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女皇浪漫史》 楔子天打雷劈(新文,求加入书柜) 黑夜深沉,电闪雷鸣,天地陷入倾盆的大雨中。 实验基地四周一片黑暗,一个小孩抱着另一个小孩从基地的下水道爬出来,在暴雨中没命地奔跑。 锋利的暴雨抽打在男孩身上,他搂着女孩的脖子瑟瑟发抖:“姐姐,你放下我吧。”他不会走路,带着他逃跑只会是个累赘。 “弟弟,你快看看前面有没有路!”她是普通人类,在黑暗中看不清路,但弟弟的眼睛可以夜视。 男孩抹一把眼睛上的雨水,瞪大眼睛看向黑暗的前方:“有路!”耳朵一动,他回头惊恐地尖叫:“姐姐,他们追来了!你快放下我,他们能追踪我的位置,带着我逃不掉的!” 女孩抱紧他,回头看一眼黑暗的来路,继续拼命奔跑。 寒冷加害怕,男孩抖个不停,趴在女孩肩头一直紧张地观察身后。 一道光点闪现,穿破雨帘射向他们。 来不及出声警告,光点射进女孩后背炸开一个血窟窿,她当即双膝跪下,抱着弟弟跌入泥水中。 雨水灌进窟窿,变成血水流出。 她面目惨白,拼命去推弟弟细长的蛇尾,在雨中嘶吼:“走啊!” 凌乱的踏水声逐渐逼近,她抓起一把烂泥巴扔到弟弟身上,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快爬走……”终于声嘶力竭而亡。 “姐姐……”男孩推推泥水里的亲人,她一动不动,拳头捏着泥巴,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着他。 心痛到无以复加,他颤抖着手合上亲人的眼睑,手臂撑在泥地上拖着蛇尾向前爬行。 “找到逃跑的试验品了!” 踏水声啪嗒啪嗒,男孩回头看见黑暗中迅速移动的一堆人腿,一道光点从耳郭擦过,涌出的灼烧感瞬间被雨水冷却,吓得他加快爬行。 大雨倾盆,雷声轰隆,天空仿佛要坍塌下来。 一道宛如利剑的白光劈在人身蛇尾的男孩身上,天旋地转后冰冷的雨夜只剩下倒在地上凄凉的小女孩尸体。 别误会,死的这个不是女主,女主几百年前就死了。 第一章先皇遗诏(新文,求加入书柜) 南国都城天枢城,新帝梵花站在寝宫门内见外头天气挺好的,阳光淡淡的,她的心情也好得正是时候,就跟太监说今天不坐肩辇了,她要散步去上朝。 去紫薇殿的路上,梵花像只母鸡似的屁股后头跟了一群太监宫女陪她散步,她还会冷不丁停下来欣赏两眼她的五十万平方米皇宫,搞得后头的太监宫女也得紧急刹车,撞成一团。 晨风吹过梵花吃饱饭显得容光焕发的面颊,扬起耳畔的碎发,如果光线适合,角度也拿捏恰当,她的脸看上去还是挺娇美无匹、妩媚生姿、风华绝代、气韵动人、柔情绰态、娇柔婉转、集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 好了好了,不要夸了,这是人的脸吗? 皇帝寝宫距上朝的紫薇殿有一段不短的距离,梵花也不嫌累,走得慢慢悠悠,才登基一个月,给她走出登基五六十年、快退休的怡然自得来。 一路上都好好的,不料快到紫薇殿时她眼睛没看路,不慎踢到地上一块凸起的石板,重心不稳,龙体往后一仰再弯回来,脚带着她的龙体往前趔趄了好几步,心道:要死要死要死,大殿里一屋子大臣,朕一定不能摔倒。 如她所愿,没有摔成,多亏身后手脚机灵的太监冲上去扶住了她。 梵花抓着太监的手臂,喘了两口气压压惊,紧张地问:“李平,朕的冠带有没有歪?!” 司礼太监李平扶稳新帝,回道:“皇上,没有歪。” 梵花的面子一下子又找回来了,呵呵道:“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赶紧上朝吧,大臣们该等急了。” 李平道:“皇上,上朝的时辰还没到,您今天来早了。” 梵花嘴角抽了抽:“那先去后殿歇歇吧,皇宫这么大,朕都走累了。” 于是一群太监宫女拥着新帝鱼贯涌入紫薇殿,梵花缩在后殿托腮一直发呆到上朝的时辰。 本文在po18连载,请支持正版! books662852 梵花端着皇帝架子一步一顿地走到龙椅前坐下,她真觉得自己像个唱戏的,龙椅还很高,坐上去两只脚够不着地,她每次都要忍得很辛苦两条腿才不会荡起来。 李平喊话,朝下几十号四品以上的文武官员三呼万岁,声音震耳欲聋,他们大概觉得喊得响亮些,皇室无人只能让条母龙当皇帝的南国就会继续繁荣昌盛下去。 梵花犹记得她第一天被推上龙椅时听见他们的大嗓门,差点没吓得从龙椅上跌下去。 他们喊的不是“万岁”,他们喊的是那股“南国就算让母龙当皇帝也绝不会亡国”的气势。 治国理政要靠你靠我靠大家的通力合作,又不是比谁家的嗓门大,这群大臣可真逗。 梵花粗略扫一遍朝下的大臣们,发现今天居然没人请假,全员到齐! 原来他们还记得今天是她登基满一个月的日子,才以全员到齐这种闷骚的方式恭贺她,这群人真讨厌,她都快感动哭了。 李平看向梵花,梵花颔首,李平高呼:“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根据她登基一个月的经验来看,今天多半又是一个屁事都没有的早朝,她这个新帝出来走个过场,龙椅还没坐热就可以退朝回宫玩去了。 偌大一个国家一点事都没有你们觉得可能吗?所以咯,不是没事,是他们有事也不拿出来跟她讨论。 也许她两腿之间带根把,他们就有事禀报了。 朝下众臣各个嘴巴闭得死紧,梵花不免失落地叹气,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得嘞,回宫逗猫吧。 李平也早就摸熟南国更换新帝以来的上朝流程,正要高呼退朝,眼尖地瞥见南国三大太师之一的潘太师似乎蠢蠢欲动,连忙闭上嘴。 果然,潘太师出列,手执玉板弯腰向梵花作揖,洪声道:“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梵花面上一喜,经过一个月的观察期,大臣们终于正视她这个女帝了,而且带头的还是重臣潘太师! 她赶紧正了正身姿,沉声道:“潘爱卿请讲。”任她怎么沉声,腔调听起来都是软软的,空有一个帝王的架子,没有一点帝王的气势,到底是条母龙啊。 潘太师从袖中掏出一件明黄的东西,高举过头,道:“微臣这里有一封先皇的遗诏要上奏皇上。” 梵花心脏重重一跳:皇兄! 她扫视朝下大臣,他们听见潘太师手上留有一封先皇遗诏后比她这个皇帝还淡定,这分明是都知道的节奏,就瞒着她这个新帝,太欺负人了! 梵花摆手:“快,快拿给朕看看皇兄的遗诏。” “皇上,先皇命微臣在皇上登基满一个月时当众宣读遗诏。” “读读读,快读。” 潘太师跨上御前台阶,转身面向众臣,打开先皇锦华帝的遗诏。 梵花坐在龙椅上伸长脖子去瞧,认出这是皇兄生前随身携带的帕子,他将遗言写在自己的贴身物件上,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大殿中响起潘太师洪亮的声音,一字一句都敲打在梵花的心田上。 遗诏读完,她彻底瘫坐在龙椅上,随即一拍大腿:朕就知道早上绊的那一跤是个凶兆! 自她登基以来死气沉沉的早朝也因为这封先皇遗诏的内容而响起热烈的交头接耳声,看来他们知道遗诏的存在,却不知道遗诏的内容。 遗诏的内容主要涉及两个人,一个是南国新帝,也就是瘫坐在龙椅上的这位;另一个是……梵花看向朝下那个站在群臣中身披官服、长身玉立、眉眼间隐匿赫赫威凌的臣子。 这根本不是什么遗诏,这是一纸婚书! 皇兄临死前给她找了个男后! 我是小主,我要打赏作者(空白章,慎点!) 跪谢打赏的小可爱 ̄3 ̄? 我是土豪,我要打赏作者(空白章,慎点!) 趴谢土豪金主 ̄3 ̄? 第二章众臣逼婚(新文,求加入书柜) 齐放,皇兄在遗诏上钦点给她的男后,是帝师齐肃清的儿子,自小有南国神童美誉,所以年纪轻轻就官拜正三品吏部侍郎。 梵花曾在与锦华帝闲谈间听他提过齐放几次,因他爹是锦华帝的老师,他自小和锦华帝一起在宫里读书,先是锦华帝的陪读,后发展成知己良友,就是死党。 皇兄临终是不是担心把皇位传给她这个不靠谱的皇妹梵氏的江山会不保,才下诏把他的神童死党赐给她当丈夫,让他辅佐她坐稳皇位。 遗诏里还说什么不必为他守丧,遗诏一宣读就择吉日成婚,早日诞下麟儿。 什么意思? 让她三年抱俩? 南国是皇室空虚,皇员凋零,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梵花斜眼遥望站在群臣中俊逸挺拔的齐放,他垂眉敛目,在得知自己未来的命运是给女帝当丈夫后脸上也未见一丝动容,只有沉静肃然,连满朝大臣对他侧目窃窃私语也置若盲闻。 他是皇兄的好友,皇兄做下这种决定不可能没找他商量,而他肯定也答应了。毕竟当时皇兄快死了,一个将死之人拜托他的事他能不答应吗? 我去,梵花突然想起,那这一个月她每次上朝站在底下的齐放都是用什么心情看她的!未来媳妇? 龙椅上的女人视线太“炙热”,齐放不得不抬眸,隔着朝上朝下这么一段距离,与她视线交汇,薄唇若有似无抿了抿。 梵花悚然一惊,收回眼睛避开他的视线。 齐放长相出众,往日只把他当作朝堂上一道优美的风景线欣赏,偶尔也会像今天这样对上眼,她都觉得没什么的。 怎么今天被他一看,仿佛要陷进那两汪清泉深处。 该死,她还脸发热、心跳加快! 都怪皇兄没事乱点什么鸳鸯谱,朕没人辅佐也能把皇位坐稳! 梵花定定心神,递个眼神给李平,李平高喊肃静,待朝下众臣安静后她对潘太师道:“潘爱卿可否把皇兄的遗诏拿给朕过过目?” 开玩笑,三年抱俩啊,她能不确定清楚是不是皇兄的亲笔吗!万一是底下这班顾命大臣联合出谋塞个男人给她、让她快点生个儿子以便名正言顺将她踢下皇位再改朝换代怎么办!从她登基这一个月来死气沉沉的早朝就能看出他们心里有多不情愿让一条母龙当皇帝。 潘太师将遗诏递给李平,李平双手托着呈给梵花。 梵花没急着看遗诏内容,而是爱惜地抚摸帕子:是皇兄的贴身帕子没错。 朝下的齐放将她珍惜先皇帕子的举动看在眼里,瞳色越发深邃,拢在阔袖中的手指动了动。 梵花翻开帕子,逐字逐句检查,检查到最后竟然看见一行潘太师没有读出来的小字:皇妹毋须怀疑,是皇兄亲笔,望妹妹谨遵为兄遗旨。 皇兄行云流水的漂亮字迹…… 梵花鼻头一酸,眼眶涌起热流,她赶紧抬袖擦拭。 李平在旁边看见了,惶恐地问:“皇上?” “朕没事。”梵花振作起来,瞥一眼齐放,与众臣商量道:“朕确认过了,这是皇兄亲笔书写的遗诏没错,上面还有皇兄的私印。虽然皇兄让朕和齐爱卿尽快大婚,但朕想为皇兄守丧满一年后再谈婚论嫁,期间也可以让朕和齐爱卿培养一些感情,众爱卿以为如何?” 这话她说得可真别扭,她和齐放至今连话也没说过一句,现在居然要跟几十号大臣商量延迟他们的婚期!他还是自己的臣子,站在下面如老僧入定般满脸无所谓,他到底尴不尴尬?! 南朝三大太师之二的唐太师出列,捋着胡须道:“皇上,感情可以婚后再培养,当前最重要的是谨遵先皇遗命尽快大婚。有齐大人辅佐皇上,皇上也能慢慢学习处理朝政。齐大人亦可以充当皇上的老师,教导皇上为君之道。” 梵花几乎要从龙椅上蹦起来,指着唐太师的鼻子娇喝:你这个小胡子出来瞎参合啥!不是你跟一个陌生人成亲你当然可以说风凉话,为君之道你们这些顾命大臣倒是教朕啊!往日一上朝就装哑巴,今天怎么口若悬河了! 说来窝囊,这些话她也就敢在心里一吐为快,她这个登基才一个月的皇帝不太敢当面顶撞当官几十年的顾命大臣。 梵花笑容僵硬,灵机一动,道:“你们看,皇兄去世刚满月朕就大婚,在天下百姓面前也不太好看,而且还是和赫赫有名的齐爱卿大婚,和朕的臣子大婚,朕怕百姓们会误会朕、朕是个色授魂与的女帝。”拿百姓出来说事儿,他们总该有所顾忌吧。 南朝三大太师之三的姬太师出列道:“皇上,自古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上长兄如父,百姓不会乱嚼舌根的。至于皇上顾虑的齐大人是皇上的臣子就更不是问题了,历朝历代的‘皇后’皆出自重臣家中。” 三个顾命大臣集体出列逼婚,而锦华帝的遗诏就是他们逼婚的紧箍咒。 梵花头疼不已,干脆来个无理取闹:“朕不管,朕就是要给皇兄守丧一年!” 三位太师准备再来第二轮逼婚轰炸,见一直冷眼旁观的皇帝未婚夫似乎有所动作,于是三人归位,让他们小两口自己讨论去。 齐放出列,执玉板拱手作揖。 梵花看着别扭,脸歪向一边。 “皇上,恕臣直言,您是想为先皇守丧还是不想与微臣大婚才拿守丧当托词?”不能因为皇帝是你未来媳妇你就说得这么直接啊喂。 他一语中的,梵花心下怦怦乱跳,索性豁出去把话挑明了:“我既要为皇兄守丧,又不想和你成婚!” “那皇上可有喜欢的男子,微臣去找来让他跟皇上大婚。” “放肆,你还没入赘皇家呢,怎敢这么和朕说话!” “微臣也是谨遵先皇遗诏,先皇希望皇上能早日成婚为皇室诞下皇子。” “朕谁也不喜欢,要生你自己去生吧!” “皇上,既然你还没有喜欢的男子,那还是听先皇的话,择日与微臣大婚,如此皇上也能定下心治理国家。” 一番唇枪舌战下来,梵花气得跳脚,反观齐放却一派气定神闲。 再看朝下其他大臣,各个如狼似虎,瞧不起她这个幼帝,就连宫里资历老点的嬷嬷太监都敢瞪着眼睛跟她说话,好像她一个女人随时会被人轰下帝位似的,所以不用太拿她当回事,只有小太监当她是个角儿。 皇兄死了,也没人给她撑腰。 这个齐放看着赏心悦目,说话却这么刻薄,来而不往非礼也,让朕来恶心一下他! 第三章专属镣铐(新文,求加入书柜) 梵花一改怒容,浅笑地问:“齐爱卿今年贵庚啊?” 齐放看着她的笑靥,道:“启禀皇上,二十二岁。” “哦,和皇兄同龄啊。”她勾眼八卦地问:“齐爱卿美名远扬,想必有不少红颜知己吧。” 齐放直言没有。 梵花不信地哼哼,又道:“齐爱卿正值壮年,想必没少去坊间的烟花柳巷当脂粉客吧。” 潘太师闻言十分不喜,当皇帝的而且又是个女儿家,怎好当众口出这种粗言,正欲出言提醒梵花在朝堂之上注意言辞。 站他旁边的唐太师扯扯他的衣袖,打个眼色,像在说:人家未婚夫妻在斗嘴,你一个糟老头子瞎掺合啥,退下去! 潘太师郁闷,只得把呼之欲出的礼教憋回去。 齐放直言自己向来洁身自好,从未去过烟花柳巷。 梵花击掌夸赞道:“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她轻蔑的语气让齐放凝眉:“皇上不信微臣的话?” 梵花呼吸一窒,这男人平淡时是一种美态,凝眉时又是另一种美态,无不扣人心弦。 她心里乱糟糟的,一时口没遮拦起来:“洁不洁身还不是你自己说的,谁知道你出宫脱下官服以后是怎样的放浪形骸?皇兄觉得你能力强就把你赐给朕,但朕可不要一个不知道睡过几个女人的丈夫。谁知道哪天哪个女子牵个小孩儿敲响宫门,跟朕要这要那的。” 一个皇帝如此当众胡说八道,惹得朝下许多大臣掩口窃笑。 太不成体统!潘太师大声咳嗽,站在他身后的官员立刻噤声。 只有唐太师无声笑得胡子乱抖,他倒有些喜欢这个新帝女娃子了。 齐放垂头思量,须臾抬头问:“皇上是质疑微臣的童身吗?” 没错,梵花就是拿这个来恶心他。可她没想到齐放会劲爆的当众问她,搞得她很尴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拼了! “没错,朕讲这么多就是质疑你还是不是童男?朕总不能跟一个开封过的男人成亲吧!你又不是女人,想检查都没得检查!” 唐太师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头跳出来道:“可以检查的。” “啊?”梵花错愕,“男人,怎么检查?” 齐放显然知道方法,垂眸不语。 唐太师搓着胡子,笑道:“用汝国的法子呀。” “明伦,你休要胡说误导皇上!”潘太师气这个想看热闹而忘了轻重的老东西。 汝国是海上的一个岛国,而且是个女尊国。 梵花当初知道这个世界,卧槽,还有女尊国的时候,心中充满生不逢地、抓心挠肺的不甘,恨不得一头撞死自己人生重新来过一次,现在也不用天天被这群男臣鄙视! 在海的那边就是女人的天堂啊! 这个天堂在她还是自由身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去拜访,如今被国家绑着简直想都别想。 汝国,女人的天堂。 梵花45°仰望天空,流露出明媚的小忧伤。 齐放见她一听汝国就露出向往之色,心头莫名其妙的不悦,决定成婚后绝不让她踏上汝国一步,省得被汝国阴柔的妖男迷惑。 哟,还没成亲就当起管家公了。 梵花兴致勃勃地问:“唐太师快说说汝国是怎么检查童男的?”既然男尊国有检查处子的方法,女尊国肯定也有检查童男的方法! “皇上休要胡闹!”潘太师呵斥。 唐太师贼兮兮地怂恿梵花:“之前汝国献礼给我国的时候就有送过检验童男的工具,就在内医署。” “你住口!”潘太师呵斥完小的,呵斥老的,然而这对兴奋的一老一小彻底无视他。 “啊,我们宫里就有!”梵花催促李平,“你快去内医署叫太医带上工具过来。” 李平不敢不听,小跑出去叫太医了。 潘太师无语望天。 太医很快赶来,跟在后头的李平手上捧着托盘,上头摆着工具。 梵花好奇地伸长脖子看托盘,上头只有一枚印章,一个扁形白玉盒,非常普通。 她望向齐放,升起捉弄人的心理,问:“齐爱卿可敢上来让太医给你验身吗?” 齐放不置一言,从群臣中走出来走上御前。 当他站在跟前与梵花面面相对时,那炯然的双目,那俊雅的容颜,那强烈的存在感,而她脑子又恰好冒出皇兄让自己跟这个男人早生麟儿的话,瞬间涨红脸,屁股在龙椅上往后挪了挪,眼眸躲躲闪闪的,摆手道:“开、开始吧。” 太医陪着小心问:“齐大人,验身的守宫砂要种在哪里?” 底下这么多朝中同僚,齐放心里难堪又矛盾,盯着龙椅上敢做却不敢看他的女人,他未来要辅佐的女人,他要献出全部的女人,为了拖延婚期故意刁难他的女人。 他没察觉到自己在咬牙,背对太医拉下后颈的官服领子:“种在后颈吧。”种在这里省得他看见了心里添堵。 梵花也知道自己让他一个大男人用这种方式验身有点羞辱人,可事情不知不觉就往这步发展了。 她心虚不敢看他,又实在好奇太医是怎么给他验身的,于是偷摸地瞧过去,谁知撞上他沉郁的脸色,唬得她龙体打个寒颤,赶紧又撇开眼。 太医掀开白玉盒,盒中装着汝国用来检验童男的药泥,他拿汝国印章在盒中按了按沾上药泥,盖在齐放的后颈中心。 后颈传来一股谧凉之意,齐放凝视龙椅上的女人,涌起难以言喻的心绪,似乎被她带上专属的镣铐,他不再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了。 太医种完守宫砂,等了等,再去瞧齐放的后颈,弯腰笑对梵花道:“皇上,齐大人确是童男之身。” 梵花惊奇地问:“怎么看的?!” “呃……”太医望向脸色不怎么好看的齐放,讪讪地笑。 齐放深呼吸,一撩官服下摆,跪在龙椅下梵花的脚边,低头看着她够不着地的小脚,硬声道:“看吧。”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梵花很是局促,两只脚并在一起不敢乱动,倾身往他后颈看去。 她以为会看见一个红点,没想到不是,她看见的是一个艳色花苞,种在齐放后颈白皙的皮肤上,形成鲜明对比。 汝国人真风雅,连守宫砂都做成花苞的形状。 梵花不由自主伸指轻轻摩挲花苞,身子靠他更近。 齐放闻到淡淡的馥郁幽香,一点小小的指腹正在触摸他的肌肤,他呼吸变得轻柔而缓慢,感觉被她抚摸的那点肌肤温度在升高,心中有东西在隐隐躁动,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太医向梵花解释道:“皇上,汝国书籍上记载,如果是童男之身,守宫花苞种下后不会开花;如果不是,则花苞种下后很快就会开花。” “它还会开花!是什么样的花?”汝国可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 “就像这样的。”太医撩起衣袖露出手臂给梵花看,只见他的手臂上开了七八朵艳色小花,堪称花臂。太医怪不好意思的,道:“微臣因为要研究汝国这种守宫砂的原理,有时需要盖在自己的手臂上看看花苞是怎么开花的。” 梵花似懂非懂地点头,见齐放还跪在她脚边,窘迫道:“你,起身吧。” 齐放抬头,沉郁的脸庞隐含某种对她的控诉。 梵花心跳咚咚的,亡羊补牢地问太医:“花苞可以擦掉吗?” 太医摇摇头:“一旦种下,终生难除。” 梵花才发现自己做了蠢事,心生愧疚,可跟齐放不尴不尬的关系让她豁不出脸道歉,只得打着哈哈道:“今天时辰晚了,退朝,退朝吧。” 她跳下龙椅准备开溜,无奈被潘太师喊住。 “皇上,既然确认过齐大人的童身,臣等就要着手筹备皇上的大婚了。”闹也让她闹了,接下来的事就由不得她了。 梵花心里很憋屈,知道自己再找什么样的借口拖延婚期这班大臣也不会理会了,便负气道:“皇兄给朕指了个这么‘才貌双全’的丈夫,也不怕他窃国!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朕回宫逗猫去了!”一甩龙袍,走人。 她一阵风般从齐放身前刮过,齐放感觉后颈的花苞在燃烧,似乎急于绽放。 前言 文是风流文,人是风流人,抒写一个逗逼小女皇的浪漫婚恋史。 文风轻松幽默,披着不正经外衣的正经爽文,内容有甜有虐,酸甜适口。 故事很长,笔力有限,且听我慢慢道来。 第四章灵猫森遥(新文,求加入书柜) 梵花气咻咻刮回寝宫,她脸颊发烫,五脏六腑火烧火燎,想叫喊、想打人、想摔东西,最想抄起一把大菜刀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一帮大奸臣,抱团欺负朕,抱团欺负朕! 她跺脚,挥手往寝宫外赶人:“出去,出去,都给朕出去!” 在皇帝寝宫伺候的太监宫女都是些有眼力见儿的,想也知道这位新帝在朝上受了气,谁也不想给自己寻晦气,眨眼间寝宫中十几个太监宫女退了个干干净净。 梵花叉腰气喘吁吁:不行,朕咽不下这口鸟气! 怒目环顾寝宫,几大步冲到靠墙的云头纹大供桌前,抬脚朝供桌的粗腿狠狠连踹三脚,气出是出了,绣金龙靴里的嫩脚丫子也遭殃了。 踢完还强装镇定,不消片刻就撑不住翘起踢桌的脚,单腿蹦到龙床一屁股坐下,脱掉龙靴,盘腿坐在龙床上揉搓火辣辣的脚趾头,连珠炮似地开怼: “可恶,人倒霉喝口水都塞牙缝。” “朕都当上皇帝了,还摆脱不了包办婚姻!” “中年发福的潘落基,死胖子,肚子大得跟怀胎八月似的,想要孩子自己不会找个杀猪的给自己开膛破肚!” “奸猾狡诈的唐明伦,天天搓着小胡子故作潇洒,说话阴阳怪气,干巴巴的油腻臭老头!” “还有姬令,整个早朝只说了一句话,别以为朕没看见你站着打瞌睡!” “可恶的中老年太师天团,等朕来日手握大权,通通赶你们去乡下种田,让你们在田间看看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还有脸美嘴巴刻薄的齐放,成亲后朕要折磨你,狠狠地折磨你,让你每天给朕提鞋,让你知道自古帝王出变态!” 凭你只会踢桌腿出气的窝囊劲儿,想折磨齐爱卿恐怕有点难度,这样吧,作者安排齐爱卿折磨你吧,夫妻之间还分什么你我呀。 其实你挺能说会道的,上朝被奸臣联合怼的时候就当堂这样怼回去多霸气,下了朝躲龙床上唧唧歪歪根本突显不出你的王者风范,还孤芳自赏,连个旁听的太监宫女都没有。 哦,不,还是有观众的。 龙床里侧放着一个平底圆框,内铺软垫,垫上一只黑猫在安详沉睡。 遍体乌黑油亮没有一根杂毛,猫躯蜷成一团,梵花这么聒噪也没被吵醒,若非猫躯伴随呼吸上下起伏,真就跟死了一般。 梵花怼天怼地、一通发泄后高涨的情绪冷却下来,人转瞬萎靡,觉得这个皇帝当得真窝囊。 拔掉满头珠钗,躺在床上跷起二郎腿,心念一动,伸手抱起圆框中沉睡的黑猫,举到空中摇晃。黑猫用红线戴在脖颈上拇指大的白玉瓷瓶荡来荡去,而他依然双目紧闭,没有苏醒的迹象。 梵花失望地叹气,把猫放在脸颊边怜爱地磨蹭他的小身子:“咪咪大懒虫,你睡一年了,快快醒来。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南国爆发瘟疫,皇兄在这场瘟疫中死了,我被迫登基,过不久还要跟皇兄指给我的男人成亲……听见没有,你再不醒我就要跟别人成亲了。正夫的位置被人家抢走,到时候你只能给我当小夫,醒来肺可别气炸了。”她亲亲黑猫的额头,在猫耳边呢喃地倾述登基后她的处境和在宫中遭遇的一系列委屈事。 相信你们也看出来了,咪咪不是一只普通的黑猫,他是一只芳龄两百岁的九命灵猫。 咪咪的本名当然也不叫咪咪,叫森遥,咪咪只是她对遥儿的昵称。 遥儿一年前说他要闭关修命,此后便不吃不喝、沉睡不醒,跟她断了所有交流。 自打重生到这个世界,遥儿便日夜伴她左右,陪她适应这里、习惯这里、直至打从心里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人。 她从没经历过遥儿闭关修命,他除了会呼吸、有体温,仿佛假死一般,任她怎么摇他闹他就是不醒。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焦虑与日俱增,怕遥儿闭关修命的途中出了岔子,命数没有增加反而把本命也搭进去了。 遥儿可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定心针,他出事了她也不想活了。 絮叨间梵花的眼皮越来越重,脸颊依偎在森遥绵绵的猫身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青天白日的能有这种睡眠质量,一定是祖传的龙床太舒服了。 午膳时间,殿门外的老嬷嬷唤到口干舌燥才把龙床上四仰八叉的新帝唤醒。 梵花起床下地,一手把森遥抱在臂弯里,一手搂着眼睛打哈欠,发髻凌乱,经过改良的女式龙袍也被她睡得皱皱巴巴。 就冲她这份懒散劲儿,别说人,就连宫里的狗都瞧不起她,觉得梵氏江山交到她手里迟早药丸,已经提前刨坑藏骨头了。 老嬷嬷推开殿门,传膳太监捧着朱漆食盒鱼贯而入。 老嬷嬷瞧见不修边幅的新帝又抱着那只整日睡觉的妖猫,嘴角向下,不喜地瘪瘪嘴,喝斥两个小宫女道:“还不快去帮皇上宽衣。” 梵花权当嚣张的老嬷嬷是只吱吱叫的老鼠,颠了颠臂弯里的森遥,走去偏殿更换常服。 南朝建国几百年,头一回让母龙当皇帝,且孤零零的年岁又小,看起来还很面善,因而宫中这群成精的老奴才便没了王法,时常当着她的面对低微的宫女太监大呼小叫。 梵花换好衣裳出来,外披紫金牡丹裙,内搭粉嫩锦缎裹胸,肩若削成,腰如束素,三千华发盘在头上梳成简式宫髻,发间插支翠龙簪,踱步挪移间仿若风拂扬柳,婀娜多姿。 她在膳桌前坐下,将森遥放在腿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他的黑毛,执筷开吃。 皇帝的伙食还是很给力的,不为别的,就为这两口吃的,她赖也要赖在龙椅上当几年皇帝吃个过瘾,到时候被人踢下龙椅好歹她还赚了一身肥膘。 你的心理预期只有几年皇帝命,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没事,齐爱卿一定会竭尽全力扶持你,你就踏踏实实坐在龙椅上埋头苦干到死吧,好酒好菜绝不会少了你。 她吃时想起一事,扭头对侍立在旁的小宫女说:“你去内医署找许太医要一份汝国的守宫砂。”她有事一向叫小太监小宫女去办,不劳烦嬷嬷。 宫女领命退下。 皇帝寝宫到内医署要过几道宫门,等宫女捧着东西小跑回来,梵花都吃饱饭坐在罗汉床上逗猫逗得不亦乐乎。 宫女低头喘着气呈上东西,看得出一去一回的途中没有怠慢她交代的事。 梵花接过,随手拿了块碟子里的蜂蜜糖塞进宫女手心:“赏你的。” 宫女受宠若惊:“谢、谢谢皇上。” 这新帝还知道施点小恩小惠拉拢人心呢,拉拢的还都是宫里最低微的奴才。 梵花把猫放一边,兴致嫣然地把玩起女尊国检验童男的小玩意儿。 印章沾了沾红色药泥,拿张纸在上面乱盖一通,觉得不过瘾,瞥见蜷着猫身沉睡的森遥,眼眸一亮。小手不怀好意地在猫臀上摸了又摸,把黑毛摸得整整齐齐,张口哈了哈印章,结结实实盖在猫臀上。 依遥儿泼辣的性子,醒来后发现自己白玉无暇的屁股被她种了朵洗不掉的花苞一定气得七窍生烟。 于是伺候的太监宫女就目睹新帝突然乐不可支起来,神态癫狂,疑似撞邪。 梵花玩了两下子就丢开印章,因为她想到一个更好玩的。 抬起森遥一条后腿,露出两颗毛绒绒、红枣大小的猫蛋蛋,手指头在上面起劲地抖啊抖啊抖的。 小宫女羞红了脸,没蛋蛋的小太监本能地将手移到裆部。 她上午怎么评价自己来着:自古帝王出变态! 第五章重生独白(新文,求加入书柜) 梵花吸猫一下午,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晚膳时候,她吃着冰糖肘子、假惺惺地检讨自己蹉跎光阴,是个不合格的皇帝。 用完膳,她出殿散步消食,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个提灯宫女。 戌时刚到(晚上七点左右),白天的暑气还没消,走到哪里都感觉温温的。 梵花停住,举目远眺东南方向的夜空,半个月亮悬挂在那里,月光朦胧,看不到几颗星星。 她自言自语道:“竹宫殿后小坡上的竹笋可以挖了。”从袖中抽出锦华帝写遗诏的帕子,揉搓着呢喃:“皇兄,再不能给你烤竹笋吃了。” 她抓着帕子茫然环顾夜幕下又大又肃穆的皇宫大院:遥儿长眠,皇兄去世,我形单影只,肩上还要扛着江山社稷。 夜风习习,她对锦华帝的思念也随风而起,收好帕子,往供奉历代皇帝牌位的千古殿走去。 另一边,王宫门口由远及近驶来一辆华贵的宝盖马车,车檐下挂着两盏四角灯笼,灯面一个“齐”字随车摇晃。 守门卫兵拦下马车,见字便知这是未来皇亲国戚齐家的马车,就不知车中坐的是未来国丈还是未来帝君? 吏部正三品侍郎齐放即将入主后宫的消息在一天之内传遍整座皇宫,他和先皇的死党关系众所周知,本人又才貌双全,乃南国一绝,先皇会把他指给自己的妹妹也在情理之中。 驾车的是个二十郎当岁的伶俐侍从,跳下马车,轻手打开车门。 风吹帘动,齐放端坐在飘动的纱帘后冥神静思。 侍从恭敬道:“大人,到了。” 齐放睁眼,挑起纱帘跳下马车,冷凝的面容自有一股不怒而威之势,对守门卫兵客气道:“当值辛苦了,本官进宫面见皇上,这是进宫令牌。” 他取出一块金牌递给卫兵,卫兵接过眯眼细看,认出这是先皇赐予的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双手呈回给他,打开宫门放行。 马车不能驶入皇宫,齐放交代侍从在此等候,他只身徒步入宫。 宫道上的灯已经点上,隔一段宫路便有一团明晃晃的灯光照明。 齐放踏上紫薇殿前的白石拱桥,走动间竟在右前方意外瞥见皇帝的芳踪。 在朝堂上看了她一个月,即便在夜色中又隔着段距离,他也认得出右前方闲庭信步的削瘦身影就是她。 齐放站在白石桥上遥望梵花,微微皱眉:怎又像今晨那样不坐肩辇在深宫中乱逛,随身也只跟了两名宫女,这群奴才! 他早有耳闻宫中的奴才对她如何不上心,不论男女,皇帝就是皇帝,这帮放肆的奴才! 依她前进的方向,应该是要去千古殿见先皇。 先皇驾崩一个月,她还是放不下。 齐放叹息,追寻她的足迹而去。 走到千古殿,梵花对两个宫女道:“朕要进去跟皇兄说些体己话,你们不许站在外头听,把灯给朕一个,朕说完就会回宫,你们自行离去。” 宫女面面相觑,不敢将皇帝单独留下。 梵花拔高音量:“朕的话不顶用是吧!” 宫女惶恐,其中一个乖乖将灯笼交给梵花,二人低眉福身,在梵花的注视下离开。 梵花将灯把插在镂空的殿门上,推门进去再关上。 千古殿中不分昼夜,终年点着长明灯。 梵花看遍十一个前朝皇帝的遗像,无一不是老态龙钟,唯有她面前这副皇帝遗像丰神俊朗。 供奉列祖列宗香火的宫殿出奇安静,还阴森森的,梵花仰头凝视画中身披龙袍的锦华帝,用她最清亮的眼眸凝视。 须臾,她在光影中转身,抱膝坐在跪拜的团蒲上,回忆从前: 我前世是得白血病死的,享年十七岁,重生五年,如今生理年龄十五岁,心理年龄二十二岁,和皇兄、齐放同岁。 重生五年,我对前世的记忆逐渐模糊,只记得自己长年待在医院的病床上接受化疗。 去世那天,医生给我打了一针,我闭上眼,耳边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声越来越飘渺。 化疗很痛苦,死亡很舒服,像在火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就抵达目的地来到这个世界,重生到皇兄十岁的妹妹梵花身上。 遥儿趴在我身边吐着猫舌舔弄我的脸颊,等房中无人,他才开口告诉我他是咪咪,在这个世界一直等待我的到来。 说出来你们别不信,遥儿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和我不同的是,我是重生,他是穿越,他是为了我穿越的。 遥儿是前世我偷偷养在医院的黑猫,在病床前陪了我几年,我喜欢他,他也对我情根深种。 遥儿想救病重的我,于是离开我回到九命灵猫栖息的族群,求法力高强的族长施法给我续命。 可他不知道父母已经给我安排了安乐死,等他好不容易求得族长同意,带着族长高高兴兴赶来医院,却看见我已经白布遮面、一命呜呼了。 遥儿大悲,也不想活了。 灵猫族长于心不忍,让遥儿取来我的骨灰,他施法算出我的魂魄没有消散,而且已经重生到这个世界,告诉他我重生在皇家,过得很好。 族长说这些是为了让他宽心,想不到遥儿恳求族长送他到我重生的世界。 穿越不同时空是极其凶险的,族长不肯,遥儿便寻死觅活,在族长门前长跪不起。 族长无可奈何,算好我重生的时间,召集族中九个法力最高强的长老和他一起联合施法,勉强撕开一条时空裂缝,送遥儿来到我重生的世界。 从此生死由他,不论他能不能顺利到达我重生的世界,他都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 遥儿命大,顺利穿越时空掉到我重生的世界。 他在这个世界醒来,磕磕绊绊赶到南国皇宫,见到十岁的梵花后他发现一个恐怖的事情:自己没有穿越到我重生后的时间,而是穿越到我还没重生前的时间。 穿越时空的不稳定因素太多,灵猫族长所说的凶险体现出来了。 遥儿陷入恐慌,只能装成普通黑猫待在梵花身边等我,一直等到我在梵花的身体里睁开双眼。 至于皇兄的亲妹妹,听说是因为夜间从房中偷跑出去玩,失足掉进宫中湖泊,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浮在水面。 皇兄不接受他唯一的亲妹妹死掉的事实,把她的尸体放在床上迟迟不肯下葬,不料三天后尸体竟睁开眼,奇迹般的活了。 但其实睁开眼的人是我。 我一开始也假装失忆,可魂魄香消玉损的是毕竟是皇兄的亲妹妹,亲缘羁绊这种虚无缥缈又邪门的东西真不是我一个十七岁得白血病死翘翘后重生的小妹妹假装失忆就可以蒙混过关的,不出三天就让皇兄识破了。 我怕皇兄会以为是我害死他的妹妹,从而杀了我给他妹妹报仇。 遥儿让我逃出皇宫,和他在这个世界执剑走天涯,此生共白头。 我被说动,准备和遥儿远走高飞的时候皇兄找到我,他形容憔悴,双目布满血丝,看得出大哭过。 出人意料的是皇兄没有杀我而是感谢我,说他的妹妹本该被淹死,是我住进她的身体,才让她的身体能够活下去,还说从此我就是他的妹妹。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考虑到我初来乍到,非常容易被从小伺候梵花的贴身宫女识破,他对外宣称因为我掉进湖里、身体抱恙,让我搬去清幽的皇室别宫调养身体。 别宫位于天枢城东郊山头,因坐落在竹林间,得名“竹宫”。 皇兄派奴仆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派护卫保护我的安全,他自己则每三个月来竹宫小住几天陪陪我。 我一开始以为他在软禁我,毕竟我的身体是他妹妹,魂魄却是异世界的人,他对我肯定会有所防备。 我有遥儿陪伴,倒也不怕,只因为初来这个世界,脑子一片空白,才任他摆布住进竹宫,打算翅膀硬了就和遥儿远走高飞。 几次相处下来,我发现皇兄是个温柔睿智、英明又有远见的皇帝,真诚待我,也鼓励我多去山下的天枢城走走逛逛,还跟我说了很多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 我逐渐断了远走高飞的念头,和遥儿在竹宫过起了逍遥自在、神仙一般的生活,甚至翘首企盼皇兄来竹宫看望我的日子。 一年前遥儿闭关修命,过不久我从奴仆口中得知南国大面积爆发瘟疫,皇兄因深入民间四处奔走探望得病的百姓,也被染上瘟疫。 我很着急,想下山进宫看望他。 皇兄猜到我会下山,让竹宫的护卫拦住我,不让我下山接触瘟疫。 万一我也染上瘟疫,皇族很可能会绝后,他也承受不了第二次失去妹妹的打击。 几个月后奴仆告诉我治疗瘟疫的药研制出来了,我很高兴,只等皇兄恢复健康来竹宫看望我。 等到一个月前,没等来皇兄,却等来皇兄驾崩的噩耗! 我没有一点点思想准备,被迎回阔别五年的皇宫,面对躺在棺木中的男人。 因为瘟疫,他面目全非。 我犹记得最后一次在竹宫见面,他面带温暖笑容,问我想要什么东西,下次来的时候带给我。 我不信躺在棺木中全身溃烂的男人是曾经丰神俊朗的皇兄,要冲上去看个清楚。 潘太师命令宫女死死拦住我,不让我靠近棺木。 我嚎啕大哭,听见从我的嘴巴里发出前世安乐死那天从妈妈嘴巴里发出的声音,一样的撕心裂肺,一样的悲恸。 无论我接不接受,皇兄也已经驾鹤西去,化作不朽的光辉,流向未知的彼方。 如果老天有眼,就让可怜的皇兄也像我一样重生到某个世界的某个人身上,让他以另一种生命形式活下去,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第六章培养感情(新文,求加入书柜) 两个被梵花赶回去的宫女轻快地走在宫道上,脸挨着脸叽叽喳喳着,不时捂嘴嬉笑。 皇帝不用她们随身伺候,她们也乐得轻松。 其中一名宫女眼尖,眼尾扫到三步开外的一堵人影,连忙拉住同伴停下脚步,收起脸上的笑,恭敬地弯腰:“齐大人。” 齐放单臂背手站在宫道的灯火中,不徐不疾道:“皇上呢?” 声色飘忽如魔魅,两宫女听得心惊肉跳,其中一个唯唯诺诺道:“回齐大人,皇上在千古殿。” “皇上在千古殿,你们为何在这里?”齐放语气忽而一转,变得尖锐,“难道是出来插科打诨一圈再回去!” 两宫女吓得跌跪在地上:“是、是皇上让奴婢们自行离去的。” “原来如此。”齐放走到她们身侧,“回去告诉其他宫人,用心伺候皇上。” 两宫女匍匐在地,抖如筛糠,吓得冷汗涔涔。 齐爱卿很有“护妻狂魔”的潜质。 千古殿,梵花从回忆中回到现实,长长吐出一口气,撑着膝盖从团蒲上慢吞吞爬起:哎哟,坐太久朕的龙臀都麻了。 她吸吸鼻子,抬袖抹掉眼眶中的泪:思念不能自己,回忆总是让人哭,朕要学习把控脸上这两颗龙眼的开关啊。 “皇兄,你既然把国家交到我手里,我一定用心治理。” “早知道要当皇帝,过去五年我就不会只顾着吃喝玩乐当山大王,一定做点课前预习,现在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我自知能力不及皇兄的千分之一,身边没个能力卓群的人帮我是坐不稳皇位的。” “我相信皇兄给我找的男人,喜不喜欢,我都会和他政策联姻!” 梵花心情复杂,自古帝王家都有一个怪圈:皇帝大多不爱皇后,不知道她这个女皇帝能不能跳出这个怪圈。 她又噘嘴在锦华帝的遗像前大吐苦水:“皇兄,今天早朝的时候我跟齐放有点小摩擦,我感觉他这个人挺强势的。” “我在竹宫这几年野惯了,身边不是温文尔雅的你就是泼辣刁蛮的遥儿,我应付不来强势的人。” “成亲头几年国事家事都要倚仗他,他嚣张起来气焰一准儿窜上天。” “今晨我又和他结下梁子,我怕他怀恨在心,和宫人一起整我。” 梵花对这桩突降的姻缘有颇多怨言,牢骚一发起来就没完没了,在对未来夫君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报复性的吐槽了他许多不是,而且还是在列祖列宗跟前。 最尴尬的是,全被站在镂空殿门后的男人一字不落听去了。 光影交错在齐放高深莫测的脸庞上,眸色在光影中变幻,透过殿门上的空格子,静观殿中愤愤不平说他不是的女人,直到她说得口干舌燥、挥着衣袖扇风,他才轻启薄唇唤道:“皇上。” 听见声音的梵花第一反应是祖宗诈尸了,第二反应才是猛然转身,看见殿门空格后面那对闪着亮光的黑眸,尴尬得脸皮直抽抽,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齐放推开殿门,抬脚跨进来。 金冠束发,锦衣袍服,姿态闲雅,华美无双中又透着股天生的贵气。 梵花在背后说人家闲话还被听见了,此刻只觉得他古井无波的脸皮下一定是沸腾的火山岩浆,人瞬间矮了一截,心虚地问:“齐、齐爱卿为何深夜入宫,站在殿外多久了?” 齐放淡然道:“没站多久,从皇上说‘我相信皇兄给我找的男人,喜不喜欢,我都会和他政策联姻’开始站起。” 啊,那不就是全听见了! 齐放又道:“至于深夜入宫……皇上白天说想在婚前和微臣培养感情,微臣这便谨遵圣旨,进宫来和皇上培养感情。” 梵花噎了一下,心脏怦怦直跳:不是心动,是惊悚。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一点都不像来找她培养感情,倒像深夜逼她赶作业。 梵花汗颜,大大的汗颜,抬袖擦拭额头泌出的薄汗:殿里多了一个男人,空气都变热了。 齐放靠近,高大的身影笼罩她,掏出自己的贴身锦帕轻轻擦拭她的额前颌下:“皇上很热吗?” 帕上都是他的体温和男人味,梵花屏住呼吸,拨开他的手,一叠声道:“朕有帕子,朕有帕子……”在袖中掏啊掏,掏出一条黄帕,见是先皇的帕子,赶紧又塞回去。 齐放目光如炬,反讽道:“皇上还随身携带和微臣成亲的婚书,想来对这门亲事很满意了。可据微臣方才在殿外所听,皇上似乎对微臣有颇多不满,莫非这便是常言说的‘心口不一’?” 去你娘的“心口不一”,听见朕骂你心里不痛快就直说,犯得着这样夹枪带棍的说话,晚饭吃刀子啦! “齐爱卿,我们、我们出殿吧,别叨扰先祖们了。”梵花一马当先冲出去,取下插在殿门上的宫灯。 齐放心道:你连篇说我不是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会叨扰先祖们。 抬脚走出千古殿,与梵花相对而立,在她眼下张开手掌。 梵花不解地看看手,又看看他:干吗,跟朕炫耀自己的美手? “你的手很好看。”夸夸你,夸夸你,满足你的虚荣心。 不解风情的棒槌! 齐放抓住她的柔荑:“路黑,臣想牵着皇上的手。” “好、好吧。”毕竟是自己未来的枕边人,连孩子都要跟他生了,没必要在牵手上面矫情。 他是第二个牵她手的男人,第一个自然是遥儿。 遥儿是青葱玉指,细长且精致,他的手比遥儿厚实很多也大得多。 静谧的皇宫,月亮被云层遮住,泛出朦胧的光晕。 梵花提着灯笼和齐放牵手散步,两人互不熟识,一路无话。 遇见巡逻的侍卫队,他们停下行礼,梵花总有种和男人偷偷约会被抓包的窘迫感,胡乱挥个手点个头,赶紧让他们过去。 未来帝君倒很坦荡,昂首挺胸接受侍卫队的注目礼,是个皮厚的。 “齐放,对于你即将入赘皇家,令尊有什么看法?”第一次直呼其名,还真有点烫口。 因她称呼的改变,齐放眸色变得柔软,勾笑道:“先皇赐婚,父亲没有怨言,只担心我朝堂、后宫不能两全其美。” 梵花瞄一眼他带笑的侧颜,迟疑地问:“你喜欢猫吗?” 齐放反问:“皇上担心我会介意那只跟了皇上五年的黑猫?” 梵花支吾道:“他是保护朕的灵猫,会点法术……” 齐放问:“是妖吗?” 梵花激动地反驳:“不是妖,是灵猫!”其实严格说起来就是妖。 齐放皮笑肉不笑道:“皇上这么激动,想来是只公猫了。” 梵花莫名心虚,仿佛养在外头的宠男被正夫发现了。 “灵猫几岁了?” “两、两百多岁。” “呵,可以当你我的祖宗了。” 梵花干笑。 齐放也不在口头为难她了:“既然宫中的御用天师没禀报宫中存有邪祟,皇上的猫应该不坏,微臣要没吃饱了撑的,也不会去为难一只猫。” 梵花咧嘴笑开颜:她是考虑到大家以后要一起生活,就算现在谎称遥儿是只普通黑猫,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她才开诚布公跟他直说,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别等到成亲后得知遥儿是灵猫,不能接受就想尽办法要害遥儿。 齐放俯视她的笑靥,似娇花胜星华,第一次见到她发自真心的笑,不想竟会这么动人,失算失算。 后颈的花苞又在燃烧了。 此刻不是上朝,他不必顾忌。 梵花走两步发现身边的男人没跟上,奇怪地回头。 没有一点点防备,身子被他一拉,撞进他的胸怀。 齐放温热的掌心覆到她的面颊上:“皇上,微臣让你笑了。” 梵花一手举着宫灯,一手被他抓在手里,从他身上感到一股令人心悸的强大力量,她语无伦次道:“朕、朕是为朕的猫而笑,不是为你!” 齐放压下脸,鼻尖碰上她的鼻尖:“但确是微臣让皇上笑的,现在微臣又让皇上连话也说不清了。” 男人的鼻尖肉远比女人坚韧,梵花羞怯,摆出皇帝架子勒令道:“你放肆,放开朕!” “皇上因为好玩就在微臣身上种下那种除不去的小玩意儿,微臣正想在皇上身上‘放肆’回来呢。”薄唇在她的唇珠上迅速碰一下。 梵花方寸大乱,扔掉手里的宫灯转而大力推搡他:“朕道歉,朕道歉……唔!”叫爷爷都来不及了。 齐放含住她的朱唇,伸舌闯进檀口。 梵花本能地用自己的舌头往外推他。 正中齐放下怀,大舌卷住她的小舌火热吸吮,放肆品尝起她的柔软甜美。 当吞下第一口她的香津,从此再找不到比她的檀口更甘甜的泉眼。 梵花被吓坏了,本能地扭摆螓首闪避,引起男人更为狂野的掠夺,终于放弃,任他施为。 脑中的火花绷紧,炸裂。 梵花迷糊间听见自己在婉转莺啼,面眸羞红一片。 结束长吻,齐放手臂横在她的腰后搂着酥软女体,舌头还眷恋地扫弄她的唇瓣。 周身被男人火热的气息包围,梵花扭头躲开他的舌头,在他怀中挣了挣:“放开朕,朕的嘴都麻了,你伤了朕的龙体,朕要治你的罪。” 齐放像没听见,脸庞贴在她的颈窝里喘粗气,失魂地呢喃:“皇上,皇上,皇上……” 梵花听见他咽口水的声音,感到奇怪,正欲开口询问,突得僵住身体。 一根硬硬的东西贴在她的肚子上,夏季衣裳透薄,肚子可以清晰感受到棍棒的轮廓。 娇颜爆红,她气得在他怀中直跺脚:“齐放,你大胆,谁让你这样跟朕培养感情的!你白天在殿上和群臣沆瀣一气,晚上就自己跑进宫来欺负朕!你别以为朕无依无靠的就好欺负,朕要治你的罪,朕要治你的罪!” 那团火在他的腹下燃烧,齐放抱紧她,唇瓣压在她颈窝的肌肤上厮磨,喃喃自语:“皇上,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 第七章一个字爽(新文,求加入书柜) 齐放抱着皇帝媳妇站在宫道上丢人现眼,隔段时间就会有一队巡逻侍卫经过,都是些有眼力见儿的好儿郎,停下行礼,毋须小两口开口就麻溜地滚过去。 他们这么懂事,梵花反而崩溃了,觉得自己的脸皮被十架马车呼啸碾压而过,支离破碎,龙颜扫地。 白天还跟他在群臣面前吵架,晚上就抱在一起,啪啪打脸。 依她看,明日还是休朝容她避避羞吧。 肚子上没那么硌人了,梵花从他怀中抽出手臂,拍拍他的肩头:“齐——放,走啦,你抱得我满身大汗。” 抱她的手臂松动,梵花松一口气。 岂料他杀个回马枪,又猛然收紧手臂,她撞回到他怀里,肚皮还被棍棒顶了一下,听见耳边响起促狭的闷笑。 神圣不可侵犯的一国之君被戏弄了! 梵花气歪了龙鼻,奋力挣出他的挟制,扬手正欲往他脑门捶下,捶他个眼冒金星,却被他的笑颜摄去了魂魄。 一笑万古春,在龙椅上看他一个月,她又何尝不是第一次瞧见他真心的笑颜。 齐放拇指摩挲着她的颊畔:“你是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皇帝呢?” 梵花望进他的眼中:“朕若不是皇帝,你又当怎样?” 齐放执起她的小手,与她边走边道:“若你不是皇帝,让我不堪成这样,我便一掌将你劈晕,直接强抱回家了事!” 梵花羞他:“‘南国一绝’原来是个强抢民女的货色。” 齐放道:“若那个民女是皇上,强抢十回又何妨。” 梵花不吃他那一套:“你不用拍朕马屁。”其实心里偷着乐。 一个吻引发强大的化学效应,初时一路无话的两人,现下也能轻松说笑。 情长路短,转眼回到皇帝寝宫。 殿中伺候的太监宫女远远瞧见皇帝被未来帝君牵回来,手脚麻溜地聚拢在殿前站成两排恭迎二圣,心疑道:宫中不是都在传这两位看不对眼、在朝上吵架来着,怎一天不到就手牵手夫妻双双把家还了!瞧这情形,齐大人来日入主后宫,他们懒散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梵齐并肩踏进寝宫,两排太监宫女当即跪下精神抖擞地高呼:“恭迎皇上回宫,见过齐大人。” 受此“礼遇”,梵花“受宠若惊”之余对齐放嘻笑道:“朕托齐爱卿的福了。”转而摆摆手,“都起来吧,该干嘛干嘛去。” 齐放心如明镜,知道是这群奴才不看好她这个女皇帝,往日做事多有懒怠,该行的礼节也没做到位。她呢,又是一副得过且过的性子,由着这群奴才无法无天! 紧了紧掌中的小手,他嗤鼻冷哼给殿中的奴才们听。 奴才们绷紧了皮,散去时都是踮着脚走路的。 梵花回宫一个月竟不知他们还有“踏步无声”的功夫,感慨她这个皇帝还不敌人家齐爱卿的一声冷哼。 齐放熟门熟路牵引她到内殿的罗汉床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方香几。 梵花瞧他跟回自己家似的,一想即通:这座寝宫原是皇兄的,他是皇兄的陪读,肯定从小就殿里殿外跑惯了。不止寝宫,她的五十万平方米皇宫有几道宫门他恐怕都一清二楚。真糟糕,以后私房钱都没处藏了。 宫女斟茶。 齐放招呼梵花:“把头伸过来。” 梵花拿腔拿调道:“朕的龙头轻易不给人碰的。”伸头过去。 齐放探手在她的脖颈两侧按了按,摊手给她看:“都是汗。” 梵花垂下眼眸,小声嘀咕:“都是被你抱出汗的。” 齐放笑看她露出女儿家的娇态,唤来宫女:“皇上热了,去端杯冰饮来。” 宫女奉命退下。 梵花双眸一亮:“哈,朕有口福了。”冲宫女后背高呼:“端两杯过来啊。” 齐放摇摇头:“你太没有个皇帝样儿了。” 梵花叠起小腿,吊儿郎当地晃荡:“朕一直住在竹宫,散漫惯了。爱卿倒是‘脸黑’,婚后便由爱卿当坏人,朕负责当好人。” 齐放听她还展望过与他的婚后日常,心情愉悦,哼道:“皇上想得可真美。” “那可不,不想美的还想丑的不成?”梵花摇头晃脑。 “浑话。”齐放笑着端起茶杯。 梵花转转眼珠子,跳下罗汉床,一溜烟儿跑去龙床端起床头的圆框又跑回来,献宝似的把圆框放在香几上:“呐,这就是朕的爱宠咪咪。” 齐放喝着茶,睨一眼圆框中蜷成一团睡觉的黑猫,面无表情地开玩笑:“‘祖宗’的品相不错。” “哈哈哈……”梵花拍桌大笑,她还担心齐放会怕两百多岁的遥儿,看来是她多虑了,“岂止品相不错,你摸摸这毛发、这小腰,真真是猫中绝品。”森遥被她像一块猪肉似的抓在手中翻来覆去展示给齐放看,他何曾受过这般屈辱。 “哪有你说得那么好。”齐放放下茶杯,伸手去摸,不料快碰到猫头时指头无形中被电了一下,瑟缩回去。 “呀!”梵花连忙放下猫,抓过他的手心疼地抚摸,“我忘记遥儿闭关前给自己施过法,除了我,别人碰不得。” 梵花不在寝宫的时候,在殿中走动的太监宫女也会出于好奇去摸一摸黑猫,一个个无疑都被电回去了,因而新帝身边养了只妖猫的消息就这样不胫而走。 齐放享受手掌被她抚摸的同时也对森遥上了心:这猫儿倒还真有点名堂,什么灵猫,改日找御前天师问问这是产自何处的妖物,先皇驾崩前便警告过他要提防这猫儿。 原来锦华帝给未来妹夫打过预防针了,这是什么神仙皇帝,临死还要考虑那么多事,走都走得不安心。 梵花轻轻在男人的大手上按压着:“还麻吗?”她也是听人说碰遥儿的时候会被电。 齐放舒服地眯眼:“麻。” 梵花从他脸上瞧出端倪,一把甩开他的手:“骗子!” 福利没了,齐放失望地叹息,看见黑猫颈间戴着一个小瓷瓶,问:“那瓶子里装的什么?” 梵花鼻孔朝天,嘚瑟道:“说出来你会被吓死,不告诉你!” 齐放掸掸衣摆,叠起腿:“呵,微臣见过奇珍异宝无数,还不稀罕知道。” 宫女端来冰饮,是冰镇香引子(古代奶茶),泡着色泽鲜亮的樱桃,水面残冰晶莹剔透。 齐放让内殿的奴才都出去。 梵花端起香引子:“这里你再熟,好歹现在是朕的寝宫,你还反客为主了。”喝一口,透心凉,冰得她直哈气。 齐放冲她招招手:“过来我这边坐。” 这动作梵花熟悉,她往常要对遥儿使坏的时候就会摆出这副人畜无害的嘴脸引诱他。 哼,齐放小儿,朕这便过去看看你能使什么坏。 结果无所畏惧走过去的女人被齐放成功抱在大腿上,贴面与她咬耳朵:“皇上怎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叫你过来就过来,不准对其他男子也这么没有防备。” 梵花安然坐在他的腿上,还扭扭屁股调个舒服的位置:“你是朕的人,理应拿腿给朕当垫子。”这皇帝别的学不快,享乐倒无师自通。 “哦~那是不是该用微臣的嘴给皇上当杯碗?”端起香引子喝一口,对准她的小嘴盖下去,嘴对嘴将香引子渡给她,听见她喉间咕噜咕噜响,一口渡完缠着她的舌尖交吻,在她口中问:“皇上,好喝吗?” 梵花意乱情迷,说不出话,只能嗯哼。 齐放拎一颗樱桃含进嘴里,让樱桃在两人的舌间滚来滚去。 梵花吃他小嘴吃出当皇帝的乐趣来,一个字:爽! 【爱妃们可以猜一下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前文有提示】 第八章佳人来访(新文,求加入书柜) 似乎每座皇宫都有一个标配:冷宫,梵花的五十万平方米私人大宅也不例外。 南国皇宫的冷宫名为“碧落宫”,坐落在皇宫最西面的犄角旮旯,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宫殿,除了杂草丛生,蛛网遍布,没有任何东西。 碧落宫其实就是南国皇宫的摆设,自存在起就没关过一名妃子,甚至没正经关过一个活人,因为根本没人让它关。 众所周知,南国皇室出“情种”,已经连着好几代皇帝都吊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情种”若出在寻常百姓家还能留个专一的美名,但出在皇家就绝对是场灾难。 原本人丁旺盛的南国皇室被这几代情种皇帝挥霍到人丁稀薄,到梵花父皇那一代,皇后周氏终其一生只诞下两名麟儿,即锦华帝和梵花。 锦华帝也只有一名妃子,还来不及产子丈夫就英年早逝,整个皇族彻底只剩下梵花这一个正统血脉的皇室成员。 不,半个,只有身体是。 她又是条母龙,不像男皇帝那样,一把钥匙可以配几把锁头,男皇帝只需专心播种,让一群妃子来给他产仔。 现在呢,为皇室添丁的任务全落到梵花这一个小肚皮上,古代的生育率本来就低下,就算她再勤奋耕耘,终期一生又能蹦出几个屁呢。 而且大臣们有心想给她多找几把钥匙,都担心会把她的钥匙洞插坏了。 话说这南国也真是倒了血霉。 在皇嗣稀少的条件下好不容易生出锦华帝这么一个几百年不遇的英主,又因一场莫名其妙的瘟疫,被老天爷收回去了。 到头来让一个任谁见了都觉得质量不过关的十五岁女娃娃坐龙椅,大臣们想给她多找几个材德兼备的男子辅佐都怕被反噬夺了梵氏的江山。 近来民间还兴起不少唱衰南国国运的流言,说江山要易主,南国要灭亡,甚至编成童谣酒令到处传唱。 大臣们急需新帝大婚,尽快诞下皇嗣安定民心。 所以新帝和未婚夫吵完架的当晚,太师天团在家中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说新帝和未婚夫不但牵手夜游、当庭搂搂抱抱,甚至把寝宫内殿的奴才都赶出去两人独处一室,不知道在里面做些什么有伤风化的好事。 三个老家伙乐得合不拢嘴,直呼跟不上年轻人的情爱节奏,齐家小子好样的! 扯远了,说回冷宫吧。 碧落宫成为皇宫的摆设,逐渐被宫人们淡忘,只有皇宫里的狗经常光顾这里,在杂草丛后面的墙根刨了个狗洞,闲来无事就钻出皇宫和母狗幽会,或是请母狗钻进皇宫炫耀自己的五十万平方米狗窝。 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光投映在碧落宫荒芜的庭院中,远处隐约传来鸡人(宫中报时的人)报时的鼓声,丑时到了(凌晨一点左右)。 月光中,遮盖狗洞的草丛悉悉索索抖动起来,冒出一双人手,往两边分开草丛,露出狗洞,这手就是从外面通过狗洞伸进来的。 不是狗爪居然是人手,莫非皇宫伙食太好让狗成妖了! 脸盆大小的狗洞,先是伸进来一双手,跟着是手臂,手臂之后居然弹出个人头,和手臂一起卡在狗洞里! 搞了半天不是狗成妖了,是宫外的宵小借狗洞偷偷摸进皇宫。 按说狗洞这么小,七八岁的小孩儿都钻不进来,而人头分明是个成年男子,居然给他钻进来了。 异象突生,男子的身体居然能随意扭曲变形,挤奶酪一样把身体从狗洞挤进来。 身体全部进来后他大模大样趴在草丛上呼呼喘气,扭扭脖子转转胳膊,活络一下扭曲变形过的骨骼。 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放在地上抚平,单手撑着下巴,翘起双腿优哉游哉地前后摇晃:“让我看看皇帝老儿的厨房在哪里?”一时半刻后他把纸塞回怀中,一跃而起,拍拍衣裳上的沙土草屑,居高临下对月光中的狗洞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谢了,等下回来还要再钻你一次。” 抬臂并起双指,默念法术口诀,只见男子高大的身体越来越薄,越来越黑,流泻到地上,化成一道影子。 黑影在地上匍匐前进,爬上碧落宫的围墙,溜过墙头,再滑下围墙,进入皇宫大院。 不料之后他夜探皇宫的行动进行得极其不顺利,根本是瞎猫闯进了迷宫,到处碰壁。 脑袋不是撞到围墙就是撞到石柱、石阶,还差点一头栽进池子。 脑袋接连遭到暴击,他觉得再撞下去脑浆子都会被撞成豆腐渣,只好变回人形,蹲在黑乎乎的墙角,揉着脑袋掏出怀里的纸再仔细看看。 纸上画着简易的南国皇宫地图,是他花五两银子从天枢城街上一个摆摊老头儿那里买来的。老头儿自称是南国皇宫退休的老太监,枯树皮一般的老脸上半根胡须也没有。 咦,我就是按地图上的路线走的,怎会到处碰壁? 他越看地图越觉得地图中画的路线跟皇宫的实际路线没有一处对得上。 靠,被诓了! 他恍然大悟,气得把纸揉成一团,手心起火,纸团顷刻间被烧成灰烬,再死命地拍打掌心,把灰烬拍掉。 老小子,假太监,敢骗你爷爷我! 除了狗洞的位置正确,其他全他娘的是瞎画的! 明天就去砸了你的摊子,让你这个假太监变成真太监! 男子蹲在墙角,烦躁地直扒后脑勺,现在想从狗洞钻出南国皇宫也不知道回去的路了。 娘希匹的,回什么回,不回去! 老子一滴都没喝到皇帝老儿的酒,狗洞岂不是白钻了,还是钻两回! 我就不信没地图我就找不到皇帝老儿的厨房。 男子重新振作,化成影子在皇宫里乱逛。 偌大的皇宫地形错综复杂,宫殿阁楼林立,围墙套着围墙,宫门四通八达,他转得晕头转向,就是找不到宫膳房,四处还有巡逻侍卫队在走动。 一筹莫展之时被他撞见宫里报时的鸡人,黑影悄悄滑到鸡人脚跟后,等鸡人走到偏僻处,他现形从背后向鸡人施了一道法术,鸡人当即一动不能动。 男子跳到鸡人面前,鸡人恐惧地瞪大眼,想叫叫不出。 男子一把拍在鸡人的肩头上:“小哥别怕,我想去皇帝老儿的厨房,劳烦你告诉我地址,你愿意就眨眨眼。” 鸡人瞪大眼,就是不眨眼。 “不愿意?”男子凭空变出一把匕首,“那我就割你一只耳朵当作来南国皇宫的纪念品。”刀背拍了拍鸡人的耳朵。 鸡人吓得眼睛眨个不停。 “嘿,这就对了,耳朵没了多丑呀。”男子又变出纸笔,解开鸡人双手的禁锢,把纸笔塞给他,“画出路线图,对了,把去冷宫的路也画出来。” 鸡人哆嗦地画好,哆嗦地给他。 男子甚是满意,抬手在鸡人面前一挥,消去鸡人见过他的记忆,鸡人翻着白眼倒下去。 男子喜得新版地图,顺风顺水找到宫膳房。 溜进去借着月光看见膳房中的桌案、木柜上金、银、牙、玉的餐具不计其数,他双目清明,没有一丝贪色,只不屑地撇撇嘴:“骄奢淫逸的狗皇帝。” 梵花躺着也中枪。 男子靠鼻子闻到专门存放御酒的隔间,推开门,酒香扑鼻。 他长长吸一口,跳进去,在群酒中梭巡,最后眼睛锁定在坛身贴有大大“情”字的酒坛上。 “啊哈,找到了!”抱起一坛盘腿坐在地上,撕开封口,仰脖豪饮。 此酒名为“情酒”,是南国特产,他夜探皇宫就是为这酒来的。 他途经南国都城,短短几日就喝遍城中能寻到的所有“情酒”,呸,十有八九都兑过水。 后来转念一想,既然是特产,最好的“情酒”肯定藏在南国皇帝老儿的手中。 他的思路果然正确,今夜喝过皇帝老儿家的“情酒”,才真正品出这酒的妙处来。 甘甜的酒液滑过舌尖,润过喉咙,暖暖浮动在腹间,沁人肺腑,连哈出的气都是韵味余香,绝对的极品佳酿。 男子美美地喝酒,解下挂在腰间的碧玉葫芦放在地上,弹开壶塞,并指虚空一划,酒坛中的“情酒”便自动汇成一股溪流涌进葫芦中。 看着只能装一斤酒的碧玉葫芦仿佛无底洞,足足装了五坛“情酒”还没满。 男子喝饱酒,抹把嘴,拿起葫芦晃了晃,喜笑颜开道:“行了,做人不能太贪心,一百斤‘情酒’够我喝个把月的,喝完再钻狗洞回来取。”你可真能屈能伸。 挂好葫芦,他起身打个酒嗝,奇怪道:“喝那么多‘情酒’怎没有半分醉意,这酒不醉人?”等下你就知道南国的“情酒”醉不醉人了。 又化成影子,贴在地上打道回府。 黑影游到皇帝寝宫附近时,他脑子“叮”地一声响,敏锐地感觉到:南国皇宫有高级灵兽! 第九章天师无极(新文,求加入书柜) 男子游至皇帝寝宫的围墙下,仰视高到仿佛要和夜空连为一体的围墙。 墙体建这么高,里面肯定是南国皇室的重地,守卫森严不说,搞不好还有法力高强的天师坐镇,偷摸进去被发现可就不好玩了。 今晚已经又喝又拿,实在犯不着以身犯险。 他想回头,可围墙后面散发出来的灵兽气味实在太强烈纯正,他敢打包票一定是只品种高级的灵兽。 看一眼,就看一眼,要是守卫太森严就走人。 黑影爬上围墙,从墙头露出一点头,看见围墙里面是一片建筑群,除中间最大的宫殿外四周还坐落着大小不等的亭台楼阁,明月皎皎,在金色的琉璃瓦屋顶洒下一层清辉。 站岗的侍卫几乎全部集中在居中最大宫殿的四周,共有八八六十四人之多,站位十分风骚,把能潜入宫殿的犄角旮旯全部堵死,还有四个侍卫专门站在宫殿四角抬头仰望殿顶,防止贼人从空中潜入。 殿门两侧摆着一对辟邪的巨大石狮,底下石阶上坐着两名宫女,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这么多人保护一座宫殿,灵兽一定在里面。 不是保护灵兽,主要是保护里面的母龙。 爬到高处,灵兽的气味倍加浓郁,男子心痒难耐,特别想潜进去一探究竟。 就是金山银山放在他面前,都不及一只灵兽对他的诱惑力大。 皇宫不但酒美,连养的妖兽都是“灵”字辈的。 他娘的,老子都想当皇帝了! 皇帝你大概当不了,让你当个皇帝男妃吧。 呸,磨磨叽叽真不是个男人,想潜就潜,老子艺高人胆大! 男子封住全身气息,越过墙头贴着墙身慢慢下滑。 这时离他最近的一个侍卫突然回头,他马上定住,侍卫见墙上有一团黑影,以为是什么东西的影子,没有多想就转回头。 男子心里捏一把冷汗,等了等,见侍卫没起疑心再回头看,才加速滑下围墙。 稍做休整,准备闯关前先吐口气。 预——备,走你! 月色下,一团黑影在侍卫们背后的影子里跳跃,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躲在侍卫的影子里,等风头过了再继续跳。 宫殿近在眼前,蓬勃的高级灵兽气味让他热血沸腾,最后跳跃到殿门石狮的影子里。 正当男子准备从殿门底下的门缝潜进去时,寝宫龙床上呼呼大睡的狗皇帝被尿憋醒了。 谁叫她晚上贪恋齐爱卿的小嘴,结果被他嘴对嘴喂了两大杯香引子,在龙肚里荡漾,到了半夜全变成龙尿。 她困,赖在龙床上想就这么憋过去。 然而膀胱实在酸涩,腿心放水的闸门也被她夹得直打颤,再不起来放水恐怕会尿床。 没办法,梵花踢开夏季盖的薄被单,闭着眼游魂一般飘进净房坐在檀香木马桶上出恭,而她出恭的时机和男子潜进寝宫的时机完美的错开了。 (其实不叫马桶,为了爱妃们阅读方便,这里直接写成马桶。) 男子游移到龙床,警惕地从地上浮出脑袋,剑芒星目骨碌碌乱转。 殿内静悄悄的,月光流泻,桌椅摆设无一不是价值连城,尤其这张床,稀世奇材打造,普通人躺在上面延年益寿,修炼之人睡在上面法力大增,好想把床搬回家啊。 搬得动就让你搬,再送只每天在上面翻滚的狗皇帝给你。 男子感觉这屋子除了豪华,貌似没什么危险,还很凉快,肯定放了不少冰块制冷。 他闻出灵兽就在床上,不再耽搁,变回人身掀起龙床的纱帐,馨香扑鼻,是从未闻过的香味。 挠挠头,边抽鼻子边想这是什么香,这时望见床头圆框中蜷起身躯睡觉的黑猫。 这一望有些发怔,以为自己眼花了,往眼睛中注入法力再去看,看见黑猫额心有金芒闪烁。 他捂住嘴巴连连后退,欣喜若狂: 九命猫! 绝迹一千年的九命猫出现在南国皇宫! 这种传说中的灵兽他只在古书中见过,眼前这只跟古书中描写的特征全部吻合。 男子欢喜到忘记自己身处皇宫,跳上龙床蹲在黑猫前,双手在猫身上晃来晃去不敢轻易下手,就怕碰碎了。 没事,你可以碰一下试试。 我碰了,我真的碰了,我真的要碰了! 我碰……哎哟! 男子抱住被电麻的手指在龙床上滚了一圈又翻坐起来,搓着手指嘴里“嘶嘶”叫。 电得好,会被电就对了,不然这么容易就让人碰到还是什么传说中的灵兽! 算算时间,狗皇帝也该出恭回来了。 果然,男子盘腿坐在床上搓着手指,一道暗影投在他身上。 他悚然一惊,才想起: 对了,我在一张床上,既然是床,就一定有人睡! 睡这张床的人回来了,就站在床前! 我被抓现行了! 他滚滚干涩的喉咙,往身后转动僵硬的脖子。 纱帐后站着一个瘦小的矮冬瓜,看不清面目,不知是男是女。 矮冬瓜抬手了! 男子缩在龙床深处屏住呼吸,并起双指,法力汇聚指尖,准备在矮冬瓜看见他的瞬间定住他。 纱帐被掀起,男子看见矮冬瓜的刹那如痴儿一般瞪目结舌,指尖的法力涣散,一屁股跌坐在龙床上。 他的心,丢了。 矮冬瓜一直闭着眼,爬上床抱住被单呼呼大睡,没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他。 她躺在外侧,将他困在龙床深处。 男子一点点放开呼吸,“情酒”在他腹中发酵,释放出的热度涌向四肢百骸。 他心里想着趁没被发现之前赶紧离开,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爬向矮冬瓜,趴在她身边凝视她的睡脸。 她躺在月光中,秀发如云,双唇红润,无比美丽。 这是男子第一次见到梵花的情景,从此再也忘不掉她的容颜。 他已经把九命猫抛诸脑后,将梵花从头看到脚:胸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内裙只遮到小腿中段,露出一截晶莹剔透的小腿,光洁的脚踝,十粒可爱的脚趾头。 梵花睡梦中抓抓脸,砸吧砸吧嘴,翻身面对男子,抽抽鼻子,闻到一股酒味。 男子对梵花一见倾心,脸不管不顾地落下去,想亲一下她的脸颊。 鼻前的酒味越来越浓,梵花又翻身躺平回去躲开这股酒味。 想一亲芳泽的男子扑了个空,他无声地笑,指尖戳一下梵花的脸颊,好戳极了,忍不住戳第二下、第三下……直至不小心把人戳醒了。 梵花困顿地睁开眼,跌进一双摄人魂魄的眼眸中。 眨眨眼,以为自己在发梦。 不,这不是梦! 自己的龙床上进了个男人! 她张大嘴,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跟着发现自己全身无法动弹。 宫中戒备森严,他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朕的龙床上,必然身怀绝技。 完了,朕的龙命走到尽头了。 这辈子比上辈子活得还短! 皇兄,等等朕,朕这就去找你打麻将。 好汉饶命啊! 梵花惊惧交加,拼命抽动脸上的肌肉,示意床上这位绿林好汉饶她一命。 男子觉得她醒着比睡着更加灵动有趣,也不管时机对不对,撑着下巴单方面开始和她聊天:“妞,你是谁?” 你傻吗,看看床体上雕的龙,朕是皇帝! “这只九命猫是你养的吗?” 遥儿?他要偷遥儿! 梵花眼球转向一侧查看森遥的安危,再转回来时被脸孔上方慢慢压下来的俊脸吓得够呛:不,他要偷朕! “妞,我想亲你一下当作来南国皇宫的纪念品。”男子双眸迷离,醺然耳热,飘着酒香的唇瓣慢慢印在红润欲滴的朱唇上。 这一刻春雨落满心间,无数桃花绽放,生命的枝头挂着甘露,滴下来,“咚”一声响彻他的心扉。 他贴着梵花的唇瓣道:“妞,北国天师易无极,下次见面让我们重新认识。”打个响指,封印她今晚的记忆。 第十章等我娶你(新文,求加入书柜) 女人如水的翦瞳闭上后无极摊开手在她面上晃晃,又推推她的手臂,确认她睡得很熟。 他借着月光将偷他心的女人从头到脚再仔细看一遍,抓起她的小手,柔若无骨,温润白皙,指甲泛着光泽。在手背轻轻落下一吻,将手贴上自己的颊畔,凝视沉睡中的女人:“妞,我不白占你便宜,等我回北国就让父亲来南国皇宫向皇帝老儿提亲。” 友情提示,大陆有三个国家:北国,南国,汝国。 无极想到不久的将来自己会和眼前的美丽女人拜堂成亲入洞房,徘徊在肚中的酒劲便直冲头顶,美得他晕晕乎乎,肚脐以下三寸藏精之处蠢蠢欲动。 你想这些有的没的之前是不是更应该想想擅闯南国皇宫、爬上皇帝龙床是杀头的大罪?还拜堂成亲入洞房,美不死你,你只能自己“嫁”来南国当上门女婿。 他一直赖在龙床深处直到不得不走的时候才终于想起让他冒险潜进来的是那只九命猫,看看圆框中的黑猫,再看看沉睡中的女人,他决定不打九命猫的主意了。 指头点点梵花的鼻尖,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见,径直道:“妞,看在你刚才那么紧张这只九命猫的份上我就不惦记它了,把它留给你。不过你最好别把你手上有九命猫的消息泄露到民间,否则会招来各路不怕死的天师涌入皇宫抢夺它。妞,我走了,你好好待在南国皇宫等我来娶你。” 无极轻手轻脚跨过梵花的龙体,瞥见靠外的床头放着一个巴掌大的锦囊,猜测是心上人的贴身锦囊,不客气地拿起塞进怀中。 从芳香扑鼻的龙床下到地上就像从云端回到大地,无极周身晃了晃,回头看躺在纱帐后面目朦胧的女人,嘴角弯起漂亮的弧度:今日与你邂逅,一眼断送我的一生。 默念法术口诀,身体变回一道黑影匍匐在地上,向殿门滑去。 不消片刻,黑影又急速滑回来变成人身,撩起纱帐,扣住梵花的下颌俯身亲上去,舌头青涩地顶开她的唇,在闭合的贝齿上滑来滑去。 离开之前再跟她讨个绵长的吻,为今夜的邂逅画上完美句点。 月光皎皎,灼灼其华,佳人如梦,美不胜收。 无极通过碧落宫的狗洞离开南国皇宫,身形在月色下的天枢城房瓦上闪来闪去,很快就回到天枢城城东他下榻的客栈留仙楼。 他猫着腰站在二楼自己客房的窗外,谨慎看了看四周,眼尖瞥见远处黑乎乎的街头拐出一队夜间巡城的骑兵,他一惊,推开窗户闪身入内,再关上窗户。 背靠窗户虚惊地拍拍胸膛,转身打开一条缝隙,眼睛覆在缝隙上目送楼下街道上的骑兵整齐划一地经过留仙楼,马蹄声哒哒的,在夜间听来格外清晰。 等巡逻骑兵走远他才合上窗户,往烛灯弹去一道法术点亮烛灯,解下腰上的酒葫芦摆在桌上,一头栽进床铺,发出挺大一声闷响。 睡在他隔壁客房的好友猛然睁开双目,在黑暗中眨眨眼,转头看向床铺里侧的墙壁,他们两间客房的床挨着同一面墙。 静静等了等,没听见隔壁客房再传出异声,好友才闭目重新入睡。 隔壁客房,无极躺在床上自言自语:“天枢城虽说是南国都城,夜间巡逻的士兵未免太多了,几乎每条街道都有士兵来回巡逻,害我夜行的时候不敢有丝毫松懈,又没有战事,南国怎么紧张兮兮的。” 他翻个身,出神凝视桌上摇曳的烛光,烛光中有他的心上人。 她的脸在烛光中绽开一种奇异的光彩,美得惊心动魄。 她的眼睛在烛光中扑闪扑闪的,说不出的可爱。 无极从怀中掏出锦囊,放在鼻下闻,淡淡的香味让他仿佛又回到刚才有她的床缔。 听说南国换了个女人当皇帝,妞她住在守卫森严的豪华宫殿里,还有只高级灵兽九命猫当宠物,那么她是南皇的亲戚还是南皇的女官? 你怎么不想想也许她是南皇本皇呢。 知道南国女人当皇帝还一直皇帝老儿皇帝老儿的叫。 无极揉了揉锦囊,囊中有东西,他打开倒在床上,是一枚章子和一个白玉扁盒,看得出都是好材料做成的,却也仅此而已,不像什么稀罕物。 是妞的印章吗? 也许刻有她的名字! 无极来劲儿了,翻身坐起,打开白玉扁盒,章子沾沾盒中的印泥再结结实实盖在左手手心,移开章子,结果没看到一个字,只看到手心多了一颗鲜红花苞。 “怎么是花苞?”无极失望,把两样东西装回锦囊后擦起手心,“咦,怎么擦不掉?” 他加重力道再擦,手心都擦红了也没擦掉花苞,干脆往手心施了道法术,一阵白光消灭后花苞居然还在! 换道法术,没用! 再换道法术,还是没用! 手心娇艳的小花苞仿佛在他身上扎根落户,任他使出十八般法术也消不去一丁半点,总不能让他剁掉自己的左手吧,没了左手多丑呀。 不是丑不丑的问题,主要是少了个排解寂寞的工具,嘿嘿嘿。 无极和自己的左手较劲到最后选择放弃,拉起被褥蒙住头睡大觉。 他今夜施展太多法术,法力消耗巨大,因遇见心仪女孩而涌起的热浪冷却后紧随而来的就是疲倦。 睡梦中,一道甜美飘渺的女音徘徊在他的耳畔,笑着唤他无极。 无极 无极 无极 …… 翌日辰时(早上八点左右),隔壁的好友穿戴整齐,走出客房站在无极房前拿剑柄敲打房门:“无极,你醒了没?无极……” 敲门声跟催命曲似的,无极耳畔甜美的女音变成倒胃口的男音,气得拿枕头压到脸上,抬手往房门随便一挥,门闩移开。 好友推门跨进客房,见无极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没有一点起床的迹象,睡前外服也没脱,经过一晚的蹂躏已经变得皱皱巴巴,黑色外服让他想起凌晨听见的那声闷响。 “无极,快起来,我们吃过早饭就该启程赶路了。” 床上用枕头蒙住脸的男人一动不动,好友知道他醒了,赖床而已。于是后退几步,并指往床上一挥,顿时刮起一阵大风,将无极盖在身上的被褥刮到床尾,刮得他遍体通风,非冷得他跳下床不可。 无极深呼吸,甩开枕头闪电般向好友射去一道利芒。 好友早料到他的招数,并起双脚往旁边一蹦,轻松躲过利芒。 利芒击到地板上炸开,将地板烧焦了一块。 “火龙,你想打架是不是!”无极一个鲤鱼打挺,跃下床吼叫。 火龙无惧好友的起床气,双目停驻在他的裆部,一脸兴味。 无极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裆部,那里隆起个高度可观的山包,他呆了呆,转瞬跳回床上拿被褥裹住下体,起床气变成热气从头顶袅袅升起。 火龙好笑地坐下,端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凉白开,边喝边不怕死地打趣他:“难怪大少爷你今晨的火气较以往来得更为猛烈,原来是在下扰了大少爷你的春梦。某位青年才俊思春了,今年从师门结业后伯父伯母就得忙着给你娶媳妇喽。英年早婚,啧啧啧……” “闭嘴!”无极一听“娶媳妇”三字,脑海就自动浮现心上人的小脸,不禁俊脸酡红,下体更是沉甸甸的,胀得十分难受,十八年来头一回这么难堪。 他裹着被单蜷缩在床上,手按在胯间的勃起上,想干点什么又不好意思在好友面前动手。 火龙懂他,找个由头自己支开自己好方便他办事,起身道:“我看你这个大少爷一时半刻也启程不了,我到楼下端早点上来,你利索点收拾好自己。”走出客房,顺便贴心地帮他关上门。 无极伸长脖子张望房门,手伸进亵裤握住根茎上下搓动起来。 这根东西今天完完全全长大了,一定是妞害的,梦里全是她。 他毫无技巧,只知道握住根茎一顿猛套,中间取出她的锦囊边闻边套弄。 “啊……” 他鼻息紊乱,脑子空白了一下,射到手心。 无极如释重负,吁口气,胡乱在被褥上擦掉手上黏糊糊的浊白。 这时,看见那颗花苞安静地长在他的手心。 第十一章心怀各异 火龙单手端着托盘回到客栈二楼,他刻意在楼下多耽搁了一时半刻,心想易大少爷手技再拙劣这会儿肚脐下的火气也该消了才对。 他好笑地摇头,转念想起无极方才躲在床上羞臊的模样,莫非向来对儿女私情不屑一顾的易无极真有心上人了? 这就奇了大怪,他昨天为止还没心没肺喝酒来着,睡一觉,心里怎么说有人就有人了? 火龙站在无极房外抬起剑柄敲敲房门,听见房内的男人喊进来,声音风平浪静,想来已泻火成功。 他推门进去,但见四方桌上摆着一盆水,无极双手浸在水中不停抠弄手心,抠一阵,抹一下澡豆(古代香皂)再抠。 他走近放下托盘,往水盆里瞧,哟嗬,一盆子澡豆泡沫,无奈道:“大少爷你又玩什么?一大早的能不能消停点?” 无极不理睬他,专心用指甲抠弄手心的花苞,抠着抠着突然火大地拍打盆中的澡豆水,拍得水花四溅,幸亏火龙眼疾手快,当即拿开托盘,盘中的早点才没被殃及。 火龙正欲说他两句,见他耷拉着脸闷闷不乐,不像在发少爷脾气,好奇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手上有个东西怎么都除不掉。”无极重重坐下,烦躁地支着脑袋。 他倒不是怕这个诡异的花苞会有什么隐患,未来媳妇既然能把东西随意放在床头,想来不会是什么凶险之物,只是他一个大男人手心印着一颗娘们唧唧的花苞,外出行走不免会遭人调侃,怪郁闷的。 什么“未来媳妇”,你别乱叫。 火龙把盘中的早点摆到桌上,道:“手给我看看。” 无极摊开左手手心给他看,右手执起筷子夹早点就着小米粥吃了起来。 火龙端详他手心的花苞,皱眉寻思,须臾神情古怪地问他:“你手心怎么被印上汝国男子的守宫砂?” “啊?!”无极突地缩回手,看看花苞又竖起左手,认真问火龙,“你瞧仔细了,别看走眼也别诓我。” 其实他已经信了火龙的话,也很快推测出种花苞的印章应该是汝国献给南皇的贡礼,未来媳妇她可能瞧着好玩就向南皇讨了回去把玩,玩腻了就随手丢在床头,昨晚被他顺走,最后阴错阳差自己给自己种了守宫砂。 老铁,剧情基本被你猜中了。 “我不会看错,师门中有几个汝国师弟,我见过他们身上的守宫砂。据他们说,这颗花苞和女子行房后还会开花……”火龙拿筷子敲敲无极的粥碗,逗他道,“喂,开花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开开眼界。” 本文在po18连载,请支持正版! books662852 无极被他说得脸热,从此断了要抹掉花苞的念头。 他挥开火龙的筷子,傲然道:“我还担心这是个有损身心的符咒,原来是汝国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儿。我向来不跟师门中那几个汝国娘娘腔为伍,不知道也属正常。”端起碗大口大口扒粥。 火龙知道他在害臊,不问他花苞哪里来的也不去戳破他的脸皮,此事就此打住,问起他另外一件事:“你昨晚是不是偷偷潜进皇宫了?” 无极扒粥的筷子一顿,滚了滚喉结,骤然把碗筷往桌面一拍:“你一大早问东问西的有完没完呀!昨晚我们各自回房后我就躺床上睡觉了,哪里也没去。” “穿着外服睡觉?” “我懒得脱不行吗?” “我没说不行……”火龙瞄向放在他手边的酒葫芦。 无极心里咯噔一下,反手去抓酒葫芦,手速奇快无比,却为时已晚,酒葫芦已经落入火龙之手。 火龙拔掉葫芦塞,顿时飘出一股芳气笼人的酒香,顷刻间溢满整间屋子,此等坊间难寻的极品佳酿只可能出自皇宫或者世家贵族。 他摇摇酒葫芦:“呵,你可真没少拿我南国的御酒。”火龙是南国人。 无极抢回酒葫芦,盖上葫芦塞,低头闷不吭声地扒粥,脸都要垂到碗里去了。 火龙再问:“你手心的守宫砂也是在皇宫弄上的吧!” 无极装聋作哑。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火龙开始化身唐僧,语重心长地念经:“今天凌晨我听见你房间发出声响,早上叫你起床的时候又看见你身着黑衣,外加昨天白天你不满客栈的‘情酒’兑了水,说最好的‘情酒’一定在皇宫,前后一联系,我断定你昨晚夜探皇宫了! 我知你好酒,昨天也跟你说过我家有南国最好的‘情酒’,等过几天回到我家,我让你喝个够,难道你几天也等不了? 你在师门无法无天也就罢了,还敢无法无天到皇宫里,皇宫高手如云,你活腻了是不是? 被皇宫禁卫军抓住了不但你我的家族会受到牵连,南国要是把你当成北国派来的探子,很可能会挑起两国纷争! 你贪嘴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 无极脸歪向一边,被火龙的苦口婆心轰炸得耳朵嗡嗡响,同时在心里开小差:我贪嘴的时候要是瞻前顾后,就遇不到未来媳妇了。 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饶是老成持重的火龙也不免动了肝火,连名带姓地低吼:“易无极!” “哎呦喂,您老消消气。”无极再怎么吊儿郎当也由衷感激死党对自己的关心,决定把自己昨晚看见九命猫的事告诉他,于是贼兮兮道,“喂,你耳朵靠过来,我跟你说个劲爆的事情。” “什么事情?”火龙不情不愿地伸头过去。 无极嘴巴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昨晚在南国皇宫亲眼见到一只九命猫,活的!” 火龙乍听之下整个人陡然安静,放缓呼吸,心思瞬间转了几转,面对无极清澈明净的双目,一字一顿道:“你说你亲眼见到一只绝迹千年、活的九命猫?” “那可不。”无极嘚瑟,“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大一只……”他摆开双手比划了一下。 火龙将信将疑道:“九命灵猫何等珍贵,多少天师趋之如鹜,如果南国皇宫真的幸存一只,消息早应该在天师当中传得满天飞。你看见的会不会是修为高深的妖猫,才让你错认为是九命猫?” “嘿,你爱信不信。”无极不跟他争口舌之快,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套质地上乘的袍服换上,施个小法术梳理冠发,又取出天师令牌佩戴在腰间,三两下拾捣好自己,摇身一变成了风流轩昂又有点轻佻的世家贵公子。 火龙凝眉沉思,片刻后问无极:“既然你见到九命猫,为何不将它带出皇宫?” 无极整理袍服的手一顿,想了想,道:“带不走。那只九命猫的护身术有点门道,我想带走它就得大动干戈施法破除它的护身术,如此一定会惊动外面的侍卫。再者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千古灵兽,一时觉得新鲜而已,并不想将它据为己有。”这些话都是托词,实际上是他不好意思跟死党说九命猫是未来媳妇的爱宠,他不抢未来媳妇的东西。 不过他的话也合情合理,在当时的情况下,他确实带不走九命猫。 火龙点点头,没有在无极面前表现出对九命猫的热衷,只将这件事默记在心,等回家后再向父母禀报此事,相信他们会派人调查九命猫一事的真伪。 打定主意,他这才注意到无极一身讲究的服饰,挑眉道:“我们马上就要启程前往尘城,易大少爷穿得这么风流倜傥,莫不是等不及守宫花开,打算半道上就开始为自己物色媳妇?” 无极勾唇一笑:“启程之前我要上街为南国子民除个害,打扮体面一点除害的时候才能体现我的英姿。” 第十二章为民除害 南国建国比北国晚,规划建设都城天枢的时候参照过北国都城燕歌的城市布局,吸取燕歌城的优势,改良它的不足,历经几代君王的查缺补漏扩建,才达到如今的繁荣景象:建筑规划严谨,街坊整齐,大道连着小街小巷,道上翠柳槐枝,车马杂沓,流动人口维持在百万以上。 城东宽敞笔直的大道上,无极神气活现地穿行在人流中,身旁跟着不明所以的火龙。 火龙见他走路时没有左顾右盼,目的性很强,忍不住问他:“喂,你不会真要在天枢城除什么害吧?” “啊哈,假太监,骗了少爷的钱,还敢出来摆摊,老寿星吃砒霜,你活腻了!”他拍拍火龙,“走,打黑除恶去!” 不等火龙作答,兴致勃勃的无极使出“移形换影”,人瞬间出现在前方十米处的一个卖南北干货的摊子前,摊主正是卖给他假皇宫地图的老头。 老头正弯腰整理摊上的干货,无极现身的时候他心头没来由一紧,慢慢抬头,撞见锦衣玉冠、皮笑肉不笑的无极,吓得后退一步,心里惴惴不安地想:这小子面色不善,是不是找人鉴定过皇宫地图的真伪,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今天找他晦气来了。 惊慌之间又好死不死给他瞧见无极挂在腰身上的纯银天师令牌,这下子惊慌升级成恐慌。 大陆天师的等级分为十二品,由天师门鉴定并颁发品级令牌:十二品至七品为木牌,六品至四品为铜牌,三品及二品为银牌,一品及一品以上为金牌。 无极的天师令牌是纯银的,即是说他至少是个三品天师。 三品天师是个什么概念? 斗胆打个比喻,这书要是古龙写的,他就是西门吹雪;这书要是金庸写的,他就是逍遥子,无怪乎老头看见他的天师令牌后这么畏惧。 当然,老头也心存侥幸,认为无极的令牌是假的,是他挂出来吓唬人的。 吓唬人被他猜中了,无极平时不会把令牌挂在身前招摇,今天特地挂出来就是为了吓唬吓唬这个老骗子。 无极瞧老头那个做贼心虚的熊样,知道老头已经充分意识到他是来触他霉头的,伸腿从隔壁馄饨摊勾来一条长凳,从老头摊上抓一把瓜子,一脚踩在长凳上,边嗑边道:“老头,你的钱挺好赚呀。” 古代一两银子差不多相当于两千块人民币,五两银子就是一万块人民币。老骗子在一张破纸上画几笔就要卖人家一万块人民币,地图是真的也就罢了,他奶奶的居然是假的! 无极昨晚因为这张假地图在南国皇宫兜了多少圈子,还差点被皇宫巡逻卫兵发现,不为银子,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他离开天枢城之前也要找这个老骗子算算账! 火龙徒步走到干货摊,把剑抱在胸前,站在无极身后一言不发,看看他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来一个银牌天师不够,又来一个铜牌天师,老骗子已经吓得像只被猫堵在墙角的耗子,哆哆嗦嗦解下钱袋,掏出五两银子,双手捧着呈给嗑瓜子的无极:“一、一点小钱孝敬给二位天师小哥喝茶。” 无极看都不看钱,呸掉瓜子壳,一把揪住老头的衣领,摸摸他的下颌再拍拍他的老脸:“老头,既然要扮太监,就该勤快点刮胡子。”他现在的行为落到过往路人的眼中根本就是个狂妄嚣张、欺负老人的恶霸。 很快,干货摊前聚拢起一圈围观群众对他指指点点,而且指指点点的清一水都是老少爷们。 你问为什么? 看他那张招蜂引蝶的脸就懂了。 因为这张脸,他没少受男性同胞的妒忌。 无极松开老头的衣领,扫一眼围观群众,对他们的指指点点混不在乎,严词厉色道:老东西,把假地图都交出来!”他要一把火烧个干净。 老头见看热闹的路人越聚越多,且站在他这边的人不在少数,他眼珠子咕噜一转,在无极的威逼下佝偻起腰身再挤出几滴眼泪,呜咽起来。 人群中果然跳出几个正义使者叫嚣着让无极放开老人家,否则就要去叫巡街捕快过来抓拿他。 南国自新帝登基以来,天枢城维护治安的官兵增加了一倍。每条大街从街头到街尾,又是铁甲士兵又是带刀捕快,街上稍有点不和谐的现象,官兵很快就会出面干预。 干货摊前围了一大群人,很显眼,不远处的捕快观望了几眼就提步过来,拨开人群,瞥一眼委屈呜咽的老头,然后重点打量起气度相貌皆不俗的无极和火龙。当看见他们挂在腰间一银一铜的天师令牌后,他绷起脸皮,手搭到佩刀的刀柄上,沉声问:“这里发生什么事?” 不等三个当事人作答,积极的围观群众七嘴八舌叨叨起来,大意就是无极这个恶霸如何当街欺负老人,说得有鼻子有眼。 无极无语地撇撇嘴,腹诽道:南国的百姓真爱见义勇为。 老头自己是最不干净的,心里当然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多事的路人去叫捕快来评理,他倚老卖老扮可怜,无非是想借路人的舆论赶紧轰走无极这个煞星。不料天枢城捕快的手脚可真快,眨眼就到。 他额头冷汗直冒,未免一场牢狱之灾,咬牙豁出去,反口污蔑起无极:“差爷,这两个天师打人!老身在街上摆摊做生意,他们买东西不肯付钱,老身说要报官,他们就恼羞成怒要打老身,幸亏差爷你及时赶来……”抬袖抹泪,同时偷偷观察捕快,见捕快没被他的话打动,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天抢地起来,“女皇陛下,你要为你的子民做主呀!” 无极瞧着老泼皮耍起无赖挺有意思的,并不着急拆穿他,打算多看几眼乐乐。 捕快冷眼面对老头撒泼,扬声道:“三个人通通跟我回府衙交待清楚事情经过!”省得丢在大街上影响街容。 火龙不干了,他们要启程赶路,无极又是个北国人,一去府衙,说来说去的少不得又要耽搁一天时间,于是肩头撞一下无极的后背,示意他别玩了。 “差爷,我要报案。”无极举手,下巴指指地上眼泪鼻涕横流的老头,“他假扮退休太监,当街兜售皇宫地图。” 捕快面色一沉。 老头狗急跳墙,从地上跳起来指着无极的鼻子破口大骂:“黄口小儿,在南国天子脚下居然敢诬赖南国的良民!” 无极充耳不闻,单单把手伸进一口装花生的麻袋里掏挖,再伸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叠纸,递给捕快:“差爷请看。”昨天他买地图的时候老骗子就是从花生麻袋里掏出纸的。 捕快接过,低头翻看,每张纸画着相同的简陋地形,还重点圈出进入皇宫的狗洞。 无极靠近捕快,贴面道:“一张地图他卖五两银子,我说要报官,他就恼羞成怒诬赖我要打他,幸亏差爷你及时赶来……”他好笑地斜睨面如死灰的老头。 老头很清楚在皇城脚下贩卖皇宫地图是大罪,额上不断渗出冷汗,心一横,脚底抹油冲出人群,一溜烟儿蹿出老远。 此地无银三百两,捕快当即纵身追出去。 无极趁机闪人,走之前还狠狠抓了一大把老头的瓜子。 二人回到留仙楼,付了房钱,牵上各自的马驹,往城门走去。 无极惩恶扬善一回,眼角眉梢挂着笑纹,走在马头旁边欢快地嗑瓜子,还把瓜子壳喂给马吃。 火龙饶有兴味地望向他:“你一个北国人,对我们南国的坏人倒很积极,是不是老头的假地图让你昨晚在皇宫中到处碰壁,你怀恨在心?” “聪明。”无极心里想的却是:未来媳妇住在皇宫,我当然要积极点,让捕快把老头抓了,杜绝其他心怀不轨的人从狗洞潜进皇宫。狗洞虽小,难得住普通人却难不住会点法术的天师。 二人出了东城门,跨上马。 无极垂眸看看掌心的花苞,又回首仰望天枢城巍峨高耸的城墙,墙身由巨岩砌成,壁立如削,看上去坚不可摧,在他来娶未来媳妇前应该能好好保护她。 无极满意一笑,对火龙道:“走了。”拉起马缰,一夹马肚,胯下健马一声长嘶,前蹄凌空跃起,再重重踏地,四蹄翻腾,疾驰出去,纷扬的气势似流星又似箭,巍峨的城墙很快便遥不可见。 至于那个卖皇宫假地图的老头,被捕快抓回府衙,官老爷的惊堂木一拍,吓得他屁股尿流,把怎么知道皇宫有个狗洞的事全招了。 前文提过碧落宫的狗洞是皇宫里的狗用来幽会宫外母狗的,赶巧老头家养的母狗就是其中一条。老头某天闲来无事就跟踪他家的狗,才发现了这个狗洞,进而打起骗人钱财的歪心思。 府衙官员得知此事,忙不迭地上奏宫里。 内务司感到不可思议,派人去多年无人问津的碧落宫勘察,发现确有其洞。 守卫森严的皇宫出了个可以连通宫外的狗洞,禀报给上头,上头较真起来可是要脑袋搬家的。 幸亏发现狗洞之前皇宫没出什么事,内务司就斗胆没往上头报,自己闷不吭声派人去严严实实堵上狗洞,再里里外外打扫修缮一遍破败的碧落宫。 干完这些再去找那条刨狗洞的狗算账,本来要砍了它的狗头,考虑到新帝初登基,皇宫不宜洒狗血,就从轻发落,轰它出宫了事。 狗子的内心是拒绝的,它不过是闲时刨个狗洞出宫找找乐子。谁曾想,一波三折之下成了某两人爱情路上的牺牲品。 永别了,它的五十万平方米狗窝。 对了,这条狗是黄色的。 第十三章韩飞燕 大陆上的天师由来已久,发展至今已形成一个可观的规模,从中又分化出三股拔尖的势力,分别是南国沧州尘城火家、北国华容道易家、汝国春城韩家,合称三大天师世家。大陆上除了皇家贵族,就属这三家为大。 三家拥有深厚的天师底蕴,麾下天师门客不计其数,在各自国度经营和天师有关的各种行当,故而富得流油,雄踞一方。 三家同时也懂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道理,每年缴纳巨额税款,积极响应国家政策,维护好家族和朝廷之间的良性关系,唯有如此家族才能走得更远更好。 易无极和火龙,看姓氏便知他们出自三大天师世家中的易家和火家:无极是易家长子,年方十八;火龙是火家次子,与无极同岁。 火龙的性情比大多数同龄人沉稳,无极则很不着调,二人在天师门学艺期间认识,性格南辕北辙的两人居然发展出非一般的友谊,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无极觉得火龙好好先生的性格很适合给自己当个便宜姐夫或妹夫什么的,时常悲叹家中只有一个弟弟,没有姐妹,火龙常常报之以白眼。 他们十五岁考入天师门系统地学习法术,为期三年,至今已有两年半,最后半年全部三年级学员必须下山去往大陆各地斩妖除魔,取得一定数量的妖丹,半年后返回天师门参加结业大考。 天师门坐落在北国星辰山,无极和火龙结伴历练,从北国一路玩乐打怪到他从未涉足的南国都城,待了三天,误了终生。 那天他收拾完卖假地图的老头,与火龙从天枢东城门策马向西赶路,三天后进入南国沧州地界,也就是进入火家的地盘。 沧州群山环绕,地势错落有致,江河曲折回复。 火家所在的尘城更是一座有山有水,灵气十足的城市。 二人抵达尘城城门外,大半年没回家的火龙见到熟悉的城墙,眼中流露出激动之色。 无极歪歪斜斜坐在马上,手痒地折下一枝道旁海棠树上的海棠花,抓在手上闲耍。 城门之上来回走动的校尉老远就望见火龙,等他的马走到城门下,他从高处大声问候道:“火家二公子久违了。” 火龙停马仰头,笑道:“凌校尉别来无恙,近半年城中可安好?” 凌高勇洪亮大笑道:“老样子!”说罢双目移向无极。 火龙顺势向凌高勇引荐无极,为的是无极待在尘城做客期间若是好管闲事在街上捅了什么篓子、伤了什么人,在他赶来给他擦屁股之前府衙中能有个通融的人。 凌高勇一听无极的名号即知他是北国易家长子,未来易家掌门人,同他打招呼时认真记下他的脸。 由于地势原因,尘城的房屋修建在山顶、半山腰和山下,城中斜坡众多,二人进城后就下马步行。 无极走动间不住地左顾右盼,发现街上十家商铺里有七家门前高挂火家独有的火凤凰家徽,且走几步路就有人恭敬地向火龙问好。 他将手中的海棠花枝抛向火龙,感叹道:“啧啧啧,你们火家俨然已是沧州的土皇帝,太有钱了。” 火龙接住海棠花枝反抛回去,低声警告他:“新帝初登基,街上人多耳杂,你别胡说八道被有心人听见,跑到州府衙门状告我们火家企图谋反。南国痛失锦华帝,迎来年幼的女帝,正是草木皆兵的敏感时期,你在天枢城的时候难道没看见街上到处都是官兵在走动。” 无极一句无心的玩笑话竟惹来他的警告,讨了个没趣,为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他随口问道:“你们那个女皇帝几岁了?” “十五岁。” 他被口水噎了一下:“十五……我天,你们南国心也忒大了,千年基业就敢这么传给一个十五岁的女娃娃手上,她……”他陡然噤声,心慌起来:未来媳妇看起来就有十四、五岁,天杀的,不会这么巧吧? 想想看,她住的宫殿守卫又多又严,睡的床是天地奇材打造,宠物是九命猫级别的,最重要的一点,她姿容太过美丽。 说她是皇帝的女官,又有哪个女人会在身边安排个同龄美女天天看着,岂不是给自己添堵?会不会是皇帝的姐妹…… “火龙,你们女帝有没有兄弟姐妹?”无极问得小心,她要是皇帝,还怎么嫁到北国给他当媳妇! “没有,锦华帝驾崩后,南国皇室就剩她一人,小小年纪,真可怜。”火龙叹了口气。 无极垂下眼睑默默无语,捏紧手中的海棠花枝,他实在难以将一见倾心的女人和南国的女皇帝划上等号。 火龙耳根子突然变清静,望向无极,见他无精打采地甩动海棠花,奇怪地问:“好端端的,你干吗臭脸?” 无极若无其事道:“我没有臭脸,我只是肚子饿了而已。” 火龙了然道:“大少爷你再忍忍,到我家后一定好酒好菜伺候着。” 无极心不在焉应了一声,火龙不疑有他,只当他肚子确实饿了。 天师法力高到一定程度就会辟谷,不吃不喝十天半个月也死不了,却依然会有饥饿的感觉。除非有饿肚子的需要,否则天师和常人一样一日三餐,毕竟食色性也。 二人牵着马拐过两个街口,视野豁然开朗,火家的府门近在眼前,那叫一个气派一个大。什么叫“大”隐隐于市,瞧瞧火家高壮的门楣就知道了。 门楣下一众精神抖擞的家丁簇拥着一位端庄美妇,清冷的双眸透出淡定而威严的气势,待望见牵马现身的火龙,双眸回暖,引颈高呼:“龙儿——” 火龙听见,把马缰往无极身上一扔,使出“移形换影”,瞬间出现在美妇眼前,抱住她激动地喊过儿……呸呸呸,激动地喊娘。 火家家丁们也一派喜气洋洋,整齐洪亮地喊火龙二少爷。 火龙长途跋涉去北国学艺,半年回一次家,场面那个热乎、那个温馨、那个煽情,无极牵着两匹马尴尬地挠头,不好意思走上前。 一根绣花针难倒英雄汉,叫他一人单挑一群妖兽,他眼皮不眨一下就冲上去,但着实不擅长面对这种催泪场面。 火龙退出亲娘怀抱,回头招呼无极:“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美妇望向无极,锐眸一下子锁定在无极腰间的银牌上,把他当成隔壁家的孩子。 因为火龙的大嗓门,无极成为火家一众人等的焦点,弄得他颇为赧然,咳了咳,牵马走过去,石阶上跑下一个伶俐的家丁恭敬接过他手中的马缰。 无极跨上石阶,立在美妇面前,身材颀长,俊美多姿,拱手作揖道:“小侄易无极,见过韩伯母。此次随火兄来到贵府,叨扰了。” 火龙最清楚无极混世魔王一般的性子,认识将近三年,还是头回听他说人话,着实新鲜,站在亲娘肩后憋着笑瞧他。 火家主母韩飞燕双手扶起无极,双目炯炯地注视他,不再年轻的脸上威严又不乏和蔼,铿锵道:“易家小子不必多礼,龙儿时常在伯母耳边念叨你。” “念我?念我什么,是不是念我的坏话?”无极没好气地斜睨憋笑的火龙,“伯母别听他胡说,侄儿秀外慧中,乃北国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厚脸皮的话加上他的挤眉弄眼,逗得年过半百的韩飞燕豪爽大笑,两排牙齿全露,毫无一丝大陆女子该有的矜持。 无极陪着她笑,火龙受不了他,踢了他底盘一脚。 韩飞燕亲热挽起无极的手,带着他跨进火家门槛,与他边走边道:“来了就在伯母家中安心住下,伯母家米缸中的米多得是,不怕你住得久,只怕你吃不完。” “如此小侄便放开手脚在府中耍了。”无极扶韩飞燕下石阶,聪明乖巧的劲儿看得火龙腹中翻江倒海。 他走到韩飞燕另一边:“娘,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家?还在门口迎我。”他在天枢城的飞鸽传书中只说近几日会返家,没说具体是哪天。 韩飞燕扭头慈爱地看他:“你一进城,就有火家的人跑来家中禀报。” 无极心道:恐怕整片沧州都布满火家的眼线,可不就是土皇帝。 火龙点点头,又问:“爹呢?” “沧澜山发现一只厉害的妖兽,他得到消息就带人前去击杀,昨儿个走的,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下午回来。” 无极又心道:火家身为一方强族,还挺积极为民除害的。 “娘,除只妖兽还需要爹亲自前往?” “知道你担心你爹的安危。放心吧,他就是年纪大了,待在家里闲得慌才跑去沧澜山解闷的。” 无极旁观火家母子的有爱互动,不免想起自己的亲娘,由亲娘又联想到一见倾心的未来媳妇。虽然不确定她是不是南国女帝,不过他有种要抓瞎的强烈预感。 第十四章火人异1(一更) 无极是北国易家之后,火家将他当作上宾招待,安排他入住府院西边秀美的纤羽院,而主人家住在东边。 火龙带他来到纤羽院,让他稍作休憩养养神,饭菜备好后再来叫他。 他走后,无极也没心情欣赏纤羽院疏密有致的花木和精巧优美的布局,径直进了卧房倒在床上郁郁寡欢。 方才问火龙他家中有没有新皇帝的画像,火龙说皇帝画像历来不被允许流入民间,而且女皇刚登基月余,画像不会这么快从宫中偷流出来,倒是有先皇锦华帝的画像,问他要不要看? 他看一个男人而且是死人的画像干什么,扫兴地摆手说不看不看。 其实你应该看一下的,锦华帝和他妹妹长得有七分像,你看过之后心中的疑云就会一扫而空。 无极翻身面朝床里,摊开左手掌心,指尖在掌心的花苞上描摹,勾勒她的每条纹理:这朵花已经融入我的皮肉,将永住我身。 把掌心放到唇前,亲一亲,吐出舌尖轻轻舔舐,再卷成拳头握紧,抵在胸口,闭目一遍遍回忆遇见她时的点滴,弯起嘴角就此入睡。 一个时辰后,火龙重返纤羽院叫无极去吃饭,见他和衣睡死在床上,脸上还有恶心的微笑。 他恶寒,以为易少爷在做春梦,抬脚推了推他的屁股:“喂,起来!”电光火石间一道手刀狠狠劈向他的小腿骨,他吃痛地缩回脚,踩在地上扭了扭小腿,“好毒的男人!” 无极坐起来:“看你还敢不敢亵渎本少爷的金臀。”跃下床到屏风后换衣,换好出来,朝门口摆手道,“火二少前头带路吧。” 火龙一个扫堂腿过去,无极蹦起来躲过,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地走出房门。 年轻真好啊。 在豪宅中兜兜转转终于来到吃饭的地方,无极意外看见饭桌首座端正坐着一位双肩宽阔、唇上有两撇八字胡、面目温和的中年男人,五官轮廓有火龙的影子,火家主母坐在他的右手边,举止与他甚为亲密。 他心想:这位应该就是火龙的老爹、火家掌门人、一品天师——火天华。 火龙的介绍印证了他的猜测:“无极,这是我爹。他刚从沧澜山回来,堪堪赶上饭点。” 无极不得不再次装模作样地拱手作揖,把和韩飞燕说的客套话差不多再和火天华来一遍。 火天华笑呵呵道:“快坐下,初见行过礼就行了,以后别跟火伯父这么客气。” 此人气度雍容,看似脾气颇好,比他老婆平易近人许多,不像法力高强的天师,倒像个舞文弄墨的文士。 跟别人一家子吃饭,无极多少有点放不开,吃时极为规矩,火家夫妻问他易家的事,无关紧要的他就多说几句,不宜外露的他就含糊两句。 席间年过半百的韩飞燕依附在丈夫身边嬉笑畅言,一个劲儿的夸无极如何如何,拐着弯儿的骂丈夫、儿子如何如何,骂完就给他们碗里夹菜,把气氛炒得热热闹闹。 无极当然不会将她自贬家人的话当真,只觉得这位火家主母当真如世人所传的那样能说会道、泼辣飒爽,跟自己温柔婉约的娘亲天差地别,不愧是汝国出产的婆娘。 没错,韩飞燕是三大天师世家中的韩家之后。 几十年前她离开汝国到大陆游历,邂逅火天华,郎情妾意的两人很快坠入爱河,还私定终身。 汝国女尊男卑,从来都是女人娶男人,而且当年火天华上头另有几个才华出众的兄弟,根本轮不到他继承火家家主之位。 韩家觉得他没前途,不愿自降身段、将优秀的韩飞燕下嫁给他。 然而女人心里要是有了情郎,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十几岁的韩飞燕不顾家族反对,毅然决然离开韩家,千里迢迢乘船来到南国嫁给火天华。 传闻婚礼当天韩家没派一个人来,更狠的是,一文钱嫁妆也不出,等于昭告天下,韩飞燕与他们韩家再无瓜葛。 这件婚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几十年来在大陆传为美谈,在汝国却变成茶余饭后的笑谈。 韩飞燕知道汝国娘家很多族人等着看她的笑话,等着看她灰溜溜地滚回汝国后悔结这门亲。 她偏偏不让他们如愿,竭尽全力辅佐丈夫,把他推上火家家主之位。 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彪悍女人,这句至理名言古今中外、穿越重生,全都适用。 这些年代久远的八卦无极烂熟于心,甚至知道火家更深层次的秘辛。 易火韩三家之间虽然交际不多,却都知根知底,时时防着另外两家。 当年韩飞燕和火天华成亲,全世界就属易家最不乐意,比韩家还不乐意,甚至暗搓搓的希望他们赶紧婚姻破裂。 因为他们一成亲,韩火两家就成了亲家关系! 虽说韩家和韩飞燕几十年来互不来往,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指不定哪天两家会握手言和。 火家势力进一步壮大,很可能成为三家之中的老大哥,统领整片大陆天师,他们易家可不习惯给别人当小弟。 因而无极和火龙交好,火家乐得合不拢嘴,易家掌门人却时常勒令儿子少和火家小子搅合在一起。 无极老爹要是知道儿子这次下山历练,历练进火家,绝对气得跳脚。 饭席散后,火龙陪无极出府到尘城中夜游。 城中开满海棠花,空气中的花香淡淡的、悠远的,沁人心脾,正是一年中尘城最美好的时光。 两人畅游灯火阑珊的繁华街道,两颗年轻的心早将家族利益置之度外。 玩到亥时回府(晚上十点左右),火龙兑现之前的诺言,去火家酒窖搬了两坛极品情酒给无极,拍拍他的胸口道:“怎么样,我够意思了吧,这样你都不肯跟我透露一下心上人是哪家姑娘?” 无极一手抱一坛情酒,抬脚踢向他的屁股:“滚。”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说什么说,况且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哈,易少爷害羞了。”说罢赶在无极出手前逃离纤羽院。 火龙回到东边自己居住的院落,弹指点上蜡烛,从柜上取了本《野海随笔》,坐下翻开封面静静地阅读,间或喝口茶。 直读到月上中天,听见府中巡夜更夫的打更声,他才合上书籍,离开房间。 夜凉如水,深夜的火府有种孤寂的安静。 火龙抄府中小路走到父母房前,指节叩打房门三声,低唤道:“娘。” 韩飞燕开门,火龙入内,她看看左右后关门落下门闩。 火龙朝坐在案前翻书的火天华唤道:“爹。” “嗯。”火天华合上书,起身走到一面雪白的墙前,抬起手掌按在白墙上,掌心亮起白光,光灭后白墙显出一道暗门。 一家三口钻进去,暗门消失。 暗门后面是一间密室,没有金银珠宝,没有法术秘籍,只有一名美人闭目躺在密室中间。 一身雪白衣袍,墨发倾泻在身侧,面容雅致,在夜明珠柔亮的光辉中给人一种缥缈的感觉。 气色红润,不像死人,却也绝对不像活人。 火龙面对美人,单膝跪下:“大哥,我今天才回家,再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就会从天师门结业,日后毕生都为家族效力!” 没错,此人就是众所周知火家已经死掉的大少爷——火人异。 【写了弟弟这么多章,终于引出他哥哥这个正主了。下午还有一章,快投珠夸我?】 第十五章火人异2(二更) 二十年前,在天师门学艺的火人异和同伴一起下山历练。 几个年轻人不知死活地跑去大陆极北苦寒之地,在冰海雪原中击杀妖兽的时候动静太大,吵醒万米冰层之下的上古凶兽。 火人异让同伴们先跑他来断后,反抗几下子就被上古凶兽抓住。 上古凶兽吸收他的魂魄进补,扔掉他的肉身钻回冰层下休眠。 同伴们等了他半天不见他回来,知道他必定凶多吉少,抱着死要见尸的心情返回去寻他。 结果没看见火人异的尸体只看见他的佩剑插在皑皑雪原上,火红的剑穗孤零零地在寒风中飘摇。 同伴们连滚带爬跑过去,抽出剑身,竟带出一只握剑的手,已经冻僵和剑粘在一起,进而从积雪下挖出他的“尸体”。 冻成冰棍的肉身解冻后他们发现火人异奇迹般的还有呼吸,只是沉睡不醒,他们马不停蹄护送他回家。 火天华和韩飞燕见到独子躺着被人送回来,同伴们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二老。 经过诊断,他们骇然发现儿子的魂魄已经离体,变成一具死不了、只能吃喝的活死人(就是植物人)。 眼看心爱的儿子再有半年就要从天师门结业返回家中继承家主之位,却落得个比死还惨的下场,夫妻二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之后的一年,他们倾尽全力救治火人异,然而魂魄没了就是没了,任何努力都是白忙活。 屋漏偏逢连夜雨,火天华那几个被他夺去家主之位的兄弟不断向夫妻二人施压,宣称他们的独子已经变成没用的活死人,逼他们尽快在兄弟的子嗣中挑一个出来担当大任。 从前出类拔萃的独子被说成是没用的活死人,韩飞燕悲怒交加,一不做二不休,和丈夫日夜耕耘,几个月后挺着个大肚子出现在族人面前,气得那些觊觎火家家主之位的兄弟直跳脚,背后诅咒韩飞燕走路摔跤将胎儿滑掉或者生个女孩。 结果让他们大失所望,高龄产妇韩飞燕不但顺产,还生了个大胖儿子,即火龙。 火龙满月酒当天,夫妻二人更是当众宣布,他们准备放弃活死人大儿子,不久之后由亲生父亲火天华动手了断他的性命,处以焚化,助他早日转世投胎,而新子火龙成为火家的二少爷,成年后继承家主之位。 宾客们闻言哗然,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火家又不是伺候不起一个活死人。 他们夫妻有了新子马上舍弃没有价值的大儿子,实在可怕又残忍,欢天喜地的满月酒一下子变了味儿。 火天华的几个兄弟知道他脾性温和,怎么可能做出杀子的决定,更别说亲自动手去杀!绝对是韩飞燕这个汝国毒妇的馊主意,儿子肯定也是由她去杀,不甘心地大呼:算她狠! 他们毫无根据的猜测从火家传到坊间,从此韩飞燕在天师圈中名声大噪,男女老少皆口口相传:得罪谁也别得罪火家主母,这个女人狠起来连亲生儿子都杀。 事实上,他们夫妻二人商量了很久才决定投个烟雾弹到外界,再从火人异口中投入一只万年冰蚕养在他的身体里,以此封印他的肉身,再慢慢想法子救他。 这件秘密全天下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知道,韩飞燕从小就让火龙进入密室和他大哥聊天,等他会用剑后就把火人异的佩剑“赤焰”拿给他用,还时不时就在他面前说“就算你大哥醒了,火家家主之位也只会传给你”之类的话。 他们如此煞费苦心,就是担心火人异在他们临终前也醒不过来,希望火龙在他们夫妻二人百年后能够善待他可怜的哥哥。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言归正传,韩飞燕望着自己沉睡二十年的大儿子,想到自己已经年过半百,不知道在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听见他唤自己一声“娘”?禁不住悲从中来,掩面抽泣。 华天华搂住妻子的肩头,安慰地拍打:“夫人莫哭。” 以前他还会加一句“异儿总有一天会苏醒”,二十年过去,他的信心早已被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消磨殆尽,再难说出后面的话。 他时常问自己,儿子若真的无法可治,难道真要像十八年前对外公布的那样,由他亲手了断亲生儿子的性命,帮他解脱? “华哥,我们夫妻没做过半点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我们的儿子会惨遭横祸,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韩飞燕埋首在火天华肩头泣不成声。 火龙从地上站起,扳过亲娘的身子,轻轻擦拭她濡湿的脸颊,看见她卸掉脂粉的脸庞又多了几条细纹:“娘,别哭,儿子在天枢城得到一个好消息,也许可以让大哥苏醒。” 韩飞燕骤然抬头,一颗眼泪滑下脸颊。 火天华也神情郑重起来。 火龙言简意赅道:“在天枢城的时候,无极因为嘴馋潜入皇宫偷‘情酒’喝,他说他在皇宫亲眼见到一只已经绝迹千年的九命猫!” “九命猫?”韩飞燕愣住,继而狂喜地望向火天华,“华哥,世上还有九命猫!” 华天华比妻子镇定,谨慎地问火龙:“真有其事?” 火龙点头道:“无极说时很笃定,猫应该是有的,就是不知道真的是九命灵猫还是妖力高深的普通妖猫?” 火天华面色凝重,皱眉道:“就算真是九命灵猫,那也是皇帝的东西,这就有点棘手了。” “华哥,难道倾尽我火家所有还换不来一只九命猫吗!”韩飞燕面带泪痕,激动道,“换不来,就是偷你也得给我偷出来!” “夫人,莫要意气用事。”火天华温声软语道,“我明日就安排人进宫打探,若真是九命猫,我们夫妻一同去天枢城进宫面见皇上,求她拿九命灵猫的一条命来救异儿。” 你们仨儿还是持悲观态度吧,某猫看面相就不是大方的主儿,它肯把自己辛苦闭关修来的命拱手送人才怪。 故事写到这里爱妃们应该看得出九命灵猫对天师来说是个香馍馍一般的存在,何止天师,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无不对这种在大陆上已经绝迹千年的灵物趋之若鸿。 九命猫顾名思义就是最多可拥有九条命的妖猫,当然并不是一出生就拥有九条命,而是要一条命一条命地闭关修炼得到。每增加一条命,后面的命就越难修得,需要的法力也越大。 九命猫令人垂涎的一点在于:如果和九命猫结成契约,就可以共享它的生命。 这项起死回生的技能在没被发现之前人们只将九命猫视为普通妖猫,而且普遍妖力不高,遇见了杀都懒得杀,不然就抓回去当普通家猫圈养。 直到一千多年前有只九命猫不忍心圈养它的老人离世,就和他结成契约,将自己的一条命过渡给他。老人第二天变回他年轻时候的样子,开启第二辈子人生。 这件奇事在当地一传十十传百,有其他快死的人试着抓来一只九命猫和自己结契,成功验证了九命猫确实可以让人起死回生,这下子整片大陆都炸开了锅。 不想死的人太多太多,九命猫一族成为他们抓捕的对象,族员骤减,几乎灭族,仅存的一群九命猫躲进凶险的深山老林不敢出来。 大陆甚至发展出专门抓九命猫的探险队进入深山继续抓捕,九命猫的繁殖速度都够不上他们抓的速度,数量进一步减少。 不料没抓几年,九命猫一夕之间从大陆上消失得干干净净。 不信邪的人持续在大陆上寻找,上山下海,别说猫,猫毛都没找到一根。 其实千年之前九命猫一族是受不了人类的迫害,赶在灭族之前联合全族法力高强的老猫施法撕开一条时空裂缝,举族背井离乡穿越到异界重新生存繁衍。 这个异界,就是地球。 这片大陆就是森遥千年之前先辈族人的老家,他为了梵花穿回来之前族长就警告过他老家的两脚兽很危险。 然而一只猫心里要是有了女人,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他死活都要回老家,为此在凶险的时空裂缝中搭上一条命不说连本命也受到重创。 不得不说,森遥就是某无能女皇的金手指,哪天她要是被乱臣贼子祸祸了,立马能原地复活。 【看文多收藏多留言多投珍珠?】 第十六章尴尬的早朝 时间回到三天前,无极夜探南国皇宫邂逅梵花,吃了她几嘴豆腐,离开时将她脑海中关于他的记忆封印。 翌日朝阳初升,宫女站在梵花寝宫的龙床前低头哈腰地唤她起床,昨晚未来帝君与女帝的亲密互动宫人们有目共睹,也对众多瞧不起年幼女帝的宫人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 这不,宫女叫个床(嘿嘿嘿),声音不负从前的高亢,温柔得一塌糊涂。 叫得她脑门抽筋,一刻钟后才把赖床成性的皇帝叫醒。 宫女吐口浊气,擦擦脑门的虚汗,心道:齐大人您可行行好吧,快住进后宫管管你家皇帝媳妇吧。 纱帐内的梵花翻身大腿夹住被单,挠挠屁股,打个哈欠,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才肯拥被坐起来,手习惯性地在床头摸索,摸到圆筐,摸到圆筐中毛绒绒的温热猫躯。 她咧嘴一笑,抱到胸前,在猫头上落下一个大么么。 这个女人每天睡醒都要性骚扰森遥一下,有时候两下。 “咦?”她翘起鼻子在龙床上四处嗅了嗅,“怎么有酒味?” 纱帐外换了名宫女,恭敬道:“皇上,该更衣用早膳了。” “朕知道了。”对凭空出现的酒味不做细想,她把森遥放回圆筐后掀起纱帐,下床趿拉着龙靴小跑进偏殿洗漱更衣。 动作不抓紧点,上朝要迟到了。 今天宫女姐姐好晚叫朕起床,害朕起晚了! 不是宫女叫得太晚,是你睡得太死。 她匆匆忙忙换上龙袍,扒了几口粥,奔向龙辇,焦急地催促抬辇太监:“快快快,朕上朝要迟到了!” 于是司礼太监李平、十六名抬辇太监、四名随侍宫女,铆足了劲奔跑在朝阳下的五十万平方米皇宫大院中。 想想闲庭漫步的昨天,再比比火烧龙臀的今天,同一个人怎么能退步这么大? 太监们踩着上朝的点将女皇送入紫薇殿,一个个软倒在龙辇脚下气喘如牛:娘呀,天天这么跑哥几个还不得瘦成一道闪电。 没迟到,梵花在后殿哼着小曲整整珠钗冠带,想都不想就从殿后拐出去,又像唱戏一样一步一顿地走向龙椅。 她觉得上朝要有仪式感,这样走才能突显她的龙威。 朝下众臣看她魔鬼的步伐看了一个月,想建议她走得像个人吧,又觉得太吹毛求疵,毕竟历朝历代没有规定皇帝上朝应该怎么走路,就是这种走姿太做作了。 梵花还没走到龙椅,余光瞥见朝下站在第二排左手边第一个、眉眼英俊的齐放,身子一歪,仿佛有十万匹御马拉着昨晚他进宫找她培养感情的画面从脑海中呼啸而过。 她缩起脖子,不再执着于魔鬼的走姿,快走几步坐到龙椅上,又往齐放站立位置的反方向侧了侧身,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虚虚捂着滚烫的肚皮,那里昨晚被他的兄弟戳过。 齐放站在朝下几不可见地皱眉,不满她回避自己的小动作。 李平发觉今日早朝气氛暖洋洋的,想必是昨晚小两口打情骂俏带来的效果,于是振奋地扯起公鸭嗓喊话,众臣跪下三呼万岁。 此时的梵花正在心里懊恼:昨晚入睡前明明想好了今天要假装生病休朝的,一觉醒来怎么全忘了! 她捶一下手心:年纪轻轻,忘性就这么大,老了会不会得老年痴呆?! 可能也许大概,是无极封印你记忆的时候产生的一点小小后遗症。 众臣在朝下已经跪了两分钟,三三两两地抬起眼皮偷看龙椅上的女人。 齐放腹诽道:刚上朝就发呆,我是不是被先皇坑了,接了个烫手山芋。 三位太师向李平使眼色,李平赶忙压低声音呼唤梵花:“皇上,皇上……” 梵花如梦初醒,尴尬地低头藏起脸,道:“众爱卿平生。” 潘太师老态龙钟,膝盖不好,扒住旁边唐太师的身体颤颤巍巍站起来。 梵花瞧见了默默记在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赐些补品给他,拉拢拉拢,他一感动,没准就提前让自己亲政了呢。 你昨天退朝后立下要让太师天团去务农的誓言被狗吃了? 呸,人生气时候做的决定怎么能当真呢。 梵花昨晚在皇宫中当众与未婚夫做下丑事,今日上朝臊得很,不想久留,便问他们:“爱卿们有事要启奏吗?”不等朝下有臣子发言,她自导自演道,“哦,没事呀,那就退朝吧。”提起龙臀就要溜之大吉避羞。 齐放喊住她:“皇上,大婚的诸多事宜微臣们还要和皇上探讨呢。” 梵花不得已把龙臀放回去,尴尬地看向他:“朕头回成亲,没有经验,跟朕探讨也探讨不出什么,不如你们下朝后商量好了写在折子上再呈给朕过目。” 很好,终于肯看我了。 齐放双目与她紧紧对视:“那皇上就定一下婚期吧。” 梵花被他看得小心肝扑通扑通欢快地跳跃:真要命,亲过嘴和没亲过嘴的差别太大了,朕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得。成亲后臣子们一定会在背后翻白眼,回家跟自己的老婆说他们夫妻俩每天在朝上眉来眼去,影响大家的工作情绪。该死,和丈夫在一个政府机构里工作真不方便! 她挠挠脸,讪笑道:“朕不知道哪天是好日子呀。” 潘太师往前跨一大步,洪亮道:“老臣知道!” 梵花受到这股声波的冲击,龙头往后躲了躲,再耷拉下来,比着手指小声逼逼:“其实朕还是想为皇兄守丧一年再成婚。”原来她还没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齐放瞬间朝她射去两把无形的凛冽眼刀。 潘太师不想跟她在大婚和守丧之间再掰扯,直接略过她的话,态度强硬道:“再有一个月皇上就年满十六,正好符合我朝女子成婚的年龄,老臣建议就在皇上生辰当天大婚,而且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南国四方臣子来朝恭贺皇上大婚。皇上以为如何?” 梵花拧巴起小脸,噘着嘴巴道:“潘太师想得面面俱到,朕还能以为如何。” 齐放看出她因为婚期太赶而不高兴,打算下朝后去寝宫哄哄她。 怎么哄? 【多留言多投珠,爱你们一万年?】 第十七章冲突 太师天团的三棵老帮菜是锦华帝驾崩前钦点的辅政大臣,潘太师是三人中最有威望的,也是百官之首。 梵花作为南国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却没有实际的决策能力和才华,离不开三棵老帮菜的帮助,而且目前国家的权力基本掌握在他们手中。 潘太师说婚期定在哪天就得定在哪天,连梵花后面再次跟他讨价还价推迟两个月成亲都被他一口否决。 潘太师强硬的态度让梵花心里很不舒服,心道:好歹朕是皇帝,你说话不会委婉点,给朕在众臣面前留点面子,实在可气! 她跳下龙椅,梗着脖子呛他:“又不是你成亲,你着什么急!新娘子给你当好了,你去跟齐放相亲相爱一辈子,哼!”砰砰砰跑走。 李平边喊“退朝退朝”边追着她的龙臀跟上去,尖着公鸭嗓惊慌失措地喊:“皇上慢点,别摔着了。” 唐太师往皇帝跑走的方向伸长脖子望了望,转首没好气地拿玉板往潘太师身上招呼:“老东西,你凶什么凶!一张老脸皱纹深得可以夹死苍蝇,你还凶巴巴的跟钟馗似的!皇上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哪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喜欢凶巴巴的老头!明明可以和和气气地商量事情,这下可好,今日的早朝又不欢而散。”他说得山羊胡扑簌簌抖动。 潘太师臭黑着脸闷不吭声,像块茅坑里的老石头。 除了家中的糟糠之妻,他甚少和女子接触,言辞上确实不如唐明伦这个老不休圆滑。 姬太师拉开唐太师:“好了,闲话少叙,召集五军都督去宣政殿议事。” 姬令荣升太师前是镇国将军,一生都保留军人少说多做的优良品格。上朝时站得笔挺,眼睛瞪得铜铃大,实则多数时候是在睁着眼睛打瞌睡,都是年轻时行军打仗煅炼出来的技能。 齐放面朝梵花离开的方向,不言不动,好似在思考什么。 唐太师道:“不如齐侍郎去后殿看看皇上。” 齐放收回眼:“议事要紧,过后再去吧。” 另一边,梵花气呼呼跑回紫薇后殿。 殿中的小太监们停下手中的活双膝下跪请安,她想训斥小太监出气,张了张口,到底狠不下心,让他们起来继续做自己的事。 她绕到紫檀龙纹御案后头一屁股坐下,等心情平复后心想:我这两天怎么心浮气躁的老生气,是天气太热还是大姨妈快来了还是婚前忧郁症? 喝口茶,指了个离她最近的小太监道:“你过来给朕扇扇风。” “是。”小太监放下擦桌子的活,低眉顺眼走过去。 躲在殿门外的李平见皇帝的火气没发作起来,连忙踩着小碎步跑进去狗腿道:“皇上,奴才给您扇风。” 李平几岁就净身进宫当了太监,因而他的口音是特别正宗的太监口音,梵花听不习惯,除了上朝,几乎不鸟他,也不让他来鸟自己。 抬手往外轰他:“去去去,下朝了,没你的事了,去做自己的差事。” 李平只得咬着手帕哀怨地飘走。 他是宫中二十多个掌事太监之一,也是宫中少数几个看好梵花的资深太监之一,赌她这个女皇帝可以坐稳龙椅,所以梵花回宫登基第一天起就努力和她套近乎,争取成为她身边的大红人,将来说不定还能当上总管大太监,岂不妙哉。 你先练练你的公鸭嗓吧,不然没戏。 被李平打断一下,本来要遵命给梵花扇风的小太监不敢再动,呆呆站着目视地板。 “你还不扇风?”梵花催促。 “是。”他轻应一声,取来一把青竹龙纹柄团扇站到梵花后脑门缓慢地上下摇摆。 梵花躁气渐消,拿起一本御案上的奏折翻开阅读。 批阅奏折是皇帝每天的例行公事,只因她目前对国事一窍不通,想批阅奏折也无从下手,只得让太师天团代为批阅。 不过既然今天的奏折还在案上没拿给三棵老帮菜,她不敢瞎批阅,但看看内容、字迹美丑、熟悉熟悉各地官员的名字也无妨。 御案上放着两摞百来本奏折,好比百来个形形色色的官员,从字里行间就能大概推断写奏折的官员是个什么德性。 有几个一看就是书呆子,故意遣词造句卖弄文采,一件简单的事写得罗里吧嗦,偏偏字迹又极为工整漂亮,逢年过节倒是可以叫进宫来写写春联。 还有正事里面夹带溜须拍马的,诋毁同行的,痛斥贪官污吏的,举报谁谁谁意图起兵谋反的,哭穷的,告老还乡的,什么屁事都函括了。 梵花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哈哈大笑。 太监总管赵德义踏进紫薇后殿,听见左侧皇帝办公的西暖阁传来少女的清脆笑声,他招来小太监问话:“皇上下朝后没出紫薇殿吗?” 小太监陪着小心回话:“没呐,一直坐在里头看奏折。” 赵德义听说新皇在看奏折,心头一跳,挥手遣开小太监,提步跨进西暖阁。 西暖阁中的小太监们看见直系的顶头老大,比看见梵女皇还畏惧,一个个静悄悄的不敢发出声息。 赵德义进来后并不行礼,而是大摇大摆走到御案前,直接从梵花眼皮下抽走她正在看的奏折。 梵花霍然抬头,撞上赵德义精光闪闪的三角眼:呵,还道是谁胆大包天敢在朕眼皮子底下拿走东西,原来是全皇宫最不把朕放在眼里的老乌龟。 赵德义看看堆在梵花手臂旁边杂乱的奏折,尖声阴阳怪气道:“皇上,奴才迟了些过来拿奏折,皇上就看了这么多,将来必定是个勤勉的‘明君’。”每天的奏折都是他亲自来紫薇殿取了交给太师天团。 明君你个头! 梵花在心里喷了他一句,面上不情不愿地忌惮他三分,客气道:“赵公公来取奏折啊,等朕把剩下的几本看完再取走吧。” 你们以为朕乐意向这只没根又不尊重她的老乌龟示弱,无奈形势比人强。 他是皇宫的太监总管,宫中几千只小乌龟都听他的调遣,她初来乍到又群狼环伺,只能夹着尾巴当皇帝。 遥儿闭关不醒,没人保护她,有时候入睡前还会担心赵德义指使小乌龟们夜里不声不响地将她掐死在龙床上。 赵德义对梵花客气的请求置若罔闻,面无表情地收走御案上的所有奏折码放在托盘中,端起来转身就走,态度嚣张,完全没把新皇放在眼里。 梵花看看左右的小太监们,龙颜挂不住,跳起来脆生生道:“赵德义,把奏折给朕放下!” 赵德义驻足,慢悠悠转身,又慢悠悠用他阴柔的、老迈的娘娘腔说道:“皇上,您不用看奏折。” 轻蔑的语调听得梵花心头火起,大步冲出御案与他理论:“朕是皇帝,每天的奏折本来就是百官呈给朕看的!”几个呼吸间她回过味儿来了,“朕懂了,你在暗讽朕这个女皇帝做不久,所以不用浪费时间看奏折是不是?!” 赵德义冷冷地斜睨梵花,脸上的皱纹一动不动,神气活现道:“皇上,别冤枉奴才。”说罢走人。 梵花满腔难堪之情扭曲成了怒气:“老乌龟,把奏折放下!”她冲动地去抢夺托盘,赵德义胆敢死抓着不松手,她呵斥左右的小太监,“你们还不上来帮朕!” 小太监们无不噤若寒蝉,没有一个敢上来帮她。 赵德义这个太监总管在宫中的威望是梵花始料未及的,心中悲愤道:合着皇兄死后,皇宫成了太监的皇宫! 赵德义的老脸露出得意的阴笑。 梵花气急了眼却又抢不过他。 这时,方才给她扇风的小太监一点点挪步到赵德义背后,斗胆往他膝盖后面狠踹了一脚。 赵德义膝盖一疼一弯,手劲松开。 梵花猛地抽走托盘,身子往后酿跄几步,奏折从托盘中飞出撒了一地。 赵德义回头阴狠怒视踹他的小太监:“大胆,你有几个脑袋敢踹本公公!” 小太监吓得双腿打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也就勇敢了那么一脚。 “你才大胆!”梵花叉腰大声喊道,“太监赵德义以下犯上,来人,拖出去杖打二十棍!”这是她从事皇帝这个职业以来下的第一道命令。 殿门外的侍卫早就听见西暖阁中剑拔弩张的争执,无奈一个是孤零零的幼帝、一个是太监总管,他们不敢冒然进入。 皇帝的命令响起后一个侍卫向另一个侍卫道:“你跑去宣政殿看看有哪位大人在那里,赶紧请过来。”说罢跑进殿中,作势上前捉拿赵德义。 不料赵德义嚣张不减,扒开太监服,露出里头一件老旧的明黄内衬,尖声道:“谁敢动老身!老身进宫四十八年,身历三朝,伺候两代英主,更有武雍帝亲赐的黄马褂,老身倒要看看谁敢动我!”武雍帝是梵花的父皇,怪不得老乌龟有狂的本钱。 侍卫听见他提起武雍帝,又看见他穿在身上的黄马褂,立马单膝跪下。 梵花可不吃他穿着黄马褂糊弄人那一套,命令地上的侍卫:“你跪一只老乌龟干什么,去拿棍子,再多叫几个侍卫进来,朕今天就替父皇惩处这只在宫中作威作福的老乌龟!” 不管了,豁出去痛打老乌龟几下立立龙威,不然这个皇宫没法待了。 第十八章齐放解围 宣政殿,鎏金香炉升出袅袅轻烟,十来个性情稳重的军机大臣在集中精力商讨未来一个月天枢城中的兵力部署。 皇帝大婚,昭告天下后天枢城将涌入大量国民观礼,也会混入一些搅局的投机分子,必须严加防范。 宣政殿当差的太监走到殿门口弯腰禀报:“潘太师,紫薇殿的侍卫有急事求见。” 坐在大臣间的齐放闻言收敛神情:紫薇殿的侍卫?莫不是她出事了! 坐在桌首的潘太师沉吟道:“宣。” 侍卫疾步进入,面对一屋子位高权重的国家领导人,单膝跪下:“禀诸位大人,皇上和赵公公在紫薇殿西暖阁起了争执。” 一语既出,大臣们面面相觑。 新帝看似纯良,登基以来不曾听说她训斥过哪个太监宫女,更别说有胆子和人老成精的赵德义红脸。 她龙急跳墙了呗。 齐放问:“皇上有无受伤?”对未婚妻的关心不要太明显。 侍卫回答:“属下不知。” 唐太师在桌下踢一脚潘太师,双目瞥瞥齐放,暗示潘太师:让齐大人去英雄救美。 潘太师真受不了这些年轻后生的情情爱爱,更受不了唐明伦的为老不尊,正要张口,桌下又被唐明伦踢了一脚催促,他瞪目过去:你老踢我干什么,我这不是正要说! 唐太师赔罪地冲他笑笑。 潘太师没好气地收回眼,转向齐放:“齐大人,你随侍卫去紫薇殿看看,事情处理完了就留在皇上身边陪陪她。”三思后又道,“小心应付赵德义。” 齐放微微点头,离席单手背在身后,走得飞快。 侍卫扯开大步跟上去。 唐太师目光向往地追寻齐放飘远的背影:“好羡慕呢,老夫也想一展男子汉气概去英雄救美,哪怕救的是个老娘们。” 同桌的大臣们风格各异地翻他白眼。 紫薇殿西暖阁正上演着一出“母龙大发雌威”的好戏,才登基一个月的梵花显现出成为暴君的苗头,命两名侍卫死死将赵德义摁倒在地上,她则手拿一根比人高、一头扁一头圆的板棍,费力地往赵德义屁股上招呼。 板棍又高又重,她抡起来都费劲,加上纸老虎心态,所以打时只让板棍做自由落体运动,没有额外使力,却也足够让几十年来养尊处优的赵乌龟苦不堪言。 皮肉之苦还是次要的,身处高位却当众被人打屁股的羞辱才是毁灭性的,他痛呼之余杀气毕现,凄厉地嚎叫:“小皇帝的皇位坐不久了,坐不久了——” 声音尖锐刺耳,好似地狱厉鬼,小太监们吓得围成一堆鹧鸪,藏起脸不敢看赵乌龟受刑,唯恐日后他会找人挖了他们的眼睛。 梵花停下来撑着板棍喘气,将板棍递给侍卫:“你来打,打到老乌龟嘴巴干净了再说,朕歇歇。”她其实也被老乌龟又尖又娘的鬼哭狼嚎叫得心里发怵,这种位高镇主的老太监宫里宫外爪牙密布,她今天爽一下,日后祸事恐怕会没完没了。 侍卫抡棍子的杀伤力可不是闹着玩的,刚打一下,赵德义就痛得心如刀绞。侍卫再打几下,他的口鼻便泌出血丝:想我赵德义得意了一辈子,莫非今日要命丧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手上。瞧好吧,你的皇位坐不久了! 齐放急赶慢赶而来,跨进西暖阁,对场中混乱的阵仗感到一丝愕然。 只见往日风光无限的太监总管赵德义趴在地上披头散发,一脸老脸汗津津的还有血丝,张着灰紫的嘴唇虚弱地呻吟,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恐怕他再晚来一步老太监就得到地下去伺候先皇了。 未婚夫妻俩隔着惨兮兮的赵德义对望,齐放眼中带有一丝责备,梵花端起茶杯脸侧向一边装模作样地饮茶。 这人胆肥了! 齐放略微着恼,赶在赵德义一命呜呼前命令侍卫住手,冲那堆鹧鸪太监沉声道:“过来两个人抬赵公公回去,其余的收拾东西,毫无规矩的奴才!” 声音清亮坚定,却听得一群小太监脊背生凉,忙不迭地遵照他的命令行事。 一个小太监背起赵乌龟,再一个小太监在后头帮扶,慌忙从齐放身侧小跑出去。 说好的英雄救美,怎么变成英雄救老乌龟了。 紫薇殿外头远近几道宫门都挤满了太监宫女伸长脖子探头探脑,赵德义趴在太监背上哎呦哎呦地呻吟,从他平日颐指气使的下属眼前游街过去,可谓出尽了风头。 从此梵花在小太监们中间人气暴涨,小太监们可待见她了,恨不得她来当太监总管。 齐放绕过一地的奏折,逆光站在御座的扶手前,身影笼罩坐在椅上借着喝茶回避他的女人,凉飕飕道:“皇上一杯茶要喝到什么时候?” 梵花只得放下空茶杯,交叉双手无所事事地转大拇指。 齐放挪近两步,小腿推推她的大腿:“皇上坐过去一些。” 梵花甩起手臂反推他:“滚边边去。” 齐放直接挨着她的龙臀坐到御座上。 梵花被男人臀侧坚硬的肌肉电了一下,龙臀猛然颠到旁边:“你挤着朕了!” “就挤皇上。”齐放突如其来调皮了一下,面对底下的太监时又端起高冷的官威,“收拾完就都退下吧。” “是。”太监们低头哈腰退出去。 “等等。”梵花喊住他们,“刚才那个给朕扇风的太监留下来。” 扇风太监刚才帮皇上踹了赵公公,其他太监心知他日后在宫中要青云直上了,一个个羡慕得不行,又悔恨自己没种,不懂得富贵险中求的道理。 扇风太监以五体投地的跪姿跪在地上。 梵花问:“你叫什么名字?” 扇风太监低垂脑袋,颤巍巍道:“奴才、奴才叫阿灯。” “阿灯?你没姓吗?” “没、没有,奴才、奴才是孤儿,进宫前叫二娃子,带奴才的公公说奴才的名字在宫中叫起来不雅,就给奴才取名‘阿灯’。” 阿灯说话时抽气声很大,撑在地上的双臂也抖个不停,梵花认为是自己刚才打老乌龟时的风采震慑了他。 哈,她夹着尾巴当了一个月皇帝,终于也威风一把了。 齐放对她突如其来的得意劲头感到好笑,在桌下捏捏她的手背,软软嫩嫩,改捏变为包住她的小手。 梵花挣了挣,嗔怪地瞪他:朕在办正事,别闹。 齐放挑衅地冲她勾起嘴角,收紧手劲。 二位,你们眉目传情的时候拜托关注一下地上身子骨快抖散架的太监小哥吧。 梵花拗不过他,自己的龙爪他爱抓就抓吧。 “阿灯,今天你帮了朕,朕就赐你……”乌亮的眼珠子滴溜溜打转,计上心来,“朕就赐你‘刘’姓,以后你就叫‘刘灯’。” 那么多姓氏,张口就挑中“刘”,是不是有什么深刻的感情呀~ “谢皇上赐姓,谢皇上赐姓,谢皇上赐姓……”刘灯每“谢皇上赐姓”一遍就磕一个响头,特别实在,听得梵花的额头都替他疼。 “别磕了,明日起你就到朕的寝宫当差吧。”见刘灯又要磕“当差”的头,她赶紧阻止,“退下吧。对了,别担心赵德义会暗中加害你,朕会罩着你。” 刘灯瞬间泪奔,抽抽噎噎地退下。 梵花顿觉自己脑门后绽放出耀眼的救世主光芒,豪气地挺起胸脯:当皇帝,挺好。 正沉浸在自我感觉良好中,身子就被未婚夫压在扶手上锁死。 瞧他印堂发黑,目露淫光,肯定准备寻她的晦气。 当皇帝,不好! 【下章开辆幼儿园车,不然作者要被你们堵在墙角暴揍了^?^】 第十九章感情越亲越有 “朕一不留神,你就又欺上朕的龙体了!”梵花双手撑在他的官服上,说时视线朝下,不敢与他四目相对。 这人上朝的时候很正派,怎么一下朝就变态了。 “皇上,”齐放单掌抓住她两只小手,男人手掌的厚实,女人手掌的瘦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说说看您今天为什么大发神威杖打赵德义?” 梵花吸进的空气里有他呼出的气流,两人间暧昧大增,她强装镇定道:“朕想看奏折,老乌龟不肯给,朕去抢,老乌龟还是不肯给,朕冲动之下就跟他拼了。” “原来皇上也知道你杖打赵德义是冲动之举。”齐放的俊脸往下压了两分,闻到从她龙袍领口飘出淡淡的馨香,宛若一根无形的线,将他缠绕。 梵花放松神经,在他胸前兀自说道:“也不全是冲动。朕回宫后发现老乌龟仗着皇兄去世,宫中无主,在宫中横行霸道,当自己是土皇帝。而且不尊重朕,他手下的小乌龟也就有样学样的瞧不起朕,朕忍他很久了。”她一脸愤愤,“没蛋蛋的老乌龟,欺负我梵氏无人,妄图霸占皇兄的皇宫。” 齐放掌心搭在她的肩头上搂住她:“梵氏怎么会无人?我进宫后不就是梵氏的人。嫌人少,大不了我辛苦点,白天工作,晚上开仓放粮,争取三年抱俩,让皇室人丁兴旺起来。” 这番没皮没脸的话让梵花想起一句关于男人的名人名言:给我一个女人,我能创造一个民族。 她害臊地曲起手肘捅他一下:“去你的。” 齐放宠溺捏捏她的脸颊,玩笑开完就正经和她说起道理:“赵德义你打就打了,他权势再大毕竟只是一个太监,量他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况且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但皇上和大臣有摩擦的时候可不能像今日对付赵德义一样冲动,皇上已经连着两日和潘太师在朝上因为大婚产生口角,这是非常不智的。切记欲成大事者,需在一个‘忍’字上下功夫。” 这番话触动了梵花的心弦,双眸一瞬不瞬地投注在齐放俊逸的脸上:“你对‘忍’这么有心得,皇兄把你指给我,你是不是也在忍?” “你看我像是在忍你吗?” “我看不出来,我只知道很少有男人会乐意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成亲,尽管和你成亲的女人是皇帝。 和女皇帝成亲对平庸的男人来说也许是天大的喜事,但你有才有脸有家世,和皇帝成亲只会限制你的抱负,还要被锁在后宫跟我大眼瞪小眼一辈子。 婚后你不能娶妾左拥右抱,有可能还要忍受我左拥右抱;你看我不爽也不能休了我,只有我能废除你;加上我本人和能力出众的皇兄实在差距太大,别说管理国家,管理我自己都够呛;你和我成亲成为男后,指不定没过几年好日子就成了亡国男后,到时候我们夫妻二人一起被世人嘲笑,最后一起手拉手跳悬崖……”梵花越说越凄凉,毫不客气地将最坏的下场剖析给他听。 齐放深沉地摸着下巴:“你前一半话我听着还挺感动的,后一半话我怎么越听怎么越觉得你是在试图劝退我,让我别跟你成亲。” 梵花心里咯噔一下,心思急转,小脸一撇,沉痛道:“你逃婚吧,朕不想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拖累你!”逃吧逃吧,这样就可以不用成亲了。 齐放捏住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脸,咬牙切齿道:“在潘太师那里推迟大婚不得就企图从我这里下手,皇上好样的!还说自己无能,你这不是挺机灵、挺会借题发挥的嘛。待微臣入住后宫,必对皇上严加引导,将皇上的小聪明用到正途上。如此,你我夫妻二人定不会落得个手拉手跳悬崖的下场。” 梵花一身龙肉抖三抖,嘿嘿讪笑道:“爱卿误会朕了。” 面对她狡黠机灵的笑靥,齐放再也无法忍受,在她的唇边脸颊落下细密的吻。 昨晚尝过她的小嘴,念念不忘到天明。 他索性也借题发挥,亲个够本。 梵花身子被他压回到椅子扶手上,口中塞满一团男人的韧肉,口水咽不下,从唇缝流出。 齐放吸干她口中的津液,抽出舌头,滑过下颌滑进颈窝,亲吻变吸吮,吸吮变啃咬,情不自禁碾揉起身下香软的女人。 醇厚的男性气息熏得梵花意乱情迷,红艳艳的色泽从脖颈一路延伸到脸上,她感到口干舌燥:“齐放,我渴了……” 音色绵绵,将他一腔热血引向小腹,腹下铁杵大了几分,心知不能再继续下去,只要还没大婚,他便不是她的男人,不能坏了她的身子。 齐放捂住她的小嘴,在她脖颈中粗哑道:“你别说话,让我缓缓。” 梵花眨巴大眼,手臂环住他的腰身,感受到他官服下坚硬的肌肉,不懂男人怎么亲个嘴就兴奋成这样。 半晌,齐放呼出一口长气,退离她的身子。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的呼吸吹拂在对方脸上。 梵花听见他滚动喉结的声音,竟觉得很性感,配上他火热的目光,丧心病狂的美貌……不行,自己的淫欲快要被他逼出来了。 龙性至淫,古人诚不欺我。 她心慌地抓起茶杯,想喝茶败败火,结果茶杯是空的,顿时窘迫懊恼地想骂娘。 齐放哼笑,冲外头喊话:“端两杯茶进来。” 梵花没好气地背过身:“你别老对朕动手动嘴的,不成体统。”背后静悄悄的,她纳闷时耳朵冷不丁进入一个湿热的场所。 那是,他的嘴巴! 他还把舌头伸进来! 龙淫个屁,他才最淫! 梵花炸了,担心端茶的太监随时会进来,七手八脚将自己的耳朵从他口中抽出来。 耳朵火烧火燎还湿乎乎的,她抬袖边擦边抡拳往他身上砸去:“死男人,大夏天发情啊。” 齐放猛然捂住她的嘴:“嘘,太监端茶来了。” 梵花吓得收回拳头,一本正经坐好。 齐放扑哧一笑:“骗你的。” 梵花太阳穴突突跳,扑到他身上撒野。 太监端茶进来,目睹皇帝的泼妇行径,连忙低下头催眠自己:我是瞎子,我是瞎子,我是瞎子…… 梵花以旋转的姿势跌入无底深渊,她今天树立的龙威也被狠狠打了个折扣。 齐放笑着端起茶杯:“需要微臣用嘴给皇上当茶杯吗?” 梵花偷瞄半眼他的唇,丰润光泽,娇艳欲滴,垂涎地转着大拇指。 齐放白她一眼:“昨晚也没见你跟我客气,这会儿倒生分了,想要又不说。”含口茶,抬高她的小脸,落下嘴。 喂三口解了她的渴,不免又互亲一通,感情也越亲越有。 唇分,梵花难为情地抓耳挠腮:“还说自己是童男子,我看你是下过两回油锅的老油条!” 齐放振振有词道:“亲个嘴,能有多难?不就是四片嘴唇碰一碰,舌头伸进你小嘴里搅一搅。来,我示范一次给你看……” 眼看他的嘴巴越靠越近,梵花捂住他的嘴:“示什么范,你想再对朕使坏才是真的!” 齐放吐舌舔一下她的手心。 梵花陡然缩回手藏在胸口,防贼一样防着他。 齐放笑,逗够了她,心满意足地拿起一本奏折:“我陪你批阅奏折。” 梵花执拗半晌才扭捏道:“朕看看奏折就可以了,乱批阅的话潘太师他们会有微词。” 齐放摸摸她的后脑勺:“说什么傻话,奏折本来就是呈给皇帝批阅的,潘太师他们只是暂时代批,绝不会也不能喧宾夺主。” 这话甚得梵花的龙心,小脸亮堂起来,雀跃地嚷嚷:“是吧是吧,我就是这么跟赵乌龟说的,但他说朕不用看奏折,还说朕的皇位坐不久。哼,坐不坐得久还轮不到他一个太监说三道四!” “赵德义真这么说?” “还能是煮的不成?当时屋里屋外的侍卫太监都听见了。朕清楚宫里很多人在心里这么想,可他那么直白地大喊大叫出来,朕的面子就很挂不住了。” “呵,原来皇上好面子。” “朕是分场合好面子的,在人前当然要皮要脸。” “赵公公的话你别太上心,他是老来认不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等吉时一到,他的好日子也就过到头了。”齐放低头亲一口未婚妻,“我们批奏折吧。” “嗯。”梵花含住下唇,唇上有他的味道。 【一不小心把小两口打情骂俏写多了,下章开幼儿园车,我认真写一章,嗯!】 第二十章提前入住后宫(一更) 由于和赵德义撕逼前梵花就将百来本奏折看了个八九不离十,现下批阅,她不慌不忙从中挑拣出二十来本觉得凭自己一个三观正常的人可以处理的奏折出来,堆叠整齐,拿起第一本摊开在桌上,从笔架取一只青玉管毛笔,从头再看一遍奏折,毛笔沾一沾朱墨,提笔思考一下措词,最后在奏折末端空白的纸面上写下评语。 “齐放,你看还凑合吧。”她臭屁地将奏折举到齐放眼前,满脸都是:快夸朕、快夸朕、还不快夸朕。 齐放接过奏折,细看上头她写的字,看的不是内容,看的是字形,挺不是滋味地哼哧道:“皇上的字纤瘦飘逸,倒有几分先皇的影子。” 某个没眼色的皇帝当即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你看得出来呀,我在竹宫的那几年拿着皇兄的字帖苦练了好久才像个皮毛。” 齐放冲她皮笑肉不笑一下,心道:这得喜欢成什么样儿才连字也要学起来。 梵花还在未婚夫的耳边没完没了地说哥哥:“以前没想过会走狗屎运当皇帝,以为把毛笔字练得再好也无用武之地。哈,你说要是大臣们看见朕的字会不会以为是皇兄诈尸给他们批的奏折,会不会吓得屁滚尿流?真逗。”她趴在齐放的臂膀上笑得花枝乱颤。 “装神弄鬼吓自己的臣子很好玩吗?” 梵花边笑边点头。 她笑靥虽美,却是因其他男人笑的,齐放瞧着碍眼,冷不丁擒住她的手腕举高,大手在她手臂的衣袖上摸过来捏过去,一只摸完又去抓另一只手臂再摸一遍。 “喂喂喂,干吗!”梵花抽回手臂藏到背后,“青天白日,你放检点一点。” 齐放眯起眼,酸溜溜道:“我要找找看你还有没有把先皇的帕子贴身带着。” 原来是一场虚惊,梵花放软身子,翻翻白眼:“还以为你又想吃朕豆腐。早上起晚了,皇兄的帕子没来得及塞。” 齐放咄咄逼人:“照你这么说,时间充裕你就会随身带着!” “别说什么帕子了,我们接着批奏折吧。”梵花眼下对奏折最热情,积极地又翻开一本批阅。 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在吃醋,而且还是吃一个离世之人的醋,齐放觉得自己傻得可笑,索性磨起朱墨,偶尔瞅两眼她写在奏折中的话。 连看十本后,他说道:“你停一下,我跟你说说。” 梵花停笔,乖巧听讲。 “并不是每本奏折上写的都是国家大事,不用每本都认真对待。有很多奏折是无用奏折,比如一些官员没事找事呈上一本来溜须拍马,还有一些是汇报类奏折,像这种奏折你只需要简单写个‘阅、是、知道了’即可,能少写字就少写字,这样可以提高效率。不然依你的龟速,国事繁忙的时候一天几百本,你要批到什么时候?” “可是我从前在竹宫明明看见皇兄每本都认真写……” “你是要一辈子都模仿先皇还是要听我的!”难怪她一开始批奏折就批得有模有样,原来又是从哥哥那里偷的师。 齐放醒悟过来:好哇,合着先皇在竹宫批奏折时她一直赖在先皇身边陪他。 梵花放下毛笔,贴上去陪笑地抚摸他的胸口:“听你的听你的,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别活在皇兄的影子下,要做个有自己鲜明特色的皇帝,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个蛋蛋你知道。 齐放白她一眼,握住胸口的小手,亲个小嘴,才压下心头的无名火。 梵花把剩下的几本奏折一口气批完,伸个懒腰,跳下椅子,朝齐放伸出手:“走,朕带爱卿去吃午膳。” 齐放轻轻握住仅有自己一半大的小手,隐忍着笑意,以一种“既然你邀请了,那么我就大发慈悲陪陪你”的神态道:“谢皇上赐宴。” 梵花一把拉他起来:“你这个男人,面部表情要和说话内容相呼应,别养成表里不一的坏习惯。” 齐放灿烂地笑起来:“皇上教训得是。” 梵花被他笑得心脏漏跳半拍,咳了咳,粗着嗓门道:“走啦!笑笑笑,笑什么笑!” 齐放走时故意落后一步,这样才能被她拉着走,居高临下看她后背的双眸有了一丝温柔之意。 二人共乘一架龙辇,起驾前梵花吩咐宫女:“去内务司造办处取一套男服到朕的寝宫,齐大人要穿的。” 宫女领命而去。 齐放轻啄一下她的面颊:“谢皇上赐饭又赐衣。” 梵花捂住热辣的面颊,低斥道:“在人前嘴巴放老实点!” 左右的太监宫女全都自我催眠:我是瞎子,我是瞎子,我是瞎子…… 看来他们成亲后整座皇宫的奴才时不时就要变成睁眼瞎,这两口子真会给人添麻烦。 回到寝宫,梵花撇下齐放跑进偏殿换下龙袍,再出现在齐放眼前时手上又抱着她的爱宠,还将森遥举向他:“呐,给你抱抱。”似乎想起什么,又把森遥收回怀里,“啊,我忘记你不能碰咪咪。” “能碰我也不抱,猫儿身上骚。”齐放看得出她离不开这只黑猫,想到成亲后这只黑猫就会成为他们夫妻之间的第三者,心里顿时堵了起来。 现在就堵,日后你见到第四者、第五者、第n者的时候可能会心肌梗塞。 梵花把他的话当真,鼻子埋进森遥的毛下闻了闻:“不骚啊,很香,咪咪很爱干净的。” 这是个对男人没有悟性的女人,注定会在男人身上大吃苦头。 午膳时,梵花吃得极为不专心,眼珠子老瞥向左手边的齐放,与街上偷看花姑娘的赖子无异。 齐放忍了她几次,放下碗筷道:“皇上眼睛一直斜着,不累吗?” 梵花捧着碗,垂眸羞羞答答道:“爱卿你换上宫装真好看,朕一时情难自禁……”眼睛就歪了。 两旁侍善的宫女低头偷笑。 齐放心里欢喜,面上赏她个风情万种的白眼:“瞧皇上跟没见过几个像样男人似的。” 梵花好脾气地冲他笑笑,勤快地往他碗里夹菜:“爱卿多吃点,帮朕处理朝政辛苦了。” 远方的潘太师生无可恋道:老臣长得不美,所以就不辛苦是不是? “别夹了,装不下了……”说是这么说,也没见他去推某人夹菜的手。 “爱卿,朕求你件事哈。” 齐放细嚼慢咽着她夹的菜:“说。” “朕要是让爱卿提前搬进皇宫住,会不会不合规矩?” 还在偷笑皇帝的宫女们脸“哗”一下全垮了,一句话讲个鬼故事:齐大人要提前入宫! 齐放满脸受用地问:“皇上为什么想要微臣提前入宫?” 梵花遣退宫女,难为情地挠头:“朕今天不是打了赵乌龟,朕怕他会命令手下的小乌龟不声不响地弄死朕,朕在宫中极度缺乏安全感。” “他敢!”齐放冷笑,继而温柔道,“好吧,我下午回府跟父亲说一声,晚上就在宫中住下了。” 哼,她到底只有他一人能够依靠。 “真哒!”梵花喜开怀,又一个劲儿地往他碗里夹菜。 昨天和他在朝上吵架,昨晚就亲嘴了,今天就让他住进宫了,看来这个女人是穿着溜冰鞋行进在“真香”的康庄大道上。 【你们把我堵在墙角揍我吧,我也痛恨我自己啊!阿花和放放的打情骂俏写起来真香(呲牙)】 第二一章床头吵架床尾和(二更) “齐放,你进宫后想住在哪里?朕叫人去收拾收拾。”梵花乐颠颠的,小眼神在丰神俊朗的男人身上打转,“朕叫内务司造办处给你做一大堆宫装,让你每天都这么有型有款。” “微臣穿寻常服饰就没型没款吗?”自己提前住进后宫,她能这么高兴,齐放心里也舒坦。 梵花幽怨地瞄他:“讨厌,你干吗曲解朕的好意。” 齐放笑道:“历朝历代的皇后都住在皇上寝宫后面的广宁宫,我们大婚后我应该也住在那里,大婚前的这些日子我就住在从前的老住所即可。” 梵花纳闷:“你在宫中还有老住所?” 齐放解释:“先皇安排的,从前时常被他宣进宫中议事或闲聊,时间晚了就在宫中住下。” “哦。”梵花闷闷地抚摸放在桌边圆筐中的森遥,“你和皇兄的关系可真好,好到肯帮他照顾我这个拖油瓶。” “你觉得自己是拖油瓶吗?先皇临终前只是问我愿不愿意跟你成亲,并没有强迫我,也没有叫我照顾你,我自己也不觉得是在照顾你。” “你不用安慰朕,总之成亲后朕会对你好的。” “那微臣就拭目以待皇上会对我怎么个好法。” 谈话告一段落,两人安静用膳,倒有些老夫老妻的氛围。 梵花夹一块肉在森遥的猫鼻前左右晃荡,几下之后再把肉塞自己嘴里吃掉,然后就看见齐放满脸嫌恶地斜睨她,她尴尬地解释:“哎哟,咪咪很干净的啦!他爱吃肉,我就时不时拿块肉熏熏他,希望他能在我们大婚前从闭关中醒过来。”遥儿醒来知道她要和其他男人成亲,保不准会怎么往死里闹她呢,梵花哆嗦了一下,好怕怕。 齐放冷脸看着黑猫:“日后有我在你身边,等猫儿醒来后你就让它出宫另寻他处修炼吧。” 这就开始争风吃醋了。 梵花紧张地把森遥抱进怀里:“你昨晚不是说不会为难一只猫吗?今天就挤兑起咪咪了。咪咪哪里也不会去,他是我的命根子,有他就有我,没他就没我!” “好个‘有他就有我,没他就没我’,你是皇帝,说这种话成何体统!若是传进三位太师耳中,你等着瞧他们会找多厉害的天师对付这只妖猫!” “咪咪不是妖!”梵花鼓起腮帮子,口没遮拦道,“你执意要赶走咪咪,皇帝我就不当了,亲也不结了,你们再找个德才兼备的男人或女人当皇帝吧!” 齐放听她话里话外竟将一只猫看得比他这个未婚夫还重要,加上她两天之内说了不下数次不成亲,好像是他哭着求着让她和自己成亲她还嫌弃似的,气人不气人! 他将筷子“啪”一声拍在桌上,冷眉冷眼道:“微臣吃饱了,微臣告退!”一甩衣袖,踩着风火轮飘走。 梵花后悔自己说话没轻没重,想喊住他服个软都来不及,只得懊恼地捶打自己的龙头。 气走未婚夫后这位皇帝在五味杂陈中连扒两碗饭,在五味杂陈中爬上龙床午休,在五味杂陈中睡到下午未时。(下午一点到三点之间) 合着未婚夫生气她担心归担心,该吃的饭、该睡的觉一点也没落下,生活作息这么规律,感觉是个“千年王八万年龟”的长寿命。 实际上惦记生气的齐放让她午休没有睡好,醒来时脑子昏沉沉的,头伸出龙床,喊来宫女问话:“齐大人出宫回来了吗?” 宫女边挂起纱帐边道:“回了。” 梵花双眸登时大放异彩,刚睡醒的迷糊也一扫而空:“齐大人眼下在哪里?” 宫女抿嘴笑道:“在齐大人从前住的芸抒堂。” “快快,更衣更衣。”原以为她把齐放惹恼,说好的提前入宫这件事也黄了,不想他没跟她一般计较。 嗯,后宫之主就该有这种心胸,将来才能管理好朕的三千美男后宫! 啥,三千? 你多睡几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本文在po18连载,请支持正版! books662852 芸抒堂位于御花园东侧,面阔五间,黄琉璃瓦硬山式屋顶。 梵花来这里意在赔罪,着装上就费了点心思,穿得人五人六的。 跟随领路宫女来到芸抒堂,她遣退宫女,跨上廊前石阶,猫着腰鬼鬼祟祟扒在槛窗上往屋里偷窥,窥见齐放在伏案书写,身上还穿着她拿给他的宫装。 梵花酝酿酝酿低声下气的情绪,跨进屋,杵在门口,等了等也不见齐放停笔,许是太专心没留意到屋中多了条龙。 她清清喉咙。 齐放闻声握笔的手一顿,转瞬又继续伏案办公,淡然的面色没好气起来:还知道来寻他,可算不全是个白眼狼。 人家没理她,梵花只好自己找台阶下,甩着阔袖假装无所事事地走到他案桌前,讨好道:“爱卿你这里缺没缺什么?朕让他们给你送来。” 齐放投在宣纸上的目光闪了闪:谁要听你说这些! 梵花好似和他通了心,下句说的就是他想听的,拉扯起他的衣袖:“齐放,对不起嘛,朕午膳时发昏,不该胡说八道什么不做皇帝、不和你成亲这些话。” 齐放停笔。 梵花暗喜:有门! 齐放从桌上拿了本讲王朝兴衰的历史书递给她:“去里头看会儿书,我把手头的几份公文处理完再聊。” 梵花接过书,不死心地再做纠缠:“你处理什么公文?” 齐放一字一顿道:“去看书!” 皇帝惨遭驱赶,灰溜溜挑起珠帘,走到靠窗的贵妃榻,脱鞋爬上去仰躺着翻书。 夏日午后和缓的暖风吹过窗外的木槿,吹进屋,戏弄她的脸,她上下眼皮很快开始打架,睡过去前总结了一句读后感:历史书真他娘的催眠。 自打屋里进了个闲人,齐放的注意力再难集中,两眼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动不动就瞧两眼珠帘后的贵妃榻,角度原因,只能瞧见榻尾一双玲珑小脚。 多瞧两眼,人就被那双小脚勾引进珠帘。 以为会看见她在积极,却看见一幅海棠春睡图。 他唇抿成一条直线,重重喷一道鼻息,认命地走到榻前坐下,伸手关窗,再轻轻抬起她的头,拔掉固定发髻的簪子,散开一头流云长发,好叫她睡得舒服点。 瞧她没心没肺的睡相就来气,跑来说一句干巴巴的对不起,就在他这里睡起回笼觉了! 齐放将人往里推推,翻身躺上贵妃榻,搂她进怀。 梵花睡梦中抱住他的腰身,在他怀中扭扭身子。 齐放邪火直冒,凭着十二万分的毅力勉强压下脑中绮丽的念头,心中咬牙道:你最好一觉不醒,敢醒来瞧我怎么收拾你! 第二二章热(微H,一更) 两年前,天枢城郊外蓬山皇室竹宫。 锦华帝在竹宫看望妹妹,侍卫来报齐放齐大人求见。 锦华帝刚张口,梵花就伸出尔康手阻止他出声,识趣道:“我走,你处理国事要紧。” 锦华帝莞尔:“又没赶你,我还想跟你引荐引荐我的好友,当一回月老……” “少来。”梵花抱着闭目养神的森遥起身,拍拍屁股:“我和咪咪去后坡竹林转转。”潇洒退场。 锦华帝朝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喊道:“我那好友温柔体贴多金,是你最喜欢的‘高富帅’,见上一面,大家小聊两句吧。” 梵花举起手朝后摇了摇。 锦华帝不死心地再喊:“不聊也可以,见一面吧!” 这回她连手都懒得举了。 梵花从后门出去,在竹林小径上闲庭溜达。 她抱在手中的森遥睁开眼,金眼黑瞳,闪着流光,猫嘴开开合合不耐烦道:“那个皇帝吵死了!”是妖媚清脆的少年音色,甜而不腻。 他从梵花手臂攀爬到她肩上,拱起猫腰慵懒地打哈欠,猫尾在她面颊上扫来扫去。 梵花受不住痒,将他从肩上抱回怀里,用安抚的语气道:“皇兄有客人,我们在竹林里玩一会儿。” 森遥抬起两条前腿搭在她胸脯上,瞳仁缩成一条线,阴沉沉地质问:“这片破林子当初我玩两天就玩腻了!你说等你习惯这里后就跟我离开竹宫环游天下,三年了,我们几时走,几时走!” 梵花始终挂着笑,像是很习惯他暴躁的脾气,温柔地抚摸他的猫头:“遥儿呆腻这里,我们就下山进城找乐子吧。” 森遥咬一口她的手指再吐出来:“去你妈的城里,那座破城我也玩腻了!你当我是瞎子?你喜欢那个皇帝才舍不得离开这里!” 梵花嘿嘿嘿地装傻充愣。 “臭女人,我为了你拼死拼活来到这个无聊乏味的鬼世界,你不一心一意对我,还敢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森遥跃到地上,猫身变大再变大,直到成年黑豹那么大,将梵花扑倒在竹林小径上,粗糙的猫舌在她唇上扫来扫去,又强伸进她嘴里搅动。 梵花抱住他的猫腰,双手轻轻在他光滑的毛发上滑动,喉咙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迷糊间觉得自己很“需要”,又说不出自己“需要”什么。 森遥的猫舌离开她的嘴,拉出一道银丝,又往她的面颊、耳根、香颈舔过去。 他舌上的倒刺让梵花舒服又刺痛,白嫩脸蛋变得潮红,胸脯起伏,躺在他的猫躯下娇喘吁吁。 人兽啊! 芸抒堂的贵妃榻上,梵花感觉越睡越热,浑身热气腾腾,额冒细汗。 齐放掏出锦帕给她擦汗,奇怪道:这人怎么睡个觉还能盗汗? 你大夏天搂着她,她不流汗才怪。 梵花被热醒,看见一只手腕在她眼上移动,抓住拿下来,面对齐放近在咫尺的俊脸心神一阵恍惚,喃喃道:“齐放,我梦见你了。” 齐放唇角荡起温柔的弧度:“梦见我什么?” “梦见你来竹宫找皇兄。” 齐放诧异,边回忆边道:“我确实曾经因为公事去竹宫找过先皇,当时先皇还跟我说公主羞于见我,跑竹林避羞去了。”他刮刮怀中女人的鼻梁。 梵花心虚,什么害羞,她当时在林子里干了什么缺德事她自己最清楚,赶紧转移话题问他:“你不生我气了?” 齐放理理沾在她额上的湿发,哼了哼:“我跟你生什么气,犯得着吗?” “对,犯不着,犯不着,哈哈哈……”梵花堵在心头的大石落地,龙心大畅,从齐放怀中坐起来拎着衣领扇风,“好热呀!” 齐放靠上去,手伸进她的腋下解起盘花扣:“脱件衣物吧。大夏天的谁让你穿这种质地厚重的宫裙,该!” “我自己脱吧。”因为是自己的未婚夫,她也随便起来,当面宽衣解带,“来这里跟你赔罪,我寻思着穿漂亮点给你养养眼,你兴许就不气了。” “美人计?”齐放接过她的裙袍,扬手一抛,将裙袍抛到屏风上,从背后环住她,“还对谁使过这招?” 梵花在他臂中扭摆:“哎呀别抱,本来就够热了。” 齐放将人放倒在贵妃榻上,慢条斯理欣赏起皇帝的龙体:轻纱的丝罗底裙掩不住她初长成的婀娜身材,胸峰尖巧,柳腰纤纤,双腿修长。 忍不住伸手到她丝裙的腰结上,梵花急急按住他的手,心慌意乱道:“齐放,我们不能这样……” “微臣只看看,不会在大婚前坏了皇上的身子。”低头吻上她的小嘴,缠绵地热吻,强行拉开腰结,扯掉纱裙,没停手地又陆续脱掉她遮羞的小衣、薄绫短裤,梵花被剥得一丝不挂,少女粉雕玉琢的美丽胴体赤裸横陈在齐放身下。 他的锦绣衣袍揉擦着她的肌肤,双手更在她柔软的胴体上游走,鼻息热烈粗重,还将她的口腔搅弄到发麻,这样野蛮的齐放叫梵花感到害怕,双眸蒙上一层湿润雾气。 齐放离开她的嘴,吻上粉颈,舔到乳沟,狂嗅乳香,嘴巴轮流品尝一对小乳,偶尔用牙齿咬住乳尖研磨,引来梵花的阵阵啼鸣。 理智早已被他压下,让体内澎湃的欲望主导自己。 第二三章第一次亲密接触(H,二更) 大掌顺势而下,滑过细腻的小腹,摸进腿根迷人的方寸之地,中指在温热的细缝上轻轻拨弄…… “啊,不行!”梵花惊叫,手伸到下体捂住私处,两只手一起捂,胴体娇颤,泛起奇异的桃红色,“不行!” “行的,我只摸摸。”齐放在她脸上落下细密的啄吻,温柔地笑给她看,俊脸人畜无害,双眸却火热幽深,那根害人的命根早已坚硬翘起,顶在她的大腿内侧跳动。 梵花快哭了,头一阵猛摇,两只小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贝肉:“不行!你刚才说只看看,现在又说只摸摸,你这是得寸进尺!” “皇上不松手,微臣还有更得寸进尺的……”脑袋下移,钻进她的腿心,抬起她两条腿架在肩上,硬拉开她包住私处的小手,顿时眼前一亮,忘了呼吸。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女儿家的宝地,比起自己私处粗密的毛发,她的毛显得柔软稀疏,覆盖在隆起的贝肉上,薄薄一层;贝肉粉嫩嫩的,肉缝微微外翻,露出红嫩的褶皱,好似含苞待放的花蕾。 齐放贪婪地看着,用目光掠夺她外泄的春光,肉欲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 她羞处最神秘甜蜜的少女芳香充斥他的鼻腔,带着清淡的膻腥味,勾起自己亲吻她羞处的强烈冲动。 齐放张口含上去,肌肉因兴奋而僵硬。 当他的头移到自己腿心时梵花还天真地以为他就只是看看,虽然很害羞,但尚且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跟着私处跌入一团湿热的空间中,她如五雷轰顶般呆住,随后剧烈挣扎,不依地哭喊:“齐放,你大胆,你放肆,你不要脸……齐放,求求你放开朕……” 齐放早屏蔽双耳,这一瞬间,什么君臣之礼、男女有别都被他抛诸脑后,他的眼中只有未婚妻赤裸、美妙的私处,用他所能想到的一切动作吻她、舔她,让她在自己炙热的口技下湿润、情动。 按压住女人不安分的双腿,他伸出舌尖在柔软的肉缝上抹动,酸甜带点涩的味道使他再无顾忌,用力吸吮数下肉缝,舌头撬开肉缝,伸到里面舔弄戳刺,中途遇到一层屏障。 男人舌头带给梵花的刺激伴随着巨大的快感,她再也无力挣扎,甚至欺骗自己还在午睡中没有醒来,叉开着腿,手按在男人的头上,使不出一丝力气将他推开,只能惊喘地轻呼:“不要……嗯……齐放,不要这样……”平添几许香艳气氛。 齐放退出肉缝,让屏障好好留在她体内,等大婚之夜再由自己身上的钥匙开启她的锁头。 现在,先让她尝点自己的甜头,让她记住他的好。 舌头卷住肉核,还没吸吮敏感的肉核就一点点变硬,这个反应刺激齐放反复用舌尖挑拨肉核。 梵花被波浪托到半空,强烈的刺激宛如火焰煅烧她的全身,私处又麻又痒还一直流水,仿佛要将她整个身心酥化。 齐放觉得不够,他想要她完全对自己释放,舌头加紧粉刷肉核,直到头顶的女人喊出悠长清脆而又喜悦的长吟,一波潮水从肉缝中喷溅而出。 他用自己的嘴让她泄身,让她达到生平第一次高潮。 齐放从她双腿间跪起身,舌头舔过潮湿的唇瓣,居高临下地脱掉一身锦衣。 梵花目瞪口呆于他美丽的精瘦男体,视线往下,再往下,最终定格在他腿心狰狞的硕大上。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他露出这根东西,接下来想做什么已经昭然若揭。 齐放俯身压上她,当宽厚的男体和娇柔的女体充分嵌合,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一道满足的叹息,他在梵花耳畔暗哑地呢喃:“皇上,压在你身上微臣心里真美,一辈子躺在微臣身下可好?” 梵花早没了抵抗能力,神经全都集中在私处的热棍上:“齐放齐放,朕,不是,我求你别乱来,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他们虽然这两天亲亲抱抱过,严格来说其实并不熟。 “皇上别怕,我只是胀得难受,我只放在外面蹭蹭……”说着将肉根挤进两片贝肉之间,肉根缓慢地上下摩擦贝肉,“嗯……舒服……” 梵花如遭电劈,肉缝紧裹火热的肉根,又硬又壮,更可怕的是:她居然也觉得很舒服。 她的表情骗不了人,齐放掌心覆在她酡红的小脸上,下体在肉缝中摩擦不停,耻骨蹂躏着她的耻骨:“皇上也觉得舒服,嗯?” 梵花没骨气地揽住他的臂膀,撇开脸:“你说在外面蹭蹭就一定只能蹭蹭。” 齐放扳正她的脸:“看着我。”下体发力,加速摩擦。 “嗯嗯嗯——”梵花闭目,脸紧紧埋在他的肩骨上,洞穴里的水奔腾流出,在他的抽动中发出那种粘乎乎的声音,她听得耳根子都要着火了,不由自主收缩再收缩贝肉。 初次经历女人的齐放很快觉察到肉根中的骚动,堵住她的小嘴狂热湿吻,巨大的浪潮欢欣地从根头穴口喷射而出,射了她一身。 感受到男人滚烫的阳精,梵花急抖一下,加倍抱紧他,半晌后混乱的情绪才得以平复,而他变软的肉根还夹在她的贝肉里。 “齐放,你欺负够朕了吧。”梵花扭扭屁股。 齐放指背温柔抚过她的颊畔,初尝禁果让这张清纯娇美的脸蛋染上浅浅疲惫的妩媚:“怎么办,想欺负皇上一辈子。” 梵花摆出一张哀怨的倒霉脸。 刮刮她的鼻梁,齐放翻身趴到榻上:“看看我的花苞开了没?” 这句话成功转移梵花的注意力,兴奋又好奇地压到他的后背上去瞧印在他后颈中间的花苞,结果大失所望:“没有开花,好气哦。” 齐放翻身把人搂在胸前,愉悦道:“看来必须得进到皇上的身体里吸足了皇上的龙气,它才能开花。” 梵花瞧他小人得志的嘴脸就来气,拧一把他的乳珠:“欺负朕让你心情这么好?中午还冲朕放冷箭。” “皇上,再拧。” “这可是你说的!”梵花老实不客气地拧起另外一颗乳珠。 “嗯啊……再拧再拧,皇上,再拧……” 梵花龙躯一震:这是……呻吟! 她羞恼地抡起拳头砸向他的胸膛:“你还喘上了!” 经过这天下午的亲密接触,大婚前齐放时不时就逼着女帝和他隔靴搔痒一下,女帝不肯也得肯。 宝宝心里苦,宝宝还打不过他。 【车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第二四章大征礼 梵花不知道雏男是不是不能碰女人,一碰就得疯。 齐放天天逮着机会就缠着她七搞八搞,脱了衣服也只能尝个咸淡,又不能真正吃到嘴里,他这样到底有意思没意思? 嘴碎的太监宫女们都在背后闲言他们这对未婚夫妻没成亲就干缺德事,还说齐大人惊才绝艳,是皇上等不及了! 一班缺心眼的奴才,再把朕说得这么淫荡,信不信哪天朕找个电闪雷鸣的黄道吉日真把你们惊才绝艳的齐大人给奸污了! 名正言顺奸污齐大人的日子眨眼即到。 大婚倒计时前七天,皇宫进入大婚的紧急筹备状态,各道礼仪程序接踵而至,各级官员忙得脚不沾地,他们没空搭理皇帝,索性就给皇帝放了婚假。 虽然她登基以后的日子就跟放婚假没两样,但国家法定放婚假的另一层好处是:不用早起上朝了! 她成了皇宫的闲散人员,有心想和新郎官来次婚前性行为试试两人的夫妻生活能不能和谐,新郎官反而一天到晚不见人影。 大婚前的这几天,齐放每天在宣政殿和大臣们开会,而且是和武官开会,他们散会时梵花远远瞧见他们身着武官的朝服,各个凶神恶煞,嘴角下撇,不见半点皇帝大婚的喜庆。 她以开玩笑的口吻问齐放皇帝大婚干吗和武官开会,婚庆礼仪的安排又不在他们的职责范围内。 齐放以一句“探讨大婚期间的都城治安”简单带过。 梵花不信,断定他们一定在合谋什么。 是不是合谋在她大喜的日子送她上西天? 梵花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出一身冷汗,抱紧森遥,觉得皇兄过世、遥儿闭关之后这个世界谁都不可信,包括将要成为她丈夫的齐放。 她推开寝宫的窗户想透透气,看见窗前一列列身披铠甲、手握横刀的士兵在走来走去,没趣地撇撇嘴,又把窗户关上。 他们不是皇宫御林军,是从边塞调回都城参礼的士兵,遍布整座皇宫,杀气腾腾的,把皇宫喜庆的氛围都冲淡了。 大婚倒计时前三天,皇帝在紫薇殿举行隆重的大征礼。 当天殿中观礼的大臣比多还要更多点,下饺子一样,因为分散在南国各州各省、有资格回都城入宫观礼的官员都赶回来了。 梵花好吃好喝好住地招待他们,谁叫他们给的份子钱有那——么厚! 大征礼主要分三个环节,首先是确立齐放的皇夫身份。 礼部官员当朝宣布册立齐放为皇夫,颁给他皇夫的金印、金册,随后宫中专使前往皇夫家中,向皇夫的父母宣读诏文。 这个环节结束,第二个环节就是将南国历代皇后的信物传给齐放。 信物是一个鎏金龙纹镯,此镯大有来头,是由二十颗一品天师的金丹炼制而成,戴上后可保护佩戴者免遭攻击,已经保护了南国数代皇后无虞。 宫中老嬷嬷在教授梵花婚礼仪式时说起鎏金龙纹镯,梵花听后一拍大腿:朕才是皇室香火的传承人,这件保命的镯子应该传给朕才对。 为此她特地找礼部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诉求,礼部也隐晦地表达了:不给,好像不是隐晦,好像是义正词严地说:不给! 礼部给出的理由是鎏金龙纹镯从开国就戴在皇后手上,它象征南国皇后的身份,不能因为皇帝怕死就把镯子贪了,传到民间要被老百姓笑话的! 什么贪,说得真难听。 礼部恪守祖规的老大臣说不通,梵花决定曲线贪污。 反正镯子就戴在齐放手上,他们两口子晚上关起门,她给齐放吹吹枕边风,让他把镯子借给她戴一辈子,她就能把心放在肚子里当皇帝作威作福了。 南国怎么摊上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皇帝。 因锦华帝只有一个妃子,并没有册立皇后,所以鎏金龙纹镯上一任主人是梵花的母后周氏。 为保护鎏金龙纹镯不被眼馋的世人盗取,周氏死后,镯子并没有保存在宫中,而是保存在距离天枢城两万米之外的护国权成寺的宝塔中。 司礼太监李平高喊:“权成寺主持阿垢及众位高僧觐见。” 阿垢大法师手捧木盒从殿门外跨进大殿,步履稳健,高瘦,眉白,须白,双眼明亮,一看就是佛法造诣极高的活佛,仿佛随时会脱口而出:你妈贵姓? 梵花上回登基就见过阿垢来皇宫给她送祝福,这次皇帝大婚他又来送祝福,估计生孩子的时候还得再来一趟。 在国有寺庙当主持就是事多,皇室有个婚丧嫁娶、破土动工,权成寺都得安排僧侣到现场送祝福或超度,要是事关皇帝,主持就得亲力亲为。 再怎么说皇室给权成寺那么多经费,权成寺总得投桃报李、报芝麻一下吧。 阿垢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浩浩荡荡跟着九十八名老少和尚,加上他本人,共计九十九名和尚来皇宫一起给皇帝送祝福。 这么多祝福,梵花压力山大,未来要是婚姻不幸福可怎么办! 龙椅底下乌泱泱一片秃瓢,真的,梵花从没见过紫薇殿这么佛光普照过。 斜眼偷瞧坐在龙椅旁边另设席位上的齐放,他今天没穿官服,而是穿一身雍容华贵的紫金锦袍,不仅貌美,还端庄大气,镇得住场,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一国之父的料。 未婚妻的视线太热情,齐放回望她,努努嘴,示意她别发呆,快宣阿垢到御前。 梵花回神,脸蛋尴尬地发热,连忙让李平叫阿垢带着镯子上来。 朝下众臣只当皇帝沉迷皇夫的美色不可自拔,要不是皇夫后颈的花苞没开,他们可就真信了宫中所传的皇帝等不及成亲就提前和皇夫入洞房的谣言。 齐放宜嗔宜喜地怨她在这档口看什么看,不会等到后天晚上入了洞房再看,着什么急。 阿垢走上御前,双手合什朝梵花拜了拜。 梵花连忙也双手合什端正恭敬地回拜:“有劳大师了。” 她有些怵这个老和尚,上回登基见到他,总感觉老和尚两颗和蔼的眼珠子看得出她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后来她打听到这和尚佛法高深莫测,世人都传他是陆地神仙,心里就更怵了。 阿垢将装有鎏金龙纹镯的木盒放在李平捧的托盘中,双手合什,对着木盒用佛语吟咏佛经,吟完打开盒盖。 梵花吊高着眼好奇地往盒中瞧,没瞧着,那盒子还套着盒子呢。 阿垢再对着第二层盒子吟咏佛经,再打开,靠,底下还是盒子! 梵花听他一遍又一遍地念佛经,心中有只猫爪在使劲挠,套这么多层盒子,吊足了她的胃口。 齐放被她急不可耐的模样逗笑,心道:又不是给你戴的,你急什么? 经过漫长的等待,阿垢终于念完佛经,盒子里里外外一共套了五层! 梵花兴奋地往盒中瞧:呃,怎么是个款式普通的木镯子?不是说鎏金吗? 阿垢面向梵花道:“请皇上伸手。” 梵花伸手,两眼一直黏在镯子上使劲瞧,一定要瞧出点非同凡响出来。 阿垢抓住梵花的手,李平递给他一根针,他往梵花指尖扎下去。 “嘶!”梵花一惊,莫名其妙地看看老和尚,再看看自己冒出血珠的指尖。 阿垢牵引着她冒血的指尖,将她的血抹在镯子上,血当即融入镯子。 李平赶紧拿帕子包住梵花的手指。 梵花直勾勾盯着沾过自己龙血的镯子。 霎时,鎏金龙纹镯荡出恢弘的金光,一圈一圈扩向整座宫殿。 朝臣们各个踮脚瞻仰宝物,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所有人之中阿垢最淡定,对梵花道:“镯子已解开封印,请皇上为皇夫戴上。” “好……”梵花轻轻拿起鎏金龙纹镯,居然看见镯子里面有金凤在流动,她咽口唾沫,真怕手一抖,把镯子摔到地上。 齐放走到龙椅前双膝跪下。 梵花牵起他的左手,戴之前还心想女人戴的镯子对男人来说太小了,依然试着往齐放手腕套去。 她多虑了,镯子一沾齐放的手就自动变大,套进他的手腕后再越缩越小直到隐入他的手腕彻底消失。 “不见了!”梵花惊奇地翻弄皇夫的美手,还摸个不停。 齐放挣了挣手,低声道:“皇上别摸了,大家都在看呢。” 梵花咸猪蹄一僵,扫视朝下众臣,看见许多张表情不自然的脸,她干笑两声,把自己的咸猪蹄从皇夫的小手上挪走,离去前还状似不经意地再摸一把皇夫温润的手背。 齐放赏她个风情万种的白眼。 仪式走到这步,该颁的皇夫证书也颁了,该传的皇夫信物也传了,终于来到梵花最期待,呸,最鄙视的环节:皇夫脱光衣服让女皇验明男身。 第二五章香艳验身(微H,一更) 从前南国坐在龙椅上的都是男帝,大婚时皇后自有宫中经验丰富的老嬷嬷验身。 今时不同往日,母龙当权,可给礼部添了不少麻烦,许多适用于男帝的规则都得变通。 考虑到齐大人是先皇钦定的皇夫,礼部原想取消验身这个环节,反正他是不是男人或身上有什么缺陷,他都得和皇帝成亲。 再说皇帝和他两人没少关起门来偷鸡摸狗,估计早给他验身过了,再来一次实在多余。 礼部跟齐放校对婚礼流程时把取消验身的决定跟他说了,结果齐放高深莫测地来一句:“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该检查的还是得检查。” 礼部一点即通,马上将验明正身这一环节放回去,还让皇帝亲自上阵给自己的丈夫验身,让他们两口子自己搞去吧。 礼部真懂情趣,要不怎么说跟聪明人一起工作就是省时省力省口水。 验明正身的场所换到皇帝寝宫,梵花正缩头缩脑坐在软垫上等齐放从偏殿更衣出来,等时指甲快被自己咬烂了,还一直想抖腿,干脆站起来背着手边走边等。 此刻她的心情很复杂,兴奋、紧张、尴尬交织在一起。 如果你不能感同身受,那就试着坐在父母身边看《乱男宫》,当父母突然伸头到你肩上问:你在看什么?这时你的心情就无限趋近于梵花的心情。 现在的问题是,她不是要在十多双太监的眼睛下看黄文,而是要看丈夫的裸体啊! 即使此前与他独处的时候被他缠着“预习”过几次,现在依然慌得一逼。 她咬着指甲告诫自己:等下看他身体的时候目光一定要纯洁,不能淫荡,就把他当成一块大猪肉。 这样的猪肉请给我来一车。 偏殿门开,她呼口气,慢慢转动龙头,朝走出来的男人扯起一个僵硬的笑,特别假,还不如哭给他看。 齐放此时还未光裸,发冠被拆下,改用布带绑头发,绑得很低,布带以上的头发散开披了半肩,穿一件空荡荡的灰青长衫。 梵花瞥见他走动时从长衫侧面的开叉处露出一小片大腿春色,打赌长衫里面的身体肯定清洁溜溜。 她不由浮想联翩,期待等下他脱掉衣服、春光大泻的时刻。 齐放淡笑,伸指捏捏她的脸颊,触感僵硬,足见她的紧张。 嘁,我脱光衣裳当众给你抓摸,臊的是我,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敬事房的老太监不让小两口再眉来眼去下去,尖声道:“请皇上、皇夫到屏风后分开站立。” 梵花牵起齐放的小手。 齐放乖巧让她牵着。 两人走进特地为今天验身准备的绢素屏风后,隔着一臂的距离相对而立,绢素屏风可以让外头的老太监看见他们身体的剪影。 老太监道:“请皇夫脱下衣裳。” 梵花屏住呼吸,双眸燃起两点火星,紧盯他的一举一动。 齐放抬手捏住腋下的系带,眼波朝她一横,拉开系带,扬起手,长衫沿着他的后背滑到脚跟:肤白貌美粗命根,削肩窄腰翘屁股。 这一刻,梵花听见心底花开的声音,滚滚热流冲向脑门,极力控制自己不化身禽兽扑上去将他就地正法。 老太监拿出小本子和毛笔,开始一个项目一个项目的跟梵花确认: “请皇上看看皇夫身上有没有疤痕或者胎记?” 没有,很干净。 腿沟? 没有,只有蛋蛋和毛毛。 “请皇上闻闻皇夫身上有无异味?” 真香,再闻一下。 某个小地方就不用闻了……还是闻一下吧。 “请皇上检查皇夫肩膀是否匀称,腰上有无赘肉,肚脐眼是否好看、有无污秽,臀部是否挺翘,肤色是否正常、有无深浅不一,指甲是否饱满、有无异物?” 这么一条龙检查下来,梵花可谓大吃特吃齐放的豆腐,将他全身摸了个底朝天,而他有火气也只能憋着。 这就是所谓的“公费吃喝”。 齐放满腹火气,两腿间的第三条腿沉甸甸的斜立着。 “请皇上检查皇夫是否根卵齐全?”让无根也无卵的太监说出这话,实在伤人。 梵花咳了咳,快看两眼齐放的腿心,难为情道:“齐全。” 齐放反杀的机会来了,擒住她的手腕,硬将她的小手扯向自己的龟头,龟头上的穴口早已在她乱摸自己身体的时候兴奋地吐水。 汁水凉丝丝的,梵花碰一下,手就瑟缩回来。 齐放轻松控制她的手不许她退缩:“皇上要检查就认真检查,不碰碰怎么知道微臣是不是真的根卵齐全?” “不用碰,朕用看的就行!”梵花臊着脸拼命往后缩自己的手,他却不依不饶地抓着。 “皇上害羞?那微臣让他们都下去。”齐放一声令下,太监们一哄而散,他们早想滚蛋了。 本来验身就是走个过场,根本没必要举行,非要让他们这群太监来围观齐大人雄伟的命根剪影,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今天遭受的心灵创伤,不养个三五月甭想好! 加工钱,必须加工钱,作者去跟你们领导申请! 梵花踮脚从屏风上伸出头:“喂,你们别走啊!喂,朕叫你们别走啊!喂——”愤然收回身子,眼眸恶狠狠地刮齐放,“本来宫里就流言四起我们未婚就行苟且,你还在光溜溜的时候叫他们回避,你存心让朕在宫里抬不起龙头是吧!” “后天流言就变成现实了。”齐放打横抱起她走到罗汉床放下,两人挨着坐,吐舌挑逗地舔舐她的耳珠,“没人了,还不帮我?” 梵花想了想,握住他腿心的根茎,生疏地上下套弄。 “嗯……”齐放滚滚喉结,吻住她,解开她的衣扣,手伸进去隔着一层绵薄的衣兜抓住一只柔软酥乳,轻而不急地揉捏。 在他的嘴下,梵花双颊生晕,小手抓捏几下他的肉根,停住与他的亲吻:“齐放,你收了我们梵家那么贵重的进门礼,就得好好当朕的丈夫,不能害朕。” 乳房上的手一滞,很快恢复揉搓,齐放吮着她的嘴角温柔地问:“为什么这么说?”被她发现了? “皇宫多了很多士兵,朕心里……有些害怕。”指腹搓动光滑的龟头。 “啊哈——”肉根大受刺激,涨得更大,齐放贴回到她的小嘴上,在她口中喘息道,“士兵是派来保护你的,你瞎想什么?以为我会害死你然后自己登基当皇帝?”她没发现。 “我不是,我没有……好吧,你要害我的念头有在脑海一闪而过,真的只是一闪而过!”小手移到根底揉捏他的肉球。 “你是皇帝,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多少人觊觎你的位置,你有这份戒心是对的,继续保持。”食指中指夹住衣兜下的乳尖,温柔地左右转动。 “啊——”梵花身子微颤,抬手想把他的手从衣中轰出去,想想又放下了,任由他的手指揉搓自己早已变硬的乳头,“那朕以后戒备别人,不戒备你。” “不,你要戒备所有人,包括我。”说罢不给她出声的机会,立即将舌伸入她的口中纠缠,吞饮她的香津。 逐渐的,梵花口中躲闪的嫩舌被他的舌强烈引诱,开始欲拒还迎地与他交缠,而他的手也离开乳房,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她没有抗拒,只闭眼与他深吻,卖力套弄他的粗棍,感受它在自己手中变得更为滚烫、强壮、鼓跳,心中感到莫名的刺激。 第二六章齐放的婚前独白(二更) 齐放待在皇帝寝宫直到深夜,离开时殿外不知何时飘起条条雨丝,夜色被封锁在蛛网一般的雨丝中,不像在下雨,倒像在下雾。 “怎么下雨了?”陪齐放出来的梵花伸手到殿檐外的细雨中。 齐放抓回她的手,拢拢她的衣领,盖住自己留在她脖颈上的痕迹,不容她反抗道:“进去。下雨天夜里凉,盖好被子,若是敢在我成亲的大好日子里生病,我唯你是问!” “我想看着你走。”梵花不舍地依偎在他身上,“今晚分别后我们再见面就是洞房的时候,这期间都不能见面,嬷嬷说的。” 齐放低头在她脸颊上啄一口:“新娘子别摆个苦瓜脸。”推推她的肩头,“快进去。” 梵花孩子气地甩甩肩头,犟着脸不肯走。 凉风刮过,把雨刮进殿檐。 齐放沉声命令一旁的太监刘灯:“送皇上进去。” 刘灯赶紧哄着梵花道:“皇上咱们进屋吧,站在屋里看帝君回宫。” 梵花一跺脚,三两步跑进大殿,站在殿门口气呼呼道:“我在屋里了!” 齐放宠溺地瞪她,又吩咐殿中的太监宫女:“夜里关好门窗,细心点伺候皇上。”这才坐上步辇离去。 梵花翘首望着他的步辇消失在宫门后,才悻悻然走进内殿。 齐放回到芸抒堂,太监上前禀报大婚的喜服已经送来,请他试穿,若有不妥之处,还能趁婚前拿去修改。 “明日再试,退下吧。”撩起珠帘走进卧房,看见搁在圆桌上的喜服在琉璃灯影下散发着光华。 他走过去坐下,摸上喜服,似乎被烫到,手碰上喜服时颤了一下,而后才慢慢摩挲起喜服上的纹理,面上晦暗难辨,双眸逐渐迷失在幢幢灯影中: 两个多月前,我也是在这样细雨连绵的深夜前往皇帝寝宫,当时寝宫的主人还是梵锦。 梵锦染了瘟疫,躺在挂着厚重纱帐的龙床上。 他让我搬把椅子坐到床前,从前温柔清朗的声音已经变得虚弱沙哑。 我照他的意思去做,梵锦从纱帐中伸出干瘪溃烂的手握住我的手。 我哀伤于好友即将离世又哀叹他去世后南国皇室的凋零,心头一阵抽痛,眼泛湿意,千言万语梗咽在喉中。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梵锦叹息道:“阿放,朕快死了。” 听着他悲凉的语调,我终究没忍住,落下两滴泪到他的手背上,他的手颤了一下,更紧地握住我的手。 “阿放,朕有些心里话想跟你说,有些事想请你在朕死后帮忙去做。” 我深呼吸,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你说吧。” 之后虚弱的梵锦断断续续跟我说了许多令我骇然的话,我听完后久久不能回神。 梵锦道:“这些都是真的,你可愿意帮朕?” 我沉默不语,随后听见从纱帐中传出哀伤的呜咽,梵锦放开我的手。 我反抓住他缩回去的病手,沉声道:“我帮你!” 纱帐中又传出更大声的呜咽,他在抽泣中说道:“愿苍天庇佑我梵氏一族,朕会在遗诏中写明将来皇位由你和梵花的孩子继承。” 我心情无比沉重,没有感谢他赐予的荣耀。 几天后梵锦驾崩,我在他的灵堂见到未来的女皇,也就是我的未婚妻。 我因是梵锦的陪读,经常出入皇宫,也经常在皇宫中看见到处乱跑的小梵花。 自打她十岁那年落水又奇迹般的活过来,梵锦将她送去竹宫修养,距今我已有五年未见她。 梵锦那晚的话让我知道,原来梵花没有活过来。 这个女人在灵堂中嚎啕大哭,大声嘶吼躺在灵棺中的人不是皇兄,还要冲到灵棺前抚摸他。 潘太师怕梵锦身上的瘟疫传染给梵氏最后的独苗,命人将她从灵棺前拽回去。 她哭得我心烦意乱,又因为梵锦让我做的事,有些可怜她。 当晚,我和大臣们在宣政殿讨论新皇登基的事。 散会时已是月上中天,我没有出宫,直接去芸抒堂歇息。 在半道上瞥见夜色中一抹纤细鬼祟的身影,我不由自主地尾随她,想看看她深更半夜在皇宫中游荡,意欲何为。 她显然对皇宫不熟,走走就要停下来抓耳挠腮看看左右的路,然后胡选一条路继续走。 我陪着她在宫中兜兜转转,最后绕了一大圈才走到她要去的地方:梵锦的灵堂。 明明白天才来过,她晚上就忘记怎么走了,这样人能当好皇帝? 梵锦把这样糊涂的女人托付给我,可真会坑人。 灵堂殿前有重兵把守,我见她躲在柱子后探出头,向上前又有些畏缩,可怜见儿的模样叫人心软,打算过去带她进灵堂。 不想刚挪脚,她便自己故作大摇大摆地走向侍卫。 侍卫们见来者是未来皇帝,且灵堂里躺的是她哥哥,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拦住她。 他们这么一犹豫,就被她光明正大走进灵堂。 我分明瞧见她经过侍卫时捏着一把汗的表情,笑容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脸上,后脚也跟进灵堂,不动声色地站在黑幕帘后露出一只眼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她双手搭在灵棺上,俯首痴看灵棺中梵锦的遗容。 大滴大滴的眼泪在灯火中闪着晶莹的光,肆意落进灵棺,她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惊动外面的侍卫。 如果说白天我因她疯狂的哭喊而有些怀疑她喜欢梵锦,那么现在我可以肯定了。 未婚妻心有所属,我并无不悦,只觉得她更可怜了。 “锦……” 她带着悲戚的哭腔,慢慢倾身进入灵棺,吻上梵锦干枯破败的唇瓣。 我转身离开灵堂。 窗外响起沉闷的雷鸣,雨势渐大,齐放沉浸在回忆中,手一直放在大红的喜服上。 摇曳的烛光中,他的脸光泽如玉,轻启薄唇发出幽幽的叹息:“锦,你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叫我该如何处置她?” 第二七章大婚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母猪要上树梵花要成亲,该来的总会来的。 夏季多降水,婚礼前几天就一直大小雨交织着下,所幸婚礼当天雨停了。 也只是停雨,天空依然乌云翻滚,随时有下大雨的趋势。 雨落天垂泪,下雨天成亲古往今来都不是好兆头,梵花便一直在心里炮轰潘太师:不听朕的建议晚两个月再成亲,这下子爽了吧,让朕捡了个老天爷尿频尿不尽的日子举行婚礼! 皇帝结婚的程序大体上和民间百姓结婚差不多,只不过仪式更为隆重讲究。 齐放已在婚礼前一天出宫返回家中,准备婚礼当天从家门口“嫁入”皇家。 而婚礼前一天晚上梵花几乎彻夜未眠,不是紧张,是被吵得睡不着。 过去一年南国又发瘟疫又换新帝,难得迎来一件举国欢腾的热闹事,导致整个皇宫上至官员下至太监宫女,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咋咋呼呼地张罗,还点了数不尽的灯,把皇宫照得亮如白昼。 梵花也被请去寝宫旁边的小殿暂住,好把寝宫空出来让他们布置洞房。 夜里她好不容易适应了吵杂的声音入眠,感觉才闭眼就被嬷嬷摇醒,说时辰不早了,赶紧起床梳妆打扮。 好家伙,涌上一群宫女,不由分说把她从床上抬起来,扒了衣服,浸入浴桶洗刷。 沐浴后反复用护肤剂、香水揉面擦身,再用高级护肤霜反复涂抹,最后弄发型、上妆,恨不得让她脱胎换骨,让新郎官掀起盖头看见她就两眼发光流哈喇子,然后彻夜耕耘,一举中第。 太阴险了,幸亏被才思敏捷的她识破了。 “拿镜子来,让朕看看你们的手艺。” 宫女喜滋滋取了铜镜摆在梵花面前,满脸都是:快夸我们,快夸我们,皇上快夸我们! “嘶——”梵花看见自己在镜中的鬼样子,倒吸一口凉气,颤巍巍指着镜中的鬼脸问左右宫女,“你们是不是化错了?”她还心存侥幸。 嬷嬷不苟言笑道:“没错皇上,这是南国女子出嫁的新娘妆。” “没错没错,新娘出嫁都是化成这样的……”小宫女们在梵花耳边叽叽喳喳,还新奇地盯着她的鬼脸直瞧。 梵花凶了她们一句:“没错什么呀没错,你们成过亲吗就说没错!” 小宫女们撅起嘴不敢吭声了,却还大着胆子一直瞧梵花脸上的新娘妆。她们这辈子可能到老了才能出宫,也没福气化新娘妆出嫁。 梵花抢过铜镜,挨着自己的鬼脸左看右看:要死要死要死,一张厚厚的面粉脸上挂两团销魂的“高原红”,再配上一点樱桃小嘴,洞房的时候齐放看见这样一张吊死鬼的脸可能会阳痿。 梵花嘴角抽搐个不停,瞄瞄小宫女们脸上的羡慕表情,心里叹气道:她们想丑还没机会丑上一回,罢了罢了,就这么着吧,谁叫这是习俗。 刘灯在门外躬身通知殿中的人:“皇上该动身去紫薇殿接受百官朝贺了。” 宫女们又是一阵忙乱,取来红绫盖头罩住梵花的脑袋,身侧一个嬷嬷扯长了嗓门高喊:“皇上出殿——” 震得梵花一阵耳鸣,抓着嬷嬷的手臂,在众人簇拥下小心看着地面走出去坐上龙辇。 龙辇到达紫薇殿,她在乐曲声中步入正殿,登上龙椅坐下。 钦天监高昂地嚎叫:“吉时已到——” 尾音拉得很长,梵花又被震得耳鸣。 王公大臣伏地叩拜,高呼万岁。 梵花头顶红盖头坐在龙椅上听朝下百官喊她万岁,觉得不伦不类、奇葩、还很尴尬,估计这种奇景前后五百年都难以再现。 百官平身,钦天监再次高声宣诏,任命正、副使者去齐府迎亲,使者领命带着庞大的迎亲仪仗队伍在御林军的护送下吹吹打打、浩浩荡荡地奔向齐府。 礼成,皇帝坐在龙椅上等待皇夫入宫。 齐府,齐老大人率全家老少跪在大门口迎接宫里来的迎亲队伍。 他们到后迎亲使者在府门前高声宣诏,轿夫把皇夫礼舆[yu]抬入齐府前院,按钦天监指定的“吉利方位”停放。 齐放着新郎礼服闪亮登场,行过一系列复杂的大礼后宫中来的太监点燃一把烟,先在礼舆内熏绕一圈,再熏绕齐放周身一圈,做完后他才坐入礼舆。 吉时一到,轿夫抬起礼舆,所有人打道回宫。 皇帝大婚是一辈子才能见一回的稀罕事,天枢城宽敞的街道上人山人海、万头攒动,却都静悄悄的只听见远近无数的马蹄声。 迎亲大队人马经过皇宫前门,沿御路到达午门,城楼上钟鼓齐鸣。 礼舆从皇宫最大的中门抬入,太监、宫女列队夹道迎接皇夫。 礼舆停,太监撩起帘子。 齐放出舆,被一干人等拥戴着步入紫薇殿。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而他眼中只有坐在龙椅之上等他去接的新娘子。 梵花蒙面坐在龙椅上等得心焦,终于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随即在盖头底下看见一双玄色祥云纹皮靴。 她翘起嘴角,在盖头里甜甜一笑。 “皇上。”齐放伸手到盖头下。 梵花抬手放上去。 齐放收拢手掌揉揉掌中的柔荑,再攥紧。 梵花眼泪差点掉下来,笑容更加灿烂,仿佛自己的手要被他掌心的温度溶化。 百官将两位新人迎去千古殿,站在锦华帝的画像前拜天地,行大礼。 礼成,梵花遮遮掩掩扯了下齐放的衣袖,用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道:“齐放,你是朕的人了。” 因她的话,齐放整个天地刹那间安静,只听得见自己鼓噪的心跳。 他想也不想,陡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揽腰抱住梵花,歪头吻住她盖头下的唇,辗转反侧地厮磨。 殿里殿外的大臣、宫人震惊于皇夫的热情,都瞪大了眼看得忘乎所以,这个时候谁出声打断他们谁就是傻逼。 宫女太监们才后知后觉,原来一直等不及入洞房的是皇夫啊。 噫,他们误会皇上淫荡了。 墙上,锦华帝幽暗的双目投注在这对亲密拥吻的新人身上,透出几分难言的诡异感觉。 【字数不多,却写得焦头烂额。本来婚礼过程想要几句话带过,后来想到阿花全书估计就正经结婚这么一次,干脆写详细点得了。放放算起来是入赘到梵家,古代倒插门的女婿一般情况下是要坐轿子进门。古代皇帝洞房有专门的宫殿,不在自己的寝宫,这里我就从简了。大家看个意思吧,看完记得留言投珠鸭】 第二八章生不生?生! 梵花要被齐放这个猪队友给坑死,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就突然在她的臣子面前亲她! 她这个皇帝不要面子的? 他在人前强吻皇帝还强上瘾了? 是不是在人前强吻皇帝能极大的满足他的男性虚荣心? 总之她的龙威被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彻底粉碎了! 梵花越想越不爽:死相,在拜堂的时候发什么骚,也不看看朕顶着红盖头,吻到激动处想来个舌吻也被不可抗力阻挡,严重影响朕等下入洞房的情绪。等下入洞房,朕就突然掀起盖头露出吊死鬼的新娘妆,吓不死你也要吓得你阳痿早泄!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拜完天地,小两口同乘一架龙辇离开千古殿前往洞房。 龙辇抵达寝宫,在嬷嬷的引导下齐放牵着新娘子的手下辇,与她一起跨过一只预先放好的大火盆,寓意婚后生活越过越红火;再一起跨过马鞍,鞍下放着两个苹果,寓意平平安安,最后跨进洞房。 寝宫被他们布置得红光映辉,喜气盈盈。 嬷嬷向齐放递去一杆新秤,道:“请皇夫用秤杆挑起新娘的红盖头。” 坐在床沿上的梵花收缩心脏紧张起来,哪还记得扮鬼脸吓新郎这种荒唐事。 齐放握着杆秤深呼吸,轻轻挑起红盖头,露出一张……滑稽的脸,她还一本正经地娇羞,滑稽效果更甚。 南国很特立独行,新娘出嫁不化美妆,反而化丑妆,大概意思就是告诫男方将来妻子变老变丑了也要始终如一的爱护她,不能嫌弃糟糠之妻。 齐放当然知道自己国家的习俗,然而从书上看到和在自己的新娘脸上看到,二者带来的“震撼”效果不可比拟。 “噗……”他终于憋不住,喷了。 梵花听出他这声“噗”中带有很浓厚的调侃色彩,于是斜仰起脸瞪他。 这一瞪,她那张宛如小丑回魂的鬼脸更加形象生动,齐放彻底不厚道地无声露出一口大白牙。 挨着她的屁股坐下,想摸摸她的小手。 被他笑过的梵花不乐意地躲开手,还用肩头去推开他。 齐放让她推开一下,他马上缠过去,让她再推开一下,他再缠过去……如此这般逗着她玩。 她那张郁闷的小丑脸实在有趣得紧,没逗几下就在她的白粉脸上吧唧一口。 梵花捂住烧热的面颊,羞喜道:“讨厌,这么丑你也下得去嘴。” 齐放搂住她:“皇上觉得丑,我觉得美。” 她心里美滋滋的,下拉的嘴角重新翘起,还在男人怀中矫情地扭扭肩。 二位打情骂俏的时候顾着点场子里配角们的心情吧,他们的眼睛快被你们闪瞎了。 嬷嬷淡定道:“请皇上、皇夫同食子孙饽饽。”场中就数几个老嬷嬷心性最坚韧不拔,不像那群没定力的太监宫女,容易被狗粮俘虏。 另一名嬷嬷捧着一只白胖馒头放到梵花嘴边让她咬一口,再放到齐放嘴边让他咬一口。 梵花饿了,正想吃东西,咬一口饽饽嚼了嚼,皱眉问:“怎么是生的?” 太监宫女们仿佛料到她会这么说,按事先备好的台词兴高采烈地起哄:“就是要‘生’的,‘生’的才好!” 梵花懵逼了一下,恍然大悟,闹了个大红脸。 子孙饽饽里包着栗子、花生、红枣等寓意多子多福的东西,特意煮得半生不熟,洞房时拿给新人吃。 齐放也被他们起哄起得脸热,抓紧梵花的小手。 吃完饽饽,嬷嬷又端了碗半生不熟的长寿面,先后夹几根喂给两位新人吃。 梵花咬一咬,囫囵咽下去。 嬷嬷问:“皇上,长寿面生不生呀?” 梵花闭紧嘴巴不吐半个字,双眸闪烁。 嬷嬷又去问齐放:“皇夫,长寿面生不生呀?” 齐放尴尬地清清喉咙,铿锵有力道:“生!” 太监宫女们笑得手舞足蹈,争先起哄道:“皇夫说生喽,皇夫说生喽——”大声叫给外面的人听。 梵花面粉下的脸皮全红了,没好气捶了下齐放的大腿。 闹过这茬儿,最后来到经典的喝交杯酒环节。 嬷嬷指引新人道:“请皇上、皇夫面对面坐到床上,皇上坐左面,皇夫坐右面。” 齐放上床盘腿坐好,居然看见休眠的森遥,不快地沉下脸:这只妖猫怎么没被拿出去还睡在她的床头,真碍眼。 他含怨扫过梵花的脸,再也不觉得她的新娘妆可爱,反而觉得面目可憎。 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让梵花打了个哆嗦,摸不着头脑地打量起对面气场瞬间冷下去的男人,刚要开口问他是不是肚子饿了心情不好(你就知道吃),嬷嬷就端着酒和酒杯到她眼前。 她按照前几天嬷嬷教授喝交杯酒的步骤:斟一杯酒交给齐放,齐放抿一口还给她,她一饮而尽;齐放斟一杯酒交给她,她抿一口还给齐放,齐放一饮而尽。 喝完交杯酒,这场折腾人的婚礼程序才算走完。 梵花一下子软倒在齐放胸口:“累死朕了。” 齐放怀抱娇妻,亲亲她的发顶:“难得皇上一天下来没出差错,可真难为您为了我的终身大事这么尽心尽力。” 夹枪带棍的语气,梵花从他怀中抬头白他一眼:“谁说是为了你,朕是为自己,怎么说也是朕的婚礼,朕才不想马马虎虎落下被人津津乐道的笑料!” 齐放笑,取来一叠红包搁到嬷嬷放酒的托盘中:“拿下去分了吧,这是皇上赏你们的。” 殿中伺候的人各个喜上眉梢,皇夫给的红包一定薄不了,他心细,把红包说成是皇上给的,让底下的人念着皇上的好。 怀中人没了动静,齐放琢磨着这人像是要赖在他怀里躲懒不起来了。 这不行,得推她一把,便拍拍她的肩头道:“皇上,起来把婚服换了,我们再吃点东西果腹。” 梵花听得见,却又在他身上赖了会儿才拖拖拉拉退出他的怀抱,下床前亲口他的小嘴给自己充电,这才随宫女去偏殿换衣服卸妆。 齐放目送她走进偏殿,端起森遥睡觉的猫窝随便丢到外殿的桌上,傲然地低睨森遥:有你在只会让她和我洞房的时候分心,本宫没把你丢到大门外面淋雨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哼了哼,转身去另一间偏殿换下厚重的新服。 两人一身轻松地出现,梵花抱住齐放一条胳膊热情地引他入宴,把食碟挪到他手边:“放放,我刚才看你脸色不好,饿了吧?” “放放?”齐放心里一甜,面上却又不买她的账,“幼稚,别乱给我取诨名,让底下的人见笑。” “见笑就见笑吧,放放。”梵花臭不要脸地往他脸上凑。 她洗掉新娘妆的脸蛋看上去粉嫩可口,加上美目流盼,仿佛眼中闪动着一千万种光芒。 齐放怦然心动,张嘴啃一口她的腮帮子再吐出来:“我不用吃东西,光吃几口皇上的厚脸皮就饱了。” 人家说她厚脸皮,她还乐呵呵地把脸颊送到齐放嘴边:“让你吃,让你吃,来呀。” 齐放嫌弃地推开她的龙头:“你好烦呀。” 伺候他们用膳的宫人低头眼观鼻鼻观心,这种打情骂俏要是每天给他们来上一遍,长此以往,他们可能会得糖尿病。 梵花觍着脸闹过齐放后就一头扎进食物堆里,她早就五脏庙打雷了。 两人填饱肚子漱完口,宫人脱下他们的常服,将仅着单衣的新人送入龙床,再放下里外两层“百子帐”,然后功成身退。 寝宫中闲杂人等退了个干净,床帐之内的龙床静得只剩下男人的呼吸声,梵花手捂着心口,紧张得四肢僵硬。 第二九章洞房花烛夜(高H) 遥儿,我要抱遥儿! 她每次一遇到难事就习惯性的依赖森遥,连洞房花烛夜也离不开他。 伸手摸索床头,然而森遥早被齐放扔出去了,哪里能给她摸到。 “皇上在找什么?”齐放翻身撑在她身上明知故问,抓住一只乳峰揉捏,感受乳头在自己的爱抚下变得挺立。 只要他想,他就能马上闯进她体内,怎么痛快怎么要她,不用再像前些日子那样隐忍。 只要他这样想着,沉睡的阴茎马上充血膨胀,在下体支起一顶帐篷。 “没找什么。”梵花倒没紧张到糊涂,还知道现在躺在她龙床上的是哪个男人。 两人额头相触、四目相对,她被男人过度炙热的双目盯得六神无主,一对青涩乳房在他掌下急促地起伏,同时感到一根火热、坚硬的条状物挨在她的大腿内侧。 “皇上,我知道你习惯性地在找那只妖猫。”齐放挺起身叉开腿跪在她身上,脱起两人的红单衣,“妖猫已经被我从床上扔出去了,我不喜欢和你欢爱的时候床上有猫儿的骚味。” “你嫌咪咪碍眼好好拿开他就是了,怎么能乱扔!”梵花不满地控诉。 “嘘!”齐放食指放在唇上,“皇上,我才是你的男人,你以后要学着把放在猫儿身上的精力转移到我身上了。” 两人坦诚相见,他大腿夹着身下女人的腰身,骄傲地向她展示自己的体魄,拉起她的双手按在胸膛上:“皇上别气了,摸摸我。”控制她的手四处抚摸自己的身体,胸肌、腹部、阴丛,强行将肿胀的阴茎塞进她手心。 梵花收拢五指握住。 齐放缩起小腹低吟,阴茎在她手中跳动,继续控制她的手抚摸阴茎,摩挲、揉捏、手心在龟头旋转。 他的硕大在自己手中变得更硬更烫,还弹跳个不停,呻吟也越来越大,甚至痛苦地吟叫。 梵花不满他乱扔遥儿归不满,到底还是心疼他的:“放放,我摸得你不舒服吗?那我不摸了。” 齐放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皇上心疼我了?” 梵花老大不愿意地嗯了声。 齐放双目绽放出神采,身体往前挪了挪,将涨到发紫的龟头放到她的红唇上:“皇上,舔它,像我亲你一样。” 梵花握住放在下巴上的根茎,新奇地打量它,用鼻子闻一闻,闻到独属于他的体味,迟疑地伸出舌尖快速碰一下紫红龟头。 “啊……”齐放仰头发出满足的呻吟。 他的反应让梵花很有成就感,张大小嘴,慢慢把充血的龟头含进去,舌头上下左右翻滚刺激龟头。 “嗯啊……”感觉太强烈,齐放叫了出来。 她的小嘴十分温暖湿润,两片嘴唇将他夹得很紧,湿热的舌头配合口腔在阴茎上蠕动。他不由抓住梵花的头发,阴茎一寸寸地陷入更为火热的口腔中,当龟头碰到喉咙,竟还有半根留在口外。 好大! 梵花心里想着,前后摇动起脑袋,让敏感的龟头在嫩滑的口腔中摩擦,吐出来,舌头由顶端舔到根部,挑弄蛋蛋,张口含入蛋蛋,用舌头和牙齿轻轻按摩,同时双手前后套弄肉棒,双眸仰视齐放因欲火而情动的俊脸。 她又舔弄起紧绷的龟头,龟头早已流出汁水,她想也不想就把汁水吸进嘴里吞掉。 齐放看见她吸食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东西,整个人激动起来,阴茎尤其激动,龟头一抽一跳的,浓浊就这样爆发出来。 梵花被喷了一脸,浓烈的男人味弥漫在床帐内。 “该死!”发泄过的齐放不但不高兴,还捏住她的下颌火大地质问,“皇上好口技,是不是从前在什么野男人身下练习过!”想到存在某个男人先于他享受过她的小嘴,他便恨不得找出来将其碎尸万段。 占有欲这么强,怎么当皇帝的男人? 梵花倒显得不慌不忙,捡起丢在床边的单衣擦拭脸上的黏液。 齐放抢过单衣,轻轻给她擦脸,却又板着一张讨债脸追问:“还不快坦白从宽!” 梵花拉下他的身体,抬起四肢缠住,指尖在他后颈的花苞上画圈:“疑心这么重,朕除了你,哪来什么额外的男人,让你快活的技术都是在一些有荤有素的书里看到的。” 齐放将信将疑道:“皇上在竹宫的那几年还真没有荒废,学了不少奇技淫巧的东西。”扭脖子躲了躲后颈的手指,“别碰它。” “朕是荤素不忌,不然你以为朕在竹宫整日就只会临摹皇兄的字帖?”夹在他腰上的双腿稍使点力,将他的腰压下来,“我想快点让它开花。” 齐放被她的话取悦:“皇上想要我了?”手探入她的禁地,中指压着肉缝上下摩擦。 “嗯,朕想要你。”娇颜浮出羞赧的神色,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一副无力自保、任君采撷的模样,心里偏又跃跃欲试,期待他深入自己的肉体。 “皇上,我会把一切都给你的!”带着些鲁莽的冲劲,齐放迫切地吻上她,舌头捅进她嘴里,有技巧地抚弄她的乳头和乳晕。 梵花口不能言,只能从喉间发出连串的隐忍呜咽。 不断被男人深入亲吻的快感让她无法自持,私处变得湿黏,女儿家的羞耻心让她紧紧缩起穴口,不让私处流出更多的东西。 齐放的手指早已触摸到她的湿意,掌心贴在吐露蜜汁的穴口上:“皇上,你已经准备好了。”为了让她等下开苞的时候少吃点苦头,他忍耐着欲火先用手把她挑逗到春情荡漾,之后两人才能同登极乐仙境,欲仙欲死。 私处的手掌滑到她的臀上,轻轻抬起她的下体,让她分开双腿,露出整个莲蓬。 黑林柔软,中间一条闪着水光的肉缝,手指抠进红嫩嫩的小缝,轻轻分开贝肉,盯着鲜嫩的小穴,阴茎紧绷到让他疼痛。 梵花认命地闭上眼:“你轻点……” 嗓音软糯,听得齐放心头火热,龟头对准绽开的穴口,借着汁水的润滑,屁股轻轻往前一挺。 “啊!”梵花条件反射地弓起身子,觉得有点刺痛,但没有避开,火热的龟头已经进入她,灼烧着湿润的幽径。 这声痛呼传到寝宫外殿,蜷缩在圆筐中闭关一年都没动过的森遥,猫耳突然抖了一下。 “皇上,疼就咬住我的舌。”齐放爱怜地亲亲她皱起的眉心,舌头伸进她的小嘴,手臂圈住她的腰际,屁股用力一挺,直直贯穿她。 “啊——”疼痛让甬道收缩起来,一股处子落红从被撑开的狭窄穴口流出,沿股缝流到梵花臀下的白绫上,鲜艳刺目。 寝宫外殿,森遥的猫耳又因她的惨叫声抖了一下,蜷缩的猫躯上还涌起乳白色的气流,使得他仿佛笼罩在薄云中。 寝宫上空,翻滚的乌云层闪烁着电光,轰隆的闷雷响个不停,感觉随时会下雨,却又一直不下,估计在憋大招。 龙床上,齐放忍着在她体内驰骋的冲动,舔掉她挂在眼角将掉不掉的泪珠:“皇上,太疼了才哭了吗?” 梵花抬起手背揉揉潮湿的双眼,下体因他的入侵又满又胀,苦着一张脸委屈道:“我这不是哭,我这是在祭奠逝去的贞操。”被他打了一针,她就变成妇女了,好忧伤。 “皇上再忍忍,我马上让你忘记疼痛。”温柔火热地含住一只酥乳,阴茎抽出少许,再推开甬道前进,摩擦幼嫩的肉壁,不消片刻就顶在她的尽头,完完全全占有她。 齐放逐渐抽送,驱走她初尝情事的痛楚和不适。 梵花尝到情爱带来的美妙滋味,不由自主挺腰迎逢,落红和汁液在他的抽送中流泻到股间和床上,半睁半闭的眼眸尽是妩媚春光。 齐放等她适应后动作越来越大,抽送越来越用力,下体拍打她的股间,将她纤细的胴体撞得抛起,恨不得插穿她,而他的阴茎被她的小穴又吸又夹,同样舒服得浑身颤抖。 “放、放放……好深……啊……”梵花被他操得魂销魄散,挺起纤腰与他一来一回地配合,任他狂乱抽送、恣意占有,龟头顶在她的子宫口上旋转磨动,快感在四肢百骸中爆发,似哭泣又似快活地吟叫,心里美到极点,潮水飞喷而出,她带着痛快和欢愉迎来初潮。 龙床上飘满欢爱气息,身上的男人还在狂放耸动,她高潮后的胴体已无力迎合,只能紧密缠绕在他身上。 “皇上,我不行了,要来了……”齐放濒临爆发边缘,一个深捣,龟头顶在柔软的子宫口狠狠旋转,再气势汹汹地大出大进,“哈啊……”亢奋的男音一声爽过一声,龟眼急促开合,射出大股大股浊白滚烫的精液,欢快奔进她的身体。 高潮后的男人砸到梵花身上,俊首依偎着她的颊畔,双目微阖,胸膛起伏,额间泌出一层薄汗。 后颈的白玉肌肤上,花苞裂了,花瓣从花托中间轻轻探出,一片、两片、三片……终于绽放成一朵红艳艳的花朵,像燃烧的熊熊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