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亲记》 分卷阅读1 ================= 书名:寻亲记 作者:明悦记 章节:共 56 章,最新章节:(二十八)下 最终结局 备注: 寻人,寻人,寻…… 第一,没有足够详细的资料, 第二,相隔十几年,更素昧平生, 第三,寻人的她只是一从未涉世的单纯女孩,更莫论她令世人感兴趣的神秘出身将会带来多么大的障碍。 这重重困难,她该如何解决?为了生命危在旦夕的母亲,使一柄晶亮璀璨的雪剑去将那挡于面前的一切斩断,锋利无比。这其中也包括那千丝万缕、纠缠不清的情丝么?她眨眨明亮的黑玉眼眸,一直都爽落潇洒的她眸中蒙着一层令人怜惜的迷雾,剑握在手中,慢慢垂下直至剑尖点地。 试问这世间能有几人能坦然面对红尘中是是非非,更何况她只是一弱女子啊…… 铁鞋可踏破,慧剑难出鞘! ================== ☆、(一)上:荡秋千 农历的七月,照理说应是秋风阵阵、凉风习习的爽快时候,今年却格外的热。秋蝉在茂密的树叶枝头放肆地叫喧着。下午,将近夜晚,在京城外一条可容两辆马车通行的管道上,一辆载满干草的马车正不紧不慢地穿行在时有时无的绿荫里。 一马、一车、一堆干柴、一驾车人正哼哼呀呀地唱着小曲,嗒嗒嗒的马蹄车,木轮轧在石子儿上的吱吱呀呀声,还有蝉虫的似要释放一切的叫声,配成一种奇怪却又和谐的乐声,显的这两旁绿荫的官道又热闹又静谧。 车驶着驶着,道边一根伸长的翠绿枝条调皮的伸到马车上方,似要对车中的装载物探个究竟。车内露出一枝黑色的剑柄,恰到好处的支开了碍事的枝条而又不至于折断它。本该无人的车内传出一声重重的叹息。只是因为蝉声太扰人,驾车人才没有注意到。 离家已有两月的畏子佳正是那位发出如此沉重的叹息的主人。两个时辰前,她在驾车人毫不知晓的情况下飞入车内做了个“非法乘客”。 此时的她一身黑衣、腰佩宝剑,四支八叉地仰躺在干软的干草堆的中央,带有黑罩纱的圆毡帽放在一边的草上,时不时地把两手交叉环抱在胸前做“要是在现在女007非我莫属”的酷模样。 然而,不到三秒,沉敛的表情立即换为愁苦的叹息,“唉”声连天。对于已离家两月的异乡孤独人——佳佳,是什么让她如此愁眉不展?思念家人?错!留恋故乡?错!为情为仇为爱为恨?错错错错! “唉”……又是一声叹息,从她一张紧抿的唇中终于喃喃吐出几个字“真是难听……死了!”……“唉”……唉 她真的怀疑……恩……是怀疑这位看起来老实敦候、驾车挤术也不赖的车夫是否生有一副黑熊的嗓子!眉头皱到不能再皱。 如果……这位老实巴交的驾车人听到一位年方十六花季的美丽可爱小姑娘如此评价他的歌声,会不会心碎呢?……难保不会。 紧握着黝黑中泛着亮光的剑柄,她实在有一种用什么硬物塞住他嘴或干脆一剑挑断他声带的冲动,只是因为……因为……她自己唱地恐怕……还赶不上人家,所以才一直默默忍受。 妈妈说让她出来锻炼锻炼自己,也有可能会得到或感悟一些她以前不懂的东西。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妈妈的用意。两个时辰的乘车经历让她了解两件事情:第一,为什么每次她唱歌的时候周围百米内无人无鸟无兽;第二,“寄人篱下”的真正涵意。 其实,也不能说畏子佳一点都没有怀念她的家人。她常常会想起妈妈,妈妈的一言一行都深刻的影响着她妈妈的智慧和才学令她崇拜。其次常常会想到的是爸爸和姐姐,因为爸爸在她心目中是最称职的父亲,更是最称职的城主。哎,可不是她一人这么说的——佳佳郑重声明,整座城的人都这么说。姐姐呢?姐姐子馨有和母亲一样的聪明机智,只是大约小时候病生多了,身体弱,性格与妈妈相差些距离。 至于弟弟嘛……此时这车夫的歌声倒让她想起弟弟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利嘴。不过,姐姐毕竟是姐姐,她自有一套致胜妙方。首先,就是对讨厌的声音充耳不闻。 闭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缓慢运行体内的真气,使其流窜全身,打通气塞,调顺气息……慢慢地……竟有恍惚入梦的感觉。 峰回路转几回合,她竟发现自己置身于家中,当然她的家就是云龙城的城主府宅。 那日,在宅院中一大片的葱绿后院中,她——畏子佳选了两棵高大的榕树,拴上绳子和一小块木板,准备荡秋千。特别一提的是,为求刺激,那秋千绳拴得足有三米高。即使坐在上面不荡起来已有一人多高了。那日的天气尤其的热,太阳像个大光盘照地人睁不开眼,幸好有一片树木挡着。哦,那时的蝉声也叫地如现在这般欢,子佳用衣袖擦擦脸上挂着的汗珠,四处望望,通过打开的一扇窗户,见姐姐子馨正在房内读书摇扇,而弟弟子腾则在不远处塘边凉内忙乎着什么。子佳扭头四下里找,一眼瞧见丢 分卷阅读2 在土地上不知被谁睬了几个脚印(大概是她自己)的羽扇,跳过去抓起来,使劲招几下风,扇得汗湿的衣领直翻动,额上几缕发也随着风一迎一合。随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望挂得高高的秋千,啧啧的怪哼几声,一拧眉,拈着裙摆,运气“噌”地便上了秋千木板上。 待坐定后,两手抓牢绳索,当然还得拿着扇柄。一张脸上被热得现出大片的红晕。随着秋千摆懂的幅度越来越大,她红红的脸上浮现心满意足的笑容。 她记得那时穿了件裙摆特别长的纱裙,连上身的衣物都是选的花边特多、装饰特多,颜色最清丽的贴身短上衫。头发,对,头发是披散着的,只前面梳两条小辫用蝴蝶结扎起,原本该是一幅美景、一种浪漫‘一份不可多得的感性经历,可在当时当地当人的情况下,一切都变了味。 “啊……噢,天哪!救……救我…”这是畏子佳怕高呼叫的声音。 ……知了,知了 ……啊,救……救我 ……知了,知了……知了…… ……救…… 如此这般的超音波攻击终于“打动”了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姐畏子馨和从来不离不弃制作工具的畏子滕。 “佳佳,你没事吧?”子馨抬头温和的问。 “没事”子佳低头回答。 “没事你鬼叫个什么?!!”弟弟子滕火气蛮旺。 “我叫关你什么事!臭子滕,这是你跟姐姐我说话的口…口…啊……天!”可以想象地到她的秋千荡到了最高处。 子馨和子滕不禁抬头,从浓绿树叶中射下点点阳光斑驳地照在佳佳淡绿薄纱制的长裙摆上,柔亮飘扬的长发,一张兴奋异常而天真的天使般俏颜,如果除去超高分贝的嗓声,这的确是一幅不可多见的梦幻般情景。 呼叫声一停,子馨关切地问“佳子,要荡秋千何必挂那么高?会很危险的。”想她就冒冷汗,忙拿扇子轻扇着。 “姐,我是想感受一下荡秋千的感觉呀。”畏子佳语速超快的回答。 “感觉?”子馨不解。 “姐,她是不是疯了?!”畏子滕一扭臭脸语气肯定地反问。 “又来了!啊…救…” 子滕摆出一副“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的神情。 “臭子滕!”畏子滕的言行惹来子佳的不满。 “佳佳,你还是赶紧下来的好,好象有人来了。”子馨不知是担心还是怕家丑不可外扬。 “谁?”佳佳问。 “好象是娘”子滕极快地回答。 “啊!我要下…下来……”兴奋的表情布上了阴影。 子馨和子滕也“表现”出很大的不安。 “糟糕了,下不去!”衣服缠住了绳索。 强行跳下去,危急之中她选择了着一危险举动。 “佳佳!”子馨惊呼。” “姐,别担心,我帮你。”畏子滕本着姐弟情深的想法迅速抽出随身配刀,瞅准了飞掷过去。 “嗖”地一声,扎上了绑在上的绳子。 “啊!……”畏子佳失去平衡直直地往下坠。 “子滕,快去救她啊!”畏子馨吩咐武功比她好的弟弟。 “姐姐,佳子轻功比我好。”子滕慢吞吞地答话。哎,这姐弟俩就像是天生有仇。现在你听子滕的话可别以为他最坏哦。 “唉呦!”随着一声短暂尖锐的痛叫,本已运用轻功安全着地的畏子佳摔倒在地,最惨痛部位是屁股,而元凶就是长到缠脚的裙摆。 “子佳,没事吧?!!”畏子馨忙扶她。 “没事,”刚站起来还捂着痛处的畏子佳一声厉喝,“滕!疼疼疼疼疼,滕,别想溜!”好象不是一声…… 作轻手轻脚状想溜的畏子滕全身一振。 “姐,姐,姐……”他转过身脸上一副笑比哭难看的表情。“我没想溜。” “好,没想溜就好。子滕,你知不知道天下间最悲惨的事情是什么吗?”畏子佳神情镇定不露声色。 “姐,你…你没有发火?”畏子滕外表恭敬内心发颤。 “别废话,回答我!”听这话你们应晓得什么叫“暴怒”了吧。 “姐,我……我不知道”他抓耳挠腮作无知的乖乖小弟状。 “不知道。…”她沉默几秒,脸上是标准的怪女表情,“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笨弟弟,算啦,还是让我这聪明大姐告诉你吧……”真是恨铁不成钢哦。 子滕听着心内火飞CHUAN,“愿听……姐姐赐教,”乖乖,他真该竞选今年最优秀弟弟奖,哦,呕,拷!他该找棵树撞死! “是骨肉相残,懂吗?”畏子佳友爱地拍拍弟弟的肩膀,子滕点头不已,还未等他能酝酿优美动听的赞美词,畏子佳声色不现的声音又想起在他上方(不是他个儿小,是他被肩膀上的一只千斤给压趴了。) “其实呢,姐姐我不是动怒,也没有发火,我是要……发刀!”话音未落,畏子 分卷阅读3 佳手掌处刀光一亮,一把短刀直插向子滕小老弟。 “佳佳,别乱来!”眼尖的子馨忙劝阻。 “姐!……”畏子滕顿觉阴风阵阵,寒光咧咧,骨肉相残,果真悲惨。 他险险地躲过一劫。 骨肉相残,果然,果然…… “哼,臭滕子!”她揪起碍事的饿裙摆,继续破口,“你敢骗我,根本就没有妈妈的踪影,你是诚心,诚心的!”大骂,挥舞着手中短刀。子滕认出就是他刚用来掷断绳索的那把。这行为怪异的二姐竟在短短瞬间已抽下了插进树干的刀,厉害,他不禁暗叹。 “姐……我……”他面对犹如暴怒的狮子般的子佳竟想不出话为自己开脱。 “子佳,别打他了,算了吧。”子馨异常急切地劝阻。 “不,姐,”她用食指对子馨摇摇,“我不是打他,我是要杀了他!” “子滕,快向子佳道歉。”子馨对已然成呆木头的畏子滕道…… “我……”他还真是“内向”,嘴上说不出话,因为心里想着:他的确骗了她,子馨说有人来了,他一眼望见来人个高体长,无论是身形还是衣着都是个男的,之所以骗她是因为…… 身为二姐的畏子佳见弟弟死不肯认罪,气得瞪圆了两只眼,手中亮晃晃的刀就要往弟弟身上扎,也许是老天助他,佳佳的长裙拌到了她的左脚。 “啊!……”一声惊呼,畏子佳心中暗叫老天不公,明明是弟弟的错啊! “佳,……”子馨被眼前这险状吓失了色,因为妹妹手中的刀随时可能滑落或错位而伤到自己。 畏子腾惊得真的快成“乖弟弟”样了,有些不敢看,惨哦,二姐…… “爹!”惨叫声嘎然而止,听到的是子佳略带颤音的唤声。 “爹!……”紧接着是子馨和子腾也叫出口。 “你们三个还知道我是你们的爹?”畏城主含威而不怒的话语配上一张拉长的脸相,叫姐弟三个立即心声敬畏,犹其是闯祸的子佳、子腾。 “佳佳,有没有怎么样?”扫视一眼,畏城主忙蹲下去察看护在怀中的女儿有无伤残。 “不疼,没,…没事……”子佳勉强笑答——想她功夫一流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受伤。顺便手中的动作配合的收起行凶凶器——那把刀。(险!) “这样就好……”三人紧张地盯着险入沉思的父亲。 “…爹…”子佳忍不住问, “子佳”畏城主脸上迟疑不决的表情终于被坚定的神情所代替——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有相信命运的指示。 “啊?…” “跟我来。” “是”凭什么只叫她一人?闯祸的,不,是元凶是弟弟啊!畏子佳心中不服,知道这一去定是不幸的事情,回头见弟弟一幅幸灾乐祸加贼鱼漏网的无耻表情,恨不能长着一双巨人的脚一脚踩死蚂蚁似的踩扁他。再望向爸爸宽阔的见肩膀和坚实有力的步伐,她实在是——再借她十个胆也不敢有何抗议和不满。爸爸不打她不骂她,她却怕他,妈妈也不打她不骂她,她却老黏着她。唉……这是怎么回事呢?……考虑此种情况出现原因的畏子佳并没有发觉自己已随父亲进入了一间平时极少人进入的屋子,并且,按动机关,打开了密室。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版面编辑不大好,包涵包涵~ ☆、(一)下:非法乘客 待沉重的密室石门关上发出沉闷撞击的声惊醒子佳,他们已置身于石密室中,干爽、透气、整洁、简朴。 不……不会吧,她的天的爹哪!她不过是一不小心和弟弟闹翻了,吵吵小嘴,打打小架而已,还不至于要带她到这种地方进行密室审查吧?……到时候会不会像那些故事上写的上刑严刑逼供?!… “子佳,你过来。”爹的语气从没这么柔和过。 “我……我……”支吾着她还是拎着纱裙走过去。 “乖女儿,你怎么了?”即使有保证,若有可能,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只身涉险。 “我…我有点冷。”鬼才信!她是给爹异常的举动给吓的。 他将她搂过来,抱紧她,也乘机从她身后取出藏匿的短刀,佳佳脸色一变。他的表情倒无变化,将刀放在石桌上, “子佳,按你的年龄是不应该做出这种让我和你娘担心的事情来。” “爹,我…,是…” “子佳,你听爹说……”他紧握女儿纤弱的肩,掌心传出阵阵父爱的暖流,点点滴滴都黏稠着深深的不舍。 “你必须替爹出门完成一件事情,只有你一个人去,有困难,可能还会有危险。” “什么事?”她抬头问, “去帮爹找一位故人的后人” “找人?” “……还有一件事……”畏城主似是不断的在内心斗争了很久才决定说出来,“你们的母亲她因劳累过度已经……”痛苦 分卷阅读4 的表情现在他脸上。 “什么?!!陷入昏迷?!!有可能会……会…永远也醒不过来?!!!!”惊愕的畏子佳只觉思想瞬间麻木了,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只有妈妈的亲切熟悉微笑的脸,泪水不禁就掉下来…… 就是这样的,爹后来把详细的情况说给她听,那下午总共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她都沉浸在不断的惊讶和打击之中。妈妈的经历、爸爸的经历、云龙城的经历,凡是周围的人和物的过去的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输入了她的大脑。几年、几十年的事情呢!让她一个十六岁的什么事还不懂的小女孩在这么仓促的情况下全部接触到,现在的畏子佳对自己的承受力佩服不已。 有人说,一个人的成长也许只是一瞬间事情,对的,那个下午就是她成长中的一瞬。 重重地叹了口气(不为歌声),畏子佳的眼帘渐渐打开,爹的朋友也是属下,叫什么来着……姓…… 正思考着,车外传来两个男人打招呼的声音,搅了她的思维。 “嗨,刘哥,去哪儿啊?” “一车干草送到京城东头卓家的厨房,你呐?!” “出城,看乡下老母…” …… “走好啊!” “哎,走喽!” 佳佳停止了思考,躺久了坐起来顺便瞅瞅哪位打搅她小憩的车夫到底是何方人士。 还未完全坐起,她一眼瞧见对面车内也有个人。 哈,想不到这么巧,两个车夫,两个“非法“乘客都凑到一快去了,嘴边不觉挂上会心的微笑。 该打个招呼吧,两人相距不到两米,可刚抬手,她便敏感地发觉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的冷漠。一张孤傲的脸,须发浓密而凌乱的披散着,头戴一顶圆毡帽,压得低低地盖住了眉眼,只从阴暗处射出一道悠悠的冷冷目光,让佳佳的热情一下子凉了半截。 再看衣着,巧得很,他也是一身黑衣,胸前环抱一把长剑,很酷,酷哦!她心里竟有点心花怒放的感觉掩藏在波澜不惊的面容下。 这是什么人呢?佳佳的笑容淡下来,皱皱眉头,想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来,索性又躺回去,反正只是一面只缘,何必太在意。更何况人家那样子摆明了“生人勿近“,但只那两三秒钟的记忆却老在她脑中显现(在这个与她生长的地方相去甚远的社会实在很难找到几个能入她眼的人)。随之而现的便是一大堆问号,她是往京城方向去的,而他则是向城外方向,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她想。 树叶缝隙中偶然射出一道烈日阳光,刺得她眼痛,脑中一热,对,他的那把剑柄上有一个差不多亮的东西闪闪发光,应是个宝贝吧。 这样想来想去,再不到半个时辰,她便随着那辆马车进了城。进城的时候,城门口有拦路的士兵对过路人检查,拿着一张画比比,画上一个戴着压得很低的帽子的形容拉遢的男人。咦?不就是……刚在那个?他犯了什么罪?娘说人心险恶,爹说一路小心过然是对的。 天快黑的时候,马车进入一家大户人家的宅院。这家人姓卓,卓,对!爹让她找的朋喔与加属下就叫卓影,不会是……这家吧…… 待车停定后,趁着车外人并不太在意,夜色下出了车,落定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睬在整齐光洁在月光下泛着同样的一溜白光的硫璃瓦片上,她并不着急观察周围的情况。 初到一个地方,她总是习惯看看那儿的天空,白天的和黑夜的,似乎她想了解的关于这个地方的一切都藏在这一方不大的天空里,犹其是也空中的星幕,就像现在这个样子。仰起头,坐在顶椽上,一头乌黑柔亮的绣发披在肩上,圆毡帽背在身后,长剑斜支在两手之间,纯真的脸对着深蓝色的天空,祁祷着,妈妈。希望妈妈能醒过来,她想她的妈妈,想极了! 徐徐叹息一声,表明她心中沉重的心情。畏子佳,原来,颠倒过来念,就是“卫家子”,她天生就是要为“家乡”云龙城的安全做出努力的。弟弟子腾不将要担当起发展腾飞的重任?——想他要如何放弃“发明”这一生所好呦?!!姐姐子馨因为年少时多病体弱,并未被委以任务,只要她好好地保重自己,照顾自己,平平安安便是爸妈之心原。想到娘平日里督促她勤加学习,犹其是兵法等制胜之道,武功一门更是要求严格,做为未来城防总长的既定人选,那都是必不可少的。城外之世界如何面貌她也曾授会,各种风俗人情如今就可亲身阅历了…… ☆、(二)上:黑衣人 马车摇摇晃晃驶在出京城的林阴大道上,依旧是烈日炎炎,蝉声扰人。 一身黑衣,胸前长剑一柄,毡帽压地极低的男人坐于行进的马车内柴草上,凌乱毫不服贴的发从帽檐下迸散出,随着轻风微动,乱发下看不清容貌,只觉应是的怎样拉遢不堪。隐隐的透射出一股冷冷的视线,极洌酷撼人。 他就是被佳佳称为酷而在常人眼里就是个怪异孤独甚至有些可怕的非法乘客。对佳佳而言,他也许是被她极少称赞为酷的男人之一,但对于一 分卷阅读5 向视周围乃无物、尊俯仰间自我为天的这个男人,几个时辰前的巧遇邂逅根本没有半点记忆。 灿烂绚丽的光线像一支支利箭射向地面,照的茂盛的叶绿的近乎透明。不等午后第一阵温热的风缓缓拂过整个树林的每片绿叶,蔚蓝无云的天空出现一个盘旋的孤傲身影。接着传来几声划破天际的鸟鸣,高澈而嘹亮,使这个坐几个时辰纹丝不动的男人脱离木偶状态,抬起头,微眯起眼看向苍穹里盘旋的霸气黑影。无人察觉到他干涸的唇边抽动了一下,不知是笑是哭,露出些狰狞之色。(小家伙见着定要几晚难睡安稳) 半空中的那只雕,确定是一只健壮的浑身灰黑色的羽毛,唯有带着弯钩形的头部有一撮纯白羽毛的大雕,它似乎是跟着这辆毫无特殊之处的马车的,无论是从它潇洒的身姿还是高吭充满俯视一切的傲气的啼鸣声中都可以判断出它的凶残无情和强悍。 驾车的车夫也不免紧张地注视着它,不到一会儿竟已全身冒了冷汗,绝不仅因为这雕是绝非一般的凶禽,更因为京城至全国都一直流传的一句话:只要白头雕现身就有杀身之祸。 正不住地仰头注视着遮住大片阳光的大雕,车夫突然感到耳边一阵劲风刮过,转瞬间一个亮得刺眼的东西在他面前一晃就不见了踪影,待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头顶上方一片平静的万里无云的天空,耳边似乎还能听到远远地传来几声雕鸣。 车夫不知方才有何事发生,但只要白头雕离去,他就安心了,因为白头雕是凶相的预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车夫提起劲来扬鞭哟喝,驾着似已变轻的马车朝前快奔,尽早结束这次不安的旅程。 马车的确变轻,因为车上一直坐着的男人早已不知踪影。一阵热风吹过,他就像这形影不定的风消失在哗哗作响的葱绿树林中,和那只像征杀戮的雕一起。 树林中,一个黑色模糊的身影以惊人的速度穿行,在头顶上方的一只白头雕的线领下,烈日在天空中的位置还未偏移一点,人在雕的指线下已接近树木深处的一间阴暗木屋。在浓浓的绿荫里木屋散发着森冷的气息,让人疑心那儿不是人住的地方,而是孤魂野鬼的藏身躲避的绝佳处所。 就在木屋完全现于黑衣男人的眼前时,白头雕绕着屋顶上方飞旋了几圈,叫了两声,终于停在了屋顶,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注视着停站在不远处的男人。锐利的眼神中流露出凶残和一丝警惕。 “独孤天,你来了,“木屋中突然传出一阵沉闷压抑的男声,和这阴暗潮湿的木屋一样,透着森冷。 黑衣男人像听到召唤似的迈着机械沉重的步伐,踩在林间生的满地的青苔和野草上走向木屋。踏上木形梯,咯吱咯吱地发出声音伴着沉稳的脚步声和他的气息。散乱的头发下一张脸上毫无表情,眼眸中流露出无言的麻木和刻意掩藏深处的抑郁痛苦。 木屋中阴暗的角落里,一个瘦削精干的男人的背影出现,与刚才蕴含着深厚内力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 “事情办成了吗?“刚刚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更清晰地散发出森冷。 沉寂不久,“是”黑衣男人答道,声音同他的表情一样毫无感情。 “好”精瘦男人的声调中听不出丝毫夸赞的语气,接着他侧过身,从旁边木桌上拿起一个瓷瓶,握在手中。 “天儿,这是你的了!”他将瓶子扔给被叫做天儿的黑衣男子。 接过来,他紧握在手中,像要捏碎似的。 “这…这次的任务是什么?”黑衣男子的声音被强烈地压制着,显得结巴。 “……哼哼,……哼…”转过脸来直视独孤天的精瘦男人干冷地笑着,觉察到了他的异样。 独孤天咬着牙紧盯着戴面具的极熟悉而又极冷漠的男子。那个丑陋的面具下是一张细长的脸,会是什么样的面貌,他——独孤天十几年来想像了百万回。 精瘦男人笑够了,沉闷带着回响的深厚声音响起来“京城白维晋之子白羽秋,事成之后我在这儿等你消息。” “…是…”他极力的维持镇定,猛地转回身,一步一步延原路蹋出木屋,潮湿的木板依旧散发着霉气和吱扭的响声,而他却半点不在意。 蹋出屋子的最后一步,他终于颤抖地跪倒下来,乱发下的面容上渗出大滴的汗珠,他身体的重量支撑在剑上歪倒在门口,一只手中紧攥着已属于他的瓷瓶。 忽然,屋顶上传来一声大雕的鸣叫,回荡在整个山林中。 “独孤天,你的反抗没有用的,还是选择放弃吧。”幽冷的声音拌着鸟鸣消逝在远方。 模样似极度痛苦的男人听到这些话,一双向来麻木的眼中迸射出两道令人心悸的憎恨目光。 他的手哆唆着揪开瓶塞,急切又似不得不急切地倒入口中,扑扑的一团橘红色粉状物倾了出来,有的甚至沾到了须发。 急促的喘息声慢慢平缓下来,不多久他“噌”的一下飞跃起来,竟停在离木屋十几米远的绿草上,换了个人似的,他的身躯和行动显示出充沛的精力。 “京城…白羽秋 分卷阅读6 ……”他站在原处用略带沙哑的嗓音缓缓说道。 一只手还握着那只瓷瓶——普通的蓝彩小瓶,他拿起来,极细心的倒出一些残留粉末在一张纸里,收起纸包揣进怀中,一提剑,抬头看一下地形,目光中仍是麻木、冰冷。 快到惊人的速度,一个黑影穿梭于树林中,直向京城方向去,这个他刚出来不到几个时辰的古城,到处都是抓他的通缉令。夜晚渐渐来临,在天黑的时候,他刚好抵打。如一只无声无息的鬼魅般飞入城墙……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孤独,这次,包子不会像每次那样,写了多少,等到开学,通通塞给你,看你惊讶的样子,心中也许在暗叹受伤的眼睛,现在想来,那真是一种虽老累却幸福的经历呀!真的怀念!) ☆、(二)下:饭饱茶足 畏子佳仰躺在人家的屋顶上,看着初秋的夜空。很高很高,淡淡的云影,满天的星斗就像她见过的最闪亮的钻石,不,比钻石更动人,昏黄的月挂在深蓝色的天空。她突然觉的,自己升入了空中,要溶进这爽朗的天高云阔里。 不经意地,一个黑色盘旋的影子闯入了这片美丽平静的星空,待她回过神来,原本小小的黑影已骤然变大似的,遮住了一方天空,并且还在不断地扩大,靠近地面。 畏子佳的上方清晰地传来几声尖厉幽长的鸟鸣,引起了下方院子里人们的注意。 “看!是…是…那只雕!!” “白头雕,又要杀人了!”在卸马车上干草的人们惊恐地大声说着。 这只被人们视为不祥预兆的大雕继续下降,直到接近屋顶上的畏子佳。 “屋顶上有人!”几个下人都注意到黑衣人的存在。 “有刺客!” “刺客!快来人哪!” …… 还未搞清楚状况的畏子佳立即成为众人口中惊叫的那位刺客。院子里乃至整个府宅里慌乱作一团。 心头猛地一惊,她一跃而起,对在她周围盘旋不去的大雕感到十分反感。暗中握紧了剑柄,准备随时对这只呆头大鸟的接近行为做出回应。 大雕俯冲而下,带有弯钩形的头部像战斗机的机头,方向直对着畏子佳。 Shit!原来它还是真的冲着她来的!既然如此,那么一不作二不休,雪剑出鞘,抛洒一道银光,剑气,凝结形成一线亮光,四下里照亮开去…… 大雕悲鸣一声,立即改变方向躲闪,但畏子佳肯定它已受了伤。收剑插入剑鞘,唇边绽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以胜利者的姿态目送大雕仓惶离去的黑影。 刚要松一口气,她就感到院中人声消寂,以为都被吓跑了,谁知一侧身,看到院子里黑压压站着一排排人,还听到其中传来一人高喊: “弓剑手,准备——” 靠!她的背脊梁骨一阵发冷,立即向另外一个屋顶逃难。 “发射!!”上百只箭一齐朝屋顶上放去,错综复杂地看不清,箭落去,众人惊觉屋顶黑衣人已不知所踪。 接连跳了几个屋顶,她觉得没什么危险了,便下来落在一条偏僻冷清街道拐角处。心中闷闷地不快活,她不过是借用一下人家的屋顶,虽然黑灯瞎火的在别人头顶上乱睬打搅人家休息的确不该,但也不至于,准备那么多箭头对付她吧!!? 咕噜咕噜地肚子饿了,她才惊醒重要的一顿晚饭还未吃。 打定主意要找家酒楼吃顿好的,她的步伐轻快迅速。循着人声吵闹的地方拐弯,刚要踏进去,看见街角的招牌下阴阴地走来一个人。 咦,那不就是白天在马车上见到的酷男吗?真的巧呵!她惊奇地盯着这个不露半点脸在外面的男人,暗惊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 人家走地从容不迫,一点为察觉到大街的这一边有一位对他特别关注的小姑娘正不顾女儿家的矜持盯着他看,或许她的心里还在欣赏地说:“真是太酷了!” 匆匆的偶遇不到一会就已过去,她定定地立在原处看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街头,口中喃喃地念道:“他的衣服……有些怪!”刚要深想下去,谁料肚中谗虫敲锣打鼓表示抗议,对近在咫尺的酒楼佳肴垂涎不已。加快脚步,朝着人多的地方去…… 说起来,这家酒楼人不算多。 掌柜的和小二暗中对她偷瞄了几眼才敢将她引进来吃东西。 “请问…侠女……要…要点什么?”说实话连掌柜的自己对称这个长的可爱美丽的小女孩称侠女感到不合适。 “那么,您这里有什么出名的吗?”浅浅的礼貌笑容出现在畏子佳的脸上,美得像朵花似的。 “当然有,有的……”老板心中惊讶极了,怎么这样有教养长得又可爱的小姑娘竟出身江湖,还一身黑衣打扮,弄得他还以为是不速之客上门,心惊了半天。 “这些,每一样都要一些!” “好嘞!”小二长应一声下楼去也。 ……饭饱茶足之后,她满意地起身付帐离去,掌柜劝她夜 分卷阅读7 半人静快找家客栈投宿,一个姑娘孤身在外走动不安全,他还好心地介绍某某家可考的旅馆。可惜,被子佳娩拒了。看着她小小的身影走进夜幕中,老板不禁摇摇头,叹气起来。 明明是乖巧可爱的女孩,却要在外抛头露面,这么晚了还说要出去办事,肯定是家中遇到了什么不幸的事。看她眉宇之间也有一股忧愁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是为了帮我的文审核过,包涵包涵~ ☆、(三)上:挡了一剑 走到还未到深夜就没人走动的街道上,她的吃辣吃地红红的嘴不觉抿地紧紧的。原来想乘夜色打探一下卓姓人家的情况,可从刚才来看,家中防卫这么严,要轻松过关,有点难… 侧耳聆听,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正在临近。钻进偏僻的角落里,不多久就见一对官兵巡察过去,看来这里的治安很有问题,她暗中笃定。比起她家乡云龙城固若金汤的防卫来……她不禁皱眉。 月光从狭窄的墙顶射下来,突然,一个黑影在屋顶飞过,瞬间挡住了月光。 从这个黑影的速度看,他的功力极深。好奇心趋使她也跃上屋顶,暗中跟着黑影东窜西跳。 黑影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城北荒郊,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以她自信上乘的绝佳轻功却跟丢了这个人。没有时间埋怨什么,她不放弃寻找。不出一柱香的功夫,黑衣人未找到,倒让她在一处破庙里发现一个身穿锦衣,行为举动不似投宿这种破庙之辈的年轻男人。 她伏在瓦砺上,全神贯洙地盯着站在庙中空地的男人。 “奇怪,这个男人站在这里一动不动,既不寻找什么也不似要睡觉,荒郊野外,会干什么事情呢?”她耐心地等了会儿,忽然感到周围有动静。 彷佛一阵风刮过似的,原来只一个人的空地上转眼间又多了一个身影——又是黑衣男子。月光似水流泻照在刚出现的男人身上,他的胸前一个发亮的东西,那是因为他的剑正抱在胸口。 她眼睛一亮,不就是——他,第三次巧遇。但他不是自己先前跟丢的人,她知道,那人是蒙着面的,体形也不相似。 “请问,你就是独孤天吗?”先来的锦衣男子问道,字句铿锵有力,有一股正气含在他话中。 “是”,黑衣人回答,略带点沙哑的嗓音,但很有力,体现出撼人的冷静。 “你有关于十五年前那宗税银失踪案的线索?”他急问。 沉默一阵“没有!”肯定的回答。 “那么,你来就是为了另一个目的……“锦衣男子从容问道, “……”黑衣男人不说话,真的起风了,吹乱了佳佳垂在胸前的发,痒痒地,她用手拂去,一抬脸,猛然发现对面屋顶上同样藏着一个人,似乎……就是她跟丢的那个黑衣人。 “你是……”而在空地上站着的黑衣者——独孤天停了会儿,“白维晋之子——白羽秋?” “是我”锦衣,不,应是白羽秋肯定道:“你就是最近全国都在通缉的那个杀手吧?!” “没错,我是独孤天!”说完黑衣杀手独孤天握住剑柄作出拔剑的袈式…… “等一下!”白羽秋喊住, 哼,怕死了吧!畏子佳心中想。 “……在我临死之前,我还有话要说,我知道,今晚是必死无疑,我只想说……雇你杀我的人目的是要掩盖真相,但是,我相信一切的事实绝不会因我的死而掩埋,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是没有人可以篡改的!!” 你去死啊!佳佳简直要对他翻白眼,人家要杀你你还慷慨激昂的说一大堆费话,又没人盯着你,要演给谁看,更何况那杀手一副麻木冷冰冰的样子,你期望会打动他啊!?真是傻的够可以的。不过,就因为这个叫白羽秋的人一番老掉牙的话,她决定救他一次,虽然,对付这个神密厉害的杀手有点底气不足。不知……她朝对面望望,对面的黑衣人是敌是友,到时会不会插上一脚。——傻的人又何止一个? 正当她冥思苦想对策时,底下空地的杀戮已然开始。 “废话完了就受死吧!”独孤天猛然抽出剑,白光一闪,锐利的剑锋直向锦衣男子而来…… 刚要笑话白羽秋对牛弹琴,畏子佳没料到叫独孤天的杀手竟出手那么快! 眼前黑影手上冰冷的刀就要砍向站在那儿纹丝未动的白姓男人。 哐铛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安静的庙堂里传来。尽管她是以最快速度赶下来的,但这杀手的剑着实太快,定格的这一秒,削铁如泥的剑锋正架在白衣男子的额顶上方不过一寸。 “你吓傻啦?!!连躲都不躲!!”生气的畏子佳大声向两眼有些发直的被砍者厉喝! SHIT!她凭什么呀救他,简直是个傻蛋!糟糕!她暗惊不妙。从旁边横过一剑挡住的畏子佳深感到杀手有多大的力气!她咬着牙死称着,两手握剑,双脚叉开站住,眉头紧索,冷汗立刻如青春期的痘痘般不请自来,且有雨 分卷阅读8 后春笋之势,将要蜿蜒成蚯蚓…… 这只是十秒钟的时间,杀手嘴角一咧,显得极不满意。什么时候他的剑竟被个女人挡过!更别提像这种个头不及他肩高的小女孩。目光一沉,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一分。 “还不快走开?!!”佳佳已快无力抽出精力对他吼。傻站着的男人这才回神,以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离开这千钧一发的当口。 快如闪电的,佳佳的剑被压倒下去,抽出剑,险险的挡了几回。她自信,只要不是为了护人,以她的身手打几个来回还没多大关系。只是怕……她在他周围跳跃着,靠灵巧的方法躲过剑气。她就怕这杀手不达目的不罢休,不顾她的周旋,只一心对着杀人。 果然……几番来回之后,只听庙堂内发出激烈的碰撞声,又听到畏子佳叫锦衣男人如何躲避的警告声,她心想,这下可接了个烫手山芋了。 正当她吃力地直喘粗气的时候,三人中间突又插进另一人。不用说,定是先前趴在佳佳对面的蒙面黑衣人了,真是老天保佑,她暗喜,他是帮她的。 佳佳留心观察几回合,虽然这个人没带任何兵器,但仅凭赤手空拳已使局面大大好转,不,是改观。她甚至可以闲下来好好观察这场并不算公平的高手之战了。 “快带他走!”正绊住杀手的黑衣人喊道, “哦!”她一收剑快步走到白羽秋跟前, “还不快走?!”她拉着他向庙外跑。他大概是被吓到了吧?她估计,要不,怎么反应这样迟钝呢?! 呼哧呼哧地在半人高的野地里蒙头跑了一阵才停下来。见后面无人追来,银白的月光下风吹地野草形成一排排波浪,煞有气势,佳佳松了口气。 “你不会武功吗?” 正弯着腰喘气的男人闷闷的声音回答:“不,不会!”歇一下,“今…今晚多谢侠女仗义相救!”他连气都喘不平。 “这个以后再说。现在你得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也好送你回去。应该离这不远吧!”否则凭他不懂功夫又夜深人静,怎会冒这个险?! “不,我家在城南!”他站直起来, “哦!……你去死吧!”她低声嘀咕, “什么?” “没什么!城门都关了,你又不会轻功,今晚是进不了城了。只好帮你在临近找家农舍暂避,休息一下到明早再进城了吧”,说完她一手持剑一手拉着他走。 “不,不是的。姑娘…不,侠女,您听我说……我…“ “还说什么呀!?我都佩服死你了!!“ “我有进城的腰牌!”他站定, “什么腰牌?!干什么用?能当钱花吗?……”只顾往前走,“啊!腰牌?!”她猛一回神,转回身,伸出手去,“拿来我看看!”这种行为表明她把她妈教的礼仪忘的干干净净。 “九龙金牌令!”到何处都通行无阻,她惊地睁大了眼,看来……这个呆瓜不是一般人。不过……她瞥了他一眼,即使有金牌令在手,也不能有恃无恐。这东西对官家人管用,遇上像刚才的那个杀手,只是废铜烂铁一块! “你是朝廷的人?!”她不露声色问道, “是,我乃是……” “行了,我们走吧!”一转身向城门方向走去,摆明了是嫌他话多。 被她看作呆瓜的男人张大了嘴怔了几秒方才回神。边走边在心里想:此人为何要救我,看她行事作风根本不像朝廷中人…… 作者有话要说:  恩...... 给点评论吧 ...... 为啥米,半夜起来看米有评论呢? 赶紧审核过吧~~~ ☆、(三)下:推他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下某N年前的事情: 话说,当时打进去这段文字的时候,后面的没有打完。 然后就开始用我的新本本尝试着电脑写作…… 所以现在缺了中间这一段,可是手搞又在家,所以请大家原谅,要么是过年再更,或者是断了一点,先看后面的呢~~~~~ 我来更了,我来更了…… ==================================== 把“国库失窃”改为“税银失踪” 进了城,夜色已很深重,晚风清新得吹得客栈的破灯笼嘎嘎作响,深巷中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畏子佳和她救的男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不远处,兀地出现一对人马,统一着装,外配的铠甲夜色下反着光,骑着大马“嗒嗒嗒”奔驰而来,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他问出声, “跟我来……”畏子佳及时地将不知想问谁的白羽秋拖到街角暗处。 不明来人是敌是友躲避是最好的办法。 不一会儿,马蹄声由远及近,少说也有三四十人。马嘶鸣一声,领头的突然停下来, 分卷阅读9 “统领,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停下来?” “奇怪,明明刚才看到前方有人影!” 畏子佳屏气凝神静听着,含混的噪声中传来以上两人的谈话。 “你干什么!!?”刚要闯出去的白姓男子被自佳小声喝住。 “啊?!”这男人被她吓了一怔,转过神来马上解释道:“这个人我认识,他们是禁卫军,领头的叫马泰。” “什么人?!!”他们在暗处的动静被外头的人发现了。 “出来!!” “否则格杀勿论!!”十足的绝决口气, “等一下,是我,别动手!”他走出去, “是白大人,快!!“领头人先下马迎下街角处露面的两个人。 “马统领,这么晚,你们还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哦,我们收到皇上口御,白老御医通报说您无故失踪,我们正带人马要全城寻找您呢!白大人,这位是 ……”姓马的统领看向站在一边的畏子佳, “这位姑娘,不,这位女侠是我的救命恩人!” …… 事情如此迅速地发展着,刚刚才从生死关头逃离出来,这时又被众人围绕,官腔官势的言语充斥耳畔,畏子佳费心应付着,小心掩藏,因为她可是从那个隐于世却名在外的云龙城出来的人。要知道,按现在的行情,凡是和云龙城有干系的人是价钱最高,最神秘的钦命要犯,抓到此类人既可得到万两白银,更可名声大振,被世人奉为神明般崇拜!唉,谁叫云龙城的出身是匪窝呢?!更别提近十年来爸爸致力于封城,搞地风风雨雨,尽说城中已是和等富甲天下、婉若仙镜般优越,不错,城内发展速度的确比外界快很多倍!——虽然受制于地小物缺的不利条件。但对外人而言,城中一切都是既稀奇又诱人的谈资论柄。 “唉!” “女侠怎么了,为何唉声叹气?”白羽秋对身旁正在陷入冥想而无由叹气的畏子佳甚是关心。 “没什么,说了你也不知道!”子佳一句话差点没叫当场的人引泪自惜,他们家少爷这么温柔关切的话竟得到这样一句搪塞。 “咦?这是哪儿?”从梦游乡初返人间的畏子佳惊觉自己置身于这高大阔气的宅府里。 “这是我家,” “你家还真的挺大嘛!”她左右瞟瞟,虽然地方大房屋高地都有点过份,布置却是朴素得宜,并不如她想像中官宦人家那样讲排场充场面。 “你是什么官?” “啊?”他哑然不知回答, “我问你当什么官?恩……顺便也把你名字告诉我,白…羽秋,是吗?”她一付你真笨的表情。 “我,姓白名羽秋,字惊鸿,京城人士,三年前参加科考,得中……”听架势是进行户口申报来了, “唉呀!你真罗索!”畏子佳伸出手推他一下,本想阻止他的话多,却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他人太过孱若弱,竟不支地往后退了几小步才站稳,下人们忙过来扶他,管家老头子更是护着主子询问可有异样,而子佳随即接受到一大罗前所未有过的责怪加惊奇的眼神。 不是吧,她……不过仅仅是稍稍用了一点力罢了,虽说练武之人力气不免大些,天上的明月可以作证,她还没到这种力大无穷的程度吧?又或者,她眨吧眨吧眼望着面前这个尴尬不堪的男人是纸做的不成?! “少爷,有没有伤到?要不,叫老爷看看吧!?” “不,…不用…我…我没事”白羽秋眼光躲闪,表情奇怪非常。管家老头仍是问,他气回一句“不要问了,有事我自己知道!你们还不离开这?!……”羞愤难当,在众下人面前,更重要的是在救命恩人前出洋相,他实在是太没用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畏子佳缓过神来连忙替他也是替自己圆场,“你肯定是方才惊吓过度才会身体有些支持不住,这样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恩人说的是,少爷您多日来为了查案废寝忘食,方才又受惊扰,再强壮的人也会支撑不住” 老管家接上话茬,“快来人哪,扶少爷回房歇息,为恩人准备好客房衣物,洗浴安睡” “是” “恩人,您请吧”管家客气道, “哦……” “恩人,您好好休息,明……明天我再来拜谢” 畏子佳木愣愣的点点头,看着这个体质虚弱到令她瞠目结舌的男人行注目礼。 他别过脸不去望她,带着受创伤的自尊心朝里间走去。 畏子佳走进专门为她准备的客房,从对那个虚弱男人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几个问题死死的盘在她脑子里。 首先,姓白的这个家伙体质如此虚弱,他深夜到郊外还差点被杀手杀了,到底是为了什么?查案?十五年前的税银失踪案?这一切有什么内幕? 除此之外,她几次遇见的叫独孤天的杀手,像一个谜,让她生出好些好奇。 不过,这些都与她要寻找的卓影 分卷阅读10 卓叔叔都无什么联系,她的正经事还陷在一团迷雾之中,京城的卓家…… 夜很深了,窗外传来阵阵的虫鸣声。 “叩叩叩”门外有敲门声, “请进”她应道, 来者是不过十四五岁的一名丫鬟,手中捧着一套华丽的女人衣物。 “小姐,这是少年让我送来的换洗衣物,洗澡水已经备好,请随奴婢来吧。” 他倒是挺有心的,她暗度,脚步亦跟着丫鬟。 “这是什么人的衣服?”佳佳好奇的问, “是少爷的表妹婉若小姐的” “婉若?”真是一个美丽的名字, “恩,每年她都会到我们白府来住几个月,听说啊,她是老爷已经内定的少夫人呢……”见子佳年纪与自己相仿,虽着黑衣却性情亲和,小丫鬟不自觉就多说几句了。 “是吗?”这可不关她的事,她脸上这样写着。 …… 她现在想的是出门三个月以来,这可是头一回能这么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更别说那洗澡水里还放着各种珍贵的药草,清香四溢。洗完后觉得温润舒适,睡意倾袭。 躺在床上已经迷迷糊糊的了,佳佳想起丫鬟还说,这些药草都是那个白羽秋吩咐让人放的,看来他真是细心入微啊,她这回可算尝到了什么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了”。 ☆、(四)上:原来是大官 朝霞映红了半边天,太阳却还赖着不肯出半个脸来。湖中残月,叶上清露,枝头鸟鸣,树下剑舞。剑尖随着舞剑人的收放自如绽出朵朵剑花,轻沾花朵,惹得花枝轻颤,花露滴于剑锋,回旋挥洒,又在空中凝聚透射晨曦,放出七彩光点。一声裙装的畏子佳专心练剑,眉眼如画,眉形如同娟秀的毛笔画了个一字,由浅入浓,眉峰处微微扬起。晶亮的黑玉眸子上覆上一层羽扇似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时而炯炯有神,时而又因为某些事蒙上一层迷雾。俏鼻挺立,唇红齿白,肌肤粉嫩,身材又亭亭有致,人如其名,实是一难得的可爱佳人,莫不叫人见了喜欢。 见子佳收剑运气,白羽秋才打断她“早上好”, “早上好”她礼貌应答,一转眼望向他,白羽秋一身青衫起着繁复雅致的暗纹,面貌清俊,眼神坦荡正派,身材修长却稍显清瘦,衣冠楚楚,精神奕奕,看不出昨晚一点疲倦的样子。 “女侠平时都起的这么早吗?”他问, “我娘说早起早睡是最好的保健方法” “恩,说的极是”他认真的点头赞同, “以后,不要再叫我恩人,侠女,姑娘什么的”她看着他,介绍起自己,“我姓畏,名子佳,你可以叫我全名,或者子佳,佳佳都可以” “哦”他一幅受宠若惊的摸样,“原来是畏子佳小姐” “子佳就可以了,不用加小姐”她还没直接让他叫Miss Wei 呢! 两人在□□花园静走一阵,园子里朴素简敛让畏子佳对他重新认识一番。 “那你呢?我只知道你叫白羽秋”她又补充道:“身怀九龙令牌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过奖了”他和气谦虚的笑现在脸上,显得颇清新自然,在畏子佳的心目中,暂且把他定位成有涵养,执正义,有前途的那类人吧。 …… “你是户部尚书?!”子佳惊地睁大了眼,这呆瓜,不,这家伙的年纪轻轻,又弱不禁风的竟已坐上六部中主管土地户口、赋税财政等民生大计的户部第一把交椅。 听说当年,卓影叔叔也曾在户部做事多年,只是也没有做到这个位子。眼前这个毫无官威一派和气的年轻人,她早在城中收集到的资料上知道现今朝廷有几位影响力很大的人物,其中有一个还很年轻,却不知竟是眼前这个人。 “畏……呃……子佳,怎么了?哪儿不对吗?”他可被哑然看他半天的恩人弄的紧张兮兮, “没什么,我没事”她还真是丢脸呢!才这样的小小惊讶就失态半天。什么叫“处惊不变”她忘哪去了。 “子,子佳”支支吾吾好几回才终于说出口, “恩?”她一见他有话收着的样子就皱起眉头。 “昨晚睡的还好吧?”想他平时敢作敢为行事光明磊落,此刻竟如此狼狈,一想到昨晚他在门口众人面前还有恩人在场有失男子汗的尊严,他就感到无地自容。 “好极啦!你不知道,这是我离家几个月来睡的最好的一回,噢!”她似惊醒般,“还有你在水里放的药草,真的很管用呢!下回你得教我配方。恩……这件衣服也很合身,很漂亮,我很喜欢啊”她对他最满意的就是昨晚他的安排了,试想一下,一个男人,不会武功可以,弱不禁风也可以,但只要细心周到,体贴入微,就可盖过其他一切缺点,反正她是这么想的。 “我……”这个男人在打开话匣子的子佳面前根本插不上话。 “你不用说,你放心,这件一度我会尽快还给你”, 分卷阅读11 毕竟这是人家的“它……虽然漂亮,可是很碍事,办事的时候最不实用了”正在发扬光大实话实说的传统美德的她才不管听着的人心中什么滋味,“还是我自己……的衣服好”她有意省去了“设计”二字,怕他多问生出事端。 “是……是,好……”他不矢回应着,惊叹她的话不说则已,一说则如排山倒海令人应接不暇。 不是我不相信你,她在心里觉得倒有点对不起他,只是你我确非一路人,知道越多,麻烦越多。 这位横生出来在绝情冷酷的杀手剑下将自己救出的畏子佳究竟是怎样一个姑娘?既不是大家闺秀,又不像小家碧玉,倒似世外高人的年纪尚幼的徒儿,率真又不失礼节,纯善不乏聪慧。 “其实,”他好不容易逮了个空,“我想说的是…… 是……” 见他又吞吞吐吐,她的眉头皱的更紧,追问道“是什么?”他不是忘了吧 “没,没什么!”他能说刚才见她背影差点以为是表妹,更能说短短不到一夜半日的功夫,他对她已有亲人般的亲切感,而且还搀杂些连他自己都揣摩不透的感觉么? “你耍我啊!” “什么?!”她说什么耍啊……什么的。 真是要命!她气的真想捶他的头,但又怕他问为什么! “等一下,站住!”她喝住他,“从现在开始,你不许问我什么和为什么”她站定严正声明。 “为……”又想问! “别问,我告诉你为什么,如果你再这样问下去,早晚我回疯掉的,明白了吗?”她攥着眉身体微向前倾,一双乌溜溜的黑玉眼珠注视着他,满眼满脸的威逼表情。 “我……”他被她讲话的方式弄怔了几秒,之后,怡然自得的表情慢慢的出现在他算得上英俊的一张脸上。因为,他对自己说,不用惊讶,他就在这陪着她,不管是什么样的方式,他的命都是她救的,他很乐意奉陪她到底。 “好吧”他们又继续向前行 “你救我一命,我理当应好好报答你,若你在京城没有什么事,就在我这儿多住几天” “我有事,可是我还想多住几天,行吗?”她斜着眼望着旁边的人。 “当然可以,不过……”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想找你帮忙的时候自然会开口,行吧?”她有瞟了他一眼, “乐意之至!”他满口答应着, “奇怪,你怎么不‘啊’了呢?”看不到他惊讶失措的样子,她还真有点担心,他不是被自己的话吓傻了吧? ……咯噔,子佳没听到他乖乖的回答,胸口却漏跳了一拍,感觉不对劲。再看看他,不惊不慌,还轻松的笑出声。 因为……他在心里回答,他已经适应她异于常人的言行了。 “今天家父想见见你,早饭后……” “我可以说不吗?”她真怕一口回绝会伤他自尊,现在,好象已经与先前判若两人了。她在心理可吓的扑通扑通跳呢!死去吧,她才不会! “当然可以,你不是说你有事吗?我绝不会因为我的事而耽误你” 看到他处惊不变的表情,她伸出手用剑鞘拦住他,仔细看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白羽秋。 “我不管你是变傻了还是变聪明了”用剑柄点点他的胸口,“我很喜欢你现在很乖的样子,如果我弟弟能像你这样,我一定要为菩萨烧三柱高香答谢他”她转过身,唉了一声,又补充一句“你别问我弟弟是谁”。 他站定看着她环胸抱剑晃来晃去的背影,笑意浮现在嘴角。 这样聪明伶俐而有畅快直爽的女子处起来真有一种神清气爽、豁达开朗的感觉。环顾四周,这样明媚凉爽的清晨让他久日来郁结于心的浊气消失殆尽。 …… 作者有话要说:  与以前原稿有所修改~ 希望喜欢~ ☆、(四)下:为抬轿子吵架…… “哎,你家是御医世家,怎么到你这改做官了呢?” “我虽然对医术也有研究,但毕竟没有家父的天赋,只好劝爹另收门徒,恐他精湛的医术失传。因他就我这一个儿子,更别无子女” “噢,原来如此,结果如何?收徒弟了吗?” “没有”他轻摇头“家父说祖传医术决不外传” “宁可失传?” 他点头。 “你爹……”她低头想会儿“他还真是固执啊!”一抬头见他神色异样,才发觉自己失语,“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说你爹……” “没关系,说实话,我有时候也这么认为。父亲他对于礼教太过推崇,以致于很多事情……”他面露难色。 “你别老吞吞吐吐的好不好?”她有点生气的样子“要是我弟弟,我早就一拳打过去了”而现在她是废了最大的耐性才忍住不让拳头向他脸上送。 “你弟弟经常被你打?那他岂不是……” “可怜?”她接上话“你也许会认为他 分卷阅读12 可怜,但事实上,事实是……哎呀,不说了”说了他也不会懂的“若是你觉得他可怜,那就不要学他,而你更得庆幸不是我弟弟!”她一甩发辫转身朝前走,把呆呆的白羽秋一人甩在后面。 “能与你相处,可怜又如何?”他低声喃喃道,眼里竟是掩不住的羡慕。 “你在那一个人叽里咕噜干什么?快点走啊——”他的行为实在叫她很恼火。若非念在他有一颗一般男人少有的细心份上,她早就忍不住扁他一顿了,还会如此三番四次? 等他靠近,站在畏子佳跟前一派有失男子汉气概的落魄模样,子佳又忍不住数落起来“你这个人真是的”,腔调中满是抱怨“该你说的时候不说,等我一走开又咕噜咕噜说一大堆,嗨!”气哼一声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才不管白羽秋这个可怜男人是怎样地尴尬处境,竟被一个个头刚过他肩的黄毛丫头数落,还说什么“咕噜咕噜”,这是什么声音?肚子疼吗?唉,又有谁能了解他无话可说,不,是,有些话不能说出口的苦衷呢?他暗地里自嘲是落魄到家了。 在饭厅吃过了早饭,二人相约出去走走。 当时已是大清早了,霞光万丈,一派生机。即便入秋,仍余留着夏日冽炎狂热的暑气。 刚未走到大门口,一向怕热的子佳已是满头大汗。他在眼里,实在过意不去,恩人有救命之恩,怎可让她一个女孩子受累受热。 子佳看他一脸愧疚表情并不知他心中想法,她也懒得去管,掏出挂在腰上的小包中一块方正的手绢赶紧擦起来。 “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热,冬天冻的发抖我都可以笑,可一到夏天,只要太阳晒着我的头,我马上就会像蔫了的叶,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 听着子佳闲聊的话,白羽秋更觉有愧,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你这么怕热,不如我们不要去为好吧?……” “这怎么行?”她边擦汗边说“虽然我怕热,但我明白,我所要做的事情绝对比我个人的舒适与否重要许多。若不做好,没尽力,我就对不起我爹,我娘还有(城中)……很多很多人”她将手中丝绢展开换一面来擦,口中仍然不停“所谓的皮之不存,毛将附焉,你明白吗?”她摆出一幅教父的神态,询问面前的一只迷途羔羊。 他点头,心中思绪万千,却无从说起。先为她的拒绝心中一冷,后听她一番真切动人的话语又被其深明大义,为公而忘私的精神所深深折服,天下身为男儿身者,又有几人能做到先忧于天下忧,后乐于天下乐?更何况一名不过十五六岁的纤弱女子! “哎……哎哎!你怎么啦?傻掉了吗?”她拿着白绢手帕在他眼前晃悠试图打断他的呆楞状态。 “恩!啊?我……我没事”他脸上笑得又谦和又愧疚,向下看的目光神采中透出一股钦佩之情,偷瞄着她。 “我是越来越觉得你是个怪人了!走路走得好好地也会发起呆来”她现出一种“怎么也搞不懂你”的表情叫白羽秋看得心里直喊冤:到底谁是怪人哪!? “不如这样,我给你叫一顶轿子,要去哪儿抬着你”他满心以为出了个好主意,却没料到招来旁边的人一记白眼,吓得他立即噤了口。 “怎……怎么了?”素以口舌伶俐,雄辩过人闻名于朝野的白尚书此刻竟结结巴巴,吞吞吐吐, “怎么了?!!”柳眉倒竖的畏子佳差点没连“你还有胆问”一起说出口,“我看哪,像你这种富贵子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她一生气,急火攻心,汗水如注如流,只得拼命扇着手中几寸见方的手绢努力制造点风来。 “书上说,人无贫富贵贱等级之分,凭什么有人生来主子,有人生来奴才。还有哪……哪位什么大家说了,人没有等级,只有分工不同。所以在人格上是平等的,只是为了国家,为了生活,为了赚钱,才会走进各自不同的领域,为我们大家服务。算了,看你这幅冥顽不灵呆头呆脑的样子也听不懂。妈妈也就是我娘啦,她从小就不准我们坐轿使唤丫鬟,更要尊重他人,你……你到底懂不懂?”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白羽秋在心里实在佩服眼前身小力弱的女孩竟有如此大的暴发力。弄的他满头大汗,浑身汗湿,搞不清自己无意间犯了哪条王法惹的救命恩人如厮的雷霆大发。 “你……你的意思是雇人抬轿是不对的吗?”他心惊胆战的问出一句, “对,这样做会伤害到别人的人格尊严!瞧你的样子是有不同的意见要说喽!”她一双黑眼珠子顿时放射两道精光,立即杀退了白羽秋心里的反面意见。 “不敢”他真怕身上被那两道视线给戳两个窟窿“你说人无贵贱之分,只有分工不同,各思其职为的是繁荣国邦,挣钱谋生是吗?” “对呀!” “那么为人抬轿是否为一种职业,一个领域呢?” “这……算是吧。但它是建立在伤害他人的基础上的,走路走得好好地,为什么非要别人抬着走呢?” “照你所说,只要自己所能却假手他人者便是伤害 分卷阅读13 别人,是奢侈是富贵子弟摆阔充场面,是不是是?” “我……这……我并没有那样说过”好哇!这呆瓜混蛋暗地里早想好了招来套她。 “我当然明白你话中的意思”白羽秋恐再不安慰顺从她几句自己早晚被救命恩人一剑刺了呜呼唉哉,他还是珍惜他这条命的,但他没有停下口“为人抬轿是一种行业,即使这行业伤害了他们的自尊,但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付钱他干活,这并不违背生意往来之原则根本。在当前这种状态下,若强制人们不抬轿,不坐轿,或许哪些既无资产有无其它长技的人会无法谋生。更何况,坐轿人并非一定是达官显贵,患有残疾,身体虚弱的人出门也需要坐轿代行,难道这也是奢侈、充场面?我想,无论到了哪个年代,只要有人所需,便有人供应,所做的若不是伤天害理、违法乱纪之事,我们又何须制止呢?”他默想,其实生活往往不如想像中的那样单纯。 “……”她头一回感到无话可应,眼睛无奈的眨了几下,抬起头来望着这个鬼话连篇却让她哑口无言的男人,又气又怒地发现他竟然满脸谦笑却掩不住满心自信的样子,“哼!” 气哼一声她扭头便走。 “子佳……”他追过去心中懊恼,早知她会生气却偏要逞一时之勇,但叫他曲意逢迎放弃申诉个人不同观点的权利实在办不到,这太有损于他男子汉的尊严,与他耿直的个性更是相悖。 更何况,在她面前,他不希望自己是一个外表软弱内心中更无主见的懦弱男人,可惹她生气他何尝愿意呢? “等……等一下……子佳,等等……”他边喊她边疾步追上,他不是有意的呀,要知道她轻功了得,走得那样快,叫他追的很为难哪! “你别跟着我!要坐轿你去坐,反正我自己走!”她现在明白了,爸妈主张封城是无比正确的!跟那些观念落后,思想陈腐还停留在封建社会时期的人讲道理,真是浪费口水。早知救他竟招来这么多的生气,自己就不该救他,死在那杀手的利刃下才好。 气鼓鼓的畏子佳埋头步行,对身后喊着追又追着喊的白羽秋不管不顾,连自己正前放的路也省的去看,延着白府朝东的路往前行。 她只觉得周围一时乱糟糟,又一时静悄悄。 “大胆,何人敢挡圣上的驾!”前头传来一声历喝! 作者有话要说:  哎,没有评,没人看…… ☆、(五)上 可怜的侍卫甲 “滚!”什么圣上不圣上的!她怒目瞪着眼前的卫士,狠狠的说出这个字。 “放肆!你敢辱骂大内御前示威!找死!”哐啷一声,侍卫的佩剑已半出剑鞘,阳光底下寒森森的照着畏子佳的脸。 “哼!”她不屑一哼,“这运气绝臭的侍卫惹到了正在气头上的子佳我才是找死!”她心里想,御前侍卫算什么,皇宫大内她高兴了也照样去闯一闯。 侍卫着实忍不住一个女子对自己这样的态度,呲楞干脆一声剑已出鞘,利刃架在畏子佳的白皙颈项上。 “你以为,我会比你慢吗?”畏子佳冷笑出声,原来,她的雪剑剑锋也同时向着侍卫的脖子。 “你……”侍卫不敢妄动,惊讶至极。 “快,有刺客!保护圣驾!”旁边几位侍卫立即大惊失色,急急的向后面一顶八人大轿围拢去。轿子后面跟着的一队人马也向前边排开,围住僵持在那儿的畏子佳和侍卫。持盾的持盾,带箭的上弦,全副武装,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你……到底……想怎么样?”那侍卫被刀架在脖子上,沉不住气,冷汗从额头上沁出来。 “放心,”她向他保证,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我不想杀皇帝,也不想杀你。不过,我劝你别乱动,否则,你们的皇帝可不会顾你的死活,只要一声令下,你……和我就要一齐变成刺猬了”她的话平心静气,语气中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如她所料,在侍卫的眼神里她看到了信任、屈服和害怕。 正定在那儿,黄缎大轿里传出皇上的声音。 “侍卫统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听着是一个浑厚的中年男人的嗓音。 “回皇上”轿边立即凑上一人来恭敬回话, “前面突然出现一名女刺客,佩剑而来,挡了圣驾” “刺客?是个女的?”口气倒显的挺惊奇的。 “是,皇上” “那现在情况如何……”轿内人的话未说完,侍卫统领看到前面又来一人,急匆匆的走过来, “皇上,皇上,请慢,臣户部尚书白羽秋接驾来迟,让皇上受到惊扰,臣罪该万死!”迎上来的白羽秋一把推开拦着他的侍卫,立在轿前,禀明身份而后行君臣之礼。 “是白大人”绣着飞天苍龙的轿帘被人掀开,一个中年男人从中走出来,一身便衣却掩不住全身散发着的与众不同的尊贵气质,天庭饱满,目光如炬,一望便是出身显赫世家的不凡人物。 只是,子佳没想到她这次出城竟有缘得见万人朝拜的天子 分卷阅读14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人一齐拜见,除了还僵持着的畏子佳和侍卫甲。 “白爱卿请起”皇帝亲手将他扶起, “皇上,您突然造访臣未能有所准备,接驾来迟,仓皇之间臣的救命恩人有惊扰了皇上,请恕罪” “呵呵,白爱卿,既然朕是突然来访,你未做准备又何罪之有?” “谢皇上” “至于你的救命恩人,朕昨夜听说你被杀手行刺,整夜担心,立即派人全城搜捕,后听马统领说你已获救,身体无恙,朕才放下心来。你的……救命恩人?可是昨天救你之人?” “正是” “那他现在在何处?朕要见见他,重重的赏他” “回皇上”白羽秋将脸转向还站在一边纹丝未动的两个人,“臣的救命恩人正是方才侍卫们说说的女刺客” “女刺客……”皇帝满腹狐疑的看向成为众矢之的的二人。 “皇上明察”白羽秋抱紧拳道“此女子并非女刺客,更绝无伤害皇上之心,此事臣愿以项上人头作保。只是,她不过一年幼姑娘,性格爽真,火气有些大,刚才与臣一道出门,臣又说错了话惹气了她,她气怒之下才误惊了圣驾”他现在得抓住每秒时间讲清原委,为她开脱,否则时间一长,事情会越闹越大。 皇帝的表情忽明忽暗,听完后许久未出声,看看还拿着剑架在别人脖子上而自己也被人架着刀的畏子佳,又看看努力为她开脱愿以性命担保的白羽秋。 “哈哈……我还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误会一场,误会一场”笑得眉开眼笑的皇帝似乎明白了,“来人,快放人”, “是”侍卫统领一声令下,持盾的,搭箭的都收了队,排成整齐的行列。 “子佳,快点放下剑,皇上已经答应放人,子佳……”白羽秋神色凝重的劝她先收手, “哎,听见了吗?你们的主子已经放了我,你还不收回你的剑?!听我的话没错吧?”子佳半真半假地招呼侍卫甲, “你……先收回”侍卫颤颤的说出条件, “我说了你先收回,没听见吗?”她见侍卫没动静,火气又上来了。 “子佳,快点!”走进他们的白羽秋苦口婆心的劝着, “不关你的事”她瞟他一眼,脸上全写着嫌他多事,那双黑玉似的晶亮眸子瞪圆了瞧着不怕死的侍卫, “子佳……”白羽秋刚要劝她别闹脾气, “住口!”她的火气是惊人的大,一双眸子里竟泛了冷意,叫站在一边的白羽秋怔了神, “你……到底收不收?”侍卫甲越发觉得眼前这位不是简单的角色了,从她那双冷冷的眸子里,他看到了无情残酷。渐渐的竟发觉全身发起冷来,尤其是被刀架着的脖子上。 “……啊……”侍卫甲刚要发出痛苦的呻吟,整个身体连同半张着的嘴都一同冰冻定形了。 “哐当!”侍卫甲手中的剑首先掉在地上,发出响声。接着子佳利落的收回剑,对早已冻僵的侍卫不置一词,脸上的肃杀冷漠表情莫不叫人见了心寒。 “子……子佳,你……”惊愣一边半天的白羽秋回过神来,为她前后判若两人的性情变化而失色,他在心里猜测着,刚才到现在从她身上散发出的犹如三九寒天的冷意是不是真的,再看看连眼珠子都不动的侍卫甲更是惊讶万分。 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他深深地感受到了,而且她的与众不同和神秘他还根本不了解。她的出身、来历定不会简单。 “姑娘慢走,你就是白卿家的救命恩人?”皇帝认真地探问正转身离去的畏子佳。 站在那儿不动的子佳不吭一声,白羽秋急着跟过去, “子佳,快点回答皇上的话……”不能再让矛盾更深化下去了,否则她在皇上眼里的可疑度会愈来愈大。 “白羽秋……”她转过头来,冷冰冰地看着他, “你没有资格管我的事。否则,我能救你,也照样能杀你!” 白羽秋心里顿时凉了一截,刚刚还像亲人般的亲切感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山上的冷漠。他的眉宇间慢慢地皱起来,形成一道很深的沟壑,炯炯有神的眼里流露出难以言语的伤痛,嘴唇禁闭,又难受的抿了几下,终于还是开了口, “子佳,你……快点回答皇上的问话,我……恳求……你快点”他像是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废话完了就滚开”她的话字字无情,说完便回头往前走。 “你……”他的显的痛苦的脸渐渐低下去,双手的拳头暗中握紧了,他的心里如沸水般,来自她的轻视和侮辱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白卿家,白卿家……”不知何时皇帝已来到了定住的白羽秋身边, “皇……皇上……我” “你不用解释,朕只是不明白,你的救命恩人怎么了?” “回皇上,她就是这样,人太过直率又脾气不好,臣想她是还在气臣与她斗嘴的事,至于对皇上无礼,臣知道 分卷阅读15 她并非有意,望皇上……” “哎,朕不是怪她,其实朕说的不只是她的态度冷漠,还有她突然晕倒,不知是什么原因”皇上深思的样子看向前方。 “什么?!晕倒?”白羽秋吃惊的反问,顺着皇帝对他扬扬的下巴看过去,穿着表妹衣服的畏子佳已倒在地上不省人世。 作者有话要说:  看看写在英语本子上的手稿,当时似乎还为这个场景自己画了个简图,哎,那时真是有心哪~ (好了,我去掉了大宋二字,是架空,因为后面许多杜撰的人名。只能说是仿宋背景的架空文) ☆、(五)下 药室也有重名 他,白羽秋赶紧跑出去扶起她,伸出手来给她把脉,惊异的发现她的体温竟比正常人差很多,全身上下都冰冷异常。 “怎么样了?”皇帝走近他俩,很是关心的询问白羽秋。 “她脉象虚弱,体质虚乏,但脉搏规律平稳,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么白尚书,你先带人去照顾她吧。朕稍后自己去,不用白尚书你费心了” “谢皇上”白羽秋感激万分的谢了皇帝,赶快命人将畏子佳送入府中,自己也跟了进去。 皇帝一人在大门口站了片刻,刚要自个儿踏进门去,内里又出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一名面相慈善的老者,花白头发,却带着一股正统家长威严。 老人携奴仆几人一起跪拜。 “老臣白维晋恭迎圣驾,吾皇万岁……” “请起,白老御医” “谢皇上恩典” 当东边的红日初升,清晨的大地披上第一层温热灿烂的朝晖时,老者引领贵客进入白府,贵客的跟从贴身的跟随,守卫的守卫,两排整齐的侍从着装一致,强健的体魄,严肃认真的刚毅面庞在阳光下凹凸出棱角分明的线条,腰间一把把弯月尖刀刀鞘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辉,白府的门口显示出一派光明美好的迹象。 在佳佳的梦里面,她正同弟弟子腾在大姐子馨的房里吵翻了天,平时见不得他俩斗嘴的子馨在梦境里却安心的弹着古筝,子佳看出她嘴里不说,可心里分别在取笑自己的幼稚粗俗,乐声仿佛也含着□□粉,吸进自己的鼻腔便与子腾打架摔烂了屋子里所有的器皿,包括珍贵的古董瓷器。姐姐子馨生了气,发出一声比猛兽还凶残的叫声,吓怔了他们两个,天知道不会半点武功又常年抱病的大姐竟发起狠来,两根纤指折断琴弦,噌噌噌,一排线向他们飞来,大惊失色的他俩末期的同时跃起,结果落下来的时候掉进了一个黑暗无比的寒窖里头。这底下太冷了,子佳瑟瑟发抖、牙齿打颤,正当她快支持不下去的当口,一脸微笑的妈妈出现在眼前,她一头扑进又暖又舒心的妈妈怀里,享受着婴孩般的抚慰,身体的寒意一点点除去,似乎这个冰窖里头也渐渐暖了起来…… 在给躺在床上昏迷的畏子佳喂过驱寒药后,白羽秋就一直来来回回的在床榻前踱步,看她的脸色由苍白渐渐恢复红润,他凝结的眉宇渐舒展开。 “妈……妈妈……呵呵……呵……”子佳正在说着梦话。他像是惊讶的停住脚步注视着笑出声的畏子佳。她快醒了,他在心里说,用很复杂的眼神看了子佳几眼,他的步子朝外边走去。 “别……别走,不要走,妈……妈妈……”梦里的子佳急切的呼唤挽留着妈妈,梦外,她的话也叫住了欲离去的白羽秋。 他站住呆在原地似乎是挣扎了很就,有几次,身体已朝前倾,步子就要迈出,但总是被子佳的梦中胡话挽留下停了回来。 她的声音渐渐悲哀甚至小声啜泣,他的身体果断的转过身,走到床前,眼里只映着她的影子,脸上的表情始终繁复难测,只是一点看得分明,他满心满脑的尽是对她的关切。 “子佳,子佳,快醒醒……子佳……”他的声音突然闯入她的梦境,冰窖随之消失,子佳脑子里一时堵塞,又一瞬间,她真正的感觉到了离的很近的一个声音在唤醒自己。 睁开了眼睛,她愣了会儿,又马上清醒过来,他静等着看她先说出第一句话,不知怎么,目光却无法直视 “……羽秋……” “……”定在那儿无法让自己的双脚移动半分,白羽秋看着刚刚醒来表情有些一样的畏子佳,屋里安静极了。 “你还好么?……怎么哭了?……”当他意识到自己总算可以开口说话时却看到子佳眼里凝聚着的一汪泪水,而他再次发现自己无法开口,甚至不能思考。 “我,没有……没哭”说着眼角便溢出一滴泪来,刺溜一下滑下脸颊,钻进被面里,只留一道泪痕。 “你……你有什么事,可…可以告诉我吗?……我会,会帮你”白羽秋的话比醒来的子佳还不连贯, 她一边说自己没事一边从薄被下面伸出手试着泪痕,掩饰着内心的情绪, “我刚才做了什么没有?我记得我……和一个侍卫对恃着,现在怎么样了?”她语气急切的询问白羽秋,脸上的表情显示出她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分卷阅读16 那个侍卫正在另一间房里昏睡,白羽秋给他检查过,是由于受到外界强烈的寒气倾袭,导致全身痉挛,心跳减慢,恐怕……性命堪忧。白羽秋神色凝重,将一切告诉子佳,心中的担忧都写在脸上。 “我……又用了”她听后低头喃喃自语, “如果这名侍卫不幸死去,那么皇上那边会很难交代”白羽秋凝着眉回转身“我担心你……” “快,快点”子佳掀被起床, 白羽秋见状忙上前阻止,子佳躲过他嘴里边说道“我有办法救人”她抬起头认真异常的直视他,问道“你爹是御医,你家也是行医世家,应该回有一间药材齐备的药室吧?” “有”他肯定道,心中已猜测到她的打算 “带我去” “随我来”他在前她在后,踩着急匆匆的步子向西厢房走去。 “就是这里……”他向她指明方位,子佳定睛看去,十步开外有一厅堂,普通的灰砖加木料结构 ,门头匾额上写着“白草厅”三字,字体浑厚丰润,愈来愈浓的药草气味冲面而来。 “就只差一个字而已”她站在原处, 白羽秋注意到她说话时的讶异表情,“只差一个字?”他不禁发问,脸上写着我可以问吗? 短暂的犹豫后,她笑着回答:“我说的是我家那儿也有一家药铺,还有以为堪称神医的福叔,他的药室名字就叫‘白草堂’,是不是只差一个字?”她转过脸来看着他, “白草堂?……”白羽秋思考片刻,“我明白了,谢谢”他回视他的目光,她却躲过。 “走吧”她率先走进去,踏过门槛,抬眼四周参量,厅堂并不大,左前方面一方柜台,上面有精巧的药称、药钵药杵等等,一排药柜,约有七八尺长,五六尺高,百来个贴着各样药名的抽屉横竖排列,药室的药箱比一路上闻着的更浓百倍,右边应有一侧门,一块灰布帘子密密的盖着,透不见一点光线。 她径直走到柜台前,手摸着光亮洁净的柜缘,绕进高高的药柜前,抬头一排排的望着。 “我报药方,你帮我取,好吗?”她微笑的眼里藏着少见的和顺温柔。 白羽秋默不作声,没有拒绝的意思,从旁边搬来木梯。 担心他会如昨夜一样手无缚鸡之力,但见他面无难色行动利索又放弃了帮他的打算。 她知道,像弟弟一样能惹自己如此生气的男人大概也是和子腾同样的爱面子。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弄了一章更了上来,多谢么得奖金、瑞景等TX 的关注,在此万分感激~ 所提的意见俺也会多在心里琢磨些~ 剩下的大概还有一本英语练习本不到的内容,总共是三本练习本。我看了最后停笔的地方,有点找不着北,于是努力滴回忆,努力滴回忆……(话说以后再写一定恁出个情节大纲来~) ——2011.10.16 捉小虫 ☆、(六)上 如果是我呢? 在她报一味一味的药名和用量时,白羽秋也在暗中思度,看她对药材这样的熟悉,说明对医药也是颇有研究的,或许就是拜师于她口中的百草堂的神医福叔。 “把所有的药平分成三份,每份三碗泉水熬成一晚,趁热服下,再配以特制的驱寒丹药,一两天之内便可痊愈”等她熟练的报完服法,就安静地看他将各种药材分成三份,打包,他的表情沉稳凝重,却看不出任何内心的想法,畏子佳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你不用担心了,那个侍卫不会有事的,这副药是我娘和福叔多年研究出的,专门治疗被‘寒冰掌’的寒气所伤之人”她听不到他的发言,脸色有些不自在,停了会儿,又继续道“另外,这个配方希望你不要随意使用,因……” “我明白”他打断她的话“你尽可以放心,我以自己的性命担保,此方我若是传于他人,你可以随时来取我性命!” 她听出来了他话中的意思,攒紧眉,不觉心里又起了火星, “你不相信我?”他表情十分严肃的盯着她,眼里亦闪着火花,正被沉闷的压抑着,不燃烧起来。 …… 是一种无言的对峙,双方各自都在压制自己,百草厅的气氛变的异常沉重,两人的胸腔内都有要发泄的一团火气。 “对不起”畏子佳终于首先开口,睁大黑亮亮的一双大眼睛透出诚恳的光芒,“我知道你心里也在生着气”他默然低头继续包药仍不发一言,把他的行为看在眼里,子佳再次鼓起勇气说下去: “其实,我们都是为了不必要生气的事而发火,或者是些误会,刚才在路上我想了很多,身在异乡经历种种事情让我学会有时应该冷静的想一些事情。”下面说什么她一时忘了,正楞在那儿,白羽秋最终开了口: “畏姑娘,我说过,你救我一命,我理应好好报答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的话我会尽力去做,既然连我的生命都是你救回的,那么即使是让我再送上性命又有何妨?” “你的话我……简直不知道 分卷阅读17 怎么接才好”她知道自己被感动的快要掉眼泪,对他的报恩想法这天底下怕找不出几个有这样知恩图报的了。“从救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万里挑一的正直人,我愿救你也因为你真正的勇敢而不是虚情假意” “你的夸奖在下受之有愧,否则怎么惹的畏姑娘如此生气”他停下手中捆药包的动作, “你这么说就是还在生我气喽?!”她语速加快反问他, “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她的火气还是发了,眼睛咄咄的望向他低着的脸,“你为什么生气我明白,我生气的原因你应该也知道,好吧,我跟你说实话。第一,你嘴上说同意,其实心里却在意我对你隐瞒我的背景身世;第二,你是气我不让你插手我的事,你说的话我全都不听,反而背道而驰,对不对?还有第三,就上刚才,我叫你不要把配方外泄,就认为我对你有怀疑,怕你利用这些配方做坏事,是对你的侮辱,对吧?” 又是沉默,安静的可以感觉到空气的流动,看见从门□□进的黄灿灿的光辉里有浮尘在漫游。 他惊讶至极,她竟将原因条条列出,且正是他心中所想,的确,她所说三条本不应是一个被救的才刚认识第二天的人该埋怨生气的,更何况,他一直自诩有度量的正人君子,她的要求并不过分,但不知为何……现在却为着这些而闷闷不乐,耿耿于怀。 “畏姑娘的话的确句句中的,在下已经了解到自己的过失,还望见谅,我诚恳的希望姑娘您能宽宏大量的忘记它” “我才不会忘记!”她愈发恼怒,又控制不住自己“我为什么要忘记,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你道歉个什么劲!更不需要您见谅,您宽宏大量的话!既然我的话句句中的,那么我肯定你其实心里面也明白我气什么。一开始,我是气我自己太自以为是,听不得别人的不同意见,可你又把抬轿子讲的密不透风,叫我无话可说,后来,你替我求情,可我却是个不听劝不服劝的性子,如今,我叫你别把配方外传,是因它药性极强,一般的伤寒根本不能用,可是你不听,就误解我,你的生气纯粹是误会,还假惺惺的跟我道歉,说些客气的话,我当然生气,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你,换来的是你假意奉承话,那还不如不救,我的剑决不会救一个心口不一的伪君子!” 她的语速很快,口气很冲,可他并不生气,反而心清气爽,心里畅快的想大醉一场,虽然他明白自己的身体禁不住醉酒的折腾,他抬头看着她余气未消的表情,掩藏不住笑出了声,弄的子佳奇怪的盯着他。 “你笑什么?我的话你究竟懂了没有?”她追问, “你说的话每一个字我都懂,记得明白”他说话的语气不是开玩笑的, “你不再生气了?”头微偏她斜睨着眼问他。 “绝对不会,你放心,这一次是心口一致。我想,你也不要生气了吧。”我再一次向子佳赔罪,他拎着药包向他抱拳鞠躬起来。 “停!不准道歉”她拦住他“这次全是我的错,应换我向你道歉才对。算了吧,我们谁也别说对不起了,救人要紧”笑容再次回到她的脸上“你惹我生气的功夫和子滕一样,可是若有一天,我和他也能象你和我一样互相原谅,那么我和他打了近十三的仗就永远平息了,她边走边说”我忘了告诉你子滕是我的弟弟。 他暗中一惊,随即附道“就是经常被你打的那个?” 你弟弟子滕他,今年多大年龄? “十三,我比他大大三岁,姐姐子馨,比我大两岁” “莫非你们的战争是从他一生下来便开始?” “猜对了!”他还真是聪明噢! “畏姑娘你芳龄十六?”他有些不敢相信,却不得不相信。她的外貌体态也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她的言行举止虽爽直天真却远超普通十六岁女孩能达到的水平,更何况她对抬轿人的那番理论,即便有些不合常理但字字句句皆是发人深省,令他震惊…… “你怎么又是这个样子?发什么愣?觉得我太小了吗?”她脸上写着“敢嫌我小就扁你”的字样,吓的白羽秋颤颤惊惊的回答“说实话,我一直认为……十六岁还只是孩童……” “可按你们的习俗,十六岁都可以嫁人啦!”是已经进步了还是他的看法与众人不同。 “我们?的确很普遍,但我不会这么做。娶妻是关系一生的事,绝不可草率而行”他严正申明自己的观点,看到她很赞同的眼神心中禁不住有些激动。 “我们哪儿可不这样,婚嫁的年龄只有等长辈同意才可定下,至少得18岁,或者二十多,甚至更大,年纪越长,婚姻也越成熟,这是我娘教我的” “此话极有道理” “那你呢?”她好奇问, “我,我……还不急于一时吧?不过,即便依照你们那儿的规矩我也已经合格。无论如何,换作是我,十五、六岁的年龄还是过早了些” “如果是我呢?”她脱口而出,眼睛眨都不眨。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未完,我说的是内容 未 分卷阅读18 完,还差些~~ 乃们就包涵下啊~~,话说最后一两百字是俺男友帮打滴~ 在此多谢他~~~ ======================= 更完了,六下还没打完,下次奉上~~~ ☆、(六)下 从没见过的少爷 “啊……啊?!”他被她的话弄的晕头晕脑,思维一时阻塞,不济的心脏差点没当场跳出来,还好现仍在胸膛内打鼓。 她一愣,眼神突然下沉,左手捂着发麻的头皮往下抹至左眼处,遮住小半边俏红的脸,恍然大悟似的支吾着想改口, “我……我说……错……说着玩的,你别在意,我娘说我的那个坏脾气还得磨个三年五载才行,不……不会这么快的啦,哈……哈哈……哼……”她懊恼的发现站在旁边的男人满脸通红,整个一幅受宠若惊又或是受惊过度的样子,“笨蛋!”她暗骂自己,摸摸脸颊,肯定也红遍了,手心传来阵阵热度,整个人快要颤抖起来。 “你……你……你没事吧?”她尴尬的询问他是否神经受刺激。 “恩,啊,我……我没事”听他的声音都是虚的,眼睛乱瞟,不知看进了什么没有“我想……呃……如果你……刚才的问题是……真的”他的声音被努力压制,依然颤抖“我会等你到适宜的年龄,等三年或五载,等令尊和令堂都同意我……娶你的时候” “真的吗?”她又暗骂自己一声,因为她听到自己不自觉的反问。 他忙答“我可以对天起誓”她真的有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她知道他的态度有多么认真,语气肯定的赛过石头的硬度。 “你……你……我……我玩的……别,别当真,真的,不,是真的,别当真,我”她不知道何时给白羽秋传染了说话结巴的毛病,也不知道几分钟前自己哪根筋不对了,竟说出那样□□裸的话来(红果果?),倒是白羽秋反而释怀, “你别担心”他和蔼的笑答“我心里明白你的意思。现在才领悟到我为何会令你动气了” “为什么?” “是因为……我当的太真,把你的事真的当做我的事,太过关心,因而用了理所当然的口气,反而惹来你的反感”他的眼神安定下来,神态也由方才过分的激动恢复平静,只脸红依旧。 哎呀!她欲哭无泪干脆一头撞死,烦躁的想痛快说一声“滚”字,可他太孱弱了呀,忘记昨晚的事啦?弱不禁风!他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埋怨,挖苦,还是有所暗示?她又不能随便臆断,毕竟才相识不久,传说中的□□哪有进展神速如此的? 她真想告诉他,对自己说的话她根本不能负责任,是她年纪小,不懂轻重才错说出口的。 “快……走吧,耽误久了,那倒霉家伙撑不住了吧”她幸没忘了有个人的命还握在自己手上,也正好找了借口不在提这伤脑筋的话题。 “不用急,已经到了,过这走廊便是”暂不做想,他内心思忖着,一切得等皇上走后事情安然妥办,不过,他知道,她已经不再对自己多有戒心。从此以后,他会慢慢的了解她,甚至知道全部。即使她仍有隐瞒,他也相信是迫不得已,他不会计较,萍水相逢,又救命大恩,能如此想待,他的确应该知足,知可为与不可为了。 看她一路小跑在前的背影,他的心中溢满异样的喜悦,管家老头子刚巧经过此处,看到他们的羽秋大少爷露出一脸从未见过的光彩的无与伦比的笑容,清俊充满正气的面貌显得比任何时候都更有神采,又见着在前的畏子佳,管家的嘴微微张开久难以闭合,吃惊的定在原处。 “张伯” “哎,少,少爷,有何事吩咐?” “你跟我来,有副药需要马上煎熬” 管家伸手接来,两眼睛偷瞄着白羽秋。吩咐完煎药之法,管家急匆匆出了门去。 畏子佳走进屋里,见床上仰躺着盖了厚厚棉被的伤者,一脸苍白,嘴唇绛紫,微抖动,伴着全身时轻时重的抽搐,实在令人疑心他活日无多。 “弄成这样我也应当负责”随后进来的白羽秋驻在一旁, “别说了”她走过去拿出垮肩小包中的一个瓷瓶,揪下布塞倒出几粒光滑圆亮的褐色丹药放入侍卫口中,又扶他起身,出右手一掌抵住在他的背部,稍作运功,侍卫上身向前突倾咽下药丸,子佳保持两人这样的姿势片刻,微密的汗珠从她光洁的额头沁出, 白羽秋在一旁见着担心得很,几次想开口又止住了,要知道畏子佳也是刚昏倒过的。 “……怎么样?” 收回掌势她轻吐出一口冷气,竟在她面前形成一小团雾气,羽扇似的睫毛微颤,睁开眼睛,露出欣慰的目光。 “你放心吧,他不会死的,很抱歉,我给你惹了麻烦,还差点杀了人,救他是我义不容辞” “你 ……”白羽秋没往下说,本想问她的状况,她却会错了意。他换了个话:“这不能全怪你,当时的情况……” “不是这样的!”她突然盯住他,语气明显强烈起来“ 分卷阅读19 如果不当时不生气过度到控制不住,就算不用这招,我也能让他先弃剑。爹娘再三教导我此法不可轻易使用,否则凭我的心性耐力不够稳重,早晚会把持不住自己而滥杀无辜……”畏子佳握紧了拳,双唇紧抿,懊恼自责的体态叫一边的白羽秋也不禁好奇惊叹“寒冰掌”是怎样一种天下少有的武功奇学。 “它果真可以令人失去心性?”白羽秋禁不住好奇的问,难怪畏子佳会突然性情大变,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怕热,是因为自小学这个掌就需要处于至阴至寒的冰窖中,而且我的功力还不够深厚能达到运用收放自如的境界,寒气一旦在体内凝聚太多就抑制了本性,变成冷酷、绝情,好像是另外一个人”畏子佳的眉头越结越紧,表情越痛苦。 “子佳,子佳,我已明白,懂得,明白,快点停下吧,不要再自责下去,子佳……” “每次,娘只要知道我使用了它,就重重的罚我,可她现在……我却……” “子佳……”白羽秋又一次看到了她痛苦无助的表情,腿脚不听使唤的疾步走到她的面前,攥紧眉低头望着她,心里被一种冲动的潮流堵塞,仿佛不可阻挡,他握住她的肩,摇唤她停住思考下去…… 她终于又哭了,说好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异乡掉眼泪的,抑制不住,娘的影子老在她脑子里出现,每天晚上,她都告诉自己要梦到娘……她咬住了唇……,梦到了又怎么样,梦究竟是梦啊,无法真实。每当醒来发现自己又是孤身一人,她不得不承认,娘还是在千里之外的那个神秘不为外人知的城里昏迷不醒,性命危在旦夕……而她,这个不孝女,竟只知道违背爹娘的教导胡乱伤人……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未完…… 唔,我尽力,实在不行把俺那练习本寄给你看~~ 只要别嫌俺字丑~~ ================================== 本章完 ☆、(七)上 毛巾也有价 “子佳……你怎么了?……子佳……”她这样子痛心疾首,嘴唇都要咬出血来,只掉眼泪不出声,他在心里对自己喊:白羽秋,你到底能做什么?快点帮帮她?这个伤心的女子她救了你的命……而现在她快要逼死自己了。 激动伤痛中,白羽秋的身边突然传来畏子佳的唤声,口吻飘忽的仿佛来自天外 “羽秋……”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静心屏气再听, “羽秋……你帮我好吗?”她的一张小脸上挂满泪水还在不断的掉。 他呆怔几秒马上回神,赶紧回答:“当然好,要帮什么忙,我一定全力以赴,只要……你说出来……” “把我关起来,十天,把我关起来十天” “你说什么?!关起来!” 她点头,“这是娘每次罚我的办法,她现在不在……这里,可我做错事一定要罚”她坚定不容拒绝的语气令白羽秋一时难以说出劝解她的话, “怎么?不愿意?!”她可不想此时听到否定的答案。 “不,不是……”他避开她的视线,“但,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办的吗?耽误了岂不是更要…… 对不起你娘亲?”他重又看向她,接受到一连串由愠怒到犹豫继而放弃坚持的眼神。 安静的过了半分钟,房间里传出她泄气的一声轻叹, “唉”她转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你说的对,现在不是该自责的时候” 看到她的心绪渐渐平缓,他也在胸口大大的舒了口气,但一见她脸上残留的泪痕和方才唇上牙咬的齿印他不免心中滋味难对。 一眼望见床边脸架上脸盆中还冒着热气的温水,鬼使神差般,白羽秋——堂堂户部尚书走上前,拿起毛巾沾水揉搓几下,拧干后不动声色的递给还在沉默发愣的畏子佳,待毛巾递出手,只留一点湿意在手上的时候,惊讶和悔意便如山洪爆发之势迅速漫及全身,整个人惊的怔在那里,刚接过毛巾后不觉随后立即发现不对劲,畏子佳一个劲的像盯着珍惜动物似的猛瞧白羽秋。 天哪!谁说城外的男人全都大男子主义的?!!畏子佳心想现在就有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面前,以后谁再敢她面前说这种话,她保准让那家伙从此封口! 白羽秋啊白羽秋,你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要说你体贴周到思虑周全也就罢了,竟还干出这种毫无大丈夫作风不合礼节之事,拧毛巾擦脸这等事吩咐家里丫鬟做就好,他干吗要去多这个手,还不如闲着多批几份公文省事。惹人笑,惹人笑,惹人笑……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殊不知在畏子佳眼里,他的这个作法简直使他的形象马上上升几级,就连手中这方毫不起眼的毛巾也突然变的价值连城起来。 房间里一个惊讶加感动另一个后悔并激动的你盯我瞧着,一直被当作空气的床上的病人适时的发出“我要醒了”的一连串音效“巧妙”的打破这因一方毛巾而引起的两个傻瓜 分卷阅读20 的无聊对视。 畏子佳一个起身动作敏捷至极的移至床边,扶起那人,关心的问“喂,你醒了?好点没?”边问边用手中“价值连城”的毛巾帮他拭额上的汗。 见状正在为病人搭脉的白羽秋一阵揪心,就差没自毁医道当场掐死这个“横头夺毛巾”的病人。 “我……我……”几经努力侍卫甲终于吐出第一句话, “我还没死……”说完气喘吁吁, “他怎么样?”畏子佳问“医生”, “性命无忧了”说着白羽秋心里又是一阵乱激动,她的能力不容小觑, “那就好”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又见病人似有话要说,她便好心地问:“你还有话要说?” “你……你……你……”侍卫甲惊觉扶着自己的竟是害己元凶,顿觉全身颤抖,眼前发黑,话未说完又昏厥过去,这次是被吓的。 “他没事,还需要休息调理”还未等子佳问,白羽秋已报上昏倒原因,防止她担心,那体谅加让她放心的自信眼神令畏子佳心里一阵感动。 “白大人”门外突又闯来一打破局面的不速客。 “什么事?”白羽秋起身问, “皇上命卑职请您到前厅说话,还有您的救命恩人——这位女侠一起”在说到畏子佳时,通报人看她的眼神显然不怎么单纯。 “我知道了,你先去回禀,臣马上就到” “是!”通报人显的极信任白羽秋立即转身回报去了。显然的,皇帝也已经知道子佳醒了。 “我也要去!”畏子佳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但他知道,她并不乐意。 “你愿意吗?”他尊重她的意愿,“不如,我去向皇上禀报,说你刚刚清醒身体欠佳,不宜面圣?” “那不是欺君?!”畏子佳讶异他这样的忠臣也要编谎话欺骗皇帝,欺君之罪可不是好犯的。 “你并不想去”白羽秋无法同时满足畏子佳和皇上的要求,只得作此打算了。何况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并不是光靠忠臣就可以得来的。 畏子佳心中一震,他倒是能猜到自己的心思,这次出来官家的人应少见,更何况面对当今最大的官——皇帝。她不说话将床上的御前侍卫安置好,弄地白羽秋好一阵莫名。 “嘻嘻……”畏子佳发出绝对奸诈的笑声,另人齿寒,尖尖食指指着白羽秋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脸,“啧,你完蛋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被她一幅贼兮兮的样子逗地差点失笑出声,为了与她配合,他硬是装出“你叫我怎么办?”的无奈表情。 看他“确实”为难的很,又满足的看到他正中自己下怀的苦恼相貌,畏子佳一提佩剑,爽快答道:“我去就是了” “不过”白羽秋叫住欲出门的子佳, “怎么了?”又有什么为难的了? 他有些不愿看畏子佳纯真的疑问表情,这次不是装的。 “按照当朝律法,除特许外,其他人晋见天子必须除去兵器” 她光洁的额不禁皱了起来,手中握剑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注意到对面的男人十分过意不去的样子,时间缓慢的过去几秒,长长的一口气吸进肺腑又被长长的吐了出来,提起执雪剑的手来, “给你,帮我保管好”兀自将剑交杂他手中立即转了身,看都不看他,迈着大步走向门外。 久久地,白羽秋竟提不动手中一方宝剑,怔在原处。 而她亦不明白了,一贯视雪剑等同已身的,怎么竟轻易的把剑交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俺更鸟~~~~~~~~~ 俺昨天晚上和男友商量着后面的剧情怎么发展呢~~ 总算定了谁是男主~~~ 八过也不知道后面写的如何…… ☆、(七)下 皇帝与太监 她在家时曾听人说城外的社会由一个凶残多疑、心狠手辣曾篡位易主的恶人统治着,出城至今,见到现实中种种黑暗,民生疾苦盗贼横行,更莫要说官场丑恶,像白羽秋似的正气浩然的好官怕是独一无二了,现在,她就站在“恶人”面前不过十步之遥。 畏子佳看皇帝的怪异眼神令坐在前厅正位的皇帝不免更注意其她来。 “见到朕怎么还不下跪呢 ?白卿家,这位姑娘就是你的救命恩人?” “是的,皇上”已被吩咐起身回话的白羽秋替她解释“臣以为畏姑娘初次见到圣上,还并不熟悉礼仪” “除了长辈,我从不跪任何人”子佳从容答道,“你就是皇帝?”她反问, “是的,朕就是当今的皇帝”似乎前面的小丫头并不如外表看来那么单纯,皇帝暗忖,倒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你叫什么名字?”皇帝发问,并不严厉,让一旁担心的白羽秋放心了些、 “畏子佳” “可不是一个多见的姓呵!”他记得有一个,不,是有一族令他感到不详的人家也是同样的姓。只不过, 分卷阅读21 难道会这么巧,几十年前隐匿山城的一群人会和眼前的小姑娘有什么联系?想着不禁眉头深锁起来。 “皇上……”这一声轻唤出自皇帝身边一个年老的太监,他瘦削而短小,颧骨高耸,形貌卑微的脸上只有眼里才射出异于常人的精光,显示常年宫内尔虞我诈锻炼出的百毒不侵迹象。畏子佳注意的看他几眼,感到心头一阵阵惊悚,尤其是接触到太监回视过来的目光时。 天哪!简直比寒窖中还要阴冷,她暗叹。 太监收回视线,拢了拢交叉胸前的两臂呵臂中的拂尘。 “皇上……”他又一声唤,急切一些, “嗯,噢,什么事,德正?”被从沉思的深渊中唤醒的皇帝一脸与他身份不甚相符的失魂相。 “您该回宫了”想必他又在回忆当年的人和事了,太监德正揣度,脸上随即现出片刻的不屑和憎恶,还未看清便消失无踪。 “是,是啊,看朕忘了”他扬起的笑脸竟带着些单纯的孩子气,对白羽秋及一直在旁边默声恭立的白维晋歉声道:“本来打算多与你们父子聊聊的,看时间事不得如朕所愿了,那么,下次若有机会朕再来白府走走的” “老臣携家人一定随时恭候皇上驾临”白维晋刻板而忠诚的回话。 “白爱卿,朕到时又要多加叨扰了”皇帝看着白羽秋的目光中尽是过分的关爱和笑意。 “臣愧不敢当,只是下次定不会让皇上受着任何惊扰,这一次,还望圣上见谅” “噢?……她吗?”视线转向从一开始就不肯下跪并用近乎审视的目光注视自己的畏子佳,而那种审视的目光,曾经只是这位皇帝用来看别人的——他的大臣以及子民们。 “皇上”白羽秋见其神色异样,心神不宁的担心畏子佳将要受到什么刑罚,总是不能让一个十六岁单身在外的女孩遭遇不测,更何况她还是对他又救命之恩的。 见着儿子意欲为外人开脱的神情,总惯常对天子惟命是从,寡言缄默少生事端的白维晋压下胸中闷忧不快,暗中隐去脸上皱眉的表情。 “皇上,老臣有一事相求”换上一幅严肃不苟言笑的面貌, “说吧……”皇上颇有些意外和兴趣, “臣请免去这位畏姑娘的惊驾和不敬之罪” 畏子佳心口一振,看向白维晋苍老的脸, 白羽秋闻之一惊,再就不作声了,沉思在一旁。 白维晋向来对皇帝忠心耿耿,从不提出什么要求和条件,“如今倒肯为了这个姑娘恳求朕了么?”皇帝心想。 “犬子的救命恩人也是老臣的救命恩人,今日恩人惊了圣驾犯下重罪理当责罚,但请皇上将罪罚于老夫之身,以遂犬子报恩之愿” 皇帝听毕觉出白维晋对儿子的一丝不满,便觉好笑,转个话头问一幅凝重表情的白羽秋,“羽秋,是吗?” 白羽秋不得不回话,却说不出内容“皇上……爹……” “我其实不要你们救我的!” 这时畏子佳插进来一句自我辩白,叫白羽秋已够复杂的表情难看得很。 “子佳……!”白羽秋又惊又气怨,难道他们都是约好一起叫他难堪的。 “哈……哈哈”终于有人朗声大笑打破打破厅堂中稍显沉重的气氛,此人正是眉开眼笑的皇帝。 他摆摆手,笑够了,对一堂各怀心思的人放话“行了,今日之事朕不多做追究,时辰到了,朕也要回宫了,德正,摆架回宫” “是”德正太监尖声回应。 “皇上,容老臣携家人送您吧”白维晋仍是刻板而忠心。 “不必了……”目光即又投向一副平民打扮但掩不住一身正气、英秀出众的白羽秋, “白羽秋,你来送朕!”皇帝含笑吩咐。 “是”白羽秋镇定答道。 畏子佳眼见着一室的人倾涌而出,一群人中当属最前面的皇帝最显眼,白羽秋在一旁携同出色不凡,她惊觉此前自己怎么从没这么仔细看过他呢。 对皇帝临走前对自己的那一记眼神,畏子佳沉思半响,深意的很。 “畏姑娘,有时间老夫定要设宴款待,姑娘于我儿有救命之恩,住在府中若有不便之处,尽管提出,不要客气”白父白维晋对畏子佳道, “谢谢伯父,子佳只是举手之劳,住在府中,多有叨扰了”因着白羽秋与自己的交情,畏子佳也尽量客气些说话,避免再像刚才惹了皇帝一样,虽然哪怕再来一次,她也不保证会下跪。 “那甚好”白维晋道,他又叫来管家拿来几张银票,要送给畏子佳。子佳自然不会答应收下,要钱她身上还是有的。 看着畏子佳坚决不肯接收,白维晋面上略有些疑惑,又问:“老夫有些话怕说出来姑娘见怪”他记得刚才她连见了皇帝下跪参拜之礼都不懂,料想不是大户人家出身没有教过,怎么有此气度重金不收,说起话也有些教养。 “伯父请说” “好”白父见她小小年纪也不含糊,便问“不知姑 分卷阅读22 娘家乡何处,家中可有父母亲人?” 子佳听闻略作思量,便答自己家乡南方某群峦山脉之中,家中亲人都如实回答。 白维晋听完虽觉不甚周详也大抵有了个了解, “哦,姑娘原是南方人士,小儿羽秋蒙姑娘相救,姑娘又现居于府中,老夫本想是否该遣人去姑娘家中通报一声,畏姑娘看上去年纪尚轻,独自在外,家人必有所担心吧” 白维晋有意无意仍在探知畏子佳的情况。 子佳看得出这老伯对自己的情况很感兴趣,便干脆把自己出来的目的以及家中之事三分真七分假加工成最能让他接受的故事告诉给了白维晋,大致是子佳上辈乃是习武世家,因厌倦江湖恩怨便隐居山中生活多年。 白维晋听到最后竟还被子佳的“故事”说的有些动容, “想不到姑娘有此孝心,为病重母亲寻回失散亲人,完成母亲一家团圆的愿望,孝心非常。只不过人海茫茫,找人何其难啊”白维晋说着皱起了眉头。 “伯父,子佳定当努力去找,一定不会辜负爹娘的期望”子佳信心满满。 “姑娘在京城有需要之处尽可与老夫或者我儿说,多少还是能帮上些忙” “嗯,谢伯父”子佳露出灿烂的笑容,年轻朝气的小脸让人赏心悦目, 难得白维晋这样传统古板的老头也露出一些笑意,对这个有孝心的姑娘打心底觉得不错。 又是客气几句,白维晋因府中有事便与子佳道别去忙,子佳一人回到她的厢房,一边走一边想着她的下一步寻人计划该如何进行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咱啥也不说了~~~~ ☆、(八)上 他乡遇故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求你们了,跟俺说两句吧! 哪怕鞭我也好,骂人也罢,捉虫、挑刺、灌水、闲聊,都好都好,就看在俺还木坑的情分上…… 嗯?嗯?(⊙_⊙)瞧我真诚期待的小眼神…… 刚入晌午,天气慢慢变热,为皇帝送行的白羽秋还未回府,畏子佳独自一人在厢房闷得慌,寻人之事怎么也谋划不出个所以然来。要是有姐姐那样聪明的人在,为自己出出主意也好,可惜姐姐远在千里之外,体弱多病的子馨怎么也不可能马上出现在这里,要说写信回去询问,想想还是算了。 京城卓姓人家何止一两户,难道还要到大街上逢人便问不成。况且听爹叙述,当初卓影伯父是遭遇不测,全家几乎都被杀害,其中内情岂是一两句可详细道尽的呢。而她之前听见卓姓人家就去探人家屋顶,也不过有些随性罢了。 当初,官至吏部侍郎的卓影深得前任皇帝的赏识,屡次嘉赏提拔。他为官清廉,能力品貌皆出众。卓影在朝中名为卓颖,事实上,他是云龙城开创者畏云龙的四名入室弟子之一,也便是现任城主畏傲然——畏子佳父亲的二师兄。 二十年前,云龙城还未发展至今日规模,便遭受到朝廷压力,险些惹来围城之祸。而当时已在朝的卓影献计,联合还是安乐侯的当今皇帝暗地里埋好通外敌的证据,举报那些意欲攻打云龙城的主力官员,成功转移朝廷的注意力,借此也帮助处于劣势的安乐侯排除劲敌,是后日能继承皇位的关键转折点。 安乐侯曾许诺,十年内保证云龙城的安全。 卓影自此一直为安乐侯献计效力,只有他当上皇帝,他对云龙城的许诺才是真实有效的,虽然安乐侯一直对卓影的真实身份不知情。 像这样功高有能力的助手怎能不被已坐上皇位的安乐侯重用呢,甚至一度超越了一般的君臣之礼,将他视为知己。 从起初的吏部小侍郎,到吏部尚书,甚至还将户部的一些大小事务也交于他管理,所有在朝官员莫不一致认定,卓颖早晚将会取代当时的宰相卞梁公,只因卞氏几代忠良,皇帝初登皇位,为笼络人心任用这样一位宰相对朝廷稳定是非常有好处的。 畏子佳早就知道,她的爷爷老城主有四名入室弟子:朴风、卓影、刘颜、菲雨,在拜师之初便已立下了永远效忠于云龙城,听命于云龙城城主的誓言。学成之后,先后下山潜伏于官民朝野之中,对云龙城的发展和安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父亲说,卓影师伯出事后,云龙城在暗地里竭力营救和追查,只因一切来的太快,而且对方势力强大,以致没几件事不能被办到的云龙城也无法完全查究出其中隐秘,父亲说,他一直对卓家心存愧疚。 若要问,卓影身为吏部尚书又权带户部可谓风光无两的当朝红臣,到底得罪了何人招致如此下场?那便是当今皇帝。 只因卓影负责当年税银上缴押运一事,却在半路被劫,上万两黄金岂是小事,朝廷派了人力兵力全力调查此事,这种皇家钱财该有多大的胆子才敢贪图。大半月过去后,刑部在卓影家中搜出部分黄金,个个皆有国印,不出当日,皇帝即斩杀了这位“监守自盗”的爱臣,卓影与他妻子以及年仅四岁的儿子卓恒皆被处决。 云龙城的人更是不会相信卓影会做出这样的 分卷阅读23 事,虽然未能营救出卓家,但未间断后面对此事的调查。最近两年,获得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曾在朝中当差的一名告老还乡的侍卫透露,当年或是有人救走了卓家独子——卓恒。只是不清楚这些年他是否尚在人间,又在何处生活,可有人告诉过他自己的身世,他家与云龙城的牵连,所有这一切都还是模糊。 日已上三竿,子佳不觉陷入沉思,托腮而坐,望着窗外树影丛丛,比起那个还可能活着的卓恒,她的成长生活太过幸福。如果能找到他,自己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不许别人欺负他,爹也说,他们一家都是对云龙城有恩。 想着,远处花坛边小路上走来一个人,子佳定睛一瞧,正是白羽秋。 嗯,越看他一副意气风发的得志模样,越觉得顺眼,一扫之前在她心里体弱无力的印象啦。 “畏姑娘在做什么呢?”白羽秋一脸笑意站在窗前发问。 “在看你呀!”子佳老实回答。 “我……”白羽秋一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姑娘拿我开玩笑呢”他爽朗一笑,“在下一介书生,能被姑娘欣赏也是荣幸啊” 子佳不料这白姓书生变化挺快,不似之前自己开玩笑时那么木讷发呆了,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得到皇帝重用。 “那个……皇帝没有为难你吧?”子佳换了话题, “没有,姑娘不要担心”白羽秋嘴上没说,心里可乐的紧,不自觉差点忘了重要的事, “我刚回府碰到几个人,自称是畏姑娘你的亲友,还让我将此物交给你,说你看了自会明白”说着将手中玉佩递给畏子佳。 她正纳闷,见到玉佩一下明白过来,这拥有独特花纹样式玉佩正是用作城中信物的玉符。 待见到来人,子佳认得出面前站着两人中,其中一美妇人就是几年前见过的菲雨菲姨,本该随辈分叫她师伯,奈何菲雨宁是不肯,嫌师伯二字实在不顺耳,便只叫子佳改口叫她菲姨,而刘颜师伯作为她的丈夫便成了姨父一辈的了。 子佳知道父亲和几位长辈也都拿倔强的菲雨没有办法,自己暗地里还尤其记挂着这位有个性的女子。 “菲姨”子佳亲热唤了声,他乡遇故人之感油然而生。 菲雨一身暗紫色短衫长裤打扮,身材女子中偏高,气质独特,腰间一条宽布黑腰带很美好的衬托出她纤细的腰肢,脸有芙蓉暖色,眼含似水秋眸,此刻却是一副严肃而无比强势的神态,无论是否练武之人都可瞧出她的气场非凡,不可随便靠近。 “子佳”菲雨也有些激动,架势一下柔了许多,忙上前拉住她近瞧, 站在一旁的白羽秋确认来人没有问题,便要离去,“畏姑娘,在下就不打扰了,有事叫我一声” 畏子佳点头说好, 随即他礼貌的微微施了一礼,又对同美妇人一起来的佩剑青年男子示意,便走出了客厅。 “这人便是有名的青年俊杰,户部白尚书白羽秋?” 菲雨小声问子佳, “是呀” 菲雨内心有些讶异,虽从未见过此人,却有着似曾熟悉的感觉,尤其那眉眼之间展露的神情语态,还有周身一股正派气度, “菲姨,您怎么找到我的呀?”子佳不解,她没有去找过城中的人啊, “傻孩子”菲雨摸摸她头, “你爹叫你一个人出来还真能放心不成,他早跟我们都打过招呼啦” “啊……”子佳张了嘴巴。 畏城主哪里放心让她一人出城,子佳未踏出城门一步就已先通知了城外的下属,包括素有天下公认仅次于丐帮势力的第二大帮派龙吟帮帮主菲雨,号称揽了世上一大半生意的祥云社总管事刘颜,对畏家二小姐的头回出城实行多方位全天候的保护和监视,当然这些都不会轻易让子佳知晓和察觉。 子佳出门一路弯弯转转,还算平安,直到昨天晚上,子佳拒投住旅店,又跑去追踪黑衣人直到救了白羽秋,龙吟帮的追踪高手无法,只好去报告帮主菲雨。菲雨发动更多的人手,并且求助了天下第一帮派丐帮,才总算在今早知晓了宝贝畏二小姐的下落,又得知当今皇帝去了白家看望白羽秋,菲雨美貌且一贯成熟稳重的脸上也禁不住露出焦虑之色,子佳可能还不知道,当时的白府周围早被暗哨眼线盯了个结结实实,只怕一有闪失,便要当场冲进白府救人出来。 所幸无事,白羽秋送皇帝走后,菲雨怎么也按耐不住要见畏子佳一面,亲眼确定她是否安好。要是出了半点岔子,她可不担保那爱女心切的畏城主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想起畏城主那闻名已久却极少现世的寒冰功,菲雨就觉心中一片冰凉。 ☆、(八)下 丐帮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留言,求留言……╭(╯3╰)╮ “子佳,菲姨就跟你说了吧,寻人的事有我和你刘师伯,还有朴风师伯,还有……反正咱们云龙城人才济济,人多势众,二小姐你就安心的出来见见这外面的世界,危险的地方别去, 分卷阅读24 冒险的事儿叫手下人去办,啥都好说!姑娘你可不能出什么事啊……”菲雨竟在此时挖掘出了她一中年女人的爱唠叨劲,与那之前帮派大姐大的风头强劲难有第二的形象大相径庭。想起早上她听说畏子佳与御前侍卫对峙又当街昏倒,把她担心的魂儿都差点飞走了。 “菲姨……”子佳一时愣住,正心有不甘,想反驳不知说什么话好,一眼瞧见旁边站着的年轻男子竟憋着笑,她忍不住问: “你干嘛憋着笑啊?” “啊,我……”被逮个正着,他一脸错愕,这姑娘的脾气他是清楚不过。 “韩潇”菲雨一脸严肃瞅着这个年纪尚轻,身穿灰布镶蓝边衣裳的年轻人。 他手持一柄样式朴素的长剑,虽不特别,但怎么也让人觉得他不是普通人,周身散发着拥有深厚内力才会有的气场。身材高大,脸型周正,肤色偏黑,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若看到此处,应是一副仁厚大侠的风范,只是嘴唇稍薄,嘴角微翘,显得一派快乐模样,在英雄好汉和年轻小生之间稍稍兼而有之了一下。 “菲姨,他是谁呀?”子佳好奇询问。 “他呀,来头不小哦,乃是丐帮帮主的公子,现在在我这里帮忙。你家娘亲曾经亲如姐妹的丫鬟叮姨的儿子” “丐帮……”在家时素听娘对丐帮的武学造诣和侠义精神仰慕不已,说丐帮出了不少大英雄,如今,叫自己碰见了个活的。 “畏小姐,在下韩潇,今日有幸见到姑娘是在下的荣幸”他提剑抱拳一礼, “是么?”畏子佳对这位大侠或是未来的大侠来了个实实在在的围观, “那我叫畏子佳,这个你也应该知道哦?” “是的,这一路上小姐的安全便是在下负责” 所以,畏子佳想,他一定知道自己这一路都做了啥,这很让子佳不爽啊。这不是典型的彼知己己不知彼嘛!不公平!她一路上偶尔贪吃好玩,想家偷偷抹泪不也被他瞧见了。可恨这人武功如此了得,自己还一直没有察觉。 “真的么?那你耍一套降龙十八掌来看看?” “啊啊……”他嘴唇微张, “打狗棒法也行” “不,在下不会……” “你骗人!丐帮帮主会,你爹会,你自然也会!” “哪,哪有……”他一副吃不消的摸样, “子佳,潇儿倒是没有说谎。除非他真的当上了帮主。”菲雨搭腔解释“不过这小子武功也是不弱,现今的武林副盟主就是他” “真哒?”哎呦,还真没有想到,子佳惊。 “还不是菲姨你们这些长辈大人都不爱当,推给我们这些小辈……” “小子!叫你耍就耍,咋那许多废话!”菲雨阻止他继续揭自己和一帮大人的老底,谁叫帮里城里那么多事,武林的事你家打架我家骂街,她才懒的管呢,武林盟主不过是主持些大事,说说大话。 “可,可这里哪行……”韩潇明白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也是哈”菲雨脑瓜一热回过神来,这都整的哪跟哪啊! “时候不早,菲姨该走了。就这么定好了,二小姐你就乖乖的到处玩玩就行,一切包在菲姨身上。” “菲姨,子佳也想做事,子佳若偷懒,娘醒了知道会不高兴” “那……好吧”菲雨看着这个娃难得这么认真执着。 “就是你救的这个白羽秋,正在查当年官银被劫一事,若是你能随时知晓他的最新调查消息,倒是帮了菲姨我一个大忙。” “白羽秋他也在调查这件事?”子佳十分惊讶。 “是的,调查办案素来是刑部和大理寺职务,此次友户部尚书全权调查实不多见,朴风特意与我提及,要安排人手进来,如今二小姐你既救了他,那便再好不过” “嗯,子佳一定竭尽所能多探得些消息”她猛然想起所谓的税银失踪不过是“官银被盗”的更好听的说法。 “二小姐还是以自身安全为首,万不可勉强,否则一旦有所差池,菲姨恐难以和城主交待”菲雨可不想到时变成一座冰雕遗世。 “韩潇”菲雨唤他, “在!” “以后你就随时隐身在二小姐周围近身保护,若有差池……”菲雨瞟了眼一脸不妙的韩潇。 他想,恐怕不要说出个“提头来见”。虽说他自认武功不弱,但这行事不太按常理的二小姐总是让他底气不足。 “定不轻饶!” “是!”韩潇松了口气。 畏子佳在一旁心里叨咕,自己哪里有这么弱的需要人保护。自己十几年的功夫可不是白练的。虽然这丐帮公子长得还蛮顺眼,但成天叫一个男人跟着着实不爽,何况还隐身,谁知道有没有该见得见,不该见得不见哪。思虑着怎么想个办法让他跟不着才行。 “二小姐,我现身太久恐怕会给你带来诸多事端,现下不方便停留太久,这就告辞了”菲雨又回到那个干脆利落、雷厉风行,江湖人无不敬畏的龙吟帮 分卷阅读25 帮主的身份该有的作风气魄,叫子佳心里好不佩服。心想自己以后也能像菲姨这样威风凛凛又貌美有韵致便好了。 事实上,云龙城里出来的哪个女人不是各有几把刷子,毫不弱于男儿,那要是在城中,女人的地位可都是半边天,哦,不,是大半边天。女尊男卑那是正常的,三从四德是说男人听的,以夫为天是不可能的。 待临出府门,白羽秋一道出来送行,菲雨禁不住多瞧他几眼,总觉得此人的容貌气度有些熟悉。 白羽秋岂能丝毫一点不能察觉,这二位访客绝非泛泛之辈,只是他没想到,救自己的女侠畏子佳姑娘纵然直性爽快,却定然不是来自一般家庭。思及此,他不觉有些郁闷,眼里装的满满的是芳踪倩影,却叫他感到迷蒙难以捉摸,明明离自己很近很真,一转眼似要凭空失去,这心情是他生命中的头次遭遇,似乎便是传说中的惆怅吧。 以子佳的个性哪能了解此刻白羽秋的心情。她在想,要如何从白羽秋那里得到案件的最新消息。之前还与他讨论过仁义大道,偷听偷看,这让她这个一心想做女侠的姑娘干不出来,却又不好明着去问,好像城里大人们议事时她也从来没能知晓过半点,她知道一般朝廷之事绝不对透露给外人,连至亲家眷也能免则免之,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撞上了救了他一次的路人。 “子佳姑娘似乎不太高兴”白羽秋心思细密,早瞧见子佳眉头微蹙,闷闷不乐了半天。 “唔,还好……”子佳一想到要算计于他便更加不快。 “可是府中饮食住宿不太习惯,我叫管家……” “不用”她语气果决,一双水灵妙目看着他。白羽秋啊白羽秋,怎么偏偏就是你在查此案呢,那皇帝也太不按章法办事,查案子叫一个管财政的去,这书生模样的男人体质不行,这件案子本身诡异难测,竟已有杀手被遣来暗杀于他,啧啧,水准如此高的杀手可不是一般人一般钱财可驱使的动的。 对了!不如从那个酷酷的杀手着手调查,既有人担忧这案子被查出真相,必是那主谋或者知情相关之人。 畏子佳对自己的聪明能耐有了进一步的信心,阴霾转瞬被大风吹去似的,灿烂的笑容像朵娇嫩的花儿绽放开来,叫白羽秋布满忧色的脸上也瞬时覆上了光彩。 “我好饿,去吃饭,走”说完拽着他衣袖往远远已见摆好菜饭的客厅奔去,白羽秋自然欣然同往。 ☆、(九)上 狭路相逢 一下午相安无事,子佳经过上午的折腾怎么也撑不住,好好的休息了一下,虽然她向来精力强悍,体力过人。 晚饭时,白羽秋邀她一起,她也不客气。反正住也住了,打扰也打扰了,这个白羽秋虽然与自己不是一路人,倒也不难相处。她更好奇外界的人与事。 饭后,他为她介绍了许多京城有趣的事物和景色。子佳当然十分有兴致,聊到后来,不知不觉牵扯到他昨夜遇袭之事,白羽秋轻描淡写几句,便不再深入。子佳亦能察觉在此事上他不愿多说。 现在,轮到他对自己隐瞒了吗?她在心里想。 天色已不早,白羽秋送畏子佳回客房休息。 关上房门,子佳哪里能睡得着。想起白日里穿布衣持宝剑的韩潇被菲姨指派隐身暗中保护她,搞得她站也不是,坐也不顺,毫不自在。 她在房内左右巡视,没有发现他,心想还好他知道分寸,不敢闯进来,否则定要叫他好看。 下午休息时,她左思右想,幼时叮姨曾带她的儿子,也就是八九岁的韩潇来云龙城里玩过。她那时在城中是一个“霸气”的小姑娘,周围的小孩都曾受过她的暴力威胁,外来的韩潇自然也没能幸免。 这次真是狭路相逢啊! 趁外面没人,行至一处凉亭,她拿出身上的玉佩把玩,扭头四下看,这是她之前与菲姨、韩潇约好的叫他现身相见的方法。 可是半天也不见他现身,子佳内伤气结,怎么难道他也吃饭去了? 天色全黑下来,正当她以为韩潇不会出现了,一个被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二小姐找在下有何事?”随之韩潇果然如夜色魅影般落下凉亭。不知何时他已藏身于凉亭上方,而子佳一点没有察觉,这个韩潇武功真是不弱,下意识的她开始想他还记不记得当年欺负过他的事。 “你来啦,等你好半天啦”子佳俏脸上尽是不满。 “嘘”韩潇忙提醒她,“这里不方便,随我来” 子佳心里一紧,见韩潇身形掠起,疾速飞出凉亭,她也紧跟其后,起落几个回合,出了白府,到了一处僻静角落,韩潇停下,借着街边昏暗灯光,他瞧见紧跟而来的畏子佳盈盈落地,飘飞的衣纱襟带落定,乌亮黑发与眼中的黑眸一样惹人注意,他想,这姑娘就是当年欺负了比她还大几岁的自己的坏脾气女娃么?不禁疑惑。 “你搞什么鬼呀?” 一听这火□□气,他立马推翻了之前的怀疑,果然不可以貌取人。 “今天白府增加了许多暗 分卷阅读26 哨,我在府中不便暴露,让姑娘久等,还望见谅” 子佳没有话说,奇怪自己怎么没注意到呢。这可是练武之人的大忌啊!她一下午就躲在房里睡觉,晚饭与白羽秋相谈甚欢,自是不易察觉。 子佳将昨日遇到的杀手一事告诉了韩潇,说出她想从杀手独孤天这边查询线索。 “这个独孤天,是这几年全国闻名的绝顶杀手,只是行踪隐秘,也没有人了解他的出身背景,且他从不为一般人去杀人,江湖上没有听说谁雇佣过他。”作为丐帮帮主之子,又是武林副盟主,韩潇的话当然真实可靠。 只是难道就这样毫无头绪下去么,子佳不甘心。 “姑娘放心,韩潇会派人查探更多的消息” “好,拜托韩大哥”…… 这边白府,白羽秋的书房。 “白大人,白天来府的两人,属下们已经查其身份,其中之一是丐帮帮主之子韩潇,他去年刚坐上武林副盟主之位,丐帮素有武林第一大帮派之称。”一身黑衣卫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在给坐在桌案前埋头于案卷的白羽秋报告,听完白羽秋未做任何表示,侍卫接着说下去“另一位是江湖中近十几年来声名鹊起,已有问鼎之势的龙吟帮帮主菲雨,龙吟帮实力出众,高手云集,不可小瞧” 白羽秋稍稍顿了一下,又继续翻查, “大人” “可还有事报告?” “没有了,不过,大人,属下们是皇上亲自调派过来负责大人的安全,有些人和事必须查清楚才好,望大人体谅”他也看得出白尚书似乎对那位救命女侠态度不一般。 “我需要你们去帮我查独孤天的资料”他声音平稳, “大人,属下们已去查过,除了之前向您报告的,实在查不出其它” “那便去休息吧,辛苦各位了,有需要本大人自会找你们”白羽秋站起来,不再是毫无表情,眼里透露出关心, “是,属下告退” 待侍卫统领退出门外,一抹忧虑在他脸上转瞬而过,侍卫们领了命对凡是与他接触的人通通都得去查,这是皇帝的谕令。 父亲说畏子佳和他提过,她来自武学之家,让武林中势力最强的帮派头领亲自来看望,而皇家侍卫同样搜索不到畏子佳的一点资料。她究竟是谁,这让他这个多少公务在面前都不觉困难的尚书大人忽然觉得有些有心无力。 不几日,韩潇便传回了消息,独孤天乃是江湖中极秘密的一个杀手组织天鹰帮的头号杀手,消息来源是朴风——老城主畏云龙的大弟子,并得知朴风的儿子朴逸云正在朝廷刑部当差。原来此次十五年前的案子能被翻出来查,完全是因为刑部对近二十年来各大案、疑案做了一次清点,发现这个官银被盗的案子因为当年皇帝下令斩杀卓影一家而成了悬案疑案,黄金只在卓影家中找到一小部分。皇帝不再提,知道皇帝不愿提的文武百官也都默契闭口不提。 朴逸云趁此机会将此案退至了朝堂,如果由刑部负责查此案,那在刑部的他将加入办案,到时顺理成章。只是没料皇帝竟以户部更熟悉内情为由强将此案交给白羽秋去查,并赐了九龙令牌,自昨日暗杀事发后,又派了御前侍卫保护。 白府的布局不是很复杂,通常的坐北朝南,入门大院,前厅,左右偏房,主卧,后院是专门供客人的厢房,分东西厢房,东厢房招待男眷,西厢房则都是女眷。西厢房其中有折桂阁、兰馨阁、牡丹阁、沁梅阁等等四五间小院落,当中有亭台楼阁、流水花台别致搭配,既各自独立又相辅相成,左右厢房当中又有一内院置于当中,怪石叠翠,流水潺潺,松竹成林,鱼游鸳浮,虽比不得皇家园林气派,却藏巧于拙,小中见大,处处巧设美景,可见主人用心之处。东厢房设有龙瑞阁、松涛阁、竹轩阁、柏寿阁几处别院,其中龙瑞阁最为庄重,全因当今皇帝曾小住于此,至此便成了皇帝的专属厢房,寻常房客不会安排住进去。 畏子佳如今便住在那西厢房牡丹阁中,名为牡丹,自然在几房中最为上等。 搞清楚这布局周正的白府,畏子佳并未发现有什么暗哨,她考虑韩潇也不会故意骗她,自是纳闷。而自诩武功不弱的她被别人暗中保护,让她更加郁闷。 屋外蝉声遍遍,那日,畏子佳正喝茶吃白羽秋给她带的京城名小吃,美味佳茗好不舒坦,只觉心里那点憋闷也好了许多。她突觉肚子绞痛难忍,痛得花容失色,片刻间趴倒在桌上不见动静了。 “二小姐?”不久后现身的韩潇着急询问,没有回答,暗觉不妙,几步跨上前,正要搭上畏子佳的穿着淡黄色短衫外套的肩,手掌上一阵寒气袭来,心里一惊,手腕便被灵蛇似的纤白玉手抓住,畏子佳身影陡然一起,翩然旋身贴近韩潇,未等他来得及脱离,便觉胸口一窒,他眉形一拧,知道自己着了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的道。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求留言,求留言,求留言! 报告进度:第一部分写到最后一点啦~~ ☆、(九)下 软磨硬泡 分卷阅读27 “你,干什么?”韩潇遗传了父亲的好脾气,只着急询问, “没干什么呀”她又拿起一块甜果送入口中,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很无辜的样子。 “那快解了我的穴道!”这丫头到底想干什么,即便他凭着内力强行冲破,还需一刻钟的时间,何况她的点穴之处带些寒意,只觉古怪。 “咦,你可别想强行冲开哦”她好心提醒,“我在点穴时蓄了点寒气,强行运功寒气可会伤身” “你……”韩潇气急了,这丫头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被她欺负的傻小子不成。 “嘻嘻,你不要生气嘛”畏子佳见他都气得出汗了,“我见外头炎热酷暑,想请韩大侠进来喝茶解暑嘛”她真的出于一片好心呐,只不过顺带还有些小要求罢了。 “畏姑娘的好意韩潇心领了”哼,他可不相信果真如此单纯,真要被她面上单纯的表情骗过去,他这些年算是白活了。 “嗯,只不过……”她小啜了一口茶,“只不过还想请韩大侠展示一下丐帮的绝世神功”她只有这点小小的要求哦。 “这个……”他脸一僵,“不行”早知她没那么简单,想不到竟还不放弃之前那点念想。 见他一口回绝,畏子佳很不爽,直绕着他转圈圈,不就是好奇想看看他们家的看家绝活嘛,瞧他小气的!又拿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不爽的连嚼美食都格外卖力,要知道这可是名满京城的东坡食铺刚出锅不久的,那叫一个香。 旁边这位年轻小侠已经大半日未有吃食,虽说内力深厚,能撑个好几天,可这食物的香味缭绕,口渴腹饥,哪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能受得了的。 瞥见他的窘相,畏子佳憋笑憋了半天,想起他这么可怜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便不好意思大笑出声。 韩潇满脸通红,因肤色黑,就有些暗红,薄唇紧抿着,又气又羞,直想什么也不顾了赶紧冲破穴位离开这房间。 气氛一时尴尬。 畏子佳走近韩潇,伸手一指,解了他的穴道,韩潇倒是愣了。 “近日辛苦韩大哥保护小妹啦!”畏子佳端着一张感激的脸,向韩潇抱拳作揖。 “哪……哪里”韩潇觉得这“妹子”转变的有些快,让他这个“老江湖”都招架不住。 “来,韩大哥请坐”她牵了他的粗布衣角做了一个标准的邀请姿势,笑的很投入,似能蛊惑人心。 待韩潇坐定,畏子佳把点心果子都推至他面前,又给他倒了杯凉茶,双手递给他。 “畏姑娘太……太客气了”是不是自己整天隐着不说话,怎么今天说话结巴了,韩潇想。脸上一阵放松,他觉得自己好像在笑。 “怎么不吃?韩大哥,以后就不用畏姑娘、二小姐的叫,多生疏啊!叫我子佳就好” “好”他顺势一口喝下了凉茶,果然好喝啊,“那,那就不客气了”他拿起一块糕点匆忙送入口中。 看他吃的如狼似虎,畏子佳承认是挺不好意思的。 “韩大哥,慢点吃。都是菲姨和我爹不好,非要叫人保护我。我畏子佳从会走路就开始练武,哪有那么差劲需要人家保护……”畏子佳十分不满,把话都挑明了说。 “子佳妹妹你此言差矣,你武功自是不错,但是山外还有一山高,有我在更加保险哪”韩潇趁口中稍稍闲时忙补充道。 “韩大哥武功一定很了不起喽,还是当今武林副盟主呢” “还过得去,到我爹那样还得练个十年八载,和咱们武林正盟主比还差一小截”他充分展示了自己老实仁厚的一面,实话实说,咽下口中一口美食,“子佳妹妹你也还需磨练哪,实战经验太少” “不如,韩大哥教教小妹吧?”畏子佳脱口而出,接的无比顺畅。 “咳……咳咳”韩潇呛得厉害, 子佳赶忙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他眼含泪光不知接还是不接,一看茶壶还攥在她手里,他又怕早早被噎死,只好接过来灌了下去。 “咳……咳”待咳嗽稍微平复一些,“不行,咳咳……”韩潇赶紧拒绝,悔的直想把吃下肚的都吐出来还给她。教武功之事,岂可随便作答,况且他岂能不知这又是她一个借口。奈何他的胃拒不付出,搞得他没脸面对畏子佳了,好歹是母亲当年亲如姐妹的主人的女儿,虽说当年欺负过他,可如今这般乖巧可爱,菲姨对她这么宝贝,畏城主对她这么宝贝,刘叔叔,包括所有与云龙城有关的长辈都对她的首次出城搞得“如临大敌”,虽然这词用的不恰当,就连爹娘都郑重嘱咐过他…… 畏子佳眼含乞求,似是请求,又含委屈,好似在说“明明韩大哥吃了她的好吃的糕点、果子,怎么还好意思拒绝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其实,她在想,她就不相信,硬逼不行,软磨还不行! “子佳”突然闯进房间的白羽秋不小心打破了现下的安静场面。他愣住了,事实上正常人都会愣住的,除此之外不知摆出怎样的表情才对。 一男、一女,厢房中,一个不好意思,一个满脸委屈。 “ 分卷阅读28 抱歉,打扰了”白尚书果然镇定的很快。 “白羽秋”畏子佳急唤一声, “畏姑娘有客,在下不便打扰”说着抬腿迈向门外,声音中听不出息怒。 “等等”她急走几步到他身边,看他表情异常严肃。 “这位是我娘亲好姐妹的儿子,是我新认的大哥韩潇”她扯住他的锦缎牙白色袍袖,拉他到房内圆桌旁。 韩潇缓了一缓,场面是挺尴尬,不过行得正坐的端,他也没什么好顾忌隐瞒的,实诚的古铜色脸大方洒脱,对白羽秋伸手一抱拳道:“在下韩潇,久闻白大人大名,如今见到,三生有幸!”韩潇此话不过, “韩大侠客气,白某不敢当”白羽秋谦逊回礼,强压下了胸口叫做“痛”的感觉。 待白羽秋和韩潇双双落座,畏子佳暗暗舒了口气,她不想让白羽秋误会,那样自己不是很爽快,因为本来就没什么。 了解韩潇是为保护畏子佳而隐藏于白府后,白羽秋马上邀请韩潇住进白府,畏子佳觉得甚好,立即应和,韩潇拗不过,答应下来。畏子佳笑容满面,看的白羽秋不自觉心情也好很多。 “可惜白某资质体弱,不能习武,但对江湖英雄大侠一向敬重非常,韩兄年纪轻轻已当上武林副盟主,又有丐帮帮主韩苍剑这样的大豪杰父亲,韩兄英雄出少年,白某好生羡慕”白羽秋对武林局势有过了解,说的也并非虚情假意,畏子佳把他的向往惋惜看的真切。 “白大人,韩潇可没你说的那么好,要说少年英雄,我大哥关翊辰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 “可是当今武林盟主?”白羽秋问, “正是!” “关翊辰……”畏子佳在一旁念叨,觉得有点耳熟。 “就是你表哥啊”韩潇提醒, “啊,对了”畏子佳一拍桌,“七岁那年,被我从树上推下去的那个……爱哭表哥” “你,你还欺负过关大哥……”韩潇错愕不敢相信,正在塞糕点进嘴的手停在半空中。 “没,没有啦”畏子佳甚感惭愧,谁叫她当年在家欺负遍了城里城外的大小孩童,不服输脾气臭,后来在父亲的特殊管制下才收敛了许多。 白羽秋被她羞愧的表情逗的忍不住嘴角上扬,眉目间一片清朗,鼻梁挺拔,唇形优美,面上似有光华浮现,煞是吸引人,畏子佳瞧的呆愣了一下,更加窘迫,忙拿起茶杯喝茶,又见韩潇还心有余悸的看着自己,回瞪他一眼,“韩大哥,快吃快吃!”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呀求留言,求留言呀求留言~~~~ ☆、(十)上 称兄道弟 畏子佳目露凶光,韩潇当然不敢再提,转向白羽秋,“白大人……” “叫我白羽秋吧,现年一十九,不知韩兄年岁,以后弟兄相称可好?”白羽秋打断他, “韩潇略长一岁” “那便是韩兄了,若蒙不弃,白某愿拜韩兄为大哥”白羽秋不似开玩笑。 “好,韩潇不客气了,白贤弟,韩潇以茶代酒,敬白贤弟”说着便举杯, “岂敢,”白羽秋伸手握住韩潇,“该是小弟敬韩兄” “干!” “干!”二人一碰茶杯,咕噜咕噜茶水就下了肚,因这两人的感染,畏子佳觉得心胸豪迈了许多,不再是在家与弟弟打架,被爸爸责备不懂事的小孩子,突然成大人了。 “白羽秋,你才十九岁啊?”畏子佳逮到空发问,大眼睛里满是不相信。她之前研究资料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啊,她当时还认为大官都是老头子,恐怕把十九看成了二十九也不一定。 “那是,不然你当的他在全国怎么这么有名气?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尚书大人”韩潇一幅你怎么这么孤陋寡闻的摸样。 “子佳,不要听韩兄夸口”白羽秋笑在一旁解释“有名又怎样,还不是一个体弱无力的无用人”他光彩照人的脸瞬间黯淡。 “白贤弟其实你体格上佳,以我多年在丐帮挑人学武的眼力,本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却不知为何肺腑积弱,病气缠身” 畏子佳左瞧右瞧,三分了解,七分模糊的直点头,她只知白羽秋个头不矮,身形纤长,十分清瘦,却没注意过这点。 “自小体弱多病,就算父亲是御医也不能治愈我,怕是此生就如此了吧”白羽秋说的萧瑟如寒秋风扫落叶。 “不会的”畏子佳在一旁反对,“等我完成父亲的任务,我替你请我们那的神医福叔替你医治,肯定能治好” 白羽秋清淡一笑,畏子佳却在心里下了决心,又见韩潇和白羽秋都盯着自己,很少见的一人送了块糕点过去。 晚上,三人一起在偏厅吃了饭,都是年轻人,相谈甚欢。直至繁星点点,明月高悬,三人才各回自己的房间。 那夜,清风拂面格外舒适,子佳做了个梦,白羽秋果然被福叔治好了病,还身强体壮练了一身高强功夫,她从前欺负过的韩潇、关翊辰等等都来找她报仇,把她耍得团团转,只有白羽 分卷阅读29 秋站在她这一边,替她挡着,她在一边使不出来武功,着急非常……迷迷糊糊,嘤咛了几声,又翻身睡了……梦也自然断了…… 韩潇住进来,白羽秋经常去找他聊天、品茶、下棋。韩潇虽是一介武生,也被爹娘教导学过不少文辞韬略,作为丐帮未来的帮主候选人,务必不只是一介莽夫。韩潇来自江湖,向来对官场不太待见,唯独知道白羽秋虽官居高位,但难得清廉公正,又都是年少杰出,自是生出许多惺惺相惜之情,每每在棋艺、谋略文采上输于白羽秋,便十分崇敬景仰。 反倒畏子佳成了个旁听客,下棋、品茶是姐姐子馨喜欢的,她只略懂皮毛,不过最叫她郁闷的还不是这个。 花亭边,韩潇极有兴致的练了一遍他的独门绝招大乘剑,白羽秋在厅内抚琴助兴,而畏子佳坐在石桌边不停地塞糕点喝茶发泄不快,当韩潇随手折了树枝当做武器要耍起打狗棒法的时候,子佳差点咬到了舌头。 “打狗棒法果然精妙”白羽秋拍掌赞道。 “呵呵,我只会一点招式演练,其中心法要诀还不曾学过。平日里见父亲练学了几招,让贤弟见笑”韩潇笑的开怀,坦荡男儿气概任谁见了也要心服。 “韩大哥请喝茶”畏子佳很善意的端杯茶递给韩潇。 韩潇一仰脖子,未喝到茶水,哗啦一声,牙被撞的生疼,这才发现手心一阵寒意。 “这哪是茶?”韩潇纳闷。 “冰块也不错哦”畏子佳闷笑,心想谁叫他当初怎么都不肯练给她看,太偏心。 “畏女侠凝水成冰之功世间难寻,确实奇高一筹啊”白羽秋的话恰似故意说给畏子佳听,她开心的眉开眼笑,似是心情舒畅许多,于是一杯凉爽宜人的冰镇绿茶送至白羽秋琴案旁,白羽秋自是笑纳。 竹轩阁,白羽秋正和韩潇品着上好龙井,剔透的瓷杯中绿叶上下沉浮,畏子佳则坐在圆桌边不停地塞糕点。 “可惜查不到杀手独孤天的一点消息,这个杀手背后指使之人必然与税银失踪一案有关”畏子佳听见白羽秋向韩潇叹苦,她不说话。 “不错”韩潇应声赞同,“听说他武功绝顶,招数奇特,杀人快如闪电”韩潇也不能保证能赢得了他。 畏子佳心中十分同意,从那个酷酷的杀手底下救走白羽秋很是幸运。 白羽秋闻言眉头紧锁,终开口道:“实不相瞒,拙弟最近在查一宗十五年前的税银失踪案,却迟迟找不到线索,唯独这一条线有眉目,现在生生断了,唉……” 韩潇略一迟疑,“贤弟莫要太着急,恐怕他们必不甘心,还会再来找你伺机谋害,贤弟定要小心谨慎”他伸出大掌拍拍白羽秋的肩膀, “多谢韩兄提醒”白羽秋微笑点头, “另外,为兄倒曾听说过些消息,这个独孤天并非寻常杀手,是一个叫作‘天鹰帮’的组织里众多杀手中的一个,天鹰帮从不在江湖上露面” “天鹰帮……” 韩潇见他思考,继续道“这个独孤天每次杀人之前必有一只白头雕出现,民间有传闻‘白头雕现身,必有杀身之祸’,此杀手狂傲无比,杀人之前都报上名号,见过他之人必难逃一死。万幸子佳妹妹与贤弟逃了出来” 白羽秋笑道:“多亏了子佳,救命之恩,不敢相忘” 畏子佳刚要解释,功劳不是她一个人的,就见白羽秋对韩潇一施礼“韩兄消息灵通,见多识广,小弟日后公事上还有疑难之处,不知可否请教一二?” “别的不敢说,武林中的事,为兄自当尽详相告,也当是为国为民尽力”韩潇一口答应下来。 “大哥好气魄,小弟佩服!”白羽秋正要端茶壶,畏子佳一把抢过,笑意盎然的为他二人倒茶,这种“以茶代酒”的戏码她懂…… “哎呦,怎么又是冰块!”韩潇叫嚷, 白羽秋端着茶杯,看自己杯里的茶也被冻成冰块,又看畏子佳狠塞糕点,只笑不语。 “不是要一干为敬嘛”她语气柔善的提醒白羽秋,而他却更加扬眉大笑。 这样的日子竟过得飞快。 五日后,韩潇因丐帮有事要去京城分舵一趟,在畏子佳的强硬要求下,他无奈只好带她一道出府。 熙熙攘攘的街头,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商贩走卒,京城帝王之府,繁华自是当然。 “我听爹娘说城内极是繁荣,和这京城相比如何?”韩潇幼年时去过一次已经印象模糊,他对云龙城同样好奇。 “当然是城里繁荣啦”子佳毫不犹豫的回答,只不过没有这么多人显得热闹,她想,“以后我带韩大哥去城里玩” “好”韩潇沉声回答,只见他眼观六路,已离目的地不远。 “子佳你先去摘星楼坐坐,吃杯茶和点心”他一扬手指向不远处十字路口一座酒楼,子佳顺他手势去看,匾额上烫金大字“摘星楼”飘逸大气,配那斗檐高梁、阔门叠院正恰当不过。 “我先去办事,稍后来找你”韩潇交代, 子佳不甘心,奈何韩 分卷阅读30 潇语气坚决,她只好作罢,别人帮内事务,她自知不便在场。 恹恹踏进门槛,小二迎她入内,今日子佳换回自己的一身黑衣打扮,携剑在手,小二知道江湖人不好惹,引她到二楼窗边一处清静位子坐下。 点了几样招牌小菜,泡上一壶香茶,各种香味才将她落败的兴致提起。拿起干净的竹箸浅尝几口,美味佳肴很快将她腹内馋虫都勾引出来,她觉得今天有必要多练会功夫消去贪吃的美食。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无力要评,点击也好,点击也好……吐血了 想一个剑招名字想了半天,联想到丐帮的涵义,最终命名为大乘剑。 以下百度来的: 所谓“乘”,是梵文yana(音译“衍那”)的意译,有“乘载”或“道路”之意。大约在公元1世纪左右,印度佛教内形成了一些具有新的思想学说和教义教规的派别。这些佛教派别自称他们的目的是“普渡众生”,他们信奉的教义好像一只巨大无比的船,能运载无数众生从生死此岸世界到达涅磐解脱的彼岸世界,从而成就佛果。所以这一派自称是“大乘”,而把原来的原始佛教和部派佛教一派贬称为“小乘”。 ☆、(十)下 意外之吻 一道刺目亮光照进她眼里,耀眼的让她赶忙用手去挡,强光晃过去,她立刻在楼下的人群中寻找光源。 哈,她大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那把镶嵌宝石的长剑正在那杀手独孤天手中握着。 子佳细看,担心认错。一身黑色,头戴毡帽,上衫长至下半身,腰部没有襟带系住,松松的敞着,内里一件对襟衬衣,至腰间被束在一条又长又宽松的裤子里。之前子佳觉得他服饰与众不同,这下更加确定。可能是某个少数民族的服装吧,她猜。 毫不犹豫下楼,扔了一锭碎银子给小二,冲进人流汹涌的大街。 畏子佳不得不佩服独孤天的胆大敢冒险,京城到处有通缉他的告示,不过都画的不太像罢了,他还敢出现在大街上。远远跟踪了几条主大街,好几次有巡街路过,都被他险险躲过,子佳惊出了汗,不住的深呼吸保持镇静。 即便如此,她还是差点与一个挑夫撞上,急急道歉几句,她脸也没转,在人群中寻找那个黑色的身影。 “咦,怎么不见了呢?”她着急左右张望,此处没有主大街那么多人,但转了几个巷口都没再看见他。她光洁的额上沁了一层细细的汗,咬着下嘴唇眉头紧蹙。 正当她沮丧的当口,一眼望见前面胡同尽头处,那个黑色的身影正倚在墙边背对着她。 往前走,黑色背影没有动,仿似静止在那里,阳光从旁边射过照在地面上,而阴影下他的背影与此毫不相关。 越走近,她愈紧张,又害怕又激动。移步闪进胡同拐角处,观察久久没有动静,按捺不住她悄悄走出拐角往里走。 她已经离他只有几步之遥,却仍感觉不到他的一点气息,习武多年她自信可以感受到这么近任何活物的气息。 不会死了吧,她暗自揣测,还是……事实往往出人意料。 “啊”畏子佳低呼一声,眼前的黑色身影突然伸展开,高大如黑幕般瞬间罩住她的视野,前方的撞击力将她逼至墙角,只得靠在墙上。 “跟着我不怕我杀了你?”森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有些沙哑,但直钻进脑海。 “我,我只是好奇”她结结巴巴才吐出这句话,偷偷瞧了一眼毡帽下他的脸,毡帽压的太低,须发太密,唯有一道冷冽凶蛮的目光看着自己,让她想起了丛林里的野兽,冷汗顺着她的背脊往下流。 怎么之前远远看完全不是这么高大,刚才他好似是蜷着身体,畏子佳暗暗后悔,这下被堵的严实,貌似除了被杀别无出路。刚要运气发功,还未兴起,周身就被强烈霸道的气息罩住,不得动弹。 他轻易察觉她的企图。 “好奇什么?”这个丫头他不是没有印象,上次放过她是她运气好,真以为挡过自己一剑就忘记他是个杀手的身份了。今天大胆送到他面前,只因她的怪异言行,让他没有立刻动手。 子佳感到他的剑身架在脖子上,带来一片冰凉。他看到柄上的宝石在她白皙的颈项上折射一束冷光。 “好奇”她该怎么回答,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你很酷”她索性咬牙回答。 伴随周身又一阵剧烈疼痛,因这女子的意外话语转移了注意力,他才不致昏厥过去,若不快速解决她,下一刻怕就力不从心。 酷是什么?冷酷?就是说他冷血,这竟是好奇跟踪他的理由。 他俯下身,想进一步看清她的表情。 畏子佳咬紧下唇,一滴汗从额际滑落,下意识别过脸,周身男人的气息越来越重,谁料他竟伸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掰正脸颊面对他,细滑肌肤的触觉悄悄在他麻木冷硬的胸口包了一层柔软的棉絮。 畏子佳身体本能的危机意识促使她欲挣脱独孤天的禁锢。另一种比死亡更加陌生而强大 分卷阅读31 的恐惧袭上心头。看着她委屈倔强的容颜,少女特有的体香吸进身体里,他竟觉得身上的剧痛减轻许多。 “放开我!”她终忍无可忍硬是扭开了脸,他粗糙有力的手指在她下巴上留了几点红印,秀眉紧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蒙上水漾薄雾,令人不禁心生怜惜,他看在眼里,石头般的心竟也跟着焦躁起来,疼痛渐渐清晰,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丫头是美丽的,仅以他注意过的几个女子判断,她甚至有些纤弱,而性格又截然不同,也许因为如此,他不想这么快杀了她。她的唇被咬出一道深痕,殷红欲滴。 这个杀手为什么还不快杀了自己,却用这种方式折磨她。为什么自己禁不住好害怕,像溺水的人心渐渐往下沉。杀人不过头点地,何不挥剑一次来个干脆,酷便罢了,怎么还有折磨羞辱人的嗜好,她之前怎么还会对他好奇…… 疼痛让他的眼睛变得腥红,眼前视线有些模糊,杀还是不杀的问题,变得难以思考,恍惚间他觉得身前不停乱动的人儿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混蛋杀手!”她使尽力气,运气了周身的寒气,打算抵死相拼。 身前一片冰凉寒气,他不由自主向前贴的更近,凉意,体香,柔软,疼痛,糅杂在一起的感官刺激在他体内流窜难以自制。身体已不受控制紧紧地压住了她柔软可以缓解痛苦的身子,猛然摄住那瓣娇红的唇。 如电击般,畏子佳顿时一片空白,忘了呼吸,忘了挣扎。 柔软清凉的触感从他唇上一直延伸至灵魂深处,忘了疼痛,忘了使命,眼前一片漆黑之前,他意外的经历了生命中最美妙的一次体验。 等畏子佳能转得动脑瓜的时候,她发现杀手靠在她身上动也不动,被压的闯不过气,似乎他全身都依靠着她的支撑。 她小心的挪了挪身体,没有动静,又挪大了幅度,突然他就扑通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脚还被他的身体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毫无生气,毡帽已经掉落在一旁,露出清瘦冷峻的脸,修长飞扬的眉,眼睛闭着,可看出长弧形的眼型,高耸的鼻梁,驼峰鼻,唇如菱角,配上刚毅棱角分明的脸型,与子佳预想中一样,是个极酷的男人。 子佳抽脚踢他,满肚子委屈,火气正无处发泄,而他哼都不哼,怎么弄也没动静。不会死了吧?轻巧蹲下身,正要探他鼻息,无意瞅见一块小纸片从他怀里露出来,她伸手过去拿,原来是个纸包。 正要细看,她的手突然被他抓住,冷目又一次睁开,直直盯着她手里的纸包,眼里一片痛楚, “还给我”声音轻而沙哑, “啊!”畏子佳一声惊呼,用尽力气挣脱,跳开好几步,花容失色,以她最快的速度头也不转的跑了。 终于在闹市的摘星楼门口,见到焦急等她的韩潇。 见她赶来,韩潇激动的差点没去寺里烧高香。 “你跑哪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还好他年轻力强,没有急昏过去。 “别,别说了”畏子佳上气不接下气,拽着他就跑。 “带我上哪?”韩潇浓眉一挑, “那个杀手,他……他……”畏子佳抹抹额头的汗,缓了几口气,把她跟踪独孤天的过程叙述出来,当然把其中有关自己被逮个正着还强吻的过程略去。想到这一茬,她就莫名恐惧,不自觉跟韩潇保持一段距离。 韩潇这才注意到她面色有些苍白,“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韩潇奇怪,不是要带他去找杀手么?难道是自己很可怕?还是昨天没洗澡有异味?他嗅嗅,没有啊。 子佳暗度,难怪娘以前曾经告诉过她男人有时候很危险,她当时还以为是男人力气大,以她欺遍城里大小男人的资历当然不放在心上。 再次来到胡同口,独孤天早已不见了踪影,连他的圆毡帽都不见了。子佳猜到他肯定已经醒了离开,又回想起他的状态,似是忍受着极大的伤痛。 早知如此,刚才就该一剑杀掉他才对!畏子佳心想,只是她不明白自己能否办得到,而他为什么一开始就不杀掉自己呢,难道是一个好色不顾性命的家伙? 思来想去,她更加整不齐思绪,只将偷拿来的小纸包塞进腰包,回去慢慢研究。 “子佳,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离我远点……”韩潇很无辜的收到她一个无比嫌弃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玩YY玩过了头(YY号:292286888),没按时更新上。早上补上~ 求点击求点击~ ☆、(十一)上 如画美人 进了白府,白羽秋很快知道了她跟踪杀手的事,韩潇嘱咐他要增派人手保护府内安全,白羽秋答应,看见畏子佳脸色不大好。畏子佳只瞅了他一眼便钻进房门不出来了。 晚上,一碗安神的汤剂被送至了子佳房里。她听说是白羽秋为她熬制,心里感到一阵暖意,药很苦,她还是忍着喝了一些,剩了小半实在喝不下,只好偷偷倒了。 夜里,子佳果然早早困了 分卷阅读32 ,躺在床上,带着沉沉的思绪,她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世上果真没有免费的午餐,要不然也不会搭个车还要忍受五音不全的魔音的骚扰。别人家的屋顶也不能随便踩,可能要变成刺猬。和人家说话最好收敛点,保留着城里的说话口气不好,不然会给别人和自己带来麻烦。想要的也许怎么也不能如愿,不管是软磨还是硬泡,而别人却很容易就有了,强求不来。男人,尤其冷酷的男人,要离得远远的才好,不然搞不好会有恐怖的事情发生,不自觉摸摸冰凉的唇…… 迷迷糊糊中,她揉揉有些湿润的眼角,眼睛渐渐地阖上了…… 白羽秋的书房内: “大人,属下在白府周围已重新安排了暗卫” “好,府内安全有劳各位”白羽秋附手而立,对书案边的侍卫统领道。 “不敢” 静了一阵,“我得知杀手独孤天和一个叫天鹰帮的组织有联系,统领可曾听说过这个帮派?”白羽秋神色不变, “大人”侍卫统领犹豫再三,“下官之前曾听说过一些流言,只是怕不能当真,误导大人办案,才不敢明言”他似下定决定,抬眼道:“下官在各处任侍卫多年,对武林之事所闻不多,不过这个杀手似并非一般江湖杀手。下官曾多次听说,被他杀的一多半都是官府中人,更为诡异的是,是……” “统领但说不妨”白羽秋目光灼灼,房外秋风飒飒,传来树木沙沙轻响,显得房里更加安静。 “更为诡异的是,被杀的官场中人都是在调查重要事情或者执行重任之时,刑部多次调查,又查不出结果,多是被掩盖下去,圣上恐也知情,刑部办案不力,此次将案子交与大人办理,却没想也被此杀手盯上了” “哦?竟是如此”皇帝只跟他提及过有些案子总是不破,为此十分苦恼,曾打算将他调任刑部,或是干脆成立新的查案部门,没想背后竟有这么多事,照此看来,这杀手和天鹰帮极有可能与朝中之人有关联。“统领所说我已记下,此番话万不可随意与他人说起”白羽秋神色担忧。 “是,多谢大人,下官退下”带着一抹凝重,统领悄悄退出了书房。 思来想去片刻,白羽秋觉得有必要亲自去刑部一趟。 畏子佳窝在自己住的房里半天,早餐也叫府里的人直接送进牡丹阁。 中午兴冲冲窜出门,直朝韩潇住得东厢房去。韩潇正在拭剑,见她来便好奇问道:“怎么一早上没见到你,去找你也关着门?” “嘿嘿”畏子佳扮傻一笑,“韩大哥在忙啊,白羽秋不在这?” “哦”他收起剑,“白贤弟今日已恢复当值,上午早朝去了” 她心里诧异,才意识到白羽秋确实是当官,有正务的忙人。 “现在该回来了吧,他说午饭时间过来,叫你同去用饭呢”韩潇见她愣住又补充。 “韩兄可在屋中?”门外传来一声清朗的男声,正是白羽秋。 “白弟请进”韩潇起身,畏子佳也满脸笑意看向门口。 白羽秋一身绣缎牙白衫,发冠高束,满面熙和笑意踏进来,身后跟一位步履轻盈、端淑温婉的女子,浑身上下的气质舒服的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梳的一丝不乱的发髻适宜的盘在头上,一只碧玉钗斜插入云髻,后脑一片密密的乌发垂落下来,柔亮的犹如缎面,弯弯柳眉杏仁眼,俏鼻粉唇,皮肤远远看去已觉柔润细腻,一身对襟素色长裙,裙角摇曳,当真是一位如诗如画的美人。 不光韩潇,就连畏子佳身为女子都看的移不开眼。 “这位就是跟你们提过的我的表妹,秦婉若”白羽秋含笑说道, “婉若见过二位少侠和女侠”声音温婉空灵,带点少女的生涩,配上那浅浅一笑,舒服极了。 “秦小姐多礼了,不必见外”韩潇憨直笑道,忙引二人进花厅落座。 还未坐定,秦婉若就直瞧着畏子佳,目中熠熠发光,畏子佳有些奇怪,也回以微笑,心里想:“白羽秋这个表妹真人如其名,俩人站在一块,一个云淡风轻,一个柔美婉约,相当的般配”思及此,难以自制的心里有点不舒服,莫名的从没有过的心情。 相互熟悉几句,秦婉若很高兴的表达她对江湖中英雄侠士的敬慕,尤其对畏子佳这样的女子闯江湖十分佩服。 虽然心里不舒服,畏子佳还是接受了以后和秦婉若以姐妹相称的提议,巧的是她们是同岁,子佳略长几个月。 “我听表哥说家里有少侠,还有一位女侠做客,原本不信,见到畏姐姐才相信,比书里戏台上说唱的漂亮英气得多”秦婉若喜不自禁,可见十分开心,她觉得畏子佳看上去总是很有主见的样子。 白羽秋看在眼里,也十分高兴,“表哥怎么会骗你” 秦婉若朝他一笑 “表哥,常听你提习武之人与我们不一样,韩大哥、畏姐姐果真比常人精神许多”她转过脸来看向韩潇, 韩潇被夸得不好意思起来,笑着挠挠头。 子佳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对白羽秋道:“羽秋, 分卷阅读33 我要借用府中的药室几天,不希望有人打扰,可以吗?”她脸上是严肃的表情。 “自然可以,我稍后与父亲说,畏姑娘莫要客气”白羽秋笑答, 一个“畏姑娘”的称呼让子佳分外不爽, “就是呀,畏姐姐不用客气”秦婉若应声而和,理所当然的摸样, 子佳突然想起之前刚住进来,有丫鬟对她说婉若表妹很可能是未来的白家儿媳白少夫人。 “那谢谢了,我先告辞”畏子佳利落起身, “子佳……”韩潇和白羽秋一同出声,不过她毫不犹豫的出了竹轩居。 明明不该这样快离开的,子佳本打算一起用过午饭再去百草堂,可现在没有一点食欲,是不是自己又任性了呢? “畏姐姐是不是很忙?”婉若轻声询问韩潇, 韩潇看着秦婉若,目光游移,不经意的别开脸,“那个,秦姑娘莫要见怪,她性子是与众不同了些”常常让他也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随后安慰她几句,三人稍后便一起用午饭去了。 瞧见来人送的香喷喷的饭菜,畏子佳有些矛盾,但还是让自己吃了下去,毕竟她要尽快找出从独孤天处取来的药粉的成份。若她所料不错,这橘红色药粉当是某种极霸道的□□的解药。 她豁然明白,杀手独孤天是中了毒。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我更了哦~~~~ ☆、(十一)下 绝色美男 白羽秋连忙了几日,才将户部因他休息而积压的一些公事、公账忙完。在衙门里用了午饭,又小憩养神,下午便在约定的时刻前打发轿子去刑部衙门。 因事先有在朝房相约,刑部尚书将在衙门等候他。刑部尚书姓张,约莫半百年纪,花白须鬤,人倒还精神,面有红光、眼有神。 一身紫袍的白羽秋下了轿,同为一身紫色公服的张尚书迎上来,笑容满面与之一起进得衙门里。同样的颜色,白羽秋的窄袖,穿出几分贵气优雅,而张尚书的宽袖袍则是一派官老爷相,尤其他还挺着个大肚子。 “今日来,是为税银失踪一案。”白羽秋开门见山。 “哦?”张尚书依旧笑,“白大人可是已有什么线索?”张尚书端起茶, “有是有,不过还需张大人多多提携才好。”白羽秋略一施礼。 “……岂敢,白大人此次办案是圣上御批,刑部也要全力协助。” “便是如此,那我就直说吧。最近收到消息得知一个叫天鹰帮的组织与本案有关,不知张大人有没有听说过?”白羽秋慢悠悠端起茶杯边注意着他的神情。 一顿之后,“这,老夫倒不曾听说过。”说完他小啜了一口茶。 白羽秋继续道:“那不知张尚书可听闻过独孤天这个名字?” “可是近几年全国通缉的杀手独孤天?”张尚书反问, “不错。”白羽秋语气肯定, “这个杀手确实不简单,我刑部追查他时日已久,却不曾有什么线索。”张尚书颇显遗憾,“依白大人所言,他与你说的天鹰帮有关联”张尚书一脸疑惑。 “目前消息还不详确,今日来便是想向刑部了解一二,谁知……”白羽秋略去了后面的话, “噢,哈哈,”张尚书歉意笑道:“让白大人见笑,江湖之事我们官衙缉查历来不顺。不怕白尚书怪罪,听闻白大人前几日遇袭,正是那独孤天所为,正要向大人探听此杀手的相貌特征,以便绘制更细致的通缉画像。” 白羽秋心下一阵愤懑不平,深为此人不作为无建树,还无为官之自觉而感到悲哀,但是面上却不能有任何表现。他虽为新人红臣,在这些经年累月一步步建造势力靠山的老臣面前也不得不勉力修好,即便是当今圣上在此,也是要谨慎言行,否则就不可能有今日由他来办税银案的事情发生。 “画像一事需容我回府详细回忆斟酌,三日后大人可派人来取。”白羽秋严肃回答。 “那自然好,白大人画技超凡,向来做事有效率,难怪圣上委以重任,吾辈老矣,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一展宏图啊!”张尚书依旧笑得轻淡客套,眼睛虽眯成了一条线,却没有多少笑意,看着白羽秋。 “张大人太客气,晚生在大人面前永远是后辈,以后凡事还要多请教前辈才是。”白羽秋同样客套但严肃,略微点头施礼…… “好说,好说,哈哈……”张尚书笑得开心。 “晚辈还有个忙需要大人帮忙”白羽秋一转话题, 张尚书笑点头示意, “我需要近十五年来有关京府及各地官员被害却未破的所有案卷,还有已确认为杀手独孤天所害之人的案卷,以作调查之用。” 张尚书听闻稍作迟疑,看到白羽秋眼光灼灼,似十足把握要拿到手,便笑道:“这好办,稍后我叫左侍郎朴逸云带你去搁置库调取出来便是。” “多谢张大人!”白羽秋语气郑重。 “哪里,白大人是国之栋梁,老夫盼你能 分卷阅读34 早日破案。”张尚书又小坐一会,一边品茶,几次欲言见白羽秋面色沉重只低头喝茶,便只得叫人喊来侍郎朴逸云,交待他领白羽秋去专门储藏案卷的搁置库取来。 当见到刑部侍郎朴逸云的时候,白羽秋便觉得眼前一亮。面前之人身宽体长,一身墨绿色公服显得精神抖擞,明明是一派年轻男儿气概,偏生了张细白瓜子脸蛋,黑似毛笔润出的一字眉下生着两只丹凤眼顾盼生辉,说话时眼波流转,抓人视线,挺秀高鼻,薄唇,嘴角微翘起好看的弧度。这脸若是生在女儿家身上该是十人见九人倾倒的难得佳颜。 “白尚书请随下官走。”朴逸云出声唤白羽秋,做了一个标准的请的手势,全身上下无不散发着朗朗阳刚之气,与他的脸相配又显得优美和谐,声音明明坚定严肃,看上去又好似在笑。白羽秋想,这便是三年前与自己同榜进殿试的朴逸云么? 深入至衙门内部,经过大小回廊走道,二人未做多言。直到进入搁置库,朴逸云于掌库说明来意,掌库便放二人入内查找案卷。 “下官参见尚书大人,侍郎大人。” “不必多礼。”白羽秋应声回答。 “掌库可去茶房稍作休息,这里有我便可。”朴逸云道。 “是。”掌库自无异议,转身告辞。 “请。”朴逸云领白羽秋至内里一排排放满卷宗的木架前,屋里弥漫着陈旧纸张的气味。 朴逸云自掌库位子那的桌上顺手拿到编辑册,翻了几下便找到白羽秋所要案卷记载的位置。 “白尚书请随我至第十三排左起十列至二十五列。”朴逸云熟练将他领到目的地。 “这些便是我所要的案卷?”白羽秋指向这十五列,每列上下十二阁的架子。 “这些是十五年来十二个月份所有涉及官员死亡却未破的命案的卷宗。”朴逸云给予准确的回答。 白羽秋点头,弯下身认真的看向一层层叠起的纸袋。 朴逸云在一旁静立相陪。 “大人另外所需的是所有确系为杀手独孤天所为而未能结案的宗卷?”朴逸云趁白羽秋直身稍作休息的空闲问。 “不错。”白羽秋答,看向朴逸云那张不笑也带三分笑意的脸, 白羽秋眉头微拧,朴逸云看在眼里,随即又道:“下官有一事不明,不知大人可否相告?” “朴年弟不用拘束,若所记不错,你我本是同届殿试,可谓同门年兄弟,以兄弟相称即可。”白羽秋微微露出笑意,带着一副兄长的大度架势。 “如此甚好,年兄有礼!”朴逸云一笑,那绝色容颜竟带上一点甜意,“年弟想知道白年兄为何要这些案卷。据我所知,白年兄正在调查一宗陈年税银失踪案,是否与之有关系?” “不错,这个杀手独孤天非常可疑。” “不瞒年兄,这件案子正是年弟年初时整理陈年旧案时发现并且呈报给了皇上,年弟对这宗悬案十分有兴趣,一直觉得此案必有几大的隐情。说句肺腑之言,年弟并不认为卓尚书是真正的窃国银者。” 白羽秋波澜不惊的盯着他说,心中思考着他此番话的用意。 朴逸云见白羽秋不说话,接着道:“年兄可先回府,年弟将这些卷宗整理一遍亲自送至白府,如若年兄不嫌弃,小弟愿为大人办案效犬马之劳。”朴逸云语气坚定,低头一抱拳作势请求白羽秋。 思虑再三,白羽秋按耐住当即答应下来的念头,他很为朴逸云的激情所打动,却不能草率做这个决定,亦不能确定他的真正意图。白羽秋年纪轻轻就得重用,虽有圣意隆宠,身边却无真正信任可用之人。此人,他又望向朴逸云,是否可为自己所用呢 “年弟莫急,我已将你的这番话记下,三日后你可将卷宗送至白府,顺道将我所绘的杀手画像带回刑部,你我到时再详叙,你看如何?” “自当遵命!”朴逸云心下一阵轻松,心想他没当下拒绝便极有可能。 接下来二人又聊了些关于案子还有当年科考的事情,白羽秋深为朴逸云的见解和热情打动,对比之于老成顽固的张尚书,与同年龄的年轻人在一起,自是都有一股年少豪气,虽然他面上没多做表示,心中已十分投契。 朴逸云送白羽秋出府,张尚书亦出来送行,客套几句,户部的八抬轿子便载了白羽秋回府。即便白羽秋不愿大排仗行事,也得鸣锣开道,侍卫前后相伴,显得气派非凡。 作者有话要说:  搁置库确有其名,但是内部的一些陈设,是我自己杜撰。 ☆、(十二)上 束脚之痛 张尚书收起脸上最后一抹浅笑,将朴逸云叫至办公的书房。 “朴侍郎与白尚书还是同科高中的同门吧?”张尚书问, “回大人,是。”朴逸云脸色轻淡,不卑不亢的回答。 “白尚书被皇上看中,才的如今风光。朴侍郎你可没他如此幸运啊!”张尚书拿小眼瞟向朴逸云非笑却 分卷阅读35 胜笑的容颜,一边端了杯茶润口。 “下官有今天,一刻不曾忘记尚书大人对下官的提携重用!” 哐啷!张尚书将茶盏丢在桌案上,茶水溅出来几滴,转变如风云变幻。 “哼!一刻不曾?”张尚书怒道,嘴角撇了撇,胡子也跟着翘了翘,“年初时我口口声声交待你把税银的旧案子撤下来不可呈报上去,可你,把老夫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吗?” 面对声色俱厉的质问,朴逸云神情不变,声色平稳:“是下官失误,请大人责罚,逸云绝无怨言。” 瞧他似认真的,张尚书也不好责罚。当初重用他也是看重他的才华和办事能力,又十分听话,如今真要重罚,自己身边又少了个能办事的人,眼珠转了几下, “算啦,念你历来忠心,下不为例,否则……”张尚书顿了顿,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将大人的教训铭记于心,如有下次,二罪并罚!”朴逸云爽气回答, “好!”张尚书闻言十分满意,笑意浮现在脸上,“记住,此案必不可被深究,更不能让它破了,否则,不光是你,就连老夫……”张尚书恐惧的表情被朴逸云全全看在眼里。 “否则怎样?”他追问, “不要多问。你给白尚书送案卷也不必太用心,老夫相信朴侍郎一定能办好!”张尚书交代, “下官了解,大人当心。”朴逸云假意答应。 “如此甚好。”张尚书笑意深深的看着朴逸云,一双小眼睛愈看愈移不开,直到朴逸云发觉回望,他才笑嘻嘻道:“逸云啊,你可长的比老夫新纳的小妾还要美三分哪!”他边笑边趋向朴逸云走去,奈何朴逸云比他高出了许多,又体格不弱,气场强势,才生生停在朴逸云面前。 “尚书大人见笑。”朴逸云一扬眉,双手拱起做了个揖,“今日衙内事物已毕,下官遣轿送大人回府。”虽是询问的语气,却饱含容不得回绝的坚定。 张尚书差点就要伸手去摸上这张女人也少有的倾城容貌,被朴逸云弯下的高大身形压迫的后退几步,这才醒过神,缓了一刻,收敛起不正经的笑容,心想虽然这年轻人貌美如花,但终究是男儿身,又是身边的得力助手,自己也还没有往那方面发展的癖好…… “备轿吧,老夫累了。”张尚书捋几下胡须,疲惫也通过声音传达出来。 “是。”朴逸云应答。 转身退出书房,一抹无奈的笑容在他过分美丽的脸上展现,他考虑是不是应该去拜师学学易容之术。随即嘴角溢出一个坏坏阴阴的魅笑,仿佛变了个人,他的脸透着异样的吸引力,显得与一身墨绿公服极不相称的气质。“总算有所收获。”他摸摸脸,暗自安慰道,值回了挤压已久真实自我的代价。 畏子佳已经好几天都整日呆在白府的药室中不出来了。直到仗着从福叔那学来的不精医术和母亲曾教授于她的未来世界用于研究成分材料的方法,又翻遍百草堂内大半药典,才将药粉的成分弄了个九成九。趁着小有所成,又想再找出□□的名称来历,她累极的身体和大脑给了她严重的警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洗浴完毕倒头就睡。 这日清晨,她懒懒的躺在床上怎么也提不起劲起床。 “啊!……”隔壁隐隐传来女声,听着极是痛苦,子佳习武已久,自然听得还算真切。 “啊,好痛……”又传来痛呼,钻进了子佳的心底,让她的睡意消去大半。白府怎么会有这么惨痛的呼声?隔壁阁她记得应是白羽秋的表妹秦婉若的住所啊。 “小姐,别再缠了啊”蹲在床边的丫鬟在一边声嘶力竭相劝,手里却拽着一条又长又结实的白布条往一只秀足上缠,秀足的主人正是坐在床上已痛得花容失色、面色惨白的秦婉若。这丫鬟是她的随身小婢女莲儿。 “不,不行,要缠……”她连说话的声音都似没了力气,汗滴挂满了额头。 丫鬟听言一使劲,又紧紧绕了一圈,随之秦婉若又一声痛呼,叫丫鬟泪滴了下来,哭着腔求道:“小姐,莲儿,莲儿缠不下去了……” 秦婉若着急摇头,正要令她再用力。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断喝发自于迈进门来看见这幅情景的畏子佳。 她刚草草梳洗穿戴,挽了个简单的髻,就急忙跑了过来,以为有什么大事还提了雪剑。没想到进门就是这个场景。 “小姐命奴婢为她缠足。”丫鬟莲儿被她一喝,乖乖垂泪回答,一张笑脸十分可怜。 “没,没什么。”秦婉若努力扯了个笑容让畏子佳更加担心。 缠足?畏子佳脑袋转了好几个圈才想起城外的大多女子都兴自小缠足,这是嫁入好人家的前提之一。且不是一般人家闺女想缠就可缠的,官宦富贵人家小姐才有此“殊荣”,一般门户以下出身的女子都要干体力活,家里哪里能养得起三寸小脚金莲田地农活干不了的女子。 畏子佳眉头不可抑制的拧紧,这不是自虐么?不管之前或别的方面考虑她并不想与秦婉若这样的典型闺秀女子多做交流,但此 分卷阅读36 时不管不顾都不是她的作风。 大大方方将雪剑搁置于梨木圆桌上,走到秦婉若身边,秦婉若不好意思,脸上满是歉意。 “子佳姐姐快请坐,莲儿为姐姐斟茶,”莲儿忙丢了手里让自己心如刀割的缠胶布,洗了几遍手,为畏子佳倒茶。 “我怎么能安心坐得下来?”畏子佳声调扬起反问,充分表明了她是个强势的女子。 秦婉若惊愣了一下,不晓得她为何凶了起来。 “是,是不是宛若刚才叫痛惊扰了姐姐?”她小声求证,稍显苍白的脸仍然愧疚的很,“若是如此,婉若……”她挣扎着要站起来, “别动!”上前几步,畏子佳扶住秦婉若,看她犹如受气小媳妇摸样顿时更心软了,连气也生不起来,扶婉若又坐回床上。她果断蹲下身查看被白布缠绕的如同粽子似的一双小脚,“美吗?”她一边小心拾起不透,一边小声嘀咕。 “子佳姐姐……”秦婉若听不清子佳在说什么, “你看,都出血啦!”畏子佳像揪到她小辫子似得,“裹脚?你是傻子啊?脚裹成个粽子怎么会好看?”她不由分说就拆起来。 秦婉若着急,“不行,娘说一定要裹,子佳姐姐……” “你不是叫我姐姐嘛,姐姐说的也要听!”她三下五除二利索无比的拆了个干净,才不管秦婉若的反对。 丫鬟莲儿心虚的看着,她也对这缠脚布恨得很,所以这时候也不管,任畏子佳把布条扔了老远,她还赶快拾起又拿出了屋外。 “莲儿,你……”秦婉若深觉无力,经过这番折腾,自己根本不能动弹半分。 “再缠你这脚都要废啦!”畏子佳瞅着又红又肿、脚趾还在出血的一双秀足,不会前几天刚见面时她也是这么裹着的吧,记得自己当时还看她笑得很甜,现在想想就肉痛。子佳起身回屋取了自己的小腰包,取出专治伤口出血、消肿去痛的独家药膏,为秦婉若小心抹了周全。 眼泪汪汪的秦婉若看她为自己套鞋,莲儿忙上前拿过绣鞋。 “好点没?”难得如此温柔的语调从畏子佳的口中说出, “嗯。”秦婉若点点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滴下来。 “哭什么?别哭啊……”畏子佳见不得她泪人儿的样子,连莲儿都在一旁暗自垂泪。 “婉若不是痛,是子佳姐姐对我太好,婉若……”莲儿扶婉若至圆桌边坐下,子佳也一起坐下,莲儿随后送上毛巾、盆子洗手。 “婉若不知如何报答姐姐。” “不用啦,不过以后可不要再缠了,不说别的,婉若妹妹你要不想这脚以后不能走路就别再裹了。况且,你的脚本来就不大,像我们这般年纪,脚已长成,想裹到三寸,不可能呀。” “不是小姐要裹,是我家夫人……”子佳不解,婉若示意莲儿不要插嘴,才把原委娓娓道来。 秦婉若的母亲是白维晋的妻妹,家中经营几家药铺,也算大户出身,此前也被逼要裹脚,由得姨夫和表哥说情才没有去受裹脚的罪。如今早已过了裹脚的年纪,不知为何突然逼着要她裹脚。 “夫人说,要是过了今年……”莲儿正要插嘴, “莲儿,不许再插嘴!”秦婉若止住莲儿继续多话。 子佳凭着直觉也知道还有内情,想到之前的传闻,她突然沉默了。 “子佳姐姐,”秦婉若亦不知要如何接下去,轻轻叹了口气,又面向子佳,鼓起勇气道:“子佳姐姐,婉若觉得表哥他是真心喜欢上姐姐了。” ☆、(十二)下 勇斗恶霸 “你不要胡说。”畏子佳反射性的回绝,睁大杏眼一脸错愕的看着秦婉若平静无痕的温婉丽颜。 “子佳姐姐,也喜欢表哥对不对?”仍是温婉的语气,却让子佳不知如何面对。 “这不可能。”畏子佳马上澄清,她只知道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那个还要自己保护的男人,怎么会是她想象中的恋人。 “子佳姐姐是自由的人,不像婉若只是个听父母言行该行事的无能女子。”秦婉若幽幽叙述,语气中似有不甘,又只能认命。 “只要表哥和姐姐幸福,婉若什么都愿意去做。”恁是如何克制,秦婉若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你,你瞎想什么呀?”回过神来的子佳愕然,她不过是经常跟白羽秋开开玩笑,完全不是想象中谈恋爱的样子,而且她中意的恋人最起码也要会武功,最好武功绝顶,和她一样爱自由,喜欢天高地阔的到处去逛,够酷够潇洒。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官老爷呀!更何况,他是官,自己虽不是贼,也完全不是一个道儿上的,想想她就要笑。 “子佳姐姐……”秦婉若盯着似已神游天外的畏子佳的小脸, “哈……哈哈”畏子佳想着想着就笑起来,把秦婉若看的一愣一愣的,畏子佳道:“婉若,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啦,我跟白羽秋绝对不可能的啦!” “可……”秦婉若不相信,明明能感受得到他 分卷阅读37 们之间相互在意,尤其是表哥对子佳姐姐的好感。 “我只是恰好是白羽秋的救命恩人而已。”畏子佳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渴,一大早的,她还水米未沾半点呢!再想想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心里的感受,只知不可能,不是相爱,只是朋友关系吧。 “等你们成婚的时候,我一定来喝喜酒哦!”畏子佳反过来打趣她,秦婉若的脸面薄立马红了起来。 “哈哈,光说我,可把你自己给暴露了吧?”畏子佳反被动为主动,“什么,为了表哥,你什么都愿意。”她竟还学起秦婉若来,莲儿在一旁偷笑。 “子佳姐姐,你取笑人家……” “对呀对呀,我不光取笑你,还要告诉你表哥……”畏子佳心想白羽秋也铁定羞红一脸。 与秦婉若在客厅一同用了早饭,她也不打算也舍不得走了。 子佳出门在外许久,没有可聊天的同伴,碰到秦婉若年纪相仿的姐妹,自然玩闹的乐不思蜀。她还把出城前从城里带出的随身玩具“扑克牌”拿出来教她们两人玩,先是认得牌面,遇到阿拉伯数字她就标上大写汉字,遇到了J、Q、K就翻译成兵、将、王,最大的猴王就说起孙悟空的故事表明它为什么最大。 三个人玩了一会,等把规则摸得差不多了,秦婉若和莲儿都觉得十分有趣。畏子佳觉得还少了点什么,一想才跳起来跑到东厢房竹轩阁把正在练剑的韩潇不由分的拉了过来。 在韩潇还摸不清头脑的时候,畏子佳把扑克牌往桌上一摆,“咱们玩‘斗地主’!” “什么是斗地主?”秦婉若问, 畏子佳刚要说明,忽然想起这“斗地主”三个字十分反动,在云龙成里说说便罢,放在管家小姐房里说,太不搭调了。 “是斗恶霸,比如说,韩大哥就是恶霸……” “我哪里是恶霸?”韩潇不满抗议,明明他才是斗恶霸的,怎么让他做恶霸。 “比如嘛……”子佳嘟嘴不满他打岔,接着把游戏规则换了名称讲解,地主变成恶霸,佃农变成良民,又规定了输家必须贴张纸条在脸上,一听此话秦婉若皱眉,莲儿忙躲,畏子佳不依,劝了半天才把两人劝好,把刚才的话告诉白羽秋为要挟条件,准备了各色纸条和浆糊,游戏“斗恶霸”就此开始。 一开始,畏子佳示范做恶霸,另三人为良民,由于畏子佳在家就是扑克牌高手,否则也不会把牌带在身上作伴,双方实力相差太大,即便是三个臭皮匠也斗不过一个诸葛亮。不多时,秦婉若、莲儿和韩潇脸上就贴了不少纸条,开始尴尬,互相一看,又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才越发放开来玩。 纸条越贴越多,韩潇一个大男人无碍,秦婉若和莲儿吃不消一个连一个贴,脸蛋本来就小,再贴眼睛就瞧不见手上的扑克牌面了,一脸哀愁。 韩潇两手拨开前面垂下的各色纸条,毛遂自荐要求做恶霸。畏子佳自然乐意,秦婉若和莲儿一听互相拥抱欢呼,和子佳同一方赢的多,终于不用再贴纸条了。 果然,事实如此,瞧着韩潇脸上越来越多的“垂柳”,三女子差点笑的没打滚。韩潇拨开愈加浓密的纸条气呼呼的盯着围着桌子笑的肚子疼得三个女子,如花枝乱颤。 “不许笑,本盟主下一局就赢给你们看!”韩潇一拍桌,瞧着似真火了,可面前纸条随着他身子一动也“群魔起舞”,惹得又一阵大笑。 韩副盟主一怒果真不是盖的,以一个小五连巧胜的韩潇得意的对畏子佳喊道:“子佳,该你了,快,赶紧贴上吧,哈哈!”韩潇努努嘴示意也要像他们一样的畏子佳。 畏子佳无比懊悔他出“炸子”时的迟疑,放走了他,而他放牌的速度又很快,问了句“没人接了。”就迅速的放了最后的五张牌。 见秦婉若和莲儿已乖乖拿纸条粘上浆糊,韩潇一句“要输得起哦!”刺激的子佳立马拿了一张也贴在脸上。 “哈哈哈……”韩潇尤其大声的放开笑,气的子佳牙齿痒痒。 “什么事韩大哥这么可乐啊?”门外一声男音传进屋,还未等三人缓过神洗把脸或者找个地方躲躲,白羽秋就适时的出现在了门口,看见屋里的三人以后,四个人当场都“石化”了,没错,是“四个人”,石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三)上 杀出黑马 “你们这是在……”白羽秋几步走进房间,笑意明白的绽放开来,叫人看着很是惬意。 韩潇扯去脸上的纸条,嘿嘿傻笑,秦婉若与莲儿“呀”的惊醒,躲进里屋。 畏子佳揭掉脸上唯一的一根纸条,坏笑堆满脸,眼睛笑的亮晶晶。 “白羽秋,你也来玩吧?”她秉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拉着这位“官老爷”入伙。 韩潇心里赞子佳鬼灵精,扯了扯嘴角,立马加入规劝队伍。 禁不住几人怂恿和好奇,白羽秋答应午饭后加入“斗恶霸”的行列。 白羽秋摸起一张牌面,尺寸不过手掌大小,方方正正 分卷阅读38 毫无毛边,不厚却很挺直,牌面异常光滑白亮,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纸制品。 “此纸质我倒是从未见过……”白羽秋看着畏子佳十分疑惑。 “这个……”畏子佳思考怎么给他解释,“这是我娘特制的,添加了许多特殊的材料,外面的确没有啦!” “牌面上的符号与汉字数目一一相对,用来计数做账倒是十分便捷。”白羽秋慢慢推开桌面上的一叠牌,目光深邃。 “哎呀,你真识货,阿拉伯数字本来就是计数用的。”畏子佳脱口而出,迎上白羽秋探究的眼神。 “阿拉伯数字?”扬起的语调平稳却很有力,韩潇经他一问也很稀奇,不过韩潇知道云龙城内的确使用了许多外界不曾了解过的东西,而且这些东西禁止外传。 “这个……那个……”她一副说错话咬到舌头的摸样,心想这个白羽秋不愧是做大官的,又专门管钱,对数字定十分敏感,“我饿啦!”她拉着刚洗好脸出来的秦婉若和莲儿出门吃饭。 “白贤弟,我们也去用饭吧。”韩潇唤他,白羽秋应了一声好。 下午,饭饱茶足之后,屋外面艳阳高照,天清气爽,白羽秋便被还未尽兴的畏子佳、韩潇、秦婉若和莲儿拉到东厢房继续“斗恶霸”。 莲儿见白羽秋加入,毅然退居二线为几人端茶递水,不用再贴纸条,也少了许多参与其中的乐趣,围着桌子转悠不愿远离,一会在韩潇背后咂嘴,一会到秦婉若身边叹气,搞得大家对她这种行为十分不爽,又没胆上场的莲儿只得“观牌”不语。 下午的牌不再固定恶霸,翻牌随机决定。也不知怎的,玩了十几圈下来,白羽秋脸上依然是白白净净的一片,起初白羽秋总是与畏子佳一组做良民,经过简单讲解,在良民中玩了几局,竟然轮到畏子佳做恶霸时又被“三个臭皮匠”“斗”倒了。子佳纳闷,似乎这局谁也没像之前韩潇那样“赶速度”作弊,乖乖贴上纸条认输。韩潇大笑,秦婉若捂嘴偷乐,白羽秋浅笑,还一边解释运气好,畏子佳权当看不见,看不见。 下局轮到白羽秋独扛做“恶霸”,众人都满怀期待为这名“后进生”贴上地一个纸条。可待他稳稳当当撂下一张猴王无人接的上,又以一张烂尾牌垫底结束时,几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白羽秋依然笑得浅淡,嘴上道:“今天在下运气着实不错。” 另三人默默低头寻纸条粘上,各自在心里种下报复的种子,一定要让白羽秋破例。 奈何此局过后,次次是白羽秋“中奖”做“恶霸”,且运气好到爆,快输到纸条不够用,浆糊粘满脸的“良民们”十分想把他围至小角落暴揍一顿。 尤其是子佳,她向来自负是扑克皇后啊,赢遍城里一帮子扑克迷的。没想到今日踢到一块铁板了,还是块“生铁板”,连喝了几杯莲儿斟满的茶,她拾起一堆打完的牌极熟练的甩了几招洗牌技法,看的韩潇、秦婉若眼发直,不住赞叹。 “子佳姐姐你洗牌好厉害哦!”秦婉若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女侠不光武功好,连玩牌都比一般人厉害。 畏子佳在连败之下自然对这夸赞很是受用,贴满纸条的小脸上满是笑意,“改天我教你啊……” “我也要学。”韩潇在一旁强烈要求,口气太大,喷的脸上一张张纸飞了起来,忙伸手摁了回去。 白羽秋顶着一张光净的脸笑意满满,“子佳牌技卓然,此牌也十分有趣,往后可多玩玩。”他看到三人愤慨的齐望自己的眼神,又补充道:“今天运气太好,可不一定回回如此啊。”三人收回眼神默默收摄起心火,不回他。 果然应了白羽秋的话,这次他没那么好运了,因为做恶霸的不是他,这样只要另外两位“良民”采取“非暴力不抵抗”政策,白羽秋想一人独扛赢“恶霸”,机会甚微啊。只要能让白羽秋输,输急了的几人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了,谁让大家都丢了脸,唯独他就能与众不同呢?不过,这回做恶霸的是秦婉若,这也让二人,不,三人,包括观战的莲儿为她捏了一把汗。秦婉若是目前打牌的几人里牌技最弱的,哪怕韩潇和畏子佳什么也不出,只喊“过”,也不一定能有多大把握。事实上,复仇的种子已经在心里发芽长成大树的畏子佳、韩潇就是这么干的,他们这一局已经连喊了十几个“过”了,至于牌还没出完,是因为可怜的秦婉若还没学会连托带牌之类的出大把牌的出牌方式。 无比揪心加激动的看着秦婉若手上的牌一点点少,又看到白羽秋奇迹般的微皱眉头,似乎多大的牌他也压不住,“过。”犹豫了半天,他最终脱口而出。 “耶!”欢呼声出自畏子佳和韩潇,还有莲儿和秦婉若,三个女儿家又是拥抱,又是握手转圈,韩潇无人拥抱一个人不停地拍桌开怀大笑,全因秦婉若放下了手中最后一张牌,迎来了她今日一场完胜,也是白羽秋迄今为止唯一一场败。顿时这屋里热闹的犹如过新年。过路的丫鬟下人们纷纷侧目偷笑低语,竹轩阁的几位主子客人们都疯魔了不成。 韩潇赶紧拿起桌上最后一根纸条,隔着一脸纸条不怎么利索的抹上浆糊 分卷阅读39 ,畏子佳一把拿过来,走到端坐在一旁等待“受刑”的白羽秋面前,给这位“白面书生”贴上唯一的一张小纸条。同样不少纸条挂在脸上的畏子佳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兴奋的脸上泛起健康的粉色,眼睛发亮犹如黑色的宝石,用手比划了半天到底该条在这张俊秀不错的脸蛋的哪个位置。 看着表情似十分沮丧的白羽秋,畏子佳更觉心情舒畅的犹如喝了甜酒似的,娇红的唇咧出十分俏丽的弧度,糯米白牙露了一小排。 看着子佳,白羽秋眼梢不觉也绽出了笑意,透亮的眼神配上帅气的书生脸倒叫子佳瞧失了神。在子佳眼里,这分明是一只狡猾的狐狸的诡笑,惊异之下,将纸条草草摁了下去,心情陡然转了个弯,莫非他是故意的?看着已经贴上纸条的他也不显得难过和滑稽。又瞧见他早已将自己的牌混入了桌上一堆牌里…… ☆、(十三)下 绘制影像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几人洗脸擦手,下人便将菜饭都端了进来,几人乐也乐够了,吃的十分畅快,当真是欢乐多忧愁少,哪怕光阴争分夺秒。 席间,子佳无意间提到她看见秦婉若裹脚一事,白羽秋似颇感意外。 “婉若,你年幼时姨母不是已答应过不再逼你束脚了么?”白羽秋拉下刚才笑得恣意的面庞,严肃问, 秦婉若本不愿提此事,但一向看重且放在心里的表哥问起,又忍不住伤心难过。 韩潇的表情也非常关切,好言相劝,秦婉若不肯多说。最后还是莲儿道出些许由来,秦家姨母放话若今年内白家不提亲就让小姐答应别家求亲,虽说男方不一定赶得上白羽秋优秀,但也不可一棵树上吊死,没个准头。 几人听了莲儿的话,均是沉默,白羽秋愈发严肃起来,韩潇愣了,尔后继续吃菜喝酒,畏子佳想不到实情原是如此,在她的印象里只觉得恋爱都是年轻人的事,没想到事情已发展到家长催婚,是呵,她还一直以为自己小,没长大,而城外的年轻男女如她这个年纪早就嫁娶生养。看来,以后万万可不能与白羽秋乱开玩笑了。 “此事我会寻机会和姨母商量,不要束脚了。”白羽秋沉思片刻,最终以不容拒绝的语气对秦婉若道。秦婉若低头微颔首。 韩潇顺势倒了杯酒给白羽秋,爽直道:“白贤弟与秦姑娘好事将近,来,咱们干一杯。” “韩兄莫要误会,”白羽秋马上回道:“是家里家长有所误会,拙弟会尽早跟他们说清楚。”畏子佳见秦婉若眼神波动,自己心里不知怎的也十分难过起来,她早把婉若当做妹妹看待了。子佳指着白羽秋道:“你傻瓜啊,傻瓜啊……”她心想,婉若对他实心实意,连“什么都愿意”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子佳不论之前开过什么过分的玩笑,都觉得白羽秋和秦婉若是天生的一对,他们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天作之合,能终成眷属是自己十分乐意见到的。 白羽秋直直盯着畏子佳指责自己的摸样,他突然觉得说不出话,彼时满腹诗词化为乌有,在他眼里,她酡红的脸颊光嫩细致,眼神单纯眼珠透亮,满满皆是对他的责备。 畏子佳瞧他执着的瞧着自己一点不转移,方才一肚子指责竟半字也说不出口了,怎么感觉心虚的人变成了自己似的。 白羽秋适时的移开视线,让畏子佳松了一口气,他端起酒杯,徐徐一口喝了下去,嗓口热浪涌了上来,他一向不沾酒,强忍着呛人的酒劲没咳出来。 韩潇似瞧出这幕的不对劲,陪着白羽秋也喝了一杯,“啊,好酒!”他豪爽一口干了,十分过瘾。 饭毕,白羽秋邀畏子佳去他书房,说是因为公事。他额头上因刚才喝的酒微微冒了点汗,脸色却异常认真,弧线优美的一双清亮眼睛没有半点杂质。畏子佳无法拒绝,应声好。 进了书房,一股好闻的檀香味扑面而来,悠悠萦绕身侧。屋内布置极是清雅,完全符合他本人的气质。 白羽秋觉得身体舒服了些,理了理思绪,请畏子佳坐,屋里灯早已有人点上,清茶也已泡好,只因他没晚都会在书房办公或者看书,规矩早已形成。 他又命人呈上一杯茶,送到畏子佳所坐座椅旁的小方桌上。 白羽秋顺手研了研墨。 “子佳姑娘,”他看着她不解的睁大一双眼,“本官正在调查一宗旧案,想必你已经知道一些情况。”他移开目光,继续道:“前些日你自杀手独孤天剑下将我救出,本官终日不能忘此恩情,姑娘有所需定要跟我说,竭尽所能也会替姑娘办到。”他听父亲说畏子佳怎么也不肯收下钱财作为答谢,也知道这个女子不重钱财,更似乎不缺钱财。 “我知道了,你已经说第二遍了。”想起前些日自己误伤了侍卫,唯有他在身边陪伴,当初说这句话时全不似今日这么客套。 白羽秋见她似有所思,“不过,姑娘还是不要太介入此案为好,即是有韩兄保护,便必定有许多在乎,姑娘要多注意自身安全。” 子佳回过神来,听白羽秋紧接着道:“不过如今,官府要缉拿这个杀手, 分卷阅读40 我正要绘制影像,姑娘曾两次见过他,故而特意请姑娘前来帮忙,协助本官一起完成。” 子佳看到他征询的眼神,“好!”她答。 “那本官现在就着笔,有不当之处,请姑娘指正,若姑娘有忆出特别的体征,还请告知于我。” 她点头走过去看他绘画,执笔、润笔,不做多虑,他便稳稳下笔在摊开来的宣纸上勾勒起来。 瞧他一派胸有成竹的摸样,畏子佳不禁想起自己那十分窘迫的毛笔字,在城中时,她还可以找炭笔、墨水笔代替,反正为了追求高效率,城里大都已淘汰掉毛笔了。只是这城外不同,这大好河山,依然是毛笔字的天下。她是能不动笔就不动,如无急事,连给家里报信都省了。 子佳瞧他运笔如流水,又沾了点墨,绘起衣饰,看他勾线,随口插上一句:“这个杀手的衣服很不一样。” 白羽秋停笔,问:“哪里不一样?” “款式啊!”她指指画里未束起的上衣,宽大的长裤。 白羽秋留意去瞧,果然很特别,虽与汉服直襟长袍十分相似,却不完全相同,对畏子佳夸奖道:“姑娘观察细致,只是不知是何处的服饰。” “我也瞧不出来。”子佳只是在家惯常自己量体裁衣,便对此十分在意,方才疑虑脱口而出。 她又以瞧画像框架已差不多,只差脸上五官,便瞧着白羽秋微微皱眉思索,刚想告诉他,又忆起之前在窄巷内的遭遇,便不愿再去回忆,再连这画像都不愿多瞧几分了。 这个中了毒的杀手虽未杀她却又轻薄了她,一时自己还理不清该如何做想。或许,他并不全是坏人只是为毒所牵制,所以才没杀掉自己,或许他只是色心太重,对年轻的女子都有轻薄之心,或者,他是真的十恶不赦、助纣为虐,到时,她一定想方设法为民除害,虽然她还没有真的杀过人。 “畏姑娘可曾见到他的样貌?”白羽秋以探究的眼神看她。 “没有。”她回神脱口便答。 白羽秋随即埋头,才提笔画了下来,照着黑帽低扣,须发浓密的摸样,完全绘了出来,那张纸上立时透出一股杀意,畏子佳冷不丁的吓了一跳。她眨眨眼,又望了望白羽秋看着画像的专注眼神,暗想这便是传说中的高超画技,才使得所画之物跃然于纸上么?往日看姐姐研究或者绘画,她还没什么概念,如今当真信服了,画上独孤天冷傲霸气的神韵完全被展现了出来。 ☆、(十四)上 初露心声 他又细细调了些淡淡墨色,寥寥几笔加上衣色,待半个时辰过去,画像都完成了。畏子佳微张了嘴,嘟囔着要他再题首诗或者干脆写两个字“冷酷”之类的让她拿到店里去卖得了。 “姑娘喜欢?”难得进书房到现在他笑了。 “我当然瞧得出这是一幅好画。”她自信心满满。 他的笑容愈深,道:“这幅有公用,改日为姑娘单独画上一幅。” “好啊!”她略一考量,脱口而出“你画什么送给我?” “你想要什么?”他直起身架起画笔,不待她回答,他接着道:“就画子佳你,如何?” “我啊……”她想那就不可能拿去卖啦,也不能随便挂出去给人家看,不过她听上去也很喜欢,“也行。” 白羽秋瞧她眼睛骨碌碌砖,似还有所计较考虑,觉得十分有趣。京城多的是美人闺秀想请他为她们作画,他本以为女子多是喜欢,却没想……她畏子佳终是与众不同啊。 “画已经完成,我送姑娘回房休息。”他定了定神,酒意过去,困乏便如潮水般涌来。 “我自己能回去。”她也瞧出他有些不同,之前便知道他身体弱,喝酒定是禁受不住的吧。 “我送你。”他又重申了一遍,眉头都皱了起来。 她点点头,见劝不过只好随他,反正府里终究不会太大太远。 屋外夜色深重,大盈未满的皎月高悬,照得树影清晰,园内石板亮白反光,蛙声争唱,蟋蟀奏鸣。夜风吹散了安谧的檀香味,清爽的空气让白羽秋的困乏减轻了许多。 畏子佳不知怎么想起了秦婉若,像白羽秋和秦婉若的关系,他也必为她画过画像,而她温婉柔美,才是真正的画中古典美人。 “你以后要对婉若好啊!”不自觉她感叹似的说出口。 “婉若与我从小相识,亲如兄妹,姑娘不说,羽秋也会如此。”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畏子佳感知灵敏,自然听得到。她还是头一回听他自称羽秋,这么亲切,特别温馨。“今天的事,我定要解决,到时你就明白。”他停了下来,侧身看着她。 她随之停下,抬头籍着月色看到他在月光下面色坚毅,不知怎么却无法直视,心里慌了起来。 “你不,不需要……”她的声音结结巴巴, “莫非,你还不明白……”他上前一步,轻微激动,身体碰到了她的衣襟,畏子佳反射性的退了一小步,显得慌张无措。 “对不起,在下失礼了 分卷阅读41 ……”白羽秋也似惊醒般道歉,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心到底怎么了,这些时日,经历了几多不曾有过的心境变化,似是快乐无比,又时常心痛莫名,往日运筹帷幄,淡而化之,通透达明的状态似早已随着一场遇险,一人出现而渐渐远离了他。 “没,没关系。”此时的畏子佳似乎又陷入了一些恐慌之中,她闻见白羽秋身上淡淡的檀香混合的清爽的男人味,勾起了那日黑色身形散发出的粗重霸道甚至有些血腥的男人气息的记忆。 他与她隔开些空间,因为看到她仍有些惊慌,继续向前走。 “子佳姑娘的牌十分有趣,改日有空还要与你们三人玩上几桌。”白羽秋语气轻松。 “嗯。”她嘤嘤回了一句,“对了,你为什么总是能赢我们,要说实话哦!”脑子里回想起饭桌上追问他为什么进步如此神速,他却总不肯说实话那一茬。 “呵呵,”他笑出声,“我哪里没有说实话,不是运气好又能是什么。” “哼,我才不相信。”她气道,她自己牌技如何十分清楚,若想回回赢她,定有过人之处,“除非你能把每张牌都记住,否则不可能总赢我!”她停下脚步盯住他,不罢休的摸样。 “姑娘好聪明的人!”他看她不放弃,只好实回。 “啊,你还真能过目不忘?”她更加惊讶, “每一张牌有四种花色,出了的下面,未出的定在手中,除去我手中的牌,再辅以记住各人出牌的套路、表情,了解□□分也是可以的。”他不急不缓的解释道。 她虽在心里十分叹服他的天赋,却也十分不爽,想她日夜研究过牌技,怎的一遇上这种天赋异禀的人,她再努力也输得轻而易举。 “了解个□□分也不一定回回都能赢,牌太烂也不行。”她的口气似在赌气。 “所以是我运气好嘛,”他哈哈笑答,惹得子佳一路不再与他说话。 回到牡丹苑,白羽秋交代几句好好休息,便回去,子佳倚在门边,望着他白衣背影,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天上明月为证,她发誓自己从没有像今天这么乱过。 夜里,子佳在睡梦中,隐隐听见两声鸟鸣,那叫声高远嘹亮,恰似雕鸣,划破了夜的静寂,把入秋的夜晚衬的更冰冷黑暗,床幔下,素来不畏寒的她也禁不住裹紧被子。 第二天起床,因夜里睡得不大安稳,起的有点迟,畏子佳打不起精神,头还昏沉沉的,动作也懒懒的。她梳好头妆,翻出一枚素色花卡别上,刚要出门,就见韩潇兴冲冲闯进园子朝她走来。 “找我有事么?”一说话她才发现自己声音干涩, “嗯。”他点点头,嘴角还噙着一些若有若无的笑意。 “打牌?”子佳随口接上, 韩潇一听差点喷出一口血,他在她印象中时这样贪于玩乐的人么?不过,又一想,他也挺想再玩玩,心里鄙视了自己,遂正色,“不是,刚才我出去了一趟,得知下午有个人要过来,此人十分特殊,我带你下午见一见。” 他凑近小声说了一句:“是我们的人。” “是谁?”她被他的话成功吸引了。 “子佳,你是不是生病啦?”韩潇这才察觉畏子佳脸色偏白,与昨日红润的摸样想去甚远。 “到底是谁嘛?” “我们进屋说。”他走进外厅的梨木桌上倒了杯茶,送到她面前,早上丫鬟已过来换了新茶,还是热乎乎的。 “先喝杯水,要不要看大夫?”他忧虑的问, 她盯着面前的茶,心里一阵温暖,“不用啦,没睡好而已。”她自己也会医术,知道没什么大问题。如果面前的人是白羽秋,想必从第一眼就会发现自己身体不适吧,好像上次遇到杀手后一回府见到他,他就看出她神色有异。 “不行,我下午找白兄弟给你开幅药。” “我不喝药啊!”畏子佳连忙拒绝,中药的苦味她受不了啊。 “你要是得病,我得挨多少人的训你知道吗?”韩潇急道, 畏子佳闻言不禁皱眉,“那才好!” “你,我哪里得罪你啦,大小姐?”韩潇一脸苦相,原本的俊色黑面扭曲变了形,煞是有趣。 “你,下午见谁吧?”畏子佳想不到摆出畏家小姐的身份架势还甚能压得住韩潇这武林副盟主的气魄,心中隐隐爽快。 “是你二叔伯的儿子,朴逸云,现在跟白兄弟一样做官。”韩潇之得老实回答,缺了之前于她卖弄的兴致。 畏子佳虽之前听父亲提过,但现在她第一个反应便是,回忆下这个二师伯的儿子当年有没有去过城里,有没有被她欺负过。 “你是不是也欺负过朴逸云?”韩潇一见她默默不语,突然灵光一闪。 “我……记不清了,可能有吧。”她老实回答,大脑今天也不听使唤似的。 “可能有吧?”他重复了一遍,思维有一瞬间的飘忽,听她语气那大半是欺负过了。又想了想,补充说:“朴逸云生来美貌,比女人还美。据说还 分卷阅读42 曾经上街被痞少流氓调戏,误当成女人。现在在刑部做侍郎,今日下午来这里找白兄弟,咱们也见见?” “好啊。”畏子佳听他一说立马来了兴趣,父亲可没告诉过她朴逸云长的比女人还美,她当初听父亲介绍时间仓促,权当背书。子佳细想之下似乎对这个姓朴的有些记忆,可能是比较早来过城里,好似当初还嘲笑过他假姑娘来着。 呵呵干笑两声,韩潇也很满意她的回答。 ☆、(十四)下 视为知己 下午,天空有些阴沉,也起了风,凉凉的秋风吹去了夏日的许多暑气。朴逸云如约而至,登门拜访白羽秋。 接到家丁通报,白羽秋当即出门迎接,门前看见朴逸云,他一身灰蓝色长袍,腰配玉带,即便普普通通的打扮,也并不能让他的气度和美貌逊色半分。 “白年兄!”朴逸云弯腰施礼,脸上不笑更似笑。 “年弟快请进。”白羽秋笑迎,朴逸云随即告知自己身后马车上即装着整理出来的案卷,白羽秋叫来管家,吩咐他务必小心谨慎的将马车里送来的物品搬进自己的书房。 二人简单客套几句,朴逸云便随白羽秋进入书房详谈。 “年兄的书房极是雅致。”朴逸云赞赏道,他端详起墙上的字画,有些是其他名人之作,凡是落款清秋居士的他猜都是出自白羽秋之手。画风清雅生动,墨字笔锋飘逸,整章架构平稳,字画如其人,他印象中的白尚书确实懂得举重若轻,行事稳重,又是个淡薄如水,不贪名利之人。 “让年弟见笑了。”白羽秋笑回。装满案卷的两个箱子稍后便被抬了进来。 “此处两百三十九起案件卷宗,一百八十九起是十五年来未被查明的官员被害案卷,而另外五十起均是嫌犯为杀手独孤天杀害的人员案卷。”朴逸云一一打开木箱。 白羽秋心中暗叹,这杀手竟身负几十条命案,果然凶残。 “可知这五十起之中有多少被害人是官员?”白羽秋问,同时把那单独隔开放在一个箱子的案卷一叠一叠搬上书桌。 “恐怕大半以上。”朴逸云微一皱眉,“年兄是在怀疑杀手与官府有关?” “是有此意。”白羽秋并不打算对他隐瞒。 朴逸云接上道:“事实上我也曾怀疑过,只是这几年观察下来,似乎他不属于朝中任何一派势力。” “哦?此话何意?”白羽秋抬头看向朴逸云。 “因为,就年弟看来,朝中各方势力,包括太子、宰相,几位皇子等等幕僚势力团体中均有成员被他杀害。”他几年来在刑部做事,虽然张尚书一直对此事讳莫如深,但他的直觉认为这杀手不简单,只不过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税银一案,才没有深究下去,未料此杀手正与税银案有了关联。 “依年弟之言,尚须详细研究。”白羽秋相信再迷乱的线索,只需抽丝剥茧,找到最关键点,必定有迹可循。 谈到税银一案,朴逸云似是有许多意思想表达,他将案情极是详细的叙述了一遍,并表达了许多个人的观点,例如:“年弟相信,卓颖不可能监守自盗,他有大好的前程,皇上重用,除非意图谋反,否则他怎会在自己当差时作出此等大逆之事。”朴逸云肃然,生动的凤目也是微微眯起,俨然有些怒色。 “当年有此能力与动机的只有半青山中的云龙城。”白羽秋直直盯着朴逸云情绪波动异常。 朴逸云只觉一震,他没料到白羽秋早已将最大的怀疑对象指向云龙城。然而,朴逸云却不能肯定的告诉白羽秋真相,云龙城根本没有动过那批税银。 “年兄此话何解?”朴逸云收敛语气问。 白羽秋淡淡收回目光,他双手背负,踱至书桌后,坐于太师椅上,一边拿起刚搬来的宗卷,一边叙述:“税银案的宗卷我反复研究过几遍,查阅过搬运技法、隐匿行踪之法和朝中、民间对这件案子的传述,当年审问过此案的主要官员皆已不在人世,捕快衙差也大都不知内情。不过从已有的所有线索显示,云龙城是除卓颖外最大的嫌疑对象。” 朴逸云沉默了许久,终是开口:“这么说,年兄也不认为是卓颖做的?” “是的,他一人根本无法完成。”事实上自从研究过卓颖的生平,白羽秋竟在心中生出许多敬佩之意,他读过卓颖的诗,看过他写的文章,甚至知道卓颖在京都素有文武全才之称,作为文臣,最难得的竟练就上佳武技,只是还未听说他武艺达到何种境界。白羽秋想到自己终不能武,不禁深觉遗憾。 “传说中的卓尚书乃是文武全才。”白羽秋叹道,神往之色溢于言表, 朴逸云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问了一个让白羽秋立刻惊醒的问题:“白年兄可知,你与卓颖长的有六七分相似?” 见白羽秋不知如何回答,朴逸云继续道:“家父也曾为官几十载,曾有幸见过卓颖,他在几年前碰巧也见过年兄,便跟我说起,你们无论相貌、气度上都有六七分相似。” “不知令尊是?”白羽秋缓缓问, 分卷阅读43 “家父一直在地方上(沧州)任职,只是偶尔进京,当年的卓尚书与年兄都是人中俊杰,才会特别注意,也是父亲常对我说,他从不认为卓尚书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朴逸云语气真诚,“恐怕朝中老臣,凡是见过卓尚书的人,甚至皇上,也能够看得出你们的相似,只是……” 白羽秋明白他的下半句话,只是从没人提起,也从没有人告诉过他,包括父亲。 他不明白,皇上怎么会任用一个与罪臣长的相似的人做官,还极是重用。哪怕自己的能力、学问再强,只要按照惯例,他这个状元也要从三品甚至以下官职做起,只怕还没有朴逸云如今的官职高…… 朴逸云也很奇怪,当年,皇帝在处置税银案上的态度转变,也是颇耐人寻味。从自己分析整理出的来龙去脉上看,事发之初,皇帝丝毫没有怀疑卓颖,只当是税银被劫,连失职之罪都没有追究,只是派了大量的官员兵力去查。然而半月过去,仍然毫无消息,此时有许多传闻指是半青山云龙城所为,皇帝因曾许诺过保城中十年安全,不好下旨去查。然而,此一时彼一时,若是云龙城真有劫银谋反之罪,他作为素来名声残酷的君主,也不会丝毫手软。 后来,卓颖被软禁在府内。此时,朝中官员都拿不准皇帝的意图,终在一个月就快到的时候,卓颖被召入宫,而刑部在此时接到举报,称卓颖家中藏有税银,带兵搜查后,果真如此。皇帝得知此事,即在当日捉拿卓颖,午夜之时斩杀卓家三口及府上誓死不肯逃走的奴仆。 若非法外开恩,恐怕要灭九族不可。 “今日多谢朴年弟送来卷宗,又与我讨论案情。”白羽秋失神片刻,回过神来对朴逸云道谢,从青花瓷瓶中取出早已画好的画像交给他。 朴逸云接过,询问是否可以打开,得到白羽秋的同意后,慢慢卷拆开来,朴逸云一双丹凤目掩不住赞叹的神彩。看到白羽秋浅笑如常,便省了许多赞美之词,只道:“白年兄这画像,小弟定收藏好,转交于尚书大人之手。” 白羽秋点头应好,接着道:“年弟与我乃是同科殿试,今日详谈,年弟对我推心置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羽秋岂能不知?铭感五内,只是担心,此案凶险难测,年弟有心与我同谋,若反受连累,白某如何担受得起?” “年弟愿与年兄共进退,岂有受累之嫌?年兄莫要多虑,年弟此心可昭日月。”朴逸云气势迸发,凤目凌厉,双手抱拳,倾身直视着白羽秋。 白羽秋却不答他,转而侧身顺了顺桌案上的案卷,问:“年弟如此,是为所何?” 朴逸云眼眨也没眨,朗朗男音慷慨即回:“为这世间清明正义,万民少疾苦,众生皆安乐!”书房内仿若更静了, “万民少疾苦,众生皆安乐……”只听白羽秋喃喃复述一遍,走到朴逸云面前,伸手握住他抱拳的双手,清亮眼中洋溢着欣喜与激动,道:“年弟与我可同谋!”白羽秋笑意挂上唇边,似有许多话要说,终是只说了这一句。 朴逸云也是眉开眼笑,他深知白羽秋的秉性淡而有礼,若非视为知己,他不会对自己如此亲近。 ☆、(十五)上 长相相似 第一眼见到朴逸云,畏子佳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儿个见到的府里男男女女都有些兴奋,原来男人也可以美成这样子啊,让人情不自禁的要用美玉或是娇花来形容。 韩潇暗中捣捣子佳的胳膊,提醒她别再发呆。 白羽秋为双方介绍:“这位是于我有兄弟之情的韩潇,韩兄是当今武林副盟主,这位是于我有救命之恩的女侠畏子佳畏姑娘,也是韩兄的义妹。”他又介绍朴逸云。 “在下韩潇,朴大人幸会!”他是武林中人,说话洒脱的很。 朴逸云面不改色,客气回礼,脸上挂着叫人移不开眼的笑容。他转而看向畏子佳,道:“之前听白年兄提起恩人,本以为是英雄侠客,想不到姑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量。” 畏子佳也施施然随着几人客气了一回,嘴里不紧不慢的回到:“我听人说朴大人貌美如花,本来不信,想不到大人果真比女人还美,还官居高位,少年得志。” 白羽秋、韩潇听她说完皆是一愣,他们担心朴逸云为此不快,正要做和,却听得朴逸云不怒反笑,反手相扣于身后,哈哈两声,念到:“有趣有趣!” 畏子佳也不承让,板起脸来,瞟着这美人儿官老爷出口便回:“彼此彼此。” 白羽秋、韩潇被这二人逗的也笑了起来。 韩潇打心底事落了个实,这朴逸云怕是比当年自己还惨,刚见面就记着给畏子佳下马威了。奈何这姑娘也不好惹啊,哈哈! 天色变暗,似乎将要下雨。朴逸云便请辞返回。韩潇与子佳也回了各自的别院,不便多打扰白羽秋办公。 白羽秋回到书房,即开始翻看桌上的案卷,一本接一本,一叠又一叠,待到日暮已下,直至晚饭时分,除中间下人上来换了几次茶,他都不曾出了房门。 管家轻轻敲了敲门,白羽 分卷阅读44 秋头都未抬,附声进来。 “少爷。”管家轻蔼唤了一声。 白羽秋抬起头,平日里清润的眉眼有些疲态,见是管家,道:“张伯,有什么事?” “少爷,老爷叫您一起去用晚膳,老爷说,有重要的事要与少爷谈。” 听得管家语气,父亲是有要事,他答一声:“知道了,这就来。”收拾收拾桌上的纸笔,起身随管家去了饭厅。 待饭菜上来,白父依旧是古板慈爱的样子,吩咐白羽秋多吃菜,嘱咐他平时多注意休息,白羽秋一一答应下来,一顿饭席下来,多是沉默。 饭后,白羽秋随父亲来到白维晋的卧室。白维晋的卧室空间很大,外屋则用屏风隔出一个空间,摆了张书桌、一把椅子和一排小书架,方便平时看书写字之用。 白维晋没让人给白羽秋搬椅子,只叫他站在旁边,看看他有些疲惫的样子,虽不忍心,也当下忍住,只严肃的问他:“羽秋我问你,你准备几时迎娶你表妹婉若?” “父亲,”白羽秋马上抬起头,一眼就可让人瞧见他的不愿意, 白维晋皱眉:“我们虽与秦家没有正式定下婚约,但是你可记得,当年,是你一意让婉若不要裹脚,还带她回白府躲避你姨母,如今……” “父亲难道也愿意让表妹受那束脚之痛?”白羽秋反问。 “身为女子,自是要有做女子的本分。”白维晋僵脸道,“不管如何,如今你姨母托人带话过来,今年咱们不去提亲,婉若就许作他家。” 白羽秋低头不答话。 “怎么不说话,是因为畏姑娘?”白维晋察觉的出儿子似是振动了一下,接着道:“畏姑娘虽救过你,人也不错,但她来路不明,行事鲁莽不遵礼节,江湖凶险,怎能与我儿相配?婉若哪点不好……” “不管子佳如何,我对婉若一直做妹妹看待,确无男女之情。”白羽秋打断他,坚定回道。 白维晋的唇动了动,花白的胡须也跟着抖了抖,出口的语气软了下来;“别人我不知道,婉若对你一往情深,你叫她怎么办?” 这下白羽秋抬起脸来,面对着父亲,“表妹的事就是我的事,姨母那边我亲自拜访去说。” “别怪为父不提醒你,你的婚事不早一天定下来,恐皇上那边也逃不过。” “儿子知道了,谢父亲提醒。” “嗯。”白维晋顺顺气,见白羽秋脸色不佳,叮嘱他多注意身体,白羽秋一一答应下来,也嘱咐父亲保重身体,白维晋渐渐露了笑意。 “羽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父亲。”白羽秋几经思量,还是问出了口,“十五年前的吏部尚书卓颖,不知父上大人可认识?” 白维晋脸色一沉,怔忪了本天,才道:“认识自当是认识,不过几面之缘,我当是还是太医间的小小太医,他是朝前重臣……是不是孩儿你在查他的那件案子?” “嗯。”白羽秋点头,“卓颖的外貌长相如何,父亲还记得么?” “他,当年京城出名的美男子,又文武双全……哎……谁知……”白维晋似是陷入了回忆,又突然间回问:“你问他的外貌做什么?” “羽秋听人说,孩儿与卓颖有六七分相似,所以……” 白维晋当即有些慌张,望向白羽秋疑惑的表情,又沉静下来,站起来伸手挑了挑桌边的灯芯,“是么?说起来,还真有些相似……”他一边思考,一边道:“我儿是千万里挑一的状元之才,他当年也是文无二至的御前红人,同为天之骄子,有些相似也可能,为父倒真记不清那人长什么摸样了,只怕有人乱说,我儿可千万慎行,莫要与那人沾上了联系,惹祸上身。”白维晋言辞凿凿,让人不得不信。 “是,孩儿记住了。”随后默然。 “时候不早,我儿早些回去休息吧。”白维晋轻声唤他, “父亲也早点休息,孩儿告退。”说完他退了出去。 ☆、(十五)下 风雨之夜 待白羽秋退了出去,白维晋兀地坐了下来,腰身显得有些佝偻,没有平日里严肃刻板和坚韧,像个颓然的老人。 烛火挑动,一只飞蛾扑腾,窗外传来一阵沙沙声,不是平日里树梢被风吹动的声音,而是下雨了。白维晋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摊开一大片阴影。他慢慢伸出左手拉开书桌的一个抽屉,拿出一个不过巴掌大的锦盒,又取出压在它下面一般大小的锦盒。 白维晋常年行医针灸,手指还不算苍老,但此刻拿着一个锦盒的手却有些发抖。打开盒子,里头是一枚式样十分特别的玉佩,色泽温润头透明,光滑晶亮,乃是一枚上好的碧玉。他的手指抚摸着玉身,嘴里低沉喃喃道:“大哥,他长的与你相像,你可高兴么……” 将玉佩小心收入锦盒,又打开另一个锦盒,白光一闪,盒内分明是一颗光亮璀璨的宝石,晶透美丽,即便是烛光暗淡,它依然闪耀着如梦幻般的光泽,足有一颗大指甲盖般大小,棱角分明,被切割成八面,当真稀有 分卷阅读45 。似是被折射的光刺到,白维晋不禁眯起了眼,连嘴唇也微微颤抖,发出低低的呜咽之声,“夫人,秋儿若在,怕是也要娶妻生子了吧,你……你在那边,如今当真还怨我么……”说着布满沧桑的眼中噙满了热泪,悲沧的表情久久不能平静,完全不是平日里不苟言笑,严肃无比的神情。 “秋儿……秋儿……我的孩子……”白维晋看着手中拿着又从抽屉深处取出的一把短小木剑,终于低低悲泣起来,而屋外的风雨声愈紧。 兀地,窗户被风吹开,哐啷一声,吹进许多风雨,夹带着秋叶,烛灯一闪,几乎熄灭…… 白维晋匆忙起身,脸上布满皱纹,须发花白,更显老态,眼里依旧有未干的泪水。待关上窗户,折返回身,只见一道闪光划过,刺的他本能闭上眼,加上刚才悲痛过度,竟有些似要昏厥,勉强站住,马上回过神来,惊道:“谁在那里?”无人回答。 眼前黑影一闪,一个寒光咧咧的剑尖便直直指向白维晋的脖子,等他再看清,面前一个高大的黑衣蒙面人便是此剑的主人,看不清样貌,只留一双极冷酷无情的眼睛直直盯着白维晋。 “你……你是谁?!”白维晋小心问,他面色惨白,但还是相当冷静。 “不准出声。”低重的嗓音,在这风雨之夜,显得尤其森冷。 门外突然响起叩门之声,“嘟嘟嘟”极有规律,接着传来白羽秋的声音,“父亲,是我羽秋,父亲可睡下了?” 白维晋当即慌张,喉头一紧,便要出声警示。可黑衣人速度飞快,身影一闪,便滑至白维晋身后,剑身斜架在白维晋脖子上,整个把他箍紧在自身控制之下,冷冷的声音又起:“叫他进来,乱说,即死。” 白维晋心知此人不善,又联想到前些日子白羽秋被刺杀一事,心想,就算死也不能叫他进来,着了这蒙面杀手的道。 当下不管一切,竭力嚷道:“羽秋快走,这里有……”话未说完,剑锋便狠狠的陷进了他的脖子里,血流而下,正当白维晋以为命已休的当口,蒙面人改剑为手,铁爪似的冰冷手指紧紧掐住了白维晋的脖子。 喉间的疼痛和压力让白维晋难再出声,更难以脱离杀手的挟制。 “父亲!”白羽秋急嚷一声,房门哐啷巨响,门被撞开,门栓飞落至黑暗不知的角落,门口人影一晃,涌进五六个人,不消多看,均是顶级高手,他们一字排开站在门口。白羽秋站在几人身后,眼神竟很快镇定下来,用郑重显得有些低沉的声音道:“放了我父亲,你有何要求,我答应你便是。” 杀手带着白羽秋退至角落,背靠书橱,目光十分凌厉,令人在昏暗的夜里也不能忽视,白羽秋心里瞬间似有了领悟。 “以你换他。”杀手的回答让屋里的侍卫们均是一震。 “独孤天,果然是你!”白羽秋回道。 “是我,如何?”杀手声调扬起,显得有些轻僈,他手指用力,白维晋喉间发出咯咯的声音,白维晋使劲挣扎,却毫无用处。他两收乱抓,抓掉了独孤天的蒙面黑巾,果然是他无疑。 “大人,万万不可。”旁边侍卫统领小声劝道,白羽秋未答话,只是神情愈发严肃。侍卫统领对身边一侍卫小声嘀咕了几句,不消片刻,房外一声嘹亮的哨响,穿破雨夜的风雨之声,显得格外清晰。 畏子佳在房内刚要吹灯睡觉,被这声哨响勾起了好奇心。虽然风雨声紧密,却依然能察觉出此哨音的不寻常,似是传达着某种十分紧急的讯息,凝神屏息,意念感知被充分的调动起来,她讶异的发现有好几个明显功力不弱的高手正在这府内急速的朝一个方向聚拢,这风雨之夜显然一点也不平静。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出去的时候,一阵紧凑的敲门声之后,韩潇的声音的门外响起:“是我,韩潇” “出了什么事吗?”子佳忙问。 “你在房间里别出来,外面有我们。”韩潇的语气还算镇定。 子佳听到他用了“我们”,显然事情并不简单。 “需要我帮忙吗?”她追问。 “你安全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顿了顿,他又道:“我离开一下,你千万别出来。” “是不是白羽秋有什么事?”她突然想起昨夜梦魇里的那几声雕鸣,难道那不是梦,而是真实的? 听不到门外的回应,子佳再难忍住,推开门扉,冷风一下子灌进屋里,夹杂着雨水中的土腥味。 韩潇还站在门外没走,子佳直直望着他,夜风吹得他的发有些凌乱,虽看不清楚表情却能感受到他身上肃然坚毅的气息。 “你呆在这,我保证白弟安全无事。”他握紧了手中的剑。 畏子佳冷静的对韩潇一字一字的说:“我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如果杀手是独孤天,我去一定会多一些胜算。” 韩潇答:“好。” 来不及多想,以最快的速度赶至白府最靠边也是平日里最清静的房间,便是白维晋的卧室。屋外大约分布着十几个劲装高手,均持武器在手,严阵以待,把守着门口 分卷阅读46 、窗边甚至屋顶等各处。子佳被这架势吓了一怔。 “是我韩潇,自己人。”韩潇报上姓名, 守卫当中有一人回到:“韩兄,奉盟主令,我弟兄几人都来援你,此处有我们,韩兄快进去吧。” “好,有劳各位。”微一抱拳,韩潇便领子佳进了屋。 方才在屋外感觉屋内安静异常,待一踏进去才知屋里竟也站着十几二十人,一烛火还在桌案的灯台上摇曳,在风吹下似垂死挣扎。黑衣黑影下,白维晋如被狼叼着的羔羊般被牢牢禁锢住,脸色异常苍白,暗色的血迹顺着黑衣人的手指沾染了白维晋的衣襟。 畏子佳在韩潇身后,看到白府管家正提着灯笼站在白羽秋身旁,二人都被掩护在一排高手之后,还未看清他们的表情,就听屋角处那黑衣人沉沉道:“考虑好了么,白羽秋?” “我答应你。”未有丝毫停顿,白羽秋稳稳接道。 “大人……”侍卫统领欲作劝阻。 “我可以解你的毒,条件是你谁也不准伤害”众人一惊,方才注意到说出此话的人正是畏子佳。她一脸肃穆,是任何时候都不会有的正经成熟做派,不顾韩潇的焦躁欲言,白羽秋坚决反对的眼神,竟能轻巧的躲过韩潇和白羽秋的试图阻拦,走到了侍卫包围圈的最靠前位置。 “又是你……”灰暗中传来杀手不太惊讶的惊讶声。 ☆、(十六)上 挟持人质 “考虑好了么,独孤天?”畏子佳不容他多虑,娇俏脸蛋上冷然一片的目光,直逼向独孤天。 目光交触,众人只觉这屋里顿时有凉了几分,杀意四起。“就凭你……”低沉却轻蔑味十足的回答成功的激起了畏子佳的怒气,“你……”眼看事要僵,只听韩潇一声低吼:“子佳,快回来!”说着身形拔地而起,陡然跃过众人头顶,翻了个身,在空中便拔开手中长剑,手起挥剑,只刹那功夫,便落在了子佳身前,身体半遮在她前面,子佳还未搞清楚状况,就觉得眼前黑影晃动,两个交错相拼的身形在前方缠斗起来。 顿时乒乓兵器撞击之声密集传开,屋里白光四闪,畏子佳马上明白过来是韩潇替自己挡了独孤天。她暗悔,惊讶这杀手竟张狂至此,一人对如此多人还敢放下人质企图抓她。思及此,她一点不敢再大意,瞧着韩潇与他打斗。独孤天的杀手名气显然不会空穴来风,韩潇在年轻人一辈中几乎顶尖了,却在他连连快攻之下显得有些局促。独孤天的剑招霸道猛烈,处处攻击死穴,而韩潇的剑却处处留情,大而化之,大成剑法取自佛经,自然仁德感效居多,且需要更为宽敞的空间才可挥洒自如,相较于独孤天专业杀手的近身攻击,韩潇连防守否难保证面面俱到。 “我们一起上!”侍卫统领适时的发出号令。 有了侍卫们的参加,局势明显好转起来,双拳难敌四掌,只见独孤天以一人之力在众对手中间周旋缠斗,占不了上风,但其霸道猛烈的气势仍未少去一分,韩潇以及各侍卫不敢掉以轻心。 趁这当口,白羽秋和畏子佳携管家绕开缠斗的场地,周旋至白维晋身边。 “父亲,你怎么样?”白羽秋一把抱起瘫倒在地上的白维晋。 白维晋似有话要说,拼命握着白羽秋的手,沾满血渍的喉头上下鼓动,嘴唇张开,白羽秋见状凑近去听。 “秋儿……秋儿……”依稀重复着这两个发音。 “是,父亲,是我……”白羽秋忙答,可白维晋眼神飘远,似完全听不到或不在意他的回答。 畏子佳在一旁观察,看清醒白维晋只有喉头一点剑伤,精神状态为何如此异常?正想当口,便觉身侧一米见外一股强劲内力直冲而来,她一侧目,便见独孤天竟能摆脱掉韩潇和侍卫的纠缠,手持长剑直朝蹲下的白羽秋背部袭来。 不由细想,畏子佳移过身子,挡在白羽秋身前。 “子佳!”韩潇吼叫出声,心想她这是拿命来换白羽秋的命。 “啊!”子佳随即一声尖叫,原以为挡不住定要负伤,却哪知独孤天在看见畏子佳挡路后,剑改了方向,只在子佳身侧挽了几个剑花,尔后,独孤天身体已至,左手一挽,便把畏子佳搂进了怀里,手掌铁爪般坚固的禁制住了畏子佳。右手剑起,锋利剑刃便直对着畏子佳白皙的颈项。 韩潇见此情境焦急万分,忙叫大家莫动。白羽秋也紧接着叫侍卫们停手。 “她的命看来重的很。”独孤天凉凉道。 “独孤天,你若敢动她分毫,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韩潇狠道。 独孤天冷笑两声,道:“那我倒要看看怎么兜着走。”说完似凉风一阵刮过,他已携着畏子佳消失在窗外。 “追!”屋内众人紧随而出,只听得几声兵器碰撞声,显然有子佳做要挟,韩潇的下属和为白羽秋效命的侍卫们都通通放行,不消片刻,独孤天和畏子佳便消失在这风雨之夜了。 韩潇知道此事万分紧急,忙吩咐受命于盟主关翊辰的兄弟们去丐帮和盟主那里通报 分卷阅读47 ,自己则回龙吟帮总舵向雨菲报告。 夜深,风雨更胜之前,白羽秋守着躺在床榻上的父亲直至睡去,他才走进书房,叫来侍卫统领,“务必全力以赴,抓到独孤天,救出畏子佳。”想到这个连救了自己两次的女子,此刻命悬一线,他除了派人去找之外,竟丝毫帮不上忙,思及此望着烛光的他觉得无比怅然难受。 半夜被叫起的雨菲得知畏子佳遇险后震怒非常,直指着韩潇脑门训道:“韩潇,这下事情搞大发了,二小姐一旦有个万一,你我万万难以向城主交代!”见韩潇站在身边,低头不说话,又道:“快!传我令下去,加急令,全国七十二分舵四百八十小分舵调派全部人手自现在起,一有发现他们的踪迹,马上严密监控,切莫胡乱动手,惊到杀手伤害二小姐,直到我亲自到场!” “是!”韩潇赶紧回答,面上尽是肃然和愧疚。 “马上叫画师来画二小姐的像,分发下去!”雨菲想想又吩咐, “是。”韩潇回,语气中充满坚定,丝毫不敢马虎。 “哎”,雨菲见他这样,叹道:“菲姨我当初是怎么交代你的……” “是韩潇之过,请帮主责罚!” “现在先不说这个,加紧找到二小姐才是首要。”雨菲心知他内心愧疚,当下不提惩罚。 “什么,子佳表妹被杀手掳去?!”武林盟会总坛的一间房内,中间一张大椅,下面左右列均是一排椅凳。说话人剑眉星目,丰神俊朗,不黑不白,不胖不瘦,高大挺拔,头戴金冠,身穿素色锦袍,玉带封腰,当真一位少有的俊逸男子。此时虽满脸的不相信,仍不能使他的魅力减少一分,尤其那眼若星子,似能一眼望穿你心。 “是的,盟主。”旁边年轻人肯定道,他手持双斧,想来定是江湖中人,随后将事情始末细细叙述一遍。 起先那个男子饱满的额头此刻微微皱了起来,拥有这般气势非凡的额头的人非富即贵,不错,此人正是当今武林总盟主关翊辰。 与朴逸云的俊美不同,关翊辰身上更多了一些尊贵的不凡气度。站在哪都好似一尊引人注目又大放光彩的雕塑,着实让人不敢看又忍不住看。 “副盟主人呢?”此刻连他的遣词用句都有一股浑然的气度在内,不急不缓,却叫人不敢忽视。 “副盟主去了龙吟帮,交代我们来此向盟主报告。”那年轻人手抱双斧,身板厚实,却在气势上不止差了一两个等级。 “等他一回来,叫他来见我。” “是!” “传我盟主令下去,全国南北武林各派都要替我盯住全国各处要塞关口,尤其是京城。一旦发现可疑男女的踪迹,立刻向我报告!” “是!”年轻人得令,又沉吟道:“我们兄弟几人办事不利,请盟主责罚。” “此事不能全部责怪于你们,现下找到他们要紧,责罚之事过后再谈。” “谢盟主!属下告退。”拿板斧的年轻人作势抱拳退了下去,原来他就是盟主手下五虎将之首铁板斧铁大头。 白日里韩潇过来找关翊辰,要找帮手守卫白府安全,保护畏子佳,关翊辰便派出了五虎将之一铁大头和他的几位兄弟前去相助,谁知还是出了事。 是夜,风雨交加,时不时有人影来去,京城的夜晚因这杀手独孤天的出现和离去,使人们变得异常紧张和不安。 独孤天的杀手威名果然不是白得的,就在这风雨之夜,在好几拨追查他们下落的人们眼下,他竟能挟持畏子佳在京城找到一处破旧茅屋暂避,他的轻功和脑力眼力可见一斑。 子佳一路被挟在他臂弯中,嘴巴因点了哑穴口不能言,视线又受他身躯所挡和这风雨看不清楚,只觉稀里糊涂便道了此处。 独孤天点亮了屋中一小截蜡烛,他这些天在京城的临时住所之一便是这里,因而对此处还比较熟悉。 畏子佳此刻躺在屋内一土炕上,周身大穴都被独孤天点住,手不能动,口不能言,一幅待宰羔羊般可怜巴巴的样子。可她心想不能此刻在这杀手眼前示弱,便摆出大义凛然的摸样。 独孤天哪里会看不出畏子佳的逞强不甘示弱,颇有几分强弩之末的意思,也就随她瞪着自己,好像要吃掉他的眼神去了。 “快给我解药。”他一伸手解了子佳的穴道。 子佳感到一阵轻松,忙揉揉自己的胳膊,身上的衣服还不曾湿,可见这杀手的速度有多快,只是不答他。 独孤天又补充道:“我已按照你说的谁也没伤害。” 子佳一想,觉得他还挺有诚意的,便回道:“解药不在我身上,我得现配,你先放了我,我回白府药堂,保证给你配好送来。” “我凭什么信任你?”独孤天语气冷冷的问, “你不信也得信,因为我现在真的没有解药。”她一副无可奈何状。 下一秒,独孤天的手便出现在畏子佳的脖子上。 “你耍我?!”似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口。 “咳咳……”畏子佳一 分卷阅读48 张小脸被吓得不轻,心中惊叹他出售的速度如此之快,她感到在他面前似一只手足无力的小动物,而他则像一只凶猛的怪兽,随时都能将自己吃掉。 自己唯一的砝码就是解药,她心想,不禁收敛起方才不上心的轻谩态度,结结巴巴道:“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你杀了我也没用,咳咳……” ☆、(十六)下 配药解毒 难道,是天意?独孤天心下一片沧然,他心知今夜不服解药自己必死无疑。可是完不成任务,借这丫头脱身又有何资格去找义父拿解药?也罢,不管还剩多久活命的时间,他也已尽力。这丫头三番两次的阻挠自己完成任务,或许就是他的命定劫数,与其如行尸走肉般靠杀人卖命维持生命,不如在这天真的丫头手下命丧黄泉,对他而言,或许是他杀手生涯的最好结局,最大的解脱。 思及此,他便松了手,嘴中道:“你便回去给我配制解药吧。” “真……真的?”畏子佳问, “只不过要在今夜子时之前赶回来,否则就算你来了也救不了我。” “为什么?” “到子时我已毒发身亡,你要怎么救?”说着他捂着胸口歪坐在床边。 这时子佳也注意到他脸上痛苦的表情,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冒出来,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紊乱异常。 “你相信我?”她随即起身。 “不信你又如何。” “你是中毒所迫,才做的杀手对不对?”似是不甘心,畏子佳又问。 “我有必要回答你么?”他的表情愈发痛苦。 “当然有,如果是,我就救你,如果不是,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救。” “是,又不全是,你是救还是不救?”他察觉自己今夜的话尤其多, “怎么是,又不完全是?” “说……说那么多做什么,你救是不救,随你罢。”他愤然起身离去,痛感愈加厉害了,他心想。 “你等等,京城我不熟,你送我回白府。”她着急道, “好。”难得固执冷傲的独孤天在将死之前妥协下来。 不消片刻,他便将她送回白府药房。因着出事的是白府老爷白维晋住处,此刻府中全部侍卫皆集中到那去了,反而药房却无人看守。幸是如此,不然他们也不容易回来。 因先前分析□□借用了百草堂几天,所以子佳身上有这里的钥匙。进得百草堂里来,取了火折子点起灯具,为防止有人看见灯光,独孤天用纸围住了朝窗户的那边。子佳见此,只瞥瞥嘴,不说什么。从随身带着的小包内翻出自己辛苦研究出的□□配方来,又拿起药典几部,专心不二的研究起来。独孤天则在一旁把门,二人倒也合作默契。 外面的风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不曾停止,风雨声掩盖了百草堂内二人的动静,使外人不得察觉。细密的汗从子佳光洁的额上沁出,她不停的翻书、量药,约莫着过了一个时辰,一直紧绷着的小脸终于放松了下来,只见她翻折着一个纸包,纸张共有5张,都一一摊在桌面上,每张纸上均等的放上了等量的草药。她将纸包一一叠起,不一会就弄成了5个药包,用细绳捆在一块。 “成了!”她小声对独孤天道。 于是二人又偷偷的灭了灯,锁了药堂,畏子佳尾随独孤天回到之前的小屋。 等独孤天不知从哪弄来了小炉子和砂锅后,畏子佳将其中一份药倒入砂锅,慢火熬了起来。一来二去,子佳的衣服被雨水打湿了不少,便借着小炉子的温暖烤起衣袖。 “药还有半个时辰就煎好了。”畏子佳对脸色已发青的独孤天道,看他脸便知他身上的毒性全部显现了出来,已到了最后关头,虽然他不做声,但她知道现在独孤天身上定不好受。 时间慢慢过去,本来他还坐在炕边,渐渐的已不支倒在炕上,间或的还传来闷闷的□□声。 子佳心中了然,这毒在折磨着他,已到了生命和□□做斗争的最后关头。 药煎好后,她赶忙将药倒入小碗中,端去炕边,小勺小勺的喂他喝下。这时的独孤天已经几乎昏厥过去,却还顽强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坚毅的面庞上满是汗水,沾着药汁的唇竟在微微的颤抖。 畏子佳一边喂药一边想,这个曾经让自己觉得酷极的杀手,这张曾经让自己做过恶梦的脸,而此刻自己却在拼尽全力救他,真是世事无常,她心中泛起的复杂难辨之感,令自己久久难以释怀。 一缕阳光照射到子佳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羽扇似的扇了两下,她睁开乌亮的眸子,才发现自己半趴在炕边睡着了。一起身,身上披着的一件黑色外套滑落了下来,她忙拾起,再看炕上,独孤天已经不见了。再看窗外,雨早已停了。 “你醒了。”属于独孤天的阴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音色中透着些沙哑,显然还是昨日□□发作所留的后遗症。 子佳抬头看他,见他已换了一身平常的灰布衣裳,除掉头上戴的毡帽,脸色虽然还煞白,眼神却已恢复了 分卷阅读49 之前的凌厉。他手拎一个纸包,摊开来放在屋内的小桌子上,是几个包子和馒头,“吃早饭吧。”他的声音依旧冷漠。 “我想洗洗脸。”子佳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来到外屋,见有脸盆和毛巾挂在洗脸架上,又到水缸里舀了些水,她清洗了一下手和脸。环顾四周,这个小屋只有三间房,门外似乎还有小院,虽然摆设都很陈旧,物件倒还齐备,也不知他是从哪找到的这个地方。身为云龙城的二小姐,要钱有钱,出门在外,她还是头一回待在这么贫寒的房屋。 包子还很热乎,她拿起来便啃了几口,味道竟意外的还不错。 “你不吃么?”心里犹豫了半天,子佳还是问出了口。 “我已吃过。”他简短的话语,不多一字。是啊,子佳心想,这个男人现在已经恢复到之前的冷漠肃杀的杀手身份,并不是昨夜那个需要人照顾的病人了。思及此,她抛开杂念,一心一意的吃起包子来。 见她吃的尽兴,他素来漠然的心竟感到一丝丝温暖。如果不是她,他现在应该尸体冰冷的死在某个角落,而不是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她确实没有辜负自己的信任,没有食言,她救了自己。面对她,言语可以冷漠,但在心中,即便他心如坚石,也再难对她丝毫不在意。身为杀手,信任经常是死亡的代名词,但是对这个丫头的信任,却为他换来了人生的一次幸运的转折。 “我的毒……解了么?”他问, 她吃饱了,摸摸肚皮,脸上一副天塌下来也不要紧的表情。“还有四幅药,包你吃了能解九成的毒。”她答,又接着道:“九成就不错啦,你的毒中了很多年了吧,要根除不容易哦!” 他默然,算是肯定了她的疑问。“还有一成如何解?”他问, “这个嘛……”她站起身来,坐在炕边,抿着唇思虑了一会,“我带你去见我们那的神医福叔,他应该可以解。只要在一个月内,虽然有点仓促,但是赶一赶,应该来得及。” “他在哪里?”他急问, “哎,我们那里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进的,不过我可以把福叔请出来,这个法子行!”她似是回答,又似是自言自语回道,接着一双大眼睛瞅着独孤天道:“你愿意跟我去一个地方么?” “哪里?” “这个不能告诉你,反正你就回答去还是不去就可以了。” “去。”他又一次选择相信了她。 “不过……我还有要紧的事没办成,现在不能回去。”她坚定的语气道。 “什么事情?”他问, “找一个人。”她不再赘言。 他沉默了一会,早上出去一趟,发现这门外找她的至少有三拨人。是什么样的家世、什么样的身份,能够劳动丐帮、龙吟帮甚至各大门派,包括官府都在找她。而她明显不想多说。 “对了,他们说这件事与你有关,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刺杀白羽秋,还有你所在的天鹰帮是什么组织啊?”畏子佳突然想到了这茬, “你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他的口气不似威胁,实打实的透着股寒冷。 “切,不说就算了。”她一副不信的样子。接着道:“等我把你最后一成毒解了,你就告诉我怎么样?” 他不答,她便以为默认了。 “时间不多了,我们要赶紧出发才行”子佳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他说道。 “外面找我们的人太多,我们只有晚上才可以动身” 切,还以为他什么都不怕呢,她在心里想,本来还以为他像之前一样顶着那么多的画像通缉照样在大街上出没,现在看来终究是凡人哪! 作者有话要说:  年更吗?两年更吗? ☆、(十七)上 书房详谈 白府内,白维晋躺在床榻上,一脸担忧的白羽秋在一侧服侍。秦婉若也在一旁,小脸上满是伤感。 “秋……儿……”虽然已睡在床上,白维晋还是发出梦呓一般的低低的叫唤声, “父亲,羽秋在。”白羽秋牢牢握住父亲的手,轻声说,但是白维晋似乎听不到他的回答,脸上仍是揪心的神色。 这时,管家进了房间,小声在白羽秋耳边道:“韩潇,还有昨日到府的朴侍郎,以及一位陌生公子来找您,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白羽秋道:“你先去招待,我随后就来。” 秦婉若柔声道:“表哥,你去吧,舅舅这里有我在呢。” “好,那辛苦表妹了。” 秦婉若善解人意的摇摇头,“表哥不用客气。” 走进书房,看见韩潇和朴逸云一起出现,白羽秋有些异样的感觉,明明昨天才介绍他们认识的,但此时看上去却有着彼此熟悉甚至信任的意味。能在短短时间坐上高位,白羽秋对自己的观察能力还是相当自信的。再看同来的陌生男子,好一个王者气派的男子,轩昂挺拔,气度不凡,绝非等闲之辈。 韩 分卷阅读50 潇走上前,介绍起来:“白弟,这位就是我之前于你常提起的当今武林盟主关翊辰,这位就是青年尚书白羽秋,白弟。” “久仰!” “幸会!”二人同时道,说完后不禁相视一笑。然而笑容在关翊辰的脸上没呆多久,便恢复到来时一直保持的严肃。不只是他,同来的韩潇和朴逸云都是一般的表情,严肃中带着些许压抑和焦虑。 白羽秋对朴逸云没有掩饰的必要,又视韩潇为兄长,因而出口便是:“你们……” 同样是混迹官场人精似的人物,朴逸云立即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白年兄一定很奇怪我怎么会和韩兄,关兄一道前来,有些事稍后自会向你解释。现在有件紧急的消息要告诉你。”白羽秋沉住气,问道:“什么消息?” “什么?张尚书死了!”白羽秋露出鲜少见的惊讶表情。 “是的,今天清晨尸体在郊外被发现。”朴逸云给了肯定的答复。 “怎么死的?”白羽秋追问, “全身上下只胸口一道剑伤,刺穿心脏,一剑毙命。”朴逸云道:“此事还未来得及在早朝上向皇上秉报。我也是在下了早朝后得到刑部的消息。我们几人商议后决定马上来找你。” “找我?”白羽秋道,他一时还搞不清楚朴逸云的说话立场。 韩潇,朴逸云和关翊辰互望一眼,最后还是由朴逸云开口:“事实上,昨天晚上,我见过张尚书。” 白羽秋知道朴逸云接下来有重要的事说,便遣退书房周围的下人,示意三位来宾坐下慢慢说。 朴逸云继续道:“自从昨日年弟在此与年兄讨论查税银失踪一案的目的,年弟说只为天下苍生少疾苦,年兄被我所言触动的情形总是在我眼前出现。年弟相信,年兄必是与我有一样的信念,年弟能够从年兄的眼神中看出来。” “如此,然后呢?”白羽秋不动声色,问道。 “年兄可知,这世界上有那么一个地方,没有这世间艰辛,人人平等相待,富贵共享,患难与共,有一群人,为了不再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悲剧发生,费尽千辛万苦,建立起一方乐土,在这方乐土,没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有人人耕其田,户户享其粮,没有王侯贵族,只有人人有尊严,家家互帮助。”朴逸云一边说着一边浮现出向往的神情。他的语调抑扬顿挫,使人不禁神往。 白羽秋此时却微微皱起了眉,他愈发严肃的看着长了一双迷人丹凤眼的朴逸云。停顿了一会,朴逸云缓缓念道:“年兄还猜不出我所说的是哪里么?壮志凌云救疾苦,在天飞龙转乾坤。” “云龙城。”白羽秋亦缓缓念道。 “不错,年兄,我们三人都与云龙城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朴逸云面容严肃。 “那畏姑娘是否与你们一样……”白羽秋问, “子佳就是云龙城城主畏家的二小姐。”韩潇回,白羽秋努力的保持镇定,却也免不了手指微微颤抖。他一直认为云龙城只是存在于深山间的一个隐秘小城,却从来没有想到它的势力范围竟已渗透到整个武林,甚至当今朝廷。他并不害怕,而是震惊。再想到畏子佳,自己一直想不出她是出生生长在什么样的人家,才会如现在这般与众不同,真相原是如此。 “你们如今这般坦白相告,不担心在下会举报么?”白羽秋不动声色道。 书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时坐在客人首位的关翊辰目光炯炯,沉声道:“既然来了,定当有了周详的打算。” “如何周详的打算,如若在下执意举报,你们几人要杀了我不成?”白羽秋气势不弱,当即回道。 眼看事情要僵,韩潇坐不住了,站起身来,“白弟莫急,关大哥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何意?各位来前就应当清楚我身为朝廷命官,而云龙城又是犯乱不受管束之地,素来被朝廷通缉,我们是不可能站在同一个阵营的。”白羽秋回答的斩钉截铁。 “年兄难道忘了我们昨日所说的万民少疾苦,众生皆安乐?云龙城就是这世间一处充满清明正义之地!”朴逸云试图说服他, “朴侍郎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说服我吧?我上受皇恩浩荡,下为百姓请命,怎么可能光凭你们几句话就投入敌营,如果你们的考虑周详即是如此,在下不得不说你们太天真了。”白羽秋冷然的揭穿朴逸云的意图,在他心中,即便是特别如畏子佳,他也不可能因为对她的恩情感情,而抛却正道,改变立场。想起以后要与她处在敌对的两端,他的心便一直往下沉,恍若堕入无底深渊,他不敢往下想……此刻一定要保持清醒,他提醒自己。 “白弟,我们怎么可能是敌营呢?你忘了,我们……”朴逸云拦住欲上前争辩的韩潇,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中闪动着迷人的自信光芒。再看关翊辰则在淡然的喝茶,仿佛一点也不担心似的。 “年兄此言差矣,我们三人今日前来,绝非恶意,更不是要来与你为敌的。”朴逸云不慌不忙道,一张过分美丽的脸上现出谦和善意的微笑。 白 分卷阅读51 羽秋见此,便也不再严辞相激,脸上挂着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话的表情。 朴逸云继续道“此事要从我们父辈说起。当年,云龙城老城主畏云龙收了四个徒弟,教习武艺,勤学技艺,他们四个各有所长。培养他们为的就是保护云龙城。学成之后,这四人都下山,分别潜入各个领域,收集情报,为云龙城效力。其中两人,一人叫朴风,一人叫卓影。他们一为武将,一为文臣,一在边塞,一在朝堂,一位默默无闻,一位闻名朝野。其中朴风便是家父。卓影就是白年兄所查之税银案主角卓颖。” “这怎么可能?”白羽秋大吃一惊。“这是真的。”朴逸云点头,目光坚定。 “真若如此,十六年前失踪的税银极有可能是被卓影联合云龙城一起盗去……”白羽秋反应很快,马上想到这种非常有可能的“真相”。 “不,云龙城和卓叔叔绝对未动过那批税银,年弟和在座韩兄,关兄愿以人格担保!”朴逸云语气坚定,韩潇和关翊辰也都点头肯定。看到白羽秋似乎在考量他说话的可信度,朴逸云继续道:“当年卓叔叔遭遇陷害,家破人亡,云龙城怎会坐视不管,然而费尽能力之所极却未能救出卓颍一家。这些年来,云龙城从未忘记此事,更未放弃调查。家父数十年来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哪怕千辛万苦也要查出真相,为的是有一天让卓家沉冤得雪。” “所以你才会进入刑部,又在年初时将此税银案秉于皇上?”白羽秋接道,他震惊于这处心积虑的布置安排。 “不错,另一方面也因为家父年岁渐高,我必须继承父业进入朝廷,尽我之所能以保云龙城安危。”朴逸云坦白回答。 沉吟一阵,白羽秋不知该信朴逸云所说或是不信,面色不明,只道:“朴侍郎所说这些与张尚书之死有何关联,又和你昨夜见过张尚书有何关联?” “自是关联甚大,年兄且听我说。”朴逸云坐回位子,啜了一口茶,继续道:“家父这些年调查税银案,得出一个重要线索,此案与武林中神秘帮派天鹰帮有着莫大关联,这个天鹰帮来路不明,是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且与当今朝廷也有着隐秘联系。我潜伏户部三年,才查出张尚书似乎知道天鹰帮的事情。昨夜便与家父蒙面冒雨将张尚书带到城郊一个偏僻山洞逼问消息……” 白羽秋打断他,追问“你与你父亲将张尚书带至山洞?张尚书并不知道是你?” “是的,不瞒年兄,年弟自幼跟随父亲习武,武艺不在关兄和韩兄之下。凭我二人合力,将人悄悄从尚书府带出自是不在话下。”朴逸云看白羽秋露出不敢相信的目光,便顿了一顿,又道:“年兄且听我慢慢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  存货很少了,都不够一章了,呜呜呜 ☆、(十七)下 逼供尚书 原来,昨晚这风雨之夜,乃是多事之秋,不光白府上演了惊心动魄的一幕,邢部张尚书府也悄无声息的发生了一件大事:张尚书失踪了。等到张府的夫人管家下人们发现张大人不见,朴逸云和他父亲朴风早已经把人带到了城郊外的一处偏僻山洞中。 外面大雨纷飞,洞口被野草遮挡,更显隐蔽。洞内点着一截蜡烛,把黑暗的山洞照的影影绰绰,勉强看见人脸,细看却又看不分明。 将人往地上一摔,套着黑布袋的张尚书如一头牲口般被摔到地上。 “他妈的真重啊!”刻意加粗音调的粗话从身形偏瘦的男子口中吐出,与平日里朴侍郎温文有礼的形象相去甚远。 朴风未接话,只嘟囊着发出点怪声。 二人皆蒙着面,露出来的目光均是一般的精光四射,显示出他们深厚的内力。朴逸云的一双丹凤眼依旧是那般迷人,他的父亲却是浓眉大眼,想来朴逸云的美貌怕是遗传自母亲。衣衫被风雨打湿了一些,却还不碍事。二人身形都差不多,一般的高大挺拔,只是朴逸云偏瘦一点。 过了片刻,地上的张尚书发出渐渐清晰的几声哼哼,代表着他从昏迷中醒来。 朴逸云上前一步,扯下套在张尚书身上的布袋。 张尚书立即发出杀猪似的嚎叫声:“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伴随着这叫声,他全身起着一阵一阵的颤抖。 “闭嘴!”加粗了音调的命令声从朴逸云的口中传出。 在看清了周围环境以及洞里只有两个人的情形后,张尚书的眼神才稍稍惊魂普定了点。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带着颤音的话语从张尚书的嘴里传出。 “非匪非盗。”略显沉缓的话语出自朴风之口。 “那,那你们是要干什么?”张尚书紧接着问。 “少废话,我来问你”脾气显得有些火爆的朴逸云走到张尚书面前,“税银失踪案到底有什么秘密?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隐情?” “税银……”张尚书被朴逸云的气势吓的重复了他的话,只重复了两个字,便觉得此事有异端。寻常人怎么会 分卷阅读52 知道税银失踪一案,还知道自己有所隐瞒……除非……是与此事有关联之人……他的脑子转的很快,否则也不可能在官场中混迹几十年当上尚书。 “你是……”张尚书眯缝着眼想瞧清二人的面貌,奈何洞内光线太暗,只有远处一个蜡烛微亮。但细看之下,朴逸云的丹凤眼太过让人印象深刻,此时这偏瘦男子发亮的眼睛怎么和朴侍郎的眼睛那般的相似……“朴侍郎……”可是朴逸云怎么会半夜如此这般打扮把自己劫来质问,且他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有今夜如此好身手能把自己从尚书府强行带出来,而这另一位同伙又是什么人……想到这他又不敢肯定了…… “爹,儿子早晚要去拜师高人学那易容之术……”朴逸云的话语显得有些颓丧。 “哈哈,儿子,爹支持你……”儿子被人认出,朴风反倒乐了,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真的是朴侍郎?!!”张尚书猛的睁大了眼睛。 “既然你猜着了,那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朴逸云一把扯去脸上的黑巾,揪住张尚书的衣领子问“快说,税银案的秘密是什么?!” “朴……朴逸云……你竟然……竟敢……本大人……”张尚书一边挣扎,一边又被吓的说不连贯。 “你以为今晚认出我来,还有命回尚书府?还有机会再做你的尚书大人?!”朴逸云威胁的话语透着股邪气,与平日里的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 “你……你……” “老实的说出来,我们会让你死的轻松些。”朴风在旁边补上一句,手中隐约可见一把亮光闪闪的匕首。 “……”张尚书吓的说不出话,嘴唇不停地颤抖着。暗悔自己不该认出来还说出口。 “做了这么多年的刑部尚书,你还不明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个道理?”朴逸云冷笑, “你们放了我,我保证不说出去。”张尚书信誓旦旦。 “保证?”朴逸云有些不敢相信张尚书的天真, “对,你们要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们。就请朴大侠和令尊不要杀我。”张尚书想抓住最后一丝机会。 朴逸云追问:“税银案你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思虑再三,张尚书还是老实答道:“老夫在十几年前,就接到举报,说卓颖家中藏有失踪的税银。在那之后,曾被一个带面具的黑衣人威胁,说万不可追踪此案下去,否则老夫命恐难保……年初税银案又被……被……禀告上去”他本来想说被朴逸云禀告上去,又不敢说,生生吞了口口水,才道“当天晚上就有蒙面黑衣人同样的威胁老夫,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让税银一案查下去。” “可知蒙面人是什么人?”朴风沉沉问道, “老夫不知。”张尚书老实回答。 “爹,你怎么看?”朴逸云问父亲, 朴风锁眉想了一阵,转而再问张尚书“可再有隐瞒?”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老夫以性命担保。” “带面具的黑衣人可有什么特征线索留下?”朴风追问, “年代久远老夫也既不真切了……只记得是个男人,戴着的面具古怪,而且功夫很好,我睡的迷迷糊糊那人就进了我的卧室……” 朴逸云将父亲拉到一旁,悄声问:“怎么办?爹,难道真的要杀掉他?” “无妨,爹这有城主给的灵药。叫人忘记前三个时辰的事情,哪怕记得,也只认为是一场梦。”朴风的声音稳重,然而仍听得出意思得意。 “天下间还有这种奇药?!”变幻的烛光照在朴逸云一脸惊讶的脸上。 “哈哈,城里奇人奇事奇物多如牛毛。此药唤作织梦失忆丹”朴风笑答。 “爹,什么时候我定要再去城里瞧一瞧……” “好,此事我跟城主商议好后会安排的。”说着朴风从袖中掏出一罐瓷瓶,倒出一粒丹药。 朴逸云接过丹药,睁大眼睛左右瞧了瞧,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便不再耽搁,走到张尚书面前,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嘴巴张开,将丹药强行喂了下去。 “你们,你们干什么……啊……”张尚书服了药后,很快陷入了昏迷,等一个时辰后便后自然醒来。待二人将人送回尚书府,便冒着夜雨离开了…… 叙述完的朴逸云一声叹息,道:“本来以为能从张尚书那能得些关于天鹰帮的消息,谁知扑了场空。” 白羽秋听完,神色没有多少改变,反而问道:“叫我如何相信你们没有杀张尚书?” “我们确无杀害,否则又怎会如实相告?”朴逸云反问。 “抱歉……”白羽秋转过身,语气决绝。 这时一直坐着的关翊辰出声打断他:“且慢,白大人,请听我说一句。”他不紧不慢的起身,“此事与你的身世相关。” “我的身世?”白羽秋完全不明白了, “请问白大人今年年方几何?” “一十九。” 关翊辰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清朗的 分卷阅读53 男声中蓄含了足够的气势:“白大人,我下面要说的可能会让你无法相信。但我们有绝对的把握。你,白羽秋,就是我们找了十多年的卓影之子:卓恒。” “这……不可能。”任是谁听到此话都要惊呆,但白羽秋却能保持镇定。 “这枚玉佩白弟可曾见过?”韩潇伸出手来,掌心是一枚通体黑润的玉佩。 “见过,正是当初韩兄来找畏姑娘的信物。”白羽秋细看这枚上好墨玉制成的玉佩,除去玉佩四周特别的花纹样式,中间雕刻着一只动物,似龟似蛇,虽然玉佩不大,但是雕工精细,处处生动,仿佛活的灵物一般。这灵物不是别的,正是中国传说中四大神兽之一——玄武。 “白弟再看这一枚。”韩潇另一只手中又握着一枚与之前那枚一样款式的和田红玉玉佩,上面同样雕刻着一只长着翅膀的神兽——朱雀。 “还有这一枚。”朴逸云也亮出手掌心的一枚玉佩,真是巧夺天工呵,竟然是与前两枚款式一样的美玉,差别仅是和田青玉制成,上面雕刻的是栩栩如生的神兽——青龙。 韩潇眼神真挚的望着白羽秋,继续道“白弟知道,古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神兽的说法,既然青龙、朱雀、玄武都在这里,那还有一枚白虎玉佩,想必定是上好白玉制成,雕刻着白虎神兽。白弟看我说的可还有道理?”古代中国的四方神兽分别代表的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又称四象,汉族神话中的四方之神灵,分别与青色、白色、红色、黑色相配,代表了四方的二十八星宿。 “想必如此。”白羽秋肯定回答。 “那白弟可知这枚白虎玉佩现在何处么?”韩潇问, “这……”白羽秋有些不敢往下想,因为他已经知道了那枚玉佩的下落。 韩潇接过话“它就在白府。”看白羽秋一时没有表情,便紧接着道:“昨夜风波骤起,杀手独孤天抓住令尊作为要挟,我就在令尊的书桌上,看到了已经失踪十五年之久的那枚白虎玉佩。” “这能说明什么?”白羽秋的语气无比的严肃。 “白弟可知,这四枚玉佩玉质、雕工极佳,万里难寻。又有独特的花纹样式,寻常人家怎么会有。这世上只有这四枚,分别是云龙城老城主送给四位入室弟子:朴风、卓影、刘颜、菲雨的独特信物。” 白羽秋拉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从父亲桌子上拾来的那枚白玉白虎玉佩,久久不能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哇塞,人已经找到了,可以完结了,耶~ ╮(╯▽╰)╭ ☆、(十八)上 琵琶声响 畏子佳有她的打算,之前听白羽秋和韩潇的谈话,得知独孤天是解开这一系列事件谜团的关键人物。单凭自己还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等带他回了云龙城的势力范围内,再找爸爸妈妈和城里一干叔叔阿姨们帮忙,不信不能从他那里套出真相。 只是这一路,她要与这个手上沾满鲜血的杀手同路,虽然掌握着他身上所中毒的解药,她还是不禁要为自己捏一把汗,生怕这身手高到不像凡人的杀手对自己做出什么伤害来。如今他已恢复了7、8成的功力,要想对付自己,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白日,独孤天在屋里打坐,运行周身真气,少了□□羁绊,发现果然顺畅许多,比起之前功力不降反增了一些。这丫头的解药果然有用,于是便对她所言更加信服,只打定主意随她去她说的“一个地方”,见她口中所言的福叔。没有□□羁绊的生活,自由的生活,可以到处旅行的生活,他不敢想,因为对于像他这样的杀手,是奢望。但,他握紧了拳头,他的生命里第一次有了渴望这个词。他看了看独自在院子里练功的畏子佳,她的武功路数他从未见过。她……叫子佳是吗,他记住了。 等到晚上,他们才出发。夜深人静,前夜下了雨,天气微凉,一弯毛月在深蓝的天空中挂着。快速的穿过街道房屋,屋顶墙角只留下两道人影一闪而过。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已来到高高的城墙下。城门早已关闭。城墙上一排昏黄的灯笼照亮,士兵们不定时的巡查而过。 他们暂停在城墙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树影恰好遮住了他们的身影。 望着足有十丈高的青砖城墙,畏子佳心想,不会他就这么飞过去吧?自己的轻功还达不到这个水准啊…… 独孤天望一眼畏子佳,用不带感情的声音沉沉问道:“你可以么?” “我,过不去”畏子佳老实回答。 “过来。”独孤天声音不大,却是不容拒绝的口气。 畏子佳这下更加为难了,站在原地踟蹰不前。独孤天看出畏子佳眼里闪过的惧怕。 “怕我么?”他的声音冷了一冷,似乎还透着戏虐。 “不怕!”畏子佳被他一激,当下走了过去。也不管他身上散发的冷冽气息让她忆起那日被强吻的不堪回忆了。 她的倔强,她亮晶晶的含着些怒气的眼睛,独孤天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只在嘴角勾起一 分卷阅读54 个上扬的弧度。 还未等她站定,独孤天以迅捷的速度伸出长臂,揽住了畏子佳,“啊!”畏子佳一声轻呼,“嗖”的一声,他已带着她飞跃了起来,似飞鸟般,畏子佳只觉耳边呼呼风声,一会便上了城墙顶上,又是一个纵跃,像大鹏鸟一样,他们便从城墙上飞了过去。前后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普一落定,畏子佳立刻离开了独孤天的怀抱。那冷洌霸道的男人气息却仍在她鼻息萦绕,挥之不去。 又是几个时辰的赶路,畏子佳只觉他的脚下生风,全身暗劲流窜,速度奇快。要想跟上他着实有一些吃力。 赶了一夜的路,临到天亮,畏子佳只觉又困又累,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离独孤天也越来越远。他停下来等了她几次,看她实在累坏了,便停下脚步,对刚落定下来娇喘连连的畏子佳道:“暂时在此处歇息一阵。” 畏子佳如临大赦般,全身骨头都散了架。也不知这独孤天是怎样的强悍,竟还是目露精光,行动敏捷的不似凡人。虽然她也想快点赶路,但体力不支的她实在撑不住了。四周看一看,他们此刻正在一处林子里,地上杂草丛生,这地方非常隐蔽,独孤天为了避免人跟踪,特意往偏僻小路行。但是这地方实在不是休息的好地方。子佳微微皱了皱眉,也无法,只好原地坐下休息! 实在是太累了啊,不多久,畏子佳就靠在一棵大树下睡着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天色还未全明,天空灰蒙蒙的。淡淡的月影还在天上挂着,偶尔几颗星星在天空闪现。树林里已有起早的鸟儿们在清脆的叫着。这时,树林深处传来一阵乐音,似是琵琶之声。乐声如流水般时而湍急时而平缓,直往人脑海里钻,想必那弹奏之人技艺必定不凡。弹奏了一阵,那琵琶声愈发激烈起来,如激烈的战争般人马沸腾。又奏了须臾,乐音变的渐渐哀怨起来,如泣如诉,使人听了莫不为之神伤。只刹那功夫,乐声陡的一转,感觉弹奏者愤怒的似要迸发出来,恐怕要头破血流的架势。若再不停歇,怕那琴弦都要被拨断了不可…… 一直坐着打坐的独孤天这才睁开眼睛,脸上毫无表情,利落起身,几个纵跃,朝那乐声方向飞去。 离那乐声越近,渐渐可看清弹奏者的身影。一袭白衣的女子正抱着一个颜色艳丽的琵琶坐在树上弹奏。 独孤天刚一出现,乐音便戛然而止。转而替代的是一个女子的婉转丽音:“师兄,你终于来了”虽然音色柔美,却含着隐隐的埋怨之气。 “找我有什么事”独孤天也不看她,只站在树下冷冷答道。 “师兄,跟我回去见义父吧”女子抬起头来,天色虽不分明,但仍可瞧见那是一张似秋水芙蓉般的美丽面庞,柳叶弯眉,樱桃小嘴,挺俏粉鼻,头发挽成一个简单发髻,大部分的秀发柔顺的批散在肩上,着实叫人见之忘忧。 但这样的美丽,在独孤天的眼里仿若不存在。 见独孤天不回答,白衣女子咬了咬银牙,又似不死心的抬高声音道:“义父是不会放过你的,他可曾放过任何一个人?”说到这儿,女子也沉默了。 “你先回去。”良久,独孤天对她道,声音里仍是没有感情。 “为什么?”女子似被这无感情激怒了,“为什么不肯跟我回去,就因为那个丫头?她能给你解毒?就算解了毒又怎样?义父岂会放过背叛他的任何一个人?即使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帮里最高级别的杀手……” “不要管我的事。”独孤天双手环胸,再次冷冰冰的说道。 女子飞身下了树,绝佳的轻功,飘逸的身形,任谁都要看上一眼,可独孤天却纹丝未动。 女子缓缓走到独孤天的身边,眼神中似有怨似有怒,似有爱似有恨。“义父让我带话给你,他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考虑,如若还想回去,他便饶了你这次。否则,就算你到天涯海角,天鹰帮也不会放过你。” “樱子,话你已带到,回去吧,不要再跟着我们。” “我们……”被唤作樱子的女子小声的重复了这个称谓。她心有不甘,声音凌厉起来,质问道:“你,你说你们?才多久啊?独孤天,你是不是爱上她了?!枉我一直在义父那里替你求情,你却……” “够了!樱子,回去!”独孤天的语气带着冷冷的怒气。他终于放下胳膊,盯着满脸委屈怨怒任谁都要怜惜三分的美丽脸蛋,眼里却没有任何一丝感情。 “好,我走!”女子似有不甘,却不敢在独孤天的注视下违抗他的命令。“可是,你也要记住半个月的期限,我不想你死……”她的声音渐渐细小,几不可闻。在他的目光下,似乎说再多也是多余的,她知道,师兄做的决定没有多少人可以改变。以前受□□牵制,义父尚不能完全掌控他,现在,有了解毒的希望,恐怕更不可能留住他了。但是,她却明白,义父绝对不会容许背叛他的人活在这个世上。 太阳快要升起,第一缕阳光覆在她美丽的脸上,却照出一片神伤……她抱着琵琶默默离开,依旧是绝佳轻功,绝代风姿。独孤天看也没看一眼,随即离开回到原来的位置。 分卷阅读55 阳光从树叶中间照在畏子佳的脸上,显得有些疲惫却依然是那样纯真和美好。她睡的很熟,独孤天只看了她一眼,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打坐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更了哦,更了哦,兄弟姐妹们~~~~~~~~~~~~~ ☆、(十八)下 尚书出行 一辆包着锦缎的马车飞快的奔驰在离开京城的官道上,马车四周是十几个骑着快马的带刀侍卫,各人均是行色匆匆。为首的乃是当今武林副盟主韩潇,其忧虑焦急之色更甚。 马车里坐的正是当今朝廷最年轻的尚书大人白羽秋。他面带忧色,却还不止担忧那么简单。自从昨天韩潇带朴逸云和关翊辰来跟他坦承一切后,他的心绪就一直纷乱摸不着头绪。他是谁?他的父母是谁?他和云龙城又有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切的一切,即便面上再如何保持镇定,也不能停止内心的疑问挣扎。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然而韩潇他们也说不清事情的具体过程。他的父亲,现在已经不能确定是否是他的亲生父亲,还在昏迷之中,他自己也懂医术,也请来了宫里的各大御医,然而没有人能医好父亲。韩潇一行人都提议去云龙城找神医福叔。然而云龙城里的人是不可以随便出城的。别无他法,白羽秋决定亲自去城里一趟,一来可以请福叔帮忙医治父亲,二来也去瞧一瞧传说中的云龙城,或许能找到关于他身世的线索。他又想起昨日书房的场景,那些让他久久难以忘记的对话…… “那又如何?凭这一枚玉佩就能证明我是卓恒?”白羽秋经过理智的思考反问。 “并不能。”关翊辰同样理智的回答他,他的目光看向朴逸云,示意接下来的话由他说明。 “但是,家父反复查看了当年收到的卓叔叔的信件。就在税银案发生的前不久,有一封曾提到他救了一位大夫,且和那人相识恨晚,便以兄弟相称。家父去查了十五年前卓叔叔说救的那位大夫,正是令尊白维晋。”朴逸云郑重说出的每一字每一句仿佛都刻在了白羽秋的心上。 “就是说,是家父救了我?”久久不能回神的白羽秋终于吐出这一句话。 “加上白大人与年轻时的卓影是如此的相像,我们都是这么推测的。”朴逸云接上道。 “那……”白羽秋突然发现不知问什么问题才能让他此刻的心尽快平静理智起来。 关翊辰见他没有问出下面的话,便补充道:“现在一切都对得上。只差一点,朴叔叔说当年卓恒是被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救走的,而且那黑衣人武功高强。但令尊却毫无武功,也不见得与江湖人士有来往。这其中详情,还是要等他醒来之后才能知晓” 可是,父亲现在已然昏迷不醒,他又该向谁去问个明白呢?…… 轰隆隆,外面下起了雨,又是一场秋雨来了,风雨夹杂着树叶吹进了车内。为首的韩潇停下马来,问白羽秋要不要停下来找个地方躲躲雨,白羽秋摇摇头,坚定的说继续赶路。 一场秋雨一场凉,马车在大雨之下奔驰,直到中午才停在了路边的小旅店歇息。 “不知道子佳现在怎么样。”韩潇边等饭菜上桌边道。他此行跟着白羽秋一是为保护他,二来也是为寻子佳。 “还没有消息么?”白羽秋惊觉自己差点忘记了这回事,暗暗自责不已。事实上任何一个人遇到身世这种事都会难以接受和难以平静,更何况像如今这般复杂。似乎自己变成卓恒之后唯一的好处是和子佳再也不是敌对的关系了,想到此处,他的心才略微好过和安定了些。 “请问您是韩潇韩大侠么?”店家掌柜是位中年男人,此刻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他们吃饭的桌子旁。 “在下正是”韩潇回答。 “此处有我家二小姐命在下带给您的信件”说着抽出从袖中一封信。 韩潇立刻接过来,赶忙打开,呈现出来的是一行很别扭古怪甚至可以说丑陋的毛笔字:我是子佳,我很好。我要带独孤天去云龙城解毒,不用担心! 看完信,韩潇似乎整个人都舒缓了似的,一直紧绷的身体放松了许多。嘴里念叨着:“这丫头,吓死我们了!” 白羽秋接过来信看完。虽然嘴上不说,但韩潇能明显感觉到白羽秋的状态好了许多,看到白羽秋拿着信还在看,似乎要研究个透,又似乎上面写了千言万语一般。 “白弟,白弟” “韩兄”白羽秋突然回过神来。 韩潇眨了眨眼,挠挠头,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 白羽秋察觉到他的异样,便主动道:“韩兄有话不妨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白弟是不是对自己的身世难以接受?若是我遇到这种事,恐怕早就崩溃了,怎么还会似白弟这般平静?” “韩兄怎知我心内所想,未尝是好受的。”白羽秋似乎在说别人般平静。 “哦”韩潇老实回答,“我还有一事早就想问,只是问不出口。恐怕现在更不是好时机”韩潇继续挠头。 “韩兄问吧”事情发展到今 分卷阅读56 天还有什么时机是好不好的。 这时饭菜上来了,掌柜亲自为二人端上桌,“二位慢慢享用”说完便退下去了。 “我们边吃边说吧!”说完韩潇先执了筷子。 白羽秋也拿起了木筷…… “白弟是否对二小姐有意?” “啪嗒”白羽秋的筷子夹着一片菜就这么掉下去了。 …… 韩潇看着白羽秋的脸色一会红了,一会白了,便心下明白了三分。“其实……” “不错”韩潇开口的同时,白羽秋也肯定的回答。 “啪嗒”这次轮到韩潇夹着的菜掉下来了。 看着白羽秋坦荡的眼神和羞赧后还不是很平静的神色,韩潇心想,就算自己是江湖出身,也难以做到如此直白和诚恳,不禁打心底里对白羽秋生出些敬佩来。 “白弟这般诚恳,实属难得”韩潇夸赞道。 “韩兄莫要取笑我了。还请韩兄暂且将这事不要告诉畏姑娘。” “自然”韩潇应道。 “拙弟还有些事情想问韩兄”白羽秋紧接着问。 “尽管问” “方才掌柜的说我们二小姐……” “哦,此处产业应该是归祥云社所有,祥云社是城中的产业,自然子佳就是他们的二小姐了” “你是说号称拥有当今一大半生意的祥云社也是城中产业?”白羽秋不禁重复向韩潇确认。 “嗯”韩潇扒了一口饭,一边含混的说:“所以城里不缺钱,不会去动那批税银的” “那岂非拥有倾国之财力……”白羽秋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一直认为云龙城是想反或者是不敢反,却不知道真相原来是不必反。作为户部尚书,他完全明白掌控着祥云社对于这个朝廷意味着什么。他以前也一直担心祥云社过于一家独大而威胁整个朝廷,但由于祥云社一直尊规守法,他一直找不到理由分解这个庞大的商业组织。 “据说祥云社的前身是京城关家的产业”作为户部尚书他对于其中内情还是有些了解的。 “对,在我们还没出生的时候。关家就是关翊辰关大哥家啊”韩潇看着白羽秋又小声说道:“关大哥就是子佳的表哥啊” “那传说中十几年前消失的经商奇才关家二小姐关玲珑……” “子佳的娘,城主夫人,按辈分你应叫一声师伯母。”韩潇俨然已经把白羽秋当作卓恒了。 白羽秋的思绪飞快的转着,云龙城掌控的不仅是当今武林,还有经济命脉。祥云社从衣食住行四个方向发展,已经契入到朝廷民间的各个细致的领域。恐怕祥云社一有变故,全国都要跟着抖一抖。云龙城,还有多少实力和势力是不为外人所知道的,恐怕只有云龙城主才知道了…… 云龙城主,传说中的关家二小姐,白羽秋将这两个名字印在脑海里,他不多久就可以见到这拥有可以颠覆一国之力的人物了…… 下午,他们一行继续赶路,各人都穿了蓑衣。马车的快速行驶使这缠绵的秋雨都打在了车内,坐在车内的白羽秋不免被淋湿了一些。然而他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只催促着赶紧赶路。 ☆、(十九)上 驭马快奔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似乎把畏子佳心中的愁闷都扫尽了,骑在马上两边的景色快速的向后倒退,畏子佳的脸上禁不住神采飞扬,独孤天在她前面,也是骑着一匹骏马。两人一前一后在宽敞的官道上激起一阵又一阵的尘土。 原来自从前夜赶了一夜路,昨天白天又下起了雨,他们只好找就近的旅馆吃饭歇息。等到了旅店,畏子佳想起应该给家人朋友们报个平安,便拿出出城时父亲给的八卦玲珑符吩咐店家带封信。哪知一看到玉佩,掌柜的非常激动,立马称畏子佳为主人,差点没当场下跪。还准备了旅店里最好的酒菜招待他们,对他们提的要求也竭尽全力去完成。子佳觉得被叫主人实在难受,又不愿以真实姓名告知,只说自己在家排行第二。掌柜的便改口叫她二小姐。听到畏子佳要带信,立马找来笔墨纸砚伺候。畏子佳拿起笔也不知道写什么好,更不知道要带给谁。思来想去,出城来负责自己安全的就是韩潇,想必自己出了事定要来寻的非他莫属,而出京城这旅店是官道上的必经之地。所以她便提笔写下歪歪扭扭的两行大字,封在信封里交给掌柜。又向掌柜描述了韩潇的长相。原本说三日之内碰不到韩潇便拖给丐帮交到韩潇手中,谁知竟真被子佳料中,信件顺利的到达了韩潇手中。 且不说韩潇和白羽秋这边,畏子佳原本是不太会骑马的,城里地方不大,哪里有地方像如今这般在宽敞路上奔驰。亏的独孤天耐心教了她好几遍骑马的诀窍,又亲自带她快马奔驰了几圈,独孤天在前面开路,畏子佳才敢快马加鞭奔跑起来。她没想到这独孤天武功了得,骑术也是精湛,在他的指点下,没多久她就可以策马奔驰在路上了。有他在身边,险些有几次身下的马匹不受控制,也被他逼停了下来。 骑快马的感觉真的很爽啊!比起荡秋千的刺激和 分卷阅读57 乐趣增强了几多倍。很快,畏子佳就爱上了这项活动。虽然时间一长,全身尤其是屁股都快散架了,也禁不住骑在马上要飞起来的感觉的诱惑,恨不能吃饭睡觉也在马背上进行。 正当他们一路飞奔着,前面的独孤天速度慢了下来,畏子佳不明缘由,大声问道:“怎么了?” 独孤天勒住了马,停了下来。“恐怕我们一时走不了了。”说着他扭过头向后边看去。 畏子佳也停下马,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乌压压一大片骑着马的人群朝他们袭来,虽然胖瘦高矮衣着各不相同,但都配着兵器。远远望去一片肃杀的氛围。 初时子佳并不以为这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直到人群近了,把他们包围起来,畏子佳看见了韩潇就在当中。 “韩大哥?你是来找我的吗?”子佳问道。 “子佳,你还好吗?”韩潇一人策马走到前边来。 “我还不错!你们这是……”畏子佳有些搞不清楚现下的状况。 “独孤天,你快放了畏姑娘,否则,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韩潇身后一拿双斧头的壮汉嚷道。 独孤天没答他,甚至一眼都没望他,只他身下的马匹“咈咈”出了声粗气。 “你……”壮汉见独孤天根本不搭理他,气上心头,端着两斧就要冲上前。 “大头,退后”韩潇一声喝道。 虽然心有不甘,五虎将之一铁大头也只得守在原地不动。 子佳这才肯定,这些人是来找她的,还要把她从独孤天那里“救”出来。 “韩大哥,还有……各位”她一时不知称他们为什么才好,接着说道:“我如今很好,并无危险。请大家放心吧。” “子佳,独孤天是顶级杀手,喜怒无常,你要小心为上。带他寻解药的事有我们代劳即可。”韩潇不由分说道。 这时独孤天瞥了一眼韩潇,并不说话。 “韩大哥!”畏子佳不依了。 “子佳,你别担心,有我们一干众人在,定不会让他像之前夜里那样强掳了你去!” “韩副盟主,且不说你们以多欺少,就算你们一起上,也不一定能赢的了我”独孤天在一旁凉凉说道。 此话一出,在场群雄莫不气血上涌,一个个都手摸向兵器都想上前斗上一斗。 “跟你这杀手大魔头还要讲什么公平道义?”铁大头在一旁嚷道。 “就是啊” “是啊” “是啊……”众人皆回应道 眼看形势已经发展到剑拔弩张的地步,畏子佳可不想因为自己而发生一场不必要的争斗。 “韩大哥”子佳再次唤道,“独孤天并没有阻止我给你们带信,就表明现在他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劫持我。我是心甘情愿的带他去寻解药的。他也没有伤害我。此事我自己能解决。” 韩潇看着畏子佳仔细思量了一阵,又看了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在此刻这无表情却让人觉得有些傲慢的独孤天,他最终选择了相信畏子佳。但是他也把话说地很清楚:“子佳,今天我们可以不追究独孤天劫持你的事,但是如果他还有伤害你的行为,我们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韩大哥,多谢你的信任。这一路我会多多给你们稍信的”畏子佳保证道。 “子佳,现下你还需跟我去见一个人”韩潇的语气显得有些担忧。 “谁?” “白羽秋,他病了。” 畏子佳一听立即着急追问:“他怎么病了?病的怎样?看大夫了吗?” 韩潇看出畏子佳对白羽秋的关切不似一般,又想起她两次都救过白弟,不觉略有深意的望了望畏子佳,似乎这丫头自己还搞不清她对白羽秋的关切是那么明显的表现在脸上。他又看到旁边的独孤天也似乎察觉到了这点不寻常的关心,只是这杀手却不动声色,叫韩潇也瞧不出所以然来。 “白弟现在不远处的旅店内。” “他怎么也出得京城来了?”畏子佳只觉心内焦急, “其中详细情形较复杂,我们回去路上告知于你吧”韩潇答。 “好”畏子佳答道。她又转而面对独孤天,说道:“还请你在原地等我一阵,我去去就回。” “我陪你一道去。”独孤天的话虽简短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韩潇闻言眉头皱了皱,这杀手当真是有些霸道强硬的。几次下手要杀白羽秋,虽说如今有解药牵制不会对白弟怎样,但却不能保证他的品性。 “你如今还要杀他吗?”畏子佳担心的问独孤天。她还不能确定独孤天杀人是否是受了□□所控制。 独孤天抽了抽嘴角,是哟,这丫头还在担心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已经两次从他手下将他救走,如今仍是不放心。看她执着的盯着自己,他只好懒懒答道:“有你在,我不会杀他。” 韩潇略为惊讶的看了一眼独孤天,并没有说什么。 ☆、(十九)下 药到病除 分卷阅读58 白羽秋病了,病得陷入了昏迷。整个上午睡在客栈的床榻上,任谁叫都叫不醒。韩潇忙寻来了大夫。大夫把脉,又问了些情况,最后说病人本身体弱,又过度疲劳,受了雨淋,自然熬不过这一关,且情绪似乎也不稳定,脉象沉浮无力。体寒之症可医,然心病难医。于是开了几副治寒症的药方,也说不出白羽秋几时能醒。韩潇无法,只得依方抓药去了。 昏迷中的白羽秋一个人躺在床塌上,脸色苍白,两颊起着异常的潮红。 “白羽秋,你醒醒?白羽秋……” 是谁?谁在叫他?似乎是个女子。听到这女子的声音为何心情便好了许多,不再那般迷惘,那般无助,那般纠结。是了,自从知道自己可能是卓影之子卓恒之后,白羽秋纵然面上再如何云淡风清,镇定自若,内心也一刻不能停止挣扎起伏。他若是白羽秋,即便遇到千难万险,他依然是他,正邪对错,在他心中是那样的清晰可辨。但是,他却不再是他,极有可能不是,他若是卓恒,则背负着血海深仇。对皇上,他从国家栋梁变成罪臣之子,对百姓,他从朝廷重臣变成流寇匪徒。对父亲,从贤孝儿子变成……不知道变成什么,父亲依然昏迷,而自己却再难支撑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病倒……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白哥哥,以后我就叫你白哥哥好不好?” 悦耳如银铃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白哥哥?是谁会这么叫他? “白哥哥,我听说了,你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卓恒。你现在一定很难过很迷惘对不对?” 是谁?是谁对他现在所思所想这么了解,他努力的睁开眼,头依然很痛。他看见了一张俏丽的脸蛋,嵌在那脸上的一双黑玉般的眸子正关切的盯着自己。 “子佳,不,畏姑娘……”他挣扎着要起来,却浑身无力,畏子佳忙过来扶住他,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 似乎身后柔软的身体让他身上的酸痛减轻了许多,也让他安心很多。此时的他也顾不了那许多男女之间的礼数了,就让他籍着生病逾矩一次吧。尽管如此,他仍是虚弱到很快又闭上了眼睛。只听到身后畏子佳悦耳的声音又响起:“白哥哥,我听韩大哥说你病了,就立即赶了过来。” 他苍白的脸颊浮现了一个微弱的笑容。心里升起一阵温暖和甜意,虽然谁也看不见这笑容,但他知道畏子佳是关心他的,即便他变成了卓恒,即便他不再是人人夸赞的年轻尚书大人,即便他变成了罪臣之子,在子佳眼里,他依然是他,甚至对他更为亲近。 “你……杀手……”他努力了半天,终于只有力气说出这个几个字。 “我?”子佳追问,羽扇似的睫毛扇了扇,“哦,我很好。独孤天没有对我怎么样。他还需要我给他解毒呢。” 她紧接着说道:“白哥哥,你知道么?我这次出门来寻找的人就是卓恒。如果你就是卓恒,那就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跟爹娘有个交代。爹说,等我找到卓恒要好好照顾他。幸好我当初救了你,若是一念之差,怕就没有今日的状况了。” 是呵,白羽秋也在心底感叹,当真是一段奇缘。 “所以呀,你要赶紧好起来。等你病好了,我去求福叔让他去给你父亲看病。等他病好了,我们就能知道你身世的真相了……” 听着畏子佳在他身后絮絮叨叨的说着,白羽秋只愿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哪怕自己再虚弱一些,哪怕自己的身世再离奇一些……床边窗户透出几缕微热的阳光,直照到他心底。他不想再去面对明天,不想再去理会那身世之谜,就让他躺在这怀抱中做个懦夫吧……对,他怯懦了,生命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自己从意气风发的云端一下子跌落到灰暗的谷底。 “白哥哥,你不要害怕。”她像是知道他心思般,“你还有我们,还有云龙城,虽然你的亲人可能都不在了,但是到了云龙城,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我……是不是懦夫?”白羽秋轻声的问她,也问自己。才这点打击就受不了病倒了。 “不,不是”畏子佳急急否定道。“在子佳心中,白哥哥是才华横溢的才子,也是有担当执正义的大丈夫”面对杀手的临危之际,他都面无惧色。这不是真英勇是什么呢? 呵,是么?原来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还不错呵……他感觉自己实在是累极了,便沉沉的睡着了。 子佳又兀自说了一阵,直到日暮斜晖从窗户中射进来,她说的累了,坐着的身体也僵了,这才发现白羽秋已睡着了。她给他把脉,脉象平和均匀。又观他脸色,异样的红潮已退了下去,摸摸他的额头也不再滚烫了。 她这才放心下来。看来自己练的着寒冰功还是有些作用的。虽然控制不好会性情大变甚至昏倒,但是例如用自身寒气给发烧的病人降温这种事就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晨曦照亮整个房间,白羽秋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窗外一片明媚,却看不到那个给他心底带来明媚的人。仿佛昏迷时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b 分卷阅读59 r   “白弟,你总算醒了?”韩潇正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只碗。 “韩兄,我睡了多久?”白羽秋挣扎着起来,虽然还有些虚弱,却是坐起来了。 “来,先把这碗药喝了”韩潇坐在床头,把碗端给白羽秋。 白羽秋接过来闻到一股浓浓的药草味,不多说便一口喝了下去,苦味在整个口腔内弥漫。 “你昨天昏迷了一整天,药石不进。”韩潇见他喝下接着说道。 “那……”白羽秋本来想问畏姑娘是否有来看过自己,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他觉得那更像一场梦,他觉得说出这个梦一定会被韩潇笑话。畏子佳正和独孤天赶往云龙城的路上,怎么会半路折返回来看他。想着不觉眼神变得暗淡。 “子佳来看过你”韩潇脸上带着丝隐隐的笑意。他看到白羽秋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眼光有些不敢相信、有些惊讶,更有些欣喜…… “畏姑娘怎么会……” “我们在离这几里地的官道上追上了她和独孤天。她一听说你病了,就赶了过来。在这陪了你一下午,直到你病情好转才离开。此刻怕是离我们远了。”韩潇笑着看到脸有些苍白却在听到这些话后越来越有神采的白羽秋,心想自己找畏子佳来真是找对了,又经过此次才明白白弟对子佳不仅是有意那么简单了。 那果真不是梦么?白羽秋心内欣喜激动起伏不平。似乎是方才喝的草药的作用,身上脸上竟微微发热起来……看到韩潇面带笑意看着自己,他便更觉燥热了起来,只觉生平未有过的羞臊。 “让韩兄见笑了”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也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缘故,竟还有些头晕的感觉。 “不见笑,是有效”韩潇笑的越发开朗。 “此话怎讲?”白羽秋略正色道。 “子佳一来,白弟病就好了,这不是药到病除起效快么?” 白羽秋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果然还是被韩潇取笑了啊…… ☆、(二十)上 钱江观潮 过了几日,畏子佳发现独孤天并不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就如教她骑马,他还是很有耐心的,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冷酷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他真的很少笑。在个人享受方面,他也绝对是一个非常自我克制的人。平日赶路,吃的没有鸡鸭鱼肉,干粮馒头也决不挑剔。睡的没有暖铺棉被,席地盖天更不介意。在山野荒地,他甚至可以生食。当畏子佳震惊的看着他生啃一只野味时,他也回望着她,似乎并无不妥,嘴角还鲜血淋淋。她问:“为何不食熟食?” “防止跟踪,习惯了。”他答得理所当然似的。 “……”畏子佳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这幅茹毛饮血的画面在她眼前太过印象深刻,以致她后来好些次看见他都胃感不适。一个顶级杀手,真的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这样艰苦的生活对于从小啥都不愁的畏子佳来说未免太残酷了些。 进的临安城内,子佳和独孤天分别牵着马,流连在这个风景秀美的大都会之中。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商铺林立,人声鼎沸。驿馆旅社随处可见,茶楼、“瓦肆”热闹非凡。正值午饭时间,畏子佳只盯着哪里吃饭的人多,便想上前一尝美味,肚子里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只是碍于有独孤天在,她才不好意思表现的那般明显。 停在一家颇有规模的酒楼跟前,独孤天抬头望着酒楼那人来人往的阔门。子佳看看独孤天的眉头有些微皱,她不明白他在看什么,只知道独孤天作为杀手是天生讨厌这种人多的地方的。 “怎么不走了?”虽然她很想进去饱餐一顿。 “你饿了。”独孤天的声音没有多少起伏。 被他说中,她有些不好意思,悄悄地把摸着肚子的手移开。 “你不是讨厌……” “想不想进去?”他平淡的抛给她一个问题。作为杀手,他怎么可能观察不到她饿了,更别说她看到这酒楼时眼都直了…… “想。嘿嘿。”子佳也不多别扭了,她明白想瞒过独孤天的眼睛却不是一件容易事。 进了酒楼,店家看他们衣着普通,但却牵着两匹好马,便把他们引到楼下一处僻静地方坐下。 子佳恨不能把这些日子思念的吃食都点一遍,看看旁边的独孤天,心想还是算了吧。 “这每年的钱江大潮啊,可是出了名的壮观……”旁边一桌中有人在大声说道。 “是嘛?” “是啊,你瞧今天八月十八,就是每年潮水最大的一天,全国各地的人都到临安来看大潮,各家酒店旅馆驿站都住满了。” 钱江大潮?子佳心想,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还有那弄潮的儿郎,在江水里举着彩旗,旗尾竟能不沾一点水,着实技高。” 弄潮的儿郎?畏子佳对这钱江大潮越发好奇了。她看到独孤天的眼神中仿佛有一丝一晃而过的失神,一会儿便恢复如常。 “滔天浊浪排空来,翻江倒海山为摧就是写钱江大潮的诗句。那 分卷阅读60 浪啊像小山一般,有交叉潮,一线潮和回头潮……” 邻桌的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子佳听得越发入神,只想亲自去现场看一看。但是想到此刻要赶路,又看了一眼独孤天,他的毒还没有解,怎么好现在去游山玩水,便晃晃脑袋认真吃起饭菜来。 吃完饭,小二牵来马匹,二人骑上马。很难得的都没有策马快行,而是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正当畏子佳还在揣摩他眼神中的意思时, “驾!”独孤天已经先策马而行,方向却不是出城,而是朝着东边。 “驾!”子佳追过去,心里有些惊讶,有些不敢相信,更有些隐隐的欣喜。因为,依照方才吃饭那些人所说,观看钱江大潮的方向就是东边。 跑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终于来到钱江边。早有人头攒动在江边等待看潮,远远还能看到各种马车停在江边。各色的大伞、小伞撑开来散落在人群中或静或动,走得近了,还能看到一些商贩在人群中做的小买卖。他们算是来的最迟的一批,正好赶上看潮。 子佳下得马来,迎面扑来的江风令她心旷神怡,好宽阔的水面啊……不一会儿,响起隆隆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似乎是万马奔腾,又似战鼓擂鸣。正当子佳疑惑的当时,听到有人大声喊道:“潮来了!” 子佳朝远处看去,蔚蓝的天际边一条白线,如同移动的细长白练一般渐渐朝前推进,伴随着越来越大的轰隆隆声。人们激动起来,不时发出惊叹声。而畏子佳的小脸上也禁不住扬起赞叹之色。 离得近了一些,子佳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条白练渐渐变成舞女的白色飘飘裙裾,那势头又如万马争相朝前奔来。白色的浪掀起的气势像小山一般袭来,这景色这般壮阔,叫她一时竟说不出话。而江面上那些举着各色彩旗的弄潮儿才真叫技高绝伦,在浪潮头上左右挥动着旗帜,岸上的人们爆发出一阵阵喝彩声,场面好不热闹壮观。 “这些人好厉害呀!”对于不会水的畏子佳,这些弄潮人莫不像神人般的存在,她看了眼独孤天,他也沉浸在这般壮观的场面当中,当听到畏子佳的话时,他只略微露出些不以为然的表情。 白浪拍打在江堤岸上,足有三四十尺高。有些水溅到游客身上,游人纷纷避让。有些避让不及的便被水溅地湿了一身。尽管如此,人们的兴致反而更加高涨起来。 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游人们纷纷驱车或骑马赶往下一个观潮地点,子佳和独孤天也随着游人一起浩浩荡荡离开。 “今天真的不虚此行啊!”坐在马上,畏子佳激动的对独孤天说道,虽然知道他一般不会接话。等了一阵,见他果然没答话,便又说道:“谢谢你!谢谢你带我来!”她知道自己想看钱江大潮的神情一定瞒不过独孤天的眼睛,就像他知道她想进酒楼吃饭一样…… “我自己也想来,你不用谢我。”他回答道,棱角分明的脸庞仍是没有太多表情。 “你也想来吗?”畏子佳惊讶的反问,她很难想象这个欲望极弱自制力极强的杀手竟也有想要做什么的时候。 “其实……”他难得平缓的语调慢慢说道,“我有个梦想,就是游遍千山万水,踏遍大好河山。”许是看了这激动人心的钱江潮,他首次敞开心扉,跟她说起心事。 “你喜欢旅游呀?!”畏子佳有些惊讶,原来这杀手也有爱好啊。 “嗯。”他点头。抬起头,他看了眼远处的景色,眼中充满了神往。 其实,子佳心想,她也喜欢旅游。 “你看过大海吗?”独孤天忽然问她。 “没有。”子佳只听母亲说过大海,还说过我们所生活的地方其实是一个球。 “大海里的浪比这还要高很多很多,气势也比这更加壮观许多。”难得他的语气有了很大的起伏。说着他的眼眯了起来,仿佛是看到了那大海的就在眼前。 “真的吗?比这里还要壮观?!”子佳也禁不住神往起来。 “嗯。”他清瘦冷峻的脸上是一副绝对是这样的神色。 “那我以后也要去看一看……”可是想到等确定了白哥哥就是卓恒之后,云龙城便要永远封城了,她的这个梦怕是永远也实现不了了,不觉眼神黯淡下去。 “我带你去。”他笃定道。虽然大海很壮观,也很危险,如她这般大的小女子,还是由他陪同比较安全。 “好啊!”子佳心想暂时不要想那么多,便一口应承了下来。 天空蔚蓝,金风送爽,二人许下这约定,驭马快奔绝尘而去。 ☆、(二十)下 突发意外 随着人群来到下一个观潮地点,他们要来看的是“回头潮”。所谓回头潮,即浪潮通过顺直的河道过来后,在此处遇到了拦河丁坝,咆哮而来的潮水遇到障碍后将被反射折回,在那里它猛烈撞击对面的堤坝,然后以泰山压顶之势翻卷回头,落到西进的急流上,形成一排“雪山”,风驰电掣地向东回奔,声如狮吼,惊天动地。 畏子佳一路上就听游人们说这回头潮比一线潮还 分卷阅读61 要惊心动魄,便往前挤了挤,想看个清楚。当她再次被这景色迷住,连赞叹之声都来不及发出的时候,浪潮汹涌而至,直扑向人群。畏子佳还没反应过来,潮水的巨大冲击力已将她击倒,回退的巨大吸力又将她卷入了河水中。虽然人们迅速的避让,仍是有人被卷入了钱江,畏子佳就是其中之一。 “啊!”还没发出一点声响,河水已呛如她的口鼻。从不会游泳的她随着潮水起伏,任她如何拍打也丝毫没有作用,她的身影很快便隐没在混黄的江水之中。 “有人跳下去了!”人群中响起一声惊呼。若非有惊人的胆量和高超的游泳技巧,谁会在此刻跳下讲去救人呢?即便如此,这回头潮一波接一波,这时下水连自身都自顾不暇,更何况救人。 独孤天不知道为什么要跳入水中,只知道要救她,也许是因为只有她才能解自己的毒。 冰凉的河水迅速包围了独孤天,他像孤单的勇士跟这妖魔一般的河水缠斗。他潜入水中四处搜寻,像一条黑色的大鱼,灵活而矫健。人们看到他潜入水中半天不曾出现,便都以为他也被河水卷走了,脸上纷纷现出遗憾的表情。 “他还活着!”人们又兴奋起来,更让人振奋的是独孤天一手还搂着一个人。独孤天迅速的朝河边游来,到了岸边,放下救起的落水者,又匆匆折返了回去。岸上几个胆大的男人立刻下到岸边扶起了刚刚被救起的人,人群中有人哭喊着过来抱住了落水者,四周响起一片赞叹之声。这个时候下水救人,不单要有高超的游水技巧和胆识,更要心怀仁慈,奋不顾身的勇气。 独孤天不知道这时他黑色的高大身影在此刻的人们心中正是英雄的形象,他只知道他这次救的不是畏子佳。她还在水中,生死未卜。他虽然是杀手,但还没有泯灭到把救到手的人扔下不管。他也不在乎人们如何看他,他只想把那个能救他性命的女孩救上来。 这一个不是……这一个还不是……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去,他已经连续救起了三人。人们对他的敬仰和崇拜升至顶端,在场的每一个人,男女老少都在屏息紧盯着河面。独孤天知道自己的体力正在一点点耗损,然而依然找不到畏子佳。 “轰!”又一个潮头打过来,这次,他还能再出现吗?人们不禁在心底询问。 独孤天感到四周又一阵巨大的推力过来,潜在水底的他已料到新的浪潮又来了,凭着深厚的内力和精湛的游泳技艺抵抗着这股推力,然而这次的体力和内力也消耗很大。有人?他努力的向前看去。许是新的浪潮的缘故,把之前随波浪带走的人又推了回来。他逆着水势朝那人游去。抓住了。长发,与自己一样也穿着黑衣的身影正是畏子佳。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独孤天找到了。然而他的力气也即将消耗殆尽。 好难受!胸口似要炸开了似的闷的难受!水,耳朵里、鼻腔里、嘴里!她第一次感到柔弱的水的可怕。谁,谁来救救她?她还不想死,还有父亲、母亲、姐姐和弟弟和城里那么多人都在等她回城,还有好吃的美食和有趣的乐事,白哥哥还没有确定是不是卓恒,独孤天的毒还没有解,大海还没有去看过……太多牵挂、太多留恋……她绝望的渐渐闭上眼,感觉自己真的要完了,她的生命还没有绽开灿烂的花朵,便要消匿在这涛涛江水中么?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一个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搂主了她冰冷的身躯。她猛的睁开眼,看见浑浊江水中一个黑色的身形就在她身边。 “独……”还没等她说出来,她又呛了一口水,“咳咳咳……”她拼命的咳着,像是要把她的心肺都咳出来似的。 独孤天感觉到她身体的猛烈震动……而自己也快没有力气了…… “唔……”他用嘴给她渡了一口气。他清峻的脸、他修长飞扬的眉、他长弧形的眼睛盯着自己,这一切都在她眼前放大放大…… 哗啦一声,他们终于突破了水面,重新又获得新鲜空气的畏子佳使劲的咳嗽着。 独孤天抬头看了一下四周,糟糕!浪潮已经把他们带到江中心了,那些观潮的人们只在远处像黑黑的蚂蚁。此刻大声呼救也来不及了。今天大潮,江面上也没有什么船只。他的力气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下一个浪来,恐怕他就会支持不住…… 不再咳嗽的畏子佳似乎已经脱力了,伏在他的臂弯间一动不动。 或许是天意,江面上此时漂过来一块木板,虽然不宽,也被江水泡的变成了深黑色,仅有二尺来长半尺来宽,但对于水性极佳的独孤天来说已经足够。借力使力,已经使他省了大半的力气。 可是,此时潮汐已经开始退了,不知要将他们带到何方,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带着她往岸边游。江水中暗流涌动,随处是深流漩涡,他小心的避开那些可能的危险水面。待他恢复了些力气,就开始往江边游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当他力气用光的那一刻,他们终于到达了江岸边…… 畏子佳实在受不了了,被水久泡过的皮肤经太阳一晒,就火辣辣的疼。她睁开眼睛,马上就用手挡住了阳 分卷阅读62 光。好蓝的天啊!好大朵的白云啊!白云的边缘还被阳光镶了一层亮边。再看周围,不知名的野草稀稀拉拉的生长在江岸边,间或开着不知名的小花。 独孤天!不远处的河滩边躺着的人不正是独孤天是谁?子佳的脑子有些胀痛,但之前的记忆瞬间充满了她的脑子——他的舍命相救,他的渡命之吻…… 踉跄着站起来,她以最快速度跑过去,“独孤天,你醒醒……独孤天……”他恍惚间听见一个女子在叫她,睁开眼,看见她被太阳晒的红红的脸,却依然美丽,此刻那双犹如黑玉般的眸子正担忧的盯着自己。他想起初次见她是在黑夜中,一个小丫头竟有胆量孤身阻止自己杀人?那时她的双眸是坚定的。第二次见她,她哪来的胆量竟来跟踪自己?那时她在他的桎梏之下那眼神犹如森林中受惊的小鹿一般。第三次见她,她竟已能猜到自己受了□□牵制。那时她的眼睛充满了冷酷决绝。他又想起她在酒楼中看到美食仿佛发光的眼睛,还有她看到钱江大潮时惊叹的眼神……也许,不单是因为解毒,他真的不忍这美丽的容颜,这多变流转的双眸就此消失在人间,才会不顾自身安危跳下江去。这人间能叫他觉得美好的事物真的已经不多…… “这位姐姐,你们怎么了?”子佳抬头看见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少年,皮肤是常年经过日晒雨淋的小麦色,衣着普通甚至有些寒酸,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叼着一根狗尾草。然而那眸子发亮,正盯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在此处遇到了拦河丁坝,咆哮而来的潮水遇到障碍后将被反射折回,在那里它猛烈撞击对面的堤坝,然后以泰山压顶之势翻卷回头,落到西进的急流上,形成一排“雪山”,风驰电掣地向东回奔,声如狮吼,惊天动地。 这一段,百度百科之…………………… /(ㄒoㄒ)/~~ 不要检举我抄袭…… ☆、(二十一)上 清风山寨 在江边遇见的少年名叫阿旺,是这山头上一小伙强盗的小跟班。不错,独孤天和畏子佳上岸的地点附近是一座山,那山头上盘踞着一伙强盗。山寨名叫清风寨,头目叫金强,外号金大王,山上还有二大王,三大王,这些都是阿旺告诉他们的。 听说他们是在临安附近落的水,阿旺惊讶不已,原来他们已经离临安几十里地了。 子佳对于强盗这个字眼觉得十分熟悉,因为云龙城在外人的眼里就是这个国家最大的“强盗”集聚地。此时的她和独孤天都非常狼狈,而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所以就跟着阿旺来到了清风寨。 “我领你们去见我们大王。”阿旺说,嘴角依旧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其实阿旺长相挺周正的,不似子佳见到的其它清风寨的强盗一般戾气很重。子佳也明显感到这个清风寨与云龙城的差别,城里人虽然经常自称强盗、匪寇,但那都是开开玩笑,城里从来也没有半路劫杀过富商或是平民。而这个寨子里的人个个看山去都凶神恶煞似的。 拒子佳所知,她的爷爷畏云龙本来是山下农民,且会武功。因不满地主的常年剥削和官僚的苛捐杂税,才带领村民们一起进了深山隐居。虽说山上土地薄,又不平整,不利于开垦种植,但也比在山下受欺负强。可是官府却容不得他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于是半青山云龙城便成了官府通缉围剿的对象。然而越围剿云龙城越强大,谁也没有想到,云龙城能够发展至如今规模。 “阿旺,你小子今个带了什么人来见本大王?”坐在大厅正中央虎皮椅子上的金强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脸上一道斜疤似蜈蚣一般盘踞在脸上。 “大王,小的带了一男一女来,是小的在江边巡查时发现的。”阿旺低头禀报。 “哦?来人报个名号上来。”金强那粗糙的嗓音就像老牛。 “小女子畏佳携长兄畏天见过大王。”畏子佳双手抱拳大声说道。那夜莺般的嗓音于金强的糙嗓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畏佳?”金强又念了一遍子佳的名字,眼睛不禁直往她身上瞅,身体也向前躬了躬。想必拥有这样嗓音的女子容貌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畏子佳旁边的独孤天也同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因为独孤天非但没有抱拳低头行礼直直的站在那里,还用一种非常凌厉的眼神看着他,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那金强觉得自己早被他杀死千万遍了。 “你为何不对本大王行礼?”面对他,金强也意识到自己的语调明显有些气虚。 畏子佳偏头瞅了瞅独孤天,悄悄拉拉独孤天的衣角。 “拙兄想必是被大王的气势所振,一时大意忘记了。”子佳忙替他打圆场。 “哈哈,你这小女子倒是挺会说话的!”金强不禁大喜,“说吧,来我山寨有什么目的?” “小女子和拙兄不慎落入钱江,万幸中保得性命。随水流漂流至此,只想借两身干净衣服,再有一顿饱饭便再好不过了。”畏子佳学着使用古人的用词答道。 “钱江?”金强似乎在思考她的话。 分卷阅读63 “大王,他们是在临安落水的。”站在一旁的阿旺此时补充道。 “临安?你们在江里漂流了几十里?!”金强不禁睁大了眼, “嗯,昨天落的水。”畏子佳答道。 众所周知,昨天是钱江大潮的日子。金强很难相信,在大潮时落水竟然没死,还能随水漂流几十里来到清风寨。 “小女子水性很好?”如若不然怎的可能在江中这么久还能活着上来。 “我不会水,是我观潮时被大浪打下水去,被家兄救起的。” 金强震惊了,他在这临安附近生活几十年,也曾屡次去钱江观潮,却不曾听说有几人能将观潮时落水的人救起。他不禁又多看了几眼独孤天,看他冷酷的面容和镇定的气势,越发越觉得此人不可小觑。 “如若本大王今天帮了你,答应你的要求,小女子该如何谢我?”沉默一阵,金强问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女子必定有报答的一天。”子佳抬起头,直望向金强的眼睛。 好一个俏丽的小女子!金强当场怔住了,虽然她脸上还有被太阳晒的红红的痕迹,但是那鲜活灵俏的模样一下子便映入了他的心中,叫他半天移不开眼。 “欠你的,由我畏天来还。”独孤天这时冷冷的声音响起,成功的打断了金强的花痴状态。 “哦……哦,好。”金强自觉跌了身份,便不再多说,收了心神。叫人领着畏子佳和独孤天下去更衣用饭去了。 “阿旺,你来。”待他二人离开,金强吩咐阿旺去临安打听昨天钱江观潮的情况去了。 傍晚,阿旺骑着马回来了。情况正如畏子佳所说的一样。不仅如此,独孤天现在已经成为了临安城内众口相传的英雄,虽然最后是死是活不得而知,但在大潮时下水将人救起,不仅要艺高人胆大,更要有舍己救人的勇气。 金强听说后大惊,随后大喜,连说了三声“大英雄!”。当晚便设宴款待了畏子佳和独孤天,将他二人奉为上宾。 子佳也见到了阿旺说的二大王和三大王。二大王是一个瘦子,脸长肤白,拿着一把折扇,上书“赛诸葛”。三大王是一个矮子,眼光贼精,上蹿下跳灵活的很。 酒过几旬,畏子佳有些微微的头晕了,这强盗窝里喝的都是烈酒,她平时在城里喝的都是些甜甜的果子酒。再有人来敬酒,便都被独孤天这个“兄长”给挡了回去。 众人喝的差不多,纷纷歪倒在大厅的各处打鼾。 畏子佳觉得好热,便想出去走一走。脚步有些漂浮的走到大厅外头。秋风凉凉,云影像缥缈的轻纱,披着蓝丝绒幕布般的天空高远,上头嵌着些闪亮宝石一般的星星。 大厅的外头,走不远便是几级台阶,走上台阶便来到山顶。山顶上可以看见远处的钱江像一条宽大的白练在山下流过。 “哗啦……哗啦”远远可听到江上浪潮有节奏的声音,使人感到安心又舒适。 “好美呀!”畏子佳不禁出声赞叹。趁着酒劲,她冒险走到山崖边,抬起头张开臂膀迎着夜晚的江风……也许是真的喝的有点多了,她的脚下一滑,差点跌了下去。 一只手有力的抓住了她的胳膊,扶起了她。 “兄长,呵呵,你来了啊……”她笑着说。他收回了手,却没有答她的话。 “这里好美对吧?”子佳问, ……仍是沉默,子佳似乎习惯了他的沉默。 “天上的星星像不像宝石?”她又问。得不到他的回答,她偏头看了他一眼,依然是冷酷的模样。可是,很多时候,子佳觉得,冷酷的他让她更觉得安心。就像刚才一样,她不看,也知道抓住自己的是独孤天,就像,就像真的兄长一样…… “对了,你的带宝石的配剑呢?”子佳突然想起来,他日夜不离的剑在哪里。然而喝多酒的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丢在钱江边了。”他记得他当时把剑放在马背上的囊袋里,便义无反顾的跳下江去…… “好可惜,那么好的剑,那么美的宝石……”畏子佳喃喃念道…… “再美的宝石也不如你的眼睛……”独孤天低沉的嗓音渐渐变小直至听不见, “嗯?”子佳没有听清。 “没什么。”独孤天移开看着她的视线,望向脚下的江面,一轮明月挂在天空,皎洁如银盘,二人的身影并肩站在山顶,任江风吹拂,月光静静的照着这一切…… ☆、(二十一)下 少年阿旺 “你真的是因为毒药而杀人的吗?兄长。” “如果我替你解了毒,以后你就不要再杀人了好吗?” 从躺着改为打坐的独孤天依然无法收摄心神专心练功。畏子佳在山顶说的话不断的在他耳边反复响起。虽然他并没有回答她。 第二天一早,畏子佳觉得头有些痛,便没起床去吃早饭。只告诉独孤天等他吃完早饭来找她,一起向寨主金大王以及二大王、三大王辞行。 “嘟嘟嘟”房间的门 分卷阅读64 被人敲响,刚睡下不久的子佳起床开了门。 “阿旺,你来做什么?” “畏姐姐,大王听说姐姐病了,特意吩咐我送来这碗粥。”阿旺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碗粥和一碟小菜。 “哦,好,代我谢谢你们大王。”子佳伸手去接,阿旺移开了托盘,灵巧的从子佳胳膊下钻了过去,进了屋子。 “大王吩咐小的亲自侍候姐姐吃完。”阿旺一脸笑意的看着畏子佳。 “那,好吧。” 畏子佳坐下,拿起桌子上的粥碗,刚要开始吃,便敏感的闻到粥里有隐约的一丝奇怪的气味。她转动还有些呆滞的脑瓜,努力想要想起这是什么气味。曾经的学医经历造就了她比一般人灵敏许多的嗅觉,直觉告诉她这种气味并不是好兆头。她偷眼瞅了一眼阿旺,阿旺正低着头,两脚上下互相蹭着,似乎有些不自在。 “哎呦!”子佳一手捂着头一手放下粥碗。“头好痛!”她痛呼出声。 “畏姐姐,你怎么了?”阿旺马上贴过来。这时子佳立刻站起身,一手拉住阿旺,一手成钩状紧锁住阿旺的脖子。 “说!粥里放了什么?!”子佳的口气是无比的冷冽。 “我,我不知道啊。”阿旺惊慌大喊。 砰!房门从半开被踹的大开。 “哈哈哈哈!小女子好机灵!”金大王大笑着阔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二大王和三大王还有一众小喽啰,个个都拿着兵器在手。 “你们,想干什么?”第一次见这么多敌人,子佳有些心怯。但她强行让自己镇定。 “想干什么?小女子你说呢?”金强露出一脸暧昧不明的笑意,那脸上的丑陋疤痕更显得可怕。 “当然是抓了你做我的压寨夫人了,哈哈哈哈!”说完金强后面的一干人等也都猥琐的哈哈大笑起来。 “休想!”子佳加大了手劲,“不想阿旺死,就放我走。” “大王,救我!”阿旺适时的发出求救声。 “你杀了阿旺,我这还有上百个小喽啰,小女子太天真了。更何况,你兄长的性命还握在我们手里……” “你把他怎么样了?” “只要你乖乖做我的压寨夫人,你兄长就是我兄长,焉有不放的道理?”金强脸上现出恣意的笑容。 “你想得美!” “姐姐,姐姐,求求你不要杀我,杀了我他们也不会放过你,我只是一个小喽啰……”阿旺的眼泪流出来了。 畏子佳想了想,外面的强盗与城里的“强盗”果然不同。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但是也没必要多拉着一个人陪她死。 子佳放了手。“谢谢姐姐,谢谢姐姐。”阿旺连滚带爬到了子佳对面。 “想要我做压寨夫人,就凭你真本事来?下药抓人威胁算什么好汉?!”子佳故意使用激将法,想一对一的和他打。 可惜,这招没起作用。本来已经怒气冲冲的金强已经要来和她对战了,可惜被二大王拉住了,只见二大王“赛诸葛”在金强耳边嘀咕了几句,金强便由怒转喜,立刻吩咐大伙围攻畏子佳。 双拳难敌四掌,而且畏子佳又不愿杀人,终是被抓了起来。 被抓进地牢的畏子佳见到了独孤天,他被铁链锁在木架上,仍在昏迷中,想必是被药药倒了还未清醒。 “你们把我兄长怎么样了?!”被绑住了畏子佳气势不减的问。 “他没什么,倒是你要担心担心你自己。”金□□笑着伸手就要捏住她的下巴,她一扭头挣开了。 “现在可愿做我的压寨夫人了?” “本姑娘这辈子还没有嫁给猪的嗜好。”子佳本不想激怒他,但是直性子的她实在忍不住。 “你!好!”金大王气极。“那就休要怪本大王不懂怜香惜玉了。来人,把她给我绑在邢架上!” “是!” “你们想把我们怎么样?”畏子佳问。 “怎么样?这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有人悬赏千两黄金要你们俩人。既然你们这么值钱,我就趁机多要一倍。” “你,你讹诈!”畏子佳想不到这金强如此贪婪。 “不过,如果小女子你肯做我的压寨夫人,我就算不要这几千两黄金也值得了。哈哈哈哈……”地牢里的人也都跟着哄笑起来。 “你……”畏子佳突然觉得人心如此难测。昨日还口口声声称独孤天为英雄把他们奉为上宾请他们喝酒,今日为了钱就可以翻脸不认人。这番贪婪无耻的人,简直大大超出了畏子佳的想象力范围。 “禀告大王,有大批官兵攻上山来了!”一个小喽啰慌慌张张的跑进地牢来禀报。 “什么!?我这清风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这些官兵怎么上来的?!!”金大王急怒攻心,一下子站了起来。 “是,是有人打开了寨门。” “谁,谁这么大胆,敢做官府奸细?”金强脸都急红了。二大王还算镇定,三大王也早已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分卷阅读65 。 “我。”阿旺此时直挺挺的站了出来,小小年纪脸上却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 “是你小子!!”金强刚要上去抓他,却在半途捂住了肚子,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哎呦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在这地牢里,二大王、三大王也都中了招。 “哈哈哈,你们都中了我下的毒。”阿旺大笑道。 畏子佳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阿旺……”畏子佳不敢相信那个在江边询问自己怎么了的叼着狗尾草的少年竟是官府的人。 “哈哈,畏姐姐,不知道你的真名是不是姓畏,不过,我还是叫你畏姐姐吧。”阿旺没有管那些倒在地上已经没有战斗力的人,而是径直朝她和独孤天走来。 “为什么?你是……要救我们吗?”畏子佳不免有些天真的想,然而事实却是残酷的。 “救你们?”不知何时阿旺的手上多了一把闪亮的匕首。这让子佳想起自己的弟弟,然而和子腾比起来,这少年脸上的带着笑意的杀气却是与他截然不同的。 “独孤天,你醒了,怎么还在装死?”阿旺脸色突然变了脸色,声音凌厉。 独孤天慢慢抬起头,眼神冰冷的望着阿旺,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怎么知道……”畏子佳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阿旺迅速走上前去,抬手执匕首便往独孤天的胸口插/了/进去。 独孤天闷哼一声,冷冷的月光从地牢仅有的小窗户中照射下来,血顺着白刃流了下来。 “不要!!阿旺!!”畏子佳惊喊出声。 “畏姐姐,其实我不叫阿旺。”他迅速的拔出了匕首,噗的一声,血瞬间喷了出来。独孤天的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可是连一声□□也没有。 ☆、(二十二)上 阿旺之死 “你的父亲是赵良成。”独孤天此时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 “你竟还记得?!”阿旺显得极惊讶。 “你父亲是杭州剌史。你和他长得很像。”独孤天的声音愈来愈虚弱,他前胸的衣襟己被鲜血染湿一大片。 “原来你早就认出了我。”阿旺露出了释然的表情。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对,我就是赵良成的独子赵明甫。是你,杀了我父亲!”他恶狠狠的盯着独孤天,仿佛一口要把他吃下。 天,畏子佳一时不敢相信。 “他是中了毒,被胁迫杀人。”畏子佳试图为他辩白。 “我不管!胁迫杀人也是杀人!”他忘不了这杀父之仇。父亲是个清官,爱民如子。母亲是位贤良的女子,与父亲相亲相爱。他本来有个幸福的家,有美好的童年。但是,是这杀手,是此刻在他眼前的独孤天杀了父亲!他更忘不了父亲死后,母亲伤心过度哭瞎了眼睛,伤了身子,不多久便随父亲而去。而他则成了孤儿。官府只告诉他是杀手独孤天杀了父亲,却怎么也抓不到凶手。他颠沛流离辗转来到了清风寨,做了这伙强盗的小跟班。 “今天我要让他在我的匕首下一刀一刀的死去,绝不会让他痛痛快快快的死掉。”阿旺,不,是赵明甫扬了扬手中的匕首,“不过,我想知道你是何时认出我的?为什么认出我又不揭穿我?” “你的父亲是清官,我是死有余辜。”狐孤天想起杀赵良成时他慷慨赴死的表情,这让他想起白羽秋,呵,同样都是清官…… “你早就认出我了对不对?你是故意中的迷药?”赵明甫想起昨天晚上喝酒时独孤天看自己的眼神,现在想来似乎别有深意。原来,这杀手也并非是个冷血绝情的人。可是,那又如何…… “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了你。一命偿一命,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更何况,我昨天已经通知了官府,说你就藏在清风寨。我与他们里应外合,不但可以一举缴灭清风寨这伙强盗,还可以抓住闻名全国的杀手独孤天。”他把匕首在他脸上拍了拍,“不过,我可不相信他们能抓住你,我要亲自动手。”这伙强盗平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委身于此是迫不得己。此次借官府之手除了这伙强盗也算是为民除害。 “不过,你若是说出幕后指使你杀我爹的真正凶手,我倒是可以考虑让你死的痛快些。” “不,我不会说的。”独孤天的声音虽虚弱,却是异常的坚定。 “唔!”极度克制的声音发自独孤天。 “阿旺,住手!”畏子佳震惊的看着赵明甫执着匕首又捅进了独孤天的右胸口。 “阿旺,不,我应该叫你赵明甫。独孤天是有错,但错不至死。你想想,你在清风寨难道就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吗?如果你跟着这些强盗抢劫杀人是身不由己,那他呢,他也是受制于毒药身不由己呀!如果被你抢劫杀死的那些人的家人要来找你报仇,你会怎么办?”她想救他,可是却怎么也挣不开缚在身上的枷锁。 “我有今天都是因为他!”难道,难道就因为自己也杀过人便失去了报仇的资格吗?不,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上天对他太不公平!一定有哪里不 分卷阅读66 对!他脸上现出纠结的神色。 “你要去找幕后指使者,给他下毒的人才是杀你父亲的真凶!”畏子佳几近呐喊道。 “可他不愿说出真正凶手的名字,他在包庇凶手!他也是帮凶!”赵明甫也几近狂吼,手上的劲道又加重了几分。“不要以为你刚才放了我,我便不会对你怎么样。畏姐姐,我见你在危急时刻也不愿累及旁人决定不杀你。虽然我不能确认你们的关系,但你处处维护包庇他,想来也必定关系匪浅,等我呆会解决了他,再来解决你。也好让你们在黄泉路上有个伴。” “你等我给他解了毒,再来好好问他背后缘由……”畏子佳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一个冷漠无情的声音:“凡缴械投降者给我抓起来。持械顽抗者,杀无赦!”这时地牢涌进大批官兵。领头的官员下令道。 “等等,我是赵明甫,是你们的内应……”还未等他说完,那名领头的官员己经上前刺进了他的左胸,一刀毙命。 “为什么,为……”赵明甫睁大了眼倒了下去。 这官员显然是不会回答他的疑问。 “阿旺!!!”畏子佳大声呼喊。可是他己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的眼泪不觉间已经覆了满脸。 “剩下的都给我抓起来!待本官一一审问。”那名官员发话道。 “是!” 阴暗潮湿的牢房内。 尽管已经给独孤天止了血,她知道他也撑不了太久。又给他传了些真气,幽幽转醒的独孤天看见畏子佳就伏在他身边,脸上挂满泪水。本来独孤天作为朝延重犯是被单独关押的。然而他受了重伤,当官的怕他死掉,又禁不住畏子佳的苦苦哀求,便让她进来照顾他。 “刚才你怎么不逃走?”独孤天知道凭她的武功和才智,想趁乱逃走是可行的。 她只是一个劲的掉泪。 “你不要哭”他伸出颤抖的手试图抹去她的眼泪,“我这一生的杀戮太多,注定了有此命运。你不要难过,我只是可惜,可惜不能陪你去看海……” “不,不可以。”子佳拼命摇头。 “你听我说,”他加重了语气。子佳抺掉眼泪专心听他说话。 “我是孤儿,被义父收养。他养我长大,教我武功。可是为了培养我成为杀手为他所用,他也给我下毒。从十岁起,每年都要进行一次筛选。只有杀死同门,最后留下来的才能够活下去。”没有父母,没有亲情,更没有朋友,就连同门之情都丧失在杀戮之下。子佳不敢去想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谢谢你给我的生命带来的美好,子佳。”他第一次这么叫她,眼里是一片温柔,脸上竟还带着笑意。“这些年,不停的杀人,我早已经累了,倦了。这样死掉是对我最好的结局。” “你还有梦想没有实现,到各地去旅行……” “那只是个梦罢了……”他的语气渐渐微弱。 “你不能死,独孤天。”突然一个男声响起,一身白衣的白羽秋出现在牢房里。 “白哥哥?!”子佳的脸上现出惊愕的表情。 “打开牢门。”白羽秋命令道。 “是。”牢头得令马上打开了牢门。 “白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她站起身来看着他, “此事说来话长。你先为独孤天医治,需要什么我马上吩咐人去准备。”白羽秋不看她,只俯身去看独孤天。 “好!”畏子佳应道。 ☆、(二十二)下 神医福叔 经过畏子佳和请来的几位大夫轮流诊治,再三讨论得出结果,一致认定独孤天如在三日内得不到有效的医治,恐怕命将休矣。 此刻的白羽秋正站在独孤天的病榻不远处。他走近仍在榻前不愿远离的畏子佳,他看到她的脸色很不好。榻上的独孤天昏迷不醒,面色平静。若不是身上有被包扎好的伤处,苍白的脸看上去就好像真的睡着一样。或许真如独孤天自己说的,这样死去对他是最好的结局,所以才这般平静。 “所谓有效的医治,指的是什么?”白羽秋转过脸来问在场的几位大夫。 大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了半天。 “刀伤比较重,这倒也不是最致命的……”其中一个大夫说, “主要是积年累月所服下的毒药,已经深至脏腑及全身各处……”另一个大夫又补充道, “是的。”畏子佳此时转过身来,脸色凝重。“我之前给他解毒,光想着解除毒性,却不曾想到,他的身体即便解了毒,也只是强弩之末,不能长久。”白羽秋看到她一边着,小脸有些发白。 “都怪我医术不精……”她暗地里握了握拳头,语气里满是悔意。 “子佳……”白羽秋不禁出声唤她,想劝她,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自从上次病好后,便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路。一方面是因为父亲白维晋的病情,另一方面,更是心系着畏子佳的安全。 当他从韩潇那里得知畏子佳很可能 分卷阅读67 被钱江大浪卷入江中,生死未卜时,他内心的焦灼不安竟几乎使他一时无法理智思考。 当他接到官府线报,说独孤天和畏子佳二人在清风寨出现时,他内心的欣喜之情比韩潇等人更甚。 任谁也不会相信,向来清风月明、通透如镜的他,看到在牢狱内畏子佳和独孤天一起时,内心五味杂陈的滋味,竟是这般难受。 在那一刻,他才真实清醒的认知到,自己对畏子佳不单是喜欢和有好感那么简单,应该说他爱恋的就是面前为别人哭泣的人儿。 他强自镇定下来,他告诉独孤天不能死。 他扶起她,命人放出他俩,并找来附近所有大夫为独孤天医治。 当当地官员对他放出独孤天的行为提出反对意见时,他不惜亮出九龙金牌令,更撂下一切后果由他承担的话语。 这么做,不单有私情,更为公义。他警醒自己,一旦认清自己爱上畏子佳这个事实之后,他更要时刻保持清醒理智,不可在爱欲面前失去原则,被私欲操纵。更何况,在如今自己身世未明、四方时局未稳的特殊时期。 “只有福叔可以救他。”畏子佳笃定道,脸上是坚定的神色。 “福叔已经在往这边赶来,不日应该就可以赶到此处。”韩潇这时走进房间,手里拿着两把剑。 “真的吗?!”子佳忙上前追问。 “嗯。”韩潇严肃回。 “太好了!”子佳的脸这时才有了神采。 韩潇将手中的雪剑递给畏子佳。 “怎么会在你这儿?”她抚摸着雪剑。 “我们的人在江边跟丢了你们,只找到两匹马,带回这两把剑。” 韩潇到现在还为当时的情况手捏一把汗。若不是独孤天及时下水救人,恐怕……他甩甩头,简直不敢想啊。不过,当他听说这杀手在临危之际竟跳下钱江,不禁讶异非常。有如此胆识之人,普天之下恐怕也没几人了。思及此,韩潇不禁望向床榻之上安静似睡着的独孤天,仿佛又重新认识了他一般。 韩潇将另一把剑放在独孤天身旁。像他这样的杀手,恐怕唯有手中的剑才是他唯一相信的。剑柄上的宝石依旧灿烂闪耀,提醒着在场几人它的主人曾经的孤傲独立。 ****** 下午,在城郊的一处庄园内。 “福叔……”畏子佳迎上去。 从她对面走来的是一位老者,约莫50上下年纪,神态慈祥平和,虽然须发已有些花白,但是眉眼含着温和的笑容,看到子佳,伸出双手,向她走过去,脚步矫健有力。 “佳佳……”老者笑着喊她。畏子佳快走几步,抱住老者。 “我娘怎么样了?”子佳仰起头问福叔。 “小丫头,现在知道关心你娘了?”福叔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 “福叔,我错了……”都怪自己太贪玩,出来一路边玩边走。有时候甚至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娘亲还在病危之际,简直是大不孝。 “不过,有福叔在,娘亲是不会出事的,对吗?佳佳相信福叔!”畏子佳的小脸上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福叔。有时候,她连自己的父亲都不一定那么相信,但是,她绝对信福叔,尤其是在娘亲的事情上。 “哈哈,就知道你嘴甜。”福叔被她逗笑了,慈祥的面容上现出些许欣慰的神情,眼角带着些纹路,眼神看向远方,缓缓道:“你娘已经醒了……” “太好了!”畏子佳一时激动的跳起来,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马上伸手擦了去。 “好佳佳,好孩子,别哭。”福叔轻轻拍着她的背。那个刚醒来的女人,对畏子佳,对他自己,何尝不是一样的重要呢。 “这次出门,是不是闯了不少祸啊?小叔叔我在城中可是早有耳闻了啊。”这时旁边福叔的同伴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潇洒不羁的成熟的男人的脸,即便穿着普通,也不能掩盖住那双景亮的双眼的光彩。虽然此刻脸上是促狭的笑容,却不能削减举手投足之间游戏人间、闯荡狂放的风采。 “哪有?小叔叔你也来了啊!”子佳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啊,不然这天下间还有谁能跑这趟差事?!”被子佳唤作的神色显得极自信。 “是池真一路护送我来这里,”福叔笑道:“不过,城里人人都有正务,城主叫你跑这趟,是怕你又荒废时间在那赌博之上。年级已不小,还不收心娶妻……” “谢谢您老的关心,”池真显得有些不耐烦,又不敢在福叔面前造次,便转移话题:“别忘了您老来这里还有正事。”他朝畏子佳努努嘴。 畏子佳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俩人。 听到池真这样说,忙接过话题将独孤天的情况讲了一遍。 …… ****** 当晚,府衙后院内。 “家父病重,还望神医搭救!”白羽秋看见同子佳一道进来的有两人。一位老者,面相慈善。一位中年男人,面相桀骜。便向福叔施礼下跪。 分卷阅读68 “不可不可,请起!”福叔忙上前扶起白羽秋。“尊驾就是当今最年轻的尚书大人吧?”福叔打量了他一阵,脸上略浮现出满意的笑容,转过脸对身边的陪同一边的池真说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池真从一进来就瞪大了眼打量着白羽秋。听到福叔夸赞白羽秋,却又露出些不以为意的样子。 “福叔……”畏子佳在一旁提醒他,福叔笑着看下子佳有些着急的样子。 “老朽且问你,可知我是谁么?”福叔收敛起笑容,声音略微严肃。 “晚辈,知道您乃是一位神医。”白羽秋如实回答。 “那你可知,我也是云龙城里出来的么?作为官家大人,能保证不抓我们?”福叔认真的盯着白羽秋。 “福叔……”畏子佳有些着急了,扯了扯福叔的衣袖。福叔一向慈祥和蔼,怎得如今这般较真难为起白哥哥来了。 是呵,白羽秋想,若换作以前,他……可如今,他又站在什么立场呢?!他到底是卓恒还是白羽秋?曾经的意气风发、慷慨报国之情,在这命运捉弄之下,又显得如此脆弱和不堪一击。 “你愿意当卓恒吗?……”福叔紧接着追问。当卓恒,不仅要抛却以前的荣光和恩宠,更可能变得见不得光,终身难有出头之日。 “我……” “福叔,不要为难白哥哥了,好不好?!” “佳佳,我不问,将来自然也是有人要问的。”福叔平和的说道。畏子佳愣了愣,谁会问呢?一旁的池真似有深意的略略点点头。见此,畏子佳想:或许,是那个当城主的爹么? “晚辈相信这天地间朗朗乾坤,自有公平正义在。晚辈愿追随本心,初衷不改,不管我身份如何。”白羽秋低头叩拜,“还请神医,救治家父于病危之际……” “好一个追随本心,初衷不改!”福叔现出有些赞叹神色,池真也稍愣了一下。福叔恢复轻松的语气道:“等我这边稳住了那个杀手小子的病,再快马加鞭,赶一趟京城,去看看令尊的病。” “谢神医!”白羽秋郑重道。 “不妨,”福叔拉白羽秋起来,并快步走进内厅,“你以后救随佳佳叫我福叔吧……”他颇带笑容的看了一眼畏子佳。 “是,福叔!”白羽秋站起来。 “谢谢福叔!”子佳开心的跟在福叔后面,进了内厅。 ***** 内厅中,床榻上的独孤天,仍是那般沉睡。不消几天,本就瘦削的脸变得愈加棱角分明。一身黑衣,近看才能看清上面有些斑斑块块的血迹。 为独孤天搭脉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福叔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 “这孩子……受了不少罪啊……”福叔语重心长的说。 畏子佳听到这话,不觉更加难过了。 白羽秋看到畏子佳泫然欲泣的样子,心中也不禁揪痛起来。 池真看到这一幕,微微眯了眯眼睛,并没有更多的表现。 “福叔,他……”畏子佳听见自己凄凄切切的声音响起,令自己都惊了一下。 “放心,这还难不到老夫……” …… ☆、(二十三)上 杀手重生 “他醒了!”畏子佳的声音响起,任谁都可以听得出这声音中的惊喜。福叔、白羽秋,均应声朝床榻上看去。 只见床榻上的独孤天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望见床边的畏子佳,作为杀手的下意识让他醒来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他身在何处的问题。 “这里是府衙后院。”畏子佳轻声回答他。 “为什么救我?……”独孤天看向不远处的白羽秋,双臂强撑起自己欲起身。难道,就是因为他说的,自己还不能死。 “别着急起来呀!……”畏子佳着急去扶他。 “独孤天,死何其易,生才难。救你的并非是我,是子佳还有神医福叔。”白羽秋的声音并不大,却亦如当初在独孤天的剑下所说的一般叫人难忘。 “雇你杀我的人目的是要掩盖真相,但是,我相信一切的事实绝不会因我的死而掩埋,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是没有人可以篡改的!!” 闭上眼,独孤天似乎还能忆起那个夜里,他在他剑下说出的这一番话。是啊!这个白羽秋,仿佛是那太阳与光明的化身,总能照亮四方,显的自己是那般黑暗和卑微。 然而,那又如何?! 他就是他,那个视周围一切乃无物、尊俯仰间自我为天的当世顶尖杀手。他有他的信念和追求、他有他的行事法则。 既然命运让他再一次活过来,那他就不会再次随便交出他的命!哪怕这一次是阎王来讨,他也要与之搏上一搏。这一次,他要为自己而活! “我的毒……”独孤天征询的语气问向畏子佳。 “你的毒都已解了……”畏子佳轻声向他宣告。 “哈哈……哈哈……” 分卷阅读69 他沙哑的声音发出干瘪的笑声,但那悲怆的表情却能直击人心灵,那是压抑了多久之后的一种释放…… “谢谢你,子佳……”他的眼里竟闪有泪光。 “不用谢”子佳看到他眼里的泪光,自己也不禁不住眼眶有些湿润。 “谢谢神医。”他向福叔点头答谢,福叔也向他微笑点头。 ***** 当夜,窗外蟋蟀唧唧唧的叫着。独孤天独自静静听着这些鸣虫的叫声,月光从窗口洒进来,流泻一地银光,似乎他从来没有如此安静平和的欣赏过周遭的一切。 房间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到了门口,又停住了。 “来了,为何不进来?白大人。” 白羽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怎知是我?”他平静的问。 “你不会武功。”能来这里找他,且又不会武功的人估计只有白羽秋一个了。更何况,孤独天,猜得到他会来。 “如此……”白羽秋释然,又问道:“那你也猜得到我为何而来?” “白大人,不过是再想把我抓进监牢而已……我原本就是杀手,被官府抓住,如今这样。焉有活命的道理。”独孤天似是自嘲道。 白羽秋面色沉静,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 “我听子佳说,你是被你义父下毒才被迫杀人活命。” “那又如何?”独孤天问,难道就因为这样,他能放了自己不成。 “我知道你是天鹰帮的杀手。如若,你能协助我们抓到你的义父及天鹰帮同伙,我可以向上请准,保你性命。”白羽秋铮铮道。 “白大人不会以为这小小府衙能困得住我?”他的话里满是挑衅。 “对于你剑下那些亡魂,你又如何坦然面对?你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死了一次,就能偿还所有的人命债吧?”白羽秋的话让独孤天沉默了。 “唯有交待出你所在杀手组织的底细,帮助我们彻底铲除他们,为国为民除害,才是救赎自己的唯一出路,。” “白大人,你的话,劝不了我。” “这就是我刚才迟疑没有马上进来的原因。”白羽秋想试一试,虽然明知劝不动他。 说的好听是为国为民,不过又是一场杀戮罢了……独孤天有些不屑的想。 “明日,我将启程回京,你就在此修养。”白羽秋走出房间。到了门口,传来一声:“来人,着重兵看守这里。” “是” “呵呵”独孤天干笑一声。即便现在困得住他,一旦等他恢复一些,这天下,他哪里去不得! ***** 京城白府内。 “父亲……”白羽秋轻声唤道。 “秋儿……”悠悠转醒的白维晋看见白羽秋在床前,又看见一位慈祥的老者。 “父亲,是这位神医福叔救了你。” “谢谢这位神医了。”哎,医者不自医啊。 “吾本姓张,我观白御医与我年纪相差不多,白御医可以叫我一声张兄弟。神医一词,同行之间,可免可免……”福叔谦虚的笑了。 白维晋心里清楚,此次的病寻常医者也是难以医治的,主在心,不在身。能将自己救醒,当得起神医二字。又见他如此自谦,打心底生出不少好感来。 “老夫行医几十年,倒是没有听说过,民间有神医福叔这一名号?”白维晋疑惑道。 “吾来自云龙城,常年避世。白御医自然是不知的。”福叔坦白道。 “云龙城……”白维晋听到这个名字,似是陷入了深思。 “白御医,吾观您此次的病症虽为剑伤引起,但根源乃是常年伤心,积郁成疾。如若不能解此心病,怕是以后仍会再犯。”福叔缓缓道。 “张兄弟说的是,我这病的确是常年悲伤过度。”白维晋回答。 “父亲,为何,为何孩儿却从不知您的心事……您的伤心,到底是为何?”白羽秋关切的问。 “张兄弟既是云龙城的人,也不妨留在这里听我说说那陈年往事。因为我要说的这段往事也与云龙城有关。”白维晋对福叔道,见福叔点头。 “孩子……”他这一句孩子似掏空了所有力气,眼泪不禁从白维晋的眼里夺眶而出。 “父亲!……” “你本非我亲儿啊!”白维晋凄怆的声音响起。 白羽秋瞬间蒙住了。 “十五年前,是我用我的亲身孩儿的性命换取了你的性命……”眼泪扑簌的白维晋说出了藏在他心底深处的话语。过了十五年,想到这他的心仍是如此的痛。 “什么!?”白羽秋不可置信。这世上,这世上,竟有人能舍亲生换取他人孩子的性命…… 古有赵氏孤儿,今有白氏换子。 他就是卓恒,真正的白羽秋早在十五年前就替他死了。 十五年前,户部尚书卓颖亲自运送一批税银回京,却在途中税银失踪。 皇帝下令彻查此 分卷阅读70 事,并将卓颖一家禁足于府中。 一个月后,卓颖被召入宫面圣。 同时,刑部在此时接到举报,称卓颖家中藏有税银,带兵搜查后,果真如此。 皇帝得知此事,即在当日捉拿卓颖,午夜之时斩杀卓家三口及府上誓死不肯逃走的奴仆。 而就在那税银失踪的前几个月,白维晋一家三口上京的路上,碰到强盗抢劫,幸遇到卓颖,救了白家一家人的性命。 自此,卓颖与白维晋相识恨晚,便以兄弟相称。 在税银失踪后被软禁的日子,白维晋仍能经常出入卓家府邸。就在卓颖被召入宫的当天,白维晋携独子白羽秋去看望卓颖,因白羽秋和卓恒也是最好的玩伴。 还未等到卓颖回来,便有人来报,皇帝已下令捉拿卓家上下,并要诛杀所有人。 白维晋因有着御医名号,又非卓家人,因此可免于被杀,只能从卓府带走自己的家人。 白维晋到死也不能忘记卓夫人抱着她独子卓恒看向他的眼神,有悲伤,更有不甘。 “我不信夫君会做出窃国银的事情,定是有人诬陷我夫。”她面上是坚毅的神情,“只是,这孩子,才四岁,就要随着我们一起被杀了……” “恒儿,死,怕么?”这时泪水已挂满了卓夫人的脸。 “不怕,娘!”小小年纪的卓恒虽然懵懂,却并不胆怯。 “这孩子,是卓兄独子啊!”白维晋说道,想到这,如若卓恒死了,那卓颖就绝后了。 “白弟,有办法救我儿?!”卓夫人看着白维晋露出一丝希望的期待。 “只,只有唯一的办法……”白维晋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看向他唯一的儿子:白羽秋。 “不,这不可以。”卓夫人不禁惊道。 府外已响起士兵甲胄碰撞的声音,府内也乱了起来。 “卓夫人!”白维晋坚定的喊道。“当初是卓大哥救我一家三口的性命,如今卓家遇险,卓家断不可绝后,否则,卓兄的仇将来谁替他报?!我怎可修抽旁观,只顾自家人的性命。大人官兵查的严,孩子的话,他们不会太过重视……” “不,不可以……”卓夫人早已眼泪婆娑,她抱着她唯一的儿子,“我夫若在,也必不会同意的。” “秋儿,死,怕么?”白维晋不禁眼眶湿润。 “不怕,爹!”四岁的白羽秋这一句回答同样的坚定有力。都是好孩子,可惜,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活。 “我儿好样的!”白维晋强自忍住眼泪,慈爱的摸摸白羽秋的头。 “不要耽搁了!卓夫人!……” “秋儿,你愿意代替恒哥哥去死么?”此刻的卓夫人,望着眼前稚嫩的孩童,泪如雨下。 “秋儿只知道恒哥哥是我最好的朋友,秋儿不愿意恒哥哥去死。”小小的拳头握的紧紧的。 “白弟弟……”卓恒握住白羽秋的肩膀。“娘,恒儿不怕死,不需要白弟弟为我去死。”卓恒抬起小小的脸看向卓夫人。 “孩子……”白维晋拉过卓恒,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告诉他:“你是我卓兄的唯一血脉,我卓兄大义,万不能绝后。将来,你的父亲,母亲,这一家子的沉冤得雪就靠你了……所以,你一定要活!” 一旁的卓夫人早已哭成了泪人。 …… “恒儿,这枚玉佩名叫白虎。长大以后,记得一定要去云龙城。他们可以帮你。” 卓夫人从怀中拿出一枚刻有白虎图案的玉佩,交给卓恒。 “秋儿,这是我白家的传家之宝,一共两颗,这颗你带上。”白维晋将怀里一枚晶亮璀璨的宝石交到白羽秋的手中,泪水终是夺眶而出,又哽咽道“下……下辈子,勿要投作我白家儿……” “爹……” “娘……” “走吧!” “走吧!” …… ☆、(二十三)下 杀手身世 僵坐在书房的白羽秋,他已独自在房里待了几个时辰。茶早已泡好,又凉了。 “白哥哥,你在这里呀?”一个娉婷的身影从帘子外进来。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畏子佳将一坛酒放在他桌子上。见他仍是不说话,轻叹了一口气。找了两个茶杯,勿自倒上了酒,酒味醇香,直钻入口鼻。 “是好酒!”畏子佳赞道。 白羽秋,不,此刻,应该叫他卓恒,伸出手端起一个茶杯,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畏子佳又给他斟上。他便又端起来喝。 再斟上,又喝尽了。 “咳咳”酒是好酒,可也太过猛烈,卓恒咳了几声。 畏子佳自己也喝了一杯。 “白哥哥,原来只开心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想不到事实竟是如此……残酷。”想到这,畏子佳的心也不觉纠痛起来。“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不”卓恒吐了一个不字,语气 分卷阅读71 甚是坚定。这样的痛,不该让父亲一人担当,他只恨自己没有早点知道内情! “为什么我对四岁那年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父亲说,他被救出后,就生了一场病,醒来后,便记不清楚之前的事情。 “四岁的事情,谁还能记得那么清楚啊!”子佳宽慰他。 “我有愧于父亲,更有愧于我亲生爹娘!这么多年,我大仇未报,竟浑浑噩噩,在杀父母的仇人的恩宠之下,享受那无尚荣光。可怜白弟为我去死……”他的拳头握紧,骨节发白,满脸皆是悲愤。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白哥哥?” “报仇一事,还需慢慢谋划,凭我一人之力,恐难一时完成。” “跟我回云龙城吧”畏子佳向白羽秋发出邀请。 “好”他的确应该去那个所有人都好奇的神秘之地看一看了。 ***** 畏子佳、福叔、池真、白羽秋等一行人从京城出发,向传说中的云龙城进发。 路上,路过独孤天所修养的府衙,便将他一道带去云龙城。 一辆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畏子佳和白羽秋坐在一边,独孤天抱剑坐在另一边,福叔与他坐在一起,其余的人均是骑马开道。此时的独孤天,身体已渐渐好转,虽说还不能骑马,但是行动自如已是不在话下,这恢复的速度令所有人都不免惊叹。 本来想等再好转一些,便一走了之的独孤天,看见畏子佳和白羽秋等一行人。 “跟我走吧。”畏子佳微笑着看着他,似是询问又似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一时想不起来去何方的独孤天有些木讷的点点头。 见他什么都不问,便同意了,畏子佳笑颜如花。 经历这些日子以来的生生死死,畏子佳已许久没有这般笑过。这世上有那么多的悲伤、无奈和生死离别,能有独孤天这份信任,使原本单纯青涩的她又绽放出最纯粹的笑容。 …… “兄长,你这个剑上的宝石是从哪里来的呀?”畏子佳问道。 “自幼便有。”独孤天向来话少。福叔在一旁闭目养神,似乎并未受到任何打扰。 “可想过,这宝石,或许与你的身世有关?” 白羽秋一路并不多话,此时却插话进来。 独孤天没有回答,却是陷入了深思。想当初,他的生命里全是保命和杀戮,哪里会有心思想到自己的身世,即便有,也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一个孤儿,被训练作杀手,能有如何的身世。 “家父曾说他也有两颗如这一般的宝石,只是后来丢了一颗。” 白羽秋缓缓说道。 “天下之大,这么美的宝石,并不多见,伯父怎么会弄丢它?”畏子佳疑惑。 “他送给了他遗失的另一个儿子。” 畏子佳瞬间明白了,白维晋是送给了为卓恒去赴死的白羽秋,不禁有些神伤,便不再多说,怕白羽秋的心里更加难过。 白羽秋也不再说话,他回忆起父亲最后说的话:为父生平所知,当世之上如此大的这种宝石只有两颗。 如果像之前关翊辰所说,当年被当作卓恒的白羽秋被一个黑衣人所救,那么,也许眼前的独孤天,就很有可能是当初的白羽秋。 不,他不敢想下去……此时的白羽秋立即停止自己的思绪。 这一切,还有待证实。希望云龙城,是能够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地方。 ***** 这样行了约半月有余,四周的山林树木渐渐多了起来。最后,竟在一座座大山之中兜兜转转。 山中有些无路,最后只好弃了马车,步行。 约莫在山中行了一日。终于来到一处山谷之中。并不是想象中的砖墙石门,白羽秋和独孤天都不免有些奇怪。 “继续,快了!”离家渐近,畏子佳欢快的小跑着向谷底走去。福叔、池真和随行几人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山洞,山洞还算宽敞,走进去,有些凉意往人身上袭,一路走来,汗湿的几人都觉舒适非常。 继续往里面走,一路都有灯烛引路。宽宽的能走几匹马的石阶整齐如刀切,干净的地面似乎经常有人到扫。 越往里走越深,可是依然不见底。从开始的向下,渐渐变成向上攀爬。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有强光照亮前面的台阶,想必就是出口了。众人不免加快了脚步,向那强光之处走去。 豁然开朗,原来,他们已来到山顶。山顶的缓坡之上,赫然矗立着一扇宽大对开石门,约莫三十尺寸来宽。石门上方,刻着三个古朴的苍劲大字:云龙城。大门两盘的城墙均是用巨大的石头堆砌而成,绵延向两边的远处延伸,云山雾罩,竟是一眼看不到边。 “爹!娘!我回来啦!”畏子佳拼命跑过去,刚到石门口,石门轰隆隆打开。隐隐可看到里面屋宇林立,远远就可听到传来的各式叫卖声、车马走动的声音。 “姐姐回来啦!”最先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男孩,约莫舞勺之年。眉目之间 分卷阅读72 与子佳有些相似,透着机灵劲。只是这打扮,在白羽秋和独孤天看来,有些怪异。且不说穿的衣服样式不是长衣长衫,而是露胳膊露腿的短款衣服,就连头发,也并不束起,更没有发冠,而是极短的,发根站立在头上。这般怪异的打扮,却看不出一点不舒服,仿佛他应该就这般一样习以为常。 “哟,姐姐长志气了啊,还带了两个帅哥回来!”畏子腾忙撒下拉住姐姐的手,跑到白羽秋和独孤天身边,打量起二人起来。 “子腾,不要无礼!”这时一个沉稳的男声叫住了畏子腾。 “拜见城主!” “迟真拜见城主!”福叔和迟真均向走来的一众人的中间的着玄色衣裳的中年男子抱拳施礼。有一双一眼能望穿人心的锐利眼睛,虽然已近不惑之年,却依然俊逸非凡,叫人见之难忘。 “在下白羽秋,拜见城主” “在下独孤天,拜见城主” “各位辛苦了!”抱拳回礼后,云龙城城主畏傲然看向白羽秋和独孤天,缓缓道:“二位远道而来,辛苦了!不介意的话,就请下榻城主府。请!”虽然是邀请的语气,却是让人难以拒绝的气势。 “谢城主!”白羽秋和独孤天均同声道谢。 ☆、(二十四)上 城中奇事 踏入城中,新鲜的事物一波波的冲击着这两个人,叫他们有些应接不暇。 首先这里所有的建筑,均是较大的石块砌成,质地紧密,光洁整齐。不像外面的世界,不是茅草屋就是灰墙白瓦。石头砌成的房子坚固难摧,又冬暖夏凉,但是建造成本很大,非一般人家可以承受。就连台阶和路面也都是石头铺成。难以想象,这样的浩大工程量是如何让完成的,简直令人咋舌…… 再说这里的居民,每个人的服饰都不大相同,有穿长袖长袍如他们一样的,也有像畏子腾一样露胳膊露腿打扮的,有束发的,也有短发的,甚至还有卷发的,真是五花八门,各不相同,当真稀奇也! 靠近城门口的一片区域应该是集市区。 一条宽敞的马路从城门口一直延申至远处,两边商铺鳞次栉比,摆着各式稀奇的东西。有各式稀奇样式的衣饰,有从没有见过的各种吃食调料,还有从没见过的机械工具。 还有各式作坊,有冶铁炼钢作坊,有瓷器作坊,还有纺织作坊,各司其职,各负其责,各行其道,一切都那么仅仅有条,而又热闹非凡。 这时,一个方形大盒子引起了独孤天的注意,“这是什么?” “布谷鸟钟。”畏子佳笑着回答,“记时用的。” 只见这盒子前面有一圈奇怪的符号,并有三根粗细不同的针在不停走动。这种奇怪符号,白羽秋是认得的,就是畏子佳先前与他们几人所玩的特殊纸质上的计符号。在奇怪的符号外圈,又标记了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这十二个时辰的名字。 “布谷鸟钟?”独孤天狐疑的问:“哪有鸟?”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造型精巧的小鸟儿从盒子上方窜了出来,同时发出“布谷布谷”的声音。 就是常年习武的独孤天也被吓了一怔。 “哈哈……”畏子腾笑起来。被作为城主的爹瞪了一眼,才收敛起笑容。 这时道路中间缓缓行来几头牛,但却是木头制作的,后有四人推动,却好像都很轻松的样子。虽如此,却能载着几大包货物负重前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人不大劳,牛不饮食’的‘木牛流马’?!”白羽秋无比惊讶道。 “是的。”畏子腾似是有些骄傲的回答。 “相传这木牛流马乃三国时期诸葛孔明发明,外界早已失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那当然是我啦。相传诸葛孔明读过《鲁班书》才发明这东西,自然我也是读过这书的。什么会飞的鹊鸟,载人飞行的机关鸢,我都有做过。”畏子腾张嘴就道。 “可是,《鲁班书》被历代封为□□,更有传言,但凡是学习了《鲁班书》的人,必定会粘上鳏、寡、孤、独、残中的一项,你不怕吗?”白羽秋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话有些鲁莽了,正想解释, 只听畏子腾大声回答:“怕那劳什子做什么!如果非要选……”他歪头略一思考便答:“做个鳏夫也不错!” “吁……“周围的人群发出一片声音,无不在心中笃定这畏子腾早晚要被城主修理了。 畏城主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立即下令将他的儿子关进牢房,只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才不好发作。 “哎,你们看,这个白衣公子,好面生,是打哪里来的,长的眉清目秀,一股子书生气派,真叫人喜欢……“人群这时都围观过来,其中一个姑娘小声说道。说是小声,可偏偏在场的人都能恰好听的到。白羽秋忙撇过脸,看向远方,就当没有听见。 “哪里!小丫头不懂。”一个大婶的声音响起“依我看,这黑色衣服的男子才真是酷的不行,那气势桀 分卷阅读73 骜不逊,那脸蛋棱角分明,若是能得到他的垂青,才真是此生无憾哪!”这位大婶说的更是露骨,手舞足蹈的莫不叫人看了好笑。 饶是冷漠如独孤天,也禁不住被这番话逗的脸色早红了。 “白衣公子好!”先前的姑娘不依道。旁边支持白羽秋的人迅速的站到了她的后方,均点头赞同。 “黑色大侠帅!”大婶叉起腰,不服气了。她的周围也立即站了一帮人给她撑腰。 眼看着双方就要争吵起来…… 畏城主这时不得不伸手揉揉暴跳的太阳穴。“这两位是子佳带回来的贵客,你们不得无礼!” “这怎么能叫无礼哪,城主?” “我们喜欢他们还来不及呢?”越来越多的人围观过来,把他们簇拥到中间。 “对呀对呀……” “咳咳……”畏傲然干咳两声,有些无言以对,“如果你们真想争出个结果,不如,就依老规矩……”畏城主的话还没说完,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人们异口同声的话语: “走,我们赌一把定输赢!” “好,赌就赌,谁怕谁?!肯定是我白衣公子俊逸无双!” “谁说的,我黑衣大侠才是霸气天下无二!” 人群呼啦一下子又散开了,集体的都朝一个方向走去。 “哎,你们说,这俩人都是子佳带回来的,肯定跟子佳关系匪浅啊……”这时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提起了这个重要的细节。 “对啊,那以后,说不定其中一个能成为她的夫婿也不一定呢!?”不得不感叹,城中人的脑洞清奇且精准啊。 “那我们换个由头赌吧,就赌……谁能成为她的夫婿吧?!” “好……” “这个好……” “比赌哪个更帅还有意思……” …… “这丫头,终于要有人能降住她了。” …… “哎!!你们赌就赌,干嘛带上我?!”畏子佳朝着渐渐远去的人群大喊,声音不无凄惨。 人们依然我行我素,谁也没理她,朝前走去。(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啊!!!) 畏子佳缓缓转过身,不知拿什么面目见人,只得双手遮住脸蛋,快速的跑到城主爹的后面,躲了起来。 “城中居民向来开放热情……呵呵”福叔这时出声给大家解围,缓缓道:“二位莫要太过奇怪。” “无妨。”白羽秋道,就参照畏子佳之前那个怪怪的行事作风,今天城里人的这番表现,倒也不算太过意外。 “没事。”独孤天也迅速的恢复了冷峻的脸。 畏城主见到二人的表现,颇有些满意。 一路朝前,路过城东广场时,果然见到两堆人,正下注的下注,坐庄的坐庄,吆喝的吆喝,人们还不断的往这边涌来,卖瓜子果壳的,卖孩子玩的小玩意的,也纷纷来了,好不热闹。 “城中许久没有这么大的赌局了……”迟真这时有些兴奋的道。 “小叔叔,你不准去!”畏子佳喝道。 “为什么?!” “这次赌的可是我?!”畏子佳生气道。 “你就放宽心吧,啊!”池真似是安慰子佳道:“咱们这城里人谁不被赌过?!深山度日多寂寥啊!再就是你爹娘,当年也是被赌出来的……”收到城主一记凌厉眼神的池真,当即住了口。 她没脸见人了,呜呜呜呜,畏子佳心想,恐怕是早些年欺负的人太多,这下大家合起伙来拿她来赌博,完全不顾她女儿家的名声了…… “爹爹……”她哭唧唧的求助爹。 “佳佳,虽然私下赌博在城中是被禁止的。”畏城主对女儿说着,也似是于二位客人解释:“一旦城民想赌的时候,必须来城东广场,公开设局,一切皆可作为赌的由头,这是城里的老规矩。爹也没法子呀……”赌博这陋习,他有时候也恨啊……尤其是自己也被当做赌博由头的时候…… ☆、(二十四)下 接风洗尘 云龙城城主的宅邸就在靠近市集区域最近的地方,一边是喧嚣热闹的集市,另一边则是烟火气息的住宅区。巨石堆砌而成的城主府比想象中的要端庄威严一些,却又质朴无华。 安排白羽秋和独孤天住进两间客房,便有人来通知他们,晚上,城主将在正厅设宴为他俩接风洗尘。二人都注意到这里的“下人们”,态度不卑不亢,不会对人点头哈腰,但也尊敬有礼。 **** “娘!”子佳穿过回廊,快步走进城主和夫人的主卧。 “佳佳!”坐靠在床上的城主夫人喜悦应道。 “娘,您受苦了!”子佳像蝴蝶一般扑入了城主夫人的怀抱。 “孩子,受苦的是你呀!”醒来后,她才知道畏子佳为她出远门去寻那素昧平生的卓家遗孤,又被杀手挟持,还掉入了钱江中差点淹死……当真是吃了不少苦头。 分卷阅读74 子佳抬起头来看向母亲,母亲依然是那样眉目如画,仪态万方。只是那鬓角却有着几缕不和谐的白发。 “母亲,你的头发怎么,怎么变白了?” “没事,孩子。”畏夫人慈爱的摸摸畏子佳的头。 “你是不是又强行用脑过度,自伤神魂了?”畏子佳又心疼又有些生气。 畏夫人不语,只拿爱怜的眼神看着畏子佳。 “任谁也倔强不过母亲大人啊!”父亲和姐弟几个还有福叔,早都劝过她,莫要再强行伤神背默出那些千年后的知识,可她不听。 畏夫人见子佳仍是不悦,便幽幽道:“上天既然让我来这里,必是让我有所为的。我若和平凡人一样活这一生,又有何意义? ” “娘,您有爹爱您,有我们孩儿三个,难道这一生还不够有意义吗?” “是”畏夫人拉过子佳到自己怀里,高兴道:“娘这一生有你爹,有你们,便已足够。” “那您为什么还要……”被母亲抱在怀里,子佳嗫嚅着问。想到母亲这么多年来几次昏迷历险,她的眼睛不禁有些迷离。 “我只想让这世间能有更多的人也能跟我一样的幸福,安稳满足……” ***** “城主、城主夫人到!”随着一声通报,坐在圆桌四周的人们均站起来迎接。 “各位就坐,这是家宴,勿要拘泥于礼数!”畏傲然客气的微笑着向大家摆手。 站在畏傲然旁边的是畏夫人,只见她步摇金钗简单将秀发束于脑后,玉色长衫,杏色长裙,眉目秀美,双眸流转似柳抚绿波,身形轻盈,神态端庄,饶是上了年岁,依然风姿绰约,叫人看了一时难以移开眼睛。 此刻她旁边还站着另一个少女,那女子扶着畏夫人,看打扮也不似“下人”,眉眼之间与畏夫人真是如此想像,以至于让人怀疑她就是年轻版的畏夫人。只是与畏子佳的娇俏不同,这女子眉目间显着一丝病气,却也正应了那句话:“病如西子胜三分”。 见百羽秋和独孤天均瞧着母亲和姐姐看,子佳在一旁小声道:“这是我姐姐畏子馨”。 各人坐定。 “今日,特设家宴为两位远道而来的年轻客人接风洗尘,大家随意尽兴就好。” “今天到来的还有我家姐一家……”将迟杵、畏涧秋夫妇及他们一双儿女池睿、池蕊介绍给白羽秋和独孤天。 双方互相报上姓名后,就算是相识了。 “池大哥乃是我云龙城的军统领,负责我城中的守备攻防、秩序维持等要务。”畏城主着重介绍了他的姐夫。 一脸憨实的池杵虽然看上去有些年纪,但行为作风却质朴可爱,毫无架子。他微微点头笑道:“蒙城主看重,城民们不弃,惭愧惭愧……”一番自谦后又转了话题:“今日来的二位才是年少英杰,一文一武,不得不感叹吾辈老矣呀!”接着他举起酒杯道:“来,老夫敬二位一杯!” 白羽秋和独孤天均举杯,皆一口饮尽。 “今天你倒是会说话了啊?”旁边的池夫人畏涧秋小声取笑他。但这声量,又恰好能被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傲然都说了,今日是家宴,要尽性。何况我说的也是真心话嘛!”池杵憨笑道。 “哈哈”畏城主开怀大笑。众人也都跟着笑起来。 “姐姐的不乐意怕是有些嫉妒吧?!”这时,畏夫人的声音响起,优雅动听。 “我嫉妒什么?这呆子有什么好值得我为他嫉妒的?”畏涧秋好似真不懂似的反问。 “我若说了,姐姐不要怪罪才好。” “你说,你说……我不怪你”大咧咧向来爽快利落的畏涧秋忙答。 “姐姐是嫌弃姐夫平时木讷口拙,说句情话都要支吾半天。今日说话这般利索适宜,自然是要嫉妒和不乐意的呀!” “哎哟哟!”出乎人意料之外,畏涧秋听到此话非但没生气,反倒夸起畏夫人起来:“这么些年了,弟妹还是有着这么一颗玲珑剔透心啊!”说着她举起酒杯,“来,姐姐敬你一杯!” “哈哈哈,两位不要见怪,我这姐姐乃是我云龙城的前任城主,性格爽朗,大家不要笑话。哈哈哈”殊不知笑的最开心的就是他自己,说完又转向畏夫人道:“你啊,还是这么……调皮。”脸上尽是宠溺的笑容。 “姐姐,玲珑身体刚好,不能饮酒。这杯,我来代吧……”说完畏城主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刚刚被挑起兴致的畏涧秋愣了一秒,脸上闪过失落和自责的神色。 “好好!你喝你喝,大家都喝。” 长辈们聊的正欢,在场的晚辈们也各自寻觅各自爱吃的菜色,仿佛刚才发生的都很平常普通一般。 白羽秋和独孤天又一次深深得感受到了这城中与外面世界的巨大差异,然而两人情智也并非凡品,很快便适应下来。 这时家宴的气氛倒是越发的轻松自如了。 席间,畏夫人因病刚好,便由大女儿陪着中途回去休息了 分卷阅读75 。她走前,命自己的大女儿畏子馨为大家吟诗助兴,而她畏子馨选的,正是诗仙李白的《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虽然畏子馨的声音娇弱,却婉转动人,大家听得出那一份慷慨豪迈之情,众人无不为之动容……是呵,这世间,谁能没有愁怨,但若能放下一切,无所顾忌,潇洒人间,才不枉活这一场! 但是,这诛杀亲生父母之仇,父亲换子救命之恩,又是怎么能轻易放得下呢?!白羽秋心内不禁心内泛起一些酸楚和痛苦。 ☆、(二十五)上 城主夫人 (二十五)上 城主夫人 窗外的鸟儿早已叽叽喳喳的叫了,朝霞也映红了半边天,远远的也可听到集市上的叫卖声。 醒来的独孤天一时有些恍惚起来,他到底身在何处? 是了,这里是云龙城。这些年,他也对这神秘的名字早有耳闻。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能亲自进得城来,见识这一番奇特的风土人情,认识这一些个性特立独行的人群。 如果,当初早知道畏子佳要带他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他还会来吗?面对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如今,当他了解这里的人和事,他竟意外的觉得自己对这里是有些好感的,甚至,可以说喜欢。 并非是因为这里奇特的物件和富足的生活,也不单是因为子佳和福叔替她解毒救了自己,而是因为这里的人。想一想,当初自己为何会被畏子佳独特的行为方式所吸引,再观畏城主、池杵、池真,甚至畏夫人、畏涧秋这些女流之辈,也都没有伤春悲秋、闺阁积怨,反而个个活得恣意洒脱,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够难为到他们,生死虽无常,但快乐需相伴,死亦何惧,生且尽欢! 在外界独行行事霸道的独孤天仿佛在这找到了足以立身之地,道同之人,此刻的他不禁感到有些惊喜和意外。 **** 早饭用过之后,白羽秋和独孤天分别接到侍者的转告,城主夫人想单独见见他们两个人。 侍者分别指引他们进入了城主府的书房。 “昨夜,两位睡的还好么?”见他们二人进来,畏夫人停止书写眼前的书本,抬起头来眉眼含笑的问他们。 “极好,谢谢城主和夫人的招待。” 昨日的确是白羽秋近些日子以来睡的最好的一次。 “很好,谢谢!”独孤天依然话不多。 “不用跟我们客气。”畏夫人语气轻松。她请两人就坐。又看向白羽秋,“何况,你也根本不是外人。” 又看着独孤天,道:“而你,也救了我女儿一命。” 即便已上了年岁,但畏夫人的眸子依然晶亮。此刻看着他们,二人却不知她要跟他们说什么,只觉得仿佛心内的心思都被瞧透了似的。 “你们也救了我。”独孤天挑明道。 “呵呵,那你与我女儿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独孤天不语,算是默认了。 “即便如此,你也不肯告知我们你所在背后的天鹰帮的秘密吗?”畏夫人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心中疑问。 沉默须臾,“恕难从命”他有他的坚持。 “独孤天,你就从没想过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为何你们都问我的身世?”他想起来的路上白羽秋跟自己也曾提起此事。“你们知道些什么?”孤独天不禁看了看畏夫人,又看了白羽秋。只见白羽秋的脸上现出难以言表的表情。 “暂时还未能确定。”畏夫人顿了一顿,“不过我猜,你今年也是十九岁。对吗?” “是。”独孤天有些惊疑的回答。 “你从东瀛而来?” “你,你怎么知道?!”独孤天震惊极了。 “这是怎么回事?”白羽秋在一旁也看愣了。 “子佳曾跟我提起过你的衣饰与我们略有不同。”畏夫人接着道:“当然这不足以证明什么。重点是,我们的出海船队曾在海上救过一艘被暴风雨袭击后的船。才知道,这艘船是从我国向东瀛运送财物的,经我们的人跟踪调查,得知他们就是天鹰帮的人。” “出海的船队?”白羽秋提起这个重要的细节。 “不错,我们虽身居深山,但 分卷阅读76 是我们的经商出海的船队,却已经到过这世界上的许多国家。”畏夫人不大的声音,却让白羽秋和独孤天再次震惊了。 畏夫人接着道:“虽然,云龙城在当朝得不到承认,甚至被通缉,但是我们却不能固步自封,只有不断的与外界交流,不断的壮大,才能更有力的保住自己。攘外必先安内,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先得到外界的认可,获取更多的力量,先攘外,再安内,徐图之……” 她最后有些激动的总结道:“换句话说就是‘曲线救国’!” “夫人大志,羽秋佩服。”缓了一阵才回神的白羽秋抱拳向畏夫人施礼。独孤天也惊楞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不,跟千年后的中国人比起来,我这不算是真的大志。” “千年后……”独孤天不禁重复这三个字。 “对。”畏夫人坚定道:“其实,我原本并非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是来自千年后的一缕幽魂。二十二年前,因为一次意外,本该是未来世界的我来到了这里,成为了关家的二小姐关玲珑。” 二人一时无法消化她的话语里包含的信息,都呆愣在当场。这城中的奇人怪事,好像都验证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怔了好一会,白羽秋似是鼓足勇气,先发声道:“千年后,可还有当世王朝?” “你觉得呢?”关玲珑反问他, “朝代更迭,历代王朝最多不过几百年,千年之后,怕是早已不存在了……” 关玲珑见他这样回答,心里感叹“孺子可教也……” “那我们东瀛……”独孤天不觉想起自己的国家, “是谁告诉你,你来自东瀛,你就是东瀛人?”关玲珑这一句问话,又把独孤天弄愣了。 “就像是他”关玲珑指着白羽秋,道:“他叫白羽秋,但是他的真实身份却是卓恒。” “卓恒……”独孤天念起这个名字。 “不错,我是卓恒。我的亲身父亲是十五年前因盗取税银罪名被皇上诛杀的户部尚书卓颖。”白羽秋悲愤道。 “那你为何还为皇帝做事?”独孤天不解的问。 “我也是最近才获知自己的真实身世。”于是白羽秋将当日父亲白维晋告知的事情原委转述给在场的二人听…… 关玲珑神情激荡,道“白老先生高义,是我云龙城的恩人!” “这世上,竟能有人用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换取他人孩子的性命?”独孤天无法想象这是怎样一种情感。 “家父曾在换子前将他的家传宝石传于年幼的的白羽秋,而孤独天你这剑柄上的宝石,正像家父曾经所拥有的那一颗。而且,他也见过你真容。在得知当年被当作卓恒的白羽秋被一个黑衣人救走,并未被杀,便更加笃定你就是他的儿子白羽秋。” “我是白羽秋?这怎么可能?”孤独天不敢置信。 “是否可能,就要问你的义父了。你义父应当也是武功高强之人,这点恰与救白羽秋的黑衣人特征吻合。”关玲珑道。 “你们编出这样的鬼话来骗我,就是想让我说出天鹰帮的内幕吧?” “好,你的身世暂且放在一边。”关玲珑接着道:“既然你选择效忠东瀛,那么我就讲一讲东瀛在千年后发起过一场侵略我国的战争……”于是关玲珑将千年后世界的格局及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经过一一描述给二人听,仿佛给二人打开了一幅宏大的世界历史地图,那里有战争硝烟,有铮铮铁骨,那里有英雄豪情,有众志成城…… 听完的白羽秋和独孤天久久不能言语。 “所以,以掠夺、残害他人的行为想达到壮大自我目的的手段,都是不可能成功的!”关玲珑总结道。 “夫人,您说的这些太让人震撼了。尤其是千年后的中国人,真真才是我炎黄子孙华夏儿女的英勇本色。” 白羽秋激动道。比起家仇,为了全人类的共同利益而抛却个人荣辱的壮举是那样的至高无上,振人心魂。 良久,“夫人,独孤天受教了。我愿说出我所知道的天鹰帮的一切,不再助纣为虐。”被打动的独孤天坚毅道。 “孺子可教也”关玲珑在心理想,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 原来,天鹰帮早在十几年前就潜入我朝。所行之事,莫不是杀害忠良、偷掠物资送往东瀛。更是培养了一大批杀手,不惜下毒控制他们,为的就是替他们行事卖命。在京郊的一处地宫,乃是天鹰帮秘密的集结地。以独孤天义父为首的杀手组织就盘踞在那里。至于义父的长相,独孤天从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在现实中的身份。 ☆、(二十五)下 齿颊留香 两人从城主府的书房出来,已是晌午。看着远处山峰层峦叠嶂,只觉豪情壮志充盈在胸中,好像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值得烦恼纠结之事。 “嗨!”畏子佳从后面分别拍了两人一下,跳到他们面前,问:“你们在发什么呆?!” “子佳,是你啊……” 分卷阅读77 白羽秋温和一笑。独孤天没有说话,只是难得表情柔和的看着她。 “饿了吧?我娘都跟你们说了什么,这么久?”还未等两人回答,便拉起他们的衣袖,道:“走,带你们去个好地方!”说着便拉起他们朝集市方向走去。 顺着中间主道走在集市上,有不少人为这三人侧目,有的还主动跟子佳三人打招呼,子佳也大方跟他们回应。彷佛早把自己和旁边两人被众人拿来赌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你不是生气他们拿你做赌嘛!?”独孤天有些好笑的问她。 “那没什么,爹说了,要有奉献的精神。不就赌一赌嘛?!怎么,你们还真以为哪天我要嫁给你们啊?”她停住脚步认真的问他们俩,只见两人均没什么表情,便兀自道:“幼稚!” 见她又跑到前面去了,独孤天和白羽秋相视一笑,便跟了上去。 一路走走聊聊,就到了街边一处店铺。不算大,但却人满为患。远远的就能闻见奇异的香味飘来,再抬头看牌匾,上书几个流云大字:“齿留香火锅”。 进的店来,只见,各桌子上均摆着一个大盆子,盆子下以炭火烧之。锅里放着火红的长长尖尖的东西,客人们正纷纷把摆在桌子上的各种菜品纳入盆中,稍须臾,菜熟,食之。吃完,有的张嘴哈气,有的猛劲喝水,但都是一副满足的表情,仿佛吃的是神仙美食。 “店家,我早上定的包厢还在吧?”子佳熟门熟路的往里走。 “子佳,你定的包厢,还能给别人占去么?”店家忙过来引路。“有一阵子没见你了啊,子佳姑娘”店家顺便客套了几句。 进了二楼的包厢,果然这里要安静一些,布置倒也有趣特别。 三人坐定。子佳便拿起纸笔,在上面熟练的勾勾画画起来。 “来个中辣的吧,怕你们第一次吃受不住。”她自言自语道。“今日,保管叫你们吃的尽兴!”抬起头来,畏子佳露出鬼灵精的表情。 “这是火锅?”独孤天问。 “嗯,普天之下,独此一家噢!”畏子佳略得意道。 不过多久,盆子和装木炭的火炉便被端上来了。各个装着绿色菜品和荤肉的小碟也都被端了上来。等到盆中的水烧开冒热气了,子佳道:“可以了,开始吧!”率先夹起绿色菜叶放入水中。 “这个红色的是什么?”白羽秋好奇的问。 “辣椒啊”她边挽起碍事的袖子,边回答。“这是出海的船队从海外之国带回来的,外界间可是没有的噢!”她想起在城外的日子,不能吃到辣椒,只得点些有花椒的菜来解解馋,不禁扼腕。 见畏子佳开始吃起来,两人也都模仿畏子佳开始烫菜。 见二人吃下第一口,均被辣的赶紧倒水喝,畏子佳开心的笑起来。 “这火锅,还不错吧?!” “辣味十足,但是回味无穷,让人意犹未尽!”白羽秋道。独孤天颇赞同的点点头。 畏子佳拍拍白羽秋的肩膀道:“同道中人!来,喝点果酒!”还点了果酒的畏子佳给三人斟上。 “干”三人同声道,脸上都是畅快的笑意,碰杯,一干而尽。 边吃边喝,三人均喝的微醺了。 “跟你们俩的身世比,我觉得我真的是太幸福了!”子佳叹道。 “你也知道我的身世?”独孤天不禁问, “福叔告诉我了,白伯父怀疑你就是他的亲生儿子。”畏子佳指着白羽秋道:“白哥哥,就是卓恒,”又看向独孤天,道:“兄长却是白羽秋”。 “你呢,何其不幸?!”她指着白羽秋道。 “你呢,何其无辜?!”她又指向独孤天。 看到两人表情均神情略显暗淡,她转了话题:“算了,不说这个,来说点有趣的!” 白羽秋笑问“什么是有趣的?” “你们俩就当真谁也不想娶我么?!”子佳说完,本来有些微微泛红的脸变得更加酡红一片了。 “我……”白羽秋一时语塞, “谁会想娶你这个没有闺秀样子的姑娘!”独孤天讥诮道,随即好笑的看着畏子佳有些生气的模样。 “我当然比不得我姐姐,那般大家闺秀,那般有才温柔……”她想起他们看着姐姐的神情,心里不觉有些堵得慌。 心里恍然明白自己怎么嫉妒起姐姐来。便又接连着多喝了几杯,只是心里感觉更加难受了,不觉道:“白哥哥,记得曾经问过你假如是我,你愿不愿娶我,那时都是玩笑话。在京城时,你的表妹秦宛若倾心于你,说为了你什么都愿意。我原本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白哥哥莫要错过了良人。”她又喝了一杯果酒,似是鼓足了勇气道:“可如今看你那样看着姐姐时,为何我有些难受?!” “子佳,我……”当她看着独孤天,亲切的叫他兄长,为他的伤难过时,自己心里何尝不是难受的呢?白羽秋想,恐怕,难受只会更甚。当初,自己可以毫无忌讳的说出愿意娶她。可是,此时,他又能如何回应她的真情流露 分卷阅读78 。他看的出来,独孤天也是同样的喜欢畏子佳,而自己,欠了独孤天太多太多。 “无妨的,像你这样有才之人,自然是愿意和同样有才之人待在一起的。”子佳摇摇头,拍拍白羽秋的肩膀。火锅的热气迷离了她的眼,显得更加醉意朦胧。 “不要难受,子佳。”独孤天的声音响起,难得听得出语气中的柔情:“他若不要你,兄长就陪你去游山玩水,陪你去看海,开阔心胸。” “好!子佳敬兄长一杯!”说着她拿起酒杯跟独孤天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此时,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滴在窗户上噼噼啪啪的响。山中天气多变,这雨水多惆怅,就像是此刻三人的心情。 出的火锅店来,雨水已停了。远远看山峰之巅现出一道彩虹,真乃天地鬼斧,造化自然。 “看,彩虹呀!”畏子佳兴奋的叫道,回头看到白羽秋和独孤天均笑着看她。 人这一生,可能有风霜雨雪,可能有荆棘坎坷。但风雨之后才能见彩虹,坎坷之后才能见通途。希望这三人的命运,也能风雨之后现彩虹…… ☆、(二十六)上 城主面圣 第二日清晨,云龙城城主的卧室。 “玲珑,昨夜你跟我说的那两个孩子的事情,我考虑了一夜”畏傲然一边穿衣一边说道:“我打算亲自出城走一趟,你看如何?”他看着躺在床上云鬓未束的畏夫人, “你既然决定了,就去吧。”她起身,为他的夫君整理好衣裳,“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她抬头看向这个陪了她二十年的男人。 “我只是担心你……你不听话……”他爱怜的看着他的女人,伸手抚摸她鬓角的白发。 “夫君多虑了!”她灿然一笑,“我保证平安的等你归来。” “好!城主一职就暂由姐姐和你一起担着。今日我便跟孩子们说。”有她的话,他放心了许多。伸手将畏夫人搂进怀里,似是爱恋不舍。 ***** 拗不过畏子佳的坚持,畏城主只得带着畏子佳、白羽秋和独孤天三人出城了。四人赶的比较急,不到十天,便到了京城。此时,除了白羽秋,其他三人均戴了毡帽。 “咱们先去拜访一下白老先生。”畏城主道。 “我先回帮中看看,我想问清楚义父我的身世。”独孤天提出了异议。 “可是,你现在解了毒,等于背叛了他们,回去他们会不会杀了你?”畏子佳担忧的问。 “想杀我,还要问过我手上的剑。”独孤天冷冷说道。此时的他差不多已全部恢复了。 畏城主颇为赞许的看着他孤傲的表情,拍着独孤天的肩膀道:“去吧,若有需要,随时来找我。” “谢城主!”随后独孤天便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爹爹,你怎么不劝他不要去?”畏子佳问。 畏城主并未回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这事,只有他自己亲自弄清楚了,才能甘心。 ***** 当日,白府。 “少爷,您回来了!”管家张伯见到白羽秋,不禁心里叹道,最近府里发生了许多事,少爷瘦了许多。 摘下毡帽,畏傲然扫了一遍周围,便知悉了府宅周围有不少暗卫。摘下毡帽的畏子佳 看着周围有些熟悉的一切,不禁有些感慨,想不到当初自己误打误撞救了人,竟牵扯出这么一连串的事情来。 “畏姑娘,这这位是……”看到气势卓然不凡的畏傲然,张伯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可以叫我一声畏先生。” “哦哦,畏先生” “张伯,我父亲在哪里?他现在身体怎么样了?”白羽秋有些着急的问。 “老爷还未痊愈,在家休养,不过现在好多了”张伯马山回答,“那个,表表小姐前几日已经回去了……” “宛若……姨母有没有对她怎么样?”白羽秋在心里叹了一声,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当初答应父亲要去姨母家走一趟的承诺,终是没有实现。不过,他还是郑重的拜托了韩潇照顾她。 “这个,我不知道。只听说有人上门提亲了,好像还是个丐帮掌门的公子,武林中人,把秦夫人气的不轻……” “什么?!……”白羽秋有些反应不过来,只不过拜托他照顾一下表妹,没让他上门提亲,搭上自己啊?? “不会是韩潇吧?!”畏子佳惊讶道。 “哈哈……”畏傲然有些好笑的看了看几人的表情,便催促道:“先去看白老先生。” ****** “父亲,孩儿回来了。”白羽秋领着畏傲然和畏子佳踏入白维晋的卧室。 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呆滞的白维晋立刻回过神来。 “羽秋,你回来了。”转过身来看见白羽秋带了两个人。一个畏子佳他是认得,另一个有些年纪却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的男人,是谁? 分卷阅读79 “父亲,这位是云龙城城主!他来看看您!” “云龙城城主?!”白维晋一下子不敢相信, “我是畏傲然,现任云龙城城主。”说着,他蹲下身,向白维晋行跪拜大礼:“白先生,请受我一拜!先生大恩,我代卓师兄谢之!”畏傲然语气诚挚,不容人拒绝。 “不可,不可!”白维晋忙拉他起来。 一时呆住的白羽秋也忙跟着跪下,“父亲,您的救命之恩,养育之情,卓恒万死难以报答。”说着便也行大礼拜了三拜。 畏子佳在一旁看的有些眼眶湿润。他的父亲,从来都是卓立傲视天下一切,哪有跪过何人。如今代卓叔叔感谢他的换子之大义之举,实不为过。又想起白羽秋在独孤天剑下都不曾眨过眼,现在的他也是神情激荡感动难以自制。 扶二人起来后,白维晋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当年,卓兄便跟我提起过云龙城,我也知道他跟云龙成有着莫大的关系。壮志凌云救疾苦,在天飞龙转乾坤,这些也都是卓兄告诉我的。我知道,云龙城不是一般的地方,云龙城的人也不是一般人,他们都有救济天下、匡扶正义的志向……” “惭愧,先生之高义,才是万古难寻。”畏傲然又道:“不过,这孩子,身负血海深仇,若我不帮他,恐怕他这一生都无法安眠。”他指向白羽秋。 “所以,城主想如何帮他?”白维晋问道。 “我要面见皇上。”畏傲然毅然决然的口气,又补充道:“而且要快!” 几人无不为这话惊了一跳。 “其实,老夫这么多年,也看淡了,只要他能平安活着,并不想让他报仇。”白维晋又缓缓道。 “父亲,您忘了,您当年舍弃亲身,为的就是让我活着,为的就是让我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吗?”白羽秋激动的说。 “哎……”白维晋叹了口气。 “白哥哥……”畏子佳没想到白羽秋面上表现的风轻云淡,心里竟是这样的愤慨。 见畏傲然不容更改的神情和白羽秋激动的表情,白维晋道:“老夫听说,皇上最近身体有恙,但是宫里的御医都看不好……” ****** ****** 深夜,更夫刚打过亥时的更。皇宫在夜幕下显得那么寂寥和阴森。 宫里的太监阻拦住白羽秋“白大人,皇上已经就寝,要觐见的话,请明日再来。” “听闻皇上龙体抱恙,我带了一位方外高人,来为皇上治病。”只见白羽秋旁边还站着一个身披披黑色斗篷的人,头脸都遮盖在黑色帽子下,看不清容貌。看身形像个男人。 “白大人……”太监感到十分为难。 白羽秋拿出袖中的金牌,铿锵道“我有九龙金牌令在手,看谁敢再拦我?!” “是”太监忙让开了通往皇帝寝宫的路。 进得殿中,意外的是房间里竟没有其他人,唯有皇帝一人在。白羽秋不禁心内暗喜,真实天助他。此刻的皇帝正坐在帷帐之内,身形显得有些佝偻。 “白爱卿,你来了……”沉闷且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白羽秋道:“臣听闻皇上最近身体抱恙,特意为你带来了一位高人,恳请由他为皇上医治。” 过了许久,“好,那就请高人上前来为朕医治吧。” 披黑色斗篷的男人几步便走上前,伸出手攀上皇帝从帷帐内伸出的左手,只一瞬,手形斗转,抓住皇帝的胳膊,另一手快如闪电,便如钩般掐住了皇帝的脖子。帷帐蹭掉了黑色斗篷的帽子,露出脸来。 “你,你,你是云龙城……城主,畏……畏傲然……”皇帝无比惊愕的声音道。 “皇帝,好久不见”畏傲然冷冷道。 皇帝问“你莫不是来杀我?!” “虽然你我也有过节,现如今要杀你的不是我,而是他”畏傲然的目光看向白羽秋。 “白爱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皇帝不解。 只见白羽秋满脸肃杀,从袖中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道:“皇帝你可还记得十五年前被你诛杀的卓颖一家人,我就是卓颖之子卓恒。” “果,果然如此”似是早料到一切,皇帝的眼神暗淡下来。 “你怎会早就知道我是卓恒?!”这次轮到白羽秋疑惑了。 ☆、(二十六)下 君臣之间 正待细问,这时皇帝突然蜷缩了身子,脸上是无限痛苦的表情。“啊,啊,痛,好痛……” 巨大的疼痛让皇帝竟顾不得脖子上畏傲然的钳制,从龙床上滚落下来。 “你怎么了?”白羽秋有些奇怪的问皇帝。 “朕,朕中了毒。”豆大汗珠从皇帝脸上滑落。 畏傲然马上上前给皇帝搭脉,后在他身上点了几处大穴。皇帝这才慢慢冷静下来,只是也只剩喘息的力气了。 “你怎么会中毒?”皇上每日的吃都是严格由御厨 分卷阅读80 制作,且进食前必要由银针试毒,怎么可能中毒。 “是德正,是天鹰帮,东瀛人……”皇帝伏在地上,似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了以下的真相:“德正,是我的随侍太监,谁知他竟是个东瀛人。这些年,他给我下毒,胁迫我无条件给东瀛提供物资。他更是培养了一批杀手,残杀我朝忠臣贤良,狼子野心!狼子野心哪!” 原来,皇帝比他们知道的更多,他才是知道一切内幕的人。 “那他现在人呢?!”白羽秋又震惊又气极。 “朕听说那个杀手,独孤天的毒被解了。心想朕的毒也可以解,就拒绝了他的威胁,他一时也奈何我不得,便逃走了,不知什么时候会再回来。”一想起德正残忍的手段和绝高的武功,皇帝不禁有些瑟瑟发抖。 “那你如何料到,我就是卓恒?”白羽秋回到最初的问题。 “你与卓影有六七分相似,虽然你不能武,但是凭借与卓影君臣相处,何况,当年白维晋出入卓府的记录就在案策,而且,朕……朕也真的希望你是他的儿子……”皇帝似陷入了回忆,幽幽叙述道:“当年税银失踪后,朕全然没有想过是卓颖所为。只是碍于向群臣做个交代,才将他幽禁府中,也并未限制他人探望他。可是……” 皇帝的语气激烈起来:“朕对他那么好,那么信任,甚至视为知己,德正告诉我他竟然是云龙城安插在朕身边的眼线。那日朕将他召进宫来,亲自问他,愿不愿意弃暗投明,愿不愿意全心全意为朕效劳?朕可以不计前嫌……可是,他一口回绝了朕!” 做皇帝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这么拒绝他,甚至皇帝已经为他让步了。皇帝感觉到了被人愚弄被人拒绝的痛苦,“是他,是他背叛了我们那么多年的君臣之谊!这时,恰好吏部传来消息,在卓府搜出部分失踪的税银。朕一气之下,才下令杀了他们一家。” 听到此处的白羽秋拿住匕首的手握的骨节发白,恨不能立即上前杀皇帝报仇。畏傲然伸手拦住了他。 “后来,朕才知道,那批税银是天鹰帮的人劫了去,也是他们藏了税银在卓府,引人去搜……” “这么多年,朕也时常怀念他,所以,当朕在殿试上看见白爱卿你的时候,恍惚又看见了他,朕不顾德正的威胁,硬是将你提拔重用。甚至,将税银一案重新交给你去查,赐给了你九龙金牌令……”皇帝抬起苍老的脸看向白羽秋。 “恐怕,皇帝你,也是知道我早晚会来找你的吧?”畏傲然依旧冷冷道。 “是,”皇帝喘了口气,继续道:“那日,看到畏姑娘的时候,我就想到她很可能是你的后人。”他的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个姑娘不跪自己倔强的样子,与现在这个身边的这个人是何其相似,“而且,外人不知,但是朕知道,这朝廷与云龙城的牵连远是常人难以想象。自朕杀卓颖那一日起,便知道,云龙城的人迟早要来报仇的。” “所以你就亲手毁了我们的盟约,未到十年,便下令稽捕所有云龙城的人……”畏傲然替皇帝说出了下半句,“但是,当年我们既能助你登上皇位,也照样能杀你!” 白羽秋有些震惊到了。 畏傲然继续道:“二十年前,是我们云龙城帮你铲除异己,最后你才能顺利登上皇位。虽然那样做同时也是为了我们自己。但是,我们云龙城绝对不是你想铲除就能铲除掉的。不管是你朝堂之上,还是万民之中,甚至海外他国,随处都有我们的势力。而你又多年行不仁之政,早已弄的民不聊生,哪怕我们要推翻你的王朝,也不过在手掌翻覆之间!” 白羽秋心里明白,畏城主是不会这么做的。一来这样就会逆天改命,篡改了历史。他听畏夫人说过,她能做的只能是带给云龙城一少部分人的命运带来改变,切不可改变历史潮流的大方向,否则,非但她自己要神魂俱灭,就连全世界的人民都将带来无法估计的后果。 僵硬的坐在地上的皇帝,久久没有言语,脸上的表情有痛苦、有不堪、有苍凉。转而却笑了起来:“但是,朕料到你们不会杀朕,至少不是现在,甚至,你们还要救我。” “如若云龙城想自掌天下,就不会现在已这样的方式来找我了。”狡猾如皇帝,仍是一句勘破了玄机。 见畏傲然不说话,好像是默认了。 他不禁越加得意起来,又道“何况,如今,太子无能,几个皇子早就觊觎太子头衔皇位宝座已久。只有朕,现在可以压制住这一切,一旦朕突然死了,天下必将陷于战乱。万民苍生,都将受到战争的牵连。云龙城向来以天下苍生为首重,肯定会以大局为重。” “只要你们,帮朕灭了天鹰帮,这天下,只要朕去的,云龙城的人都去的。”说着他爬向畏傲然的衣襟下,扯住了他的衣角,仿佛怕他不答应一般,生生死命拉扯住了。 “我现在不会再相信你的承诺,我们只相信命运握在自己的手中。只是,现在要你偿命的是这孩子,你杀了他爹娘,还害另一个无辜的孩子从小背负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命运。这仇,就由他自己向你讨吧。”畏傲然转身便摔掉了皇帝的拉扯, 分卷阅读81 将空位让出来,摆明了由白羽秋决断这一切。 紧握住匕首的白羽秋一步一步走向皇帝身边。一改往日的书生文弱,满脸的肃杀表情。叫皇帝见了连连向后退去,嘴里胡乱念叨着:“白……白羽秋,你就不看在我明知你是卓颖后人,仍然重用提拔的份上,也要看在你我几年的君臣之谊……” “呵呵,君臣之谊?!若真有君臣之谊,你当初又为何杀我爹,杀我全家?!”此时的白羽秋冷冷回道。 见求饶无用,皇帝绝望道:“那你杀了朕吧,朕痛苦的早不想活了!!给朕来个痛快!” 说时迟,那时快,此时白羽秋,不,应该是卓恒,像是给皇帝催命的魔鬼举起匕首狠狠划下。 “啊!”皇帝发出最后的凄厉的叫声。 手起刀落,周围安静极了,一缕发从皇帝的脸颊掉落,一道血痕出现在皇帝的脸上,滴的一声,血顺着皇帝的脸滴落在地上,晕开一个暗黑色的圈。 “这一刀,算是为我爹娘报仇,这一命,算是我替万民苍生寄放在你那里的!”白羽秋利落的收回手中的匕首。 畏傲然接话对皇帝道:“你若从此做个明君便罢,否则,我们现在能放了你能救你,以后必能让你生不如死!” 此时,殿外响起甲胄碰撞、脚步疾行的声音,正朝这边而立。“快救皇上!”显然是刚才皇帝的叫声引起了周围官兵的注意。 “孩子,咱们走吧。”畏傲然拍拍白羽秋的肩膀,脸上是颇为赞许的表情。 “等等,你们还要为朕解毒!”皇帝不甘心的说。 “既然你不怕死,还怕再痛几日么?!”背对着皇帝的畏傲然冷酷道。又向白羽秋轻松道:“孩子,以恶制恶,有时候也是必要的。” 这时,大殿的门被撞开,大内官兵迅速的将他们围了起来。 眼看局势一时就要不可收拾。 “放他们走!”皇帝下令道。 待官兵散开,两人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寝殿。 隐隐可听到大殿里皇帝的悲戚的声音:“壮志凌云救疾苦,在天飞龙转乾坤!哈哈哈哈……” ☆、(二十七)上 父子相认 独孤天来到了京郊的地宫入口处。入口乃是一处被杂草藤蔓遮掩住的洞口。 还未等他进入地宫,角落里走出来一人,一袭白衣,柳叶弯眉,樱桃小嘴,挺俏粉鼻,正是独孤天的师妹樱子。 只听得她幽幽道:“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带我去见义父” “你既已背叛了义父,相必也解了毒,恢复了自由身,为何还要回来?!”即使自己是那么想见他一面。 “我有事要问他。带我去,否则,我自己也能闯进去……”独孤天冷冷道。 见师兄不肯听劝,她轻叹一声。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旁人都无法左右。樱子只好带他去了地宫中。 地宫中甚是高大宽敞,想必也是经历了许久的修筑扩建。各关口均有杀手把守。来来回回还有很多走动的杀手。规模着实不小。 进了大厅,只见前方台阶上站着一个人,身形瘦削精干,戴着面具,负手而立。 “独孤天,你来了”如以前一样,声音并未有什么起伏。 “义父,我到底是谁,从何而来?”孤独天直截了当的问。 “你现在解了毒,便不怕我了是么?敢如此和我说话?”森冷的话语叫人听了不禁齿寒。 “我是不是十五年前,义父你从卓府救出的?”独孤天继续问。 “既然你已知道,我便告诉你也无妨。”接着,黑衣人便把十五年前的事情简短叙述了一遍。原来,的确是独孤天的义父从官兵手里将他救了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要培养一个顶尖杀手,就必须要找到练武天赋极佳之人。久闻卓颖武艺极佳,想必他的儿子必不会差到哪里去。”黑衣人得意道。 “可是我并不是卓恒,我是白羽秋……”独孤天大声说道。 “不管你是谁”黑衣人似乎没兴趣听他再说下去,打断了他的话:“义父我将你培养成当世顶尖杀手,费尽心血,如今,你解了毒,自然是不肯再听我的话了……”顿了一阵,又道“不过,如若你肯为我办事,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而且……” “我不会再助纣为虐下去!”独孤天毅然回绝了他。 “好!既然如此,莫要怪义父了……”说着他手一挥下,十几个杀手便立即从四周闪现了出来,将独孤天团团围住。 “义父,不要!请你饶了师兄吧,樱子一定劝师兄听您的话!”一直站在旁边的樱子这时站在独孤天前面,挡住了杀手。 “走开!”独孤天一把将她推开,这时杀手们趁势围攻上来。只见独孤天瞬时拔出剑来,剑光闪现,与众人缠斗开来…… “师兄!!!不要!!”只听地宫内传出樱子悲戚的叫声…… 分卷阅读82 ****** 入夜了,窗户上树影斑驳,又是呆坐半天的白维晋慢慢站起来身来,准备去把窗户关上。 秋夜已深,寒凉直逼人身。 正要关上,突然窗口窜进一个身影,一下子将白维晋撞倒在地。 “谁?!”白维晋看见与他撞到一起的人,并非他人,竟就是独孤天。而此时,他的左臂正在往外渗血。 “秋儿……”白维晋立刻认出他来,“秋儿,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不碍事”独孤天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 将独孤天扶到床上躺下,白维晋这就要去取药箱,为他诊治,却被独孤天一把拉住。 “还死不了”独孤天淡淡道。白维晋看见独孤天的脸显得异常虚弱,只觉五内俱焚般难受。 “这是怎么了?孩子!”他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受伤,以他所知,独孤天的武功应该是绝顶的。 “我去问了义父,我……”他顿了一下,似犹豫,又鼓足了勇气,道:“我就是当年他从卓府救走的孩子。” “孩子……秋儿……”白维晋一连叫了几声,终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有一滴泪从眼眶掉落,马上伸手背擦了去。 “我去拿药箱……”白维晋转身欲离去。 “不要走……”他出声叫住了他,见白维晋停住了脚步,顿了一会,独孤天一字一句缓缓的道:“我想问你,兄弟之情和父子之情在你心里,哪个更重要?哪个可以被舍弃?” 白维晋背对着独孤天,沉重的回答道:“兄弟和孩子,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要舍弃这其中的任何一个。” “秋儿,你恨我吗?”白维晋转身,盯着独孤天的脸问道。 “初时恨过。”独孤天垂下了眼眸,缓缓道:“后来,我想起云龙城中的一切,想起畏夫人跟我说过的中国人之志……我想,为了那样一群人,我的死也是值得的。只是,父亲不要为难,即使是现在,父亲和大义,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要舍弃这其中的任何一个……” “秋儿!”白维晋老泪纵横,“不要说了!”心痛剧烈的白维晋阻止他再说下去。 “爹对不起你!”白维晋一把抱住独孤天的身体。 独孤天的脸上闪过悲痛的表情。过了许久:“孩儿不孝,上次差点弑父……” “不,当年是我弃你于不顾将你推到鬼门关。如今你回来,定是上天有灵,叫你来取爹的性命的……” “父亲……”独孤天伸出右手轻抚白维晋的背。 白维晋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还能失而复得。而从来以为自己是孤儿的独孤天也没有想到能找到父亲。 “我的娘亲呢?”独孤天纳闷问道。 “你的母亲,因为思念你过度,悲伤过度,不久也离我而去了。”白维晋心想,妻子大概也是恨他的吧“这一生,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俩……” 白维晋取来药箱,为独孤天左臂的伤口止血,包扎好伤口。 “孩子,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啊?如何,如何做了杀手?”白维晋心里也明白定是过的不容易,否则怎会去做杀人的勾当。 “误入歧途,想要活命,只有不停的杀人。”独孤天轻描淡写的回答。 越是这样,白维晋越觉难过内疚。 “幸得云龙城的神医解了毒,救了我。” “哎,”白维晋叹了口气,道:“云龙城,不管于别人是什么,于我儿,是不幸,亦是幸事” “父亲,我与云龙城城主一行人来的京城,此刻他们人呢?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们。” 独孤天有些着急的问。 “城主他,和羽秋,哦,和恒儿一起面圣了。” “什么?!”独孤天震惊道,要知道,比起自己,朝廷对云龙城的通缉力度要强很多,他们竟然主动去找皇上了。 “我们回来了。”只听一个沉稳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城主!”只见畏傲然和白羽秋毫发无损的出现在面前,独孤天和白维晋都感到不敢相信。 畏城主于是将从皇帝那里知道的信息都告知白维晋和独孤天,两人听后,无不觉得震惊无比。 “所以,此刻,我们首要做的就是铲除天鹰帮。” “此事,我正要告知城主,帮中正在准备撤退,若要消灭天鹰帮,务必要尽快行动。” “好!” ☆、(二十七)下 最终一战 城郊帝宫内,火把忽明忽暗的光照着大厅,只见白衣女子被几名杀手押跪在地上, “樱子,你私自放走帮中叛徒独孤天,叫义父如何惩罚你呢?”德正,也就是独孤天的义父,天鹰帮头领冷然说道。 “义父,樱子只是不想师兄死。”女子抬起头来,脸上尽是凄惨惊吓的表情。“樱子对义父忠心耿耿,不管义父让我去做什么,我都万死不辞。” “念 分卷阅读83 在你一片痴情,义父给你一个机会,办好了这件事,可免一死。” “是,请义父吩咐。” …… ***** 京城白府。 “白哥哥,你不杀皇帝,后悔吗?”畏子佳正坐在后院回廊两边的长椅上。旁边站着白羽秋,看向远处的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白羽秋仿佛又回到最初子佳见到的那个男子,脸上带着和风暖阳般的笑容:“不后悔”。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为亲身父母报仇?”畏子佳不解。 “父亲,想必也愿意我把这仇恨换来天下苍生的安稳……”他顿了顿:“何况,这冤案背后还有另一帮人,可惜我不能武,无法亲手杀死他们。” “小心!!”畏子佳一个利落起身,拉住白羽秋的身体往后推,另一手挡住一个蒙面黑衣人的进攻。不知何时,在他们周围竟如鬼魅般出现了一群黑衣杀手,为首的,乃是一个手抱琵琶的白衣女子。 “你们是谁?!”畏子佳喝道。 “不管我们是谁,今天你们必须跟我们走”婉转的声音出自那白衣女子之口。 “休想!”畏子佳摆好出招的架势,她只后悔剑没有带在身上。 “上!”白衣女子一声令下,黑衣人群起而攻之,看来只为速战速决。 一边忙着应付周围黑衣人的畏子佳,一边还要照看白羽秋,防止他被敌人抓了去。一时觉得难以应付。 看来,不用寒冰掌是不行了。畏子佳心想。于是,她立即闭目,运转全身真气,蓄起寒气,只见她掌心生雾气。猛睁开眼,眼神却是冷酷决绝,掌风所到之处,黑衣人均感到身上冰寒之极,剧痛难忍,不久便倒下了大半。 “子佳!”白羽秋明白她是用了之前所说的寒冰掌,伤人亦会伤己。不禁痛从心来…… “白哥哥!”畏子佳看见白衣女子趁她不注意抓住了白羽秋,不觉心绪大乱。 “停下手,跟我走,否则我立即杀了他!”白衣女子威胁道。 “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到我?!”畏子佳步步紧逼。 白衣女子只觉有些蹊跷,这眼前的畏子佳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的周身散发着如此强的寒气,以至地上的草木瞬时都结了冰,眼睛里也没有了常人的感情。白衣女子点了白羽秋的穴位,使他不能动不能出声。 这时,白衣女子抱起琵琶弹奏起来。只听琵琶音开始悠悠,转瞬又如万马奔腾、潮水汹涌般袭来,渐渐有压迫之势,惑人心神。 “噗!”畏子佳吐出一口血来。染红了地上青草上的冰凌。 …… “快来人!快救人,有刺客!”府中的下人们听见打斗和琵琶之声,立即赶过来救人,奈何敌不过黑衣杀手的武功高强,纷纷被打倒打伤。 “怎么回事?!”听见琵琶声,在厢房内养伤的独孤天赶到现场时,黑衣人和白衣女子已都不见了踪影。 “一群黑衣人,还有一个白衣女子,抓走了少爷和畏姑娘。”下人们回答道。 “糟糕!”肯定是义父抓了他们!独孤天心想。“立即通知畏先生,就说畏子佳和白羽秋被天鹰帮的人抓走,让他们尽快来救人。”说完他立即飞身上墙,越出了白府。 ****** 武林盟会总坛的大厅内,此刻正集结着全武林的势力。有丐帮、龙吟帮及其它加入武林盟会的愿听云龙城号召之正义之士。 “报城主,白府来报,二小姐和白羽秋被天鹰帮抓走了!独孤天已去救他们了。” 眉头皱起的畏傲然道:“天鹰帮,好大的胆子。倒是我疏忽了。” 站在畏傲然旁边的是他的大师兄扑风,只听他叹了一句“想不到这三个孩子竟有这样的渊源,想当初他们三人第一次见面,独孤天就要杀白羽秋,子佳救了白羽秋,却招架不住独孤天霸气的剑招,我也和独孤天对了几招,算是救了他们。谁知,现在,子佳和白羽秋被抓,却是独孤天去救。”任谁也猜不到如今的局面吧。 众人听到这话均是陷入了沉思。 “现在集结的已有多少人?!”畏傲然问站在右手边的关翊辰。 “已有两百一十三人,这是现在京城周围的武林人士,另有更多外地的武林之士正在赶来的路上。”关翊辰朗声回答。 “传我云龙城城主令,立即随我去京城城郊,攻打天鹰帮地宫!” “是!” 只见的畏傲然在最先,后面分别是朴风、菲雨、关翊辰、韩潇、朴逸云紧随其后。还有大批的武林人士,各人均骑马快奔,马踏得地上轰隆隆阵阵响。浩浩荡荡的人群,手持各样的武器,脸上都是英勇不畏的表情,所过之处,尘烟滚滚,来往之人无不为之侧目,被这架势震撼到。 **** 闯入地宫内的独孤天正拿着剑,一脸愤怒的看着带着面具的黑衣人,这黑衣人正是德正、天鹰帮的头领,也是独孤天的义父。 “快放了子佳和白羽秋!” 分卷阅读84 独孤天大声道。 “哈哈,不愧是我培养出来的顶尖杀手,敢独自闯我地宫救人!”德正不怒发笑,又道:“看来那两个人的确对你很重要!让你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了。”他又一顿,“其中一个,是你所衷情的姑娘,另一个,算起来,应该是你的情敌啊!” “今天,就让我们来做个交易。假如你愿意效忠于我,效忠于我东瀛,我就让你衷情的姑娘成为你的女人。还可以帮你杀了你情敌。我已经给那女子喂了催情毒药。假若半个时辰内,没有与人交合,必将毒发身亡,这毒,无药可解。” “你!”独孤天深觉震惊。 “否则,我给你那情敌也喂了一颗催情毒药,把他们关在一起。那样,呵呵,你就会一辈子失去你的姑娘。”德正放肆的笑道。 “无耻至极!”握住剑的手不禁有些颤抖。 “哈哈哈……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德正问他 “休想!”不容多虑,独孤天执剑攻了上去。 …… 地宫外的战斗也已然开始。随着武林人士的不断进攻,任是地宫把守森严,处处机关,也无法挡住畏傲然等人的脚步,踏平地宫志在必得。 就在天鹰帮节节败退之时,他们启动了一道机关,这时地宫内降下一道石门,挡住了他们的前进的道路,无论他们找机关,还是使用武器硬攻,那石门竟是丝毫未动。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们依然拿石门奈何不得。 “城主,这石头至少得有上千斤,我们如何过得去?” 五虎将之一铁大头在一旁问道。 “看来,只能用我寒冰掌一试了。”畏傲然道。 朴风向畏傲然道:“城主,此处用那力量巨大的招式,恐怕地宫会支撑不住。”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暂且一试。”畏傲然打定主意,对众人道:“各位暂且先退到百米之外。容我击开石门。” “城主自己小心。”朴风道。畏傲然略一点头。 众人退了百米之外,只见畏傲然周身散发的寒气,将他围绕,好像仙人一般。双手起势,分开,合掌,推出,只听巨大的一声轰响,整个地宫抖动了一下,地宫顶上还掉落了一些碎石。石门被掌力打出了一个大洞。众人无不为之震撼。 “上啊!!” “杀!”众武林人士在畏傲然的带领下纷纷冲了进去…… 士气高涨,所向披靡。 ☆、(二十八)上 游山玩水 将德正一伙人逼至地宫的角落,德正的武功果然高强无比,之前与德正交手的独孤天被伤在一旁。畏傲然已经与之对决半个时辰,竟然还不能将其捉拿诛杀。只见德正的武功阴毒狠戾,招招皆能致命。畏傲然使的寒冰掌也是威力无比,霸道非常。两人交手,外人难以插的上手。 使出寒冰掌最后一式,掌心续足了十成功力,对准德正的心脏击出。德正受不住掌力,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歪倒在地。 畏傲然走上前,冷冷问道:“把子佳和白羽秋关到哪里去了?” “哈哈,”德正邪笑道:“此刻,怕这两人正在共度春宵,我怎么会告诉你去打扰他们。” “什么?!”畏傲然怒火中烧,厉声问道:“你把子佳怎么样了?!” 笑够了的德正轻描淡写回答:“我只是给他们喂了□□,如果半个时辰之内不行床笫之事,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当场之武林人士无不惊骇这太监的阴毒。 “该死!”气极的畏傲然一掌劈在了德正的天灵盖,德正当场暴毙。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此处省略1000字。哎……) ***** 过了几日,云龙城城主府。 “城主,那人在城门口躺了一夜了!”下属进来城主府禀报。 “随他去!”畏傲然道。 当日,等他冲开地宫石室的门,发现女儿不堪的样子。他恨不得当场将白羽秋一掌毙命。是菲雨拦住了他。 “子佳还在房里不肯出门……”城主夫人不无担忧的念道。 “哎……这孩子” ***** 云龙城城门口。已是深秋,天如此凉,躺在外面一夜,恐怕常人是受不住的。 “你躺在这里有什么用?!”独孤天上前拉起白羽秋,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 “不要拉我!”他不明白,此刻白羽秋心内的痛已经几乎将他噬灭。他内心所有的光明、正义,都已经渐渐离他远去。“我对不起她……”他低落的声音响起,这一句话似乎抽干了所有力气。他知道,当时她是不愿意的。即使面对的是死亡,她也不一定会妥协屈服,而做出像他所做的决定。 独孤天有些恼怒的看着他不争不取的样子。若是他,娶了便是,哪来那么多对不起。 当义父威胁他的时候,他也曾有一霎那的犹豫,然而,他知道,子佳心系的人不 分卷阅读85 是自己。即使强求,也是徒劳。只是他不明白,明明成全了他们,可他们却两相不愿见面了。 ****** “子佳……” 畏子佳有些呆滞的看着独孤天,他正坐在她的闺阁窗口,难得的笑着,向她打招呼。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出现的,也不知道是何时出现的。 她的脑袋有些呆滞。她不知道为何会成了今天这个局面,明明自己的心还未搞明白,下一刻,却已经发生那般不堪回首的事情。她只知道,他们还没有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感情,至少,于她,还是懵懂青涩的。一切来的太突然,叫她如何面对。 “兄长,带你去游山玩水?”他笑着问她。 游山玩水?她的脑袋里闯进来这几个字,让她几天来的混沌无序的头脑稍稍动了一下。 约莫等了好一会,独孤天听见她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好。” “你说什么?!”独孤天假装没听见。 “我说”她看他有些夸张的将手搭在耳朵上,略微露出了些笑容。“好……” “走吧。” “嗯……” **** “有人偷进城中,把子佳带走了。”下属急急来向城主禀报。 “是谁这么大胆”见到属下递上来的字条,畏城主冷笑两声,又无可奈何道“好一个独孤天……”竟然能突破云龙城的防守,悄无声息的把人带走。若不是子佳留下来的字条,他们竟都毫无察觉。 ***** 由于云龙城剿灭天鹰帮有功,皇帝特赦了云龙城,并撤销了所有缉捕云龙城之人的命令。 并为十五年前的税银失踪一案平反昭雪,使真相大白于天下。天下万民无不为这十五年前的旧事唏嘘不已。 但是云龙城依然低调行事,极少有人进过云龙城,外界对云龙城的传言皆是越传越神秘,越传越悬乎,甚至有人说,云龙城内的发展要早于外界几百年。 白羽秋辞去了户部尚书一职,就此隐居,行踪成迷。 ****** 五年了,五年来,孤独天带着畏子佳看过奇峻的高山,看过多姿的湖泊,看过无边的沙漠,更看过浩瀚的大海,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更有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当看到大海的那一刻,子佳终于明白当初独孤天对钱江大潮之景象并不以为然的心情,仿佛看着这一线天的碧蓝世界,所有的烦恼、不快都可以被忘却,而她也好似比任何时候都清晰的看清了自己的心。 有一天,坐在出海的渔船上,一边看着日落,孤独天问她,“不如,就这样跟兄长一辈子旅行下去吧?” 畏子佳轻轻一笑,她平淡的说:“不了,兄长,记挂我的人太多了。”她看向远处那如火一般被晚霞映红的天空,“而我,也记挂着他们。”尤其是其中某一个人啊。 不知何时,她的心底永远忘不掉那一抹白影。她终于认清自己的心,她是如此惦念那个有时候呆头脑却永远秉持正义挺直脊梁的男子。即便他不是她曾经幻想过的恋人的样子,但是他的温情,他的呵护,经历了这几年时间洗礼的她即便再如何青涩不懂也已渐渐清晰了解。 而自己,怎么会不喜欢他呢?如果不是那件事,或许,他们会像她想象中的一样,彼此渐渐了解,彼此倾慕,彼此爱恋…… “当年,他也是为了救你……”独孤天轻声道。这几年,他都没有提过这件事的真相,或许,他是自私的,但是现在,他知道子佳已经想清楚了,认定了。那便没有什么能够改变她的决定了。 许久,两人默默不语的看着太阳落下去,又看着银盘似的月亮悬在天空。 “我该回去了,兄长。” …… ☆、(二十八)下 最终结局 一棵百年老树下,一石桌,两杯淡茶。两人正坐在桌旁说话。不远处,一女子,正逗着一个小娃娃玩耍。 “白弟,你这里,也就我们来的时候热闹一点。这几年,你一人住在这里,不寂寞么?”韩潇感叹的问道。 一身青灰色长衫的白羽秋淡淡笑道:“寂寞,在心,不在身。” “你这几年,参禅悟道,越发像个出家人了啊?!”韩潇打趣道:“假如子佳一辈子不回来,你便一辈子这样下去么?” 听闻子佳的名字,白羽秋的脸色有些黯淡。 “怪我多嘴!”韩潇心里有些自责。 “当初,我若能武,那样的事必不会发生。我若能武,更能手刃德正,为父母报仇。”白羽秋平静道。 “所以,你这五年,潜心钻研武学,如今,就连我,也仅是在你手下堪堪过个几十招。”韩潇不禁感叹,当初就看出他有学武的天赋,谁知,真学起来,竟是进步的这样神速。当然,这也与他的拼命勤奋有关系。 “想当年,我们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在白府,我们一起谈天说地,一起玩纸牌 分卷阅读86 ,一起喝子佳冷冻的冰茶……”韩潇抓起手中的茶盏,脸上不禁洋溢出笑容。 过了许久,白羽秋突然笑道:“谁知你竟拐了我的表妹,如今,孩子都这般大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说的可不正是韩潇么? “白弟,你莫要打趣我。当时,宛若牵心与你,我可没敢肖想过。只是,你叫我去照顾她,我才敢,才敢,想那么一回,否则……像她这般的女子,我一丐帮之人,怎想过与之配成夫妻”韩潇老实回答。 “哈哈哈……”白羽秋开怀大笑。 韩潇越发不好意思了。他只觉得,除非提到子佳,其他时候的白羽秋似乎越来越收放自如,心胸开阔和洒脱不羁了。或许,这与他习武有关系吧。 “什么事让表哥笑的这么开心?”不远处的秦婉若牵着孩子来到桌边坐下。 “笑你找了一位好夫婿。”白羽秋认真道,虽然嘴角还含着笑意。 “哦,我这好夫婿,可还是表哥给牵的线。”她一边给孩子喂水,一边笑问:“不知道何时,表哥能为我找到一位好表嫂,宛若还等着喝喜酒呢!” 韩潇在桌底忙悄悄拉拉秦婉若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多说。 见白羽秋不说话了,秦宛若又道:“表哥,还是忘不掉子佳吧?若是有情,为何不去寻找,倒躲在这一方山中,过起和尚道士的生活来了。” “宛若……”韩潇忙一手拉起秦婉若,一手抱起孩子,匆匆道别:“白弟,今天家中还有事,就不多打扰了。我们走了啊……”说着,催促着秦婉若离开了。 走的远了些,韩潇有些埋怨道:“宛若,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尽挑不该说的说啊?” “这你不用管,”秦婉若悄悄在韩潇耳边耳语一阵, “原来如此,这当是好。”韩潇畅快道。 ****** 又在石桌旁坐了良久,看山下云卷云舒,日落霞如火,直到渐渐月朗星稀,悬月如钩挂在天空。白羽秋这才慢慢走进屋子。 点上油灯,他铺开纸,提起笔,轻轻在上面勾勒起来。 不多时,一个娇俏的女子便跃然纸上,只见她抱着一柄剑,眼睛灵动,似有千言万语要与人诉说。 …… “好啊!”她略一考量,脱口而出“你画什么送给我?” “你想要什么?”他直起身架起画笔,不待她回答,他接着道:“就画子佳你,如何?” “我啊……”她想那就不可能拿去卖啦,也不能随便挂出去给人家看,不过她听上去也很喜欢,“也行。” …… “表哥,还是忘不掉子佳吧?若是有情,为何不去寻找,倒躲在这一方山中,过起和尚道士的生活来了。” 白羽秋想起秦婉若对自己说的话。是啊,这几年,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从没有想过出去找她?是因为怕她不原谅,或是觉得自己无能?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还是怕山水无情,根本就找不到? 种种思绪在他脑中翻来覆去,已是到了深夜,他将画卷收起,拿起放在书架上的一堆画轴中,只见他又拿起其中一卷,打开来看,依然是一个娇俏的女子,只是姿态与刚才画的那幅有些不同。 他一卷一卷打开来看,这一堆画卷,竟都是同一个女子。有开心的笑,有微微的嗔,有怯怯的羞,有悲痛的殇…… 夜凉如水,画卷无知难解人心,此情何寄? ****** 第二天清晨,山中的雾气还未散尽,白羽秋已合上了屋子的门,走出小院。只见他背上是一个简单的包袱,手中拿着一柄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住了五年的地方,他毫不留恋的踏上了下山的道路。 走了约十几米远,他隐约感到对面有人,虽然有雾,看不太清,但是,看身形应是个女子。 女子先出声问他“这位公子,借问一下,这上山的路怎么走?” 白羽秋似被电击般,立时怔在那里。 这个声音…… “咦,怎么不动了?”畏子佳几步走上前,待看到来人的容貌后,笑容不禁在她脸上绽放。只是,却不知道如何说这第一句话。 “白哥哥……”终究,畏子佳仅是说出了这几个字。 “子佳……”白羽秋止不住的感到眼睛有些湿润。 这时山顶的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云开雾散,温暖的阳光又照遍了这山河大地。 “白哥哥,叫你等久了吧?” “为你,我愿意等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