给熄了。 游羽磨了磨牙，“想被草吧你？” 李榷看着他，嗯了一声。 李榷凑近，冲游羽挑了个眉，“我上下都无所谓。” “那你就在下边吧。”游羽拉过他的衣领，让他靠近自己。 “那不行。” 游羽就一直保持着这个距离，“那怎么办？我也想在上边。” “好办，脱裤子前先打一架看看谁输谁赢。”说完李榷就吻了上去。 等两人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有些人已经提前离场了。 游羽打完招呼之后，也和李榷离开了。 到七楼时，李榷在开门，开了门游羽把他推进了家里。 “干啥？”李榷扶着墙。 游羽舔了舔虎牙，“草你啊。” 李榷有点懵，“现在？” 游羽二话不说就把他拉进了卫生间，进卫生间游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灯给开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榷。 李榷皱起眉，“这么刺激的？” “想多了。”说着游羽就松开了他的裤腰带。 完事后，游羽洗了个手，轻车熟路地走到卧室把睡衣递给了李榷。 “睡个好觉，晚安。”游羽打了个哈欠，把卫生间门给关上了。 纪梅哑着嗓子说道：“第三组中间那几个，能不讲话了吗？” 声音马上就小了下来，纪梅又继续讲了两道题，等她回头写板书的时候，窃窃私语的声音又起来了。 纪梅面对着黑板吼道：“能不讲了吗？”正立在黑板上的粉笔从中间断裂了，她捏住一截粉笔，另一截失去重心掉在了地上。 那半截粉笔滚到了第一桌前，纪梅一下子就奔溃地哭了出来，她攥着黑板檫背对全班同学。 前排的同学能听见纪梅啜泣的声音，全都不知所措地盯着纪梅微微颤抖的后背。 班上没人说话了，憋屈的哭声越开越大声，在教室里回荡着，所有人都端坐着默不作声。 纪梅哭了两三分钟就停了下来，第一排的女生蹲下捡起了粉笔放进了粉笔盒里，同桌把餐巾纸递给了纪梅。 纪梅放下粉笔和黑板檫，接过了餐巾纸，“谢谢。”她撑着讲台桌稳定着情绪，拧开水杯喝了一口水，耳边挂钟指针走走停停的声响尤为清晰。 “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下周新的老师就会来接替我了。”纪梅吸了吸鼻子，她低低地说：“我很热爱老师这份职业，虽然平时对你们很严格，但这是我的责任。” 热爱，从纪梅这样严肃的人的嘴里说出来，让人很可信。 游羽开合着笔盖，思考着这个词。 李榷看出他有些焦虑，但没说话。 “周五新的英语老师会来听课，你们表现得好一点。”纪梅重新戴上眼镜，“我们接着上课吧。” 课间，古望走到了后排，对着一群高个子的挑了挑眉，“篮球赛打不打？” 侯颇揽过卓垚的肩膀道：“这热闹我们垚垚肯定得凑一凑啊。” 卓垚郑重地点了个头，“我的侯秘书说的都对。” 古望比了个三，接着看向游羽问道：“游羽你呢？” 游羽点点头，“打。” “好嘞！”古望把视线往右边移了点，试探地问道：“李榷，你打球怎么样？” “挺好的。”这是游羽回答的。 古望盯着李榷，他舔了舔嘴唇，“那……你打吗？” 李榷打了个哈欠，“可以。” 古望喜出望外，“太好了！” 侯颇松开胳膊，朝古望扬了扬下巴，“盛明不打吗？” “盛明替补。” 侯颇哦了一声，“那我就委屈一下当个后勤队队长吧。” 古望没搭理他，“那我们明天体育课先试试配合得怎么样。”说完就回了座位。 侯颇攥着拳头，“靠！” 体育课快下课的时候，李榷和游羽溜进小卖部买了几瓶矿泉水，还有卓垚要的蜜桃味苏打水。 李榷灌了几口水，看见游羽的腮帮子鼓鼓的，撑了好一会儿才咽了下去。 李榷笑道：“仓鼠。” “怎么想打篮球赛了？”游羽拧紧瓶盖。 李榷故意说：“你不是说你初恋篮球打得特别好吗？证明一下我也不差。” 分卷阅读138 游羽有点想笑，“算不上初恋，不是你就因为这个？” 李榷笑了笑，又喝了一口水，他想着浩捷和游羽的话，他应该去做自己想做的。 “真的假的，就因为这个？”游羽不依不饶。 “你猜。”李榷存心吊着游羽。 游羽不屑地呵了一声，“猜个屁啊！” “我自己想打。” 游羽眯着眼睛看他，“噢。”这话听起来还有点不敢相信。 两人走回篮球场的时候，卓垚和古望还在练投篮。 卓垚渴得不行，一看见他们回来就把球抛给了古望，他一下子就从几瓶矿泉水和可乐里挑出了粉红色的苏打水，立马就拧开喝了。 古望把球放在地上，拎起了一瓶可乐，“多少钱跟我说，我找生委报销去！” 游羽把塑料袋放到地上，和古望说了个数字。 “盛明，柯欢，接着！”古望边分着水边说：“希望别第一次就抽到六班，那高琳坤不得了。” “噢那个篮球队队长啊，你什么时候抽？”卓垚坐在地上拨弄着篮球。 “待会儿放学。” 古望抽中了高一三班，回到篮球场的时候却发现那几个人转移到旁边的乒乓球桌那儿了。 古望走到乒乓球桌旁，卓垚坐在乒乓球桌上，盛明用胳膊肘撑在卓垚的肩头上，两人神情严肃，用眉间能夹死蚊子的模样聚精会神地盯着篮球场。 蓝球场上高二六班的人在打球，一眼就能看见身高最高的高琳坤。 古望眯着眼说，“你们俩在拍艺术照吗？这pose摆的。” 盛明把手举到嘴巴前竖起一根食指，“嘘，高琳坤要投三分了。” 卓垚摇了摇食指，“我猜投不进，他今天没手感。” 盛明看了他一眼，“赌什么？” 卓垚轻蔑地哼了一声，“明天早餐。” “行，可以，闹破奔。”盛明特有自信。 篮球在篮筐上转了一圈半之后落入了筐内，落地后还弹起了半米高，篮球落地后往前滚了滚。 高琳坤看向了乒乓球桌，他眯了眯眼像在聚焦什么，又迅速回头进入了进攻状态。 “有点东西啊。”卓垚还是很硬气，“明明，吃什么？” “小笼包，两份！”盛明竖起两根手指，“茶叶蛋一颗，绿豆汤一杯！” 卓垚抱着胳膊像放狠话似的，“嘁，可以，小爷我请！以为我输不起是吧！小爷说啥给啥！”完美诠释了用最拽的态度说最怂的话。 旁边的柯欢往上撩了撩被汗浸湿的刘海，把的校服外套递给了古望，“抽到哪个班？” “高一三班。”古望接过外套披在了背上。 “那还好。” 话音一落，高琳坤又进球了，然后又朝乒乓球桌看了眼。 李榷皱着眉指了指高琳坤，“他叫什么来着？” “高琳坤。”游羽说。 “他是不是暗恋你？” 游羽诧异地看着他，“应该不会吧，不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李榷有点不爽，“他进个球就看你一眼，进个球就看一眼，他什么意思啊？” “我以前在校篮的时候跟他配合得还不错，可能是习惯吧，不过他应该有女朋友。” 李榷哟了一声，“你还在校篮待过呢。” “高一上学期在里边待了俩星期。”游羽被处分之后就退了队。 李榷嗯了一声，“天黑了，回家吧。” 游羽笑道：“行嘞。” 除了他们俩其他四个全是寄宿生，两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拎上包，从操场另一侧走了。 晚饭吃到一半，游羽就接到了李叁溱的电话，他把车留给了李榷，扫了辆共享单车，飞速赶到了事发地点，看见了马路对面坐在地上的李叁溱。 游羽按下刹车，下车扣上了车锁，往马路对面走去。 “羽哥，你来了。”李叁溱强忍着疼痛扯出一个笑容，“就小伤，没啥大问题。” 事情是这样的，李叁溱正赶往去叁宴的路上，为了躲避一骑自行车的初中生，连车带人摔到了旁边的马路牙子上。 “还能走吗？”游羽把小紫从地上扶了起来，它只是磨掉了点右侧的油漆，刮出了几道轻重不一的划痕。 “应该行。”李叁溱看了看仍在淌血的膝盖，尽量不触碰到伤口。 李叁溱右边的胳膊肘也摔伤了，游羽扶着他坐上了车。 游羽把李叁溱送到了医院，现在他正扶着额看着在处理伤口的李叁溱。 护士刚打开一瓶生理盐水，李叁溱的表情就好像喝了口洗脚水似的。 护士看见李叁溱这表情，就温柔安慰道：“没事的，只是有一点轻微的疼痛，不用怕。” 李叁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护士姐姐，你记得轻点！” “好。”虽然得到了护士姐姐的答应 分卷阅读139 ，但李叁溱心里还是虚虚的。 当棉签棒接触伤口的那一刻，整个病房都回荡着李叁溱的嘶吼：“卧槽，你不是说不疼吗？” 护士姐姐直起腰，扔掉棉签棒说：“接下来上药了啊。” “嘶，不行了不行了！”李叁溱抽搐着身体，疼得龇牙咧嘴的，差点哭出来了。 旁边的男医生都看不下去了，“小伙子，需不需要给你打个麻药啊？” 李叁溱转头对医生尴尬地笑了笑，“那倒不用，打麻药多贵啊。” 男医生无奈地笑道：“就擦破个皮，我都听你了老半天，你看旁边那位，比你严重多了一声不吭。” 李叁溱看了看旁边同样出车祸但伤口却惨不忍睹的病人，他深吸一口气，“护士姐姐，继续吧，我不叫了。” 李叁溱除了擦伤就是脚踝扭伤和一点肌肉拉伤，现在上了药痛感缓解了很多，也能走路了。 游羽看着李叁溱岔开双腿的样子有点想笑，李叁溱的右手腕也扭伤了，估计骑不了车了。 “把你送回家还是去叁宴？”游羽骑上车掉了个头。 李叁溱左手捏着装药的塑料袋，“去店里，我妈看见我这样能骂死我。” “好，这几天我送你去学校。” 李叁溱娇羞地靠在游羽的背上，“羽哥，你真好。” 到了叁宴，游羽把李叁溱扶了进去，还把李爸给吓了一跳。 “哎哟大溱，你怎么摔的？”李爸看了看李叁溱的伤口一脸的担忧。 李叁溱艰难地挥了挥手装作没啥大事，“我不小心摔路上了，老爸，人家都说吃啥补啥，我这一摔最好吃点什么红烧排骨啊红烧肉啊补一补。” 李爸表情秒变，“我看你不是很严重。” 李叁溱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了。 “游羽啊，谢谢你把大溱送回来，没事你回去吧。” “没事叔叔，那我先回去了。”游羽走前还嘱咐了一句李叁溱，“伤口痒了别挠！” 李叁溱郑重地点点头，“没问题，肯定憋死了也不挠。” 游羽走出了叁宴，把李叁溱的车骑了回去，顺路去面包店买了两盒蛋糕和切片吐司。 他用李榷给的钥匙开了门，李榷还没回来，他把蛋糕和吐司放在了饭桌上，把晒干的衣服收进了卧室里。 游羽把衣服叠好放进了衣柜里，整理床的时候发现被子下面藏着一团揉起来的纸巾，他把纸巾扔进垃圾桶，打了个李榷的电话。 “你是不是感冒了？” 李榷走下楼梯，“是有点，流了点鼻涕。” 游羽嗯了一声，挂掉了电话，走出李榷家往小区外骑去。 游羽骑着车在附近绕了几圈，避开了靠谱大药店，又找了家药店买了盒药就回去了。 李榷回到家，把包随意地往茶几上一扔问道：“李叁溱怎么了？” “摔了，我这几天得接送他去学校，还有回家。”游羽关掉厨房的灯，端出一杯热牛奶。 李榷哦了一声，洗完手打开包装拿出了一片吐司。 “你肯定是着凉了，现在天气还不热，就容易生病。”游羽看着他说：“吃完把药给吃了，吃一颗就够了。” “这么快就回去了？” 游羽边穿鞋边说：“嗯，睡衣放你床上了，晚上被子盖紧点。” 李榷喝了口牛奶，“好，你早点睡。” “好。”游羽把门给关上了。 一大早游羽就敲了李榷家的门，把早餐递了他，“你自己去学校，我把车留给你。” 李榷的声音懒懒的，“好，注意安全。” 游羽快速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你也是，拜拜。” “等会儿。”李榷把游羽稍微往屋子里拉了拉，贴上了他嘴唇，好一会儿才把游羽松开。 游羽跑下楼，骑上小紫就往李叁溱家骑去，等他到李叁溱家楼下时，李叁溱正喝着乳酸菌下楼。 李叁溱走近，“你送我去学校又送我回家，李榷会不会生气啊？”一张口就是很浓郁的菠萝味。 游羽乐了，“怎么会，他又不小气。” 李叁溱笑了笑，“我也觉得。”说完把干瘪的包装袋丢进了垃圾桶里，接着跨上了车，“出发！” 送了几天后李叁溱也就没让游羽再送了，他伤口和扭伤都恢复得差不多了，所以今天是他自己坐公交车来学校的。 李叁溱在裤兜里掏校徽的时候，还找到一块被洗完又被晒干的纸巾，戴校徽时没抓紧，纸巾掉在了地上。 他刚想捡起来，就被一名如风的女子捡了起来。 “我靠！能不能有点素质，以后别乱扔垃圾了！”女生把纸巾抛进垃圾桶就跑进了学校。 李叁溱对着女生的背影嘟囔了句：“不是，我没乱扔啊！” 我本来要捡的，李叁溱欲哭无泪，又想起来了在公交车上被挤来挤去的委屈。 李叁溱站在原 分卷阅读140 地，他没看清脸，只记住了女生飘逸的高马尾和红色的高帮运动鞋。 第69章 哨子吹响，蓝球场上的胜负已分，高一三班的一个高个子奋力把球一抛，跨出了红色的隔离带。 等场上的人都离开后，体育部的同学们把塑料隔离带拆掉了。 卓垚擦了擦流到太阳穴的汗，喘着粗气说：“那个一米九的不是他们班的吧？是不是校篮的？” 这个问题显然问得有些晚，古望双手叉腰翘着屁股说：“对啊，一米九不是他们班的，从校篮借过来的，进八强的时候可以借，最后四强决赛就不能用了。” “我靠！”卓垚震惊了，“还能这样？” 古望蹲在了绿荫下，“但是一个班只能借一个，校篮的我估计基本上都被借得差不多了。” 卓垚觉得特别可惜，“那我们应该先借来用用啊，我们这水平大概进不了四强。” 古望额了一声，有把身子往游羽和李榷那偏了偏，“你觉得当着这俩人的面说这话合适吗？” 卓垚皱起眉思考道：“不是，我就是觉得下一场可能就碰上六班了。” 游羽蹙眉道：“别乌鸦嘴。” “呸呸呸。”卓垚蹲在了盛明的左边，李榷的声音从上边传来，“碰上了打就行了。” 柯欢在一旁幽幽道：“那个，我表弟是校篮的，可以借过来。” 盛明灌了几口水，激动地说道：“当然要借，那你和他说说呗。” 柯欢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我肯定把他骗过来。” “明天就要抽进四强的对手了。”古望一脸的惆怅，听卓垚那么说他就更担心了。 “你别抽，叫班长去抽，你的手气一向不好。”盛明扒拉了两下花坛边的矮树。 古望嘁了一声，“那我明天叫她去抽。” 六人在蓝球场上吹了吹风，凉快了点后就各自回家回宿舍了。 游羽盖上锅盖，从厨房探出个头来，“诶今晚咱俩去打球吧？” 李榷笑道：“今天还没打够啊。”说着把书架上的杂志收拾到了下边的柜子里。 “去吧，你正好也别洗澡了，打完再回来洗。”游羽搅和了下锅里的咖喱，用锅铲压了压土豆。 “省水是吧？”李榷摸了摸杂志上的灰，打算去阳台拿条抹布擦擦。 游羽笑着点点头，“节约资源，人人有责。” 李榷耸耸肩，去阳台拿了条沾湿的抹布。 吃完饭后，游羽就抱着球拖着李榷到了桥下的篮球训练基地。 到了之后游羽才发现今天篮球场里聚集了一堆小孩，由教练们带着练习基本功。 游羽抱着篮球扒着篮球场外的铁网望着里面肆意奔跑的小孩，愁眉苦脸地转过头。 李榷看到他这一脸不快的模样乐了，“今晚不宜打球，咱回去吧？” “再待会儿。”游羽背对着训练基地蹲了下来，把篮球放在了不知道什么之外的旁边，“这么小就开始学打球了，我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玩鸡屎呢。” 李榷嫌弃道：“咦额，你还玩鸡屎啊。” 游羽眯起眼睛看着他，“老子学画画的时候，你还在玩鸡屎吧！” 李榷也不甘示弱，“呵，老子学写奥数题的时候，你还在玩鸡屎吧。” 游羽的眼睛缝眯地越来越窄，又倏地一下睁大，“哪有那么多鸡屎给你玩。” 李榷看着游羽没说话，估计他正在憋着什么招呢。 “所以你只能玩我剩下的。”说完游羽自个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李榷早有预料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 游羽自己也觉得幼稚，笑完后就没再出声了，他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过着碌碌无为的生活，好像这就是宿命。 游羽指着一辆飞驰而过的车，漫不经心地说：“好看吧？” 李榷看着桥下匆匆往返的车辆，不知道游羽指的是哪一辆，可能是面前的那辆，也可能已经开过了。 他低头看游羽，游羽安静地蹲着，眼睛有些湿漉漉的。 “喜欢哪辆记下来，哥赚钱了给你买。” 游羽笑了，“好啊。”说完朝李榷招了招手，“蹲下来。” 李榷刚刚蹲下就被游羽揪住了领子，游羽快速地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稳住。” 李榷一手撑地，地上的绿色植物毛绒绒的，不像操场上的草皮那样扎人。 李榷稳住后撞了撞游羽的肩膀，“明天翻墙进学校打球吧。” 游羽眨巴了两下眼睛，“明天？几点？” “六点。” 游羽嗯了一声，“今晚一起睡吧。” 李榷点点头，站了起来。 “拉我一把，麻了麻了。”游羽笑的露出八颗牙齿，朝李榷伸出了手。 “好嘞！”李榷一使劲游羽差点摔到马路上， 分卷阅读141 惹得游羽白了他一眼。 游羽欢呼道：“回家咯！” “球，别忘了。” “幸好你记得，我差点忘了。” “切，就你这记性我都不想说！” 第二天清晨，游羽和李榷就趁着青灰色的天色出门了，急促的脚步声在楼道里转瞬即逝。 对于游羽来说上次翻墙还是上学期，而李榷就没翻过三中的墙。 李榷揣着裤兜仰起头，“有点高啊。” 游羽把书包扔进了围墙里，“没翻过啊？” 李榷扬起嘴角，“那可不，我这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好青年怎么可能违反校规呢。” 游羽一脸看傻子的表情，“那你等校门开吧，现在才五点五十。” 李榷抽出手搓了搓，“就是目测比数电的墙高点。”他话还没说完，游羽就已经翻过了墙。 李榷落地后，做作地拍了拍肩上的灰，一偏头看见游羽整了整校服黑色的衣领子。 “做作。”李榷捡起了挂在矮树上的包抖了抖，掉下来两片树叶。 “我还没整理发型和系鞋带呢。”游羽的包丢得有点远，他小跑着把包捡了回来。 这时天已经全亮了，空气中如雾一般的朦胧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李榷把两个包放回了教室，顺带把盛明放在教室电脑主机柜里的篮球带了下来。 游羽绕着篮球场慢跑了两圈，默契地接过的李榷抛来的球。 李榷在一旁挽着裤脚，看见游羽已经把裤脚撸得老高了，白是挺白的，就是小腿露得有点多。 游羽连续投了几个球，把球扔给了李榷，他拍了个掌就迅速进入状态了，李榷前后运着球往左边大跨步绕过了游羽，接着一个利落的单手上篮。 游羽挑了个眉，“好帅啊！” 咳咳，你的啦啦队队长游羽已上线。 李榷把球抛给了游羽，“快点，别浪费时间。” “行嘞！”游羽接过球闪过了挡在面前的李榷，假动作并没有骗过李榷，他马上变换成了左右运球。 游羽突然直起身把球抱住了，“我靠，见彪……” 李榷叉着腰看到从操场走过来的马见彪，马见彪把运动外套的拉链往下拉了点。 游羽把球放在地上，篮球往前滚了滚，他立马把裤脚放下来了点。 马见彪叉着腰佯笑看着他们，李榷立马把叉在腰间的手放下了，“马主任好。” “马主任这么早来运动啊？”游羽朝马见彪笑了笑，把篮球捡了回来。 “对啊，晨跑锻炼身体。”马见彪随和地笑笑，拍了拍游羽的肩膀。 马见彪又微笑着拍了拍李榷的肩，“不错啊，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游羽憋着笑，差点扑哧一声笑出来。 “来吧，咱们一起打！”马见彪很热情地看着两人。 游羽和李榷艰难地点了点头，跟在马见彪身后叹了口气。 打了半个小时球，游羽把篮球放回了电脑柜里，然后和李榷跟着马见彪去了食堂吃早餐。 到了食堂后，每个取餐口都有人往他们这看。 侯颇耷拉着书包排进长队，转头朝卓垚说：“他俩又干什么了？一大早就被见彪给抓了。” 卓垚往队伍前瞅了瞅，“不知道，应该没做啥坏事吧，看起来聊得还挺开心的。” 侯颇自以为很懂地说道：“不，那是强颜欢笑，不得不笑。” “就你戏多。”卓垚踮起脚看了看还有没有锅贴，看到没有锅贴之后他一脸的委屈，都怪侯颇出门的时候太迟了。 “都跟你说了快点快点，磨磨蹭蹭的，唉我都不稀得说你。” 侯颇的鼻孔微微放大，“跟我妈似的。” 马见彪舀了口稀饭配着咸鸭蛋蛋皮送进了嘴里，看着面前吃包子的两人，“李榷啊，以后打算考什么大学啊？” 李榷有些猝不及防，这个问题他也没有好好考虑过，“还没想好。” 马见彪开始替李榷规划着，“当个数学老师也不错，我只是建议，你蛮听听。” 李榷嗯了一声，他下意识觉得自己不适合教书育人。 “游羽，你应该往设计那方面发展吧？”马见彪问。 游羽想了想，“应该是吧。” 马见彪点点头，他喃喃道：“今年九月份就高三了，真快啊，又得送走一批了。” 马见彪夹了一筷子咸豆角盖在了稀饭上继续吃着，眼睛一直关注着食堂里吃饭的学生。 快吃完的时候马见彪猛地抬头，“等等，你们怎么进来的？你们是住宿吗？那么早宿舍大门也没开吧？” 就问你怕不怕见彪的突然记起三连问。 游羽试图用含糊不清的解释和尴尬的笑容来掩盖这一切。 “哈哈哈哈，还笑笑笑。”马见彪打算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有空再给后花园多装几个监控。 分卷阅读142 吃完早饭后，李榷和游羽就回教室上早自习了。 路上李榷一直沉默着，他在考虑马见彪说的那个问题，或许他得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到外边看一看，想到早自习结束也没得出个结果，他索性就不想了。 午休结束前，古望站在体育部办公室的门口朝远方眺望，神情淡然，他自我调节了十分钟后，和班长带着篮球赛抽签结果回到班上。 古望把抽签纸条搓成小细条在指尖搓捻着，“那个，我们抽完了。” 班长特别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抽到了高二六班。” 在场的人纷纷挥了挥手表示没关系，嘴上说着没关系，心里却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波澜。 李榷点了点头，游羽嗯了一声，非常淡定。 卓垚的表情很紧张，感觉嘴都快挤到眼睛上了，要放在平时肯定开始怪古望了。 卓垚拍了拍古望的肩，“望儿，我应该相信你的。” 古望覆上了卓垚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没事，咱又不是没输过。” 卓垚拍掉了古望的手，瞪着他说了个滚。 “下楼买点水？”李榷说。 “好。”游羽打了个哈欠和李榷一块儿从后门走了出去。 不出意料的，能在蓝球场上看见高琳坤和几个校篮球队的人在打球。 李榷盯着篮球场上的熟客喃喃道：“比不上比不上。” “高琳坤吗？”游羽把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捂住了要打哈欠的嘴巴。 李榷又往高琳坤那瞅了一眼，“嗯。” “听说他的梦想是打职业。” “你有梦想吗？”李榷想知道游羽的答案。 游羽笑了笑，“有，我想把爱好当事业，可能开一个车店吧。” 李榷意识到了，他连目标都不明确，更别提是梦想了。 “走了，买完水回班上课了。”说着游羽往前走去。 李榷一声不吭地跟了上去，只能把这个问题先搁浅。 第70章 第二天下午就是八进四的比赛，六人站在隔离线外，还有柯欢从校篮请来的叫周采的表弟，身高看上去差不多有一米八七、八八。 古望抱着胳膊说道：“站在高琳坤左边的那个叫马裕，他跟高琳坤配合得特别好，大家都叫高琳坤小白，就叫马裕小青，这俩都是校篮的。” 古望用眼睛往右边瞥了瞥，“站高琳坤右边的叫蚯蚓，这小子跑得特别快。” 李榷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他们篮球队取名都这么……”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个合适的词形容这些名字。 卓垚在旁边补了一句：“栩栩如生。” 李榷嗯了一声，这个词还挺切合的。 “那个9号叫薛白，长得特别白对不对，眼睛贼大，别看他长得可爱，但是性格有点暴躁。”古望不禁咂了咂嘴，“确实很好看。” 李榷眯着眼，“你别告诉我他外号叫蚕宝宝。” 游羽乐了，“这名还真是栩栩如生。” “他没有外号，不过他也挺厉害的。”古望又系了下鞋带，“进去吧，快开始了。” 五人跨过隔离带进了篮球场，高二六班的五个人也进了场。 盛明坐在了旁边的错层上，还顺便仔细端详了下对面的替补，他冷哼了一声，没我帅。 比赛开始，马裕抢球失利，让周采率先抢到了球，周采把球往右侧抛，球在地面上弹了一下之后，李榷顺利接到了球，李榷迅速把球传给了站在三分线外的游羽，游羽又把球抛给了李榷，薛白挡在李榷面前阻止他前进，李榷把球传给了古望，一个抛接球又回到了李榷的手上。 李榷从左侧突破，在高琳坤和马裕的夹击下，他起球投篮并没有进球，反而是蚯蚓接到了球，高琳坤迅速往回跑，一个漂亮的上篮，六班进球了，接着柯欢拿到了球，躲开了挡在身前的蚯蚓。 柯欢把球传给了游羽，游羽准备突破，他躲开了面前的薛白，往前时却被高琳坤和马裕夹击，由于投篮的方向有偏差，篮球只砸了一下篮筐，并没有进篮。 传球间隙游羽听见高琳坤朝马裕吼了句：“小青，集中注意力，别想七想八的！” 古望拿到球立马传给了李榷，李榷推开蚯蚓的阻挡迅速往后跑，他站到了三分线外，一个长距离传球，球又回到了古望的手上，古望站在了篮筐底下，准备起跳时被蚯蚓给挡下了。 这次周采拿到球，立马转身传给了线外的卓垚，接着卓垚又传给了周采，周采准备投篮时又被蚯蚓和8号夹击，导致球被高琳坤抢去，等反应过来时高琳坤已经跑到了篮下，六班又进了一颗球。 游羽抢到球，打算从左侧进球，这时古望被8号死命拦住，游羽把球传给李榷，李榷死死盯住高琳坤，身体渐渐下沉，接着把球藏在了身后，又迅速把球往左移，打算从左侧突破，他跑到了篮板下，一个利落的单手上 分卷阅读143 篮，四班总算得了一分，而此时六班已经进了三颗球了。 游羽喊了停，四班的几个人立马聚集到一起开会。 大家都清楚只要被高琳坤和马裕夹击，那根本就没有进球的可能，而这两人却一直盯着李榷和游羽。 游羽打算把盛明换上场，看样子是进不了四强了，倒不如让盛明打半场，毕竟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篮球赛了，盛明也很想上场。 “这样，盛明待会儿上场。”游羽说。 盛明瞪大眼睛，“啊，那我替谁？” 游羽看着他，“我。” 盛明诧异地看着游羽说：“替你？开玩笑吧？” 游羽很认真地说道：“没开玩笑，下半场再换我。” 盛明看了眼六班的人，重重地点了个头，“好。” 游羽拍了拍李榷的背，“盯着马裕。” 李榷嗯了一声，其他的话都没说。 游羽刚被换下来，就看见高琳坤也把替补换了上来。 六班的人陆续上场，而四班还在讨论策略，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焦灼，上排牙齿和下嘴唇僵持不下。 裁判吹哨，比赛继续，高琳坤起身换了个位置，和游羽并排坐在了隔离带围起来的错层上盯着场上的一举一动，李榷居然从他们俩身上看到了点默契，不管是往左看还是往右看，动作起伏都如出一辙。 李榷有点烦躁，状态有些不好，让六班新上场的16号抢去了球，他抖擞精神，准备对16号进行一个夹击，不料六班的配合太好，又进了一球。 周采单枪匹马冲到了篮板下，却被薛白阻挡，周采准备从右侧突破，一转头发现马裕和16号也堵在了他的身后，一个人当然抵挡不了这三拳六臂，周采很快就被薛白抢去了球，但他反应很迅速，速度极快地拍下了薛白抛起的球，这一球才没有进篮。 “为什么换他上去啊？”高琳坤双手紧握，在上的左手大拇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击打着右手的大拇指。 游羽盯着一直死盯着李榷不放的马裕，“试试看。” 高琳坤哦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只是手心冒出的汗越来越多了。 高琳坤又问：“这学期不住宿了？” 游羽目视前方嗯了一声，“不想住了。” 他看清楚了，薛白算是和盛明杠上了，盛明跑到三分线外把球传给了李榷，这时薛白并没有注意李榷，李榷起跳，进了个两分球。 8号站在三分线外，从左侧突破了盛明，迅速转移到篮板正前方，起跳投篮，球却与篮筐擦肩而过，站在篮板正下方的马裕顺势接到了落下的球，他奋力一抛，却被挡在后方的卓垚给拍下了。 周采护住卓垚，却被8号抢下了球，8号起跳投篮，这一球还是没进，卓垚盛明和马裕8号簇拥在一起，卓垚胡乱中推了一手，球出界了。 8号捡回了球，远距离传球，一道流畅的抛物线让球落在了薛白的手上，薛白弯下腰，把球护在双腿前，眼睛盯着前方的李榷，一个运球失败球不小心落在了地上，场上欢呼雀跃。 李榷立马捡起了球往篮板跑去，16号乘胜追击，薛白跟随在16号身后，准备对李榷进行夹击，可惜球已经进了，看台上四班人的鼓掌声震耳欲聋。 上半场很快就结束了，盛明已经累地上气不接下气了，卓垚叉着腰调整呼吸的时候还不忘吐槽一句，“明啊，你这身体素质不行啊，才打了一会儿话都说不出来了。” 古望拉伸了一下右腿，“快点快点，调整状态，马上上场了。”他看见16号也在拉伸，大概是膝盖有些小伤，比赛时也有些力不从心，不过并没有因此拖累整个队伍。 李榷冷静地在旁边拉了拉筋，”下半场好好打，别输的太难看。“ 游羽拍了拍他湿透的后背，尴尬地笑了笑，”就是咱别把分拉的太大就行。“ 古望搓搓鼻头，吸了吸鼻子说道：”对，重在参与。“ 游羽暗暗戳了李榷一下，低声说道：“你生什么气啊？打完再说。” “没生气。”说完李榷就跑开了。 在四班和六班各进了一个球之后，赛程也接近尾声了，大家的体力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六班现在就是要把比分给保持住，不能让四班再进球了，想保持比分就得稳住游羽和李榷。 游羽盯着高琳坤和马裕，这俩人的配合极为默契，最好的方法就拦住马裕，不能让他和高琳坤贴得太近。 游羽额头的汗滑到了眼睫毛上，一眨眼就滴进了眼睛里，汗滴进眼睛里有些不适和刺激，游羽往下看了一眼，高琳坤也往下瞅了一眼。 游羽护着球，一个背后运球，把左手的球转移到了右手，他往后看了一眼，发现李榷拦住了马裕，现在剩下高琳坤和守在篮板右下侧的8号，游羽把球抛给了右侧的古望，古望又传给了篮板左下侧的卓垚，卓垚微微起跳把球送进了篮筐。 进了这一球，并没有影响到高琳坤的心情，只是相比起 分卷阅读144 沉默的六班，四班的欢呼声听起来特别的刺耳。 六班后期的状态也明显松懈了下来，高琳坤皱着眉喊了一嗓子，“嘿！都睡着了？” 这一嗓子把几个人的精神头给喊了起来，擦亮眼睛盯紧四班仍在努力的五个人。 游羽准备从右侧突破，计划着把球传给周采，可惜挡在蚯蚓太过执着，周采只好转移到游羽和蚯蚓的后面，这时8号也加入了进来，他的身体朝右侧移动，把8号挡在了左侧。 感觉8号一点点逼近后，他又转身朝左侧运球，往前跑了两步后把球传给了卓垚，薛白和马裕的夹击已经晚了，卓垚起跳，球进了。 李榷抢到球后跑到三分线外，薛白和蚯蚓准备夹击，古望挡在了薛白的面前，李榷往左侧大跨步移动，薛白迅速跟随他移动，李榷一个转身把球传给了游羽，蚯蚓和马裕夹击，游羽却把球传给了古望。 马裕蚯蚓和古望簇拥在一起，古望在混乱中把球传给了李榷，李榷甩开高琳坤往前方前进着，篮球落地的声音闷闷的，四班又进了一球。 游羽拿到球，他试图甩开高琳坤，这会儿刚把球传给了卓垚就听见了裁判在倒计时，“抓紧时间，5，4……” 游羽边朝篮板下靠近边吼道：“卓垚，快点！” 卓垚刚抱着球推开蚯蚓，裁判的哨声就吹响了。 卓垚不甘心地扔下了球，脸臭得不行。 比赛结束体育部的同学马上跑进球场，把篮球整理到了收纳篮里。 比分显而易见，六班领先了三分，这时高二六班在看台上的人才开始欢呼起来，而四班也不甘示弱，用音量盖过了六班的吼叫。 侯颇连忙递上矿泉水和纸巾，“快快快，休息一下。” “垚垚，你真的帅呆了，要是刚才再给你十秒钟你那球肯定进。”侯颇的表情特别笃定。 卓垚叹了口气，“我也觉得，就是差那么一点点。” 比赛结束了龚平才姗姗来迟，他安慰着比赛失利的队员们，“没事没事，尽力就好，很棒了！” 游羽没有多待，跟在李榷身后走到了厕所门口。 李榷在镜子前沉默地洗着手，把水龙头开得很大，胡乱洗了把脸。 游羽站在他旁边洗着手，正准备俯下身洗脸，水龙头就被李榷给关了。 李榷把游羽拉进了厕所，把厕所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一只脚抵在门上。 “刚才……” “刚才……” 两人同时开口了，李榷低下头咬了咬嘴唇，“刚才我吃醋了。” 游羽偏头笑了，“我知道。”说完就在李榷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这次很诚实，要奖励一下。” 李榷覆上游羽的唇，撬开了他的牙关，开始做坏事，刚才没干的水珠顺着李榷的鼻梁滑进了嘴里，游羽这才想起来放在篮球场的水忘记拿了。 游羽推开李榷，“我想喝水，贼渴。” 李榷放下抵在门上的脚，“那买水去。” 两人刚走到四号楼就看见侯颇拿着他们的水回来了，顺手把水递给了他们。 “他们都回宿舍洗澡了，你们俩也快回去吧。” 侯颇指着游羽的嘴唇说：“游羽你得多喝点水，嘴唇都裂了。” 李榷侧头看了一眼，朝游羽挑了个眉，“缺水就多喝点水。” 游羽瞪了他一眼，这他妈咬裂的吧…… 侯颇突然觉得这气氛有些暧昧，想咳嗽两声缓解一下，“这个夏天了嘛，天气比较那个……干，我的嘴唇昨天也裂了，很正常的嘛，又不是只有冬天才会裂是吧。”说完还干笑了两声。 游羽疑惑地看着他，“确实有点干。” 侯颇咧开嘴角笑了笑，“那个，我先回宿舍了，然后找卓垚吃个饭，你们也回去吧。” “嗯，拜拜。” “明天见。”侯颇挥了挥手，转过身后表情若有所思。 目送侯颇走了之后游羽走上楼梯，“你觉不觉得侯颇有点奇怪？” 李榷点点头，“大概知道了吧。” 游羽嗯了一声，“慢慢来。” “我跟你讲你今天那个球绝了，你就不能那么打。”李榷开始嘚吧嘚吧了。 游羽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最厉害，你最会打，不是你那个球也不怎么样嘛。” “你菜得承认。” “所以你是比较喜欢篮球打得好的人咯？” “哇，你这就有点无理取闹了吧。” “那不行，我菜我得承认。” “你不菜，我菜。” 第71章 期中考试一结束，各班就接到了跳蚤市场的通知。 班长站在讲台上说道：“这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课停课，就是举办跳蚤市场，大家有要卖的东西就先到我这里来报名，周三当天把要卖的东西带来，你们觉得我们班有什么可以卖的吗？” 分卷阅读145 班长想了想马上又说：“不要说卖同桌按斤卖的那种啊，说点正经的。” 一个女生提议，“卖奶茶吧。” “你把我们学校那三家奶茶店置于何处，人家有什么理由来喝我们做的。”三中食堂里有奶茶店，汉堡店也兼职卖奶茶，就连宿舍楼下都有一家饮品店，确实卖喝的不挣钱。 “那卖寿司？或者面包蛋糕啥的，咱们班自己做。” “别了别了，太费事了，吃出问题来找谁。” “天气这么热，那咱们卖西瓜吧！” “诶，这个靠谱！” “对啊，咱学校没水果店。” 四班最后定下来打算卖西瓜，就是有些麻烦。 跳蚤市场当天，可谓是奇装异服，为了做生意各个班都是各显神通，就差从学校乐队手上抢话筒来吆喝了。 盛明坐在四班小摊的正中央，现实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来买西瓜的人少之又少，他看着记账本上寥寥无几的几行字，又看了看两箱满满切好的西瓜，感觉得想点辙扭转一下这个局势。 游羽在其他班买了个小盆栽，“给你买个摆书桌上，护眼。” 李榷接过小盆栽，“那个更护眼。”指了指学校花坛里的大花盆。 游羽乐了，“你要是愿意摆上，我真能给你买一盆回去。” “我来了我来了！”李叁溱像只小蝴蝶一样飘到了两人面前，还对着游羽的脸吹了一堆泡泡。 游羽伸手挥了挥眼前的泡泡，一股浓郁的洗洁精和肥皂味充斥进鼻腔。 李榷问李叁溱，“你们班卖这个？” 李叁溱笑道：“对，我们班卖小玩具和怀旧小零食，要不要去买点？” 游羽开玩笑道：“不可能，你别想在我这赚到一分钱。” “那好吧。”李叁溱翻了个白眼就又飘走了，到人多的地方做生意去了。 两人又逛回了班级的小摊，看见盛明落寞地坐在板凳上毫无感情地重复着网上搜的吆喝词，卓垚在一旁说了句：“明明，咱们吃了吧，反正也卖不出去。” 盛明咂嘴，“你别乌鸦嘴，这才刚刚开始半小时呢。” “人家班都买出两百块钱了，咱们才多少？”卓垚看了眼账本，“四盒，咱班才卖了二十四块钱。” 盛明抬头看着李榷，“李榷，你拿盒西瓜全校绕一圈，咱们生意就好了。” 游羽笑道：“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这得看摊儿呢。”盛明说。 侯颇探了个头过来，“明明，免费给我吃我就去，只要你的西瓜管够我绕多少圈都没事。” 盛明嘁了一声，“不可能，你顶多只能做做样子，这都是班费买的。” 侯颇睁大眼睛说：“啊对啊，我也是班上的一员啊。” 盛明看见了从远处走来的龚平和程辉，他立马就跑了过去。 “龚老，程老师，快来，帮我们宣传宣传！”盛明把龚平和程辉给拉到了四班的小摊。 程辉笑得很灿烂，“好好好，多少钱一份？” 盛明看了眼龚平，“老师我们怎么能收您的钱呢，您尽管拿去吃。” “我来付我来付，两盒十二块对吧。”龚平笑着扫二维码付款，“加油，我去给你们宣传宣传。” “好嘞好嘞！” 自从龚平和程辉买了西瓜之后，四班的生意马上就好了起来，顺利在跳蚤市场结束前卖完了两大箱西瓜。 李榷是捧着小盆栽回家的，游羽买的仙人掌不适合放在包里，容易扎到背。 李榷一进家门就把这小祖宗给摆在了卧室的书桌上，不过不用频繁浇水，这点他还挺满意的。 他拿了衣服走进了卫生间，打算先洗个澡再吃饭。 游羽在厨房把蔬菜都切好，烧上了水，打算就简单做两碗清汤面，烧水的时候他也没闲着，拿出卷子开始做题，刚做了几个小题就听见有人敲门。 游羽放下笔，走到厨房把电磁炉给关了，开门看见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李腾飞在等游羽开口，他微笑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游羽试探地开口，“叔，您是李榷的爸爸？” 李腾飞点点头，“对，你是他同学还是朋友？”他看着游羽的校服觉得应该是同学，不知道是不是被唐韵传染了，感觉这孩子看起来不像个好学生，但是还挺有礼貌的。 游羽笑了笑，“叔叔好，我是李榷的同学。” 李腾飞虽然微笑着，但却透露出一股子威严来。 “额，我在他这儿写个作业。”游羽瞥到了茶几上的卷子顺口扯了个谎。 “哦没事，我就是接他出去吃个饭。”说完李腾飞在游羽的上臂侧边拍了拍，力道不轻不重。 游羽有些语塞，他不擅长与长辈沟通，“李榷他还在洗澡，您先等等吧。”说着替李腾飞拉开了椅子。 李腾飞在厨房和卫生间门口逛了逛，转头看 分卷阅读146 了游羽一眼，眼神好像在说：“好像你才是客人吧。” 游羽尴尬地站在原地，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把茶几上的卷子和笔胡乱塞进了包里，刚准备拎起来卫生间的门就开了。 游羽顿时心安了不少，至少现在局面不会那么难堪了。 李榷擦着头发，关掉卫生间的灯时就看见了站在客厅的李腾飞，他迅速往游羽那瞟了一眼，又把目光放在了李腾飞身上。 李腾飞也回头看了一眼，看得游羽立马拎起了包并打开了门，“叔叔，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李腾飞挥了挥手，“回见，你慢点！” “好。”游羽关上门，在门外冷静了几秒钟，看了眼自己家的门，权衡之下还是往楼下走去了。 李榷稍微能听见一点游羽下楼梯的脚步声，不禁皱了皱眉。 李榷有些烦躁，“老爸，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了呀，我还给你发微信了。” 李榷哦了一声，想起来手机在卧室充电，还开的震动模式。 李腾飞往前走了几步把厨房的灯给关上了，“刚刚那小子是你同学啊？” 他看的出来游羽和李榷的关系不一般，能一块儿生火做饭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不止是同学。”李榷刚准备说下去但又不知道李腾飞有没有这个接受能力，他直视着李腾飞的眼睛问道：“你想听吗？” 李腾飞盯着李榷沉默了好一会儿，“不想听，你不用和我说，我才不像你妈那样呢。” 李榷点了个头，心想晚得知道也行。 “快去吹个头，换套衣服跟我出去吃饭。”李腾飞打了一下李榷的背，力道不轻，能听见啪的一声。 李榷回卧室吹头发的时候给游羽发了个微信。 游羽很快就回了过来，说他在小区门口的小吃店里吃晚饭。 李榷换完衣服就和李腾飞出门了，到了以前常来的饭店。 菜上齐后，李腾飞在包厢外和饭店老板相谈甚欢，谈话内容大概就是好久没见你带你儿子来了以及过问对方生意发展如何等等的话题。 李榷给游羽打了个电话，游羽这会儿在上楼梯。 “你在哪？”李榷用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铺着大红色刺绣桌布的圆桌。 “你猜猜看。” 李榷仔细听着电话里的其他声响，“刚进小区？” 游羽故意停在了六楼没接着走，“我在走楼梯，刚才都听得见，现在就听不见了，是不是刚才太紧张了？” 李榷笑道：“对，紧张的时候听觉就异常灵敏。” “你到吃饭的地儿了吗？”游羽走上了七楼，掏出了钥匙。 “到了，准备吃饭了。” 李榷刚说完这句话李腾飞就开门进来了，李榷收敛了下脸上的笑容，“我一会儿再联系你。” 听到李榷这秒变官方的语气就知道肯定是被抓包了，游羽打开门那一刻，笑容马上僵住了，他看着游彬对手机说：“好，你忙，有空再联系。” 李榷也被这最后一句弄得莫名其妙的，他看着盯着他的李腾飞，把手机收了起来。 游羽挂掉电话，把手机塞进裤兜，换完鞋后掠过游彬走进了房间。 游彬站在客厅里，连一句“吃了吗？”都没来得及问，他走到游羽的房间门口，他握着门把手却没有勇气旋动它。 “我给你做了点东西，你出来吃吧。”游彬的声音有些嘶哑，“我先去店里了，你自己在家早点休息。” 游羽拉开了门，他看着游彬浑浊的眼睛，眼白上布满着血丝，他并不想说话。 “知道了。” 这样的对视曾在他来到这个家后发生过无数次，厌恶也愈加浓烈。 游彬松开门把手，在游羽的注视下离开了家。 游羽走到厨房，打开电饭煲看见了一盘冒着热气的螃蟹，他举着电饭煲的锅盖，水雾汇聚成水珠滴在了黄澄澄的螃蟹壳上。 曾几何时，他也因为吃螃蟹过敏而进过医院。 他拔掉了电饭煲的插头，把螃蟹端了出来，再把锅里的热水给倒掉。 游羽看着螃蟹的热气消失，封上了保鲜膜，把螃蟹放进了冰箱，他刚回到厨房又折返回去，他突然忘记了在没凉透之前就放冰箱会让螃蟹变质。 他走到冰箱前扣着冰箱门边的塑胶条，犹豫着要不要让这盘菜坏掉。 最后，他把螃蟹拿了出来，保鲜膜已经被余热熏成了白色，他又端着盘子走回了厨房。 洗完澡后游羽躺在床上，二十分钟后他睁开了眼睛，下床把包里的卷子和笔掏了出来，一边做着题一边想着李榷什么时候会回来。 李榷吃完饭后坐在椅子上刷手机，在他等服务员送来的打包盒。 “儿子，今晚要不回家住吧？”李腾飞擦了擦嘴。 李榷撑着下巴说：“不用，我明天还得上课，校服和书都在奶奶家。” 分卷阅读147 李腾飞还是坚持叫李榷回家睡，“明天早上早点回去拿也行，爸爸送你。” “算了，我还是想多睡会儿。” “那好吧。”李腾飞有些失落。 很快，服务员送来了刚做好的鸡肉粥，李榷接过袋子，还有些烫手。 李腾飞看着袋子问道：“你这刚吃饱还有肚子吃宵夜呢？” 李榷急中生智，“哦，明天早上当早餐。” 李腾飞撇了撇嘴，“哎哟跟你说了吧，回家住回家住，早上爸爸都能给你做早餐，吃点健康的，外面买的哪里有家里的干净。” “老爸你又来了。” 李腾飞有点生气地哼了一声，打开了包厢的门。 李腾飞刚把李榷送到家楼下，李榷就上了楼，一点也不留恋他的老爸。 李榷走到七楼刚想敲门，游羽就把门给打开了。 游羽把门开了一个缝，露出两只眼睛，“嗨。” “你别整的我跟探监似的行不行。”李榷把门给扒开了，“过来，吃夜宵。” “行嘞！”游羽鞋都换好了，立马扑到了李榷的身上。 李榷就这么一手提着袋子，一手驮着游羽进了家门。 李榷把袋子放在了饭桌上，游羽把打包盒给拿了出来，“还热着。” “嗯，我爸开车比较快。” 游羽突然被戳中了笑点，笑了出来。 李榷也笑了，“这有什么好笑吗？” “我就是突然觉得有个男朋友挺好的。” 李榷从厨房里拿了个汤匙递给了游羽，“才知道啊。” 游羽眨巴着大眼睛嗯了一声，“还行吧。” 李榷眯了眯眼睛，“你有点欠揍啊。” “这我可没说。”游羽舀了一勺鸡肉粥送进了嘴里，感觉味道挺不错的。 李榷送了个“怂”字给他，游羽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继续喝着粥。 “周天要去哪儿玩吗？”李榷问。 游羽摇摇头，“不知道去哪。” “那想想。” 直到想到了周天早上还是没想出来去哪玩，李榷从卧室走到客厅，“要不咱俩去看电影吧？” “爱情片悬疑片恐怖片动画片都有。”他说着翻了翻屏幕上电影推荐的页面。 游羽正边看寰球地理边做着数学题，他抬头看着李榷说：“我看电影会睡着。” 李榷盯着游羽的脸，“悬疑片怎么样？” 游羽挑起了点眉，犹豫后说道：“我不太想看。”说着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的音量调小了点。 李榷有点失望，“那好吧。” 游羽看着李榷走回卧室的背影皱了皱眉。 几分钟后他把电视给关了，靠在沙发上手里不断开合着笔盖，两分钟后他打开了手机。 游羽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见极具冲击力的摇滚乐传了出来，他敲了敲门。 李榷估计是没听见，游羽就等在自动切歌的时候又敲了敲门。 在切歌的那一秒空隙李榷听见了，他伸手把歌暂停了。 李榷开门看见了门口的游羽，语气不太好，“干嘛？” 游羽笑着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你不是不想去吗？”李榷摆弄着手机。 “我突然想去了。” “我不想去了。”说着李榷就往回走，蓝牙突然传出来一声“哈喽，蓝牙已连接！” 游羽跟着进去了，“可是我票都买好了。” 李榷坐在床边，看到游羽过来就转了个身，“哦，那你退了吧。” 游羽坐在了床上，把下巴搭在了李榷的肩膀上，双手抱住了李榷的腰，“可是我想去了。” 李榷佯装生气，“那也不行，我不想去。” 游羽在李榷的腰上轻轻揉捏着，轻声说着：“你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啊？” “我不喜欢看电影，所以我觉得是浪费时间，你应该是想和我在一起多做点事吧，我得和你说声对不起。” 李榷转了过来，静静地看着游羽，看了一会儿后抱住了他，“什么片？” 游羽使坏道：“白娘子大战小青。” “草，死也不去。”李榷松开了游羽，瞪了他一眼。 游羽把他掰了回来，捧住他的脸重重地亲了两口，“再不走电影都要播完啦。” 游羽特地选了个最近的影院，到了之后电影果然开始了。 第72章 放映室里除了幕布是明晃晃的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黑乎乎的，游羽特别不喜欢这种地方。 “别开手电筒。”游羽凑近李榷小声说了一句，避免影响到其他观众。 “那你牵着我。”李榷伸出了手。 游羽眯着眼睛聚焦，右手扶在了李榷的小臂上，在碰到无数个膝盖和说了无数次借过之后，终于坐在了位置上。 分卷阅读148 “啊，你这个魔鬼！你别过来！”一声女孩的尖叫加怒吼彻底打消了游羽想做点什么的企图，他缩回了手抱在了胸前。 电影画面一转，是一个瘦弱的男孩浮在了水面上，清冷的灯光下能看得出来这是个游泳馆。 男孩看起来已经溺死了，最顶上的那一排的风扇缓缓地转动着，耳边皮鞋跟敲击瓷砖地板的声响愈发强烈。 嗑噔嗑噔的皮鞋声停在了游泳池边，穿着白衬衫的成熟男人盯着浮在水面上的男孩。 男人点了一根烟，缓慢地抽着，他时不时看着手腕上的石英表，刻意放慢了速度。 游羽看了眼手机，一根烟抽了三分钟，他有点烦了。 男人终于扔掉了烟蒂，烟蒂漂浮在湖蓝色的水面上，接着他往游泳池里倒入了一瓶子的白色粉末，粉末马上就蔓延开了，男孩还是没有动静。 男人假装离开，男孩颤抖了一下，水面上泛起了几圈涟漪，他剧烈地咳嗽着，奋力用脚去触碰池底。 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男孩脸色苍白，鼻梁上的刀疤尤为明显，他游到游泳池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抓住他的后脖颈，把他的头浸入水里，他的脑袋像一颗皮球一样，起来又落下，一下又一下，频率极快。 男人停下了动作，男孩往水里吐了几口水，血水和池水呈现出互不相融的局面。 男孩紧闭双唇，男人凶狠地掰开了他的嘴，男孩的下排牙齿已经被拔掉了，只剩下后槽牙用来咀嚼。 嘶，游羽看得有点牙疼，侧头对李榷说：“快把嘴巴张开让我看看正常的。” 李榷特别听话地咧开了嘴，“白吧？” 游羽手动把他的嘴巴给合上了，“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男人拉出男孩的舌头，镜头扫过男人的脚边，有小刀、剪刀和一个类似注射器的东西。 男人的手指在这几样工具上抚摸过了一遍，拿起了小刀对男孩笑了笑。 画面上充斥着红色，男孩惨绝人寰的叫喊回荡在放映室里。 李榷一脸嫌弃地盯着前方，又瞅了眼旁边的游羽。 看了快半小时了，游羽实在不知道这部电影在讲什么，只是一直在切换镜头，他用手盖住了双眼，身后俩女孩一直在讨论男人好帅但是好变态。 画面又一次切换，刚才的男孩躺在床上，枕头床单被子全是暗红色的，像被血染过好几遍一样。 男孩醒了过来，床头坐着一个卷发小女孩，小女孩穿着蓬蓬的公主裙，手里抓着木偶，瞪大眼睛盯着男孩。 “我可以出去吗？”男孩胆怯地问着，同时他看见了满地的玻璃渣子。 小女孩还是盯着他，浑身抖了抖，机械地转了几下脑袋。 男孩掀开被子，对小女孩比了个“嘘”的手势，他避开地上的玻璃碎渣落魄地逃出了房间。 他扣下扎进脚心的玻璃渣子，发现自己好像身处在阁楼上，他跑下垂直又漫长的楼梯，畅通无阻地跑到了一楼，一堵双开门挡住了他的路，他四处寻找着钥匙，一转头发现刚才的小女孩站在了门边，背景音乐非常的诡异。 男孩被吓了一跳，他又问了一遍：“我可以出去吗？” 小女孩还是瞪着他，抖了抖之后僵硬地伸出拳头，打开拳头后，掌心放着一把金色的钥匙。 “谢谢你。”男孩惊喜地接过钥匙，打开了门。 男孩跑出门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一直面无表情的小女孩居然对他笑了笑，并且挥了挥手。 字幕出现了一句话，应该是男孩的内心独白，“除了他，她是对我第一个笑的人。” 男孩跑出大楼后想寻求帮助，没想到四面八方全是标着英文字母的高楼，从A到Z二十四个字母错乱排列着。 男孩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几个字母，他在楼宇间狂奔着，却始终找不到他想要的。 很快，他的脑袋开始胀痛起来，男孩疯狂地找寻着第一个字母，笼罩他的不仅只有一层恐惧。 画面又一转，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穿着校服站在男孩面前，貌似女主角这时才登场。 男孩也穿着校服，他掀开袖子，淤青和伤疤都不见了，现在是一个干干净净的自己。 女生和男孩在交谈着，男孩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自信，和女孩侃侃而谈起来。 李榷也看不懂了，“这演的什么呀，要不咱回去吧？” 游羽睁开眼睛，懒懒地说道：“来都来了，看完再走吧。” 游羽眯着眼睛盯着幕布，接着看这部不知道在讲什么的电影，他记得电影简介还写着爱恨纠葛，剧情抓人眼球什么的。 等电影散场回家后，游羽又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介绍着3D打印技术，比那部电影好看多了。 李榷瘫在沙发上，他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以后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了。 “今天不应该去看电影的。”李榷说。 游羽给他装了杯水，笑着说：“ 分卷阅读149 没事，吃一堑长一智。” “我觉得是咱们片选得不对。”李榷想了想说：“应该看爱情片。” 游羽故作惊喜地哦了一声，“然后在里边搂搂抱抱的？” “你不想吗？” “我还真不想。”游羽义正言辞说一不二。 李榷喝了一口水后缓缓道来：“刚才是谁啊一坐下就想抓我的手来着，姓游吗？” 游羽憋不住笑了出来，“我也不认识。” 李榷装模作样地啊了一声，“那我下次再去电影院偶遇一下。” 游羽踹了李榷一脚，“我想向你借点钱。” “多少？”李榷也没问借钱做什么。 “李叁溱快生日了，我打算给他买双鞋，还差两百。”游羽算着日子，下周五就是李叁溱的生日了。 李榷笑道：“那算我一份。” “这么好？” 李榷狡黠地笑笑，“嗯，怎么说也是你娘家人。” 游羽又踹了他一脚。 周一下午放学，李叁溱在停车场把游羽和李榷给拦住了，二话不说就要高歌一曲。 “大溱，钥匙还给我。”游羽朝李叁溱伸出手。 李叁溱把游羽的车钥匙攥地紧紧的，“不行，你们俩得听我唱一段，我打算去参加十佳歌手的。” “也不是不行，那你唱吧。”游羽的表情既紧张又害怕，看起来很勉强。 李榷看着游羽这表情能猜到李叁溱唱得有多难听，但听到第一句之后他才知道游羽还是挺给面子的。 游羽揪了揪李榷的衣服又攥了攥拳头，就差抓耳挠腮了。 李榷的表情也没比游羽好到哪去，为了给李叁溱面子还是不堵耳朵了。 幸好李叁溱只展示了一段，唱完后还来了个非常有挑战性的转音。 李叁溱把车钥匙还给了游羽，一脸自信地看着他和李榷。 “怎么样？”李叁溱的笑容很灿烂。 游羽蹙眉道：“要不……别去了吧？” 李叁溱很失望，“啊，我练了好几天呢，下周就海选了，能说不去就不去吗？” 李榷咳嗽了两声说：“你报名了吗？” “还没，我还没练好不敢报名，我后面那个高音真的绝了，虽然还没练好，你们要不要听？” 李榷连忙拒绝，“不用不用，你辛苦了。” 李叁溱盯着李榷的眼睛，“真的很难听吗？” 李榷一时语塞，这个问题有点难，“咋说呢，你唱得和浩捷差不多。” “我还没听过他唱歌呢。”李叁溱说。 “对了，我周五生日，请你俩吃饭，得来啊！”李叁溱暂时先不纠结十佳歌手的事了，“算了，把浩捷也给叫来吧，他应该也吃不了多少。” 李榷和游羽同时嗯了一声，准备骑上车走了。 李叁溱无奈地摇摇头嘟囔着：“你们俩怎么越来越像了。” 浩捷靠在椅背上看着班主任一张一合的嘴唇，“想准备考大专的同学注意了，现在可以开始准备了，等下我会把一份详细的文件发给你们，想考的好好看看。” 班主任交代完班会内容后就开始鼓捣手机了，很快教室里就响起了参差不齐的提示音。 班主任提醒道：“上课的时候千万不要玩手机，上课就好好听课，赶紧把声音关掉，在宿舍我就不管你们了，但是也不能玩得太晚。” 浩捷看着周围的人都打开了班群里的文件，就连平常上课不听经常迟到的人都在认真看着。 班会结束后浩捷溜进厕所里抽了一根烟，他一度很害怕这种氛围。 大家都在努力，而我一动不动。 他打开了文件，一行一行默读着直到最后一页，他知道等这次考试就是个分水岭，考试结束后就会马上分班了，考上的人会离开，没考上或者根本不想考的人就会一直留在这，然后毕业。 他回到教室翻开了花白的书本，浏览了几页后又合上了，趴在桌子上听着旁边的人在讨论升学考试。 很多时候他不愿意承认别人比他强，所以一直在逃避和选择性耳聋，现在他站在岔路口上，最重要的是选择，他想或许有其他的路也可以往前走。 舍友从前排转了过来拍了拍浩捷，“捷哥，你考吗？” 浩捷抬起头，“不考，你考吗？” “我应该考吧，你为什么不考啊？” “不太想。”浩捷揉了揉后脖颈。 舍友哦了一声，转回头对同桌说：“我就说了吧，捷哥不可能去考的。” 浩捷叹了口气，打开手机浏览器输了几个字上去，刷着手机越刷越烦，他拍了拍舍友的肩膀，“陶子，语文书借我补下笔记，英语书也顺便拿过来吧。” 舍友一脸震惊，“不是吧捷哥，你真想读啊？你刚不是说不考吗？” 浩捷瞪大眼睛，“啧，这哪有什么真的假的，我这人……说一套做一套嘛，你快 分卷阅读150 点拿过来！” “那你加油。”舍友颤悠悠地把两本书放在了浩捷面前，“努力，你可以的！” 浩捷把舍友掰了回去，开始盯着这两本书出神。 第73章 周五晚上，李爸特意给李叁溱留了个包厢，拒绝了好多想预约的电话，就为了给儿子好好过一个生日。 李叁溱天刚黑就到叁宴大门口等着了，进店的每个人都要瞅他一眼。 李爸时不时从后厨出来看一眼，看到李叁溱还在门口就喊了一嗓子，“李叁溱，你不要在外面影响我生意了，快点进来！”他看见李叁溱不为所动，就直接走到门口把李叁溱抓了进来。 “老爸，你别管我呀，你去忙你自己的。”李叁溱撒开李爸的手。 李爸又开始在后厨和楼上楼下的包厢轮轴转忙活着了。 李叁溱走进店里，把胳膊肘立在前台的桌子上撑着下巴，“小梅姐，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小梅翻了个白眼，“叁溱，老板一大早就开始宣传了，整个店都知道是你生日了，好啦生日快乐！” 李叁溱笑得跟朵花一样，“哎呦哎哟谢谢，有没有礼物送给我啊？” “还礼物？”小梅顺手在前台抓了一把给客人的薄荷糖塞进了李叁溱手里，“拿去拿去！” “你太没诚意了。”李叁溱撇了撇嘴，把薄荷糖放回了小篮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李叁溱回到门口的时候，游羽和李榷正好到了。 游羽停好车，顺手捋了捋李榷的头发，还顺带摸了一把李榷的小俊脸。 这旁若无人的样子惹得李叁溱咳嗽了好几岁。 游羽侧头看了一眼李叁溱，“来了。” “你再听不见我肺都要咳出来了。” 游羽揉了揉李叁溱的小肉脸，“生日快乐大溱！” 李榷也跟了句，“生日快乐！” “谢谢！感谢你们俩！”李叁溱特别高兴。 游羽把鞋子递给李叁溱，“生日礼物，这也有李榷的份啊。” 游羽没有换袋子，李叁溱一下子就看出来是鞋子，他一下子扑到了游羽的怀里，“哇，羽哥，爱死你了！” “李榷，我也爱你！”接着他朝李榷抛了个飞吻。 “不对啊，你知道我穿几码吗？” 游羽把李叁溱给扒拉开了，“唉绝了，你天天说我能记不住吗？” 李叁溱嘻嘻嘻笑了半天，捶了一下李榷的肩头，“谢谢你啊，兄弟！”然后又凑到游羽耳边说：“你这嫁得真不错。” 李榷笑了笑，“嗯，我也觉得。” 游羽转头对李榷眯了眯眼，他马上就给了李叁溱一脚，“滚你丫的！” “羽哥，不能打寿星的！”李叁溱摸了摸被踹的屁股。 李叁溱马上又不乐意了，“诶羽哥，区别对待啊！” 李榷立马开始诉苦，“我告诉你，一点也没有区别对待，我身上全是青的，一天踹我三顿，跟吃饭一样一顿不落。”他搂着李叁溱继续说：“真的，我晚上洗澡的时候都不敢看，我都怕我洗着洗着哭出来。” 李叁溱抱着鞋咽了咽口水，“羽哥他这么暴力啊？” “嗯，我有苦都说不出，只能委曲求全，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李榷说着还吸了吸鼻子。 李叁溱将信将疑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你们谁在上谁在下啊？” 李榷松开他尴尬地笑了笑，主要是这玩意儿还没发生暂时还不好说。 游羽跟着他们进了包厢，李叁溱说下楼看看菜，现在就剩下他和李榷了。 游羽抱着胳膊看着李榷，眼里带笑。 “来，你哪儿青了，脱下来给我看看。”说罢游羽把包厢的门给锁了。 “别吧，这多不好。”李榷这会儿有点怂了。 游羽走近他，“快点！” 看见李榷没动，游羽就掀开了他的衣摆，“这啊？” “我靠，这在外边啊！”李榷立马整好了衣服。 游羽盯着他，“我管你里边外边呢。” 李榷马上就服软了，“错了错了错了，我乱说的。” “那可不能让你乱说啊。”说完游羽就拉开李榷的衣领，在脖子上咬了一口。 李榷吃痛想把游羽推开，发现推不开，“卧槽，你属什么的？” 游羽低低笑了两声，“属蛇。”说完还在刚才那块皮肤上舔了一下。 “你他妈……”李榷已经不想说话了。 李叁溱在门外敲着门，“羽哥？羽哥？李榷？干嘛呢你俩？” 游羽把门给打开了，“打架呢。” “咦。”李叁溱把尾音拉得老长，他用胳膊夹着两瓶饮料进来了，把一盘小菜摆在了桌上。 李榷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浩捷来了。” “那我去接一接，他知道怎么走吗？”李 分卷阅读151 叁溱说着就要出门。 “不用，他上楼了。” 没等半分钟，浩捷就推开门进来了，一进门就给了李叁溱一个大大的拥抱。 “老李啊，生日快乐，十八了吧？成年快乐！”浩捷在李叁溱的背上抑扬顿挫地拍了好几下。 李叁溱摇摇头，“没有啊，我今天满十七。” “哎哟，没看出来你这么小啊，这个给你的礼物。”浩捷把一个袋子塞到了李叁溱的怀里。 “你太客气了，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你说，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李叁溱笑得合不拢嘴的，手里拆礼物的动作却没停下，“啥呀？” 浩捷跟李榷和游羽打了个招呼，转头对李叁溱说：“骑行服啊。” “哈？”李叁溱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你给我买这个干啥呀？” “我以为你喜欢啊，上次骑车你不也穿了，你还以为你挺专业的。” 李叁溱干笑了两声，“我好喜欢啊，谢谢。” 浩捷看出来了他并不喜欢，“你好假。” “坐坐坐，都坐，我去催催菜。”李叁溱招呼着三个人都坐下，自己在楼上楼下蹦跶来蹦跶去。 菜都上得差不多的时候，李叁溱又跑出了包厢，把一个服务员堵在了楼梯夹角，还看了看这个角度李爸会不会注意到。 李叁溱贼眉鼠眼地盯着服务员，“我爸没发现吧？” 服务员把半箱啤酒放在了地上，“不会发现的，再说了反正也喝你自己家的。” “这能一样吗？这不一样。”李叁溱把服务员打发走了，偷偷摸摸把半箱啤酒搬进了包厢里。 服务员刚走下楼梯就看到了李爸，他紧张地走了过去，“老板，你找我啊。” 李爸拿出几瓶啤酒递给了服务员，“拿上去吧，别让他们喝太多啊。”说完拍了拍手往后厨走去了。 服务员把啤酒拿到了包厢里，李叁溱感动得都想立马跑下楼给李爸唱一首父亲了。 吃得差不多了之后，李叁溱要开始他的表演了，他把椅子拉到浩捷的旁边，和浩捷凑得特别近，很好地化解了这个包厢没有麦克风的这个问题。 “老浩，那我开始啦，他们俩都听过了，今天我单独给你唱一遍哈。” 浩捷把椅子往旁边移了移，他感觉李叁溱这个笑容看起来没安好心。 李榷喝了两瓶啤酒，加上昨晚没睡好，现在有点晕乎乎的，他趴在了桌边闭上了眼睛。 李榷皱了皱眉，游羽贴心地替他捂住了耳朵，不动声色地戴上了耳机。 李叁溱边唱还边和浩捷互动，浩捷咬着嘴唇，焦虑地扣着指甲，想逃离这个三维立体环绕的包厢，远离李叁溱这个大喇叭。 浩捷撑着下巴，听得头皮发麻还挠了挠头发，因为今天要骑车，所以没喝酒，现在脑袋格外清醒。 李叁溱唱完后，浩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李榷也坐了起来，三个人抱着胳膊严肃地盯着李叁溱。 李叁溱刚想说话就被浩捷给打断了，“嘘，别说话，我懂你。” 李叁溱还以为浩捷要说什么好话，没想到浩捷接着说了一句：“盲目的自信嘛，我也很经常会这样。” 李榷和游羽也表示赞同地点点头。 “那十佳我就不去了吧。”李叁溱垂头丧气的，下一秒又抬起了头，“不行，那我也要去看比赛！” 游羽特别佩服李叁溱这心态，没心没肺的特别快乐。 等快进小区的时候，李榷已经睡着了。 游羽直着背，尽量不打扰到他。 骑到楼下时，游羽轻轻喊了喊李榷，李榷眨了眨眼睛，跟他一块儿上了楼。 李榷先进了家门，游羽跟着他后边进门，顺手把灯给开了。 李榷茫然地站在客厅里，思考下一步要做什么。 “要不要给你热杯牛奶，还是你先去睡觉？”游羽说。 李榷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了。 “那你先去洗澡吧。”游羽从牛奶箱里抽出一盒来。 李榷拿了衣服走进卫生间，过了好一会儿才把门给锁了。 游羽在厨房里朝外边喊了一句：“小心点，别摔了！” 话音刚落李榷就摔了，啪嗒一声特别响，李榷只能听见水流不断地在冲刷瓷砖墙壁的声音。 “我靠！”游羽立马就跑到了卫生间门口敲门，“怎么样了，你把门开开！” “没事没事。”李榷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一摔算是彻底清醒了。 游羽特别担心，“摔哪了？” “屁股。”李榷摸了把脸上的水，居然没感觉疼。 游羽嗯了一声，“那你快点洗完出来。” 游羽把热牛奶摆在饭桌上，在医药箱里找着跌打损伤药，在自己家里也没找到，正准备出门买药的时候卫生间的门开了。 “你干嘛？”李榷看见游羽鞋都穿好半只了。b 分卷阅读152 r 　　“我出门买药啊。” “不用，我不疼。”李榷说。 游羽把鞋又给换回来了，走到李榷面前说：“那你给我看看。” 李榷一下子乐了，“这怎么看啊，我摔的屁股。” “这有什么不能看的，快点，到房间去。”游羽把李榷推到了卧室里。 到了卧室后没等李榷拒绝，游羽就把他的裤子扒了下来，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又穿了回去，“没红就好，会不会伤到骨头了？” 李榷趴在床上，“不会的，我摔的时候都没感觉。” “只能说你屁股肉多，皮糙肉厚的。” 李榷嘁了一声，“说的你没肉似的。” 游羽揉了揉李榷摔的位置，“你睡吧，我回去了。”他刚起身就被李榷拉了下去，李榷轻声说：“我有点困。” “那快点睡啊。”游羽的衣服被拉得锁骨都露出来了。 李榷亲了亲游羽的脖子，刚想往上移就被游羽给拦住了。 “别，千万别。”游羽不想在这时候起反应。 “你要是也这时候生日该多好。”李榷亲了游羽一口就松开了手。 游羽把他拉了起来，“帮你吹个头。” 游羽一只腿跪在床上替李榷吹着头，温热的风把李榷的睡意又吹回来了。 吹完后游羽俯下身问他：“还想喝牛奶吗？” 李榷摇摇头，“不喝了，好困。” “那睡吧。”游羽帮他把卧室的灯给关了，走出卧室后把牛奶给喝了，替他把衣服给洗了。 游羽晒完衣服站在阳台吹了会儿风，卧室的窗帘没拉严实，透过纱窗能看见李榷熟睡的脸。 他有些理解了李榷突然想抽烟的时候，比如他现在也想来一根，很多时候是没有理由的。 游羽把阳台的灯给关了，然后轻轻地合上了李榷的家门，他到家刚洗完澡就接到了柳晓风的电话。 “喂，什么事？”游羽盘腿坐在床上，等着柳晓风说话。 “你觉得我去外地工作怎么样？”柳晓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 “是去你妈妈那吗？” 柳晓风嘁了一声，“不是，怎么可能，我想去其他城市。” 游羽微微皱眉，“就你一个人吗？” 柳晓风沉默了，“那……如果就我一个人去能行吗？” “我估计不太行，如果有认识在那的亲戚朋友应该会好一点，但还是别了吧。”游羽觉得柳晓风不太适合一个人无依无靠地在陌生的城市生活。 柳晓风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刚想说话就听见了嘟嘟声。 “那个，我电话来了，我们下次再聊。”柳晓风说。 “好。”游羽挂了电话后，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柳晓风挂断了游羽的电话，就接通了男朋友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男朋友就马上问道：“晓风，你考虑好了吗？”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连柳晓风刚才在和谁打电话都没有过问。 柳晓风扣着墙壁，看着墙灰一点一点地滑下，“宋方，我还没想好。” “晓风你听我说，我有好多朋友都在那边，所以我们吃住肯定是不成问题的，短期内工作肯定能找到的。”宋方信誓旦旦地说着，“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那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他不断地在质问柳晓风，“难道是你不相信我吗？你说啊！” “宋方，其实……”柳晓风说到一半就停下了，她想说其实社会没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却怕说出口会伤害到宋方。 “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再想想。”柳晓风甚至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卑微。 “那你想吧，我等不了那么久，要不然就我自己去算了。”宋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柳晓风蹲在地上，捋着打结的头发，心里很乱。 游羽快要睡着时隐约听见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本来没打算管，但他又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 游羽走出房间的时候发现是客厅的挂钟掉下来摔碎了，黄萍仙已经把碎片扫完了。 黄萍仙看到他只是愣了一下，就把畚斗放到了一遍，她准备把椅子搬过来，站到椅子上挂上旧的钟。 “我来吧。”游羽朝黄萍仙伸出了手。 黄萍仙把钟递给了他。 游羽把钟给挂上了，他和黄萍仙面面相觑，几秒后他走进了卫生间，洗了个手又回了房间。 等游羽回了房间后，黄萍仙迷信地双手合十上下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她用方言说着：“菩萨保佑千万不要有不好的事，菩萨保佑……” 第74章 下午一放学李叁溱就跑到四班把游羽给拉了出来，游羽把车钥匙从窗外扔到了李榷的桌上，还顺带嘱咐了一句：“记得去上课。” 李叁溱和游羽到大礼堂没多久，大门就被文娱部的同学给关上了，窗帘一拉，就 分卷阅读153 只有舞台上是亮着了。 李叁溱坐在中间靠后一点的位置，如果不是张洁拖课他还能再坐的靠前一点，他抱着胳膊看着台上，俨然一副评委的架势。 游羽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学校的晚会能逃就逃。 十佳海选都是不带伴奏的清唱，自己带乐器伴奏也行，出场的顺序是先高一再高二，不过班级是打乱的。 上场的七八个人都没有一个让李叁溱满意的，他不禁咂嘴，“唱得啥呀这是？” “这高音都上不去，他就不应该选这首。” “我要是评委，我已经喊停了。” “这唱得我都不好意思听。” 几乎上场的每一个选手李叁溱都要吐槽几句。 游羽推着箱子，时不时会抬头看李叁溱一眼，“这不是我是歌手，也不是中国好声音。” 李叁溱蹙眉道：“那也不能唱成这样吧？” “那我们走吧。” 李叁溱死活不愿意，“不行！” 游羽：…… 李叁溱低头发现鞋带松了，他正好坐在最旁边，就把脚伸出去了点系鞋带。 他刚弯下身准备打蝴蝶结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哥们儿，借过借过！” 李叁溱还没反应过来，脸已经重重地撞上了这个从后门溜进来女生的大腿。 “我靠！”李叁溱觉得自己快要流鼻血了，山根钻心地疼。 “哥们儿不好意思啊！”女生跑得很快，马上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李叁溱感觉脸前拂过一阵风，他眯着眼睛往前看，又是那双红色的高帮运动鞋，这他妈是孽缘吧。 后台的一个女孩朝红色运动鞋女生挥了挥手，“翟京，快点快点！” 翟京喘着粗气，把撩起的裤脚放下来后跟着女孩上台了，主持人开始报幕，两人朝台下鞠了一躬。 李叁溱捏着鼻子，高一五班是吧，叫什么听不清楚，这么粗鲁还唱歌啊？ 李叁溱激动地朝游羽说：“叫什么，那个高马尾叫什么？”口水喷了游羽一脸。 游羽皱着眉抹了一把脸，“台上两个高马尾，你问哪个？” “嗨呀，问你也没用。”李叁溱把耳朵凑前了点。 接下来翟京做出的事令李叁溱更加的匪夷所思，翟京居然坐在了钢琴前，居然还开始弹了起来。 李叁溱瞪大眼睛，从他逐渐放大的鼻孔都能看出来他有多惊讶。 李叁溱安安静静地听完了半首歌，两个女孩朝评委笑了笑，又鞠了一躬。 唱歌的女生唱得不怎么样，但钢琴弹得确实很不错，李叁溱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很想知道这个穿着红色运动鞋的女孩姓甚名谁。 直到翟京下台后，李叁溱都靠在椅背上没怎么动过。 翟京走到台下后又把裤脚挽了起来，径直跑出了后门。 “羽哥，快走快走！”李叁溱没有犹豫地抓起包朝后门跑。 等游羽追到篮球场，李叁溱已经站在那看了一会儿了，那女生正在和一群男生打篮球。 李叁溱不断回忆着刚才主持人报幕说的话，好像只报了一个名字。 正当李叁溱着急的时候，刚才唱歌的女孩背着书包对篮球场喊了一句：“翟京，回家啦！” 翟京把球抛给一个人，“我先回家了，你们慢慢打！”说完就朝女孩跑去了。 李叁溱看得一愣一愣的，等翟京走出了视线后才看着游羽说：“好帅啊。” 游羽看着李叁溱一脸“阿月和小丘终于找我了”的表情，安慰性地对他点了点头。 游羽怕李叁溱的车骑着骑着就不知道扎哪去了，毅然决然地抢过了车钥匙。 “你觉得我穿红色好不好看？”李叁溱搂着游羽的腰问，屁股还不停挪动着。 游羽想了想说：“可以试试。” 李叁溱想想就兴奋，“我也觉得好看。” 游羽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往家的方向骑着，等他回去时李榷刚走不久，奇怪怎么进小区的时候没看到，可能是听李叁溱讲话听得太认真了。 游羽回到家发现没人，看到了在墙上摇摇欲坠的挂钟，昨天挂上去的时候没有注意，原来是钉子跑出来了。 游羽把挂钟取了下来，晃动钉子时墙灰会和粉末一样落下，索性就拔出钉子。 拔出钉子才发现已经生锈了，他打算换个钉子再换个位置钉上去。 游羽打开杂物间的门，他弯着腰找着工具箱，在一个饼干铁盒里发现了被剪成碎片的婚纱照。 这是游彬和林水的婚纱照，林水的部分全都被剥离了，只剩下游彬，另一半应该在林水那儿。 翻到照片背面可以看见日期，日期上面有林水娟秀的字迹，写着幸福两个字。 游羽把铁盒放了回去，拿了铁钉和锤子就关上了杂物间的门。 他捶着铁钉，金属碰撞的声音回荡在房子里，他从来没见过游彬和黄萍仙的婚纱照 分卷阅读154 ，可能根本就没拍。 他把挂钟重新挂了上去，拿了只笔走到了杂物间，把那两个字给涂黑了，接着又关上了门。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刚刚打响，龚平就冲进了班级，搞得科任老师猝不及防。 龚平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刘老师，你不用着急，你收你的我说我的。”说完后面朝全班说：“我们开个班会，速战速决啊。”他翻开笔记本，“诶！又在讲，安静一点我就讲得快，就早点回家。” “你们讲还是我讲？”龚平叉着腰，“你们吵得我晚上睡觉都会幻听。” “我们直接进入正题，我针对这个学期的你们的学习情况，我列了一个计划表。” 一个留着波浪卷的女生走到了四班的后门，敲了敲最后一扇玻璃窗。 李榷闻声看去，是一张妆容精致的巴掌脸，女生看着李榷指了指游羽。 李榷并没有把窗户拉开，皱着眉拍了拍游羽，“有人找你。” 游羽把手机关了，刚准备看是谁的时候，女生又敲了敲窗户，这一声足以让半个班的人都听见。 游羽下意识瞟了一眼李榷，他伸手拉开了玻璃窗，他看着这张陌生的脸皱了皱眉，“你是？” 女生摇了摇头。 游羽又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生伸出舌头舔了舔红唇，“我觉得这种事在这说不太合适。” 游羽有些烦躁，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卓垚忍不住多嘴了一句：“游羽，这你前女友啊？你把人家怎么了？” “别乱说。”侯颇立马捂住了卓垚的嘴，偷偷瞟了李榷一眼，然后把卓垚掰了回去。 游羽试探地问道：“是跟游艺有关的事吗？” 女生欲言又止，好像脖子僵住了一般不得动弹。 龚平走出教室对着女生喊了一声，“这个同学，你是我们学校的吗？怎么没有穿校服啊？妆怎么化得这么浓啊？” 女生看了眼龚平，转身往楼梯跑去了。 李榷看着游羽问道：“怎么回事？” 游羽摇摇头，他在脑海里回忆那些和游艺有关的人。 班会很快就开完了，游羽给浩捷打了个电话，确认了女生是游艺第一个女朋友，叫张茜。 游羽和李榷走到校门开的时候，看见保安叔叔在赶人。 张茜看到游羽后，立马指了指游羽，“我找他。” 她跟着游羽和李榷走到了旁边的小路上，游羽开门见山，“张茜，找我什么事？” 张茜有些讶异，她又扭捏了起来，“游艺之前欠过我的钱，你能替他还给我吗？” “他凭什么替游艺还？”李榷厉声说道：“找谁也不应该找他啊！” “游艺不是他哥哥吗？”张茜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李榷嘲讽地笑了笑，“你觉得你还挺有道理啊？” 游羽把李榷往后推了推，“他什么时候向你借的，借了多少？” “你他妈还想替他还吗？”李榷这一句话把张茜给惹哭了。 张茜轻轻啜泣着，“去年的……四月三号，向我借了五千块整。” “那你觉得我凭什么替他还？因为他是我哥？”游羽并没有因为她哭了而心软。 “我觉得你会还。”张茜的声音非常小。 游羽嗯了一声，“那你想多了，我不会替他还。”说完就拉着李榷走了。 张茜蹲在原地，把头埋进了胳膊里，蜷在一起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游羽拉着李榷快步往停车场走，好像生怕张茜追上来似的。 李榷边走边戳手机，等到了停车场还是盯着屏幕。 “你干嘛呢？”游羽把车钥匙插进钥匙孔里，还往停车场门口看了看。 “我问过浩捷了，张茜早就和游艺分手了。”李榷又看了眼手机，“四月三号前就分手了。” 游羽想浩捷大概是问了其他人才知道这些的。 “刚才还为我出头啊，男朋友。”游羽捏了捏李榷的脸颊。 李榷特傲娇地哼了一声，“你要是帮他还钱了我估计都能和你打起来。” 游羽乐了，“不会，我也没那么多钱。” “快走，回家。”李榷说着跨上了车。 游羽准备出门送李榷去补习机构的时候，看见张茜蹲在了他家门口。 游羽没搭理她，径直走向对面敲了敲门。 李榷开了门，只看了张茜一眼，就一起和游羽下楼了。 “我觉得这事可能是假的。”李榷说。 游羽迎着风嗯了一声，原本他以为张茜只是不知道游艺家住哪，现在出现在这就说明这个猜想说不通，去学校找他估计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 李榷去上课了之后游羽没有回去，一直在楼下等到了下课。 李叁溱提着一袋子李爸做好的卤货，双手抱着一个大西瓜走上了七楼。 张茜站在 分卷阅读155 窗台那，听见了脚步声立马回头，看见李叁溱之后她又转回了头。 李叁溱敲了敲门没人应答，刚掏出手机准备给游羽打电话的时候听见张茜说了一句：“你能把游羽的电话给我一个吗？” “哈？”李叁溱诧异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姑娘，你跟他什么关系啊？” 张茜摇了摇头，不愿意回答。 “你是来找他的吗？”李叁溱看这女孩妆都花了，估计等挺长时间的了，他给游羽打了个电话没打通，心想应该是在骑车没听见，他就把西瓜放在了地上，打开了游戏开了一局。 李叁溱输了一局之后，把手机塞进裤兜，伸了伸懒腰，又往楼梯口探了探，他侧头看了看张茜，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李榷和游羽刚走上七楼，李叁溱就过去迎接了。 李叁溱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啊，那姑娘谁啊？” “待会儿和你说。”游羽大步走向张茜，张茜吓得往后踉跄了两步。 “你明天还得上课，回去吧。”游羽的声音很平静，带着商量点的口吻。 张茜攥紧她的斜挎包带子，“不行，你们得把钱还我。” 张茜的话刚刚说完，门锁就发出了转动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在家，李叁溱立马就把西瓜给抱了起来。 游彬打开门，他穿着睡衣手里拎着热水壶对张茜怒斥道：“快点走，我没有钱还你，你再不走我就泼你了！” 张茜看着游彬凶悍的样子，再一次被吓哭了。 张茜噙着泪断断续续地说：“我明天还会来的，你们得……把钱准备好了。”说完就跑下了楼。 游彬扫了一眼剩下的三个人，砰地一声把门给摔上了。 李榷把门给打开了，李叁溱抱着西瓜走了进去。 李叁溱关切地问道：“那姑娘谁啊？你俩认识吗？”他用力地把西瓜放在了茶几上，差点把西瓜给震碎了。 游羽揉揉眉心，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李榷把来龙去脉给李叁溱捋了一遍，李叁溱听完后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沉默了几分钟后，游羽拍了拍李叁溱的大腿，疲惫地说道：“大溱，我送你下去。” “行。”李叁溱起身和游羽一块走下了楼。 “羽哥，要我说那游艺真不是个东西，死就死了，还留下个烂摊子。”李叁溱边说边注意着游羽的表情，但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特别想说的，他继续说道：“现在没办法了？” 游羽点了点头，用鞋底撵了撵地上的小石子，“快回去吧，晚了你妈又得说了。” 李叁溱嗯了一声，“那我走了。” 等李叁溱骑走之后，游羽也上了楼。 游彬在家门口等着游羽，两人面面相觑，几秒钟后，游羽进了门。 听到关门声后，一直坐在沙发上的李榷起身把客厅的灯给关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张茜还是来了，她敲了敲门，这次是黄萍仙开的门。 “你找谁啊？”黄萍仙的声音有些尖。 张茜紧张地舔了舔嘴唇，“阿姨，我能进去说吗？” 黄萍仙疑惑地哦了一声，把门拉开了点方便张茜进来。 张茜透过空隙环视了一圈，“阿姨，家里就你一个人吧？” 黄萍仙抓住门把手，有些警惕地看着她，“你到底什么事啊？” 张茜笑了笑，推开门进去了。 张茜说着话，黄萍仙默不作声地听着，她看着张茜的脸，甚至丧失了判断真假的能力。 “知道了。”黄萍仙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现金数了数，数完后她又从抽屉里抽出几张一起递给了张茜，“拿着吧，五千块整，别再来了。” 张茜接过钱笑了笑，“阿姨，谢谢，游艺之前说他妈妈特别好，今天见着面了果然不假。” 黄萍仙无力地摇了摇头，“你不用这样讲。” 黄萍仙把张茜送出家门后，这件事也算是草草地了了。 柳晓风看着学校操场上紧密连接的绿色顶棚，还有密密麻麻的人，她站在小卖部门口陷入了纠结。 “你准备去哪一家啊？我是准备回老家的。”从小卖部走出来的两个女生谈论着招聘会的细节。 “但是他们家待遇不好呀，我准备去连锁企业试试看。”其中一个女生拿出镜子照了照，朋友还替她整了整衬衫的褶皱。 朋友补了个口红，拿出随身的小圆镜子抿了抿嘴，“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这是学校特意为毕业生举办的校园招聘会，相对于人才市场来说，从这找工作可以容易许多，柳晓风有浏览过这次来的公司和企业，百分之八十五都是在省内。 学校广播里传出的声音一直在循环播放着，她看着同学们忙碌的身影，还有大多数人脸上挂着的笑容，她又一次犹豫了。 宋方又打电话来了，柳晓风看到来电显示后毅然决然地把简历塞进了包里，转身从后门离开了学校。 分卷阅读156 第75章 李叁溱一顿胡搅蛮缠之后把游羽拉到了篮球场，他站在篮板后半米处的位置，偷偷摸摸地和游羽说：“那女孩儿就高马尾穿红色运动鞋那个，我打听过了，高一五班翟京，漂亮吧？” 李叁溱朝游羽油腻地挑了挑眉，游羽就草草看了一眼翟京说：“还行，能跟你当哥们儿的类型。” 李叁溱拍了游羽一掌，“说啥呢，我想跟她处对象，当什么哥们儿，我有你一个兄弟就够了。”说着又笑得花枝乱颤的撞了撞游羽的肩膀。 游羽嫌弃地往右边平移了两步，“别恶心，这女孩儿看起来可不好追。” “你和李榷谁追的谁啊？” 游羽皱了皱眉开始回忆，好像没有谁追谁的过程，就是李榷突然的那一吻就明白两个人的意思了。 “没谁追谁，自然而然吧。”游羽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 李叁溱继续问道：“那你俩谁先主动的？” 游羽更不自然了，“李……李榷吧。” “怎么还有个吧呀，啧啧啧。”李叁溱难得能看见游羽害羞的模样，逮着机会他肯定得好好酸酸游羽。 李叁溱抱着胳膊幸灾乐祸地说：“羽哥真没想到啊，我一直以为你是比较刚的那个，没想到是李榷主动的呀。” 游羽朝李叁溱笑了笑，“那又怎样，我至少有对象啊。” 李叁溱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李叁溱看着翟京和一群男的打球，心里名不正言不顺地吃起了醋，“啧，你们打球都凑那么近吗？” 他看翟京那动作都快和旁边那男的贴身热舞了，把骨头捏得咔咔响。 “好帅啊！”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女声从篮球场隔壁的四号楼上传来。 游羽闻声看去，看到了在四楼走廊透气的李榷。 李榷刚结束了和浩捷的通话，刚把手机塞进裤兜就看见了楼下的游羽。 李榷的视力特别好，能看见游羽朝他歪了歪头，大概是朝他笑了笑。 “羽哥看啥呢？”李叁溱也好奇地往楼上看。 “李榷啊。”游羽说。 李叁溱回头看游羽，游羽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啊，他不禁咂嘴：“这狗粮泼的，我有一天能撑死。” 游羽看见翟京手里的篮球脱了手，连忙把李叁溱往外一推。 李叁溱懵了，“你推我干啥？” 游羽小声提醒道：“帮她捡球啊。” “噢噢噢懂了。”李叁溱特别敏捷地跟着球滚动的方向跑去，捡到球后递给了翟京。 李叁溱看着翟京的笑容和道谢的声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头看游羽早就跑回四号楼了。 游羽觉得自己还没半分钟就跑上四楼了，他跑到李榷身侧，伸手搂了搂李榷的肩膀，“在这干嘛呢？” “班上人太多了，还不如外边凉快。”李榷看到李叁溱居然加入了翟京他们一块儿打球了，“李叁溱挺有办法的嘛。” “你怎么知道的？”游羽笑了笑。 “看他那猥琐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看上人家了。” 游羽故作惊讶地噢了一声，凑近李榷的耳边说：“好聪明啊男朋友。” 李榷做作地摆了摆手，“还行还行。” “要不我去古望那给你抢个小风扇？” 李榷皱眉摇了摇头，“有点娘吧。” 游羽乐了，“吹个风扇有什么娘的，你就是有偏见。” “我不要。” “好，随便你。” 期末考试完柳晓风也毕业了，她在火车站门口用手遮了遮太阳，看见了从远处走过来三个人，待人走近后，柳晓风捏了捏李叁溱的脸，“小叁溱，姐好久都没看见你啦！” 李叁溱嘿嘿笑了两声，“姐，我也好久没看你了。” 柳晓风推开李叁溱，非常热情地对李榷say嗨。 李榷笑了笑，游羽则翻了个白眼。 游羽看了一圈周围，“你男朋友呢？” “哦，他先那边弄房子那些，弄好了我正好过去。” “那你注意安全。”游羽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李叁溱走上前拍了拍柳晓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风姐，出门在外别苦了自己，累了就回家吧。” 柳晓风都快被李叁溱煽哭了，偏偏游羽煞风景地说了一句：“快走吧，别连车都赶不上。” “滚。”柳晓风拖着行李箱往前走，走了两步还回头对游羽竖了个中指。 “大溱，你怎么走？”游羽揉了揉眼睛。 李榷扶住他的手，“又进东西了吗？要不要给你吹吹？” “没事，等会儿就出来了。”游羽按着眼皮缓慢转动眼球。 李叁溱扶了扶额，又从太阳穴摸到了耳后，“哎哟，我呢，明天就回老家了，有没有人听我讲话呐？” 分卷阅读157 李叁溱的神态和声音宛如一位久居深宫的……老嬷嬷。 “听着呢听着呢。”李榷说。 “要不要去哪儿逛逛？”李叁溱搂住了游羽的肩膀，朝李榷挑了挑眉。 游羽撒开了他的手，“不去，我要回去睡觉。” 对于李叁溱这种复习不下去就睡觉的人，根本体会不到刷题刷到凌晨的艰辛。 “那你俩回去睡吧，我也回去睡一睡。”李叁溱伸了个懒腰。 李榷和游羽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上七楼，游羽径直往家门走，听见了李榷咳嗽了两声。 游羽凑近李榷抱了抱他，手却被李榷给抓住了，然后就被李榷拉进了家门。 李榷刚走到床边就被游羽扑在了床上，游羽勾起嘴角对他笑了笑。 “不是很困吗？” 游羽把手伸进李榷的上衣里摸了两把，“替你换个睡衣。” 嘴上说着换睡衣，实则游羽把李榷的上衣掀了起来，紧接着贴上了他的嘴唇，游羽的手覆上了他的腰，渐渐滑到了裤子的纽扣那。 李榷立刻握住了游羽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你这换哪门子睡衣啊？” “你怎么身上全是沐浴露味？”游羽替他脱了上衣。 “昨天考完试太困就直接睡了，早上起来洗的。”李榷在掀开被子找着睡衣，却发现被游羽藏在了身后。 李榷笑道：“想干嘛呀你？” “现在对你的沐浴露比较感兴趣，什么牌子的？”游羽抓着睡衣不放。 “你放屁。”李榷刚想压住游羽，就被游羽给压住了。 “你猜我是什么？”游羽这句话有点莫名其妙。 李榷笑了笑，“我哪知道你是什么。” 游羽舔了舔嘴唇，“那我告诉你，我是一个勤劳的小果农。” 游羽干完坏事之后，李榷数了数数量，幸好穿上衣服就看不见了，他摸了摸游羽的头，游羽已经睡着了。 李榷被游羽睡前唱的那首歌洗脑了，现在脑子里全是种太阳，他拱了拱游羽，游羽居然哼唧了一声。 李榷乐了，然后又拱了两下。 柳晓风拖着行李箱已经在巷子里兜兜转转半个小时了，她打开微信里宋方发的定位，明明近在咫尺可她就是找不着，这闷热的大夏天，她的上衣已经湿透了。 柳晓风又一次拨通了宋方的电话，前两个电话已经把宋方弄得不耐烦了，她有些担心。 宋方叼着牙签盯着桌上的扑克牌，“你到了没有啊？” “我到了，但是我找不到在哪，是那栋灰色的居民楼吗？看起来不太像啊。”柳晓风找来找去也只看到面前这一栋和危房一样的居民楼，电线裸露在外，杂乱无章地缠绕在一起，还能看见几层厚厚的蜘蛛网。 宋方瞪了瞪对面的人凶狠地说道：“说了我要，你先别出！”说完了他才想起来要捂一捂听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柳晓风在翘起的地板上蹭了蹭鞋底的泥巴，这块儿可能信号不好，她听见宋方的声音一卡一卡的，“你说什么呀？我这里信号不好，听不见啊。” 宋方没想到别人还有更大的牌，一下子把手里的扑克牌摔在了桌上，“我问你说什么？” 柳晓风扯着嗓子对话筒吼了几句，宋方终于听明白了。 宋方蹙眉道：“对对对你走进去，就一个楼梯，503室不要忘了，我先挂了。”他说完马上把电话给挂了，拿起刚才剩下的牌又扔到了桌子的正中央，“洗牌洗牌，重新开一局！” 牌友不乐意了，撇了撇嘴，“你怎么老这样啊，算了算了，洗吧洗吧。” “你有这抱怨的时间，牌早就洗好了。”宋方把牙签随手丢在了脚边，“快点啊，发个牌这么慢！” 柳晓风话还没说话，她刚想说宋方还没把钥匙给她。 柳晓风提着十几斤的行李箱，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了五楼，她好不容易把行李箱扛上五楼，就被从暗处突然窜出来的猫给吓了一跳，她给自己顺了顺气，她想给宋方再打个电话，隔壁504的门就开了。 504走出一个年轻女人，手里端着碗饭，饭上盖着满满的菜，边嚼边盯着柳晓风。 “阿……”柳晓风阿姨还没叫全就被女人给打断了，“你是小宋的女朋友吧？” 柳晓风呆滞地点了点头，“我是。” “不要叫我阿姨，叫我岚姐就好了，我才二十八呢。”岚姐把筷子插进了饭里，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柳晓风，“喏，钥匙！” “谢谢姐。”柳晓风接过钥匙，她打开了房门，她震惊了。 这是一间不包含厨房、厕所和阳台的出租屋，虽然上来之前给自己打过预防针，但这目测十平米大小的出租屋立刻让她喘不过气来。 柳晓风感受到了炽热的目光，她转过头看见岚姐还站在门口，对岚姐笑了笑，笑完后马上关上了房门。 柳晓风坐在床上思来想去了很久，想起 分卷阅读158 既来之则安之这句俗语，就拍了拍脸开始整理行李。 第76章 第二天一大早，李榷把游羽送到火车站之后也回了家，他刚骑进小区就看见了李腾飞的车。 他发现李腾飞的车并没有开进停车场，他把自行车停好后马上跑了出去。 李腾飞从副驾驶那侧的门走出来绕到了驾驶位，一只女人的手从车里伸了出来，这个女人的手指又细又长，看她白皙细腻的皮肤就知道年纪不大，应该不超过三十五岁。 女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李榷，示意李腾飞弯下腰，李腾飞俯下身，女人凑近他的耳边说了两三句话。 李腾飞的表情从温和变得严肃起来，他退到路边，看着女人把车给开走了。 他有些不敢回头，他转身看着李榷，他紧闭着双唇不准备解释什么。 李腾飞走到楼下才发现出入磁卡放在了车的夹层里，他还是逢场作戏地翻了翻衣服的兜。 “我有带。”李榷在背包里翻着磁卡，翻出来后李腾飞替他拉上了拉链。 李榷对这突然来的父爱有些猝不及防，他表情有点不自然地刷了刷磁卡，李腾飞顺手拉开了门。 “老爸，我自己能行。”李榷背好了包走进了大厅后，李腾飞才松开门把手，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 平常乘坐电梯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但现在显得尤为漫长，李腾飞盯着电梯小屏幕上的数字慢慢增加皱了皱眉。 李榷总觉得要说些什么，“老爸，咱们家在二十五楼，我没按错吧？” 李腾飞还是盯着小屏幕，双手交叉握在小腹前，“没错。” 幸好家里的锁不是钥匙也不是磁卡，李腾飞心想不然又得尴尬了。 李榷把包放到了房间后，就出来帮忙李腾飞做菜了，还是如往常一般，只是有些安静。 “要不我去把电视开开？”李榷把剁好的蒜泥放在了小碟子里。 “去吧。”李腾飞说完后又闭上了嘴。 “好嘞！”李榷今天显得特别善解人意，特别听话。 今天做了五菜一汤，李腾飞把最后一碗黄甲汤端上桌，正准备回厨房盛饭就被李榷给拦住了。 “老爸你坐，我来。”说着李榷解开了李腾飞的围裙走进了厨房。 李腾飞看着面前被压得工工整整的米饭，不知道如何下筷。 贴心的李榷马上就夹了一个鸡翅放进李腾飞碗里，“我这筷子还没吃呢。” 李腾飞把鸡翅夹起来又放下了，他在酝酿感情，还没准备好开口李榷就说话了。 “老爸，咱俩商量个事吧。”李榷放下筷子，两手交叉着放在了饭桌上。 李腾飞长舒了一口气，“你说。” “就是我不管你这事，你也别管我，成吗？”李榷一副亟待回应的样子看着李腾飞，他在看到李腾飞新女朋友的时候就计划好了，直接把谈恋爱这事给抛出去。 李腾飞眯了眯眼睛，原来这小子在这等着我呢，怪不得今天这么殷勤。 李腾飞问道：“你谈恋爱了？” “你先回答我行不行。”李榷搓着双手对李腾飞挑了挑眉。 李腾飞舔了舔上嘴唇，又咬了咬下嘴唇，看起来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棘手。 李榷又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了鸡翅的旁边催促道：“老爸，你能快点吗？” 李腾飞拍了拍大腿，“好，我答应你，你谈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男孩。”李榷脱口而出。 李腾飞用两根手指敲了敲额头，又摸了摸发际线，小动作很频繁，“那个，我见过吗？” “就上次你叫我出去吃饭，在奶奶家里见到的那个。”李榷挠了挠头，真说出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李腾飞脑袋里回忆了一下游羽的脸，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叫什么啊？” “游羽，游戏的游，羽毛的羽。”李榷眼里含笑看着李腾飞。 李腾飞瞪了一下李榷，“我知道什么游，你不用特意解释一下，我还是有点文化的。” 李榷笑道：“知道就好。” 他刚拿起筷子，李腾飞就开始说话了，“其实她呀，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孔阿姨，今年也三十一了，就比我小十岁，她上一段婚姻不太幸福，前夫只懂得赚钱，对她不好……” 李榷敷衍地点点头，他不太想听这种故事会般的人生，但碍于老爸二度开春，还是得做做样子附和附和。 李腾飞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眉飞色舞地说：“孔阿姨以前也是三中的，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你学姐哦。” 李榷干笑两声，“不合适不合适，还是校友吧。” 李腾飞思考了一下，“嗯，校友也行，其实我跟她认识的时间也不长，那是一个大雪纷飞，不对，我们这是南方哦，在一个寒风刺骨的夜晚……” 李榷洗完饭后，李腾飞也从沙发上起 分卷阅读159 来了，两人回了各自的房间。 接到李榷电话的时候，游羽还在削铅笔。 “在干嘛呢？” “早上起得有点晚就写了套题，待会儿准备去画画，削几只笔。”游羽把笔屑用纸巾包起丢进了垃圾桶。 李榷在房间里踱着步，“我跟你说个事。” “你说，我听着。”游羽把小刀收了起来。 游羽突然这么温柔，李榷还真有点不敢说了，“我把咱俩的事告诉我爸了。” 电话里像按了静音键一般没有了声音，李榷有点慌：“你不会是削到手了吧？” “没有，叔叔什么反应？”游羽很镇静。 “他没什么反应，欣然接受了。”李榷一句话带过了李腾飞宛如电视剧一般的心理活动。 游羽嗯了一声，“明天我哥会把女朋友带回来。” “高考完我也跟你回去，用你对象的身份。”李榷说。 游羽笑了笑，“行。” 柳晓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地上，她接连打了三四个喷嚏，她撑着床边起来了。 柳晓风想起来是昨晚嫌弃床单和被子有怪味，想坐在地上歇一歇，没想到却迷迷糊糊睡着了，她准备刷牙洗脸来着，却没找到水龙头，她打开烧水壶发现壶壁上结了厚厚的一层焦黄色的茶渍。 柳晓风站在十平米的房子里叹了叹气，刚叹完气就又打了个喷嚏，看来是有点感冒了。 她从床下找出一个肉色的洗衣盆，里边有几颗蟑螂的排泄物，她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下，又走出门把盆往下抖了抖，看见了隔壁504的门是开着的，岚姐靠着门撕着花卷吃着。 这样阳光打下来，倒照得岚姐不整齐的牙齿变得好看了起来。 岚姐嚼着花卷，“小妹，洗衣服呢？” “那个姐，洗衣房在哪里？”柳晓风扣着洗衣盆的沿看着岚姐。 岚姐用手指往下指了指，“一楼最里边，走近能听见水声，你要是不嫌弃去厕所开水龙头装水也行。” 厕所是每层公用的，可洗衣房却在一楼，这跑上跑下的让柳晓风觉得有点窒息，她不禁紧张了起来。 她答了句好就去厕所随便洗漱了一下，纠结之后把妆给卸了，又跑到厕所洗了把脸，等她回来时岚姐还站在门口。 柳晓风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岚姐也跟了过去，看见柳晓风在拆床单就问道：“洗床单你用这么小的盆能行吗？你一个小姑娘洗得动吗？” 柳晓风摇了摇头，要是换在以前的家里，她半洗半揉也就凑合，还能扔洗衣机里滚一滚，但现在这条件她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岚姐笑了笑，“我那有新的四件套，你要不要？” 柳晓风跟着岚姐到了隔壁，岚姐的房间非常干净，只是角落里的几个大黑袋子有些格格不入。 “你稍等一下，我给你拿啊。”岚姐拍了拍床，示意柳晓风坐下。 “谢谢姐。”柳晓风以为岚姐会打开衣柜，没想到她拎起一个大黑袋子走了过来。 岚姐把袋子里的东西都给倒了出来，这些都是她在工厂里搜集的剩余布料做出来的，她把颜色相近地给分成了三堆，“你挑挑，喜欢哪个？” “这个吧。”柳晓风选了一套淡紫色的。 岚姐把其他两堆收了起来，“果然小女孩都喜欢这个颜色。” “姐，多少钱啊？” 岚姐把袋子打了个结又丢回了角落里，“我本来只是想借给你的，你想买就说个数吧。” 柳晓风想了想说：“八十八？”这个价格听起来吉利点。 “那你还不如给我八十呢，还八十八。” 柳晓风不明白岚姐这莫名其妙的笑是什么意思，掏出手机给她转了帐。 岚姐还特别热情地帮她一起洗了两套床上四件套，虽然是她从床底下找到的盗版洗衣粉，但味道闻起来还算可以。 柳晓风看着地上被照得散发出蓝紫色的泡沫，觉得自己突然有点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好像房间小蟑螂多洗衣服不方便也没什么，她都能克服一样。 岚姐用手挡了挡太阳，她眯着眼睛说：“这么大的太阳，下午就能干了。” 柳晓风坐在板凳上，把脚踩在了拖鞋上面，“岚姐，你在哪上班啊？” “服装厂，踩缝纫机车衣服。”岚姐又笑了笑，“两班倒，你想来吗？” 柳晓风摇摇头，“不想，我也得找工作了。” 岚姐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明亮的天空。 柳晓风回到家里，准备在招聘网站上找找工作，找了两个小时还是没找到满意的，突然门砰地一声从外面开了，她以为是昨晚的酒鬼把门给踹开了。 柳晓风屏息凝神看着门，原来是宋方回来了。 宋方看到柳晓风并没有很惊喜，他看到床火一下子就腾了起来，“你做了什么啊，我上了一整晚的夜班，回来就想好好睡一觉，床单哪去了？” 分卷阅读160 “床单我拿去洗了。”柳晓风从椅子上起来了，她看着情绪不稳定的宋方有一肚子的话想说。 宋方音量不减，“那我怎么睡啊？” 柳晓风被吼哭了，她也吼了起来，“我就是想洗个床单嘛，你也不和我说你上夜班，我昨天等你等到半夜，还有酒鬼一直在外面敲门，我打你电话你都不接。”她一下子就把委屈给说出来了。 宋方有点懵了，他抱了抱柳晓风，“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太累了，对不起。” 柳晓风擦了擦眼泪，“你不说跟你住在市区的朋友合租嘛，怎么住到这来了，什么都没有，公交车站离这都有好几公里，洗衣房还在一楼，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宋方吞吞吐吐道：“我那朋友……他突然跟我说……房东给他找了个合租对象，他然后就，就没办法和我们一起住了。”他磕磕巴巴地说着，眼睛还时不时往右边瞟了瞟。 “那你也得提前和我说啊，我又不会发脾气什么的。” 宋方把柳晓风的头往自己的胸口上按了按，“我知道啦，走吧带你去吃饭。” 柳晓风带着哭腔说：“但是我工作还没有找到。” “没关系，我来帮你找。”宋方摸了摸柳晓风的头，表情看起来有些无奈。 第77章 游羽边收拾着衣柜边看林水在家当模特，他把小时候穿的衣服给整理到纸箱里。 “老妈，这么小的衣服你还留着干嘛？”游羽拿着一件黄和一件绿的毛衣在林水面前晃了晃，“这我五六岁的时候穿的吧？” 林水又换了一套碎花连衣裙，准备问一问游羽的意见，“这留给你孩子穿啊，以前的料子多好啊，不要扔。” 游羽心里咯噔一声，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 林水没察觉到他突然变换的情绪，“你看看这件好不好看，适合见许展女朋友吗？” 被林水这么一启发，游羽瞬间觉得这小衣服给许展的孩子穿也不错。 “挺好的。”游羽说。 “那我再去换一套更好看的，你再帮我看看。”说完林水就跟只花蝴蝶一样飞回了房间。 在吃晚饭前的一小时许展回来了，他提着两个行李箱上楼，却发现女朋友躲在门后不敢进门。 许展催促道：“快点啊，江柔。” 江柔小心翼翼地跟着许展进了家门，门一关林水就从厨房里出来了。 林水笑得非常大方从容，感觉跟见李榷的时候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这我妈，我爸还没下班呢。”许展忙着介绍，“妈，这是江柔！” 江柔长得水灵，大眼睛扑棱扑棱的，脸蛋粉扑扑的，苹果肌特别饱满，看得林水眼睛都舍不得移开。 “阿姨你好，我是江柔。”江柔的脸颊这会儿更红了。 林水看着她这害羞的模样忍不住捂住嘴笑了笑，“你蛮坐哦，等下就吃饭了。” 江柔腼腆地问道：“谢谢阿姨，有需要的帮忙吗？” “哎哟，这么懂事，平常在家经常帮家里人做菜吗？”林水一脸的满意。 江柔有些尴尬，“比较少，不怎么……会做菜。” 林水丝毫不在意儿媳妇能不能干，她微笑道：“那你先去玩吧，好了我叫你们。” 许展把江柔的行李箱拎到客房，又打开了隔壁的门，他没有敲门。 游羽瞪着眼睛看着门外的许展和江柔，连忙把视频通话给挂了。 许展不好意思地笑笑，“在忙啊，介绍一下，这我女朋友江柔。” 游羽点了点头，对江柔礼貌地笑了笑，“你好。” “这我弟，过完暑假就高三了，估计正学习呢。”许展说。 江柔鼓起勇气，攥紧拳头给游羽加油打气了一下，“很关键的时候，加油……弟弟！” 游羽莫名觉得有点可爱，憋着笑说：“好的，谢谢。” “那我们走了，不打扰你了。”许展轻轻合上了门，把江柔往自己的房间方向拉。 “干嘛呀？”江柔的声音跟蚊子一样小，害怕林水听见了。 “我跟你说个事。”许展依旧没松手。 江柔嘟着嘴，“你每次都是这样说。” 许展笑道：“你知道你还说。” 许展突然这么正经游羽还有点不适应，他把门给锁了之后又拨了个视频通话。 李榷大概是去洗澡了，他就打开朋友圈看了看。 他没有刷朋友圈的习惯，一刷感觉大家的生活特别丰富，知道了龚平喜欢爬山，马见彪的儿子喜欢滑板，他往下划了划看见了龚平的一条定位动态，还是今天早上发的。 龚平站在那一览众山小的山顶，第一张照片是蹙眉加双手叉腰，第二照片是大鹏展翅的姿势，手里就差一条五彩缤纷漂飘逸顺滑的丝巾了，不过这风景是真的好，远处重峦叠嶂，巍峨壮丽，还显得雾 分卷阅读161 蒙蒙的。 游羽看完就产生了想和李榷去爬爬山的想法，马上就给他发了条消息。 李榷洗完澡回到房间，笑着给游羽回了条语音，“你是看了龚平的朋友圈吗？” 游羽马上就回了过来，“嗯，看起来还挺漂亮的。” “那有空去爬一爬。”李榷刚发完语音就听见了敲门声。 李腾飞敲了敲门，他推开了李榷半掩的房门，看见李榷在擦头发，“你先吹头发吧，吹完出来我有事找你。” “哦。”李榷把手机充上了电，开始吹头发。 李榷走到阳台的时候李腾飞还在浇花，把没时间悉心照料的花草们浇了个遍，还把枯叶挑了出来。 住在高楼，夏日的蝉声不怎么能听见，风倒是很大。 李腾飞把枯叶攥在手心，抚了抚自己很短的头发，和李榷一起坐在了藤椅上。 “你觉得爸妈离婚对你的影响大吗？”李腾飞撕着枯黄柔软的叶子，又把簸箕移到了两脚之间接着。 李榷感觉来到了一档家庭访谈节目，他眯着眼睛望向对面的居民楼，“还行。”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李榷蹙眉道：“没什么想法。” 李腾飞又问：“游羽家庭怎么样啊？” “跟我们家差不多吧，但是他比我难点。”李榷没说得太清楚，又觉得李腾飞有点八卦。 李腾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你是觉得你跟他比较像才跟他在一起的吗？” “不是，我和他其实也不像，他比我更有韧性点，也比我更独立。” “哦，这孩子看起来挺好。”李腾飞递给李榷一罐啤酒，“要不要跟老爸喝点？” 李榷刚想接但脑子里又想起了某人的话，“不喝，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你也少喝点。” 李腾飞瞪大了点眼睛，他惊讶道：“哎哟，不错嘛最近，还知道养生了。” 李榷乐了，“没有没有，只是听多了就习惯了。” 李腾飞和李榷在阳台坐了半小时，也沉默了半个小时，他本以为李榷会像电视里那种家庭关系调解节目一样，握住他的手满含泪水地说：“老爸，你有你的人生，你怎么活我没有权力干涉，离婚是你的选择，不管你结婚还是离婚我都是你的儿子，永远支持你！” 李腾飞幻想着这种剧情，还时不时瞟李榷几眼，李榷被他看得有点莫名其妙。 李榷忍不住问道：“爸，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爸爸就是想和你说，不论你年纪多大，任然会有很多选择，懂吗？”说着李腾飞拍了几下李榷的背，表情浮夸的跟传授内力似的。 李榷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表现得特别配合，“当然懂，怎么能不懂呢，太懂了。” 李腾飞笑了笑，一边加重了点手上的力道一边慈眉善目地说着：“你这孩子真的是欠揍哈。” 柳晓风按照宋方给的地址来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小区，居民楼里很嘈杂，一楼的棋牌室里传出的激动的争吵声让她觉得有些害怕，以及对听不懂的方言的茫然。 柳晓风按了按门铃发现按不响，她又敲了敲门。 一个穿着时髦的大姐给她开了门，大姐拉下了点口罩，眯着眼问道：“来做什么的？” “我来应聘的，前两天跟你们通过电话。”柳晓风有点被大姐的气场给震慑到了。 大姐一直是面无表情地和柳晓风对话，“哦，张什么风是不是，还是刘？不好意思忘记你名字了。” 柳晓风尴尬地来了个自我介绍，“我叫柳晓风，柳树的柳。” 大姐把口罩卡在了下巴那，“对就是你，有没有基础啊？”她看了看柳晓风，“进来啊，一直站门口干嘛？” 柳晓风走进来后，大姐把门给关上了，关门声震得她抖了抖。 大姐突然意识到什么走到里面的房间门口吼了一嗓子：“美乔，前两天跟你说门铃没有电池了，你去买了没有？” 正在给顾客纹眉的美乔抬起头，“你小声一点啊，等下我手抖了，把美女的眉毛纹坏了就不好了对吧？”她低下头和顾客开了个玩笑，又抬起头说道：“不是没电了，是门铃坏掉了。” “又坏了，就不应该叫五楼那个来装，都没给我认真装！”说完大姐终于想起了柳晓风，“你在沙发上坐一下，会涂指甲油吗？女生应该都会吧。” “平常会给自己涂一涂。”柳晓风为了来美甲店工作昨晚还给自己涂了个亮晶晶的指甲。 “给我看一下。”说着大姐就拎起柳晓风的手端详着，“涂得太差劲了，等下给你培训一下。” 柳晓风有点受打击，“姐，工资是按天算还是月结啊？” “周结，我先跟你说好啊，培训期间是没有工资的，培训几天看你自己的学习程度，学得快就早上岗，我培训你没收你钱已经很好了。” 柳晓风想反驳来着，但是她不太敢就只能继续听大姐说下去。 “一个星期 分卷阅读162 六天四百块，不想干了直接跟我说就可以了。”大姐说话很快，声音还有点沙哑。 柳晓风咽了咽口水，“好的，我知道了。” 大姐说完后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打开蓝牙放着音乐，边发朋友圈宣传边跟着节奏哼着调。 柳晓风估摸着在这坐了一小时后，美乔和顾客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美乔低头哈腰地把顾客送走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柳晓风，“培训是吧？过来吧。” “对。”柳晓风看着美乔冷漠的脸，一看就是大姐的妹妹。 柳晓风跟着美乔进了房间之后，新的顾客也来了，她都能听见大姐洪亮的嗓门以及几声爽朗的笑声，“陈姐，今天这么早就来啦，你这头发哪里做的啊，这么好看，要换个指甲啊，做什么款式啊？快坐下快坐下！” 柳晓风不禁在心里感叹道：“真的是两副面孔啊。” 培训了一天后柳晓风腰酸背痛，正逢下班高峰期她从上车到下车都没坐上座位，她边捶腰边走进小窄巷的时候，碰见了下班回家的岚姐。 通过这两三天的相处柳晓风和岚姐的关系可谓是发展迅速，她发现岚姐不仅爱笑，性格也好。 柳晓风马上就和岚姐吐槽了美甲店培训不给工资的事，岚姐也是边笑边摇头。 “小妹，其实姐觉得你不适合这里，你回去可能发展得更好。”岚姐跺了两下高跟鞋的粗跟，蹦出一颗小石子滚到了地上。 “我就说怎么感觉有东西呢。”岚姐自顾地嘟囔着，又跺了一下脚。 柳晓风打趣地说道：“那你怎么不走呢？” 岚姐停下了，抬头看了看橘红的天，“再过两个月就是我的二十九岁生日了，我做事喜欢取个整数，要是三十岁的时候我还是住在这儿，那我就回去。”说完又盯着那栋杂乱的楼笑着摇了摇头。 柳晓风也抬头看了看晚霞，等她低头时发现岚姐用手掌蹭了蹭眼角，不知道是不是哭了，她挽起岚姐的胳膊兴奋地说道：“走，我给你做个指甲。” 岚姐连忙推脱，“我才不做，每天摸那么多衣服，没两天就磨没了。” “那多好啊，两天换一个色，得做，咱得漂漂亮亮的。” “我不要，我不做！”岚姐笃笃笃的高跟鞋声回荡在楼道里。 “不行，我今天培训了一整天呢，你的甲床这么漂亮，适合红色，大红色！” 岚姐惊慌地躲开了，“可别可别。” “你得看看我培训的成果！” 第78章 游羽在老妈家待了两个星期后就准备回去上课了，李榷在暑假最后补了几天习就没再上了，今后也不打算再补了。 李榷照例去接了游羽，和游羽在公交车上的时候他说了件昨天才知道的事。 李榷比游羽提早一天就回来了，上楼时听见邻居说吴奶奶去世了，因为洗澡的时候摔倒了，后脑勺着地，隔壁邻居听到声音把吴奶奶送去医院抢救的时候已经迟了，她在半路就咽了气。 李榷缓缓地说着，游羽也安静地听着。 游羽的手指在李榷的手背上敲了敲，“要不咱们包一次馄饨吧？” 李榷嗯了一声，“你会包吗？” “学学就会了。”游羽靠在了他的肩上，“我睡会儿，到了叫我。” “好。”李榷伸手把窗户拉开了点，能透点气。 除了伤感之外，李榷和游羽都不约而同的产生了珍惜眼前人的想法，但碍于人多，他们还是没能把手牵到一块儿去。 想起上次和游羽来菜市场还是得流感的那次，现在算起来快一年了。 换句话来说，他们俩刚开始发展的有点快。 李榷看着简陋招牌的菜市场说：“要买什么？” “应该跟饺子馅差不多吧。”游羽看着手机念道：“香菇，猪肉，葱白，生姜。” “这是最简单的吧。”李榷说。 游羽笑了笑，“对啊，难的我怕咱俩浪费粮食。” 李榷乐了，“哟，看不起谁呢？” “看不起咱俩。” 游羽在倒数几家店买了一斤半馄饨皮之后递给了李榷，他数了数食材，都买齐了打算回家。 回到家后李榷把食材放进了厨房，游羽把包往沙发上一甩，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 “那你歇会儿，我剁馅。”李榷说着系上了围裙。 “你知道怎么弄吗？” “先分别剁碎再合起来剁。”李榷一脸我可是做过功课的样子。 游羽眼皮都快耷拉下来了，他快速点了点头就闭上了眼睛，虽然感觉自己已经接近睡着的边缘了，但他任然能听见李榷剁馅的声响，一股暖意在内心翻腾。 游羽睡了快一个小时，隐隐约约能听见李榷在喊他，估计是喊他调味了，他从沙发上撑起，手有点没劲，也是第一次觉得这个沙发这么软。 “调味吗？”游羽走到厨房，把 分卷阅读163 下巴靠在李榷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 “我都弄好了，不指望你。”李榷顺时针和着馅，游羽一时分不清楚哪个是葱白，哪个是肥肉了。 游羽眯着眼睛，语气懒懒的，“那你还叫我起来干什么？” “不是你说要一块儿包吗？”说着李榷耸了耸肩，游羽的下巴磕在了他的肩上，牙齿碰撞时发出了点轻微的声响。 游羽捂住下巴瞪着李榷，“你他妈皮痒了还是欠草了？” 李榷挑了挑眉道：“都有点吧。” 游羽笑着揉了揉他的屁股，带着威胁的语气道：“没事宝贝，十一月份马上就到了，别着急。” “好啊哥哥，我不着急。”李榷也笑了笑。 游羽又拍了拍他的屁股，“快点包馄饨吧弟弟，哥哥都饿了。”说完绕过李榷把馄饨皮拿出了厨房。 “包什么形状的？”游羽翻着手机，“元宝形的，猫耳形的，方形的，还有团圆馄饨。” “我看看。”李榷把头凑到屏幕面前，“猫耳的最简单，那我包个元宝的吧。” 游羽一脸怀疑，“你确定你能行？”说着把手机递给了李榷，开始包馄饨。 猫耳形的就是把馄饨皮给摊开，把肉馅放在正中央，再把对角对折，把两个对角往后折再捏紧就成了。 游羽这已经包了两个了，李榷还在那研究步骤，他过去瞅了一眼屏幕，接着拿起一片馄饨皮，“你看，你得把馄饨皮三等分，把肉馅放在最上边，然后往下折一点，把肉馅给藏起来，再把两边捏紧，也是往后折，中间就鼓起来了，再捏紧就行了。” 游羽边说边包，“就是没图片上包的好看就是了。” 李榷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眼游羽手里的馄饨，“算了，我还是包那个猫耳的吧。” “等等，你先别包了，先下两个看看够不够咸。”游羽差点忘了这一茬，连忙去把水给烧上了。 等煮熟两个发现味道太淡，他又往肉馅里加了一点酱油。 从下午两点折腾到晚上六点多才把一斤半的馄饨皮给包完，为了不剩下肉馅，最后包的几个馄饨都倍儿大，游羽就怕下水会撑爆，可李榷看起来特别有成就感。 “你要不要先回去洗个澡，我等你洗完再吃？”李榷掀开锅盖看了看浮在水面上的馄饨。 “没事，吃完我再回去洗。”游羽按了按眼皮，“后天就得上课了。” 游羽侧头看着李榷的侧脸，“明天李叁溱还喊我去打球来着，你想去吗？” 李榷摇了摇头，被游羽传染也打了个哈欠，“我爸找我回去有点事。” 游羽哦了一声，掀起锅盖用漏勺转了转馄饨，接着关火把馄饨盛了出来。 吃完饭后两个人腻歪了一会儿，游羽就提上包回家了。 游羽洗完澡就躺床上了，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游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往体育馆去了。 到体育馆的时候，李叁溱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转羽毛球拍，盯着面前挥舞着蓝色球拍的小男孩。 小男孩边挥着球拍边蹦跶着，李叁溱都怕他挥到脸上，但小男孩貌似是故意甩着玩的，每次快拍到脸上的时候都能转个弯挥到脑袋旁，看得李叁溱心惊胆战的。 “大溱。”游羽站在李叁溱跟前，也朝小男孩那看了看。 “诶羽哥！来了啊。”李叁溱回过神来朝游羽伸出了手，借力从地上起来了。 游羽把运动裤往上挽了挽，接过球拍走到了另一边。 李叁溱一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就显得特别自信，第一个球就猛得让游羽接不住了。 游羽笑着调侃道：“中午吃了几斤饭啊？这么有劲。” 李叁溱冷峻一笑，“我这才五成力呢，你就不行了？” “你这人就不能给你点阳光。”游羽捡起了球，轻轻地发了个球。 不管刚开始多短距离的球，李叁溱总能一来一回给你打成特别热血的那种，他就爱听羽毛球砸在球拍上富有弹性和力量的声响。 听着挥拍子的时候耳边一瞬而过的风声，李叁溱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打了两个小时，李叁溱还是活力无限，丝毫没感觉累，倒是越打越有劲了。 “哎呀，我的球！”小男孩着急地蹦跶了起来，跳得老高。 可惜这句话没被李叁溱听到，他一脚踩在了小男孩的配套羽毛球上，这个小号的羽毛球马上就蔫了下去。 李叁溱把奄奄一息的羽毛球给捡了起来，一脸愁容地看了看游羽，又看了看小男孩。 李叁溱看着小男孩即将要哭出来的样子，他立马从球包里拿出一颗新球，“小朋友对不起啊，这个还给你行吗？” “行！”小男孩接过新的羽毛球，一下子就笑了，立马就把小孩喜新厌旧的习惯展现了出来。 “再见。”小男孩抓着球对李叁溱挥了挥手，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分卷阅读164 李叁溱刚准备继续打球，就看见游羽放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羽哥接电话，估计是李榷。”说完李叁溱还笑了笑。 游羽拿起了地上的手机，听着电话的脸色越来越差。 “好，谢谢，我马上就回去。”游羽黑着脸挂了电话，小跑到李叁溱旁边，“大溱，骑车了没有？” “骑了骑了，怎么了？”李叁溱也莫名其妙地慌张起来。 “快走，我爸又打人了。”游羽抓起李叁溱就往楼下跑。 李叁溱在走楼梯的时候给李榷打了个电话，游羽车骑得飞快，四十分钟的路程不到二十分钟就冲到楼下了。 游羽把车停在楼下，李叁溱拦住他，“羽哥你冷静点，快上去吧。” 游羽嗯了一声，下车马上跑上了楼，他跑上七楼看见邻居在紧闭的家门面前焦急地等人。 邻居看到游羽上来后立马上前说道：“我刚才听见声音就出来了，我敲门之后是黄阿姨出来开的门，但是门很快就被关上了，我估计是你……你爸爸又打人了。” “好，谢谢了。”游羽插钥匙发现门在里面锁住了，就踹了一下门。 “快点开门！”游羽说着又踹了一下，门还是没有开。 邻居一看这阵势，怕得偷偷溜回了家。 游羽依稀能听见黄萍仙呼喊的声音，他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李榷在楼下看见了李叁溱的车，跑上楼的时候看见了李叁溱，他吼了一声：“李叁溱！” 李叁溱被吼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停在了楼梯上，李榷跑到他身旁，“快点！” “好好好！”李叁溱跟着李榷跑上了七楼。 走到七楼时，李榷看见游羽正把游彬从黄萍仙的身上拎起，游彬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整个人摇摇晃晃的。 游羽一拳打在了游彬的脸颊上，游彬的怒火被点燃了，他开始挥舞着手臂。 “我，你这个丧尽……狼……”不知道游彬嘴里叽里咕噜的在说些什么。 游羽又一拳砸在了游彬的鼻梁上，他一声不吭地盯着游彬。 游彬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汇集到了脑袋，鼻梁一阵酸楚，他瞪着猩红的眼睛却没有力气还手。 李叁溱和李榷站在门外，李叁溱担忧地问道：“李榷，我们要不要过去拦一拦？” 李榷蹙眉道：“别拦，他有分寸。” “哦，那好吧。”李叁溱不自觉地把音量降低了。 游羽又打了一拳之后没有再动手了，黄萍仙在慌乱之中逃出了家门，他把游彬拉到卫生间后锁了门，然后走到杂物间带了把螺丝刀出来。 游彬还没有安静下来，游羽踹了一脚卫生间的门，很快就没有了声音。 游羽走到门口，弯下腰把门锁上的四个固定螺丝给取了下来，平静地修理着门锁。 李叁溱的一句“羽哥，要不我来吧。”像卡在了喉咙里的痰，咳不出又咽不下，他侧头看了看李榷，李榷静静地看着游羽，脸上没什么表情。 李榷站在原地没有帮忙，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游羽发这么大的火，也是该好好发泄一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游羽旋好最后一颗螺丝起身对李叁溱说：“大溱，你先回去吧。” 李叁溱攥了攥拳头又舒展开，“好，那你们有事再叫我，一定得喊我啊。” 游羽点点头，“好，回去吧。” 李叁溱嗯了一声，拍了拍李榷的肩膀，“你看着点。”他又看了一眼游羽，就转身下楼了。 游羽测试了一下门锁修好了没有，确认修好了后他把螺丝刀往茶几上一扔，这一声有点沉重。 他转头对李榷说：“我去你家吧。” 李榷嗯了一声，走了几步把家门给开了。 游羽走到卧室，原来今天是阴天，天也黑得快，他把窗帘给拉上了，房间陷入了黑暗，他坐在床边。 游羽回头看了一眼李榷，虽然很黑，但他能看得见李榷在哪，他拍了拍床示意李榷过来。 李榷走过去坐在了游羽的旁边，第一次看见游羽这样，他有点不知所措，只是伸手拍了拍游羽的背。 “你在发泄吗？” 游羽抓住了李榷的手，低低地说：“不，我在省电。”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发泄的时候喜欢关灯。 李榷抱住了游羽，沉默地抱着。 “李榷，我以前老会踢到床脚，踢到床脚的指头就会很疼，我就对自己说一定要注意，后来我再也不会在关了灯之后踢到床脚了。”游羽把他抱得很紧，“其实我不怎么怕黑，但我特别害怕在看不见的时候摔倒。” “我始终绷着一根弦，但是今天好像绷断了。” “我有好多负能量，有时候堆积得太多，我都觉得自己精神有点不太正常。”说到这游羽自嘲地笑了笑。 “从小我就特别想保护我妈，所以我就告诉自己不能离开得太早，我也不能变成我爸那样。” 分卷阅读165 “我这么做是不对的对吧？我知道不该用暴力来解决，但是我没忍住。” 李榷凑到游羽耳边温柔的说着，“你先听我说好不好？” “你以后把这根弦给我，我绷着弦给你点灯，要多亮有多亮。” 这一刻，游羽能感受地到自己和李榷的呼吸，他的心跳很沉，心脏像是荡到谷底又触底反击一般地回来了。 李榷慢慢地拍着他的背，被击溃的情绪和安全感好像又回来了。 “这应该就是成长吧，我理解的成长就像盖房子一样，地基是父母为我们建设好的是非观，砖头是社会给我们树立的三观，正能量是水泥，负能量是水，水泥和水和起来才能用对吧，如果水加多了，水泥就稀了，我们不能苛求自己没有负能量，当然你可以选择告诉我，也可以选择自己憋着，我不高兴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不喜欢理人，你呢？” 游羽默不作声，李榷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好像也没见你不高兴过几次，你还是喜欢憋着。” “生活就是不断扭曲三观和摆正三观的过程，我们得让它们仨往正途上走对吧？” 游羽用下巴磕了磕李榷的肩膀，“嗯。” “我知道你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过我相信你不会变成你爸那样的，你相信我所相信的吗？”李榷停下了拍背的手，碰了碰游羽冰冷的耳朵。 游羽的脑袋左右蹭了蹭，他摇头了。 李榷特别认真地说：“不行，你得相信我知道吗？” 游羽突然笑了出来，他用指尖蹭了蹭眼角，李榷没有识破他。 游羽松开李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啊？” “本来就挺能说的。”李榷捏了一把他的鼻子，“那现在我再回答你的第一句话。” “夜盲症能治的，就是缺乏维生素A对吧，但你应该是先天性夜盲，这应该不好治，那就当普通夜盲症补吧，动物内脏你不吃，那就吃胡萝卜吧，明天菜谱我给你定好了，西芹炒胡萝卜，还防癌呢。”李榷说完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胡萝卜扛饿还治夜盲，就是我觉得炒过的没那么好吃。” 游羽一下子扑了上去，啃了一口李榷的脖子，啃完后还偏头笑了笑。 “干嘛呢？”李榷侧头看他。 “啃胡萝卜呢。” 李榷摸了摸脖子问道：“那甜吗？” 游羽吐了吐舌头，“有点咸。” “你还没吃饭吧？”李榷问。 游羽点了点头，“本来打算打完球跟李叁溱一块儿吃饭的。” “要不要我给你煮点东西，我刚在我爸那已经吃过了。” “那你帮我煮吧，我出去一趟。”游羽起身整了整皱掉的衣服。 李榷走到门口把灯给打开了，“去黄阿姨那儿吗？” 游羽嗯了一声，“马上就回来。” 游羽走到老人服饰店里，跟他预想的一样，店里生意萧条，过时的款式还摆在橱窗里展示着，也不知道给谁看。 他把打包袋摆在了黄萍仙面前的桌子上，黄萍仙胡乱中把擦眼泪的纸巾攥在了拳头里。 游羽看了眼她脸上的伤说：“黄阿姨，离婚吧。” 黄萍仙把头转了回来，错愕地瞪着游羽，游羽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很震惊。 “你在说什么？”黄萍仙一激动就会牵动嘴角撕裂开的伤口。 游羽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和我爸离婚，你好好考虑考虑吧。”说完他就走出了店里。 第79章 游羽走回小区的路上，鬼使神差地走进文具店里，莫名其妙地买了一盒人体彩绘颜料。 他回去的时候李榷已经煮好了上次剩下的馄饨，李榷看见他进门就把馄饨从锅里盛了出来。 游羽把颜料放在了茶几上，李榷把碗放在饭桌上说道：“你买的什么？” “颜料。”游羽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揉了揉太阳穴。 李榷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就走进厨房把锅给洗了。 游羽趁李榷洗澡的时候回家拿了画笔，打开卫生间的门看见游彬已经坐在地上睡着了，漏水的淋浴头把他的裤脚给浸湿了，他仍然沉沉地睡着。 李榷洗完澡，游羽就紧随其后钻进了卫生间还把门给锁了，李榷洗完衣服，他还没从卫生间里出来。 李榷感觉有点奇怪，他敲了敲卫生间的门问道：“你在洗澡吗？” 他只听见卫生间里传来一声短促的没有，他回房间看了会儿书，听见卫生间的门开了，他走到门口看见游羽在里面洗手。 游羽快速地揉搓着手上的颜料，他关掉水龙头之后，撑着洗漱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李榷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却没有听见。 李榷走到卫生间门口，看到了游羽脸上的伤疤，红色和淤青遍布在嘴角、脸颊、鼻梁和额头，以及手臂上。 游羽听见了动静，看见了门外惊愕的李榷， 分卷阅读166 立马指了指洗漱台上的彩绘颜料。 李榷走进卫生间，抬起了游羽的胳膊，能看见青紫色的新淤青和变成黄绿色的旧淤青，以及很多严重程度不同的轻重伤，他突然感觉有点喘不上气，也许小时候游羽看见妈妈的胳膊的感受也是如此吧。 游羽脸上的伤痕没有说很逼真，但也让李榷的心揪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些伤疤都是真实存在的。 游羽看着镜子喃喃道：“我当时应该拦着点，对吧？” 李榷没说话，他拿起画笔蘸着调色盘上的颜色，不熟练地在手心画了一颗太阳，趁游羽不注意手疾眼快地覆上了游羽的右边脸颊，他笑着问：“画得还行吧？” 他知道他没法劝游羽不自责，现在全看游羽自己能不能想通了。 游羽咬了咬嘴唇，笑着回答他：“还行，就是这太阳也太黄了吧。” “我觉得太阳是金色的。”李榷试探地问道：“我帮你卸了好不好？” “你知道怎么卸吗？” 李榷想了想说：“查个百度就知道了。” 游羽看了眼镜子又看向李榷嗯了一声，“你家有润肤油或者面霜吗？” “应该有。”李榷回房间找了一罐润肤霜出来，“我爸之前给我买的，都没怎么用。”说着他拧开盖子，抠了一大块出来涂在了游羽的脸上，慢慢打圈揉搓着溶解颜料。 游羽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轻微的触感，想哭的念头被压制了下去。 中途他有睁开过眼睛，但觉得有点刺激又闭上了，李榷叫他俯下身洗脸或者抬起头擦干水他都照做了。 李榷拧干毛巾，轻轻擦拭着游羽的脸颊，游羽突然睁开了眼睛，抓住了他支愣着的手臂。 “干嘛呀？”李榷手里抓着毛巾。 游羽的睫毛上还沾着点小水珠，他盯着李榷说：“我想接吻。” “洗完脸再说吧。”李榷挣脱了下游羽抓住他胳膊的手，发现没挣开。 游羽眼睛睁得老大，“现在。” 李榷有点哭笑不得，“那你先松开我，手这么举着有点酸了。” 游羽松开了李榷的胳膊，立马就贴上了他的嘴唇，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没有安全感。 李榷迎合着他的吻，希望能稍稍安抚一下他的情绪，今天游羽的手也特别老实，没到处乱摸什么的。 亲完后李榷还是替他洗完了脸，洗完后就随手把润肤霜摆在了架子上，然后走回了房间。 洗完脸游羽感觉脸上有点干涩涩的，索性又薄薄地涂了一层润肤霜。 “洗个澡吧，洗完澡睡一觉。”李榷从房间里拿了衣服递给游羽，还顺手拿起来颜料画笔和调色盘。 游羽接过衣服，等李榷出去后，轻轻地合上了卫生间的门。 李榷把一盒颜料全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把画笔和调色盘都洗干净了。 游羽一洗完澡就钻进了被窝里，身上的水还未干透就紧紧抱住了李榷，感觉暖烘烘的。 空调的温度刚好，游羽却很依赖李榷身上的温度。 自从知道了游羽朝左睡之后李榷也养成了这个习惯，他牵住游羽的手放在了小腹前。 “你爸还关在卫生间里吗？”李榷用拇指有节奏地敲着游羽的手背。 游羽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我开锁了，他要是睡醒了自己会出去的。” “这样他还能睡着？”李榷着实有点佩服游彬的心理素质了，打了人和被打之后居然还睡得着。 游羽盯着李榷的后脑勺，“他就是这样，喝完酒谁也不认识，在哪都能睡着。” 李榷回想起游彬刚才那状态，果真是六亲不认。 李榷犹豫地问道：“那你爸打你吗？” “小时候打，可能也有我小时候太皮的原因吧，我小时候确实挺皮的，记不太清了。” 李榷的爸妈没打过他，他也没法来个感同身受，他哦了一声之后就没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后他问了句：“关灯吗？” “关吧。”游羽闭上了眼睛，一股热情扑到了李榷的后脖颈，“我们以后可不能打架。” “不会。”李榷揉着游羽微微握紧拳头后手背上凸起的骨头，游羽这点特别像小孩，拍拍背或者揉揉手就能很快入睡。 半夜时李榷突然醒了，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扒开了游羽的眼皮，关心他有没有做梦，没有发现眼珠子在转圈之后替他盖好了被子。 李榷盖好被子后又往床沿挪了点，他有时候会踢人踢被子，有时候又不会，搞不清楚这个规律。 游羽睡觉倒很老实，睡前什么姿势醒来也是一样，原封不动的。 他的鼻孔微微缩放着，呼吸声很浅，睡得还挺安逸的。 柳晓风百无聊赖地撑在石头做的护栏上看风景，来这半个多月后，她已经丝毫不畏惧护栏上的不明物体是何物了，她咬着吸管把可乐截断式的喝进嘴里，无意间瞟到了挂在电线上的藏青色四角裤。 她探出半个 分卷阅读167 身子往楼上瞅了瞅，想知道丢内裤的是何许人也，如果是第一天来的她肯定会边吐槽边走回家。 自从美甲店倒闭之后这是她在成为无业游民的第二天，她就想不通了，怎么有钱开店没时间去申请个营业执照呢，证件齐全的话就不至于被顾客随便一投诉就关门了。 柳晓风听见熟悉的高跟鞋声就往楼下看了看，她朝岚姐打了个招呼，可岚姐没听见，自顾地走上了楼梯。 岚姐刚走上五楼，柳晓风就听见了她和一个女人交谈的声音。 “大姐，再便宜点吧，一千二怎么样？” 房东大姐面露难色道：“小金，我看你在这住了这么久才收你一千三的，楼下201我都收他一千五的。” 岚姐覥着笑脸，“大姐，便宜我一百呗，一千二行吗？” 房东大姐摆摆手，“不行，这没得商量，一千三就是一千三。” 岚姐叹了口气，“那行吧。” 柳晓风举着可乐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不知道她的房东什么时候来，正想着房东大姐就走到了503的门前，她立马反应了过来，朝房东大姐喊道：“大姐大姐，503的人在这。” 大姐蹙眉打量了她一番，“租这的不是一个小伙子吗？” “那是我男朋友。”说出来柳晓风还有点不好意思。 房东大姐把钥匙别到了腰后哦了一声，“这个星期五叫他把这个月的房租给我，跟上个月一样一千六。” 柳晓风惊讶地张大了嘴，她瞟了一眼岚姐，“大姐，能便宜点吗？” 房东大姐可没那么多耐心，只甩给柳晓风两个字，“不行。”临走前还提醒了一句别拖欠房租。 柳晓风愁眉苦脸地看着岚姐哀嚎道：“岚姐，你有什么工作能介绍给我吗？”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不知道除去日常的开销和水电费，宋方的工资还供不供得起，从美甲店赚来的两百块钱买了点生活用品就花光了，现在完全是依靠她那一点微薄的存款在生活，眼看金额就快要变成两位数了。 岚姐想了想，朝走廊最里边扬了扬下巴，“那家510夫妻两个出来打工的，大女儿才四五岁，小女儿去年才出生的，大女儿太小又带不了妹妹，他们的经济水平又请不起保姆，老婆就辞掉了白天的工作照顾孩子，晚上老公回来接替了才去打夜班，如果你愿意工资低点给他们带孩子也行。” 听岚姐说着，柳晓风的脑子里就开始计划着怎么带孩子了，这一大一小都不能耽搁。 “他们家能要我吗？”柳晓风第一次觉得自己太年轻了，年轻干这行就显得不怎么靠谱。 “那我就给你搭个线，现在就过去吧，正好他老婆在家，你去了她白天就能上班了。”说完岚姐就带着柳晓风到510敲了敲门。 女主人抱着孩子就出来开门了，有点警惕地看着两人，不过好在她和岚姐有过几面之缘也说过话。 岚姐逗了逗小孩，把孩子给逗笑了才说出来意，“晓风啊，这个是于姐，这不是上次听说你家在找保姆嘛，我刚好认识一个小妹，今天带过来给你看看，她就住在前面503，一来二去的很方便的，反正价钱你定嘛，我们也没有要求很高。” 于姐瞅了柳晓风一样，柳晓风识趣地说了句：“于姐，你女儿好漂亮啊。” 于姐客套地笑了笑，“我这里工资可不高，你可得想清楚啊。” 柳晓风和于姐商量好工资后就各回各家了，她回家的时候发现宋方早班下班回来了。 宋方一回家就把空调温度调得很低，从外边刚进家门的柳晓风被冷得一激灵。 柳晓风把还留着条缝隙的窗户关紧了，“刚才房东来了，说得交房租了。” 宋方把水杯重重地摔在了桌上，“卧槽，这才几号啊，又交房租，你也得交一半啊！”说着就打开手机看余额，可数字并不是让他很满意。 柳晓风震惊地转过头看宋方，但转念一想确实是得平摊房租，“可是我没钱啊，我刚刚才找到工作。” 宋方疑惑地看着她说：“你又找到什么工作了？”说完又补了一句，“那我也没办法，你得去借钱。” “帮邻居看孩子，从明天开始，我这又没认识的，怎么借钱啊？”柳晓风一脸愁容。 “你只能自个想办法了，实在不行你只能去找个有宿舍的工作，我去朋友家凑合一下。” 宋方烦躁地把手机拍到床上又拿起塞进了裤兜，“晚饭你自己解决吧，我出去一趟。”说完他点了根烟边抽着边拉开门出去了。 接到柳晓风电话的时候游羽刚走进校门准备上晚自习，他边接起电话边和李榷李叁溱走进二号教学楼。 二楼一个班级开的音乐声有些刺耳，不过很快就被强制关上了。 游羽蹙眉道：“风姐，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柳晓风吞吞吐吐地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她紧张地扣着手机壳，“没事，我不是好久都没和你打电话了嘛，随便打打。” “ 分卷阅读168 嗯，那你有事再和我说吧。”游羽挂了电话就走进了新安排的教室，自从搬到二号楼之后不太习惯，他和李榷老会不自觉地往四号楼走。 柳晓风听着嘟嘟声很迷茫，感觉胸口很闷，她犹豫后拨通了柳妈的电话，虽然她有会要不到钱还被数落一顿的预感，但她还是打了。 “妈，你最近有闲钱吗，能借我点吗？”柳晓风扣着衣角。 果然还是柳妈尖酸刻薄的语气，“哎哟要钱的时候想起我来啦，八百块钱，八十我都没有。” “你就不能先借我几百块钱吗？”柳晓风气愤地攥起拳头，心想着之前就不应该把钱给她。 柳妈一口回绝了，“不能，你别指望你妈，还是指望指望你自己吧，自求多福吧你。” “我又不是不还你，我再下去没房子住了。”柳晓风气得跺了跺脚。 柳妈嘁了一声，“那你回去啊，干嘛在外面受苦？” 柳晓风被这句话堵得说不出话了，“我……不是出来找工作嘛，跟你借点钱怎么了？” “那我不管，你自己解决。”说完柳妈就挂了电话。 柳晓风朝手机吼着：“你他妈以为我稀罕找你借钱啊！” 柳晓风发了一会儿脾气后冷静了下来，打算明天先上班，房租能拖一天是一天，今天的晚餐又没有吃，她心态倒好，想着权当减肥了。 她刚想躺下睡会儿就听见有人敲门了，她以为是宋方回来了，快速小跑到门前打开了门，原来是岚姐。 岚姐把一盒方便面和面包塞到她怀里，“多少吃点啦，情侣吵架很正常的。” “谢谢。”柳晓风看着岚姐和善的笑容，她萌生了一种想法，也许可以向岚姐借点钱，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岚姐盯着柳晓风的脸，也没打算说什么，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找我帮忙这句话她说不出口，她没法对柳晓风承诺这句话，她可能承担不起那个结果。 “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去睡觉咯。”岚姐说完就带上了门。 柳晓风站在门后，心里乱得很，无助感在身体里快速蔓延着，她想回家了。 第80章 高三自从晚上新增了晚自习之后就有很多人改了住宿，不论是走读的还是住宿的都得参加晚自习。 对于侯颇和卓垚这种常年的住宿生来说晚自习不算什么，他们也是从高一一直上到高三的，只是走向教学楼的时候看见空荡荡的操场和篮球场，心里不由地有点寂寞。 卓垚搓了搓鼻子，亲爱的学弟学妹快来吧，学长真的累了。 卓垚和侯颇走上二楼，看见了在厕所门口窗前暗自神伤的李叁溱。 侯颇很好奇李叁溱怎么做到让自己的嗅觉消失的，他捏着鼻子走到李叁溱跟前问道：“叁溱，你在这干啥呢？” 他想也觉得不可能有人有这种闲情逸致在厕所门口看风景吧，这窗外的大马路有啥好看的。 李叁溱舔了舔嘴唇，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觉得可能是肾还是什么部位出了点问题。 “咋啦，这么难以启齿啊，是不是哪儿出毛病了？”卓垚担忧地往李叁溱小腹下瞅了瞅。 李叁溱摸了摸脸颊，一脸难受地说：“就是我班上有些人太爱学习了，感觉我自己格格不入，自信心受到了打击，我都不配待在里边了。” 侯颇不禁咂嘴，他深有感触地说道：“我理解你，我后边那两个天天都在学，还动不动互相抽查听写一下，随便说一个复杂点的题我和垚垚都听不懂，我俩还在翻书找公式，他俩已经下一题了。”说完他朝卓垚投去了目光，卓垚对他报以赞同的眼神。 李叁溱有点激动，“我就说嘛，羽哥就是被李榷带的，都学魔怔了。” 李叁溱一拍大腿，“上次还跟我说什么，说你现在学习不是为了父母和老师，是为了你自己，你们听听看这说的是人话吗，李榷还在旁边边听边补刀，给我整得一无是处的。” 卓垚抱着胳膊附和道：“诶没错没错，坐在他俩前边就是精神折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努力，你扎心不扎心？你但凡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你也扎心。” 李叁溱点点头，“我已经不是设身处地了，我是已经用脚给自己挖了一个盆地站在坑底了。” 卓垚叹了口气，“我应该在坑底，不应该在坑里。” 侯颇拍了他一巴掌，“说话就说话，别唱歌！” “我这不是感情到了那个点吗？”卓垚刚说完这句话上课铃就无情地打响了。 三个人道了别之后就李叁溱回了教室，卓垚和侯颇也相互搀扶着走向了走廊深处。 走到教室的两人看着班上同学勤奋学习的模样，也拿起了课本开始研究作业和试卷。 龚平看到这一幕感觉特别欣慰，这几天巡课老师都夸四班纪律比以前好多了。 龚平看着高三四班的班牌不禁感叹道：“这时间过得真快啊。” 分卷阅读169 前排同学听到后停下笔抬头瞟了龚平一眼，接着又低下头继续奋笔疾书，不浪费一点时间。 看着黑板左上角的倒数日期，所有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一种能延续到明年六月的决心。 第二天早晨早自习结束之后，教室里充斥着交作业的催促声，一些人还在争分夺秒地吃早餐，一声熟悉的低跟高跟鞋声往四班逼近，鞋跟敲击瓷砖地板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听得大家都有些恍惚。 盛明嚼着鸡蛋灌饼问道：“第一节是英语课对吧？” 同桌看了眼贴在桌上的新课表，“对啊，英语课。” 盛明突然紧张了起来，迅速地往嘴里塞饼。 很快，高跟鞋声停在了高三四班的前门，纪梅推开半掩的门，把英语课本放在了讲台桌上。 那一刻四班人觉得自己穿越回了高二，唯一不同的是纪梅把长发剪短了，还面带笑容看着他们。 纪梅笑着说道：“Hello，everyone！” 大家都抿着嘴没说话，心想着嗯，是内味儿了。 “刚回去的那一阵子，我早上总是五点多醒，我就下定决心今年的教师节不能让你们看不见我，然后我就回来了。” 短短的一句话囊括了纪梅的六个月，也触动了许多人的心。 全班都安静地听完了上课铃声，第一次觉得这一段音乐还挺长的。 上课铃上一秒刚刚播完，下一秒纪梅就迅速进入了状态，“接下来的时间绝对不能松懈，我只会更严，希望你们都能明白，题外话就不说了，来我们讲课啊，打开课本……” 从早上开始就有新生和高二学生陆续进校了，操场上架起了帐篷，校园里人声鼎沸，家长老师学生们欢聚一堂，一般这种时候，在操场逛逛都能捡到好几张一寸证件照，照片背后还粘着已经没有黏性的双面胶。 李叁溱仰起头看着费力旋转的风扇，扇叶上缠绕的蜘蛛网摇摇欲坠。 午休的时候是太阳升得最高的时候，教室里的雄性都差点要袒胸露乳了。 李叁溱丝毫没有睡意，他仰头盯着风扇转了一圈又一圈，浑然不知有人溜到了他背后。 “李叁溱！我开学啦！”翟京把冰棍贴在了李叁溱的后脖颈。 “卧槽，你怎么来了？”虽然隔着包装袋但还是特别凉，李叁溱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幸亏在震惊中抓住桌角稳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班级在哪？”李叁溱都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翟京撅了撅嘴，熟络地在李叁溱旁边坐下了，“随便问问不就知道你们班在哪了嘛。” 翟京把冰棍递给李叁溱，李叁溱倒有点紧张了，迟迟没伸手接。 她挑了挑眉，“干嘛呀，还要我帮你打开啊？” 李叁溱接过冰棍，撕开包装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山楂味，就是甜得蛀牙有点疼。 翟京整了整裤脚，李叁溱这才发现翟京把校裤改成束脚裤了，把松紧带放掉就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我看看你的书没意见吧？”翟京探到李叁溱的桌前，李叁溱立马往后移了移，“没意见……” “你这书有点白啊。”翟京随便翻了几页，只看见了几条横线和标重点的五角星，她看了眼李叁溱的脸色不太好，马上又接了句：“我忘了你也是刚开学吼。”她说着把李叁溱桌上的几本书给整好了。 李叁溱面无表情地啃着冰棍，翟京从兜里掏了张餐巾纸递给他。 “谢谢。”李叁溱没想到翟京看着这么粗犷，没想到这么细心。 翟京主动问道：“要不咱俩下去逛逛吧？” “好。”李叁溱快速把最后两口冰棍嗦啰干净了，冻得他两腮快要麻痹了。 李叁溱顺手把冰棍棒扔进垃圾桶和翟京从后门走了出去，原本离前楼梯比较近，但李叁溱老往靠近后楼梯的四班跑，后来就习惯往后走了，翟京就跟着他往后楼梯走了。 路上李叁溱的双手无处安放，这时候揣裤兜有点不太合适，显得他这个人不够稳重。 走近四班后门的时候，李叁溱眼尖看见了游羽和李榷牵在一起的手，他立马搂住了翟京的胳膊往回掰，他用力把翟京转了个身，转完身后又立马松了手。 游羽往后把创可贴包装纸投进了垃圾桶里，刚才隐约有看见类似李叁溱的不明物体，但他也没多想，继续教育李榷背书的时候别老抠桌底的铁钉。 翟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觉得自己被陀螺附身了，“怎么了，不是快走到楼梯了吗？”说着嘴角忍不住上扬了点。 李叁溱很尴尬，“那什么，就后边楼梯那不是没灯嘛，我怕你怕黑。” 翟京觉得李叁溱莫名的可爱，她笑着说：“噢，是你怕黑吧？” 李叁溱摸了摸额头，挤出一丝笑容开始睁眼说瞎话，“没错没错我也怕，我老怕黑了，怕死了都。” “那我以后可以保护你啊。”翟京咧开嘴露出了八颗牙齿。 李叁溱笑了笑， 分卷阅读170 “翟京，女孩别对男孩说这句话，这话应该是男孩对女孩说的。”他的语气很认真。 翟京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李叁溱和翟京在操场绕着圈，昨天报道的帐篷和贴在地上的标签都被拆卸了。 翟京时不时朝小卖部看一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想给李叁溱买点吃的东西，她忍不住问了句：“你饿吗？” 李叁溱摇了摇头，“不饿啊，刚才十二点多刚刚吃的饭，现在才一点半。” 话音刚落，李叁溱走到了操场的边缘，一颗篮球就砸了过来。 翟京一脚把球踢了回去，朝篮球场吼了一嗓子，“嘿那边的，你们怎么打球的，差点出事了知不知道？” 篮球场那边人回了一嗓子，“不好意思啊，没看见有人。” 翟京叉着腰喊道：“没人也不能踢过来啊，这是操场！” 李叁溱瞪大眼睛捂住了嘴，心想着我好像被英雄救美了。 李叁溱脑子里的哦买噶像过弹幕一样不断闪过。 又逛了几圈后，李叁溱目送翟京进了教学楼，揣上裤兜缓缓往二号楼走去。 李叁溱走到四班，靠在后门上看着游羽和李榷说：“你们俩真应该好好谢谢我，刚才我帮了你俩一个大忙。” 游羽不解地看着李叁溱说：“什么忙？” 李叁溱啧了一声，把双手握在了一起，“就这个啊。” 游羽平静地哦了一声，他可以确定刚才那个不明物体是李叁溱了。 李叁溱和李榷胡扯了两句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他装着打了个哈欠，“算了，我还是回去睡会儿吧。”他看了看腕表，也就十分钟就上课了。 李叁溱缓慢地朝一班走去，现在大家学习的氛围没那么浓烈，他看着也没那么难受了。 “学吧学吧，都是学霸。”他边嘟囔着边走回了教室。 第81章 柳晓风好声好气地把来催房租的房东大姐给哄走，感觉自己特别像个被打入冷宫的答应的丫鬟，对待这个得宠妃嫔旁边的老嬷嬷得点头哈腰低声下气的。 柳晓风打开家门，她觉得如果面前是一堵墙她肯定毫不犹豫地就撞上去，她攥着拳头看着面前于姐的大女儿在糟蹋她的化妆品，口红眼影腮红无一幸免，浅紫色的床单上都是口红和五颜六色的粉状物，小女儿正要把手指上的橘色闪粉往嘴里送。 “我的小祖宗，千万别！”柳晓风阻止住了小女儿，小女儿手疾眼快地把橘色的眼影戳在了她的脸上。 柳晓风立马把小女儿的手指给擦干净了，她跟她姐姐一起咯咯咯地坐在床上嬉笑着。 柳晓风冷着脸照了照镜子，她也没心思擦脸了，她把大女儿从床上拎了起来，果不其然大女儿的屁股下还坐着两只被旋开盖的口红，大女儿的小裙子上那叫一个五彩缤纷眼花缭乱。 大女儿站着，手里还不停地抠着一盘已经铁皮的腮红盘，浑然不知她做的事情有多严重。 柳晓风耐着性子朝她伸出手，“给我，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 大女儿把腮红往脸上胡乱地摸着，并没有理会柳晓风。 柳晓风放大音量说道：“快点给我！” 大女儿一下子愣神了，手里的东西也抓不住了，腮红盘摔到地上，塑料盖子被摔得四分五裂，剩余的粉末都覆在了地上，她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跟公鸡打鸣似的，一波更比一波音高。 小女儿呆滞地坐在床上，看见姐姐哭她也开始酝酿情绪，果然没几秒钟就哭了出来。 柳晓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几簇比较短的刘海落了下来，她又气愤地把刘海给撩了上去，结果又掉了下来。她的耳朵要爆炸了，要是有哭得又快又大声又持久比赛她肯定火速给这姐妹俩报名。 柳晓风看着边哭边捶床的姐妹俩她闭上了眼睛打算平息一下怒火，今天是她带孩子最奔溃的一天，比第一天什么都不会还来得奔溃。 十分钟后姐妹俩终于安静了下来，变成了轻轻的抽泣，柳晓风都怕小女儿哭得抽过去。 柳晓风抱起小女儿安抚着，还不忘拍拍大女儿的背安慰一下她的情绪，她自我安慰着幸好大女儿不会开行李箱和衣柜，要不她会更想死。 柳晓风没有收拾房间，她给于姐打了个电话，大概是上班时间没空接电话，她心说行，就等你回来给个交代，等天差不多黑了之后，她就抱着小女儿到家门口等着于姐。 七点一过，于姐就和她老公边聊天边上楼了，柳晓风听着他们愉快的交谈声不禁摇了摇头。 等他们走上五楼，柳晓风就招呼着他们俩走到503门口，把房间里的一片狼藉展示在了夫妻俩面前。 于姐老公的脸一下子就绿了，于姐还是很傲气，“你什么意思？” “你大女儿弄的，床单被单枕套全都给我弄成这样了，她的裙子我管不着。”柳晓风瞅了一眼罪魁祸首，现在正在无聊的揪裙子，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分卷阅读171 。 于姐朝老公喝斥道：“你傻站着干嘛呀，先把孩子领出来啊！” 于姐老公啧了一声，柳晓风贴心地让出了位置，让他把大女儿给拎了出来，又把小女儿抱在了怀里。 “于姐，我给你打个折，我算了算有五只口红四盘眼影三盘腮红，还有修容和遮瑕若干，加上四件套我就勉强收你五百吧。”柳晓风边说边掰着手指，最后竖了一个手掌在于姐的面前。 于姐抱着胳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狮子大开口啊，你这些化妆品有那么贵吗？你别蒙我！” “那你去看看牌子啊，我全都不能用了大姐，你搞搞清楚现在是你们理亏，还有这几天的工资也结给我，一共八百吧，不多也不少还挺吉利的。”柳晓风一直保持着冷静，毕竟气势不能输。 于姐瞪着眼睛说道：“你想得美！” 柳晓风放了句狠话：“我要是真闹起来你们别后悔。” 于姐老公突然钻出来喊道：“你想继续干我们还不要呢！” “你他妈还涨价，你以为你做的有多好啊，最多四百。”于姐气得鼻孔放得老大。 柳晓风也抱起了胳膊，挑衅地看着夫妻俩，“那今天我们在场一二三四五，五个人都别睡了，什么时候愿意给钱什么时候我们再睡。” 于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指着柳晓风颤抖起来，一巴掌打在了大女儿的屁股上，顿时哭喊声响彻整栋楼，她边打边骂道：“你这个败家的，就会浪费我的钱！” 柳晓风捂住了耳朵，微笑看着于姐憋得满脸通红的模样，“咱们速战速决吧，转账现金我都收的，请问您打算用什么样的付款方式呢？” “你等着！”说完于姐就气冲冲地回了家，又气冲冲地回到了503门口。 于姐把褶皱的八百块现金甩在了柳晓风的手上，“你自己点，一分不少！” “行嘞，你们先别走。”柳晓风嚣张地在一家四口面前逐张验着真伪。 于姐气呼呼地叉着腰盯着柳晓风，直到柳晓风对她虚伪地笑了笑说：“好了，一张不假，你们请回吧。” 柳晓风把这家人给送走后，重重地摔上了门，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差点跪在地上，腿一下子就软了。 她盯着这间狭小的屋子，鼻酸得快要哭出来了，但她很快就带上包出门了，等到了棋牌室门口才想起脸上的眼影还没擦干净，立马擦干净走进了棋牌室，要不是她跟踪过宋方一次，真不知道他还有这种费钱的兴趣爱好。 柳晓风绕过操纵聒噪的前厅，在里厅找到了正打得酣畅淋漓的宋方，宋方一看见柳晓风连牌都攥不住了。 宋方抓着牌环视一圈周围的牌友，若无其事地打出一个三带一，丝毫没有理会柳晓风。 柳晓风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凑近宋方的耳边说道：“我钱凑到了，你快交房租吧。” “我没钱交了。”宋方就说了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柳晓风的眼睛募然睁大，“你什么意思啊，你之前不是说咱们俩平分吗？我现在最多只能凑到一千块钱，那你还剩多少钱？” “跟你说了没钱了没钱了，还要问那么清楚干嘛？”宋方把牌摔到了桌上。 剩下三个牌友都撇了撇嘴，抱着胳膊看着这两个人。 柳晓风松开抓着挎包带子的手，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牌桌，“宋方，你他妈钱都赌完了吧？” 宋方快速地眨着眼睛，他一般紧张的时候都会这样，他又扫视了周围一圈。 宋方站起身来指着柳晓风厉声道：“柳晓风，要闹回家闹去，别怪我在外面不给你面子！” 柳晓风讽刺地笑道：“来啊，别给我面子，今天就在这把话跟你说清楚了。” “你……你别在这发癫我告诉你，快点回去。”宋方推搡着柳晓风，刚准备坐下柳晓风又说话了。 “那你还剩多少钱说出来给我们听听，你还打得起牌吗？” 在场的人都面带微笑饶有兴趣地看着柳晓风和宋方愈演愈烈的争吵，全都无动于衷地当着观众。 宋方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他怒吼道：“快点出去，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哟，你这么厉害还怕丢人呐！”柳晓风算是豁出去了。 柳晓风还想说点什么，她就听见了啤酒瓶打碎的声音，她侧过头去发现是老板正气势汹汹地拎着一半的啤酒瓶指着他们俩，“要吵滚出去吵，别影响老子做生意！” “草！”宋方踹倒了椅子走了出去。 柳晓风小心翼翼地瞟了眼火冒三丈的老板，把椅子扶起来后跟着宋方出去了。 宋方憎恶地看着柳晓风，“柳晓风，你真他妈是个泼妇！” 柳晓风的怒火即刻就被点燃了，她也不顾大街上经过的路人，指着宋方的鼻子就骂：“宋方，要我说你他妈是个废物，从来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在忍你了，我以为你是工作太辛苦了，都没时间休息，所以回家不是睡觉就是发脾气，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 分卷阅读172 这种人呢？”她不自觉地开始翻旧账。 宋方不屑地嘁了一声，“那你当初就不应该过来啊。” “不是你一直求着我来吗？你现在倒……倒有理了是吧。”柳晓风都气得口齿不清了，“我告诉你，咱俩完了，我明天一大早就搬出去。” “分手！”柳晓风一时也分不清这是她的气话还是她一直想说出口的话。 宋方拍了下手掌，“可以，我无所谓啊，分手就分手，你爱搬去哪儿去哪儿。” “我靠！”柳晓风气得想当街打人了。 “没事就快滚！”宋方也不甘示弱。 柳晓风攥着拳头，她咬紧下嘴唇踹了宋方一脚就往前面的马路跑去了，把宋方的辱骂都挡在了身后。 柳晓风的怒火一时抑制不下去，她回到家收拾行李的时候还险些把行李箱拉链给拉断了。 岚姐刚刚下班到家，她在隔壁听着柳晓风制造出的声响也大概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她想也许柳晓风会来不及跟她道别，她听着柳晓风把东西掀翻在地的声音摇了摇头。 岚姐想着今晚得早点睡，要不明天早班起不来赶公交车和地铁，这对她来说这也是个逃避的方法。 第二天早晨天还微微亮，柳晓风就拉着行李箱出门了，她走到504的门口举起手打算敲敲门，但她又想了想时间太早就没打扰岚姐，她长舒一口气后朝楼梯走去了。 岚姐打着哈欠打开家门，刚蹬上高跟鞋抬起头就看见了柳晓风走下楼梯的身影。 她抬起头看了看楼外，太阳像往常一样缓缓升起，好似一切都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第82章 三中每一届的迎新晚会都来得特别早，新生开学还没满一周就安排上了，不过这跟高三一点关系也没有。 好巧不巧迎新晚会还开在晚自习，这就让高三的更难受了，看不到就算了，还能听个响儿。 晚自习开始前卓垚就开始散播消息了，“咱们学校今年斥巨资啊，还请了校外的歌舞团，那一个个小姐姐全在食堂里化妆呢，真漂亮啊。”说着他还舔了舔嘴唇。 侯颇嘲讽地笑了笑，“别臆想这那的，再想看你也看不了。” 今天晚自习没有打铃，全靠他们的自觉读书，开始十几分钟了还没见着巡课老师。 盛明背着英语单词突然有一个想法，“诶迎新晚会应该有开直播吧，大礼堂也塞不下那么多人吧？” 卓垚惊喜地说道：“好像是哦，那我们看直播吧。” 盛明朝前排喊了一句：“班长，看不看迎新晚会？咱们开电脑看直播怎么样？” 班长停下笔瞅了瞅窗外，又走到教室外边看了看其他班的情况，“不太好吧，其他班都在自习。” “我们小声一点，不会吵到他们的。”盛明合上了英语课本在座位上蠢蠢欲动。 “那行，你来弄吧。”班长回到了座位，其实她也挺想看的。 盛明打开电脑，学校的电脑没联网，他用尽了各自办法花了二十分钟才连上网打开了直播平台。 盛明把音量调小，想了想又调大了点，想着看都看了还不如看得舒服点。 随着节目一个一个变换，越来越多的人合上了笔盯着大屏幕。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四班的音量开得再小声也有其他班的人跑到后门偷看。 李榷一回头发现后门那已经聚集了七八个人了，个个还都不出声，有点惊悚。 没半小时整个二楼都热闹了起来，二楼的每个班都开起了直播，每个平台延迟时间还不一样，音量开得太大小也不一样，在走廊听都会串音。 马见彪从大礼堂下来，刚走上二号楼的二楼就在楼梯口停住了脚步，半分钟后转身走下了楼。 “我第一次觉得学校办的晚会这么好看。”游羽撑着下巴看着直播里的小品，虽然剧本是网上的，但确实很搞笑。 卓垚回头对游羽挑了个眉，“对吧，我就说了这次肯定好看。”说完他又转了回去，总是这么来去匆匆。 李榷笑道：“我第一次这么认真看迎新晚会。”以前三中的活动他总是能逃就逃，逃不了就睡到结束，这一点简直和游羽一模一样。 直到晚自习快结束，晚会还剩下三四个节目，这种时候一般是学校老师的才艺展示阶段，把闷骚的一面全都展示出来了，四班人听着悠长的合唱曲目，有的都快趴在整理好的书包上睡着了。 “你饿不饿？冰箱里还剩了半包饺子，好像是玉米猪肉馅的，待会儿回去煮了。”游羽揉了揉眼睛，他现在每天都想睡觉。 李榷打了个哈欠，“不饿，留着明天当早餐吧。” 游羽嗯了一声，偷摸地刷了几下手机。 李叁溱设的闹钟开始震动了，他眯了眯眼睛，听见身侧的玻璃窗被敲响了，他看向窗外，翟京背着把吉他示意他拉开窗户。 李叁溱一下子 分卷阅读173 清醒了过来，他拉开了窗户，“翟京，你过来做什么？” “你出来，到教室外边来。”翟京喘着粗气朝他勾了勾手。 李叁溱跟着翟京来了二楼后楼梯那，因为这里光线差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人。 翟京坐在了楼梯上，她一手扶着吉他一手掏着裤兜，但没掏着手机，大概是跑出来的时候太急落在同学那了，“李叁溱，你能帮我打个灯吗？” “好。”李叁溱蹲在楼梯上打开了手机手电筒照向翟京。 “够亮吗？”李叁溱特意往下了点避免照到翟京的眼睛。 翟京拨了下吉他弦，“可以，谢谢。” 李叁溱蹲着看着翟京弹吉他，这个女孩特别神奇，每次都会把她在李叁溱心里新树立的形象给打碎，又一片一片地粘连起来塑造成更好的模样，真的印证了那句话，始于颜值忠于才华。 会弹钢琴弹吉他打篮球，不得不说真的很有才。 翟京并没有开口唱歌，后半段的时候才哼了一小段，就是给李叁溱听了个旋律。 李叁溱突然觉得自己的动作很滑稽，但又觉得这个场景有种形容不上来的浪漫。 曲子不长，三分钟左右就结束了，翟京弹完后不好意思地上下顺了顺马尾。 翟京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唱歌不太好听就不唱了，今天给一学妹伴奏来着，我怕晚会你看不着就擅作主张过来弹给你听听，还行吧？” 李叁溱关掉了手电筒，走上了两阶楼梯坐在了翟京身旁鼓了鼓掌，“很棒，特别好听。” 翟京连忙挥了挥手，“没有没有，我就会一点。” “我以前也报了个班学吉他，但按弦太疼了，我弹了几天就放弃了，所以我觉得你特别厉害。”李叁溱伸手摸了摸吉他弦，蹦出了几个连续的音。 翟京嗯了一声，“也就前边痛苦点，后面会好一点。” 李叁溱想着毕竟翟京会弹钢琴，学吉他肯定也会快点，但是这毅力是他学不来的，他挺佩服翟京的。 “翟京，你住宿吗？”李叁溱问。 翟京摇头，“我走读啊，怎么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你背着把琴也不太方便。”李叁溱不自然地摸了摸额头。 “不太好吧。”翟京抠着六弦，勒得指腹有点疼。 李叁溱尴尬地笑笑，“那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你非要的话……也行，那我回去拿个琴包。”翟京一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下了楼梯，留下了懵逼的李叁溱。 也不是非要，也带着一点客套的意思。 迎新晚会已经结束了，最后合影的时候学妹死活找不到翟京，这会儿翟京出现了，但是翟京抓起她的书包和琴包就跑，跑到礼堂楼下后又发现手机没拿，逆着人群找到了同学拿回了手机。 翟京快速跑到学校车棚，掏出钥匙把自行车给锁上，接着往二号楼跑去了。 李叁溱正揣着裤兜和游羽李榷聊得正欢从二号楼里走出来，李叁溱看到翟京后立马把手掏了出来。 游羽说了句“哦吼”李榷说了句“哇噢”后，两人就识趣地走了，只剩下李叁溱一人。 翟京控制着呼吸，笑容灿烂地朝李叁溱挥了挥手，“嗨，我来了。”说完还往上提了提琴包的带子。 “我来吧。”李叁溱从翟京的背上把吉他取了下来背在了自己的背上，翟京这把琴可比他以前的那把重多了，应该也贵多了，他看了眼翟京，打心眼里觉得这小姑娘真不简单。 “谢谢，你还挺有劲儿的。”翟京说。 李叁溱笑了笑，这个夸奖他并不是很喜欢，感觉像交了个兄弟，他都想跟翟京说一句你别跟我称兄道弟的。 “你把我送到前面的路口就行了，我家拐进去就到了。”翟京往前指了指。 李叁溱往前瞅了一眼说：“没事，也不差这几步路。” “那行。”翟京盯着李叁溱的后脑勺笑了笑。 李叁溱把车骑到了翟京的家楼下，他一进来就感觉这小区挺高档的，翟京家果然有钱。 “上去吧。”李叁溱朝翟京扬了扬下巴。 “拜拜。”翟京害羞地背着琴小跑进了居民楼里。 李叁溱耸了耸肩，笑着掉了个头骑出了小区。 柳晓风那天出租房搬出来后在大街上晃荡了一天，包吃包住的工作没找到，她只能花几百块在宾馆凑合几个晚上，第五天她终于找到个洗碗兼服务员的工作，晚上十点才下班，要做班车回到饭店给他们租的宿舍，车程起码得一个小时以上，除了住的偏僻点她觉得其他还行。 柳晓风一直觉得洗碗上菜挺简单的，但洗了两天碗端了两天菜之后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晚上躺在床上腰酸背痛的，指甲缝里都是洗洁精的味道，双手的指腹已经裂得差不多了，不论是接触到水、油还是洗涤剂都会很刺痛，小伤好了在其他位置又会有一样的伤口，反反复复手变得越来越粗糙。 她用指腹摸了摸胳膊，感觉在 分卷阅读174 用沙子摩擦皮肤似的，她又把一小段裂掉的指甲给撕下来了，她奋力地把指甲扔在了地上，同寝室的同事大姐翻了个身继续打呼噜。 她想着至少得做满一个星期辞职了才有工资，怀揣着这个念头她渐渐地睡着了。 第二天柳晓风拿着钢丝球正在刷碗，同寝室的大姐就开始吐槽柳晓风，“我跟你们说啊，小妹晚上打呼噜可大声了，你们都知道我平常打呼噜就很大声了，我昨天半夜起来还以为打雷了呢。” 大姐说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继续和其他人唠嗑，“我也是打呼噜太大声了……” 虽然是开玩笑，但柳晓风还是挺尴尬的，平常大家聊天她就没有加入，现在她没有回应大家也觉得正常。 她心想打呼噜可能是真的太累了吧，以前她没这个毛病。 柳晓风被大姐这一句玩笑话弄得有些恍惚了，临近下班的时候差点把热汤浇到了腿上，幸好同事拉了她一把，现在想起来还有点胆颤心惊的。 她躺在床上睡不着，大姐背对她躺着说：“小妹啊，别想了，我第一天来的时候还没你做的好呢，你们年轻人学什么都快，快睡吧，没什么好想的。” 大姐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自言自语，再最后就直接睡了过去。 柳晓风拨开了散在脸上的头发，她发现她哭了，细细数来她已经在这个城市哭过很多次了。 熬过一周后柳晓风辞了职，踏上了回家的动车，她下了车看见游羽的那一刻，眼泪可以用喷涌而出来形容。 柳晓风趴在游羽身上哭了十几分钟，不顾形象地用手蹭掉了眼泪和鼻涕。 游羽叫李榷去买包纸，他轻轻拍着柳晓风的背，这个场景他有预料过，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幸好柳晓风挑了个星期天回来，要不都没人来接她。 李榷把纸巾递给柳晓风，柳晓风接过纸，“谢谢，我真的是太难了，我太委屈了。”说完用力擤了个鼻涕。 游羽皱着眉看了李榷一眼，李榷很快就在路口拦了辆出租车。 等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柳晓风还在哭，司机师傅看着这搭配不禁问了句：“这你俩谁的女朋友啊？” 游羽坐在后座严肃地摇了摇头，“那个，我姐她胃疼得受不了了。” “疼成这样要不去医院吧？”司机师傅说。 “师傅你别担心，我已经吃过药了。”柳晓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还有空圆个谎。 司机师傅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柳晓风一到家就钻进了卫生间，她得把这一个多月的委屈都给洗干净，她看着干净熟悉的房子情绪被安抚了许多，第一次觉得家里这么好。 游羽把她的行李箱给推进了卧室里，李榷站在客厅里问道：“要不要给她买点吃的？” “给她定个外卖吧。”游羽给附近的小店打了个电话，给柳晓风点了份烤肉饭。 游羽走到卫生间门口朝喊了一句：“风姐，我给你点了烤肉饭，我们俩先回去了，有空再来看你！” 柳晓风把脸上的水擦干应了一声好。 游羽想了想又说道：“风姐别多想了，重新开始也不迟。” 柳晓风停住了揉搓头发的手，感觉眼泪又要流下来了，她没注意手里全是泡沫，顺手抹了把眼睛，刺激地不行。 她并没有喊出来，只是闭上了嘴默默用清水冲了冲眼睛。 “咱们回去吧。”游羽拉着李榷走出了柳晓风的家门。 李榷和游羽刚刚到家，游羽打开手机就看了三十几条柳晓风发来的语音消息。 游羽把手机放在桌上，语音就一条一条地播放着，是柳晓风在控诉这个世界对她的种种不公。 发语音不能足以证明柳晓风有多么气愤，她索性给游羽打了个电话。 吐槽了半小时后柳晓风终于肯挂掉电话去好好睡一觉，游羽关掉了发烫的手机看向李榷。 李榷全程都听得很明白，“她应该是有点太天真了吧，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对，而且她还特别轴，其实有一半也是她自己作出来的。”听完这些游羽真的是有些无可奈何。 李榷嗯了一声，“看来她也没少折腾自己，感觉她憔悴不少。” 游羽点点头释然道：“没事，出去吃吃苦也好。” 李榷耷拉下嘴角，“明天又得上学了。” 游羽笑着揉了揉他的耳朵，“好像搞得我不上课一样。” 李榷亲了他一口，“你也幸苦。” 游羽乐了，“还行还行。” “别学我。” 第83章 李榷单独地找李叁溱说事还是头一次，李叁溱迅速进入了那种异常神秘紧张的状态。 李叁溱目光如炬地看着李榷，李榷突然有点不太理解李叁溱的这个反应。 “李榷你说吧，我们要瞒着羽哥做什么？”李叁溱吸了吸鼻子又 分卷阅读175 搓了搓大腿，想想就刺激。 殊不知他这个模样已经给李榷造成了他很经常做偷偷摸摸的事情的印象，看起来像个老手。 李榷看着李叁溱问道：“月底不是游羽生日嘛，我就想问问你打算怎么搞？” 李叁溱眼里的光一下子就黯淡了，“就这事啊，你还搞得这么神秘，你当着他的面问我都行。” 李榷皱起了眉，“我没明白你意思。” “羽哥他从来都不过生日的，我以前提过给他过个生日，他从早拒绝到晚，就是不想办，觉得浪费时间。” “那我们硬给他办一个？” 李叁溱摆了摆手，“可别，他最怕麻烦了。” 李榷没在纠结这个问题了，毕竟游羽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那你觉得我送他点什么好？” “我想想啊，我去年是送了他一个那种能煮粥的保温杯，今年还没想好，我还真不知道你得送什么。”李叁溱抱着胳膊思索了一番后摇摇头，“我真想不出来，夏天……你要是追求实用性的话可以送他床凉席。” 李叁溱的建议并没有给李榷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他还是决定自己想，“算了，我自个想吧。” 李叁溱临走前还提醒了一句：“对了，你别给他整什么特浪漫的东西，他可能当下会表现的特别高兴，可他压根就不感兴趣，他就是这么虚伪，少花点钱买点有用的他更开心。” 李叁溱刚回到教室，月考卷子就发下来了，他看了眼他不太理想的成绩，一股脑全塞进了抽屉里，他刚想趴桌子上睡会儿，玻璃窗又被敲响了，翟京在窗外朝他笑了笑。 这一笑让李叁溱的心情变得好了点，他同桌午休的时候都回宿舍睡午觉，翟京就能在这待到上课。 翟京看着李叁溱闷闷不乐的脸问道：“你是不是因为考试考得不好才不高兴啊？” 她问得很直白，虽然李叁溱不想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 翟京试探地问道：“卷子给我看看呗？” 李叁溱把卷子掏了出来，翟京把卷子的褶皱捋平，“你看这题，其实直接套公式就好了，其实有一些以前就学过了。” 翟京在伸手在抽屉里摸了把黑色水笔，“你有自动铅笔吗？” 李叁溱摇头，“没事你直接写吧。” 翟京把卷子上直接套公式的题给圈了出来，把公式备注在了题目旁，“你看你能看得懂吗？” 李叁溱把卷子拿了过来，他对照着旁边的公式浏览了一遍题目，原来真的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难。 他花了些时间把翟京圈出来的题目都看了一遍，翟京就安安安静静地在他旁边坐着。 翟京等着他看完卷子后说：“很多题目我也不太懂，你认真听老师讲评应该能懂挺多的，但还是得多背公式，多做多练熟能生巧嘛。” 李叁溱没说话，翟京自顾地说着：“其实我觉得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不能浪费时间吧，你看短短的四个字做起来多容易啊，坚持和选择才两个字，但是却难的多，你如果对读书没兴趣，你得想明白了你最想做的是什么，你就可以去朝那个方向努力，但是如果你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那你就得好好读书。” 李叁溱在想他到底想做什么，去教人打羽毛球吧，他觉得自己这水平教别人不太靠谱，他也坚持不下去，好像还得考个资格证，想想就麻烦。 “刚才你也尝试了，其实……好像也没那么难对吧？”翟京兜着说话，就怕李叁溱会多想。 “你努力了就算以后没考上特别好的学校，但你也学到了东西对吧，再者说你在一个普通的学校学个技能也好，额就是……”翟京突然语言组织能力出现了点问题，“就是能为社会做贡献，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那个我乱说的，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我的意思是啊你现在已经挺好了，但是你还是有很大的上升空间。”翟京感觉自己一直在说胡话。 “你说的特别对，给我点时间消化一下。”李叁溱看翟京紧张得额头上都冒汗了。 翟京机械地点点头，“好好好，你慢慢消化，不急。” 李叁溱觉得翟京说的挺有理的，确实浪费时间很简单，他应该开始努力了。 李叁溱对她笑了笑，“我是得好好读书了，从今天开始。” 翟京特别欣慰，感觉跟做了一件大事一样，“那你加油。” 游羽走出家门刚把李榷喊出来，李叁溱就像个小鸡崽似地蹦跶上来了。 李叁溱笑得有点惊悚，“羽哥，生日快乐！”说着递给游羽一个黑色镶金边的奢华信封。 “谢谢。”游羽那表情就像说“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今天是我生日”了一样。 “你打开看看。”李叁溱笑得特别奇怪。 游羽打开信封，扯出了一张A4纸，上面印着兰博*尼五十元代金券几个字。 游羽眯着眼睛，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夸李叁溱。 李榷走过来一看就乐了，“别人都五百块抵 分卷阅读176 用券，你怎么才五十啊？” 李叁溱幸灾乐祸地说道：“我运气不太好，我想着是生日礼物还特地打印了出来。” 游羽挤出一丝笑容拍了拍李叁溱的肩膀，“大溱，你有心了，不过我应该没机会用。” “你看他是不是特别虚伪，明摆着不喜欢还非得夸我。”李叁溱说。 “咱上课去吧。”被拆穿后游羽的笑容更苦涩了。 李叁溱从包里掏出一个鞋盒，“算了算了，我还是给你吧，背着也挺重的。” 游羽打开鞋盒看了眼配色，他的嘴角有点僵住了，“哇，我有机会……会穿的。”说完还给李叁溱竖了个大拇指，开门把鞋盒放在鞋柜上，接着他又推着李叁溱下楼，“走走走，去学校。” 李叁溱边被推着走边坚强地回头对李榷说：“是不是很虚伪？从小到大他都这样。” 李榷笑得停不下来，游羽回头瞪了他一眼。 一直到下午放学游羽都没等到李榷那一句生日快乐，虽然他没什么仪式感，但是老觉得没有李榷的祝福有点不自在，感觉少了点什么，就连吃饭的时候都咳嗽了几声来提醒李榷，倒被李叁溱给误会了。 李叁溱把蒜瓣从红烧面里挑了出去，关心地说道：“羽哥，多喝点水就嗓子就不干了。” 游羽凑到李榷耳边咳嗽了一声，李榷侧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别提多无辜了，“你不饿吗？” “抽张纸给我。”游羽暂时只能运用手边所能利用到的东西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李榷伸手抽了张纸递给他，“给。” 游羽微笑道：“谢谢你啊李榷。” “客气了。”这一声谢谢听得李榷有点渗得慌。 晚自习的时候白蚁漫天，全都聚集在白炽灯下飞舞着，还有一些在桌椅间飞来飞去，它们喜欢钻到人的袖子里裤管里，教室里不乏跺脚的声音和女生的叫喊，大家写一会儿题就得抖动一番，抖着抖着连学习的心思都抖没了。 劳动委员装了一大桶水放在了教室前边，但白蚁还是特别多，靠近电灯开关的同学索性就把灯给关了。 有人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继续学习，非但没学进去什么，还引来了白蚁。 全班都在黑暗中待着，李榷刚想说点什么，消息灵通的马见彪就来了。 “干什么你们，关什么灯啊？”马见彪走到教室前门把教室前半部分的灯给打开了，灯没亮两秒钟又暗了下来，马见彪上下摁着开关，应该是跳闸了。 “你们先等一等，我去找一下电工师傅。”马见彪打开手电筒走出四班。 整个二号楼都陷入了黑暗，李叁溱学得正嗨，没想到居然会没电。 四班人该聊天聊天该补觉补觉，营造出一种其乐融融的氛围，有手机的也不敢开手电筒，怕又把白蚁招来。 李榷在裤兜和书包里都掏了掏，掏完了才想起来自从戒了烟就没有随身携带打火机的习惯了。 李榷拍了拍侯颇的肩膀，“侯颇，打火机借我一下。” 侯颇啊了一声，“你挑这种时候去抽烟？” “不是，借我一下。” “哦。”侯颇掏出打火机和烟盒递给了李榷，李榷只接过了打火机。 李榷拍了拍游羽的大腿，“弯下腰。” “你要干嘛？”游羽弯下腰，他看不清李榷的脸。 李榷按下打火机，紫金色的火苗在游羽眼前晃动着，能依稀看见飞在他们周围的白蚁。 “吹个蜡烛。”李榷朝游羽挑了挑眉。 “你这……有点幼稚啊。”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游羽还是照做了。 吹完蜡烛后游羽直起了腰，他能感受到李榷一点一点逼近的热气，他小声说道：“别，要是突然来电了就尴尬了。” “我知道，别怕。”李榷的鼻音突然又变得很重了。 “那就好。” 李榷轻笑一声，牵起游羽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啄了一下，“生日快乐。” 这明显话还没说完对不对，李榷凑到游羽的耳边吐着气，“你喜欢我喊游羽还是鸽子？” 游羽实在憋不住笑了出来，他揪住李榷的衣领，“我都行，那你都说一遍呗。” “生日快乐，游羽，生日快乐，鸽子。”李榷的声音很低很低。 游羽特别开心，忍不住在李榷的脖子上亲了一口，然后马上松开了李榷。 “许愿没？” 游羽嗯了一声，“许了。” 李榷贼好奇，“许了啥？” “希望我们都开开心心上学，平平安安放学。” “草……” 很快就来电了，白蚁们还是巍然不动地留在四班的教室里，但已经有很多跌进水桶里淹死了。 马见彪略带口音的声音从广播里传了出来，“刚才二号教学楼断电了，电工师傅说是排插接太多了，我再提醒你们一句哈，不要在学校里使用大功率的电器，这样负荷太大就会断电 分卷阅读177 ，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这个班长在班里再强调一遍，好就这样。” 马见彪说完后还能听见他对着话筒喂喂喂呼呼呼了好几声。 晚自习结束后，李榷跨上车对游羽说：“我还定了蛋糕，等会儿绕到小区门口的蛋糕店。” “你什么时候定的？”游羽的嘴角在说完生日快乐后就没下来过。 “前天，有空就去了。” 游羽哦了一声，他有的时候还挺喜欢李榷的这些小浪漫的。 李榷小心翼翼地把蛋糕给提回了家，因为游羽不喜欢吃甜的，他就定了个四寸的慕斯蛋糕。 蛋糕店还送了几根蜡烛，李榷问道：“要不要插蜡烛，你再吹一次在许个愿？” 游羽眯眼看他，“不要，你当我小孩啊。”说着把一小块蛋糕送进了嘴里。 慕斯蛋糕在嘴里慢慢融化着，游羽放下了叉子，“太甜了。” 李榷给他装了杯水，“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是我还是得说，今天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我真的不知道送什么好，所以我打算把钱先攒着，以后需要再买，你觉得呢？” 游羽嘴里说着甜，但是又吃了一口蛋糕，他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 李榷看他这模样立马上前揉了揉游羽的脸蛋，萌得像一只小猫崽。 “我差不多了，我吃不了了。”游羽灌了半杯水，他一直都是口味淡的人，平常也喜欢少盐少糖的东西。 “那你把剩下的放冰箱吧。”李榷端起了游羽吃了两口的蛋糕，靠在饭桌边把蛋糕给吃完了。 李榷把一次性的盘子和叉子丢进垃圾桶里，走出厨房和在刷手机的游羽说道：“上学期末浩捷和我提过一次他打算让我们三个人聚一聚，我他还有崔杰，昨天他又和我提了一次，你觉得我该主动联系崔杰吗？” 游羽抬起头，“如果你想他来，你就联系他，你有他电话吗？” “有，浩捷刚给我了，他应该是不好开口吧。” 李榷打开了通讯录里的那个号码，“那我给崔杰打个电话。” 游羽嗯了一声，“那你打吧，我先回去了，别太晚睡。”他拎起包在李榷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就推开门走了。 等游羽走后，李榷鼓起勇气拨了崔杰的电话，他一下一下地轻敲着厨房门。 崔杰伸了个懒腰，刚准备去装点热水泡咖啡就看见了在资料底下疯狂震动的手机。 “崔杰我走啦，我再不回去宿舍都进不去了。”余新揉了揉疲劳的双眼在打卡机上按着指纹。 崔杰随便划了一下手机就把手机放在了耳边，“再见新哥，注意安全！” “您的指纹验证失败，请重试。”“您的指纹验证失败，请重试。” 余新有点不耐烦了，“啧。” “签到成功啦，谢谢。”机械音响起后余新朝崔杰挥了挥手就走出了公司。 李榷装作很平静，“崔杰，是我李榷。” 崔杰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有什么事吗？” 崔杰对待同事和李榷的态度大相径庭，从语气就能明显感觉到。 “我和浩捷打算找你一起聚聚，咱们也好久没见面了。”本来后面李榷还打算说个“对吧？”，但他不敢说出口，未免显得太过熟络了，他也没想到他居然开始考虑这种事情了，他抿着嘴等待着崔杰的回答。 “要不算了吧，分开这么久了，见了面也没什么好聊的。”崔杰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这个回答李榷在拨电话前就已经预料到了，但他还是坚持道：“之前叫你都没出来，这次就……”他语塞了。 崔杰盯着电脑桌上的橡皮屑在昏暗的灯光下活像几只青色的小虫，其实有一瞬间他是想去的。 “怎么样，想好了吗？”李榷还是没说出那句“我们俩都希望你来。” 我们俩都希望你来，这句话可能在崔杰听来太冠冕堂皇了点。 崔杰把橡皮屑扫进了纸团里，他深呼吸之后说：“行，我来。” 李榷并没有很开心，他开始害怕聚会那天该如何相处，“好，到时候时间地址会通知你。” “好，再见。”崔杰快一步挂掉了电话，没有一秒的停留。 第84章 浩捷在路口朝马路对面招了招手，等李榷过来后他显得有点焦急，“崔杰还没来。” “那咱们等会儿吧，你挑的什么店？”李榷让浩捷往里面走了点，“过来等。” 浩捷往学生街里面指了指，“这两天没时间挑，朋友介绍的，不会太贵。”他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沉默了，他咳嗽了两声问：“抽烟吗？” “不抽，戒了。”李榷说。 浩捷掏出烟盒和一管没油的打火机，“那我自个抽，打火机有没有？” 李榷摇摇头，“没带，你少抽点。” 浩捷笑了笑，“你这戒得挺彻底的啊，得了，那我也别抽了。”说 分卷阅读178 着他把烟盒塞进了裤兜，把打火机丢进了垃圾桶。 两人闲聊着，在学生街路口等了十五分钟崔杰来了。 崔杰面无表情地走在李榷和浩捷的前面，浩捷和李榷并排走在后头，两个人都没有勇气上前。 “哪家店？”崔杰回头问了一句。 浩捷把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往左边指了指，“再往前走点，绿江小镇。” 崔杰哦了一声，没有停下脚步。 浩捷停下揪住李榷的胳膊小声道：“我们要不要说点什么？” 李榷反问道：“该说点什么？” “我不知道。”浩捷紧闭着双唇，看起来很为难。 浩捷看见崔杰已经走进店里了，马上和李榷快步往前走。 等到了饭馆，真正的尴尬才刚刚开始，三个人盯着店里的几张一模一样的方桌，四张椅子，就说明必须得有两人并排坐，另一个人坐在对面。 浩捷根本没考虑到这一点，他尴尬地笑道：“随便坐随便坐。” 崔杰拉开了一侧外边的椅子坐下了，浩捷和李榷只能坐在另一边，浩捷坐下后说：“这个我本来想定楼上包厢的，但是电话打得有点迟，老板说这几天晚上的包厢都被预定完了。” 崔杰并没有相信浩捷这个拙劣的谎言，“三个人用不着定包厢，吃完就走了，别那么麻烦。”他对于坐在什么位置并没有意见，毕竟之前李榷和浩捷的关系就比他好，吃饭也都是下意识就坐到一块儿去的。 李榷用指甲刮着大拇指凸起的指骨，“崔杰，确实就是简单出来吃个饭。” 言外之意就是你别带着这么大的敌意，但他还是不敢直视崔杰的眼睛。 “额我们点菜吧，那个服务员！”浩捷朝服务员挥了挥手。 服务员拿来了三份菜单分别摆在了三个人面前，浩捷顿时松了一口气。 浩捷正在浏览菜单，就听见崔杰说：“你们点吧，我都可以。” 话音刚落李榷就拿起铅笔在菜单上勾了几笔，浩捷隐约能看见李榷点了酒，他刚想拦一拦李榷就递给了服务员，服务员动作也很敏捷，没有确认菜单就走进了后厨。 服务员先端来了烫盘碗的热水，崔杰没有给其余两人犹豫的机会，第一个开始烫碗筷。 服务员马不停蹄地抱着十罐黑啤上了桌，浩捷瞟了一眼凑近李榷说道：“李榷你干嘛呢，我以为你点的是没什么度数的那种，我跟你说我骑车来的我不喝，快点退掉一点。” 李榷正在回游羽的消息，抬头扫了一下崔杰和浩捷的表情，一个漠不关心，一个抓耳挠腮。 浩捷不想让崔杰误会他们俩在说悄悄话就解释道：“额这个，点了一点酒，大家好不容易聚一聚都喝一点。” “我不喝酒。”崔杰把热水往对面推了推，漠然地看了李榷一眼。 “没事，我喝。”李榷把手机拍在了桌面上，拉开了黑啤的拉环。 崔杰一脸冷漠地抱着胳膊等待上菜。 李榷灌了两口黑啤后盯着崔杰，“崔杰，我一直没给你个交代，今天我打算说清楚。” 浩捷在桌底下用大腿撞了撞李榷的大腿，表情却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对于两年前那件事我得和你道歉，是我太冲动了，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做了一件特别错误的事，这么久没说不是我觉得我没错，当初我确实觉得我没什么错，但后来我越来越觉得我做错了，真的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李榷转了转眼珠，崔杰看见了他眼里布满着红血丝。 浩捷打开了一罐啤酒，“崔杰，我也得道歉，我本来今天不想说这个的，但是我们仨这种状态真的是太难受了，当初打人那件事我也有错，要是我不跟李榷一块儿动手就不会闹得那么大……”闹得人尽皆知。 崔杰的嘴角动了动，很快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出去接个电话。” 崔杰走出饭馆后把闹钟给关了，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一个闹钟能帮他个这么大的忙。 他曾经特别渴望得到李榷和浩捷的一句道歉，可真听到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像过去这么久了，原谅与不原谅已经没有意义了。 体会了日复一日的孤独后，听到多大的声响都不会觉得是吵了。 李榷看着浩捷的侧脸问道：“你不是说不喝吗？” 浩捷自嘲地笑笑，“不喝不敢说啊。” 等崔杰回来后，李榷和浩捷已经每人各灌了两罐酒进肚了，上了几道菜都没有动筷。 崔杰夹了一筷子菜自顾地吃了起来，视线飘荡在对面两人的脖子以下。 李榷又开了一罐酒，浩捷拍了拍他的大腿，这一次李榷没明白他要表达什么。 “我去上个厕所。”浩捷走上了楼，上完厕所后给游羽打了个电话。 李榷看崔杰这副样子把仍想追问的那句话活生生咽了下去，应该还有机会对吧？ 应该是还有机会的，应该吧。 崔杰吃的差不多之后擦 分卷阅读179 了擦嘴，放了两百块钱在压在了酒杯下，看了眼喝得不太清醒的两人，走出了饭馆。 崔杰在过马路的时候看见了游羽，他盯着游羽骑着车与他擦肩而过，他想大概游羽就是他们俩新的朋友吧。 游羽直接把车骑到了饭馆门口，他走进饭馆里看见李榷已经趴下了。 他扶起浩捷的脸拍了拍，浩捷就睁开了半只眼睛，他从浩捷兜里掏出了手机，举起浩捷的手用指纹解锁了一下。 他拨通了浩捷妈妈的电话，“阿姨你好，我是浩捷的朋友，他喝得有点多，大概是回不了家了，您能跟我说下你们家的地址吗？” 游羽看到了压在酒杯下的两百块钱，“阿姨我知道了，那我等下叫司机师傅把他送到小区门口。” 他挂掉电话后给浩捷叫了辆车。 “浩捷，这是不是你的钱？”游羽又拍了拍浩捷的脸，浩捷没有回应。 “行吧。”游羽把两百块钱叠在一起连手机塞进了浩捷的裤兜，接着走到收银台把饭钱给付了。 出租车不能开进学生街，游羽扶着浩捷一步一步地走出饭馆，他拜托老板帮忙看一看李榷。 游羽跟司机师傅说了地址，就小跑回了店里，边跑他边觉得这一幕怎么有点似曾相识，他看着桌上的空酒瓶，踢了踢李榷的脚，“快点起来，我没那么多耐心我告诉你。” 李榷还是趴着，“你谁啊？” “我是你爸。”游羽揪着他的后衣领把李榷的头拎了起来。 “放屁！” 李榷又趴了下去，懒懒地说：“我喝醉了，起不来。” “快点，你喝多少会醉我还没数吗？”游羽有点生气了。 李榷艰难地爬了起来，“那你还挺聪明的。” 游羽揪起他就往店门口走，李榷扑腾着，“我钱还没付呢！” “用不着你操心。”游羽把李榷拉到了车前。 “你还挺横啊。”李榷都有点站不稳了。 游羽蹙眉道：“能上车吗？” “能。” 游羽把车驶出学生街，发现李榷的手搂着他的腰，顿时没那么生气了。 “游羽游羽游羽。”李榷感觉自己的脸热乎乎的，索性就贴在了游羽的背上。 “干嘛干嘛干嘛？”游羽透过后视镜瞟了李榷一眼。 “崔杰还是没有原谅我。” 游羽能明显感觉李榷抱着他的手紧了紧，“李榷，有些事勉强不来，可能崔杰所遭受的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李榷低低地嗯了一声，“那就没办法了是吗？” 游羽迎着风说道：“暂时大概好像应该可能没办法。” 李榷有点失望，“好吧。” “我要是没来你打算怎么回去？” “浩捷给你打的电话吧。”李榷被风吹得清醒了点，他在游羽的背上蹭了蹭。 游羽拐进路口，“你怎么不给我打？” “不想让你操心我的破事。”李榷揉了揉眉心希望能退散点困意。 游羽乐了，“你也知道你老干破事啊？” “嗯……我这不在反省嘛。”李榷的头又往下低了低。 “你别掉下去了。”游羽说。 “不会，我搂着你呢。” “我是说你别把我一块儿带下去了。”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拉下去。” 浩捷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他看着窗外乌漆嘛黑的天有点恍惚。 他突然感觉口袋里的东西有点硌人，掏出了手机和两张纸，他刚想丢又感觉这触感不对，这餐巾纸有点硬。 浩捷把床头灯打开了，他看着床上的两百块钱，记忆慢慢回笼，他也没注意现在是凌晨就给游羽打了个电话，他等了半分钟电话才接通，“游羽，我浩捷啊。” “干啥？”游羽整张脸都陷在了松软的枕头里，他一时分不清楚自己是用鼻腔还是胸腔发出声音的。 “今天，不是，昨天晚上是你还是李榷付的钱啊？”浩捷扒开自己的衣领闻了闻，浓烈的酒味扑鼻。 游羽翻了个身靠右蜷起了腿，“好像是我。” 他简直困得不行了，他把手机移到脸前却被屏幕的光晃到了眼睛，“现在几点了？” 浩捷看了眼手机也吓了一跳，他一直以为自己才睡了一两个小时，“四点三十二，我们昨天吃了多少钱？” 游羽伸手把房间的灯给打开了，半眯着眼睛适应光亮，“我看看，318。” 游羽发现李榷不在房间里，不知道跑哪去了，睡前李榷还吐了不少，估计是半夜饿醒去煮东西吃了。 “行，我待会儿把钱转给你。”浩捷盯着这两百块钱现金不知道该怎么办。 游羽摸了摸眼角，“好，李榷的那份就别转了，挂了。”他挂完电话发现睡不着了，看着楼外的黑暗也开始恍惚了。 李榷推开门走了进来，“你怎么不睡了？” 分卷阅读180 “接了个电话就睡不着了。”准确的来说游羽是被灯给晃醒的。 李榷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现在这个点你不睡觉你想干嘛？把灯关了吧。” 游羽偏头看了李榷一眼，不怀好意地朝他笑了笑，下一秒就压了上去。 一顿猛亲后游羽问他：“你这牙膏怎么薄荷味这么浓？” “我也没看，可能是双重薄荷什么的吧。”李榷用拇指蹭了蹭嘴角。 游羽舔了舔上嘴唇，“你介意再洗一次澡吗？”说着就开始扯李榷的睡裤。 “我介不介意好像都一样吧。”李榷的兴致一下子就被游羽挑了起来。 游羽朝他挑了个眉，“聪明。” 一直折腾到了天亮，游羽擦干净手说：“五点了，可以吃早餐了。” 游羽跳下床绕了一圈在李榷的脸上亲了一口，“我回家洗个澡，待会儿咱俩去爬个山。” “爬山？”李榷抓住他的胳膊。 “对啊，周天别浪费了，待会儿见。”游羽走出卧室把门给关上了。 李榷本来想睡一天的，出门后他本来想在早餐店多坐一会儿的，但马上就被游羽拉上了车。 游羽看着混乱的路况问道：“帮我看看导航，过了红绿灯之后怎么走？” 李榷摆正手机，“往左。” 七拐八拐之后游羽终于骑到了鹤合山公园，他把车锁好后跟李榷一起走进了公园。 山脚下聚集了不少人，有准备上山的也有已经锻炼完下山的，李榷觉得从公共厕所出来的两个人有点眼熟。 侯颇和卓垚朝李榷挥了挥手，游羽看着旁边详细的指示地图。 李榷戳了戳游羽，“你约的？为什么要约他们？” 游羽皱了皱眉，“没有啊，我怎么可能约他们。” 卓垚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哇，你们什么态度啊，我们俩每周末都来锻炼身体好不好。” 游羽想起卓垚和侯颇好像都住这附近，“没有，就是没想到你们俩这么早能起得来。”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才八点出头。 四个人互相调侃了几句就一起走上了阶梯，幸好周围种的树多风也大，要不就这天气能把人给晒化了。 卓垚和侯颇看样子真的是每周末都来爬山，走了一小时都不带喘的。 游羽和李榷眉目传情的时候还得避开卓垚和侯颇，偏偏卓垚还特别喜欢左瞧瞧右看看欣赏风景，就怕他突然转过头来吟诗一首。 侯颇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里面的黄雀，面前的所有变化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想，不行，我总得做点什么扭转这个除了卓垚大家都难受，我更难受的局面。 侯颇走到厕所面前突然捂住小腹，咧开嘴表情狰狞起来，一把揪住了卓垚的肩膀。 “颇你咋了？手劲儿咋还这么大呢？”卓垚一脸疑惑。 侯颇立马手就没劲了，一脸虚弱地说：“垚垚，我肚子疼，可能得上一泡大的。” “那你快去吧。”卓垚说。 “你们俩先走吧，卓垚陪我就行。”侯颇朝李榷和游羽挥了挥手。 李榷一下子就明白了，“嗯，你坚持住。”说完就跟游羽很有默契地对看了一眼。 卓垚瞪大眼睛，“我才不陪你呢，你拉屎我再外边闻着？” “你在公共场合能文雅一点吗？”侯颇说着还疼得嘶了一声。 “那你快进去啊！”卓垚实在搞不懂侯颇脑子这么想的，都急成这样了还站在厕所门口不进去，等着我跟他说加油吗？ 侯颇也瞪大眼睛，“那你等我吗？” “肯定等你，快去，别拉裤子上了。” “那我去了，我出来最想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侯颇半跑半走进了厕所，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卓垚不明白为什么去个厕所搞得这么壮烈。 等侯颇进厕所后，游羽捂着嘴巴赶紧把李榷拉走了，远离卓垚的视线范围后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侯颇演技还挺好的。”李榷也笑了，侯颇为了和他们俩拉开距离创造二人世界真的是煞费苦心。 “他如果不出手我就得说我肚子疼了。”游羽现在觉得厕所真是个好地方。 李榷往山上看了看，起码还有四五百阶梯的样子，“咱们还往上爬吗？” “爬呀，到山顶上去。”游羽往下走了两阶和李榷并排，“走，马上就到了。” 李榷翻了个白眼，“你十分钟前就这么说了。” 游羽盯着他，“那你走不走？” “走走走，当然走，我们羽哥都发话了我能不走吗？”李榷一鼓作气往上走了好几阶。 “切。” 侯颇从隔间里出来，洗完手在水池里抖了抖水，刚出来就看见卓垚抱着胳膊盯着他。 侯颇被卓垚这凌厉的眼神看得有点怂，“垚垚走啊，咱们追上他们俩，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俩的厉害 分卷阅读181 。” 卓垚可没心情和他开玩笑，刚才在等待的时候他想了想侯颇不正常的举动。 “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这句话终于来了，几乎每一部电视剧里主角都会被问道这句话，当然我也不例外，侯颇的内心活动非常的丰富，他的大脑高速运转着，想着怎么样能够毫无破绽地瞒天过海，卓垚也不傻，所以就没那么好骗。 侯颇思考了两分钟之后他终于说出了那句话，他说：“没有。” 两分钟就憋出了两个字，侯颇对卓垚尴尬地笑了笑。 “我随便问问，你搞得这么紧张。” 侯颇耸耸肩，“没有就是没有，我问心无愧嘛。”说完就搂着卓垚的肩膀，“咱们继续走。” 第85章 李榷和游羽爬上了山顶，很多游客都坐在大石头上休息，还有一些阿姨举着随风飘扬的丝巾拍照片。 总听说山顶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现在看来果然不假，云团都被放大了，有一种毛绒绒的感觉，缕缕云丝将太阳的轮廓虚化了，乳白色的浓雾盘旋缭绕着峰林状的山脊，给人一直恍如隔世的错觉。 看着这通透的云和天空，感觉人都轻盈起来了，体会到了什么叫身心愉悦和心旷神怡。 “特别漂亮对吧？”游羽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漂亮。”李榷打了个哈欠。 李榷又说了句：“天挺蓝的，衬你。” 游羽朝他笑了笑，“那什么色衬你啊？” “白色吧。”李榷看着远处的云层像一床大棉被，一头扎进去肯定特别舒服。 风吹动松树枝叶时会发出飒飒的声响，李榷看着这茂密葱茏又挺拔的松树，感觉扎人应该挺疼的，下山的时候得注意点，被刮到就不得了了，他又往山下眺望了一下，立马往后退了两步，这可不能掉下去。 “咱们回去吧。”游羽把手机塞进裤兜，接着又环视了一圈山顶。 “不再看会儿？” 游羽笑道：“我怕你突然在我旁边睡着了，砰地一声倒下去可不得了。” 李榷乐了，“行，那咱们下山吧。” 两人刚往下走了几分钟，就看见侯颇和卓垚也爬了上来，看见李榷和游羽下来了，他们也没爬到山顶上去。 卓垚提议道：“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串串要不要去？” “可以啊，他们家隔壁的炒粉也特别好吃，还有花生汤，你们俩要去吗？”侯颇期待地看向李榷和游羽。 李榷看了眼游羽，又看了眼侯颇，苦涩地笑了笑，“好啊，去吧。” 爬山爬了三个小时，回到山脚下刚好十一点，正巧是吃午饭的时候。 李榷和他们吃完饭之后又被卓垚热情地拉着逛了几条街，游羽看着他现在的状态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差别。 卓垚还在计划接下来去哪逛的时候，游羽拦住了他，“明天还得上课，要不我们就先回去了。” 卓垚问道：“你俩住得很近吗？” “对，那我们先回去了。”说完游羽就把李榷往鹤合山停车的地方拉。 “拜拜！” 李榷没力气地回头挥了挥手，“拜拜。” 游羽骑着车，李榷用脑袋抵着他的背，感觉今天的步数可以成为年度步数最高的一天了，他都能想象到运动软件的年报上会这么写，“XX月XX日你用脚丈量了最远的远方，还记得一起出行的小伙伴吗？” 对，他不会忘记兴高采烈拉着他到处走的卓垚和侯颇的。 从昨天到今天李榷才睡了几个小时，这会儿刚到家就瘫床上了。 游羽替他关上门，回家洗了个澡之后也睡觉去了，临睡前设了个闹钟，不能让睡眠时间颠倒了。 游羽买完饭到李榷家的时候，李榷整个人都蜷在被窝里，试图用被子把自己闷死。 “起床了！”游羽拍了拍被子鼓起来的地方，不知道拍的是李榷的哪个身体部位。 “嗯……”李榷动了动，露出了点蓬松的头发。 游羽一把把被子掀了起来，抓住李榷的胳膊把他拉起来。 “干啥？”李榷皱着眉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老子拔萝卜呢。”游羽一个使劲就把李榷给拉起来了。 李榷坐在床上眯着眼说：“你刚才是不是戳我肚脐眼来着？” 游羽乐了，“我哪知道那是你肚脐眼啊。” 李榷搂住游羽的腰撒娇道：“你有空的时候给我画一幅画吧。” 游羽抿着嘴拨弄了两下李榷的发旋，李榷蹭了蹭他的肚子，“好吗？” “好。”游羽拍了拍李榷的背，“起床吃饭。” 天气愈发燥热，原本这个时候天气应该转凉的，一困就想睡觉，再困也得坚持，至少心里踏实点。 教室里全是风油精和花露水混合的气味，半数以上的人都是靠着意志力听课 分卷阅读182 的。 龚平折起卷子扇了扇风，掏出小毛巾擦了擦汗，“大家歇会儿吧，我今天就先不讲了。”他看了看手表，还有十五分钟下课，这个不长不短的时间可以做些事。 龚平走到班长的位置前和她说了几句话，班长频频点头，然后把几个班委喊出了教室。 “刚才讲的大家消化一下。”说完龚平在一个空位置上坐下了。 几分钟后几个班委提着好几袋子就回来了，龚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都发下去吧。” 班长递给龚平一根雪糕，“老师你吃吗？” 龚平摇了摇头，“我不吃，你们吃。” 班委把冰棍和雪糕发给了全班，龚平把前后门都关上了，“没关系吃吧，关上门别人就不知道了。” 大家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这招掩耳盗铃用的好。 “放心吃，我自己掏腰包的，不动你们的班费。”龚平靠在讲台桌上，“我觉得你们边吃边听课也学不下去，那就跟你们聊聊天吧。” “前两届有一个学生让我印象很深刻，是高三九班的学习委员叫……嘶刘岳璇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吼，他作文写得特别好。” 班上有几个同学点了点头，“认识。” “有一次是快要期中考完发卷子，我上课的时候就看他一直在擦眼泪，上数学课我就一直在观察他，擦眼泪擦了两天，眼睛都擦肿了，我以为他是觉得考的不太好，情绪一下子控制不住，但确实他那次数学考得不好，我就找了个机会准备开导一下他，后来他跟我说是眼睛得结膜炎了，就是会控制不住流眼泪，红血丝很严重眼睛会肿，给我弄得很尴尬。”说着龚平也笑得摇了摇头。 “还有你们有些同学考试的时候表情很好笑，老师看得出来你们没抄，掉个草稿纸掉个橡皮擦的别那么害怕，说到这里我又想起前几届的一个学生了，考试前左手摔骨折了，草稿纸飘到别人桌上去了，那个同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又行动不便，两个人就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真是太有意思了。” 大家都没听过龚平讲这些，一直以为他是个严肃的人，今天看来还挺亲和的，就是反差有点大。 龚平摸了摸额头，一脸笑意地说：“其实我觉得你们都很可爱，都是十七八的年纪啊。”他望了望天花板，又摸了摸后脑勺，看起来大概是回忆起自己的十七八了。 “马上你们也要迎来大考了，给你们颗糖就是想颠倒一下先苦后甜的顺序，等这次甜完了就要沉下心来了。” 言外之意就是吃完这颗糖就该长大了，得为自己的前途和人生负责了。 大家看着桌面上的棒棒糖，又抬头看了看在这个光线下略显沧桑的龚平。 正当大家在思考人生的时候龚平突然说了句：“冰棒吃完包好带到楼下扔，不要扔在班里，这么热的天很容易长蚂蚁的，也少吃点，都是色素。” 大家撇了撇嘴，果然在龚平心里卫生之星才是最重要的。 “以后想考什么学校？”游羽盯着桌角的棒棒糖。 “在想。”其实李榷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李榷看着游羽的侧脸，“你呢？” “还不知道。”游羽说。 “嗯。” 李叁溱揣着裤兜边走着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看着三中学生街家家爆满的小店咂了咂嘴。 “吃什么？”李榷扫视了一下整条街。 李叁溱抠了抠残留在右手中指老茧上的黑笔印记，“张洁又拖课，每次她一拖课我就有选择恐惧症。” 现在别提选择恐惧症了，就是有个店能挤得进去找到位置坐下就很不错了，还得和旁边的附中挤学生街，三中明令禁止不能带打包盒进校园，学校食堂又难吃，导致每天中午吃饭都是个困难。 三个人挤进一家没那么多人的小店，进店之前李叁溱没仔细看店名，进来就知道了这家店特别难吃，这家店曾不断刷新着李叁溱对花甲粉的认知，花甲十次有八次都有沙子，吃起来嘎嘣响，如果点两碗拌面，肯定是一碗酱特别多，一碗特别清淡，厨师也不懂得匀匀，他和游羽老换着齁嗓子。 虽然难吃但是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李叁溱刚想换一家就被坐在角落的翟京给叫住了。 李叁溱打了个招呼，翟京艰难地钻了出来，凑到李叁溱跟前小声说：“我们旁边的人快吃完了，正好有三个位置，你们仨刚好。” 李叁溱是真心觉得这家太难吃了，他虚伪地笑道：“那我问问他们俩啊。”说完就转头对游羽和李榷使劲使眼色。 游羽凭借对李叁溱的了解，表情都扭曲成这样了肯定不想吃啊，所以他冲翟京笑了笑，“可以啊，那我们就在这吃吧，看起来这家店挺不错的。” 李叁溱惊讶地看着游羽，内心翻腾不止。 哇挺不错的，这太几把能编了吧。 就在此时，吃完的三个人陆续抽了张纸，边擦嘴边走出了店里。 “大溱你想吃什么，我帮你点，你先去那占位置 分卷阅读183 吧。”李榷朝李叁溱挑了挑眉。 补刀还是你李榷的刀快啊，李叁溱干笑了两声，“招牌花甲粉，最好不要花甲。” “别管他，给他随便点就行了。”游羽说完就和李榷去点餐了。 李叁溱坐下才发现还有一个姑娘，是那个上次十佳歌手和翟京搭配唱歌的女孩。 女孩对李叁溱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低头刷手机。 游羽和李榷点完之后回了位置，女孩突然猛地抬起头又猛地低下头打字。 一声清脆的叮咚声，翟京看了眼亮起的手机屏幕，一个只有六个人的群里群主发了一条“@全体成员，你们猜我碰到了谁们？想不到吧我还跟他们一块儿吃饭了。” 翟京偷偷瞟了眼坐在对面的两个人，在对话框里输入了三个字——冷静点。 翟京还想在发点什么的时候李叁溱看了过来，她迅速切换页面，千万不能让李叁溱知道她在幻想他兄弟，而且还是两个，还幻想他们俩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瞅了瞅李叁溱，李叁溱吃得还挺乖，就是只吃粉不吃花甲有点奇怪。 李叁溱发现吃饭的时候翟京旁边的女孩稍显拘谨，就比如餐巾纸在游羽的左手边，本来直接叫游羽帮她抽一张就好了，她还得叫翟京，翟京再叫他，然后他把手伸到游羽的左手边抽一张纸再递给翟京，翟京再递给她。 李叁溱有点看不懂这个操作，如果是害羞怕生的话也说得过去，但是这过程未免也太繁琐了一点吧。 两个女孩吃饭都细嚼慢咽的，三个男生吃完了就先走了。 女孩看到他们走远后，激动地抓住翟京的胳膊，“哇，游羽的手太好看了吧，还有李榷那张脸巨好看……” 一顿夸之后她开始在群里疯狂打字，各种添油加醋天花乱坠放大细节的行为翟京都装作没看见。 翟京扶了扶额，眼含笑意地回想着李叁溱刚才帮她拿筷子的举动。 第86章 李叁溱抻了抻T恤上的雨珠，他撸了把脸，雨滴又从额头上滑了下来。 李叁溱走进饭馆，“这雨下得太大了，迟到了不好意思。” 他示意浩捷给他腾个位子，浩捷做作地翻了个白眼往里坐了一个位置，“哼，真是麻烦。” “浩嬷嬷，我还没嫌弃你屁股烫呢。”李叁溱坐下后抽出两张纸巾随便擦了擦头发。 “吃饭吧。”李榷把电磁炉给开了，火锅里的牛油开始慢慢下陷。 李叁溱搓了搓双手，“李榷，生日快乐啊，你的礼物还在路上呢。” 李榷笑了笑，“谢谢，不送也行，没那么多形式。” “就是羽哥太晚和我说了，要不然我今天就能带来。”李叁溱朝游羽努了努嘴。 游羽用锅勺搅拌了一下火锅底料，他看着李叁溱，“有请你来就不错了好吧，多一个人多一张嘴。” “你这是开始给李榷省钱了是吧，你这胳膊肘……”李叁溱想了想又继续说：“别说你这胳膊肘都往外拐了，我看你这大腿都往外拐了。” “我草你大爷！”游羽踹了李叁溱一脚。 李叁溱哎哟了两声，看来这一脚踹得可不轻。 吃完饭之后就没下雨了，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这天气下完暴雨还是稍显闷热。 游羽绕过马路上的一小水坑，“天这么黑，适合慢慢来，对吧？”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说了这一句话。 “要不去跑跑步吧？”李榷说。 “现在？” 李榷嗯了一声。 游羽和李榷溜进小学，游羽一肚子的饮料就只能在旁边看着，他在跑道外看着李榷跑了好几圈。 李榷跟上了发条似的，一圈比一圈快，最后一圈的时候几乎是蹦到游羽面前的。 “你跑这么快肚子不难受啊？”游羽笑着揉了揉他的肚子。 李榷抖了抖腿，“没事，我消化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好。”两人又从小学后门钻了出去，还有一只小猫跟在他们身后。 走上七楼的时候，游羽觉得目前的气氛略微有点尴尬，“吃完火锅衣服上有点味道，我先回去洗个澡。” 李榷抿了抿嘴，“洗完过来吧。” “行。”游羽掏出钥匙把家门给开了，轻轻地把门给合上了，站在玄关能听见李榷关门的声音。 游羽洗完澡吹完头发回到房间，出门前在抽屉里拿了点东西塞进了裤兜里。 他进门的时候李榷刚从卫生间里出来，李榷朝他笑了笑，“过来啊。” 游羽跟着李榷进了卧室，关门的那一声让他有点紧张，说实话李榷看上去也不是很自然。 僵持了一会儿后，游羽把裤兜里的东西往桌上一丢，李榷看了一眼就笑了。 “我说个事，不知道你答不答应？”李榷掀开了点窗帘，又开始下暴雨了。 游羽把窗帘给拉紧了， 分卷阅读184 朝李榷扬了扬下巴，“你说。” “我在上边，行吗？”李榷直愣愣地盯着游羽。 游羽掀开被子，接着趴在了床上，“随你。” 李榷乐了，他揉了揉游羽的头发说道：“待会儿多少配合我点哈。” 游羽白了他一眼，“麻利儿的。” “那我能关灯欺负你吗？” 游羽抱住被子吼了句：“不行！” 窗外的瓢泼大雨，把屋内的声响被掩盖得不易察觉，一切都被雨声弱化了。 李榷踹了踹游羽的小腿，“要不要去洗个澡？” 游羽把胳膊枕在了脑袋底下，他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明天睡醒再说吧。” “你今天还没找我要生日礼物呢。”游羽说。 李榷朝他伸出了手，“那你现在拿来。” 游羽一把牵住了他的手，“你上次启发我了，我打算把钱存着，留着给你报销明年九月去报道的车费。” 李榷有点心虚，“如果我留在这儿呢？” “看起来不会。”游羽朝他咧嘴笑了笑。 “睡觉吧，屁股不疼啊？” 游羽把被子往上扯了点，“我这不是跟你聊天转移注意力嘛。” “真的特别疼吗？”李榷往游羽那蹭了蹭。 “做都做了，你还纠结这个。” “我挺想知道的。”李榷舔了舔虎牙盯着游羽。 游羽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次你体验一下。” “要不我给你揉揉？” “滚地上去……” 这几天中午吃完饭走出学生街之后，游羽就跟他们分开了，从另一条路拐到了小区停车场。 李榷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问了李叁溱也同样不知道。 游羽吃完午饭就消失，下午上课的时候又出现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天。 周五晚上李榷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最近都去干嘛了？” 正在厨房里洗碗的游羽探出个头说道：“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李榷问。 游羽在抹布上挤了一点洗洁精，“明天就知道了，别想得今晚睡不着觉啊。” 李榷嘁了一声，“你想多了，我心理素质没那么差。” 第二天大早两人就出门了，骑了半个小时之后游羽把车停在了省图书馆旁的一栋高楼下，李榷抬头就能看见各种乐器、跆拳道和字画兴趣班的广告。 “上楼。”游羽锁好车，跟李榷一块儿走进了大门等电梯。 现在也才早上八点左右，电梯门口就聚集了很多穿着跆拳道服的小孩了，还有一个小男孩背着一把比他还高的吉他。 电梯来了小男孩就等其他小朋友上电梯了之后，他才一手护住吉他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电梯。 游羽按了楼层之后，背着吉他的小男孩戳了戳李榷的胳膊，“哥哥，可以帮我按一下二十三楼吗？” 李榷侧头对游羽说道：“这个哥哥，帮弟弟按一下二十三楼。” 游羽朝他眯了眯眼睛，按下了二十三的按钮。 小男孩对李榷微微鞠了一个躬，“谢谢。”接着往左边转了转身子朝游羽鞠了一个躬，“谢谢。” 等李榷和游羽出电梯的时候，小男孩还对他们礼貌地挥了挥手，“哥哥再见。” 李榷和游羽也朝他挥了挥手，电梯门缓缓地关上了。 两人穿过走廊，李榷能透过窗户看见空无一人的教室和摆满画板的画室。 游羽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单把的钥匙，打开了一间画室，这间相对于前面几间显得单薄一些。 “这是我素描老师的画室，我找他借的。”游羽拿起角落里的扫帚扫了扫地上的脏东西，素描老师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喜欢做卫生，总是画完画就直接锁门走人。 “借画室画画吗？”李榷不太明白游羽的意思，就看见游羽打开了贴墙的柜子，拎出了几罐颜料，接着又从另一个柜子里拎出了两罐颜料。 “你不是说让我给你画幅画吗，我还没画好。”说着游羽从柜子里抽出了两幅半米长的画靠在了画板上，“填色的画册玩过吧，就给画上色的那种。” 李榷看着这两幅画，一副画的是他，一副是游羽，两幅画就差上色了。 李榷一时语塞，他有些惊讶，“我靠，你这几天都在做这个？” 游羽又搜罗出两把刷子，他递给了李榷一把，“对啊，从学校骑到这都得花半小时了，回去又半小时，所以就花的时间长了点。”他说着弯腰把颜料盖给打开了。 游羽站在了画着李榷的画面前，“你一副我一副，自由发挥，不过咱动作得快点，下午就有学生来上课了。” 游羽笑着说：“走之前还得给他收拾干净，我那老师脾气不好。” 李榷突然觉得这个环节特别煽情，“我就随便说说，你还真给画了。” 游羽嘴角上扬着，“你早就想叫我给你画 分卷阅读185 了吧，别扯那些没用的。” “你说这话就有点煞风景了，我本来还觉得你挺浪漫的。” 游羽朝他挑了个眉，“拉倒吧，本来就不是个浪漫的人。”说完他就开始调色了。 游羽调完色之后瞅了瞅李榷，表情有点纠结。 “你能不能别上那么鲜艳的绿色，你觉得紫色和橙色放一块儿好看吗？” 李榷啧了一声，“不带抄作业的啊！”说完还把画往右边偏了偏。 游羽看样子也拦不住了，颜色协调是他最后的倔强，画着画着他都不管阴影和明暗交界线那些东西了。 李榷就像一条怎么拉也拉不回来的野马，有一瞬间游羽觉得他很适合去刷墙。 李榷很快就完成了，游羽去看了一眼，幸好他看之前没有抱有很多期待，果然很……有个性。 “我就不评价了。”游羽把头偏到一边笑了起来，他真的憋不住了。 李榷端详着自己的这副大作，“怎么说挺有艺术感的吧。” “艺术感这个词不是乱用的。” 游羽开始收尾了，李榷站在窗户那吹风，手上沾了许多颜料就不敢乱碰。 “你以前都在这学画画吗？” 游羽专注地盯着画，“初中开始吧，之前学的不是素描。” 李榷不太懂这些就只能硬夸，“那你学得挺快。” 游羽画完最后一笔，朝李榷笑了笑，他拎起李榷用的刷子吐槽道：“你这刷子怎么还给用岔劈了呢？” 李榷看着刷子分叉的毛也笑了，“别对我要求这么高。” “我已经对你很宽容了。”游羽看了眼李榷的画，叹了口气，实在太张扬了。 李榷把两幅摆在一起，简直是天壤之别，他的色彩太饱和了，就像是随便糊上去的一样，游羽也给面子的夸了他几句，什么五彩缤纷啊思想独特啊思维跳跃啊一通乱夸。 两人洗完手之后把画室给收拾了一下，等颜料干了后关上窗户后就扛着画下楼了。 回到家后李榷打算把游羽涂色的那幅画挂在卧室里，自己画的那幅估计就只能吃灰了。 李榷刚想把画锁进杂物间里就被游羽给拦住了，“你干嘛呀？” “挂一幅就行了吧，我这幅太难看了。”李榷说。 “给我，我挂。”说完游羽就把画拿了过来，把画放回了自己家，想着挂房间里不高兴的时候能看看。 李榷笑道：“别勉强自己啊。” 游羽拍了拍他的脸蛋，“放心，不勉强。” 第二天早上第二节课一下课李叁溱就把游羽拉到了二号楼后边的一片空地，神秘兮兮把手机举到游羽面前。 “看什么？”游羽双眼聚焦着手机屏幕，字看多了都有点不认识了。 “看见没，老妈已把老爸移出群聊。”李叁溱指着聊天最底下的那行字。 李叁溱一脸忧愁，“不会他俩也想离婚吧？然后过完年再通知我一下。” “不可能吧，你爸妈可是模范夫妻。”游羽把手机还给了李叁溱。 “你不知道他们俩这几天天天吵架，一次比一次凶，我觉得我妈是更年期到了，我爸妈要是离婚了，我该何去何从啊，我昨天把我爸拉进微信群里，我妈今天一大早起来又给我爸踢出去了。” 游羽安慰道：“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别担心。” “希望吧。”李叁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你和那翟京怎么样了？” 李叁溱用鞋碾了碾沙子，“还行吧，但是我觉得我跟她不太合适，再看看吧。” 游羽嗯了一声，“大溱，别那么没自信。” 李叁溱有点丧，“等她高考完再说吧，我还是别耽误人家学习了，我觉得我有点配不上她。” 游羽踹了他一脚，“你没毛病吧，他妈是你先去招惹人家姑娘的，现在人家喜欢你了，你又想东想西的，你渣不渣啊？” “我是对自己有了正确的认识，有时候我爸妈和老师对我越纵容我就越着急，虽然过得挺开心的，但老感觉我自己跟大家不一样，开始读书了之后就觉得真他妈难，但是我还得读下去。” 游羽皱着眉，“我管不着你，渣男。” 李叁溱摆了摆手，“你别看我平常没心没肺疯疯癫癫的，其实我心里藏的事可多了。” 游羽面无表情，“哦。” “你平常是不是看我特傻呀？”李叁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闭嘴吧你，每天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渣男。”游羽说。 “那你多骂骂我，骂了我就能开始发奋图强，然后走上人生巅峰了。” “有毛病吧你。” “这么温柔不是你水平啊！” 游羽：…… 游羽打开家门，看见黄萍仙和她的妹妹坐在客厅里，游羽进门的时候黄萍仙擦了擦眼泪。 黄萍仙妹妹对游羽笑了笑，游羽点了个头后走进了房间。 分卷阅读186 “长得真高啊，跟姐夫长得一点也不像，我和你说回正题啊，千万不能离婚，”黄萍仙妹妹瞪大了眼睛，“你要是离婚了乡里人会怎么看你啊，他们的嘴你还不知道吗？” 黄萍仙擤了个鼻涕，疲惫地揉了揉眼袋，“那你说这样的生活我怎么过下去，喝醉就打人，我受不了了。” “别人会怎么看离婚的女人啊，你今年都四十六了，你离婚了下半辈子怎么办？” 黄萍仙颤抖着双唇，看着自己的妹妹不断开合的嘴唇，第一次觉得她这么糊涂。 她打算退一步，“那我搬去你家住行吗？” 黄萍仙妹妹连忙摆了摆手，“怎么能行呢，我家就两个房间，兄弟俩挤一个房间，我和他爸一个房间，哪有地方给你睡。” “那你能让我怎么办嘛？”黄萍仙用指甲抠着掌纹。 “要不你回乡下，有人问你就说家里生意做得不好，你就先回来了。” 黄萍仙艰难地点了点头，“也行。” 黄萍仙妹妹满意地笑道：“那我帮你定车票，这两天就走。” “好。”黄萍仙走进厨房把烧水壶给拔了，又抬头望了望天花板。 黄萍仙妹妹买了车票，但她还想坚持一下，“要不等过完年再走吧，现在你一个人回去不太好看。” 黄萍仙有点绷不住了，“现在还管什么好看不好看的，我这两天就回去！” “知道啦，给你买好了，后天早上九点半的车。”黄萍仙妹妹端起茶几上的水一饮而尽，“那我先回去了，你千万不能跟姐夫说是我帮你买的票啊。” 她放大音量提醒道：“一定记住，不能说！回去有人问你，你也别那么老实。” “知道了，你走吧。”黄萍仙有气无力地朝她挥了挥手。 “那我先走了。”黄萍仙妹妹跨上小包离开了。 游羽刚穿完鞋关上家门，门又被黄萍仙打开了，同一时间李榷也打开了家门。 黄萍仙穿着鞋，抬头瞅了瞅游羽和对门的李榷。 “走吧。”李榷觉得现在有些尴尬。 “好。” 游羽和李榷一块儿下楼了，李榷坐上车时还朝楼上看了看。 游羽转动油门，“睡得好吗？” “挺好的，黄阿姨是要走吗？”李榷刚才看到了黄萍仙装得鼓鼓的旅行包。 “对，回老家。” “挺好的。” 黄萍仙回老家，这个是他们俩都比较满意的结果。 第87章 时间飞快，新的一年像勒不住缰绳的骏马一般跑来了，三中的元旦晚会也紧锣密鼓地举办了。 柳晓风找工作屡屡碰壁，气得她把及腰的长发剪到了耳下，把全头都染黑了，她扔了很多衣服，准备抛弃过去重新开始。 游羽刷着朋友圈，看见了许展和林水一块儿贴春联的小视频，顿时归心似箭，但今年他没回去。 游羽看着电梯的数字不断下降直至一楼，“要不我去买点东西再上去吧。” “真不用，我爸不计较这些。”李榷走进了电梯。 进家门前李榷还安慰道：“就吃顿饭你别那么紧张。” 游羽无奈地看着他，“大哥，今儿年三十。” 李榷笑了笑开始按密码，开门后看到了孔月在客厅整理别人送的礼盒，虽然前两天李腾飞有和他提过孔阿姨会和他们一块儿吃年夜饭，但这时记忆突然发生了错乱。 孔月听到了开门声，她直了直身子朝李榷和游羽笑道：“来啦！” 游羽笑着打招呼，“孔阿姨好。”接着暗暗戳了戳李榷的背，李榷马上反应了过来，“孔阿姨好。” “诶，你爸在厨房呢。”孔月刚说完李腾飞就从厨房走了出来。 李榷懒懒地叫了一声，“老爸。”游羽紧随其后说道：“叔叔好。” 李腾飞还是一贯地严肃，手里还拎着菜刀，他紧闭着双唇嗯了一声。 李腾飞往客厅瞟了一眼，“你们俩自便吧。”说完就走进了厨房。 游羽松了口气，紧接着就被李榷拉进了房间。 “你的房间还真是跟那边一模一样，什么东西都没有。”游羽抓起书架上的魔方旋了旋，刚想旋回原本的样子却忘记了刚才的步骤。 李榷朝他伸出了手，“给我吧。” 游羽把魔法递给了他，他没几下就旋了回去。 “厉害。”游羽扫过书架上的书随口问了句：“你哪个初中的？” “十七中。”李榷坐到了床上，伸手把游羽也拉到了床上。 游羽拍了下李榷的大腿，“我六中，就在十七中隔壁，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 “我初中住了三年校，你不知道十七中是全封闭管理吗？就差找老师一对一盯着了。” 游羽乐了，“那管得住你吗？” 李榷不屑地哼了 分卷阅读187 一声，“我以前可是三好学生，奖状一沓一沓的。” 游羽挑了个眉，“哟，这么厉害呢。” “可不嘛。”李榷亲了他一口，“你要不要睡会儿？” “睡什么睡，马上就吃饭了，待会儿你爸一开门看见了多不好。” 此时此刻，李腾飞正在和孔月在客厅里推搡着，李腾飞扒拉开孔月的手，“你去，跟孩子们增进一下感情。” 孔月抓着李腾飞的胳膊一步一步往李榷房间门口挪着步，“你去，俩孩子在里边呢，一个是你儿子，一个是你儿子的对象，我去不合适。” 李腾飞拿出一股拔河的气势，屁股用力地往后退，“里边又不是两头狼，你怕什么？” “那你怎么不去啊？”孔月咬紧下嘴唇使劲着。 “我和我儿子太熟了，你要是不去你就永远也跨不出那一步。” 孔月松开手，李腾飞往后踉跄了两步，她捋了捋裙子，“我去就我去，不就是两头狼嘛。” 孔月走过走廊，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八倍标兵奔北坡炮兵并排北边跑之后敲了敲门，字正腔圆地说：“孩子们，可以吃饭啦，出来吧！” 游羽关掉了手机朝门外应了一声好嘞，又把李榷从床上拉起，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吃饭的时候游羽终于体会到了李榷之前在林水家那种小心翼翼地感觉了。 一顿饭吃下来虽然不太自然，但也挺和谐的。 游羽本来一直惦记着游彬，但现在听着李腾飞和孔月聊天他有点想睡觉，就没脑子想其他的了。 游彬看着冷清的街道，虽然挂满了红灯笼却没让他觉得热闹，马路对面和隔壁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他从椅子上起身，拿起扫帚把店铺里里外外都清扫了一遍，衣服上的灰他就拿着湿抹布擦了几下。 游彬扔完垃圾站在店门口看了十分钟，忙活了半个小时之后并没有焕然一新的感觉，除了变得干净整洁一点之外，没有其他变化。 他郁闷地垂下头，电视里手机里都说过新年就是辞旧迎新，可他的生活用脏乱差三个字就可以概括。 好像是店里的灯不够亮，他翻箱倒柜找出了个灯泡换了上去，结果还是一样，让人感觉这家店很旧。 他潜意识里开始责备为什么黄萍仙要买暖光灯，白炽灯不是显得更明亮，不是会把衣服照得更漂亮吗？ 店里的电视又坏了，游彬拍了好几下屏幕居然出现了几道彩条来，上次不是叫黄萍仙找人来修吗？怎么她又忘记了，难道她从来都不注意我说的话？ 大家都在家里吃团圆饭，为什么她不等过完年再回去呢？我一个人过什么年？ 游彬想着想着竟然哭了出来，他擦了擦眼泪，他用力掐着鼻梁，把鼻梁掐出了一道深红色的痕迹。 游彬把电视给关了，他拉下卷帘门，里里外外锁了三个锁，他走到下一条街的卤货店，果然还开着。 店里的卤货剩不多了，老板和老板娘正在吃年夜饭，边吃边看春晚，老板觉得小品太搞笑了，不小心喷出了点饭，老板娘嫌弃地说了他一句，然后抽了张餐巾纸给他擦了擦嘴。 老板把桌面上的饭粒用餐巾纸包了起来，他注意到了游彬就放下了饭碗和筷子。 老板带上一次性手套，“哎哟游老板，大过年的还出来买东西呢。” “是啊是啊。”游彬尴尬地笑笑，“这两个帮我装一点吧。” “好嘞！”老板在切卤货的时候还跟他聊了聊天，“你看今年只有我们俩，儿子和儿媳妇今年回海南我儿媳妇娘家过年去了，不过我们夫妻俩也觉得挺好，他们要是回来的话，我们俩还得准备一大桌子。” 老板爽朗地笑笑，“大过年的给你抹个零头，给我三十就行了。” 游彬把现金递了过去，老板刚想指墙上的二维码，他脱下手套接过了钱，“游老板，过完年有没有打算去哪里玩一下啊？” 游彬魂不守舍地摇了摇头。 老板还本来想跟游彬再聊会儿，但看他这个病态的模样就说：“慢走啊，新年快乐！来年生意兴隆！” 游彬回到家开了灯，他走到游羽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敲了几遍都没有得到回应，他打开门，发现游羽压根就不在家，他落寞地关上了门。 他打开了厨房最底下的橱柜，纠结过后挑了一瓶小瓶的白酒。 喝完白酒后他摇摇晃晃地躺在了床上，很快就呼呼大睡了过去。 龚平领着唐韵到了四班的后门，唐韵看着李榷埋头苦读的样子很是欣慰。 唐韵推了推眼镜朝龚平笑道：“龚老师，李榷多谢你照顾了。” “唐老师你太客气了，这孩子很肯读的。”龚平腼腆地笑了笑。 唐韵又往前走了两步，“他最近状态怎么样啊？” “他照常发挥的话一本没问题的。”龚平刚想说一下李榷二模的成绩，但想了想人家妈妈怎么可能不关注就闭上了嘴。 唐韵回头看着龚平认真地说道： 分卷阅读188 “那他能再好一点吗？” 龚平被这眼神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用拇指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都这阶段了，基本上不太可能再好了，主要看他自己吧。” 唐韵哦了一声，包里的手机就响了，她朝龚平客套地笑了笑，“龚老师谢谢你啊，你去忙吧，我再看看就回去了。” 龚平回应了个微笑，“那我就先去忙了，有事再联系我。” 说完龚平就走了，他边走边擦擦汗，他有些想不通，平常家长来紧张的都是家长，怎么这次自己这么紧张。 唐韵接起电话，语气变得兴奋了点，“心雨妈妈，你已经在学校了是吗？好好好我现在就回去了，你稍等。” 唐韵挂掉电话直接走到了四班外面的走廊，刚想再往前走但手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了。 游羽写完一道题往窗户后边看了看，他和唐韵对视了几秒。 唐韵盯着他，接着转身往后离开了。 “看什么呢？”李榷往游羽视线的方向看了看。 “一个不认识的人。”游羽把头转了回来。 李榷继续写题，面不改色地说：“我妈。” 游羽蓦地睁大眼睛，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突然感觉有种被监视的状态。 李榷用笔敲了敲他的桌子，“别想了，别浪费时间。” 游羽侧头看着他，李榷硬是把他的脑袋掰了回去。 果然是天气暖和了点，黑夜短暂，白天总是悄然又高调地踱着步来临。 侯颇和卓垚穿过天台上挂得杂乱无章的衣服裤子后走到了前面的一小片空地上。 侯颇掏出烟盒在几人面前绕了一圈，“抽吗？” 李榷蹙眉道：“收起来，龚平一闻就闻得出来，我可不想坐你后边吸二手烟。” 侯颇撇了撇嘴，拍开了卓垚贼兮兮伸过来的手，“拿开，你抽一口能咳嗽半天。”他说着把烟收了起来。 游羽靠在围栏上看着对面的楼，“从这能看见404。” 李叁溱凑过去看了看，“还有楼下的306。” 侯颇眯着眼看了看，“哎哟，我每天上来晒衣服都没发现呢。” “你能发现啥呀，你上周的袜子还没洗呢吧。”卓垚也靠在了围栏上。 “你们有没有看过一张图，就是五只哈士奇趴在家门口的那张图。”李叁溱幽幽地说。 李榷也靠了上来，“嗯，好像我们五个现在的样子。” 李叁溱把下巴搭在了胳膊上，“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三十岁的时候在干嘛？” 卓垚搓了搓手，“三十岁，可能被逼着相亲吧，还房贷和车贷，不对我应该买不起房。” 侯颇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糖分给了四个人，他撕开包装把糖送进了嘴里，“我希望我能送我的小孩上幼儿园了，我再努力工作攒钱送孩子学个乐器或者舞蹈什么的。” 李叁溱笑道：“这么快啊，那你大学毕业就得结婚了。” 李叁溱搂着游羽的肩膀，“羽哥，你呢？” 游羽笑了笑，“攒点小钱，开个店什么的。”他说着瞟了李榷一眼。 “我也不差不多，买个车什么的。”李榷盯着楼下在蓝球场上肆意奔跑的人。 侯颇问道：“叁溱你呢？” “我啊，嘶。”李叁溱俨然一副百万富翁的姿态，“大概是放下手中的工作环游世界吧。” 游羽笑着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李叁溱，“想得倒挺美。” 侯颇特别配合李叁溱，“叁溱，苟富贵勿相忘啊。” 李叁溱得意地朝侯颇扬了扬下巴，两人对了个拳。 最后五个人蹲在天台打了两局游戏，中途有人上来晒衣服还被这阵势给吓了一跳，一般这时候大家都在宿舍吹空调补觉，没想到大中午的还有人在天台。 卓垚朝四个人的背影吼着：“再打一局，下局肯定赢！” 四个人特有默契地没理他，走下了楼，卓垚啧了一声立马追了上去。 五个人绕过操场回二号楼的时候看见三中一年一度挂试卷的活动又开始了。 顾名思义就把高三的试卷绕着操场外围挂一圈，试卷都是各科老师精心挑选出的，挂的都是复印件。 卓垚跑到操场外围看了看，“哇，十张有两张是罗煜明的，真是学霸。” 游羽也看见了两三张李榷的试卷，卷子空白处还有人留言——学长，请问怎么练字？ 这行字下边还有几个小小的加一。 李榷的字确实好看，游羽朝几个人问了一句：“你们谁有带笔啊？” “我这有。”侯颇掏出了一只笔递给了游羽。 游羽在留言的旁边写下一句话——不用羡慕，学长平常不练字，好看是天生的。 李榷凑过来瞅了一眼，“你是真的皮。” “还行还行。”游羽又接着回了其他几条留言。 接下来连续几天都有学弟学妹 分卷阅读189 来留言，其中也不乏学长学姐来答疑解惑。 学校举办这个活动得到了很好的成效，马见彪很高兴。 第88章 李榷坐在台灯前缝校裤，裤脚踩着踩着就破了，不过三年就破过这一次，质量还是挺耐造的。 游羽探了颗头过去看了看，“你为什么要用红色的线去缝黑色的裤子？” 李榷盯着裤子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设计师管这叫混搭，撞色，懂不懂？”实际上就是只有红色的线。 游羽哭笑不得，“不是你这得往里面缝，你缝外边不全让人看见了吗？” “裤脚挽上去不就看不见了吗？” “那你也不能这样啊。”游羽从床上起来，“你等着。”说完就跑出了房间。 李榷冲游羽的背影喊道：“要不别拿了，我觉得快毕业了也不用缝了！” “我马上回来！” 游羽从家里拿了一捆黑色的线回来，用剪刀把李榷缝的红色毛毛虫给剪掉了。 李榷啧了一声，“我这叫刺绣你懂不懂？你不懂得欣赏。” 游羽乐了，“快闭嘴吧你。”说着开始缝裤脚。 李榷就坐在旁边看着，“浩捷升学考试没过，不知道还要不要接下去读，他有跟你提过他要开店的事吗？” 游羽嗯了一声，“他上周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有没有兴趣跟他合股开个单车概念店，说家里只给他了十万，他还差挺多的，需要找个人一起干。” “你怎么说？”李榷想着如果游羽想干，他可以找老爸借钱。 “我说找我肯定不太靠谱，我估计还得继续上学，我如果只出钱不干事的话对他来说也不太公平，李叁溱推荐了个人给浩捷，不知道他们俩联系上了没有。” 游羽跟李叁溱提了一下，李叁溱就跟孟蒙聊了聊，孟蒙挺感兴趣的，孟蒙开店那么多年了，就算最后合作不了，也能给浩捷点建议。 李榷点了点头，“确实得找个有经验的带一带。” “缝好了。”游羽把校裤搭在了椅子上方便李榷每天早上起来穿。 李榷向游羽竖了个大拇指，“游·真厉害·羽。” 游羽一点也不谦虚，“没错！” 游羽打开手机想看看天气预报就看见了林水发来的微信。 老妈：儿子，在干嘛呢？ 游羽抬眼看了眼李榷，不怀好意地笑道：“李榷，递一只手给我。” “干嘛？”李榷伸出了左手。 游羽也伸出手和李榷的手牵在了一起，拍了张照发给了林水。 “怎么也飞不出……”林水哼着歌把面膜给撕了下来，看到游羽发来的消息后啪地一声把面膜扣在了许叔叔的脸上，她把手上的精华也抹在了许叔叔的胳膊上，速度极快地打开了手机。 “哎呀。”许叔叔被啪地有点疼，不过还是处变不惊地把脸上的面膜给捋平了。 游羽忐忑地盯着手机屏幕，屏幕对面林水也蹙眉盯着照片。 李榷开了一袋薯片，游羽闻到了另一种空气的味道。 “吃吗？”李榷把薯片递到了游羽的嘴巴。 游羽张开了嘴，李榷把薯片塞了进去，他快速地咀嚼着薯片，他在等林水的消息。 手机提示音响起了，游羽立马坐直了，他打开手机。 老妈：男生吗？ 游羽：眼神真好。 老妈：你们上床了？ 游羽震惊了，这么开放的？ 他点开图片看了看，确实能看得出来背景是床。 老妈：打错了打错了。 “哎呀，脑子总比手快。”林水补救后拍了拍脑袋。 许叔叔侧头说：“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林水想发语音来着，但是看了看旁边一脸享受的许叔叔，她觉得还是打字吧。 游羽看着李榷把一袋薯片都给吃完了，现在在刷手机。 游羽故作镇静地看着新闻，林水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老妈：我是想说你们在床上是吗？他叫什么名字啊？我认识吗？你有没有照片啊？ 游羽深呼吸打了两个字过去。 林水感觉皮肤有点紧绷，在看到李榷两个字的时候她惊喜地哇了出来。 “你又怎么了？”许叔叔敷着面膜说话有点奇怪。 林水把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老许同志，做人好奇心不要那么强。”她思前想后还是先不让老许知道这事了。 今天林水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儿孙自有儿孙福。 许叔叔哦了一声把面膜给撕了下来，“我们洗脸去吧。” 林水从床上爬了起来，推了推许叔叔，“那你先去把门口和卫生间的灯给打开，快去！” “知道啦太后。”许叔叔边走边按摩着脸颊，还学着林水做了几个紧致提拉的动作。 游羽爬到床边 分卷阅读190 把灯给关了，房间里霎时只剩下李榷面前的台灯亮着。 “你在干嘛？”李榷疑惑地看着在黑暗中的游羽。 “我在冷静。”游羽把手机递给李榷。 李榷看完后伸手把台灯给关了，房间里更暗了，“我也冷静冷静。” 他在黑暗中摸索上了床，游羽抓住他的胳膊，“李榷，做吗？” 李榷咽了下口水，“都行。” 游羽立马爬到床边开了小灯，昏黄的灯光让李榷脸的轮廓显得更加柔和，他对准李榷的嘴唇吻了上去。 “你还没洗手呢吧？满手的番茄味。”游羽这句话着实有点煞风景。 李榷啧了一声，“舔舔不就没味道了嘛。” 游羽看着他的手眯了眯眼，“那你自个舔。” “行啊，那你有本事也自己来。”李榷朝他挑了挑眉，用手钩住了他的脖子往下拉。 游羽往下压了点，他舔了舔虎牙说：“你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很危险知道吗？” 李榷往上探了探，游羽一巴掌把他按了下去，“摆清楚你自己的位置，别老想上来。” 李榷翻了个白眼，翻了个身趴在了床上，一脸无欲无求地说道：“那你开始吧。” 游羽乐了，“你好歹自个脱个裤子啊。” “不会，没手。”李榷说着把双手都藏到了肚子下。 游羽加重了力道拍了两掌，皮笑肉不笑道：“行，我来。” 窗外的鸟叫得特别欢，让人觉得像枝头上停着两只喜鹊，嘴里念念有词的那两头。 游羽看了眼手机，好嘛，还有两分钟闹钟就响了，他马上闭上眼睛争取在十秒内睡着。 两分钟有些短暂，愣是到第二个闹钟响了两个人还赖着不肯起床。 从五月中旬开始李叁溱每天都能在抽屉里发现一罐红牛，直到离校的前一天红牛上贴了一张便利贴。 便利贴上写着一行字，你可以在八号下午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吗？ 李叁溱把红牛塞进了书包里，拉上拉链背上沉重的书包离开了教室。 游羽揉了揉眼睛，低下头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你是不是感冒了？”李榷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点。 游羽搓了搓鼻子嗯了一声，可能是这段时间熬夜着凉了。 “要不要吃点药？” “没事，多喝点水就行了。”说完游羽捂住鼻子又打了个喷嚏。 李榷放下笔，这是他两年来看游羽第一次生病，“那我去烧点热水。” 游羽盯着卷子嗯了一声，李榷关上了门，走到厨房烧了壶开水，晚上硬逼着他喝了半壶。 当晚龚平在班群里让每个人都把准考证身份证和文具都整理到文件袋里，并且拍照发到群里，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才能安心。 八号下午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教学楼下挤满了人，游羽逆着人潮走向李榷，李榷朝他笑了笑。 这个笑游羽明白，意思是稳了。 两人到停车的地方，就看见李叁溱着急忙慌地跨上了车。 “大溱，这么着急去哪？”李榷从游羽手上接过了钥匙。 李叁溱拉住了刹车，“回三中，走了。”说完松开刹车，转动油门往街对面骑去了。 李榷跨上车插进了钥匙，也骑到了街对面，把游羽拉到了诊所里。 路上两人还不听在拌嘴，游羽坚持不想去，“我不想吃药，很快就好了。” 李榷跟着车流驶进了大路，“闭嘴吧你，肺都他妈快咳出来了。” “考完了你不打算火锅烧烤来个一条龙吗？”说着游羽还有点饿了。 李榷哼了一声，“你还火锅烧烤，你喝粥吧你。” “嗨呀，没意思。”游羽无聊挠了挠李榷的后脖颈，“你准备考到哪去？” “北边。” 游羽嗯了一声，“想好了？” “想好了，你去哪？”李榷特别想知道这个答案，一直忍着没问，其实就是害怕游羽说留在这。 游羽使坏道：“你真想知道？不怕听了之后后悔？” 李榷有点无奈，“真想知道，你说不说？” 游羽舔了舔嘴唇，“北边吧。” 李榷加快速度往前骑去，他停在了一个缺口处转头看着游羽，“真的假的？” 游羽乐了，“哪有什么真的假的，我也要也能考得上啊。” “考得上考得上，我相信你。”要不是在大街上，李榷都想亲游羽一大口。 “那借你吉言了。”说完游羽开始咳嗽了，“快走快走。” 游羽感冒好了后，终于如愿以偿约了顿烧烤。 李叁溱咬下一块鸡胗笑道：“羽哥，你这么养生的人还会吃这个啊。” 游羽笑里藏刀地看着李叁溱，“吃就吃，少说点话。” “要不给浩捷拍张照吧？”果然这种事情只有李榷能想到。 “我 分卷阅读191 来我来，我最喜欢做这种事了。”李叁溱掏出手机拍了张桌子上的烧烤给浩捷发了过去。 发了照片之后李叁溱就关了手机，三个人继续乐乐呵呵地吃烧烤了。 正在上晚自习的浩捷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图片，骂了一句卧槽。 前排人转了过来，“捷哥你咋了？” 浩捷摆了摆手，“没事，蚊子太多了。”说着还用手挥了挥空气。 “下周要不咱们去玩吧？”李叁溱用舌头抠了抠卡在牙缝里的金针菇，表情有些许狰狞。 “行啊。”游羽递了张餐巾纸给李叁溱，“李叁溱，你什么时候去把智齿给拔了啊？” 李叁溱接过纸，“我这不没时间嘛，有时间再说。” 游羽蹙眉道：“别拖了，再拖更不好拔了，到时候牙根长弯了有你好受的。” “别讲了别讲了，我知道。”其实李叁溱特别怕疼，就拖着不肯去。 “对了，你带翟京去吗？” 李叁溱顺手又拿了根牙签，“她不去，她家里不让。” 李榷掏出手机，“那我问问浩捷去不去。” 李榷拿着手机戳了几下屏幕，很快又把手机塞回了裤兜，“他不去，他说得弄一下车店的事。” “那就咱仨吧，突然感觉我自己好亮。”李叁溱说完就笑了起来。 第89章 三个人随便报了个团，打算去附近的海域看看海。 从家里出发得先到跨两个区才能到指定的地点坐大巴车，大巴车坐两小时才能到。 游羽事先做过心理准备，吃了一片晕车药，现在脑袋不怎么晕可屁股坐得特别疼。 团里除了他们就是四五对夫妻带着他们的小孩，小孩们刚刚放暑假，一个活泼得不行，看着沿途的土坑和杂草都能欢呼雀跃一番，大巴车上独有的皮革气味和膨化食品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也很神奇，神奇得让人反胃。 “我这次语文考了98呢！”“我还，我还99分呢，我数学100分，你多少？”两个小孩一言不合开始比成绩了，说急还想站起来，可惜都被各自的家长给摁住了。 李叁溱在后座和翟京打电话，聊到激动的时候不小心就会踹到前面的座椅，踹得李榷老回头看他。 “大溱，动静小点。”李榷朝后小声说了一句。 李叁溱降低音量，把二郎腿给放下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游羽伸手把帽檐往下压了点，睁眼瞅了瞅窗外，跟之前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堆草和一堆土，应该只是更偏僻了一点。 “晕车吗？”李榷递给他一片口香糖。 “还行。”游羽把帽檐抬起来了点，接过口香糖打开包装送进了嘴里。 李榷嗯了一声，掀开游羽的帽檐说：“真晕了得跟我说啊。” 游羽笑了笑，懒懒地说道：“知道了，我睡会儿。” 大巴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行驶了一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码头。 码头上已经聚集了好几个旅行团了，停满了各种颜色的私家车，每个人都穿着防晒服戴着遮阳帽造型各异。 码头上的人都顶着烈日眯着眼望向一览无遗的海面，下一艘船还没从岛上返航。 所有人暴晒了半小时之后船驶向了岸边，荡起的几层浪花拍到在岩石上。 “不要挤，眼睛注意看了，排好队一个一个上船！大姐你急什么急，都上的去！”船员伸出胳膊拦住了密密麻麻争先恐后的游客，“先往二楼走啊！” “来小伙子抓紧了。” 李榷扶着船员黝黑的胳膊从岩石上大跨步踩到了船沿，往前一蹬就上了船。 游羽上船时还往下看了看湍急的水流，目测岩石和船沿至少间隔了四十厘米。 李叁溱把手机攥得死死的，他紧张地提了提裤子，扭扭捏捏地踩上了船，船员见状笑道：“小弟你胆子太小啦，刚才一个小姑娘都比你勇敢，一步就跨上去了。” “哥，别说话，抓紧我。”李叁溱的嘴唇都白了。 “是你抓紧我，好嘞，上去咯！”船员爽朗地大笑了两声，把胳膊伸向了下一位游客。 二楼的船舱和走廊已经被塞满了，他们上船的时间比较靠后，只能站在一楼的走廊上。 不过走廊相比船舱里的视野更广阔，这片海算不上漂亮，螺旋桨把海水翻腾成白色，耳边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太阳还是很大，从西边吹来的热风像附在了汗毛上一般，把额头上和胳膊上的汗珠吸附走了。 越往北边开，海风的温度就越低，李叁溱捋了捋凌乱的头发，上一秒整好的T恤下一秒又被吹皱了。 游羽看着激荡的海面，不适感慢慢上来了，有一瞬间他感觉快倒下去了，胃里在翻江倒海，喉咙像堵住了一般，眩晕感充斥了整颗脑袋，但很快又被海风吹得清醒了点，这种不适感反复循环着。 游羽觉得身体有点支撑不住了，李榷扶 分卷阅读192 着他的肩膀，尽量减少一些颠簸能让他能再坚持一会儿。 “我刚去问了，再有五分钟就到了。”李榷轻声说着，“刚才应该早点上船的，早点就能占到座了。” 游羽感觉好一点了，“没事，不是马上就到了嘛。” 李榷嗯了一声，盯着船渐渐逼近的海岛。 船到达了海岛，刚才导游提过这个岛叫什么，但说了大家听过也就忘了，半小时前急着上船的一拨人这会儿又急着下船，好多人靠着岸边的树呕吐了起来。 游羽在找了块石头坐着歇了歇，李榷揉了揉他的太阳穴。 李叁溱递上矿泉水，“羽哥，我以为你只晕车呢。” 游羽灌了两口水，李榷蹙眉道：“小口喝，别那么快。” “羽哥，我报这个团报得太随便了，下次我肯定考虑清楚了再报。”李叁溱一脸地抱歉和担心。 游羽小幅度地摆了摆手,“没事，缓缓就行了。” 李叁溱左瞧瞧右看看，游羽都被他整笑了，“大溱我真没事，你别晃来晃去的，我看着更晕。” 导游给大家了点时间调整，游羽也缓得差不多了。 “我们等等还要坐三轮车去海边，诶来了！”导游朝三轮车招了招手。 三轮车不大，第一批先把小孩和女性给接走了，他们仨自然而然地被安排在了第三批。 李叁溱坐上这三轮车的时候就觉得这敞篷车有点酷，还凉快。 “哇，大海啊！”李叁溱往前跑了两步，蓝色的大海呈现在眼前。 虽然在沿海城市生活了十几年，但他们还真没正儿八经地见过大海。 他们把包放好后又休息了一会儿就纷纷想下海了。 李叁溱看着碧蓝色的大海咽了咽口水，“你们俩游吧，我在这泡泡脚。” 游羽和李榷的速度很快，远离了人群后放慢了速度游着。 李榷看着游羽的眼睛，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 两个人沉进了水里，游羽憋着气吻上了李榷的唇。 淡蓝色的海和深蓝色的你，都能让我沸腾。 游羽把头从水里钻了出来，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差点被海水给呛着了。 等他们游回去的时候看见李叁溱抓着手机拍视频，近处的沙子贝壳和远处的礁石都得拉近镜头拍几张，这个地方确实好看，天边的晚霞跟幅画似的。 “你俩快去洗澡吧，再晒下去都能抖出盐巴了。”李叁溱抬头说了一声又继续拍照片了。 李榷笑着提醒了一句：“手机别掉海里了。” 李叁溱信誓旦旦地说道：“不会！我抓得牢牢的！” 游羽和李榷走回去的时候感觉沙子没刚才那么烫了，这种沙子看起来细腻，踩上去才能感觉到它的粗糙。 越接近大海的沙子越柔软，等走到脚干的时候沙子就变得有点刺刺的了。 游客的行李都放在这家饭店里，准确来说应该也不是饭店，方圆几里也就这一栋木头平房。 这的厕所和浴室是连在一块儿的，洗一次澡还得交二十块钱，不过能洗澡他们已经很满足了，浴室环境不太好，虽然是一间一间隔开的，但是也太窄了，一个人站着胳膊还能顶到墙，洗澡时水流还会根据多少人用水变大变小，洗了半小时才勉强洗干净了。 李榷那间的水温还不稳定，一会儿烫一会儿凉的，洗完都感觉被烫到的地方蜕了层皮。 李叁溱跑到厕所门口打开水龙头冲了冲脚，有些沙子顽固地黏在脚底板，他两脚互相配合搓了搓。 天色开始暗了，海风比刚才还要猛，李榷和游羽站在店门口吹风，很快就把头发给吹干了。 李叁溱蹦跶到水龙头那又冲了个脚，接着跟他们俩一块儿站在了店门口吹风。 “你们谁带充电宝了吗？” 游羽看了眼在飘逸的发型衬托下显得沧桑的李叁溱，“在包里，自个去拿。” “好嘞！”李叁溱说完就跑去了放行李的房间。 “刚才在海里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啊？” 游羽贼认真地盯着李榷，“我想说我爱你，行吗？” 李榷偏头笑了笑又转了回来，“行，你啥时候说都行。” “李榷，我爱你啊。”游羽笑得特别阳光。 曾经我特别想对你说，李榷，我不管你听不听得见，但是我想说有些事离你并不遥远，我也一样。 “我也……”李榷正酝酿着情绪打算说完和游羽含情脉脉对视一番的，一个抱着游泳圈的小姑娘突然撞了他一下，还把拖鞋里的沙子铲到了他的拖鞋里，还是湿的沙子。 小姑娘撞完人之后就摇摇晃晃地跑走了。 游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拍了拍李榷的肩膀，“你快去洗个脚吧。” 李榷速度极快地凑到游羽的耳边说：“我也爱你。”说完就往水龙头那走了。 只剩下游羽在原地抿着嘴乐，海风吹过，连嘴角都被 分卷阅读193 风吹得扬起来了。 七点多天才全黑了下来，同一个团的游客都围着一个大桌吃饭，另外一个团的在隔壁边烧烤边露天KTV。 李叁溱看着一盘一盘端上来的菜，脸上的表情渐渐从期待的笑容变成了面无表情。 这些菜比起饭馆里的菜来说确实有点朴素了，应该是这些海鲜的颜色不太有食欲，海鲜都是老板现捞上来的，新鲜肯定是特别新鲜，可他们仨都是不太爱吃海鲜的人。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凑合吃吧，就这一桌每个人折合下来还花了两百块钱。 隔壁烧烤的炭火味不断飘散过来，游羽随便吃了点就下了桌。 李榷也跟着游羽到了海边吹风，海滩上立着大约十个帐篷，是他们趁天黑前扎好的。 “那大哥唱歌太上头了。” “我看看。”游羽回头瞅了一眼，一个大哥摸着肚子举着话筒正自我陶醉着呢。 “开灯了，有黄色的绿色的蓝色的红色的灯，还有橙的。”李榷轻轻说着，像是附和着海浪声一般。 游羽看着散发出亮光的彩灯，“大概是待会儿有什么活动吧，那我先跑了。” 听完李榷就乐了，“我也想溜。” “那我们俩回帐篷里待着吧。”游羽说。 两人走回了帐篷群，游羽还差点摔在帐篷前面，还好一把被李榷给拉住了。 李榷揪住他的胳膊说道：“以后你千万别在晚上出门。” 游羽笑了笑，借着手电筒的光拉开了帐篷的拉链钻了进去。 游羽把手机反扣在地上，他整了整单薄的床垫就躺了上去，还把李榷给拉着躺了下去。 李榷枕着胳膊，曲起一只腿，“咱俩就进来躺着啊？” 游羽朝李榷的方向转了个身，“周围都是帐篷你还想干嘛，还那么多小孩。” 话音刚落，隔壁的帐篷里就传来了小孩的哭声，哇啦哇啦的哭得还挺凶。 李榷叹了口气，“那就躺着吧。” “诶，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就是能听见自己心跳的时候是灵魂最容易出窍的时候。” “微信小文章看多了吧你。”李榷揶揄地说，但他听完这句话，突然间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了，可能是心理作用。 他偏了偏头问到：“灵魂出窍是什么样子？” 游羽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会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吧。” “那是晕车吧。”李榷挥了挥游羽的耳边，刚才有一只蚊子在他的耳边飞来飞去的。 游羽抓住了李榷的胳膊，欺身压了上去，“榷啊，给哥嘴一个。” 李榷热情地撅起了嘴，“这样吗？” 游羽乐了，“你太做作了。” 李榷扣住游羽的后脑勺往下压了压，吻在了他的下唇上。 听着帐篷外劲爆的舞曲游羽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李叁溱躺在他身旁打游戏。 游羽吓了一跳，一下子坐了起来，“我靠，怎么是你啊？” 李叁溱撇了撇嘴，“诶我不能躺是吧？李榷出去打电话了。” 游羽哦了一声，“充电宝给我，我手机没电了。” 李叁溱把充电宝连着线都摘了下来递给了游羽，游羽接过充电宝，“怎么就剩一格电了？” “我手机漏电快。”李叁溱疯狂移动着大拇指。 李榷拉开帐篷的拉链，游羽就闻到了一股烟味。 游羽踹了李叁溱一脚，“是不是你给的烟？” 李叁溱死盯着手机屏幕，语速极快地说着：“是我给的怎么了？他找我要了我还能不给吗？你是不是起床气啊，脾气这么大！” 李叁溱一连串说完就赶快钻出了帐篷跑回了自己的单人帐篷，他刚走，李榷就回来了。 游羽冷着脸看着李榷，等着他先开口。 李榷咳嗽了两声，“我妈住院了，明天回去我得去医院看看她。” 游羽的脸色缓和了点，“要不要我陪你去？” “好，我去刷个牙。”李榷又钻出了帐篷。 李榷回来后就抱着游羽准备睡觉，可游羽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心里还想着李叁溱说的那句话。 李叁溱在扎帐篷的时候开玩笑说：“晚上别睡得太沉了，说不定一早起来已经漂到对面的省了。” 海浪声很大，跟风声一块儿呼啸着，还有那么点潮涨潮落的诗意。 但他们俩还是睡到了早晨八点，把五点起床看日出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们俩洗漱完李叁溱才从帐篷里爬出来，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脸上还印出了红印子。 李叁溱打了个哈欠，感觉下巴都要撕裂了，“昨晚蚊子太多了。”说着他又挠了挠大腿。 李榷摇了摇头，“没有啊，我们睡得挺好的。” 李叁溱一脸呆滞地朝他和游羽竖了个小拇指。 吃完早餐后旅游团就打算回去了，怎么来的怎 分卷阅读194 么回去，不过这回路上顺利了点。 到市区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十二点，三个人在街上吃了饭之后就各回各家了。 李榷和游羽回家洗了个澡之后就往医院去了。 李榷提着一箱牛奶，他感觉自己是去探望一个亲戚，而不是自己的妈妈。 “去吧，我在外边等你。”游羽说。 李榷嗯了一声，推开了病房的门。 游羽站在走廊上，病房里异常地安静，没一会儿李榷就出来了。 李榷看了眼抽了张餐巾纸偷偷擦拭眼泪的唐韵，毅然决然地关上了病房的门。 就连这时候唐韵都在责备李榷没有报考她心仪的学校，李榷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站在门外的他能听见唐韵在接电话，语气与平常无异，无非是多了点热情。 “哎呀西楷妈妈，恭喜你了，考上了就轻松了。” “对，还是家里选的专业好一点，那你们先考虑吧，我是建议学理工科，那你还有什么事再和我打电话吧。” “肯定的，西楷脑子多聪明啊……” 李榷朝游羽勉强地笑了笑，“回家吧。” “走吧。”游羽和李榷并肩走向了电梯。 在李榷和游羽收到录取通知书之后，李叁溱也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李叁溱险过三本线的成绩，着实让他胆战心惊了几天，收到录取通知书李爸特别开心。 李爸喜出望外，“我本来还想把叁宴交给你呢，现在我还是再等三年再说吧。” 李叁溱的学校离家不远，李妈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李榷的学校和游羽的学校只需要坐半个小时的地铁就能到了，他们都期待着接下来的生活。 “咱俩上次是不是约着去动物园来着？”李榷正挂着洗干净的窗帘。 游羽在下面帮他接着窗帘的下半截，“去我妈那吗？” “对，趁着开学前去看看，马上就是七夕了。”李榷说着下来把椅子往左边移了点。 游羽笑道：“那我待会儿买个车票。” 两人商量好就出发去了林水家，这次他们没有起迟，早早地就到了野生动物园。 逛过了珍稀动物又逛到了珍稀小动物，途经长颈鹿馆的时候，好几只长颈鹿一块儿探头盯着人的样子颇具喜感。 大象沉稳地慢步前进，时不时抬起它们好多褶的眼皮看一看同伴，看一看风景，再看一看人。 李榷盯着大象耷拉下的耳朵说：“有点憨。” 游羽眯着眼看他，“这叫可爱。” 李榷挑了挑眉，“那我可爱不？” 游羽咽了口口水，“你可……呕。” “卧槽，游羽你行啊！这么不给面子的？” “诶诶诶公众场合文明一点！” 两人走进鸟园，入眼就是五只五彩缤纷的鸟立在树枝上，游羽顿时觉得有点梦回花园宝宝，每集开场基本上都是这样。 左边一只绿色的鸟就啄了左边红色的鸟一口，还揪下了它的毛。 再往前走，几只黑灰色的鸟飞往上空又落了下来。 黑灰色的鸟不见踪影后，又看见了远处的两只蓄势待发的飞鸟。 飞鸟飞向上空，再飞往远方。 第90章 番外 “李消，自己在哪个班都记不清楚啦，这么多名字我要看到猴年马月。”李叁溱叉着腰盯着市中心小学校门口的公告栏，在几百个名字里寻找着李消的名字。 李消抓着书包带踮起脚尖，“我看见了，一年七班。” 李叁溱确认后推着李消走进了学校，两人来到了班级前，一年七班教室门口摆着两张桌椅，他看见程飘凌并没有很惊讶，因为刚才在分班名单上已经看见了班主任的名字。 程飘凌立马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好久不见啊，你带着孩子来报道啊？” 李叁溱笑着点了点头，“对，你真的当老师啦，挺好挺好。” 程飘凌视线下移看着李消，“你叫什么名字啊？” 李叁溱戳了戳李消的后背，“快跟老师打招呼。” 李消觉得有点无聊，“老师好，我叫李消，消停的消。” 李叁溱尴尬地笑了笑，“消息的消，就三点水的那个消。” “你儿子啊？”程飘凌问出了这个她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这我堂哥的儿子。”李叁溱下意识摸了摸李消的后脑勺。 李消皱着眉把脑袋往前探了探，“三伯，别摸了。” 程飘凌顿时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不过李叁溱的下一句话让她又说不出话来了。 “我女儿才刚满一岁呢。”说起女儿李叁溱的笑容越发荡漾。 程飘凌不自觉往后退了退，后背碰到了身后的白墙，她回过神后拍了拍粘在后背的墙灰。 李叁溱的手机响 分卷阅读195 了起来，“李消你配合老师自己报道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李消翻了个白眼，把书包背在了前面拉开了拉链。 程飘凌心不在焉地收着材料，盯着李消一笔一划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黄老板你来我当然有包厢留给你啊，你要来哪个店啊，看你自己方便吧，二店上个月我搬了个地方，三店估计离你那边有点远，那我等下把地址发你手机上。” “嗯嗯，嗯嗯嗯嗯，我爸今天估计是不会来店里了，他和我妈昨天刚旅游回来，去那个桂林和云南玩了一圈，青芒果好大一个，带了好几箱回来，你有过来就拿几个回去吃……” 李消看着李叁溱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蓄力，他大喊道：“三伯，过来签字！” “有空再聊哈，反正你有来打我电话就行了。”李叁溱挂掉电话走了回去，“来了来了，签这是吧？” 李叁溱处理好李消报道的事之后就打算去几个店巡一遍，自从叁宴发展成连锁店之后他就没怎么休息过。 他关上车门才想起来给李榷打个电话，“喂李榷，出差回来了吗？” 李榷推着行李箱走到单车概念店的门口，“刚刚回来。” 李叁溱推开店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差点把他冰得连说什么都忘了。 “我上次叫你买的奶粉你带回来了吗？你现在在哪？要不我找你去拿？” “我刚才送你家去了。”李榷进了店不禁皱了皱眉，他看了眼正在画图的游羽又看了眼空调的温度。 李叁溱走进后厨，“买了多少钱？” 游羽顺手拧开汽水的瓶盖，李榷按住了他的手，“没事，别给了。” 游羽揪住了李榷的手臂惊喜地说：“你咋没跟我说你回来了？” 李叁溱惊悚地嘻嘻笑了两声，“李翟子千就爱这口，我替她谢谢你啊李叔叔。” “行，过两天放假把李翟子千抱出来玩玩。” “没问题，那你先休息吧，帮我跟羽哥带个好。” “行。”李榷挂了电话，一脸严肃地看着游羽说：“喝着冰汽水还吹空调，空调还开十六度，你挺会享受的嘛游老板，我发现你是真不怕感冒。” 游羽皱着眉头跟李榷对峙着，还没坚持几秒就自己伸手把空调温度调高了。 “你吃过早餐没？”游羽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李榷。 李榷被他硬生生给盯笑了，“别这样看着我，我在车上吃过了。” 游羽还有点不相信，“给我摸摸肚子，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吃了。” “来来来，看看你能不能摸出我吃了什么？” 游羽隔着衣服揉了揉，睁着眼睛说瞎话，“油条，豆腐脑还有……” “李榷，你出差回来了啊！”浩捷喝着豆腐脑进了店里，“游羽你这手，哎呦喂。”尾音还拉得老长。 游羽把手收了回去，笑着对浩捷说：“别在那给我鸡叫我告诉你。” 李榷有点奇怪，“怎么谁都知道我出差去了啊？” 浩捷在旁边阴阳怪气地哎哟了几声，“某人每天都在念叨咋出差还没回来，我女朋友都知道你出差去了。”说着还瞥了游羽好几眼。 游羽不害意思地咳嗽了一声，“你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对了，今天小牛请假，你自个看店啊。”说着把电脑合上和图纸一块儿装进了包里。 浩捷不乐意了，“游羽，你才上班多久啊，早上八点开的门，现在还没十点。” 虽说游羽是调休或者有空的时候才来，但他觉得留他一个人怪孤单的。 “浩老板，你辛苦一下。”说着李榷就把游羽拉出了店里。 李榷把行李箱塞进了后备箱里，“要不你换辆车吧。” 李榷看着这辆车，越看越觉得丑，这辆车还是大学毕业的时候他跟李腾飞借钱给游羽买的。 他绕到副驾驶把游羽的包放到了后座，“换辆车呗？” “房贷还没还完又买车，大哥你别浪行吗？”游羽扣上安全带，“这还没开几年呢。” “再跟我爸借钱买呗。”李榷说完自己都笑了。 游羽嘁了一声把车开出了停车场。 游羽先回了趟原来的家，他习惯性地把钥匙拍在进门的桌子上，但游彬家进门的地方并没有桌子，一串钥匙掉在了地上，他捡起钥匙塞进了裤兜里。 客厅的角落里摆了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游彬的照片，算着他已经去世三年了。 游羽从橱柜里拿出三根香点上了，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半分钟后把香一根一根地插了上去，桌子上积得灰还挺厚的，但他没想擦掉。 “回来拿什么？”李榷站在门口没进门。 “我拿幅画。”游羽冲门口说完就走进了房间，很快就拎着一幅画出来了。 李榷疑惑，“你以前的那些画不是都给你妈寄去了吗？” 游羽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你画的那副啊！” 李 分卷阅读196 榷笑道：“你是想让它俩团聚吗？” 自从他们俩买了房之后李榷就把游羽给他画的那幅画搬去了新家，本来游羽想把这副也搬过去，他坚持说会破坏美感。 “对啊，掐指一算它俩已经分别了快九年了。”游羽看着这空荡的房间，柜子抽屉全被他搬空了，只剩下一张床铺着床单有枕头被子显得正常点。 游羽锁上房间的门后把钥匙往杂物间里随便一丢，他转头朝李榷笑了笑，“走吧，咱回家。” 李榷这一刻能明白了，游羽是想把属于他的东西都从这个家里搬走。 “现在直接去我爸家吗？”李榷接过了画，游羽把家门给反锁了两圈。 “还得回一趟咱家，我拿个东西。”游羽把钥匙串上的一把布满划痕的钥匙取了下来，“待会儿去买个钥匙扣。” 李榷嗯了一声，“我正好把行李放回去。” 游羽到家后把画靠在了客厅的墙上，从书房里拎出了一幅半米长的画。 “我爸叫你画的？”李榷看着这一副花花绿绿姹紫嫣红各种花朵的群英荟萃，一猜就知道是李腾飞喜欢的类型。 就这么说吧，一个俗字足以囊括。 游羽点了个头，就拉着李榷下楼了。 两人到达李腾飞家里的时候，家里空无一人，他们俩洗了个澡之后就直接扑床上睡觉去了。 接近晚饭时间家门终于被打开了，李腾飞提着绿色的小书包汗流浃背地进了门。 孔月一手揪住儿子一手举着餐巾纸给他接融化滴下来的雪糕，她温柔地说：“李廷，不吃了好不好？都吃了半根啦，再吃就要拉肚子了。” 那年高考结束后孔月和李腾飞就领证结婚了，林水和许叔叔也办了场婚礼。 李廷这小男孩才刚刚上中班，每天就能使唤爸爸妈妈都去幼儿园接他。 李廷摇摇头，“我既然都吃了半根了，那我都吃了吧，不浪费。” 李腾飞把购物袋提进了厨房里，“对，我们不浪费。” “就你会做好人。”孔月斜了李腾飞一眼，她把鞋放进鞋柜里，“腾飞，李榷和游羽是不是回来了？” “好像是，李榷昨天跟我说过今天要回来吃饭。” 孔月哦了一声，“李廷，吃完了去洗个手然后自己把书包背到房间里去，先做作业再玩。” 李廷把雪糕棍丢进了垃圾桶，偏要去厨房和老爸一块儿洗手，李腾飞洗菜他洗手。 “妹妹什么时候回来？在外公外婆家吗？”李廷指的是他的双胞胎妹妹。 “对啊，那你明天要去把她接回来吗？” 李廷点了点头，“要。”说完就背起书包回了房间。 “他俩在房间呢吧？”孔月朝李榷的房间看了一眼走进了厨房。 李腾飞择着菜，“肯定啊，他俩一回来肯定是睡觉，非要搞什么副业。” 孔月撇了撇嘴，“我觉得你有的时候管得真多。” 李腾飞瞪大眼睛看着孔月，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这不是他之前吐槽唐韵说过的话吗？ “煮完了叫我，我去看看李廷的作业。”孔月甩甩头发潇洒地走出了厨房，留下了自我怀疑的李腾飞。 李腾飞正在炒最后一盘菜，他调完味后朝外边大喊道：“孔月，叫大家吃饭了。” 李廷从房间里蹦跶了出来，“噢，吃饭咯！” 孔月拦住要上桌的李廷，“去叫两个哥哥吃饭，小孩子要懂事知道吗？” 李廷郑重地点了下头，小跑到李榷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两个哥哥吃饭了！” 房间里没动静，李廷又敲了敲门，“哥哥快出来吃饭，再不出来我都吃光了！”喊得还有点破音了。 孔月把餐具摆上桌，“李廷，别扯着嗓子喊。” “怎么还叫不动是吧？”李腾飞抄着锅铲走到了房间门口，他旋转了下门把，“在家里锁什么门咯，快点出来啊！” 他说完敲了两下门，暴躁老爸再现叫起床服务。 昏暗的房间里游羽的眼睫毛颤了颤，他踹了脚李榷。 游羽伸手打开了床头的灯，“李榷，吃饭了。” 李榷的整张脸都埋在了枕头里，“不吃了，太困了。” “快点，午饭就没吃，晚上得吃点东西。” 游羽把李榷拖了起来，然后两人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出现在了饭桌前。 李榷拨了下头发，睡眼惺忪地看着李腾飞，“你干嘛让游羽给你画画呀？他平常上班周末还得去看店，本来就没时间了你还叫他给你画画。” 游羽碰了碰李榷的腿，示意他别提这事。 李腾飞把剔好骨头的鱼肉夹了李廷的碗里，“我就跟游羽说有空帮我画，没想到这么快就给我送过来了。” “我就想要一幅画挂我办公室里怎么了，别人来谈生意的时候夸好看我听着还开心呢。”李腾飞看了一眼李廷又看着李榷，“你就这么心疼啊？” 分卷阅读197 李榷耷拉着脸盯着李腾飞，“对，我可心疼了。” “叔，我就是这几天休假正好有空能画，再说画一幅画也不是什么难事。”游羽暗地里打了李榷一巴掌。 “你也真是，忙就等不忙了再画就行了。”李腾飞冷着脸夹了一块酱鸭放进了游羽的碗里。 游羽给李榷使了个眼色，李榷冷着脸给李腾飞夹了一筷子菜。 李腾飞斜了他一眼，也给他夹了一块肉。 游羽不禁在心里感叹，这父子俩不愧都是冷脸高手，本来是很温情的举动…… “对了，这两天有没有空去齐叔叔公司一趟，他有些问题找你问问。”李腾飞说。 李榷叹了口气，“他的公司是没有律师吗？为什么每次都要找我帮忙？” 李腾飞啧了一声，“你不是现成的顾问嘛，这次帮完下次就算了。” 李榷看了眼游羽，游羽点了点头。 李榷戳了戳饭，“行吧行吧，下次别再答应了。” “我也想画画。”李廷突然冷不丁说了一句，惹得在场的人都笑了。 “可以啊，我教你。”游羽对李廷扬了扬下巴。 李廷开心地笑了笑，他把目光转向了李榷，“那哥哥你会心疼吗？” 李榷一下子语塞了，他看着李廷闪亮亮的大眼睛说不出话了，“没事李廷，游羽哥哥累点也没关系。” 李腾飞不乐意了，“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双标是吧？” 孔月点点头，“你就是差个哥哥。” “爸爸你也可以学。”李廷这孩子别的没有，就是特别的热情。 李腾飞摆了摆手傲娇地说：“爸爸才不学呢。” 晚饭过后游羽和李榷一块儿在阳台吹风，手边是孔月给他们俩泡的蜂蜜柚子茶。 “下个月小长假打算去哪待着？”李榷浇完花把花洒放到了一边。 “待家里睡觉啊，还能干啥？”游羽把下巴靠在李榷的的肩上，“要不咱回家睡觉吧。” 李榷侧头看他，“在这不也能睡吗？再说你都睡了一下午了。” 游羽眯了眯眼，“在这睡不方便吧。” 李榷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游羽继续说：“要是李廷突然半夜来找哥哥怎么办？” 李榷装傻，“那开门不就行了吗？” “你真的敢开门啊？”游羽仰起头亲了李榷一口。 “还是别带坏小朋友了，那咱回家吧。” 游羽一下子精神了，“好嘞！”拉着李榷就往家跑。 李榷笑着被他拖进房间换衣服，“小声点，李廷估计睡了。” “行，那我跟做贼似的偷偷走。” 李榷开着车，游羽看着迅速驶过的路，他的眼睛还是像以前一样，依旧亮着。 太阳升起落下，月亮出现消失，生活本就该如此。 番外的番外小脑洞 马见彪叉着腰站在校门口，他看了看腕表正准备回办公室的时候突然一个人从他面前跑过。 “李廷，怎么又是你啊？你给我停下来！”马见彪一早上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李廷只能停下覥着笑脸装傻，“哎哟马主任您在这呢我都没看见，我着急去上课，咱下回有空再聊啊。” 李廷刚想跑就被马见彪揪住了领子，马见彪笑了笑，“李廷，全校估计就你还没在教室里上早自习了吧，你上回不是跟我保证过了不会迟到了吗？” “你上次跟我说了一大堆，我一句话也插不上，我刚想说话你就有急事走了。” 李廷在狡辩的时候又有一个人走进了校门口，他的眼睛瞬间就放了光，“诶马主任你看，不止我一个人迟到。” 马见彪撒开了手，朝李廷目光所向的地方瞅了瞅，他的鼻孔微微放大，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李消，你别以为被保送了就可以迟到了。” 马见彪莫名有些心虚，他偷偷瞟了眼李廷又对李消说：“那个学校不强制你来，但是你既然来了就要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算了算了，你们俩回去上课吧。”他说完随意地摆了摆手。 “马主任，那我们先回去了。”李消和李廷并肩走上了上坡，李廷刚想说话就被马见彪打断了。 马见彪在两人身后喊道：“李廷，跟你说了几次了别在校服上画画，下课去教务处再买一套！” 李廷回头笑了笑，“知道了。”回头立马收起了笑容，绕过池塘。 “我那有一套不穿的校服，你要不拿去？”李消说。 李廷想了想说：“我穿不合适吧。” 李消冷哼了一声，“哪不合适啊？嫌裤子太长啊？” “啧，我也快一米八了好吧。” 李消走在靠里边的位置，帮李廷挡住了点喷泉喷出的水雾，“你又迟到了？” “你不也是。”李廷感觉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但他没掏出来看。 李廷懒懒地说：“我要是你，被保送 分卷阅读198 了我直接在家睡觉，还来什么学校。” “我爱来行不行，在家待着没事干还不如来学校。”李消的书包里其实没啥东西，要不是怕遭嫉妒他都想不背包了。 李廷笑着嘁了一声踏进了二号楼，这届招生招得比较多，所以高一十一班就跟高三安排在一栋楼了。 “我走了。”李廷说完就绕过楼梯往走廊尽头走。 李消盯了会儿他的背影也往上了楼，只觉得他校服背后画的画还挺好看的。 李廷刚踏进教室后门就停住了脚步，他盯着讲台上同样盯着他的班主任。 同桌看着他小声道：“廷哥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发了消息说纪梅在班上先别回来吗？” 李廷咬着牙说：“没看见。” 纪梅朝李廷笑了笑，李廷就自觉地走出了教室，自觉地站走廊罚站去了。 终于熬到了第一节课上课，李廷走回座位趴在桌子上，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交作业。 吃完午饭后李消先去了趟学校的画室，没找到李廷后他又找到了医务室。 李消敲了敲医务室的门，没有人回应，他轻声打开门看见校医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拉开里边的帘子，看见李廷正躺在床上，脸上还盖着一本骨科学。 李消面不改色地踹了李廷一脚。 “卧槽！”李廷坐起身，手疾眼快地接住了掉下去的书，“这位哥，以后请轻轻叫我起来好吗？” 李消笑了笑，“你以后想学医啊？” 李廷摇头，“没有，是羽哥这几天说肩膀疼，我就来借书研究一下，不过我哥说明天跟他一块儿去医院看看，我就随便翻翻。” 他拍了拍床，“坐。” 李消坐在了他的旁边，“你有没有觉得榷哥跟羽哥这样挺好的，这么多年了。” “是挺好的啊，感觉他们俩能在一起一辈子。”李廷说到这笑了笑。 李消侧头看着李廷的侧脸，“咱俩也能对吧？” 李廷冲他挑了挑眉：“那必须的，咱俩小时候可结拜过。” 李消无语了，八九岁小孩结拜个鬼，就喝了两杯可乐还正当是酒了，他想着手机就响了。 “嗯，来了。”李消挂掉电话之后起身说：“我班主任找我。” 李廷嗯了一声，“去吧。” 李消走了之后，李廷起身掀开帘子，刚掀开就被校医吓了一跳。 他还假装打了个哈欠，校医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看着他。 李廷笑着翻了翻校医面前几本厚厚的书，“诶你这怎么没什么心脏内科的书啊？”最近他老感觉心脏怦怦地跳得可欢了。 “你别翻乱我的书，你要是中午不来我还能睡会儿好觉呢。”校医瞥了他一眼。 李廷不要脸地笑道：“我这不是跟你学习吗？” 校医不相信地哼一声，“你能和我学什么？” “学医啊，我以后说不定真去学医了。” 校医一脸鄙夷，“就你，得了吧。” “你从现在开始祈祷吧，祈祷以后去医院看病别挂到我的号。”李廷还有点不开心了。 “你少咒我。”校医起身推了推他，“我去里边睡会儿，有人来了你记得喊我。” 李廷哦了一声，坐在了校医的椅子上，从这看到的高三三班，能看见坐在最后一排的人。 能看见一倍儿俊的小伙。 咋说的，这地方，可谓是风水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