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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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言】《替身千金》作者：南慕野
    文案一：
    因缘巧合之下，姜雅宝入了顶级豪门，做了季家小公主季忆的替身。
    出身寒门的少女，对着祖母柔顺乖巧，一声“奶奶”甜丝丝，逗得祖母开怀，身体康复；对着自己，满眼是崇拜依赖，一声“大哥”娇柔软糯，听话又安分。
    季惟非常满意。
    然而，季家有女初长成，夏季舞会之后，她忽而被申城众多豪门公子盯上，炙手可热。
    风流倜傥的豪门接班人，温暖体贴的服装设计师、手段狠辣的京城公子哥……纷纷求上门来，盼着佳人青睐。
    季惟冷笑，拦住一众人等：“她还小，不谈恋爱！”
    文案二：
    季家太子爷季惟英俊矜贵、年少有为，是风投圈的神话，更是申城名媛们的梦中情人。
    然而，名媛们再如何示好，季惟根本就当做没看见，冷漠自持，专注于工作，徒惹众人碎了一地芳心。
    却不知，冷漠自持的季总，在自家健身房里，一个擒拿手，将姜雅宝按在冰凉的玻璃墙上，单手抚上她幼嫩的脸颊，恶狠狠地说：“外头那些家伙，都不靠谱，远着点儿，听到没？”
    姜雅宝连连点头：“嗯，我还小，我不谈恋爱。”
    季惟捏了捏她小巧圆润的耳垂，目光幽深，说：“不谈恋爱？我可不同意。”他顺势低头，攫取了她的红唇。
    ◎最初，她不过是个替身。最后，她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大力萝莉设计师宠妹上天腹黑总裁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雅宝，季惟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是我的独一无二
    第1章
    夏季的申城，凌晨时分，夜风自江上吹来，带上了些许凉意。姜雅宝站在阳台之上，望着外面的高楼与虹霓。江畔，灯红酒绿、流光溢彩。
    这是本埠的一间顶级酒吧，姜雅宝在此兼职打工。一个月前，她还是艺术学院里无忧无虑的大学生，谁曾想到，与她相依为命的母亲，遭遇车祸，重伤入院，如今尚昏迷不醒。而肇事车辆始终没有找到。
    母亲在申城一所私立贵族高中已经教书多年，工资算是可观。可是，母亲几乎把所有的一切，都投入到了姜雅宝的教育上，存下来的钱并没有多少。为了保证母亲的治疗，姜雅宝不得不到酒吧来兼职。
    这样的顶级酒吧，姜雅宝除了端茶倒酒，还会表演钢琴，当然也会跳舞。她的收入，算是丰厚。
    可是，一想到母亲始终没有醒来，医生也查不出原因，姜雅宝心里就忍不住着急。如果她有足够多的钱，是不是可以把母亲送入顶尖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检查？
    她拿着手机，看了一眼里面的一个标注为“池城”的电话号码，咬咬牙，转身走回了酒吧。
    推开那扇玻璃门，酒吧里的音乐声与人声就盈满了她的耳朵。
    如无意外，池城此时应该已经到了酒吧包厢。姜雅宝刚走到工作间，取出珍藏的红酒，领班的陈姐就走了进来，笑容满面地对她说：“姜姜啊，池二少来了，还是‘余韵’包厢，你快过去吧。”
    姜雅宝取了个“艺名”，就叫姜姜。
    妥妥地几万块的酒钱，就这样进账了。陈姐非常满意，因此，她对姜雅宝的态度也很好。
    姜雅宝笑笑，端了盘子，捧着酒，走了过去。
    “余韵”包厢在酒吧的最深处，长长的走廊，仿佛看不见底，要拐过两个弯，才能到余韵。走廊的墙纸是墨绿色的，打着昏黄的顶灯。姜雅宝一步步，终于走到了包厢门前，她敲了敲门，里头传出来懒洋洋的一声：“进来。”
    姜雅宝推门走了进去。
    偌大的包厢，只有池城一人。他坐在包厢一角的沙发上，一手支着扶手，一双桃花眼打量着姜雅宝，似笑非笑地说：“坐。”
    姜雅宝笑着，走了过去，说：“池先生，这是您的酒……”
    “放着。”池城打断了她的话，拍了拍他身侧的沙发座位，说，“坐。”
    姜雅宝微微一怔，抓着盘子的手紧了紧。她深呼吸一口气，将盘子稳稳地放在了茶几之上，坐了下来，只是离池城有点距离。
    池城并没有在意，指了指放在茶几之上的一个手提袋子，漫不经心地说：“今天看到这个红宝石不错，送你了。”
    姜雅宝一眼看到牌子，是顶级的珠宝。她本想拒绝，可是，一分钱难倒英雄，若是卖了，不知能值多少钱？
    她这一犹豫，池城就当做她是默认了。
    他心里不由得得意。再美丽的女人，再标榜是艺术学院的高材生，又有什么是钱拿不下的？
    “给我倒杯酒。”池城松了松衬衣扣子，说道。
    姜雅宝忙给池城倒酒，暗红色的酒液顺着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壁而下，芳香醇厚，包厢里仿佛瞬间就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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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言说的暧昧。
    姜雅宝把酒递给了池城。
    孰知，池城轻轻一笑，把那酒放在了一旁，自己拿了一个空的酒杯来，给姜雅宝也倒了一杯，递给她，说：“一个人喝酒没意思，你今晚可得陪我喝，再不能推三阻四。”
    姜雅宝心中“咯噔”一声，瞬间就明白送她红宝石的意思了。
    姜雅宝貌美，在这里兼职一个月，搭讪的人并不少。对于搭讪，姜雅宝一直是敬而远之的，别人见她无意，也就不再纠缠。只有池城，连续来了一个星期。先前几天，姜雅宝并没有陪他喝酒。
    池城见姜雅宝迟迟不接酒杯，不由得皱眉，声音微微冷了些，说：“姜小姐似乎不想喝酒？”
    姜雅宝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接过了酒杯。
    她压下心头的纷乱，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却一时不知说什么，干脆举杯喝了下去。酒有些呛，一下喉咙，她就觉得一股热意涌上面皮，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池城看着姜雅宝将一杯酒一饮而尽，粉面红唇，目光如水，说不出的娇俏妖媚，便是那两声咳嗽，都透出娇软的意味来。
    他有些口干舌燥，正想顺势将她搂进怀中，谁知姜雅宝猛地站起身来，对着池城说：“池先生，多谢您的惠顾。这杯酒，敬你。您慢慢喝，若是有事，您叫我。”
    说罢，姜雅宝转身就要走。她的母亲为人师表，一直教导她要自尊自爱。若是母亲醒来，知道自己竟然做了这样的事情，心里该怎么想？总还有别的办法能赚钱。
    然而，听她这么一说，池城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也是万花丛中过的人物，何曾想有一日被人这么对待？一下子就站起身来，拉着姜雅宝的手臂，说：“莫要欲擒故纵！那红宝石，价值百万！这个价不错了！”
    姜雅宝的脸色刷地变得苍白，她猛地回头看向面前傲慢的男人，美目圆睁，眸光之中隐隐有怒意。
    池城嗤笑一声：“你这种女的，我见多……”
    然而，他话没有说完，已被姜雅宝狠狠地踹了一脚，砰地一声，倒在了沙发之上。
    池城闷哼一声，头脑有些发懵，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怎么能把自己一个大男人踢倒在地？
    姜雅宝脱离了他的钳制，一下子推开门，快步走了出来。
    她一时忍不住，用上了自己的拳脚功夫。
    幸亏包厢里面没有摄像头，否则，说不准池城还要去起诉她故意伤害。但是，无论如何，自己在酒吧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
    她有些慌乱，走得又着急，没有注意看路，在拐角处直直地撞进了男人的怀中。
    男人身上带着一股清冽的草木淡香，混合着男子的气息，瞬间涌入姜雅宝的鼻端。
    姜雅宝吃了一惊，忙后退两步，连连躬身道歉，“对不起……”
    季惟看着面前这个“不小心”撞入自己怀中、此刻正在低头道歉的女子，眉头忍不住微微皱起。
    不管他走到哪里，这样投怀送抱的女人，总是层出不穷。而今天的女人，应该做了些功课，身上的气息干净而清爽，与从前那些叫人头昏脑胀的香气全然不同。
    季惟感觉自己的喜好被人窥探，有些不悦，只冷冷地说：“走路小心点。”撂下一句话，推开了一旁的包厢门，进去了。
    姜雅宝见他不与自己追究，心下一松，正想要离开。却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很可能池城已经出来找人了！
    姜雅宝穿着七厘米高跟鞋，跑起来动作不便。而且，这里是走廊，装有监控，她也没办法再对池城下狠招。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她推开了一旁地包厢门，闪身躲了进去。
    一进去，偌大的包厢里只有一个人。方才自己撞了的男人坐在吧台旁，灯光昏暗，只看得到他高大的身形和修长的双腿。
    姜雅宝轻声说：“抱歉！有人在追我，麻烦借我躲一下。”
    女人的声音，清越而娇软。
    季惟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神色淡漠。
    酒吧里光线昏暗，门口处的光线并不亮，看身形，依稀是方才的女人。季惟手里拿着酒杯，微微晃了一晃，里头的冰块发出哗哗的声音。
    季惟的工作压力极大，许久没来酒吧这样的地方，却不曾想还会遇到这样简单而直白的搭讪。
    难道是陆嘉行给他的惊喜？陆嘉行约他来此处，结果人却不见了。
    季惟一时兴起，说：“过来！”
    姜雅宝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说：“我躲一会儿，马上就走……”
    季惟不耐烦了，声音里透了出来：“过来！”
    姜雅宝从这声音里听到了不容抗拒，心想难道自己才出狼穴，又如虎窝？她定了定神，缓缓走了过去。
    女人站在离季惟三步之遥的地方，顶灯的光，打在了她的脸上。暖黄的光线，清清楚楚地照见了她的脸。
    季惟猛地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他放下了酒杯，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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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
    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的脸也暴露在灯光之下，眉骨棱角分明，眼睛细长深邃，鼻子高挺，嘴唇紧抿着，下颌方正坚毅，表情淡漠，不怒而威。
    姜雅宝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然而，男人握住了她的手腕，手掌十分用力。另一只手则拨开了她束在脑后的发髻。天然微卷的波浪长发倾泻而下，男人甚至用手拨弄了一下。
    姜雅宝感觉时间都停止了，她的心砰砰砰直跳，仿佛要从胸口跳了出来。她不敢在这男人面前使用她的拳脚，出于本能，她感觉自己收敛一下比较好。
    半晌，她听到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叫什么名字？会画画吗？”
    季惟哥哥与雅宝妹妹的故事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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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静跟踪了一年的项目被对手抢走，她决定给自己放假。
    在爱丁堡寒冷的冬夜，石头小酒馆里，她无意间回眸，恰好看见陈非白紧裹了风衣，推门而入，夹带着冷风细雨。宽肩窄臀长腿，戴着金丝边眼镜，浑身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站起身来，走上前去，酒色染红了她的眼角，妩媚又妖娆。
    一夜之后，孟静在熹微晨光中悄然离去。
    谁曾想有一日，绕过大半个世界，他们竟在集团公司里相遇。
    金丝边眼镜下波澜不惊的双眼，看见孟静时猛然定住，犹如鹰隼看到猎物，闪过一丝光芒。
    孟静露出得体的笑容，声音柔婉动人：“陈总好。”
    如同那个雨夜里的娇吟一般无二，叫陈非白心头的小火苗腾腾燃烧。
    陈非白不耐烦地解了一颗衬衫扣子，将孟静抵在墙上，凑近她的耳边：“妖精，再来一回，嗯？”
    人人都说陈家太子爷陈非白冷酷薄情，不近女色。只有他自己知道，午夜梦回时，她携带着威士忌与薄荷香气而来。
    “这一回，你插翅难逃。”
    沉稳矜贵隐形大佬妩媚妖娆女投资人
    1. 从走肾到走心。
    2. 涉及股权投资并购、海外投资等内容，有意思。
    久别重逢，业界精英，商战
    第2章
    “准备好了吗？”
    眼看着雕花铁艺大门自动滑开，汽车缓缓驶入老宅，季惟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姜雅宝，淡淡地问道。
    “没问题。”姜雅宝深呼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双手却忍不住微微收紧，握住膝盖。
    今天，她以季惟堂妹季忆的身份，回到季家老宅。
    季忆就读于伦敦圣马丁学院服装设计专业，然而在三个月前失踪了。季惟虽用尽全力，却也找不到人。
    季老太太刚刚做完器官移植手术，天天念叨孙女，为了让她安心养病，季惟偶遇姜雅宝，看着她相似的面容，想出了李代桃僵之计。
    在妆容上略加修饰，姜雅宝有八分像季忆。
    这无疑是一个疯狂的计划。姜雅宝听完季惟的说明，本该拒绝的。可是，季惟给出的报酬，让她没办法拒绝。
    季惟可以安排国内和国际最好的脑部外科专家为姜雅宝的妈妈姜渝女士做全面检查以及康复治疗，如有必要，就做手术。此外，如果季老太太顺利康复，另有五百万奖励；每替身季忆一年，还有一百万。
    这正好解决了她的心头大患，姜雅宝没法拒绝。
    今天开始，她就要以季忆的身份生活下去。姜雅宝已经休学，离开申城。季忆则从伦敦休学回家，陪伴季老太太左右。
    她心中忐忑，担心被季老太太看出端倪。
    随着铁艺大门的滑开，白色的劳斯莱斯幻影驶入了季家老宅。民国时期建成的洋房，古朴典雅。院子中的树木已是合抱之围，郁郁苍苍。院墙之下玫瑰花、绣球花开得正好，重重叠叠，一切仿佛童话梦境。
    汽车驶上坡道，缓缓地停在了大门之前。早有佣人站在门口处，等车停稳，快步上前打开车门，面上带着欢喜的笑容：“小姐，您回来了！”
    姜雅宝点点头，走下车，问：“奶奶呢？”
    她戴着大墨镜，遮住了一半的脸，樱唇桃面，肤白如雪，栗色头发只到脖颈处，发尾有些微卷，梳理得整整齐齐的。裸色波点束腰衬衫，高腰黑色及膝伞裙，脚上一双银灰色尖头平跟鞋，鞋尖上缀着小巧的蝴蝶结，整个人温雅娴静，犹如画报里的芭蕾舞伶。
    佣人毕恭毕敬地说道：“老太太在房间休息。”
    姜雅宝摘下墨镜，说：“我的行李有不少画作，搬运的时候，小心点。”
    佣人连连点头，忙跑去搬行李。
    季惟此时已经下车，走到她身边，深深看了她一眼，说：“走吧，奶奶在等着了。”
    穿过大门，走过装饰着价格不菲的画作的门厅，穿过宽敞明亮的客厅，往里是长长的走廊。
    最尽头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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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着门，隐隐有说话声传出来。
    是奶奶的声音。季惟不由得微微勾唇。
    就在此时，方才紧紧跟随自己步伐的少女，突然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往前走去。
    季惟一愣，反应过来，也快步跟了上去。心想，这女人倒是演得挺像的。
    就见少女到了房门前，停下了脚步，娇声道：“奶奶，我回来了！”
    屋里传来老人的笑声：“囡囡，快来快来，给奶奶看看。”
    少女快步走了进去。
    卧室十分宽敞，东南向，落地大窗，面对着后花园。老太太正坐在轮椅上，靠在窗边，看着花园的景致。
    姜雅宝靠在老太太的轮椅边上，抓起老太太的手，说道：“奶奶，我可想您了！”
    季老太太一张脸上溢满笑容，说：“就你嘴巴甜！专门哄我这个老太婆。”
    季惟走了进来，看见姜雅宝与老太太这般亲热，仿佛真的祖孙一样，颇为满意。
    谁知，老太太下一句就问：“囡囡，你长高了？还有……”老太太的目光在她的胸部掠过，“长肉了？”
    姜雅宝心中一跳，面上却依然是一派娇憨，说：“在英国，牛奶当成水来喝了。大概是这个的功劳？”
    季惟看到姜雅宝这般瞎编乱造，心中一哂，说：“奶奶，小忆出去时也才十八，会长身子很正常。”
    他说罢，余光也不由得从她胸前掠过，确实颇为可观。至于堂妹，他倒不曾留意过。
    当然，这事并不太重要。
    果然，季老太太不再问了，反倒说：“那就好，你不知道奶奶在国内，有多担心你！”
    老人干瘦松弛的手掌，摩挲着姜雅宝的水嫩白皙的手，上下打量，说：“你个小没良心的，多久没给奶奶打电话了啊？还跑去什么俄罗斯，那么远的地方，连电话信号都没有！”
    姜雅宝笑着说：“同学都去，我一个人不好搞特殊。我这不好好地回来了嘛？”
    老太太又问：“感冒可都好全了上回视频电话里，你的声音听着可不太好。”
    姜雅宝在来到祖宅之前，曾经假装成季忆，给季老太太打视频电话。那时候，她拿捏不准季忆说话的语气，所以声音压得很低，只能对老太太说自己感冒了。
    姜雅宝听到季老太太还揪着这件事，忙软声安慰：“早就好全了呀。我现在身体好着呢。”
    季老太太又说：“你才刚从飞机上下来，肯定累了，快去休息吧。”
    姜雅宝却不愿意走，轻摇着老太太的手臂，说道：“不嘛，我不累，我先陪奶奶，等用过午饭再休息。”
    英国的飞机，早上八点落地。此时，上午十时。
    季惟微微皱起了眉头，不动声色地看着姜雅宝。分明已经说好，打一个照面，就先上楼。第一次见面，印象最是重要。只要祖母此刻看不出差异，不怀疑，那么未来一段时间基本就可以安心。见过后，暂时离开可以缓和心情与气氛。然而此刻，姜雅宝却擅作主张，季惟心里有些不悦。
    若不是找不到一个比姜雅宝更像季忆的人，季惟不可能让她扮演季忆。最开始给祖母打视频电话，他就已经发现，姜雅宝并不像表面看着的那么温驯。
    季老太太年事已高，耋耄之年，眼睛本就有些花，丝毫没看出孙女换了人，只看着撒娇的姜雅宝，乐呵呵说：“哎呦，先去休息，休息好了再下来，还有一整个暑假陪着奶奶呢。”
    姜雅宝这才放手，嘟嘟嘴，说：“那我先上去了。一会就下来陪您吃饭。”
    眼看着姜雅宝走出去了，季老太太才笑着对季惟感叹：“这个孩子，一直都是这么黏人，怎么也赶不走。”
    季惟淡笑：“她一直在您身边，与您亲近，那是当然的。”
    季老太太又问：“这一次，她回国住多久？是不是一个月后又要去英国了？”老太太问这话时，身体微微前倾，殷切地望着季惟。
    季惟在祖母面前半蹲下来，与祖母对视，笑着说：“奶奶放心。小忆这次回来，想多陪陪奶奶，已经办了中央圣马丁学院的休学。有空了，也可以趁机接触国内市场。”
    季老太太乍然听到这个消息，眉开眼笑，不过很快又收敛了笑容，问：“这对小忆好不好？我的身子也就这样了，她不必总是陪着我。”
    话音刚落，季宅多年的老仆陈妈就走了进来，说：“老太太，大少爷，三叔一家过来了，就在外头，说是过来看望老太太。”
    季惟闻言，眼中的笑意瞬间便消失了，他推着季老太太的轮椅，说：“奶奶，走吧。”
    季老太太没有多想，面上乐呵呵的。
    祖孙两人来到了客厅。
    沙发上坐着的五六个人，男女皆有，齐齐站了起来。打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身休闲商务装，看起来温文尔雅，正是季惟的三叔季远堂。
    他面上带笑，走上前对季老太太说：“伯母，您身体可好些了么？”
    季老太太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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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好。先前在医院的时候，你们都来看过我了。不必这么麻烦，大家工作都忙。”
    季远堂笑得爽朗：“这又什么麻烦的。得空了，就过来了。看到伯母您身体康复，才能放心呀。”
    就在季老太太与季远堂寒暄之时，季惟拿起手机给姜雅宝发了一条信息：“季远堂一家来了，你回忆下信息。”
    姜雅宝是经过“岗前培训”的。季惟将季忆的亲友关系整理了出来，让姜雅宝一一熟记。
    然而，季惟发来信息的时候，姜雅宝正在浴室洗澡。
    姜雅宝一进来季忆的房间，就惊呆了。
    姜渝女士收入在工薪阶层里，算是可观的，又在贵族中学教书，对姜雅宝的培养也是从来不曾松懈。而且，姜雅宝学的就是服装设计专业，好东西见过不少。
    然而，当她进入季忆的房间，那诺大的衣帽间，以及衣帽间中央岛台上摆设着的珠宝首饰，都超出她的预料和想象。
    绿宝石、红宝石、钻石、珍珠、翡翠、水晶，各种材质款式，应有尽有。
    春夏秋冬四季衣服，挂满了衣柜，有大牌高定，也有小众品牌的定制，走的是端庄典雅的路线。
    还有包包、帽子、高跟鞋……姜雅宝感觉自己好似掉进了梦境之中。
    这些都是她学习的素材，她在做每一个样板、设计每一套衣服、考虑首饰配件等搭配时，这就是她的宝库。
    尽管她不能上学，但是直观地观察各大品牌的经典款式，又何尝不是一种很难得的经验？
    姜雅宝不由得哼起歌来，拿了浴巾，步入浴室去泡澡。
    浴室很大，摆着法式四脚浴缸，墙角有绿植，硕大的绿叶。浴缸对着花园，巨大的玻璃窗，从外头看不到里面。外头是一片花墙，玫瑰花重重叠叠。
    姜雅宝泡在浴缸里，是久违的放松。
    自从母亲发生车祸两个多月来，姜雅宝从未像此刻这样放松。忧虑、忐忑、不安、恐惧，都暂时远离了她。
    她泡完澡，吹干头发，换了一身清爽的居家服，开开心心地下楼了。季老太太慈祥可亲，她从小亲缘薄，只与母亲相依为命。突然有了一个关心自己的老人家，她愿意多花时间与季老太太在一起。
    因此，她没有看到季惟在微信里的留言。
    因此，当她站在客厅里，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男男女女之时，脑袋一下子短路了，完全没反应过来。
    惟哥：你不去演戏可惜了。
    宝宝：毕竟要对得起金主爸爸的钱。
    第3章
    季惟看着姜雅宝呆呆的神情，立刻明白，她应该没有看到自己的信息。
    他咳嗽一声，说：“小忆，你愣着干什么？三叔三婶那么久没见，还不上前问好？”
    姜雅宝如梦初醒，马上从大脑中搜索出来人的身份，季惟的堂叔季远堂，排行第三。季惟爷爷创立了季氏集团，叔公则一直从旁协助，因此两家来往甚是密切。
    季惟爷爷育有一女两儿。大女儿季远芳，音乐家，远在美国。大儿子季远泽，是如今季氏集团的掌舵者，季惟的父亲。二儿子季远扬，画家，季忆的父亲。
    季惟叔公育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季远堂，任季氏集团董事局副主席，同时管理着一家颇为重要的子公司，育有一子一女。二儿子季远安，也在集团任职，育有一子。
    今日来的是季远堂一家，太太曾玉，儿子季思、女儿季念。
    姜雅宝回想了一下季忆的资料，季忆对这位三叔只是面子情，当下淡笑道：“三叔三婶好。”说罢，又对着季思和季念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季思与季念比季忆大上两三年。
    曾玉多年养尊处优，丰腴成熟，颇有风情，笑容满面地说：“都说女大十八变，小忆这是越来越美了啊。”
    季念站在一旁，听了母亲这句话，心中对季忆的不满越发多了。季忆这两年不常在国内，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季家公主。季忆一回来，自己又要沦为背景了。
    季忆明明就是个绣花枕头，父母双亡的孤女，却因为惊人的美貌，而得到伯祖母的宠爱，得到伯父和大哥的疼爱，明明深居简出、高冷无趣，每次一出去社交却惹得豪门圈里一众人等众星拱月般围绕着。
    偏偏父母还要让自己来跟季忆做朋友，季念心中十分憋屈。想她季念在外也是不少人追捧的，在家有父母疼爱，学习功课优等生，修习的是金融专业，比季忆这种艺术生强了不知多少倍。
    听说季忆还是休学回家的，于是，季念说出来的话，也就带了些阴阳怪气：“小忆，听说你休学回来了？是不是英国都讲英文不太习惯啊？我认识有一个很好的老师，需不需要推荐给你？”
    季远堂和曾玉闻言，都是一愣。季远堂几乎立即下意识地去看季惟的脸色。这个侄子，年纪轻轻，不到而立，就已经是威势赫赫。果然，他的脸色冷了下来。
    曾玉反应快，瞟了一眼女儿，忙道：“小念的意思，回国好，亲切。还可以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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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在一起，舒服开心多了。”
    啧啧，这话题扭转得也未免太生硬了。
    姜雅宝笑了，说：“确实。国内舒服。”她顿了一下，看向季念，说，“英文老师暂时用不着，谢谢。”
    她很想怼季念几句。不过，她现在是季忆，根据季忆的性格，那是真正宽以待人的大家闺秀，不会轻易怒怼别人的。
    季远堂呵呵一笑，打哈哈，说：“伯母，小忆可真是有孝心，就是想多陪陪你呢。”
    季老太太说：“谁说不是呢，是个难得的孝顺孩子。”她示意众人坐下，又让陈妈送了糕点水果上来，招呼众人吃。
    季远堂与季老太太寒暄的时候，曾玉看姜雅宝并无不悦之色，松了一口气，拉着姜雅宝一起坐下，说：“说起来，你出国也有两年了，这次好不容易回国常住，可要多出来玩玩才行。国内这几年变化快，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下次我们出门的时候，我让季思和季念一起来接你。”
    姜雅宝看着这位热情的婶母，有些迷惑。
    季忆一个孤女，有什么值得婶母这么热情来对待？
    姜雅宝不由得看了一眼季惟，难道季惟没有全盘跟自己说明情况？
    曾玉看到姜雅宝的动作，以为她担心季惟不同意，当下又说：“都是和季家往来的朋友，你大哥肯定也不会反对的。若是有空，到我们家串串门也不错。小念一个人，周末也无聊。”
    季念在本市的大学读研究生。
    姜雅宝挺直了腰背，端庄地坐着，面上含笑，点头说好。
    季惟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姜雅宝。这女人，若是去演艺圈发展，说不准也能闯出一片天来。毕竟，他认识姜雅宝的时候，她走的是妩媚妖艳的路线。转眼间，就换成了温雅娴静的淑女了。
    季念在一旁听到了，很想翻白眼。但是，此刻母亲正盯着自己，目光带着暗示。季念有些不情愿地说：“小忆，不如我们到外面走走吧？我看玫瑰花开得很好了。”
    出门之前，父母耳提面命，要与季忆打好关系，请得季忆常到自己家玩，跟她兄妹二人玩耍。
    “我也出去散散步。”季思站起身来，有些懒洋洋地说道。
    季思比季念大两岁，刚刚工作，是个潮男。他心里倒是很想跟季忆打好关系，毕竟有这么漂亮的堂妹，在圈子里是可以长脸的事情。季忆真是越长越美，估计这一回回来，有许多兄弟都会打听她。
    姜雅宝看着这一对兄妹，也不知道季忆有什么了不起的，引得他们这么用心去讨好。她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于是，姜雅宝站起身来，笑着说：“那就一起去吧。”
    几人一起走了出去。
    夏季的上午，太阳已经是明晃晃的。季念怕晒黑，一出来就指着不远处的老橡树，说：“我们去那儿看风景吧。”那儿树荫浓密，还摆着精致的白色桌椅，正靠着玫瑰花墙。
    姜雅宝点点头，走了过去。
    此处父母不在、伯祖母不在、堂哥不在，季念也就不客气了，走到树下，一屁股坐下，斜着眼打量着季忆，从头到脚，说：“你在英国不是好端端的，怎么得空回来了？”
    季念希望季忆一辈子都不要回来才好，不过是个孤女，母亲还是个贫民窟少女，血统低下。
    姜雅宝笑着说：“我回来照顾祖母呀。”季念的目光太过无礼，还充满着审视，以及不掩饰的鄙视，姜雅宝从小到大都是学霸学神，岂能忍受这样的目光，姜雅宝不由得反问：“我怎么觉得，你并不想我回家？”
    季念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否认，说：“怎么会呢，我不知道多希望你回来。”
    姜雅宝笑吟吟地说：“是吗？我一点都没感觉到呢。你的眼神动作告诉我，你心里可不是这么想。”
    季念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听得姜雅宝质疑，不由得双手抱胸，站起身来，嗤笑一声，说：“呵，你当年去英国前，是怎么说的？你说你要功成名就才回来，你现在却办了休学回来，你也好意思？你配得上季家公主的称号和地位？不过是随了你那出身卑微、一无所成的母亲罢了！”
    季念一口气将心中闷了许久的话说出来，心里无比畅快，得意洋洋、趾高气昂地看着姜雅宝。
    姜雅宝听得一愣一愣，心中忍不住对季惟的腹诽。
    也不知季惟是滤镜太厚，还是根本不知道女孩子之间的弯弯绕绕。他说起季忆来，那是万般都好，根本没说季忆很可能面临着别人的不屑和排挤。
    她才进入这个宅子不到半天，季念就迫不及待地在她面前显示了出来。也不知真正的季忆以前是怎么处理。但看季念这么嚣张，想来以前的季忆都是息事宁人的。
    姜雅宝可不打算忍让。姜渝女士的教导，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微笑着，看着季念，说：“我是季家的孙女儿，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孙女，是大哥最疼爱的妹妹。你再不服气，事实也是这样。”
    季念一噎，被戳到了肺管子，对姜雅宝怒目而视：“你……”季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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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温柔，她还从来没被季忆怼过，一时反应不过来。
    正要开始骂人，一旁插着裤兜的季思开口，打断了季念的话：“小念，你少说两句。”
    他看向姜雅宝，笑着说：“小忆，你这次回来，变得更漂亮了，长高了，性格也比从前活泼了，变化挺大啊。”他转移了话题。
    季思比季念要大上两岁，已经开始接触公司的业务，多少也知道父母的盘算。季忆持有季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光这一点就能让她牢牢地占据着顶尖名媛的位置了，根本不需要与任何人浪费口舌。季念终究还是格局小了。
    姜雅宝心中一顿，望向季思，看他神情平静，并不是在试探，应该并没有看出来自己与季忆是不同的人。她微笑道：“是吗？谢谢二哥的夸赞了。人总是要长大的，对不对？何况我一个人在英国那么久。”
    季念听得哥哥这么一说，也不由得仔细打量姜雅宝，感觉确实有些不同。可是，具体哪里不同，又说不上。
    皮肤怎么可以那么白，眼睛怎么可以那么亮，身材怎么可以那么曼妙，身姿又怎么可那么优雅！
    季念着实心有不甘，好在兄长的打断，总算让她理智回来了，想起母亲的交代，季念微笑起来，说：“你许久没回国了，姐妹们知道你回来，说要聚聚。夏宁姐家的美泉宫正好修缮一新，过两日宴请姐妹们，到时候一起去吧？”
    姜雅宝没想到，鸿门宴这么快就来了。
    季思和季念对自己越热情，姜雅宝心里就越没底。她笑笑，含糊其辞：“到时候看情况吧。我回来，是想多陪陪祖母。”
    她望向大宅，心想，季惟可能对自己有所隐瞒。
    这两天重庆出差，辣，不要太爽了！！！
    第4章
    季远堂一家与季老太太闲聊了半个多小时，也就起身告辞了。老太太身体不好，需要静养，自然是不便打扰太久的。
    曾玉临离开前，笑盈盈地再次说：“过两日徐家美泉宫的宴会，我让季思来接你。”
    目送季远平一家离开，季惟转身往回走。午饭时间就快到了。姜雅宝心中有许多困惑，不由得快步走到季惟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季惟身量很高，接近185的身高，姜雅宝抬头看他。
    季惟挑眉。
    姜雅宝低声说：“我有些困惑的地方，我们谈谈。”
    季惟目光幽深，示意上楼。
    两人上了楼，季惟打开一旁房间的门，是个书房，高大的书柜，直到天花板，摆满了各式书籍和字画，看起来价值不菲。
    季惟在窗边放着的墨绿色真皮单位沙发上坐了下来，示意姜雅宝坐，问：“什么事？”
    姜雅宝看着季惟，说：“为什么他们对我那么热情？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季惟闻言，笑了：“我说过，你是季家小公主，谁对你不热情？你还没接触外头的人呢。今天这种热情水平，一般。”
    姜雅宝紧紧盯着季惟，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端倪来。然而，看起来是那么真诚。
    “你是不是有些事情没告诉我？”姜雅宝也不兜圈子，直白地问道，“我妈告诉过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介孤女，讨好我做什么？”
    季惟笑了，靠在椅背上，长腿交叠，手指扣着胡桃木的扶手，说：“你未免妄自菲薄了。你是我季惟的妹妹，讨好你，不就是讨好我？”
    姜雅宝看着季惟，半晌，笑了，摊摊手，问：“很矛盾，季念看不起季忆。她说季忆的母亲是贫民窟女孩，一事无成。你一直告诉我，季忆是小公主，日子过得很好，可是，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季惟一顿，季忆比他差不多小了十年，他的印象中，堂妹始终是乖巧柔顺的，每次舞会都如同公主一般，高雅娴静，众星拱月。季念居然私下这么跟季忆说话？
    他不由得皱眉。
    姜雅宝也看出来，季惟或许并不清楚自己这位堂妹的生活。
    季惟不能容忍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姜雅宝摊手的动作让他不快。他冷冷地说：“你既然是我季惟的妹妹，就是横着走，也没有问题。”
    说罢，他起身下楼：“走吧，该吃午饭了。”
    两人下去的时候，季老太太已经坐在餐桌边。中式圆桌，堪堪四人位，胡桃木颜色，菜都已经端了上来，菜香令人食指大动。
    “快来吃饭。”季老太太抬手招呼姜雅宝，“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在国外很久没吃中国菜了吧？来尝尝。”
    老太太的饭食，有专门的营养师搭配，有大厨掌勺，健康又美味。
    姜雅宝开开心心地坐下了，看着面前的菜肴，四菜一汤，蒜蓉大虾、清蒸石斑鱼、淮山片清炒鱿鱼、猪肚菌汤、上汤豆苗。虽是家常菜，选的却是最好最鲜的食材，又有大厨的功力加持，真是色香味俱全。
    姜雅宝给老太太勺了一大块石斑鱼，笑着说：“奶奶，我开吃了啊！”她早就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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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得了孙女孝敬，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姜雅宝吃得很香。她心里说过好多次，要淡定、要优雅、要慢慢吃，可是，实在忍不住了。
    她本就是吃货，然而最近两三个月，刚开始为了姜渝女士的身体寝食难安，遇到季惟后，每天都在背诵季忆的亲友关系，还为进入季宅忐忑不安，担心自己一进去就被人揭穿。
    然而，今天一进来，季老太太和蔼可亲，便是讨厌季忆的人，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姜雅宝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一下子放开了，轻松愉快地用餐。
    季老太太吃得少，喝了点汤，吃了些鱼，又喝了一碗杂粮粥，就看着孙女吃饭。
    到底是年轻人，双眼亮晶晶的，大快朵颐，吃了两碗饭。她不由得对季惟说：“小忆在国外，想来是饿坏了。吃得多开心，以前她吃饭，是太秀气了点。”
    季惟看着姜雅宝丝毫没有停止用餐的意思，忍不住咳嗽一声，说：“小忆，一下子不要吃那么多，小心撑坏了肚子。”
    姜雅宝的筷子正放在厚厚的鱿鱼片上，闻言顿了一下，收回了筷子。
    她很想说，她日常就能吃两碗饭。可是，脑中陡然出现了季忆的用餐习惯：喜欢海鲜，味道清淡，偏爱粤菜，饭量小。她不能太得意忘形了。
    季老太太看着姜雅宝缩回去的筷子，不由得心疼，连声说：“这有什么关系？能吃是福，多吃点才好。也才吃了两碗饭吧？奶奶跟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那是一头牛都能吃下去。”
    说罢，又看向季惟，说：“小忆现在又不用跳芭蕾舞了，多吃点儿，没事。”
    季惟还没回答，姜雅宝先说话了：“谢谢奶奶，家里的菜真的很好吃，我太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中国菜了！你不知道，学校旁边的中餐馆，味道真的很差呀！”
    那口气，仿佛她真的刚刚从英国回来。
    季惟：“……”
    吃完饭，季老太太去午睡了。季惟凉凉的眼神扫过来，淡淡地说：“上楼。”
    姜雅宝忙跟着上去了，还是上午那间书房。
    季惟站在窗户前，看着姜雅宝，说：“记住，你是季忆，不是姜雅宝。你不要得意忘形，也不要自作主张。”
    他面无表情，声音极冷，整个人透露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威势，一下子就从方才宠爱妹妹的哥哥变成了高高在上的资本家。
    姜雅宝愣了一下，继而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季惟看着她乖巧的面容，心气顺了些，又说：“不要自作聪明。来日方长，你要是不小心，总有一日会暴露。”
    姜雅宝知道，自己的母亲还得依靠季惟，继续点头，说：“好。”
    季惟见她认错态度良好，到嘴边的训斥的话也就没有再说了，只道：“那你去休息，下午陪奶奶。”
    姜雅宝却没有立即出去，只是抬头，问：“我妈妈怎么样了？美国的医生到了吗？”
    少女的声音里，流露出来紧张。
    “美国医生团队正在安排来中国的时间了，很快就会有进展。”
    姜雅宝咬咬牙，说：“我想去……”
    “不行。”季惟断然回绝了，“你刚回来第一天，不适合出门。季忆以前在家，也甚少出门。等后天去徐家，我可以安排。”
    姜雅宝抬头，眼眶就有些红了。季惟真的是资本家，花了钱就要将人压迫至极。她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姜渝女士了，被他逼着背诵各种关系、认各种东西，而且姜渝女士在医院里，她如果太频繁出入，就怕被其他人不小心看到了。
    季惟看着少女红红的眼眶、含泪欲泣的眼睛，不由得皱眉，姜雅宝不去娱乐圈，真是可惜了这等人才。
    不过，他见过许多女人，在他面前装柔弱、扮可怜，对此早已免疫。若是一般女人，他早就冷笑一声，转身走人了，偏偏是姜雅宝，需要她来稳定祖母的情绪。
    季惟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间，说：“我迟点让人拍视频过来。”
    说罢，转身就走了。
    姜雅宝看着季惟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再忍不住腹诽了。这般冷硬，真是如那什么里的石头一样，半点也不怜惜女人，怪不得是个单身狗，没人爱！
    她也起身回季忆的房间。
    上午只是匆匆一瞥，此刻，她犹如误入梦境宝山的小女孩一般，一对对耳环、项链研究起来。亮晶晶的，炫眼夺目，让她被季惟伤害的小心肝得到了治疗。
    耳环项链都还没一一把玩过，闹钟就响了，下午三点到了，是季忆午睡起床的时间。
    姜雅宝把手腕上戴着的绿宝石嵌钻石的手镯拿下来，放进珠宝柜里，又看了一眼，才去梳洗一番，下楼来陪老太太。
    老太太刚从ICU病房出来没几天，此刻正躺在床上，由护工做着按摩康复。
    姜雅宝就搬了椅子，在一旁坐下。随手拿起桌面上的一本书来，说：“奶奶，我念书给您听。”
    季老太太点点头，看着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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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宝。
    此刻，阳光明媚，姜雅宝面庞如玉，双颊微红，红唇娇艳，声音清澈动听，季老太太听了一会，就问：“囡囡啊，你在英国，过得怎么样？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都和奶奶说说？我许久没出远门了，都不知道外边如今怎样了。”
    季老太太早年也曾留学欧洲，看着姜雅宝，就仿佛想到了自己过往的岁月，忍不住微笑。
    这个问题，姜雅宝早已准备过许多次了。
    季惟问，她回答。答案都是季忆真实的生活，有细节有内容。季惟颠来倒去地问，姜雅宝差点没崩溃。
    此刻，季老太太问起，姜雅宝就绘声绘色地去描述自己在英国的生活。
    季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姜雅宝兴奋地讲话、老太太含笑的模样，恍惚之间，他有一种错觉，仿佛季忆真的就在这里。岁月静好的模样。
    想起杳无音信的季忆，季惟心中一沉。他派出了许多人，都没有找到她。
    他定了定心神，走进去，说：“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老太太见到他，仿佛有些意外：“今天不用上班？”
    季惟：“要的，准备出去了。今晚不回来吃饭了，晚上可能很晚才回来了。”
    老太太见惯不怪了，连连挥手：“去忙吧。有囡囡陪我。晚上记得吃饭，不要只干活。”
    季惟笑笑，转身出去了。
    刚刚走出来，就有助理的电话进来。
    特别助理石蔚然，在电话那头说：“季总，现在，查询到季小姐在最后的踪迹，在柬埔寨的暹粒城。”
    第5章
    季忆到东南亚旅行采风，季惟是知道的。但是她失踪了。
    “动用一切力量，去寻找她的线索！”季惟的声音很冷。
    季忆失踪之初，季惟曾经怀疑，是不是有他的敌人、季家的敌人，暗中下手。然而，三个多月了，没有任何人来与他接洽，因此，这个可能基本已经排除。
    现在，他不知道季忆是遭遇了意外，还是自己想要离开而藏匿了踪迹。
    他比季忆年长近十年，早早创业，还在读书的时候就已经在满负荷工作，加班应酬到凌晨实在是家常便饭。与这个妹妹接触十分有限，实在不算熟悉。
    只知道她乖巧温顺、讨祖母喜欢罢了。是个叫人省心的妹妹。
    直到姜雅宝今天问他，他才忽然意识到，或许，也有可能，季忆自己选择了失踪。
    这个认知叫他心里有些不痛快。他祖母视若掌上明珠的妹妹，竟然可能被别人欺负。
    他不由得想到姜雅宝今天说起季忆是别走意味的笑容，心中的不快又增加几分。
    这个下午，季氏集团的高层们，面对面色阴沉、口气严厉的太子爷，无不战战兢兢。心想，明明二季度业绩很好，为何太子爷却是一副阴沉模样？
    这两日，相比季氏集团高层们的阴沉压抑，季家大宅里可谓是阳光灿烂。
    自从季小姐回来，老太太的精神好了很多。医生前来检查，也很是高兴，连连叮嘱姜雅宝：“季小姐，对老人来说，儿孙的陪伴就是最好的治疗。你可要多陪陪老太太。”
    季惟正在开会，接到祖母主治医生的电话，拨了接通键。
    主治医生简单说下情况，声音里透着轻松愉快：“老太太如今精神不错，恢复得也颇好，应该很有助于康复的。季小姐回来，着实是一件好事。”
    季惟挂了电话，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一众高管提了两日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很快就到了徐家的宴会这一日，季惟早早了让助理带了造型师过去。
    姜雅宝正在为宴会的衣裳而发愁。衣橱里的礼服，都很美丽，但是这是季忆的衣物，自己随意使用，恐怕不好；而且，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不由得苦笑，尺码上也不是太合适。
    季惟的另一位助理文峰带着造型师来了，还带来了好几套当季的大牌礼服。
    季惟果然是宠爱这个妹妹。姜雅宝心想。
    殊不知，这是文峰头一次找造型师，要不是女朋友给力，帮他联系到造型师Duff，他都不知道从哪里能找到一位靠谱的造型师。
    Duff在申城，是一流的造型师。饶是如此，进到姜雅宝的衣帽间，还是微微吃了一惊，开玩笑说：“季小姐，您这衣橱，简直就是女孩子的梦境之地啊！我似乎没有必要出现在这里。”
    姜雅宝笑笑，岔开了话题，说：“正好我想看看当季的新衣裳。”
    Duff让助手把带来的几套礼服裙都拿出来，说：“这都是高定的礼服，季小姐看看喜欢哪一套？我按照衣服来为您打理发型和妆容。”
    Duff应该是得了季惟的指示，礼服的风格都娴雅文静、仙气飘飘，用色清浅，清新脱俗。
    姜雅宝本身就学习服装设计，对于衣服穿搭，最是感兴趣。一件件仔细看过去，最后选择了裸色的露肩长裙。
    穿上裙子，她洁白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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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鹅颈和精致的锁骨一览无遗，腰身收得极细，裙摆微蓬，层层叠叠的轻纱，如梦似幻，直至脚踝，裙摆上还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碎钻，宛如星星一般，迷离闪烁。底下露出一双银色镶钻雪花方扣尖头高跟鞋。
    Duff赞叹：“季小姐真是好眼光！这一身衣服，实在是太衬您的气质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为她搭配珠宝。然而，他还没开口，姜雅宝已经自己选好了珠宝首饰。
    耳朵戴上了坠着星星的耳线，行动之间，耳坠摇曳，宛如流星。脖子上戴了一串南海白珍珠项链，珍珠透着粉光，光泽温润。
    Duff不由得鼓掌，开玩笑说：“季小姐好品味！要不是我还会做发型，真是只能立刻离开了！”
    他一边给姜雅宝做头发，一边说：“季小姐既然学习的是服装设计，又有这么一个衣帽间，不如给我们公众号来稿，写写衣帽间？”
    姜雅宝一愣，问：“这……有人看吗？”
    Duff笑：“看的人可多了。大家都好奇上流社会名媛闺秀的生活呀。迟点我给你推荐几个公众号，都是写这些内容的。你看看，找找感觉。”
    一直以来，姜雅宝的学习生活都是排得满满当当的，姜渝女士出于职业要求，对她的教育是分毫不曾松懈。真正用来刷微博微信的时间，十分有限。突然间，偏离了姜渝女士预定的轨道，姜雅宝也有些跃跃欲试，说：“好，就麻烦你了。”
    刚打扮好，准备出门，走到玄关处，却与推门而入的季惟相遇了。
    姜雅宝微微一怔，问：“季……大哥，你回来了？今天这么早？”
    “我送你去徐家的宴会。”季惟看着宛如林间仙女的姜雅宝，眼神幽深。
    姜雅宝小小吃了一惊。她以为，文峰送她去就足够了。这不像工作狂季惟的风格。
    徐家也是申城的一流豪门，发迹已有百年，从季惟祖辈开始就一直交好，实打实的世交。徐夫人热衷慈善事业，今日借着美泉宫重修完成的名义，以及女儿徐夏宁获得影后，办了一次慈善晚宴。这种活动季惟一般不会参加。
    不过，有季惟亲自护航，姜雅宝自然不会拒绝，她乖乖地上了那奢华的白色劳斯莱斯幻影。
    美泉宫座落在旧租界，借用了奥匈帝国美泉宫的名字，始建于上世纪初，带有浓郁的维多利亚时代的风格，典雅大气，奢华贵重，最近刚刚修缮一新。花园里设有大大小小六处喷泉，此刻已经是全部开通，搭配这迷离灯光与淙淙水声，犹如仙境。
    季惟的到来，引起了现场的一阵骚动。
    谁人不知，季惟乃是工作狂，如非必要，极少参加应酬社交活动。今天的慈善宴会，分明是徐家要对外推销自己女儿。季惟居然前来，个中因由，就耐人寻味了。
    各家闺秀看着长身玉立、表情淡漠、正在与徐夫人寒暄的季惟，不由得窃窃私语：
    “难不成季徐两家有联姻之意？”
    “我也听说过这事情！”
    “季惟和徐夏宁都是沃顿商学院的，说起来还是师兄师妹关系哦。”
    “切，我看你们都想太多了。季惟主要是送季忆来的。”
    “季忆要来参加宴会，难道没有司机么？季惟有什么必要非要做这个司机？”
    ……
    实在是季惟和徐夏宁都太有话题性了。今晚的女主角徐夏宁，光芒四射、璀璨夺目，自小学习成绩优异，藤校毕业，进入娱乐圈也是混得风生水起，演技屡屡得到前辈的肯定，一线小花，前不久更是获得重量奖项的最佳女主角奖，晋封影后。
    这与圈子里一众只知购物旅游、美容看秀，找个门当户对的老公的小姐们，差异甚大。
    徐夏宁站在徐夫人身后，看着季惟，微笑着打招呼：“惟哥，您能有空过来，真是惊喜。”
    季惟嘴唇微微勾了勾，说：“祝贺你新晋影后。今天刚好有空，送小忆过来。”
    徐夏宁这才看向站在季惟身旁的美丽少女，露出极为惊艳的笑容，说：“小忆，你今晚真是太漂亮了！许久没见，你一切都好？听说你准备在国内待一段时间？可以多多联系，我们重新认识申城的生活。”
    她的语气关怀备至，如同邻家姐姐。
    姜雅宝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说：“谢谢夏宁姐。恭喜你。”
    季忆乃是文静少女，只要等待着众人前来拍彩虹屁就好。
    徐夏宁也知道她的性格，当下挽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一旁聚在一起的几个闺秀处，说：“你堂姐季念也在，你先聊着。一会我就过来。”
    季念早已看到季惟和季忆进来，心里默默算了一遍姜雅宝的这一身行头究竟要花多少钱，瞬间心里就不平衡了。都是季家的女孩儿，凭什么她就可以有这么多的好东西？那一串南洋白珍珠项链，是佳士得春拍的藏品，几百万呢。
    她心里一时不得劲，根本不想按照母亲说的，和季忆套近乎。只对着季忆点点头，就不再说话。
    倒是其他的小姐妹，年龄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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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许久没见到季忆，都纷纷问起她如今的情况。
    姜雅宝按照季惟给的说辞糊弄了过去。话题最终绕回到了季惟和徐夏宁身上。
    “小忆，你大哥真的要和徐夏宁联姻吗？”
    众人的眼睛都亮闪闪地看着姜雅宝。
    姜雅宝此刻正在戳着一盏雪糕，这宴会上的糕点甜点做得实在是美味，叫她忍不住。
    “这……我也不知道。”她嘴里还含着一口雪糕，含含糊糊地说。季惟并没有告诉过他，他的感情生活是怎样的。
    众人不由得露出失望的神色来。有人不甘心，问：“你不是一直跟季总住在季家老宅吗？真的一点儿消息也没？”
    姜雅宝摇头。
    此时，季念突然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住在一个屋子里，谁又能知道别人心里怎么想，又在做什么事情呢？”
    姜雅宝不由得望向她，季念看着姜雅宝，微微勾唇，转瞬即逝，只有姜雅宝才留神到了。
    这个笑容，带着不一般的意味。季念想说什么？
    季惟：既然奶奶这么喜欢你，你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吧…
    姜雅宝【为难】：我也很喜欢老太太，感觉到了难得的亲情。可是，季忆很快就回来。
    季惟：要留在老太太身边，除了亲生孙女，还有很多方式。【心里暗搓搓地想：做孙媳妇，生儿育女】
    姜雅宝【侧头略为思考，恍然大悟】：啊，明白了！我拜老太太为干祖母！
    季惟吐血……
    第6章
    众人见姜雅宝确实不知季惟的情感生活，不由得有些失望。
    不过，来都来了，又遇上季家的小公主，就毫不吝啬地将她从头夸到脚。
    “小忆，你这一身礼服真是太仙了！特别衬你的气质！”
    “是啊，项链与耳坠也搭配得好，摇曳生姿呀！”
    “你回国的话，打算做自己的独立时装品牌么？圣马丁学院的高材生啊！”
    姜雅宝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一一回答了，都是些漂亮的场面话。她说了一会，借口去洗手间，走了出来。
    季念明显是有话与她说，或者有事想要她知道，才会力邀她来此，才会说些听起来别有深意的话。
    她前脚刚出来，后脚季念就跟上来了。
    “季忆，等一等！”季念快步走了上来。
    姜雅宝停了下来。
    季念微笑着，亲热地挽着她的手臂，对她说：“上次在祖宅，太匆忙了，都来不及仔细说说话。外头太吵了，我们去雅间吧。”
    姜雅宝听罢，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眸光，微笑着应好。
    季念拉着姜雅宝入了一间休息室。里头有人，听得响动，站起身来，笑着看向姜雅宝：“小忆啊，许久不见呀！”
    正是季家三婶曾玉，季念的母亲。
    “三婶。”姜雅宝问好。
    曾玉笑着答应了，叫季念守在门口处，自己请姜雅宝入了里头的套间。
    曾玉关了门，笑着请姜雅宝坐下，说：“小忆，之前你说怀疑你父母的车祸另有蹊跷，经过多方查探，恐怕这是一场蓄意的谋杀。”
    曾玉说完，看向姜雅宝。
    姜雅宝已经惊呆了。她知道会有意外，却没想到是这么大的意外。
    她脱口而出：“什么？不可能啊！凶手是谁？”
    曾玉苦笑：“暂时还没查出来，但各方数据信息都显示这是一个中国男人的授意。我和你三叔会继续再打探消息。”
    姜雅宝打了个寒颤。
    季忆父母在季忆七岁时死于西班牙的一场车祸。
    “最大嫌疑人是谁？”
    曾玉叹了口气，说：“谁能获益最多，凶手就是谁。”
    她的声音很轻，犹如鬼魅。
    姜雅宝猛地看向曾玉，下意识地说：“不可能。”
    曾玉耸耸肩：“查到了一系列证据，没办法，只能相信证据。”
    “证据在哪里？”姜雅宝不由得皱眉。
    曾玉说：“在我家。你若是不信，就找个时间过去。再办个宴会。”
    姜雅宝神色叔变，说：“最近要陪奶奶，没空。等有时间了再说吧。”
    曾玉见姜雅宝这种表情，心里有点发急，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是应该尽快弄清楚么？”
    不，我不想。姜雅宝在心底呐喊。
    她半点也不想扯上这些豪门恩怨纠葛。
    她只想做个乖乖女，救回姜渝女士，拿到几百万报酬。
    她揣摩了一下季忆的心情，用略带悲伤的语气说：“都这么多年了，也不急于一时。等奶奶身体状况稳定了，再说了。”
    她说罢，站起身来，绕过季念，也不理会她，就要推门而去。
    季念却在背后嗤笑一声，说：“你以为季惟送你一次，就是真的关心你么？就真的是你的大哥么？不过是要给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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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子。季忆，你看起来是季家公主，实则不过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孤女！装什么大家闺秀，典雅娴淑！”
    姜雅宝的脚步顿住了。她转过头来，面上带着微笑，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季念，我再说一次，不要再提我父母双亡、我孤苦无依的事情。我不喜欢听。”
    说完，也不得季念的反应，打开房门，先行离开了。
    推门出来，外头依旧是轻歌曼舞，歌舞升平，姜雅宝心情却无端变得沉重。
    这事情不能告诉季惟，只能自己闷在心里。否则，万一真的是季惟做的，自己将来想要脱身，就是几乎不可能的。
    然而，季念今天的邀请只是头一次，以后自己或许会有各种机会接触到季念所说的证据。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果然，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凡事皆有代价。
    姜雅宝头疼得很，现在只能祈祷，季惟是个正人君子，不曾做出这些违法犯罪的事情。
    她必须花更多的时间去了解自己这位“哥哥”的性格、底线和过往。在将来事情最终暴露的时候能够应对自如。
    姜雅宝压下心头的紧张，调整面部表情，带上温婉的浅笑，从侧门走进了宴会厅。
    然而，才刚走了几步，面前突然有人拦住了姜雅宝的去路。
    一个美艳的红衣女郎，烈焰红唇，站在她的面前，冷冷地看着她。
    姜雅宝同女郎对望，没有说话。她在飞速地回忆季惟提供的信息，是钟家的小女儿钟楚意。
    钟楚意没找到姜雅宝会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跟两年前柔顺的模样差异甚大。她不快地看着她超凡脱俗的打扮，嗤笑说：“你不是说不会再回来么？怎么才两年，就巴巴地赶回来了？”
    姜雅宝刚刚压下去的头疼又犯了。季忆两年前去英国，另有隐情。而季惟或许根本不知道原因。
    她深呼吸一口气，面上仍旧带着浅浅的笑意：“很简单，我改主意了。”
    看她轻描淡写的样子，钟楚意不由得怒火中烧，带着怒意说：“你别以为你是季家女儿就能为所欲为！季惟只是你的堂哥，你就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罢了！”
    寄人篱下，应该是季忆的心结之一。已经被季念和钟楚意说了好几遍了。
    姜雅宝目光转冷，问出的话来也就十分直接，说：“不好意思，我持有季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权。请问钟小姐持有安和集团多少股权呢？”
    孤女怎么了？有哪个孤女如此土豪？拥有这么多财富？就算季惟对季忆不闻不问，季忆要过得好，又有何难？
    钟楚意是家中幺女，生母是小三上位，根本没有得到股权。她恼羞成怒，说：“你别得意，就算如此，时湛也不会喜欢你！你别一回来，就在他面前装可怜！”
    时湛，城中另一世家的贵公子，能力卓绝，在商场上是与季惟齐名的人物。只不过，季惟是生人勿近的万年冰山，时湛是风流快活的潇洒公子。
    季时两家在生意场上有合作也有竞争，在季惟的资料中，把时湛视为不可轻视的对手。
    季忆竟然与时湛有所牵扯？
    这关系，怎一个乱字了得。
    不过，季惟应该并不知道自家妹子与时湛之间的往来，他给的资料中并无任何说明。
    或许，只是正常的交流往来。
    姜雅宝不欲过多牵扯，只说：“我并没有得意，我只是陈述事实。”说罢，她绕过钟楚意，扬长而去。
    钟楚意看着她轻描淡写地离去，心中极度不快。想起以前季忆一副娇柔的模样，偏偏生的美丽，如同有光一般，吸引全场男人的目光。就连时湛，那样见多识广的人，都忍不住目光流连在她身上。
    正在愤愤不平，钟楚意看到季念也从侧门走了进来。她走上前去，将自己方才同姜雅宝说的话，描述了一遍，最后说：“你是没看见她那个表情！可猖狂了！”
    季念安抚着钟楚意，说：“你我都知道，季惟只不过是虚情假意，等哪天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季惟就会把她扫地出门的！”
    钟楚意问：“真的吗？”
    季念点点头：“当然啊。”
    钟楚意心中快意，恶狠狠地说：“就她那假惺惺的笑容，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夸她温柔温婉，真是恶心。等哪天她落魄了，看她还能不能笑出来！”
    她看了看微信上的聊天记录，脸色又更黑了些。
    申城名媛们当然有微信群，还有好些不同的群。在一个名称为“你是我的惟一^^季惟后援粉丝群”的群里，二三十个人。
    季惟身为季家太子爷，倾慕他、YY他的名媛简直不要太多。偏偏季惟工作狂，又洁身自好，这么多年愣是没有一个暧昧对象，大家都是只能远观而不能近玩，居然形成了一种难得的和谐，以至于有人悄咪*咪地建立了粉丝群。
    说是季惟的粉丝群，不过此刻却在吹季忆的彩虹屁。
    【季忆今天真是惊艳全场呀！】
    【跌落人间的天使，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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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饰也搭配得很美，如梦似幻。】
    【季忆在英国学的就是服装设计，真是分分钟可以作为大牌设计师兼代言人了。】
    【季大哥还亲自送季忆来参加慈善宴，真是大哥爱护小妹的典范。】
    【今年季家夏季晚会定了么？什么时候举办呀？】
    【是呀是呀，可要开始准备衣裳首饰了。】
    钟楚意气呼呼地打开自己和季念都在的另一个小群，有五六个人，啪啪啪地打字：【真是一群马屁精！个个都想着嫁给季惟，近身不得，就想走季忆这条路。也没看人家季忆根本就没在群里！也不觉得掉价么？！】
    【楚意别生气！反正湛哥不喜欢她。】
    【可不是，两年前湛哥可是明明白白地拒绝了她。她狼狈地逃去英国。】
    【再说了，季惟又不是她亲大哥，她得意什么呀？哪天季惟让她去商业联姻了，看她嘚瑟什么？】
    【可不是！可别到时候被卖了还给别人数钱。】
    钟楚意看着群里的信息，心情终于舒服了一点。
    姜雅宝完全不知道有人在暗地里想看自己被季惟扫地出门的场景。此刻，她走向前排，与季惟一起的位置。
    拍卖就要开始，灯光暗了下来。
    季惟见到姜雅宝过来，说：“今晚拍卖的都是各家珍藏的珠宝首饰和古着等物品。对你的工作，或许有所帮助。看到合适的，就和文峰说。”
    口气平淡，仿佛说的是买青菜萝卜一样。然而，那些藏品，动辄百万，最贵的千万元以上。
    姜雅宝心想，季惟对季忆这个妹妹，应该是真心宠爱吧？
    这样想，她可以安心一些。
    “好的，谢谢大哥。” 她柔顺地回答，声音软且甜。
    季惟的一举一动总是有很多人关注的。
    这边兄妹俩的对话刚刚结束，季惟粉丝群里，立刻就有人发言了：“啊啊啊，季总对季忆说，让她随便买买买，他让助手付钱！实力宠妹啊！”
    “谁那么幸运，坐在季总旁边？”
    “嗷呜，这是别人家的大哥！”
    “啊我没什么没有一个这样的大哥！”
    钟楚意和季念刚刚缓和的神情，又僵了。
    清空购物车的时刻到了~
    第7章
    拍卖会开始了。
    姜雅宝拿起目录，仔细看了起来。作为服装设计专业的学生，今天的拍卖会是难得的学习宝库，集中了自民国以来申城上流社会的首饰与服饰珍藏品，令人惊艳，过目难忘。
    许多藏品无论是从材质上还是从设计上，都是少见的珍品。
    当然，价格也是高得叫姜雅宝倒吸一口冷气了。
    大约要工作十年，才有可能从容淡定地拍下这里最便宜的东西吧。
    至于刚才季惟说，喜欢就可以拍下，这实际上是对季忆说的，东西也是季忆的，与姜雅宝其实并不相关。
    季惟很快翻完了目录，这些首饰服饰，是家中女眷的心头好。无论是老太太，还是自己的母亲，以及堂妹，都爱这一类东西。
    他指了三件物品，一套点翠头面，一套绿宝石项链，一枚红宝石鹦鹉别针，文峰一一记下了。
    他吩咐完，抬眼看向姜雅宝。顶灯暗黄的光就在她的头顶侧上方，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眶处打下浓重的阴影，看不清神色。不过，她在同一页看了颇久。
    那是一套绣花繁复华丽的红色嫁衣。
    “看好了吗？想要哪几个？”季惟微微靠近姜雅宝，问。
    姜雅宝微微摇头，说：“并没有什么特别……”
    季惟打断了她的话，说：“这里拍卖的衣服，是不是可以成为你创作的素材？若是你没有太想要的，我就让人把所有的衣服都买下来。”
    姜雅宝：……
    果然，有钱任性。
    姜雅宝也就不客气，指了指几套看上眼的衣服，微笑说：“最近正好研究传统刺绣，多谢大哥。”
    都是起拍价两三百万一套的衣服，一套是清代宫廷妃嫔礼服，一套是民国初年旗袍大师的封山之作，还有那套红色嫁衣。
    季惟点点头，又问：“首饰呢？”
    姜雅宝说：“这个点翠头面不错。”她最喜欢的三件，季惟恰好也看中了。此外，便是这个点翠头面。点翠存世作品本就不多，做工如此精致、保存如此完好的，更是稀少。
    季惟眼中不由得多了些赞赏，说：“点翠头面与清宫衣裳倒是匹配。另外，奶奶的嫁妆里，还有一套凤冠，我回去让人查查看，正可以配那嫁衣。”
    姜雅宝眼睛一亮，乖巧地点头：“都听大哥的。”
    随着拍卖的进行，季惟陆续拍下了衣裳，别针和钻石项链，到最后，点翠头面压轴。
    拍卖行也知道这副头面奇货可居，介绍的时候丝毫不吝啬赞美：“存世的点翠头面，数量极其有限。这一套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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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清宫藏品，做工精致，设计精巧，典雅大气，保存完好。清末辗转流落海外，上世纪九十年代回归本市，至今经历了十几位主人。它的美丽，征服了清朝皇后、英国女王、美国第一夫人。拥有它的，都是这个世界上站得最高的女性！”
    起拍价是300万。
    拍卖师话音刚落，报价声此起彼伏，短短五分钟，从300万飙升至500万。
    这已是天价了。点翠头面此前最高拍出300万的价格。
    “500万第一次，500万第二次……”拍卖师举起了拍卖槌。
    “550万！”此时，有人报价。
    “650万！”文峰不得不继续报价。
    “700万！”对方依然不愿松口。
    “750万！”文峰额头冒汗，忙看向季惟。
    “800万！”对方继续报价。
    文峰不由得请示季惟下一步行动。
    季惟神色极冷，低声说：“900万。”
    文峰擦去额角的汗，喊“900万！”
    现场人人好奇，都想看看究竟是谁在同季惟打擂台。一看，便都恍然大悟，见惯不怪。
    时湛，时家长孙，深得老爷子的宠爱，在生意场上与季惟也是时有竞争、不分伯仲。这位时公子旗下有个奢侈品牌，做的正是服装首饰生意，想买点翠头面很可以理解。
    时湛懒洋洋地又报了一个价：“1000万。”
    现场一片寂静，人人看着季惟。
    姜雅宝轻轻拉了拉季惟的衣袖，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不行就算了。”
    少女的鼻息温热，喷洒在季惟的耳侧，她的声音绵软轻柔，仿佛羽毛撩拨心弦，还有一丝丝香甜气息，萦绕在他的鼻端。
    很少有女人靠得这么近。季惟压下心头的不适，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身报价：“1200万！”
    这次时湛沉默了。
    拍卖师激动地说：“1200万第一次！1200万第二次！1200万第三次！成交！恭喜季先生！”
    最后，那一套点翠头面拍出了1200万的高价，落入季惟囊中。
    季惟粉丝群里又开始新的一波彩虹屁了。
    【季总拍的都是中国传统藏品呀！原来他还关心传统文化的保护！】
    【这应该是跟小忆的专业学习有关吧？刚好跟服装设计相关。】
    【都是送给小忆的？实名羡慕啊！！！】
    【实名羡慕+1】
    钟楚意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住对一旁的季念吐槽：“季惟又没说哪些是给季忆的，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胡编乱造。不过一个孤女，送个几万块的包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还要送她几百万的艺术品，凭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打字：“姐妹们，你们醒一醒！这都是季惟拍下的，可不是给季忆的呀！”
    “呜呜呜，不给季忆，难道是给哪个女人的？那岂不是更糟糕？我宁愿是给季忆的！”
    “附议！+1”
    “附议！+2”
    “附议！+10086”
    钟楚意咬牙，她会找机会揭穿，季惟拍下的东西根本就不是给姜雅宝的！
    季念此刻想着绿宝石嵌钻石项链，闪亮耀眼，心中满是怨念。都是堂妹，季惟也太厚此薄彼了！这些人也是滤镜太深了，季惟明明还拍了绿宝石项链和红宝石别针，这些跟中国传统藏品可没有半毛钱关系！就是一群马屁精！
    可是，在外人面前，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季惟的坏话。她越看季忆就越不顺眼，说：“呵呵，就算送给她又怎样？还不知道将来要把她给谁联姻呢，到时候有她好果子吃！”
    拍卖会结束，徐夏宁上台致谢，笑得是春风满面，姿态万方。
    姜雅宝仿佛身在云雾之中，有些轻飘飘的，一时也没留意徐夏宁的说话内容。虽然知道这是季忆的东西，可是，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她可以自由自在地支配、观摩、学习，这是太难得的机会了。
    姜渝女士只是城市中产阶层，这种动辄百万的拍卖品，姜雅宝在家里又怎能接触得到？尽管姜渝女士秉承着女儿富养的原则，让姜雅宝学习钢琴、芭蕾舞、画画、英文、柔道、马术、游泳等许许多多的东西，可是，在这一刻，姜雅宝才深刻地体会到了差距。
    她热爱服装设计，熟读服装史、品牌史、大师传记，可是，她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观摩上流社会的应酬往来与审美情趣。
    季惟给她打开了一扇门。
    她可以抓紧机会，去熟悉、了解、学习上流社会的审美、喜好、真品，去探索自己的风格和能力边界。
    这么想着，她看向季惟的目光，就更多了几分感激。
    “谢谢大哥，这么为我考虑。”姜雅宝站起身来，对季惟说。
    季惟看到她眼中的感激之情，薄唇微勾，说：“不必客气。祖母一直想成为服装设计师，你这是在替她实践梦想，她老人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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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多开心。”
    “恩，我一定不辜负奶奶和大哥的期望！”姜雅宝用力点头。
    少女的双眼清亮，微仰着头看着季惟，季惟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旋，说：“走吧，该回去了！”
    姜雅宝愣了一下。
    季惟也是揉完了，才察觉出不对。他之前与季忆，并没有这么亲近的时候。季忆文静，感情内敛，除了对着祖母，对其他人都甚少有感情外露的时候。
    他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丝怪异之感，放下了手，举步离开了。
    兄妹俩这一幕，被旁观者拍了下来，发到了季惟粉丝群里，又引来尖叫。
    【啊，这是摸头杀啊，怎么那么友爱！】
    【啊，我希望我是季忆，幻想一秒。】
    【啊，我希望我是季忆的发旋和发丝，男神的手指好长啊。捂脸羞涩.jpg】
    【嘿嘿，疑车无据！】
    唯有钟楚意，看到这些对话，心中的火气又烧了起来。她当初加进来，是本着为时湛了解竞争对手的目的而来的，结果，季忆回来后，每天都是季忆的消息，她刷地点到删除本群的界面，手指都要点确认了，最后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点下去。
    先观察情况再说。
    今天时湛也来了，可是来得迟，拍卖会开始了才到。拍卖会快结束时，钟楚意就候在了门口处，想与时湛来一番邂逅。
    然而，就在时湛走出来的瞬间，钟楚意面上的笑容还来不及绽开，就看到了与时湛走在一起的季惟和姜雅宝。姜雅宝走在季惟身后，但是，时湛放缓了脚步，回头笑着对姜雅宝说话。
    钟楚意瞬间就僵住了，手掌不自觉地握了拳头。
    时湛仿佛没有看到她，眼看着就要从钟楚意面前经过。
    钟楚意忍不住喊了一声：“湛哥！”
    今天买了好多东西，大出血，还没缓过神来。快快码字赚钱付花呗……
    第8章
    时湛这才望过来，见到是她，微微一愣，笑道：“楚意，好久不见了。”
    时湛的笑容给了钟楚意勇气，她往前一步，看了一眼季惟和姜雅宝，娇笑道：“和小忆在聊什么呀？这么开心。”
    时湛两手插兜，面上露出漫不经心地笑容，说：“想让季总把点翠头面让给我，季总却说，这头面是要给小忆的。所以，我来问问小忆的意思。楚意，你对各种珠宝首饰最是在行，最近有什么好东西，你介绍介绍，我先送给小忆，表示诚意。毕竟，点翠一般情况下也用不上。”
    居然真的是给季忆的！钟楚意只觉得脸很疼，幸好此处只有自己一个人。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好啊，迟点我在微信上给你一个清单。”
    姜雅宝听着时湛的话，不由得冷笑，此人真是可恶，明知道钟楚意对他有好感，让她帮着找首饰珠宝，听起来是信任与亲密无间，实际上却只是吊着钟楚意罢了。
    白瞎了那一副好皮囊！
    姜雅宝扯了扯季惟的衣袖，低声说：“大哥，我们走吧。”
    她半点也不想和时湛有任何牵扯。
    时湛见姜雅宝要走，撇下钟楚意，跟着她的脚步，一边说：“小忆，你想好了，就给我回个微信。”
    姜雅宝点点头，快步走了。
    时湛看着姜雅宝远去的身影，心中有些烦闷。季忆喜欢他，他一直坚信这一点。只是，为何这一次，她表现得那么冷静，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要知道，两年前她见到他的时候，尽管话不多，也小心翼翼地掩饰着感情，可是那双明亮的杏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欢。
    她去英国这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看自己的目光是如此的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丝鄙夷。
    这个认知叫他不快。
    “湛哥……”钟楚意的叫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他看着同样算得上美人的钟楚意，却只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大小姐们，他可以撩拨一下，却绝不敢来真的。就怕一不小心，被勒令结婚。
    季惟与姜雅宝往外走，这回是遇到了徐夏宁。
    拍卖会取得圆满成功，拍品拍出高价，徐夏宁作为主人家，此刻笑容满面。
    她走上前来，在季惟面前站定，亭亭玉立，说：“多谢季大哥你的支持！我代表基金会以及基金会所资助的所有学校和学生也感谢你。”
    善款所得主要用于改善西部贫困地区的教学条件，并资助贫困学生。徐夏宁兼任基金会的常务理事，负责具体事务。
    季惟停了一下脚步，说：“恭喜你！”说罢，抬步就要走。
    徐夏宁忙说：“季大哥，一会还有晚会，小忆也是刚从国外回来，是不是趁机熟悉一下大家？”
    季惟看了一眼姜雅宝，说：“还有事，下次吧。”
    徐夏宁不由得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不过很快调整过来，看向姜雅宝，笑问：“小忆，一会的晚会很有意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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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来？我让人送你回去。”
    姜雅宝自然紧密跟随季惟的步伐，笑着说：“谢谢夏宁姐，等祖母身体大好了，我再邀请你来玩。”
    徐夏宁搞不好会成为季惟的太太。这么一说，她两头都不得罪。
    徐夏宁无法，只得目送姜雅宝与季惟上了车，才转身离开。
    两人上车，季惟刚好接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是何人打来的，季惟声音很是严厉。
    姜雅宝乖巧地坐着，不敢打扰大佬讲电话。
    季惟挂了电话，看了眼低眉顺目的姜雅宝，淡淡地开口：“时湛长相俊美，能力也卓越，你怎么不跟他多说几句？”
    姜雅宝摇摇头，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季惟闷声笑了一下，说：“你什么道，他什么道？”
    季惟这是在试探自己？
    姜雅宝斟酌了一下，如实说：“季总，我一直记着我的目标。我是为治病而来，不是为了谈恋爱。何况，时湛摆明了就是花花公子，远离保平安。”
    季惟这才敛去了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问：“今日宴会，都遇到什么人，都有什么事？”
    姜雅宝将钟楚意和季念二人对自己的敌意说了，又说：“季忆从前似乎喜欢过时湛。”
    季惟给自己的资料里，并没有这些信息，也不知道季惟是否了解。
    季惟听了这个消息，表情依然淡漠，说：“很好你要留心一切信息。或许，从中可以找到一些线索，找到季忆。”
    季惟忽而看着她，目光严厉，说：“姜雅宝，任何消息都都要跟我说。”
    姜雅宝的心猛跳了一下，点头应好。
    季惟难道已经知道季忆父母车祸的事情？
    姜雅宝心中忐忑，然而，季惟闭上了双眼，不再说话。她轻呼了一口气，看来，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随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姜雅宝看着外面闪烁着的霓虹，忽然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
    “我们去哪里？”她不由得看向季惟。这几日，她精神紧张，身心俱疲，着实需要时间休息，才能再扮演下去。
    “仁立医院。”
    仁立医院，申城最好的私立医院，姜渝女士正在此处接受治疗。
    姜雅宝忍不住欢呼出声，继而笑容满面地对季惟说：“谢谢季总！”
    季惟瞥了一眼，见她杏眼弯弯，明眸皓齿，显然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劳斯莱斯幻影驶入医院，此时早已过了晚上九点，按照规则，是不能探视病人的。不过，有季惟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汽车停下，姜雅宝就要推门下车的时候，季惟忽然倾身，拉住了她的手腕，说：“带上口罩和帽子。”
    姜雅宝一愣，季惟已经放开了她的手腕，拉开了座位中间的抽屉，里头早已备好了口罩和帽子。
    姜雅宝乖乖地戴上了。可是，有些不满。季惟干嘛要到下车的时候，拉自己的手？在车上的时候，说一句不就完事了？
    她不喜欢被别人触碰的感觉，这样想着，不由得用力擦了擦季惟刚才抓过的地方。
    季惟看着少女乖巧地戴上了口罩和帽子，露出一双杏眼，水汪汪地看着自己。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忽然就倾身拉住了少女的手腕，可是，此刻，手腕纤细、嫩滑的感觉，还遗留在他的掌心里，痒痒的。
    看到少女用力地擦拭自己抓过的地方，他的眼神沉了下来，心底的那点痒也就消退了，推门下车。
    姜雅宝跟在季惟的身后，进了医院。
    一路畅行无阻，很快来到位于顶层的特别病房。
    姜渝女士昏迷不醒，但是尚有自主呼吸，专业护工24小时看护。看到他们进来，护工起身，问：“请问，你们是……”
    文峰恰好这时候进来，对护工摆摆手：“出去吧。”
    护工认得文峰，点点头，转身出去了，还关上了门。
    姜雅宝摘下了口罩和帽子，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沿上，低头看着姜渝。
    姜渝女士当然是美人，不过母女俩并不很像。她鹅蛋脸，细眉修长，鼻子高挺，菱唇苍白，此刻宛如睡美人一般。
    姜雅宝拉起姜渝的手，握在掌心，摩挲片刻后，轻轻地靠在了她的脸颊上，喃喃低语：“姜渝女士，你快快醒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呀……你说要去大溪地画画，要去巴厘岛潜水，要去冰岛看极光，你说要穿我自己的品牌衣服，还要开始写小说呀……”
    少女俯身靠近沉睡的母亲，轻轻在她的脸颊亲了一下，眼眸中仿佛有泪光。
    季惟心头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推门走了出去。文峰也跟着出去了。就见季惟快步走到走廊的窗边，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来，取了一根烟，点上。一点火光，在他修长的指尖闪烁着。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草的辛辣气息进入肺腑，叫他的心慢慢安静下来。
    他似乎对于姜雅宝过分紧张和关注了。
    担心她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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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担心她露出端倪，担心她心里有其他打算，所以才会陪着她去徐家晚宴，才会带她来医院，安抚她。
    其实，根本无需如此。就算姜雅宝看起来与季忆的面容有些不同，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整容修颜对于名媛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他决定，此后不必再这般陪伴姜雅宝。
    他按灭了烟头，将烟蒂扔进了烟灰缸中，推门进去。
    听到声音，姜雅宝望了过来，少女的眼睛水润、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季惟走到她面前，双手插兜，说：“该回去了。”
    姜雅宝说：“我还想再陪陪她。”
    文峰在门口，听到姜雅宝的回答，不由得佩服她的胆量。就是真的季忆小姐，对着季惟的决定，也从来不敢说不。这位姜小姐真是勇气可嘉。
    季惟淡淡地说：“你是季忆，不应该外出这么久。美国那边已经安排好，半个月后就到申城。”
    文峰心下诧异，季惟这是在安慰姜雅宝吗？一般情况下，季惟该是转身就走，绝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他看向姜雅宝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这位姜小姐，不容小觑！
    姜雅宝一下子站了起来，问：“真的吗？”
    “真的，走吧！”
    姜雅宝这才终于点点头，擦了擦眼睛，说：“谢谢。”
    季惟【默默决定】：我以后不看她不管她了！
    第二天，时湛送来贵重礼物。
    季惟【皱眉冷拒】：为免误会，请收回礼物。我妹妹还小，你远着点，不许祸害她！
    ……………………………
    贵阳出差，没看天气预报，冷空气突然来袭，冷雨成雾，瑟瑟发抖……
    第9章
    两人回到祖宅，已是深夜。
    季老太太早已睡去，屋里静悄悄的。
    姜雅宝刚刚去探望了母亲，心中感激季惟，一进门，就很狗腿地弯身取来季惟的拖鞋，放在他的脚下：“大哥，鞋！”
    季惟不由得好笑，说：“一两千万的东西，你就这么感谢我？”
    姜雅宝涨红了脸，几乎就要脱口道：“这是给季忆的，又不是给我的。”
    好在她及时打住了，毕竟她有使用权，能得到学习的机会，多好呀！
    这么一想，她就问：“那大哥想要怎么感谢啊？”
    她这么穷，一无所有。
    季惟闷笑一声，摸摸她的发旋，说：“开玩笑的，当真啊？”
    季忆身高170，算是女生里的高个，可是，季惟居然还能这样摸她的头！显得她很矮似的。
    她捂着头，愤愤地看了他一眼，说：“不许摸我的头发！”
    季惟忍笑，说：“好，去睡吧！”
    声音里，有一丝宠溺的味道。
    当姜雅宝洗完澡，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时，忍不住想，季惟真的是很疼爱季忆这个妹妹吧，连带着对替身的她也关怀备至，就怕被别人看出端倪来。
    第二天一早，姜雅宝醒来的时候，阳光明媚，透过白色的纱帘，洒落在地板上。
    她推开窗户，清晨的凉风越过花园，带着玫瑰花的馨香涌入房间，她深呼吸一口气，进洗手间梳洗完毕，换了身舒适的衣裳。
    她看了一下自己带进来的衣服，再对比了季忆衣橱里的衣服，决定找个时间去逛街买买买，毕竟，衣服的档次不能相差太远了。
    走到楼下，季老太太已经起床，正坐在餐桌旁，喝着早餐。因为是手术后休养期，早餐也很简单。小火熬了一个多小时的杂粮粥，搭配着几个小菜。
    见到姜雅宝，老太太就笑了，问：“怎么不多睡一会？昨晚玩得开心吗？”
    “想早点下来陪奶奶说说话呀。”姜雅宝笑吟吟地说，她自觉自己领了好大一份奖金，当然要对得起雇主花的钱。
    “昨晚的拍卖会也很不错，有好些特别的古着，刚好设计上用得到。大哥都给买下来了，我心里可感激他呢。”
    季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说：“你大哥一向是疼你的。”说罢，神秘兮兮地问姜雅宝：“昨天你哥见到徐家夏宁是什么表情啊？他们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姜雅宝仔细回想昨晚的情景，简单说了一下。
    季老太太听完，不由得摇头：“哎，你说你大哥怎么就不谈恋爱呢？这眼看就要三十了！夏宁这小姑娘，也算是知根知底，样样都拿得出手，他怎么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姜雅宝心中也纳闷，也不知道季惟是不是有些别的爱好。不过，那是金主，就算他不在场，自己也不敢乱说话。于是，回答说：“大哥工作那么忙，没时间也是很正常的。现在大家结婚都晚了呀，奶奶不必担心。”
    季老太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楼梯，才问姜雅宝：“我听说如今男人也可以喜欢男人了，还能结婚。你哥天天跟文峰，还有石蔚然在一起，是不是有问题？要不我让人找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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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秘书？”
    姜雅宝差点要大笑出来，忍了又忍，捂唇说：“奶奶，不是的。大哥喜欢的是女人！”
    要是季老太太真的塞几个美女秘书去给季惟，季惟的脸会不会全黑了呀？既然季惟是金主，自己维护一下金主的利益，应该是可以的。
    季老太太疑惑地说：“真的吗？怎么从来没见谈恋爱？”
    “当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姜雅宝连忙保证。
    季老太太拉着她的手：“那要是你看到你大哥喜欢的女孩子，务必要多了解，多夸赞，带到奶奶这儿来！”
    姜雅宝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正在此时，季惟低沉的声音从餐厅门口处响起：“什么没问题？什么包在你身上？”
    姜雅宝一回头，看到季惟一身休闲装站在自己的身后，差点吓得半死。
    完蛋了，大佬是不是听到自己前面说的话了？她这是不是在做间谍，监视他？如果他心里不爽，姜雅宝就凉凉了。
    她愣愣地，转移了话题：“大哥，你怎么还没去上班呀？”
    季惟剑眉一挑，拉出椅子坐了下来，打量着姜雅宝，说：“我今天休息。”
    这不科学！现在已经九点了，按照前几日的情况，季惟七点半就出门了！
    还是季老太太经验丰富，立刻笑着说：“难得休息，快吃早餐。”
    此时，陈妈正好把为姜雅宝准备的早餐放在餐桌上，水晶虾饺、狮子头、蟹粉小笼包和明火慢炖鱼蓉粥。
    姜雅宝如蒙大赦，忙拿起勺子，勺了一口粥，轻轻吹气。
    陈妈站在一旁，笑着问季惟：“大少爷，吃点什么？”
    季惟看着她微微嘟起正在吹气的红唇，揉揉眉心，移开了视线，说：“给我一碗粥。”
    几人刚刚用完早餐，就有佣人进来，说：“老太太，少爷、小姐，徐小姐来了。”
    就见徐夏宁踩着高跟鞋，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大圆领蕾丝裙，戴着珍珠耳坠，清爽宜人，优雅大方。
    “老太太，许久未见，您依然是精神矍铄。”徐夏宁先走到季老太太旁边，笑着说，“我给惟哥和小忆送拍品过来。”
    说着，向季惟和姜雅宝问好。
    姜雅宝下意识地去看季惟，心想原来他一反常态不去上班，是因为知道徐夏宁要来？
    面对徐夏宁的巧笑嫣然，季惟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淡漠表情，微微点头：“辛苦了。”
    接着，看向姜雅宝：“你接收一下展品。绿宝石项链给祖母，鹦鹉胸针放我房间。我去书房，有个视频会议。”
    说罢，推开椅子起身，转身走了。
    姜雅宝看着季惟远去的背影，有些微愣，这……也太不给徐大小姐面子了。
    依然是季老太太处变不惊，说：“夏宁，坐。季惟这人啊，天天只知道忙工作赚钱，对别的东西都没啥兴趣。”
    姜雅宝笑着拉开了一把椅子，说：“夏宁姐，谢谢你亲自来一趟。”
    徐夏宁从小便仰慕季惟，心里虽有失落，却也只是一瞬间。季惟这般人物，从小到大就没和哪个女人亲近过。自己总怕突然听到季惟有女朋友的消息，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孤身一人。
    她相信自己会是与季惟并肩同行的女人。
    徐夏宁坐了下来，笑着对季老太太说：“老太太，冒昧打扰了。您身体感觉如何了？昨天小忆和季大哥回去得早，没有参加后半场，大家都在关心这事情。”
    季老太太颔首：“最近好多了。哪有什么打扰的。像你这样出息的女孩儿，我倒是希望有空多来串串门。小忆刚回国，以前朋友也少，正需要些朋友。”
    “若是老太太不嫌我烦人，我以后就多来叨扰了。”徐夏宁顺着季老太太的话说下去，“小忆刚回国，是该认识些朋友。今年夏季舞会是不是快要举行了？到时候，肯定就能结识大多数人了。”
    姜雅宝恍然大悟，原来是来确定夏季舞会的时间。
    季家的夏季舞会，可是申城炙手可热的交际活动。民国时就已经是各大豪门争相参与的，后来中断了几十年，二十几年前又恢复了。真正的源远流长、豪门汇聚。
    季老太太语气里带了些埋怨，说：“我一早就提醒阿惟了，该举办晚会了。不过，他总说我身体不好，他没心思。正好了，小忆现在回来了，我催催他，定下来。”
    姜雅宝心里连连摇头，我不要，我不想，别找我。认识的人越多，她就越怕自己露出马脚。谁知道季忆有没有跟什么人有些什么秘密呢？就让她默默无闻地待到季忆回来吧。
    可是，这话不能说。
    夏季舞会是必定要开的。毕竟二十多年，都没有例外。
    就不知道她有没有什么办法避开。
    徐夏宁达到目的，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拉着姜雅宝的手，说：“小忆，我加一下你的微信，我们多多联系。惟哥说了，你刚回国，许多东西不熟悉。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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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需要了解的，就来问我。”
    十足的大嫂范儿。
    姜雅宝心想，莫非季惟刚才的冷淡是装的？私底下其实和徐小姐有往来？不然为何徐小姐会这么熟稔与自然？
    她笑着应下了。此时，拍品搬了进来，衣服和点翠头面都整整齐齐地包装在带有恒温恒湿功能的箱子里，珠宝首饰则另有首饰盒，往客厅一放，很是壮观。
    这是价值两千万的东西呀！
    姜雅宝抑制住心里的激动，装作淡定的模样，一一开箱检查了。季老太太坐在轮椅上，在一旁看着，连连点头，说：“眼光不错。”
    姜雅宝把绿宝石项链拿出来，给季老太太看：“纯正的祖母绿。”
    老太太出神片刻，说：“难为阿惟还记得。”说着，叫陈妈把项链放好。一两百万的首饰，就随手放在了老太太的梳妆台上。
    姜雅宝拿出手机来，对着衣服和点翠头面咔咔咔地拍照，花了不少时间寻找角度。徐夏宁也有耐心，一一告诉姜雅宝，哪些地方有什么特殊，还帮着她找角度。
    这么美丽的东西，她很想跟人分享。可是，她如今早就和从前的朋友断了一切联系，至于季忆的朋友圈，她却不想发任何信息上去，否则，少不了在朋友圈里有社交。
    她害怕有人会发觉她的不对劲。越少接触季忆从前的朋友就越好。
    季惟【双目炯炯有神】：我的终身大事包在你身上？
    姜雅宝【小声对手指】：那是为了避免老太太给你安排几个女秘书…
    季惟【拥入怀中】：呵呵，说话要算数。
    第10章
    看着美得冒泡的照片，姜雅宝心里美滋滋的。
    可惜，没有朋友可分享心得。
    她之前拿到了梵末服饰的实习offer，那里有一流的设计师，如果她是姜雅宝，她就可以和她们聊。可如今，她什么也不能说。
    就是微博，她也不敢发。万一有人参加了昨晚的拍卖会，又看到了微博，那这个微博的身份一下子也就暴露了。
    她不能留下太多痕迹，否则将来季忆回来的时候，难以处理。
    叹了口气，她让人把衣服搬到楼上，想到自己正打算去买衣服，就向徐夏宁问：“夏宁姐，我想去买些衣服。申城最近有什么新动向吗？”
    徐夏宁笑着说：“最近新开了一家巴黎丽姿百货，各大品牌当季新品齐全，要不一起去看看？”
    季老太太笑呵呵地挥手：“快去快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刷祖母以前给你的那张卡。”
    姜雅宝没忘记自己最主要的任务是陪伴老太太，走过去给老太太揉肩：“不着急呀，我给祖母您念书听吧？等您午睡了，我再和夏宁姐去。”
    “夏宁姐，你就在家里吃午饭？我们下午一起去。”姜雅宝对徐夏宁问道。
    能在季老太太和季忆面前刷好感度，徐夏宁当然乐意了。
    姜雅宝就给季老太太念书。老太太早年学习的就是艺术史，此刻，姜雅宝读的也是一本讲述当代艺术的书。
    季惟结束了视频会议，刚推开书房门，就隐隐约约听到了姜雅宝的声音。他一愣，不由得举步下楼，声音越来越清晰。娇软轻柔，如珠落玉盘，声量适中，在餐厅里回荡。
    光线充足的客厅里，姜雅宝拿着书，侧着头，露出侧脸，脖子修长优雅，下颌线优美纤细，红唇娇嫩，坐在季老太太身边，专注地念着书。
    季老太太靠在轮椅上，侧耳听着，微眯着眼，唇角微翘，显是心情舒畅。
    季惟眸光暗了暗，走进客厅。
    众人见他下来，都望了过去。
    “开完会了？”季老太太问道。她看了看时钟，已是十一点，“刚好，准备午饭。辛苦夏宁在这儿陪我了。”
    季惟点点头，对老太太说：“我爸妈明天回来。”
    季父去英国处理一个重大商务谈判，季母随行。
    “都谈妥了？”老太太问。
    “是的。”季惟颔首。
    老太太又问：“你父亲年龄也渐渐大了，你要不也到集团去帮忙？”
    季惟硕士期间就创立了天合资本，从事私募股权投资行业，并没有参与到季氏集团的经营管理中。
    季惟笑笑：“父亲他龙精虎猛，还能再干二十年。”
    季远泽才五十多岁，掌控季氏集团二十几年，掌控欲极强，而且精力旺盛不输于季惟，也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季惟可不想与自己的父亲共事，免得发生争执。
    姜雅宝一旁听着，有些忐忑，也不知道到时候自己能不能瞒过去。老太太老眼昏花，所以看不出自己的差异。季父与季忆接触不多，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季母，女人会仔细很多，万一哪些小习惯记错了，可能就要被怀疑了。
    今晚又得看季忆的资料。这么一想，她都没有了去逛街的心思。
    徐夏宁听季惟这么一说，不由得笑了：“惟哥做股权投资是首屈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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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来到季氏集团也定然如此。”
    季惟创立的天合资本已有近十年历史，是国内一流的私募股权投资机构，主要投资互联网、人工智能、医药等领域，投出了好几家独角兽上市公司，身家已有两三百亿。
    像他这样，出身豪门，却自己开疆拓土，拼出亮眼成绩的，终究是少数。
    徐夏宁心中无出欣赏这样强大的男人。
    季惟还没回答，有佣人进来，说是造型师duff到了。
    duff进来，给众人问好，方笑着对姜雅宝说：“季小姐，季总特地嘱咐了，让给你挑着当季的新衣服。夏秋两季的常服礼服都备好了，你看看？”
    说着，就有三个助理拉着箱子进来。
    姜雅宝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季惟：“大哥，这是……”
    季惟双手插兜，眼睑低垂着，说：“你的衣裳大多是两年前的了，我让Dduff给你选了些合适的。你看看喜欢的话，就留着，不喜欢再让他帮你选新的。”
    姜雅宝微微惊了一下，原来连日常衣服都可以直接让人代为搭配好？难怪豪门名媛每一套衣裳都是可以上时尚杂志。
    不知不觉自己享受了一回超级VIP待遇。
    姜雅宝笑得开心：“谢谢大哥。”说罢，她回头对徐夏宁说，“夏宁姐，我们到楼上去看一下衣服？你帮我也把把关？”
    徐夏宁自然同意，跟着上楼。看着duff殷勤为姜雅宝服务，诧异之余，心底有些微酸。duff的工作档期很满，并不轻易上门。今日，他居然亲自来送衣服？不用想，必定是看着季惟的面子上了。季惟对季忆的关照，确实是到了极致。
    徐夏宁看着正在试穿的姜雅宝，不由得感叹：“小忆，惟哥和你的感情，可真好呀。”
    姜雅宝还没回答，倒是duff先回答了：“可不是，特意叮嘱我要亲自选，只相信我的眼光。便是季太太的衣裳，他也没这样特别叮嘱过。”
    季母的服装造型也是duff负责的。
    姜雅宝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季惟对季忆真的很好。她笑笑，说：“大概我刚回来，奶奶耳提面命，让大哥照顾我。他一向最听奶奶的话了。”
    徐夏宁也没再说什么，只对着姜雅宝试穿的衣裳给些意见。不过，duff先前就见过姜雅宝，亲自为她做过造型，很清楚她的身材以及气质，选出的来的衣服又怎么有大问题？只是看姜雅宝喜欢或不喜欢罢了。
    姜雅宝也不纠结，欢欢喜喜地全盘收下了。
    duff不吝赞美之辞：“季小姐真的是衣架子，什么衣服到了你身上，都好看、有灵气！”
    在姜雅宝试穿的当口，他又说道：“季小姐，昨天说的写一写你的衣橱，什么时候给我们稿件啊？这是必火的节奏啊。”
    姜雅宝正想分享拍卖会拍下来的东西，于是答应了，“这两天有空，我就整理出来。”
    duff得了满意的答复，带着助理告辞而去。
    姜雅宝与徐夏宁下楼来，正好用午餐。姜雅宝笑着跟徐夏宁道歉：“夏宁姐，既然衣服已经送过来了，我就不再去逛街了。等下回，我们再约。”
    其实，她很想去逛街，享受一下刷卡无限制的土豪感觉。然而，下午她还要重温季忆的资料。这么想着，她就有些闷闷地，筷子戳了戳米饭。
    季惟自觉得自己做得很周到，姜雅宝应该感激。可是，为何她看起来有些不开心呢？
    他不由得微微蹙眉，难道她不喜欢duff选的东西，可是碍于自己的情面又不好拒绝？
    申城也还有好几个顶尖的造型师，下回也可以换一个试试？
    吃过午饭，徐夏宁也告辞了。老太太午睡。季惟使眼色，姜雅宝跟着他，进了书房。
    刚关上门，季惟就说：“下午好好背诵小忆的事情。替身这事，我父亲是知道的，我母亲不知道。小忆从前跟我母亲也不算很亲近，但是，我母亲眼神总比奶奶好。你要小心应对。”
    姜雅宝乖乖点头说好。
    她今天穿着一套天蓝色的大圆领无袖束腰连衣裙，裙摆微蓬，落在膝盖上十公分。此刻文雅地站着，长腿嫩白而笔直，纤腰一握，十分乖巧。
    可季惟还惦记着她饭桌上戳着米饭的兴致不高的模样，就问：“还有什么事么？”
    姜雅宝一愣，脑袋里飞快地转着，还有什么事？季惟这样问，是希望自己还有什么事么？可是今天早上能有什么事？
    告诉他，自己想逛街？
    不不不，这只会让季惟觉得自己是个拜金女。
    “没事啊。”她咬咬唇，说。
    季惟唇角不由得微翘，她这样呆呆愣愣的，居然有些可爱。他问：“duff选的衣服怎么样，你可喜欢？”
    “喜欢啊，他眼光好。”姜雅宝笑得灿烂。
    季惟修长的指节敲击着沙发扶手，略一思索，问：
    “你不想背诵小忆资料？”他想到了这个可能，不由得严肃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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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着姜雅宝看。她难道这么快，就忘记她的身份和任务了？真的想取代季忆？
    姜雅宝突然感觉周围凉丝丝的，她不由得揉揉裸露在外的胳膊，说：“想啊。明天你爸妈回来了，我得过关才行。”
    季惟瞥了一眼她白得发亮的纤细胳膊，说：“记住，你是季忆的替身。你的一切，都必须按照季忆的行为习惯来。”
    声音很是严厉。
    姜雅宝点头说好。
    她当然是记得很清楚的。想起duff约的文章，她又问：“duff希望我写一下季忆的衣橱，我想写昨天的拍品，可以吗？”
    季惟点头：“可以，你的行为是季忆的行为。”
    “那我去背资料了。”姜雅宝有些害怕此时的季惟。
    季惟应好，她忙闪身出去了。
    第11章
    姜雅宝回到房间，美滋滋地看了看duff送来的衣服，duff真是牛人，选得衣服可甜可咸，多数是清纯优雅仙女款，可也有些妩媚娇艳轻熟风，还有些是略显正式的职场风，正好可以涵盖她的需求。
    躺在床上时，本应午睡的，可她还忍不住拿手机出来，看今天早上拍下来的图片。
    真美。
    于是，连午觉都不熟了，起床就开始写稿子。修修改改，到了下午三点半，终于是写好了，发给了duff。
    duff又是一波彩虹屁：“写得太好了！几乎不用怎么修改，就可以发出来！肯定后台要爆了！”
    姜雅宝做完这件事，才打开一个设了密码的文件夹。
    里面是季惟给自己的，身为季忆必须知道的信息。
    申城的豪门世家基本情况、季家往来的亲戚和朋友、季老太太等人的生平经历、季忆自己的经历、还有上流社会一些基本的常识。她不得不一个个看下来，重新记忆。
    因为不知道季太太会问什么问题。
    这位季太太，年轻时学习的是摄影。季忆的电脑里，有大量的关于摄影的文章和作品。季忆是去了圣马丁服装设计专业没错，但是，她可能最喜欢的是摄影。
    这一点是很可怕的，姜雅宝对摄影几乎没有了解。如果季太太和季忆在这方面有过交流，那么，季太太只要说起摄影的事情，姜雅宝将无言以对，很可能会引起季太太的怀疑。
    她头皮发麻。
    吃过晚饭，依然在阅读摄影史，又看季忆收藏的摄影作品，去看相关摄影师的生平简介、风格特征。
    仿佛回到了学校考试前夕，熬夜通宵看材料。
    季太太就是主考官。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姜雅宝看着还有好多资料的文件夹，忍不住抱头叹息，一头头发都被揉乱了。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敲门。
    姜雅宝略感意外，这屋里会来找自己的，只能是金主爸爸，季惟先生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虽然穿了居家服，但是遮得严严实实的，没什么不妥当。于是，她起身，赤脚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果然是季惟。
    他应是刚刚洗完澡，头发微湿，穿着浴袍，微微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肌，空气里带着一股海洋般清新的气息。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季惟一手扶着门框，问。
    姜雅宝头发蓬松凌乱，穿着粉色的家居服，露出精致的锁骨，只穿了中裤，一双长腿，赤着脚丫，脚踝纤细。表情有点迷迷糊糊的样子。
    姜雅宝退后一步，与季惟拉开距离，低声说：“我还在背，太多了。”
    季惟挑眉，说：“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他口气重，命令的语气很明显了。
    姜雅宝有些委屈，她这么努力，身为金主应该奖励，为何还在这里斥责她？
    她揉揉泛酸的眼睛，嘟着嘴，说：“我怕……”摄影她可是一点也不懂。
    季惟看着她乱蓬蓬的头发，不由得伸手出去，理了理，说：“没什么可怕的，有我在。去睡吧。”
    姜雅宝睁大了杏眼，盯着他，说：“真的不怪我吗？”
    “不怪。睡吧。”
    姜雅宝不由得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大哥，你真好！”
    季惟的手忽而一顿，从她的头上缓缓收了回来，说：“去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姜雅宝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心里对季惟点了好多赞。真的是一个好大哥。
    她从小与姜渝女士相依为命，都不知道，大哥是这样好的生物。
    要是，他真的是她的大哥就好了。
    姜雅宝得了金主爸爸的承诺，也就不再为难自己，去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依旧是阳光灿烂的好天气。
    姜雅宝睡了一觉，感觉自己满血复活。她选了一件蓝底绣花真丝旗袍，戴了一个翡翠镯子。她喜欢旗袍，这旗袍还是她亲手做的。
    季太太喜欢旗袍。季忆乖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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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也是投其所好，衣柜里也有好些旗袍。
    等姜雅宝下楼的时候，恰好看到老太太的医生团队进来了，给老太太做检查。
    主治医生见到季忆，面上带笑，说：“季小姐，您这一身衣裳真是太美了。”
    姜雅宝笑笑，问：“我祖母的情况怎样了？”
    “老太太恢复得很好。你能从国外回来，真是太好了。”医生很高兴。
    老太太问：“夏季舞会很快就要开始了，开场舞我还能参加吗？”季老太太年轻时也是申城闻名的舞会女王，多年来一直是夏季舞会的开舞嘉宾。
    主治医生表情变得严肃：“老太太，你不可太过操劳，还是得注意休息。至少得休息一个月，而且跳舞不能超过五分钟。”
    老太太眼睛一亮，对姜雅宝说：“囡囡，记得向你哥作证，医生说我可以跳舞。”
    姜雅宝笑着答应了。
    老太太恢复良好，那就说明自己这个替身是有价值的，季惟就会更愿意帮助姜渝。美国的医疗团队就要来了。
    姜雅宝暗暗握拳，告诉自己要好好表现，早日帮助老太太早日康复。
    送走主治医生，没多久，门口就有响动。姜雅宝忙迎了出去，来人正是季惟父母，季远泽和庄语怀。
    季远泽五官轮廓与季惟有些相似，鬓角夹杂着些许白发。他虽已年近六十，但身材保持得很好，依然高大挺拔，上穿灰色亚麻立领衬衣，下穿深卡其色长裤，一双休闲黑布鞋，周身气势很足，叫人望而生畏。
    庄语怀则容颜秀美，优雅娴静，身段纤细，肤色白皙细腻，完全看不出是年过半百的人。她穿着一袭裸色珠光盘扣暗花旗袍，耳朵上戴着拇指大的珍珠耳环，更添几分气质。
    姜雅宝开口问好：“伯父、伯母。”
    季远泽打量着姜雅宝，儿子李代桃僵之事，他早已知晓，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反正老太太眼神不太好，能哄老太太开心就好。
    却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想像。
    他点点头，没有说话。倒是庄语怀笑了：“小忆，你好像长高了些？还有变得更美了。”她声音绵软，很有亲和力。
    姜雅宝有些羞赧，脸颊微红，低头说：“哪有呀。只是化了妆。”
    季惟此刻也下来了，看到门口站着众人，说：“爸妈，进来再说话吧。”
    季父季母先进去看的老太太。
    老太太问了季远泽在美国谈判的情况。季家的商业版图中，有能源版块，最近正在发展清洁能源，太阳能。美国的公司拥有当前最先进的技术。
    季远泽简要说了，“已经达成初步合作意向了。母亲，您就别担心了。”
    季老太太知道季远泽的脾气，就换了个话题，问：“夏季舞会什么时候举行？为了我这个身子，是拖了许久了。你们回来了，正好办了。”
    季远泽说：“母亲您来定一个时间？”
    老太太选了一个八月末的时间。
    季忆站在一旁，有些出神地在回忆季远泽和庄语怀的资料，就怕出错。
    正在出神间，忽然听到庄语怀的声音：“小忆，跟我一起去，看看我在美国带了什么东西回来，你肯定喜欢。”
    姜雅宝跟着她出来，就见她打开了其中一个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一幅装裱好的照片，说：“你看，这是罗伯特杜克的作品！想不到吧？特意给你带的。”
    姜雅宝接过照片，心砰砰砰直跳。罗伯特杜克，这是谁？她从来没有接触过。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庄语怀不要再继续问下去。
    然而，祈祷无用。怕什么来什么。
    庄语怀柔柔地说：“他这幅照片是晚年作品了，和早年的风格差异很大。小忆你更喜欢他早年还是晚年的作品呀？”
    姜雅宝傻眼，脑海里怎么也搜索不出来相关信息。
    好在季惟就在旁边，轻轻松松地给姜雅宝解围：“母亲，前两日刚好有拍卖会，我给您拍了一个红宝石鹦鹉胸针，造型复古。您看一下，可喜欢？”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藏蓝色天鹅绒盒子，里面放着红宝石珍珠胸针。
    庄语怀听说有自己喜欢的红宝石首饰，一时也顾不得与姜雅宝聊摄影师的二三事。她接过胸针，研究起来。
    姜雅宝这才松了一口气，趁着庄语怀可能首饰的时间，连忙百度，了解杜克的履历。
    等庄语怀拍完照片、发送朋友圈，她又再次找姜雅宝聊天，问的都是前两天拍卖会上的拍到的东西。
    姜雅宝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对季惟投去感激的笑容。
    今日份来了~
    今天双十一的包裹来了好几份，拆包裹，试穿试用，退货，大半个晚上就过去了……买买买还是要理性点！！
    第12章
    姜雅宝有惊无险地过了这一关，当即埋头苦读当代摄影大师的传记和作品。
    季远泽和庄语怀平时也不住祖宅，而是住

 分卷阅读23

    在季氏集团总部附近的公寓。但是，因这一回老太太生病，也就在祖宅住下了。
    季远泽每天上班，忙到深夜，没啥存在感。庄语怀却是家庭主妇，每天在家陪着老太太。姜雅宝心虚，怕她又来问问题，每天下午睡醒午觉就出门，到附近的咖啡馆继续去背诵资料。
    好在祖宅就在繁华市区，闹中取静，走路出门十分钟就有十分安静的咖啡馆。
    这一天，姜雅宝咬着笔头，在咖啡馆里背书。
    隔壁坐着三个年轻女孩，穿着时髦，正在兴奋地说着什么事情，话音断断续续地传进她的耳朵来：
    “你看了杜夫最新的文章没有呀？那个点翠首饰真的是太美了！”
    “看了呀看了呀！绿宝石闪得我的眼睛都花了~”
    “我的天！点翠头面一千多万呀，杜夫原来这么有钱？！”
    “不是杜夫的！是季氏集团的小姐姐的呀！天合资本季惟就是她哥哥的，简直是拯救了银河系！”
    “那些衣服也好美，真的好想看看小姐姐的衣帽间啊！”
    ……
    姜雅宝托腮，微微侧着头，听少女们兴高采烈的讨论。
    关于拍品的那篇文章，是昨天晚上发出去的。Duff给了她一个文章链接，还转了两万块的稿费。
    如果是季忆，对于这两万块，大概毫不在意。可是，如今是姜雅宝。她很诧异，这是她长这么大，一次性赚到这么多钱，而她才花了两个小时来写稿子。
    Duff听了她的疑问，呵呵一笑，说这只是底薪，看点击数据的情况，还会有激励奖金。
    她打开微信，点开杜夫的公众号，看到文章的点击数字已经10万+了！
    杜夫之前的文章，点击量基本在三四万。
    这篇才一个晚上，就有这么多阅读量？
    所以，大家其实都想看看季忆的衣帽间？
    可惜，她是姜雅宝，不是季忆。
    姜雅宝翻着duff的公众号，若有所思。她学习的也是服装设计，她也会接触到很多时尚资讯，是不是可以在网上，依然可以以姜雅宝的名义，发布文章？只要避开季忆、季家就好。
    她心动不已，当下就去查看各种时尚大咖的公众号，观察以下别人的侧重点。
    就是想到季惟冷漠的眼神，觉得要说服他，可能有点难。
    季惟可不希望节外生枝，最好姜雅宝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能让人发现她还活跃着、还跟季忆长得相似。
    可是，她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季忆的替身。季忆应该会回来的。
    等姜渝女士的手术做完，自己再找时机和季惟谈谈。
    她看着电脑本里，与自己相似、却气质明显娴静文雅许多的少女，有些出神。
    季忆的电脑里，没有日记。微信朋友圈上，也很少发信息。就是她的手机里，她回来到现在，虽然也有几个人给她发了信息，邀请她去玩，但是只要姜雅宝一回复，改天再约，他们就都沉默了，不再说话。
    季忆大概是个孤独的女孩。父母早逝，寄人篱下，虽是祖母疼爱，但是，心中恐怕也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
    姜雅宝看季忆的摄影作品，很有灵气。她在心里期盼着，季忆能平安回来。
    这么一思索，她就迫不及待地想了解进展。季家找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线索。
    晚上季惟没有回来吃饭，姜雅宝回房，一边刷着时尚公众号、微博、直播视频，一边等季惟。
    她发现，视频直播也很有意思。只可惜，她注定是无法露脸的，只能转战公众号或者微博了。
    等了许久，直到深夜了，才听到门口有响动。
    她推门下去，客厅里开了一盏落地灯，季惟坐在沙发上，靠着椅背，整个人在黑暗之中，周身散发着浓浓的酒气，混杂着他身上的木质调香气息，姜雅宝忽而觉得有些脸热。
    “大哥，我给你倒杯热水？”
    少女的声音响起，季惟才察觉到有人。他望了过来，见是姜雅宝，问：“怎么还不睡？”
    大约是喝了酒，声音低沉而沙哑，多了些平时没有的放松、散漫与不羁。
    姜雅宝适应了客厅的视线，就看到季惟的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喉结随着说话微微动着。
    这一下，她的耳根都有些热。她感觉自己选择的时间并不是那么合适。
    “有点事。”姜雅宝给季惟到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季惟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
    “什么事？”
    “我们去书房说吧？”
    “好”，季惟说着站起身来。
    然而，他喝的酒有点多，身形晃了晃，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就要摔倒。
    姜雅宝情急之下，伸手去扶住他。
    他整个身子压在姜雅宝的肩上。一米八几的个儿，姜雅宝脚步不稳，两人跌坐在地板上。
    姜雅宝被压在地板上，仰面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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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惟的头就撞在自己的胸口，生疼。
    季惟很快撑起身来，扶着沙发又坐下了。
    姜雅宝微喘着气，手忙脚乱地从地板上爬起来。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忽然凝固了一样，有点叫人透不过气来。
    季惟揉了揉眉心，说：“抱歉，喝得有点多。”
    姜雅宝此刻心情平复了些，站了起来，看季惟这样，只能明天再说了。她正要开口说晚安，忽然脚趾一硌，仿佛踢到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望过去，地毯上有一串珍珠手链。
    她不由得弯腰，将手链捡起来。
    客厅每日早饭前晚饭后各打扫一次，因此这手链必然是晚饭后才落下的。而今天晚饭后，只有季惟坐在了这里。
    或许，是方才他动作太大，从口袋掉出来的。
    珍珠是上好的日本天珠，泛着粉红色的光，TK的2019限量款手链，精致独特。
    她刚才刷微信的时候，看到徐夏宁正在晒这条项链。
    怎么就到了季惟手上？
    她压下心中的八卦欲望，把珍珠手链递给了季惟，说：“你掉的东西。”
    季惟有些诧异，看着闪着光的项链。
    他接过项链，对姜雅宝说：“上去吧，有事明天再说。”
    姜雅宝点头，转身上楼了。
    眼看着少女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季惟阖上了双眼。
    心里想的，却是刚才自己不小心将姜雅宝压在身下时，少女娇软的胸口，仿佛还带着一股水蜜桃香气。
    季惟口干舌燥，他拿起水杯，把温水喝了精光。
    姜雅宝回到房间，又忍不住打开徐夏宁的朋友圈，她手上戴着的珍珠手链确实与季惟口袋里掉出来的一样。
    所以，他们是一起喝酒了？
    季惟都跟徐夏宁这么亲近了，为何在人前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姜雅宝想不明白，扔下手机睡觉了。
    第二天，姜雅宝还担心见了季惟，面上尴尬。谁知季惟一早就出差去了，从庄语怀的话中，姜雅宝才知道他去了西南某城，要去看投资项目。姜雅宝松了口气，等他回来，昨晚的事情应该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过了几天，季惟依然不见回来。姜雅宝心里开始有些着急了，之前季惟说美国的医疗团队就在这几天抵达申城，也不知如何安排？姜渝女士早一日检查，她早一日安心。
    她按捺不住，思来想去，吃完晚饭还是给季惟发了条微信：“季总，你什么时候出差回来？”
    信息出去了，许久没有回音。
    姜雅宝点到视频通话的按钮，却迟迟没有点击确拨出。
    季惟在忙工作的时候，是非常厌恶别人打扰的。或许他此刻正在与人谈判。
    想到他冷淡的眼神和严厉的声音，姜雅宝怂了。等晚上十点，他总该能回信，若是不回，到时候再给电话也行。
    到了晚上十点，季惟还是没有信息。姜雅宝咬咬牙，拨通了电话。那头传来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姜雅宝一愣，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忙又拨打了一遍，还是同样的情况。她想了下，拨打季惟助理文峰的电话。同样处在关机状态。
    姜雅宝有些心神不宁。
    姜渝女士遭遇车祸前也是如此。电话一直打不通，深夜还没回来。
    她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若是车祸，季远泽和庄语怀应该很快会知道的。
    正在此时，电话忽然响起来了。
    姜雅宝下了一跳，忙去看，是季惟回电。
    她接了起来，电话那头嘈杂声里，季惟的声音带着关切：“怎么了？这么着急？”
    他一下飞机，就收到信息提醒。姜雅宝打了好几个电话。
    “就是看你没回信息，有点担心，就多打了几个电话。”姜雅宝说。
    季惟低笑一声，这句话让他心情不错，问：“有什么事？”
    “美国医生来了么？要怎么安排呀？”
    季惟闻言，微微顿了一下，才回答：“他们明天到。我会安排妥当的。”
    姜雅宝还想多问几个问题，季惟却已经挂断了电话，只听到嘟嘟嘟的忙音。
    季惟和文峰一起出了机场，坐上幻影，往祖宅而去。
    美国医疗团队要来，他特地从西南飞回来。他们中午从项目地飞回成都，傍晚则从成都飞回申城。
    他本就是为了美国医疗团队回来的，可为何姜雅宝问起时，他心里却觉得不舒服？
    他略一思索，明白自己为何不快了。
    姜雅宝根本没问一句，自己为什么不接电话，究竟在哪里，工作进展如何。
    她真正关心的，是躺在病床上的姜渝女士。
    季惟：我喜欢吃水蜜桃。
    姜雅宝：我给你削。
    季惟【目光幽深】：不是用削的，而是剥的…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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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季惟接近凌晨回到家，祖宅安安静静的。季老太太和季太太都是早睡的人。
    姜雅宝听到动静，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下去。她还记着那一晚的意外亲密，一时踟蹰。
    季惟在客厅闭目坐了一会，喝了一杯水，方起身回房。
    姜雅宝松了一口气，鸵鸟一样，钻进被窝里睡觉。
    闭着眼翻来覆去好一会，她又坐了起来，想了想，拿起手机来，弄了个七点钟的闹钟。
    明早得跟季惟当面问问医生的事情。
    弄好闹钟，她终于睡得踏实了。
    第二天早上，季惟一踏进餐厅，就看到了姜雅宝。他微微扬眉，却也不意外。
    他朝姜雅宝点点头，没有说话，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了桌上的报纸，浏览起来。
    姜雅宝诧异于这年头竟还有人看报纸，但是，又觉得季惟看报纸的姿势很优雅，就像唐顿庄园里的贵族。侧脸俊美，五官立体，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像画一样。
    “大哥，你昨晚是不是很晚才回来？我等等就睡着了。”姜雅宝率先打破了沉默，先为自己昨晚不等季惟回来找个理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问。
    少女虽然梳洗过了，可是还穿着居家休闲服，头发微乱，睡眼惺忪。季惟看着她的笑容，心头的郁气忽然就消散了不少。
    “是很晚。不必等，以后也不必。”季惟淡淡说。
    姜雅宝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美国团队什么时候到呀，我想去看看。”
    季惟知道她的焦虑，说：“不着急，他们今天到了，下午他们进行检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姜雅宝知道，季惟并不想让她过多地出现在医院。就怕有人看到了，引起猜疑，导致她身份的暴露。
    然而，此刻听他这么说，还是有些失望。
    即便只是医生对姜渝进行检查，姜雅宝也想先听听医生的论断。但是，此事主动权在季惟。她只能点头答应。
    “明天跟我一起去公司，在那里讨论方案。”季惟又补充了一句。
    也就是说，她连医院都不会去，见不到姜渝女士。
    她失望的神色再也掩饰不住，从眼底流露了出来。她手指无意识地磨蹭着餐桌的边缘，欲言又止。
    季惟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耐着性子，说：“安心等待。必要的时候，我会安排的。”
    她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带了点鼻音，说：“我去补回笼觉了。”
    季惟：……
    姜雅宝一气之下，冲上楼，还没走到二楼，就后悔了。她这是给季惟甩脸色？她是没睡醒、智商下降了？她凭什么甩脸色？要是季惟心狠一点，授意美国团队不再采取治疗行动，自己的付出岂不是白费了？
    她收了脚步，犹豫了一下，又慢慢走了回去。
    香喷喷的牛排刚刚出炉，季惟正拿着刀叉用餐。
    看到她回来，季惟放下了刀叉，挑眉看着她，似笑非笑：“不是要睡觉？”
    姜雅宝吸吸鼻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忽然觉得肚子饿，早餐太香了。而且，很少有机会能跟大哥一起用早餐呢。”
    姜雅宝认怂。
    季惟唇角翘了翘，叫佣人给姜雅宝也上一份牛排。
    看着她打着瞌睡、奋力吃牛排的样子，季惟心情很好，笑着邀请：“我最近都住在祖宅，你每天早上都可以跟我一起用早餐。”
    姜雅宝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瞪着杏眼，望着季惟，接不上话。
    姜雅宝备受打击、又不敢反抗的表情，真正取悦了季惟，季惟闷声笑了出来，说：“跟你开玩笑！女孩子，多睡点，美容养颜。”
    姜雅宝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容易送了季惟出门上班，姜雅宝蹭蹭蹭地跑上楼，扑进大床去补眠。
    至于季惟，满脸笑容地去上班。文峰看到他时，都有些诧异，万年冰山脸的boss，今天心情为何如此地好，还如此地外露？
    一直到这一天结束，季惟心情都不错，开经营分析会时，虽然有人跟的项目丢了，或者看好的项目没能联系上，季惟居然也没有严厉地指出问题，一反常态地好说话。
    文峰心痒痒的，想找到季惟好心情的原因。那整个天合资本都要举杯欢庆了。
    季惟自从少年时就显露出天才，二十出头获得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数学和金融学双博士，视野广阔，深谋远虑，反应极快，一语中的。每次开会，底下人压力都很大。
    难得有一次，开会的气氛可以这么和谐友好。
    人人都忍不住问文峰一句：“咱们季总，这是有女朋友了？”
    显然，昨夜心情舒畅。
    尤其是这一回跟着季惟出差去西南看项目的几个人，更是打心底认定季惟必定是有女朋友了，不然昨天干嘛急吼吼地要赶回申城？最近申城也没什么太紧急的事情。只能是热恋伊始，佳人有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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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峰忙摇头：“不要乱说，做事要紧。”
    下午，季惟和文峰在仁立医院接待了来自美国霍普金斯医学院神经外科的教授Robert,他是全美神经外科手术的顶级专家，整个医疗团队共有12人。
    “季，很高兴见到你。”Robert给了季惟一个大大的拥抱。他曾经是季惟祖父的主治医生，将季惟祖父从死神手里救回，多活了七八年，与季惟已是十分熟悉。
    “好久不见！”季惟脸上露出笑意。
    仁立医院的主治医生早已经在此前的沟通中把姜渝的情况跟robert说了，当下把病历交给他：“ct显示，她的脑部虽受到撞击，但是，并没有明显的损伤和出血，然而却至今昏迷不醒。经过仔细检查，她的大脑扫描片中有两个暗区，我们没办法确定那是什么。”
    robert翻看着病历，神情越发严肃，说：“这是很少见的情况，至今为止，霍普金斯医学院只遇到过十余起类似的病例。我再检查一遍，重新查看情况，再拟定医疗方案。”
    季惟还有一个重要投资项目的评审会，他留下文峰在医院，配合robert，自己又赶回了公司。
    投资项目涉及大大小小的问题，十几个人一直讨论到晚上，还没有完全确定应对措施。眼看大家都疲惫，季惟暂停了会议：“吃饭吧。”顿了一下，又叮嘱行政助理：“订九龙塘的菜，我买单。”
    九龙塘是顶级的海鲜酒楼，众人欢呼，纷纷赞领导英明。
    季惟笑笑，离了会议室，出去抽烟。
    眼看他离开，就有小年轻怂恿公司副总去打听消息：“刘总，季总是不是谈恋爱了呀？您快去给我们带点劲爆的消息来呀!”
    刘默是公司的创始股东之一，跟着季惟做了好些年，毕业于哈佛大学法学院，主管公司的合规风控事务，工作作风严谨细致，但是平时相处颇为平易近人，因此众人才敢如此提议。
    他之前刚好去京城回访一个准备IPO上市的项目，昨天才回来，也不知道季惟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他笑着站起身来，说：“且待我入虎山一探究竟！”
    出得门来，就远远看到季惟站在走廊尽头，正在抽烟。这是申城寸土寸金的金融中心，一大面玻璃幕墙，外面是灯火璀璨的城市，勾勒出江畔的繁华。
    刘默走过去，也点了一根烟，说：“你今天气色很好。”
    季惟勾唇，看他：“什么事？说吧。”
    两人合作多年，季惟主导战略、投资，刘默管理合规、风险，早有默契。
    刘默呵呵一笑，说：“真恋爱了呀？”
    季惟吸了一口烟，把烟屁股摁在烟灰缸里，熄灭了，不置可否，只问：“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刘默摊摊手：“没办法，认识你这么多年，少见你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居然耐着性子听他们讲了这么多废话。”
    季惟眼神示意了一下会议室，问：“是不是里头那帮家伙好奇？”
    “大家都好奇。”刘默笑眯眯地说。
    季惟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妈昨天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你解决婚姻大事。”
    刘默一听，目瞪口呆，说：“我妈又打电话给你了？！”他忍不住哀嚎。
    刘默也是申城本地人，自家妈妈曾是季惟的初中老师。今年她退休，腾出时间来了，天天想着让刘默去相亲，为此还特地来办公室找过季惟一回，请他控制下业务量，不要那么忙。
    季惟看着刘默如丧考妣的表情，笑着说：“我现在心情更好了。”
    刘默：……
    第二天，robert的医疗团队给出了姜渝女士的医疗方案。姜雅宝以为是要去金融中心，可是汽车最终却是开到了仁立医院。
    她下了车，站在仁立医院的大门前，眨了眨眼睛，开心地笑了，回头对季惟说：“谢谢！”
    她高兴地想要拥抱季惟，却最终忍住了。
    季惟是看在自己陪着用餐的情份上，改变了主意？
    她戴着口罩，双眼弯弯，盛满笑意。
    季惟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他半点也不想让公司的人看到姜雅宝，不想让他们知道，姜雅宝只是他季惟的“妹妹”。
    圈子外的人，见过姜雅宝的，越少越好。
    季惟心里暗搓搓想的是，要是人人都知道宝宝是我妹妹，将来我可怎么追求啊……
    PS.大脑病情部分纯属瞎说，看看就好。
    第14章
    文峰带着他们进入会议室。robert和他的团队成员已经在此等候。
    季惟简单跟姜雅宝介绍了一下robert，也没有介绍姜雅宝，就请robert开始讲检查情况和治疗方案。
    robert的助手在屏幕上打出了姜渝的脑部CT图。
    “这是罕见的案例。脑部有两处阴影，这里的神经处在极不活跃的状态，几乎是在睡眠。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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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致了姜渝女士处于昏迷状态。我们计划开颅手术，进入这片区域，用电流刺激该区域，促使区域活跃起来，唤醒姜女士。”robert说完，看了一下季惟。
    他不确定，这位女士是否能听懂，是否需要季惟翻译。
    季惟看向姜雅宝，还没问出口，就听到姜雅宝问：“以前有过类似的案例吗？手术最大的风险是什么？”
    她是英式发音，但是大约平时讲得不多，讲得有点慢，还有点端着，像个学着大人说话的孩子。
    季惟不由得眯了眯眼，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robert说：“在霍普金斯医学院里，我们处理了十几起类似的病人。最大的问题是，每个病人脑部的活跃程度不同，对电流刺激的接收程度不同，电流差异分毫，都可能引起病人的极度不适、甚至严重的不良反应。有的病人，只要稍微刺激，就能醒过来。有的病人，无论如何刺激，却都不能转醒。更麻烦的是，在前一秒，这一个强度的刺激是合适的；到了下一秒，这一个强度的刺激就是过激了。”
    姜雅宝听着，脸色有些发白。
    robert继续说：“手术成功的概率，大概是百分之十。如果手术成功，病人会进入恢复期，这个恢复期或长或短，长则一两年，短则数个月。当然，我们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
    姜雅宝沉默了半晌，问：“如果不成功，会怎样？”
    “不成功的话，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死亡，另外百分之二十，可以继续以昏迷状态存活。”
    robert把早已准备好的医疗文件递给她，中英文版本都有，说：“这是具体的方案，以及风险告知书，您仔细看看？”
    姜雅宝接过，看着上面的字，脑中却是一片茫然。
    只有百分之十的成功率？
    她的选择，可能会让自己的母亲丧命？
    她不由得抬眼看向季惟。
    季惟看到她清澈的大眼睛里，无法掩饰的茫然与无措。他对robert说：“我和她商量一下。”
    “也好，我再仔细考虑一下手术的问题。”robert带着团队的人出去了。
    季惟拿过文件，说：“需要一条一条仔细看吗？”
    姜雅宝摇头，说：“我就是有点不能接受这个概率……”
    她翻开风险告知书，里面将手术中可能遇到的风险情况说得很清楚。在手术中可能因为电流刺激产生不良反应，包括脑部出血、脑电波紊乱、心脏骤停，手术后则可能面临长时间昏迷、丧失自主呼吸等其他功能。
    季惟看她定定地拿着风险告知书，在一旁说：“十年前，我跟你年龄差不多大。祖父脑部肿瘤，是最难处理的情况，成功率百分之三十。当时，父母在海外，有一个重大项目，手术的时候没有赶回来。字是奶奶签的，我和奶奶还有季忆一起，守在手术室外。手术做了十二个小时。后来，成功了，祖父又好好地活了八年。”
    “那时候，奶奶说了一句话，尽人事，听天命。”
    季惟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却又坚定有力。
    姜雅宝听着，想起母亲过往对她的好，眼睛酸胀，喉咙发涩：“我怕……”
    “在生死面前，谁人不怕？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和人生。”季惟想起自己的祖父，心中也有些感伤，但看姜雅宝神情沮丧，又说，“这场手术，我会陪着你。”
    姜雅宝叹了一口气，说：“你不知道。也是，你没见过我妈妈从前的样子。姜渝女士，那是一个光芒四射的人，永远都充满活力，她热爱她的工作，她的学生爱戴她。她一个人抚养我长大，从来不抱怨、不哭泣，活得开开心心，让我也快活地过日子。她还有很多计划，没来得及完成，要继续游泳潜水旅行，要画画练字写小说，要上直播开网课……”
    她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啪嗒啪嗒地沿着面颊滴落在手背上。
    她别开头，抽泣起来。
    季惟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毕竟在他的生活里，并没有类似的经验。
    他把放在桌面上的抽纸盒推到了她面前，说：“别哭了。或许，手术会很成功，不多久，你妈妈就回来了。”
    “真的会成功吗？”姜雅宝一边抽纸抹眼泪，一边抽抽噎噎地问。
    “当然啊！你妈妈还要回来看你结婚生子呢，她可舍不得你。”季惟一向理性，实事求是。这是他最脱离事实的一次。他说完这话，在心里暗暗鄙夷自己。
    姜雅宝却精神一振，终于止住了哭泣：“你说的对！她那么爱我，肯定不会不告而别！”
    季惟把笔递给她：“那签字，我让医生准备手术。”
    姜雅宝一鼓作气，刷刷刷地签完了字。
    robert拿到文件，说：“我们会竭尽全力的，请放心。”他又看了一眼季惟，说：“季，手术时间可能长达十几个小时，你前天乘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昨晚又看方案到凌晨，要不先去休息一会？”
    季惟摇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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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碍。robert也就不再劝说，出去准备手术。
    姜雅宝这才知道季惟花了这样多时间，想起自己之前种种担心，心中愧疚，说：“你其实不需要这么赶回来，方案我也可以自己看……”
    季惟摸摸她的头，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关乎生死，当然是要谨慎的。”
    姜雅宝喉咙涩涩的，别开头来，匆匆起身，跑了出去。
    正好看到姜渝女士从病房推了出来，脸色苍白，最终入了手术室。
    砰地一声，手术室的门关上，亮起了红灯。
    姜雅宝坐在门外的椅子上等待，好半晌，发现季惟和文峰站在不远处的走廊，季惟好像正在交代文峰什么事情。她有些感动，抬头说：“你们不用在这里等，我一个人没问题。”
    两人闻言，文峰转身就走了。季惟却走了过来，在姜雅宝一旁的空位坐下了，顺手将她的头发捋到耳后，打趣说：“刚才不是还哭着，要人陪？”
    姜雅宝有些不好意思，侧了侧头，说：“哪有。我是哭了，可是没有要人陪。”
    季惟怕惹起她的伤心事，换了话题，说：“我让文峰去买吃的了。你想吃什么？”
    “随便。”她哪儿有心情吃东西呢。
    季惟一贯是忙碌的，在等待的期间，他接了好些电话，时不时就出去讲一二十分钟。但是，有他在一旁，姜雅宝确实觉得心里踏实了些。
    每一次，手术室的门打开，姜雅宝就紧张地站起来。然而，都只是医生或者护士出来处理事情。robert一直在手术室中，没有出来。
    手术从上午十点持续到了下午六点，还没有结束。
    文峰请姜雅宝去用晚餐，姜雅宝说：“或许一会就出来了，我再等等。”
    季惟接完电话回来，就听到姜雅宝说这句话。他示意文峰走开，关了手机静音，对姜雅宝说：“走，我们去吃饭，就在旁边的VIP室。”
    姜雅宝摇摇头：“我不想吃……”
    话没说完，就被季惟拉着手腕，站了起来，说：“乖，吃饱了，你妈妈就出来了。”
    姜雅宝一时愣神，就被拖进了房间里。
    一进来，里面都是食物的香味。也不知道文峰从哪里买来的晚餐，竟是如此诱人。
    “喝粥。”季惟按着姜雅宝坐下，推了一份粥过来。“淮山骨头粥，最是养胃。”
    姜雅宝饥肠辘辘，拿起勺子，很快吃了起来。
    吃了好几口，才开口对季惟说：“你也吃呀。”
    季惟这才坐下，开始吃饭。
    很快也就吃完了，姜雅宝起身，匆匆前往手术室。季惟没有再拦她，只是起身跟上了。
    大概是吃了饭，姜雅宝精神好了不少，也没那么紧绷了。就是突然想说话。
    她一个人自说自话：“我妈妈一个人带着我长大，我没有爸爸，也没有见过外公外婆。可是，我妈妈从来都是快乐而自在的。她给我提供了一切力所能及的教育，无论是芭蕾、钢琴、英文、设计，她都给我找了很好的老师。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发誓一定要让妈妈一直都快快乐乐的，将来她老了，我也让她过很好的生活，开开心心。”
    “不过，我小时候也不是很懂事，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让我学着学那，我很忙，没有什么朋友，有点儿寂寞。那时候，特别羡慕我的小姐妹，她有个哥哥，可好了。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有一个哥哥，对我那么好。”
    季惟一愣，所以，小姑娘这是换这样子给自己吹彩虹屁？
    姜雅宝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季惟，说：“谢谢你，大哥。”
    季惟笑笑，刚想说话，手术室的灯“叮”地一声变绿了，robert推门而出。
    姜雅宝忙跑过去，季惟紧随其后。
    robert摘下了口罩，看着姜雅宝，微笑着说：“手术顺利！恭喜！”
    姜雅宝终于听到这一句在自己心里想了千百万遍的话，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欢腾了起来，她回过头来，一把抱住了季惟，笑着喊：“太好了！我真是太开心了！谢谢大哥！”
    一双小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夏季衣服轻薄，还能感觉到少女曼妙的曲线，女孩的馨香扑鼻而来，季惟一时愣住，半晌，才笑开了，抚了抚她的头发：“恭喜！”
    季惟：我并不想做你的亲哥哥…
    第15章
    姜雅宝看到了在icu里的姜渝女士。她美丽的头发都被剃掉了，现在戴着帽子。尽管手术取得了成功，但是，姜渝女士并不能很快清醒，甚至，robert也无法预测她醒来的时间。
    “姜渝女士目前身体条件不错，但是，何时清醒，这个确实无法预测。大脑依然是我们最神秘的组织。”robert说，并建议姜雅宝能时常来探望她，与她说话。
    姜雅宝不由得看向季惟，目光中满是期待。
    季惟问：“时常，是需要怎么样的频率？”
    “一周两三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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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bert说。
    季惟沉默了，姜雅宝也没有再催促。能有如今的结果，已是三个月前，她想都不敢想的了。
    robert将继续留在医院观察三天，确定姜女士脑部的暗影已经完全消除。
    季惟和姜雅宝回到家的时候，晚上九点多。
    庄语怀坐在客厅里，正在看电视。见到他俩回来，不由得笑道：“你们兄妹俩感情是越来越好了，比小忆出国前要亲近些了。”
    姜雅宝一愣，就听到季惟说：“小忆也快要出来工作了，我带她多参加下公司的活动，也好和社会接轨。”
    庄语怀点点头：“是这个道理。”说罢，又说，“夏季舞会想定在下下个周末，你可在申城？”
    季惟点头，庄语怀就跟他说起了夏季舞会的一些细节，听他的意见。
    姜雅宝精神紧绷了一天，早已困倦得不行。但是，又不好直接上去，坐在一旁，打着瞌睡。
    季惟看着她头一点一点的样子，不由得勾唇，说：“小忆，上去休息吧，今天太累了。”
    姜雅宝一下子惊醒，庄语怀看着她睡眼迷蒙的模样，也赶她上去，她才上楼去了。
    此后四天，姜雅宝在祖宅里乖乖陪着老太太。
    robert每日打电话给季惟，说明姜渝女士的情况，一切都恢复良好，但是，她还没醒来。robert在今天返回美国了，留下一名主治医生继续观察。
    不过，姜雅宝心情还是很好，她坚信，母亲一定会再次醒过来的。
    季忆的信息，她自觉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就连庄语怀女士，这两日忽然兴起，跟她讨论起了当代摄影，她也能头头是道地说出一二三来，引得庄语怀连连点头。
    令人她意外的是，这一天，季惟突然发信息给她：“我跟祖母和母亲说了，让你跟着我到公司去，了解业务，他们都同意。我会借这个时间，安排你去医院，每周三个半天。记得一定要戴好口罩，不得透露自己的身份。一次不戴，就取消一次见面。泄露身份，就不能再去。”
    姜雅宝看着短信，心里酸酸胀胀的。所以，季惟是个冰山脸、豆腐心？虽然语气很严厉，却是真的在关心她的需求。
    她回了一个笑脸：“谢谢大哥，我一定会做好的！”
    季惟正在开会，也是在刚刚决定的事情。这三四天，姜雅宝认真陪伴祖母和庄语怀的劲头，他当然留心到了。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每次看着他，大眼睛扑闪扑闪，咬着嘴唇，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
    季惟终究是心软了。
    最开始，他担心姜雅宝是心机女，不得不防。但是，相处了这么一些时间，觉得她心地算是单纯善良。如此，他倒是能满足她的一些小要求了。
    仁立医院是私人医院，姜渝女士的资料是完全保密的，只要处理得好，不是太大的问题。
    下午，文峰开车送姜雅宝去仁立医院。谨慎起见，还是先从家里开车去了金融中心，在地下室换了另一辆车，才去的医院。
    姜渝女士已经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她还在昏迷状态，没有醒。但是，robert临行前，一再向季惟保证，脑部的暗区已经消除，一切正常。
    姜雅宝坐在床边，给姜渝女士唱歌、读书、说话。讲她们伟大的未来计划。
    “妈妈，我会成为一线的著名设计师，所有的一线演员，都喜欢穿我的衣服。连第一夫人，也会是我的客户。很棒，对不对？我会专门给你做独一无二的限量款，叫人人都羡慕你！”
    姜雅宝开心地设想着未来。
    等从医院回来，姜雅宝就想给季惟送个礼物，感谢他这么尽心尽力地安排。但是，自己现在的钱都是季惟给的，买礼物没啥诚意，思来想去，只能回归自己的老本行，做点什么东西了。
    送礼物，重要的是应景，做太复杂的，耗时太长，送给季惟也就没什么由头了。姜雅宝决定做个护照手包。季惟时常出差，想来随时可以用得上。
    说做就做，她很快买来了工具，将季忆房间里的书房区域开辟成了工作室。她白天陪着季老太太，就只能晚上干活。花了四个晚上的时间，终于打磨出了一款墨绿色真皮护照包。
    翻开护照包，左下方有一个小小的印字，是姜雅宝给自己作品的“商标”，篆书体刻着“姜”字，带着古朴的美感。
    她欣赏了好一会，又拍了照片，才装进礼品袋里。
    姜雅宝心想，自己一身武艺，可是，季惟不允许她去实习，也不能去学校，得空了不如给季老太太、季太太多做些东西？总好过荒废了。
    这样想着，她又开始琢磨着给老太太做个复古民国风手包，给庄语怀做个简约中式风提包，开始在网上寻找好的材料了。
    第二天一早，季惟发现，姜雅宝在餐桌上等着他。
    他微笑着叹了口气，问：“说罢，这回有什么事？”
    她似乎真的以为陪他吃早餐、然后提出要求，他就一定会答应。季惟想，这回不管她提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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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要求，可都不能答应了。这种思维，可不能纵容。
    谁知，姜雅宝拿出一个浅灰色天鹅绒的盒子，推着放到了他的面前，笑着说：“大哥，这是送你的礼物，谢谢你。”
    季惟一愣。
    “一个护照包，设计很合理的，很好用，适合你。”姜雅宝忙自我推销，要是季惟看不上自己做的包，那可太丢人了。
    季惟笑了，打开盒子，就看到一个墨绿色护照夹。他取出来，打开，留意到里头小小的一个姜字。
    他的笑容淡了下来，指了指那个“姜”字，说：“这个徽记，以后不能用了。”
    姜雅宝本来是满心欢喜送他礼物，谁知才一打开，就被说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妥当，闷声说：“好的，我知道了。”
    少女低垂着头，脚尖一点一点的，显然是不高兴了。
    季惟又说：“坐下，吃早餐。”
    姜雅宝坐下了，一声不吭地吃早餐。餐厅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季惟轻轻咳嗽一声，问：“做了多久？”
    “四个晚上。”依旧低着头。
    “有没有伤到手？”
    姜雅宝霍地睁大眼睛看着季惟，说：“我是专业人士，怎会伤到手？！”
    季惟见姜雅宝终于望过来，才笑着说：“做工很好，我很喜欢。”
    他没有说，这是他第一次收下女生送的礼物。从小到大，跟他示好的女生不少，不过，他都回绝了。
    姜雅宝这才回过味来，刚才季惟是在开自己玩笑，鼓着腮帮子看着他。
    季惟心情畅快，说：“夏季舞会马上就要到了，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吗？我让duff一起带给你。秋冬款的款式，是不是上市了？”
    姜雅宝没想到是如此转折，她忙摇头：“暂时不用了，这不才八月呢。”
    她想享受一下自己逛街、刷爆黑卡的感觉。
    季惟对她又多了几分赞许，嗯，不乱花钱，挺好。
    很快，八月末，夏季的尾巴，备受瞩目的夏季舞会终于到来了。
    今年的舞会，在东浦别墅举行。东浦别墅乃是季家的产业，申城顶级名流聚集之地。大企业家、艺术家、顶级明星等不时出入，时不时流出照片，给使得东浦别墅名声远扬。
    入夜，东浦别墅入口处，车水马龙。申城顶级的豪车，都汇聚在了小区门前，等待进入。
    姜雅宝作为主人，下午就已经到了。她陪着季老太太，跟来参加舞会的老太太们说话。
    这样的舞会，因为有季老太太在，各家老太太也都来了。她们大多少年时就彼此认识，皆是申城名媛，如今年纪大了，愈见富态慈祥，穿着端庄优雅的旗袍，戴着珍珠翡翠，笑呵呵地看着小年轻们，间或讨论一下哪一个少爷能干，哪一个小姐漂亮，哪一个要是能娶回家做媳妇就好了。
    就像太后娘娘们的聚会。
    “我看徐家夏宁，和季惟就很般配，两个人站在一起，金童玉女一样啊。”
    “时家的几个小子，也很帅啊，有他家老爷子当年的风采。”
    “哎呦，时家那几个小子，是很帅，可是听说也花心。还是陆家好，都是暖男。”
    “听说京城池家南下，拓展业务了。池家那几位公子，也是很不错啊。”
    听着她们对各家的儿孙辈点评，姜雅宝忍不住微笑。
    孰料，不知哪个老太太，忽然话锋一转，说：“说起来，小忆这是刚从国外回来，该是这场舞会的主角才对。”
    “老姐妹，你这就说得太合我心意了。我看呀，小忆这么乖巧、温婉大方、美丽可爱，实在想问问阿莹你，小忆有男朋友了吗？”季老太太闺名唐莹。
    “哪儿来的男朋友？一天到晚都在画图，要不就是陪着我这个老婆子。”季老太太笑着说。
    “小忆，你对男朋友有什么要求啊？”就有老太太看着她，笑眯眯地问。
    一众老人，都盯着她。姜雅宝头皮一阵发麻，勉强笑着说：“我还小呢，暂时没想这个事情。”
    “不小了呀！到结婚年龄了。”
    “哎呦，这么好看乖巧的姑娘，要还没有男朋友，我可要替我家不成器的孙儿毛遂自荐了。”
    眼看话题越来越失控，季惟的声音拯救了姜雅宝。
    “小忆，舞会快开始了。去准备吧。”季惟走过来，对各位老太太笑着说，“我可先把小忆借走了啊。”
    姜雅宝吁了一口气，终于脱身了。
    季惟【看着姜雅宝】：你喜欢什么样的？
    姜雅宝：我没有考虑过……
    季惟【咳两声】：你多考虑考虑，最好是接触最多的，经常往来，知根知底……
    第16章
    季惟带着姜雅宝上楼补妆。
    “多谢大哥来救我。老太太们可真热情。”姜雅宝压低了声音，对季惟道谢。
    季惟看了她一眼。她今天的打扮，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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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引人。难怪老太太们都盯着她，要给她介绍男朋友。
    她杏眼明亮，皮肤雪白，红唇娇艳，身穿蓝色星空裙，内衬是绣了金线的星星，外头的轻纱层层叠叠，是渐变的蓝色，从深蓝过渡至浅蓝，犹如在夜空里行走的精灵。既可爱，却又有几分妩媚。既温柔，却又充满神秘。
    他喉结微动，半晌说：“很快晚宴就要开始了。我在门口等你。”
    开场舞，从前是季惟和季老太太一起跳的。今年，季老太太没法跳，便让季惟和姜雅宝一起跳。
    姜雅宝有些紧张。季惟工作忙，他们俩只练习了一回，还是昨天季惟深夜回来，姜雅宝逮住了他，两人在书房里跳了一回。
    姜雅宝那会儿早已困得直打瞌睡，被季惟搂着带着，就跳完了一支舞。好似自己的拖鞋还滑掉了，脚丫子踩在了他的皮鞋上。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揉了揉眼睛，看着季惟，说：“为什么我会踩到你啊？”
    季惟忍不住笑了，姜雅宝感觉到他的肩膀在抖动。她心中羞恼，猛地推开了他，回房睡觉去了。
    昨晚一时气急，没能多练习几次，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们再练一次？”她小声地向季惟提议。
    季惟想起昨晚的情形，少女纤细的身子被自己圈在怀里，洁白小巧的脚丫踩在自己黑色的皮鞋上。那一刻，他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他清了清喉咙，说：“不用担心。你跟着我跳就是了。”
    “我怕踩到你，好丢人。”
    “不怕。就算你踩到我了，我不叫，没人知道的。”
    姜雅宝：……
    晚上七点，晚宴正式开始。季老太太致辞，她满头银发，墨绿色的旗袍，雍容大气，欢迎辞简短而热烈，赢得热烈掌声。
    宴会提供的是自助餐，方便众人交谈。舞会则在九点正式开始。毕竟，来参加夏季舞会，重点不在吃，而在社交。
    季惟和时湛，称之为“申城双璧”，历来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全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他们。
    徐夏宁、钟楚意以及适龄的小姐们，都密切关注着他俩的一举一动。想找机会与他们单独相处，或者能够一起跳舞。
    而姜雅宝，也因为一直陪伴在季老太太旁边，成为全场男士关注的对象。季家的女儿，就算父母双亡，也依然有着极高的联姻价值。据说她与季老太太和季惟感情都很好，偏偏她从小到大，深居简出，想认识都没有门路。今天这样的好的机会，又岂能错过？
    娇娇软软的小仙女，坐在长长的餐桌旁，团花锦簇，看起来就很友好呀。
    于是，很快，她的身边就围满了年轻人，主要是年轻男子。
    姜雅宝不失礼貌地寒暄着，就算已经被第十遍问道：“你在英国学习服装设计呀？”她也依然保持微笑。
    时湛站在不远处，与人寒暄着，却用余光关注着姜雅宝。她确实变得自信了、美丽了。尽管依然是从前的娇软模样，但是，却仿佛多了一层亮光，不由得吸引人的注意力。
    大约是她的打扮？上次拍卖会上点翠头面中的一双耳坠，此刻就戴在她的耳朵上，随着她低头、讲话而一摇一摆的。
    翠鸟羽毛的光泽，完美地与星光裙的金线呼应。她将复古元素运用得是如此地好。或许，她会是新一代的名媛圈ICON。
    也不知道她在英国有怎样一番经历，才变成今日这番模样。时湛心底有些好奇。
    这份好奇，驱使他也走了过去。
    “小忆，好久不见。”他走上前，笑着打招呼。
    姜雅宝早已在心底将他归类为“渣男”。此时看到他来，也只点点头。
    时湛不以为忤，高脚酒杯碰了碰她手中的酒杯，问：“怎么自从上次慈善晚宴后，就再没见你出门了？下次有活动了，你也一起呗。大家都很久没见你了。”
    姜雅宝依然是一副乖巧地模样，说：“是啊，都不得空出门。我得多陪陪祖母，出去国外太久了。”
    我就是这样子，有本事你吃了我。姜雅宝在心底扮鬼脸。
    周围的人开始还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没戏，毕竟时湛这样的人也是申城诸多名媛的联姻热门人选。虽然时湛换了不少女朋友，可是哪个男人不花心，结了婚收心就不是事。反而季惟那样不近人情的，不知多少人揣测他是不是同性恋或者性*无能。
    然而，小仙女娇娇软软地拒绝了时湛的邀请！
    围观群众的眼睛蹭地发亮了。
    时湛笑笑，不以为意，说：“偶尔可以出来散散心，到时候我来安排。”
    他觉得，姜雅宝还记恨着从前的事情，也不多留，转身走了。
    钟楚意本来看到姜雅宝戴着点翠耳环，已经心有不满；此刻看着时湛走过去与她搭讪，心里的不满和厌憎又增加了一层。
    她转念就想出了一个办法，走到姜雅宝身边，笑着说：“小忆，你今天可真美，我们一起拍个照片吧。”
    姜雅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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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好拒绝，钟楚意拍了几张，就站到了一边，站在人群外，对着姜雅宝再拍了几张照片，正好可以看到绿莹莹的点翠耳坠。
    钟楚意刚刚转身，就看到陆嘉言走了过去，与姜雅宝打招呼。陆嘉言是陆氏集团的掌门人的小儿子，年轻一代里的暖男，刚刚到陆氏旗下的企业工作，温文尔雅、青春活力，比钟楚意小一两岁。
    钟楚意心中简直如同醋缸一样，咕滋咕滋地冒着泡。
    看到陆嘉言的时候，姜雅宝微微愣了一下。他身上的气质，跟今晚其他的公子少爷都颇为不同，干净清爽。
    “季忆，你好。我是陆嘉言，莫语服饰的设计师。”陆嘉言笑着，自我介绍。
    姜雅宝不由得眼睛一亮，莫语服饰，国内一线的服装品牌。
    “你在圣马丁？做完毕业设计了？”陆嘉言继续问。
    姜雅宝摇头：“还没，因为要回国照顾祖母，暂时休学了。”
    “如果有时间，欢迎你到莫语来，做我们的设计师。我们的风格，相信你会喜欢的。加个微信，我给你看看莫语的情况。”陆嘉言提出了邀请，拿出了手机。
    周围一众公子少爷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看着陆嘉言就这样几句话，就加上了季忆的微信。
    居然有人就这么理直气壮地加了微信！还聊得很欢！
    他们两人已经开始在谈论莫语服饰的风格和款式了。继而讨论到今年秋冬季节的时尚趋势。然后就是某某某设计师，各种听不懂的术语！！！
    围着的人渐渐就散去了。没办法，到底都是场面上的人物，姜雅宝与陆嘉言聊得这么欢乐，自己感觉很多余，插不进去话，还不如避开地好，省得尴尬。
    就怕情敌有文化！
    姜雅宝没想到，自己不能去梵末服饰了，但是，却遇到莫语服饰的少东家。她不知道要扮演季忆多久，至少大半年肯定躲不过去。这段时间，能有个地方了解服装设计行业也好。
    陆嘉言是从纽约帕森斯学院回来的，正经科班出身，有很多想法和见解。姜雅宝觉得，这是自己成为季忆以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她有些开心。
    季惟应酬了一圈，再回头找姜雅宝，发现她还坐在餐桌边上，与陆家小子聊天。他看看腕表，不由得皱眉，已经整整一个小时了，还在聊。而且，笑得那么开心。
    他走过去，屈指敲了敲桌面。
    姜雅宝和陆嘉言齐齐望过去，陆嘉言忙站起身来，伸手，说：“惟哥，你好！”
    季惟慢慢伸出手来，碰了一碰，很快又收回来了，说：“嘉言，好久不见。之前听你妈妈说，是准备跟美国的劳伦斯家族的小姐订婚？”
    陆嘉言闻言，一张脸涨得通红，极快地看了一眼姜雅宝，连连摇头说：“都是我妈妈乱说，根本没有的事情。只是班上的同学，我妈她误会了。”
    季惟一笑，说：“也是，父母辈总是希望儿孙辈早日成家立业。”
    陆嘉言面上的潮红才退去了。
    季惟转头对姜雅宝说：“舞会就要开始了，准备一下。”
    他的神色有些冷。
    姜雅宝察觉出细微的区别，也不知道谁惹他不高兴，立刻起身，对陆嘉言说：“我先去了。回头联系。”
    季惟的神色又冷了一些。
    舞会的暖场音乐已经开始，主持人也在提示，舞会马上就要开始。
    季惟牵着姜雅宝的手，一起走向舞池。他的手有些用力，脚步有些快，姜雅宝险些跟不上，看了看他的表情，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快步走。
    好在很快就走到了舞池旁边。
    主持人看到季惟和姜雅宝已经就位，啪地打了个响指，朝灯光师做了个手势。
    全场的灯光暗了下去，只有两束淡黄色的光，照在了季惟和姜雅宝的身上。
    华尔兹优雅而曼妙的音乐响起来了。
    季惟牵着姜雅宝的手，滑入舞池，翩然起舞。
    惟哥开启护食模式~
    第17章
    季惟今天穿着藏蓝色的西服，袖扣是一对蓝宝石，蓝汪汪的，在灯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与姜雅宝一身蓝色梦幻的星空裙恰好呼应。
    姜雅宝站在灯光之下，雪肤红唇，天鹅颈、直角肩、丰满胸脯、纤细腰肢，恍如仙人。
    他们踏着音乐的节拍起舞，最开始是缓慢而优雅的，犹如漫步花园，随着音乐的变化，舞步渐快，如行云流水、欢快蔓延。快乐与轻松的气氛，随着他们的舞步而在整个宴会厅里弥漫开来。
    人人都注视着场中舞蹈翩然的男女，耳边只有音乐声。
    姜雅宝的裙裾开始翻飞起来,层层叠叠的蓝色纱裙,犹如盛开的蓝色妖姬，在灯光之下泛着蓝光。行动间，露出一小截雪白纤细的小腿,还没来得及看清,裙摆就下来了,隐藏在若隐若现的纱裙之中，叫人遐想。
    每一次旋转，都彰显着她上身优美的曲线，胸部是如此饱满，腰肢是如此纤细，不堪一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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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说不出的诱惑。
    她银色镶钻的舞鞋轻轻点地,每一次犹如羽毛一般挠在了在场的年轻男人身上，恨不得做她的舞伴，与她相拥到地老天荒。
    刚开始是季惟带着她，可是越到后来，她的脚步越娴熟，两人越有默契，她就仿佛是林间舞蹈的仙女，而季惟是默默守护着她的山林，无论她走到哪里，他的手都在下一刻接住了她。
    姜雅宝旋转着，最后落入了季惟的怀中，男子清冽的气息笼罩了她。她胸脯起伏着。同时，她听到季惟微微的喘息声，一颗汗珠自他的脸颊滴落，落在她的胸口。
    时间仿佛定格了。
    音乐声停止，舞池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姜雅宝醒过神来，忙从季惟怀中站起，两人行了个谢礼，主持人宣布舞会正式开始。
    姜雅宝匆匆地退出了舞池。她有些面红耳赤，季老太太以为她是跳舞累着了，忙让侍者给她端来果汁，说：“先歇一会，迟点再跳。”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陆嘉言，说：“陆家的小孩儿是都不错。”
    想来自己刚才与陆嘉言聊天的情景，季老太太也留意到了。
    “奶奶，我只是想多了解下国内的高端女装服装市场。”姜雅宝喝了两口果汁，擦了擦汗，缓了一下，解释说。
    “嗯，这是好事儿。你多与他交流交流，不用老是陪着我呀。”季老太太笑着说。
    看起来一点都没把姜雅宝的话听进去。
    姜雅宝无奈，也不能解释什么。
    陆嘉言过来邀请她跳舞了。
    姜雅宝婉拒了：“我好累，得歇一会。”
    陆嘉言没有勉强，却是站在一旁同她聊天。陆续有年轻男人过来邀舞，姜雅宝都拒绝了。她并不习惯与陌生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时湛远远地看着，嘴角噙笑。所以，季忆去了一趟英国，改了喜好？喜欢的是陆嘉言这种软绵绵的小白脸？
    可是，她刚才跳舞的样子，实在是太惊艳了。这个他不曾放在眼里的邻家妹妹，如今是长大了。
    眼看她对自己排斥、陆嘉言又寸步不离，他终究忍下了过去邀舞的打算。
    他端起酒杯，走到季惟面前，与季惟打招呼。
    两家本是世交，关系甚好，奈何季惟与时湛二人从小别苗头，而且两人如今都做私募投资，有时争夺好项目，有时所投资的项目互为竞争对手、争夺市场份额，多年来都有些打擂台的意思。
    不过，场面上的话，总是要说的。
    两人寒暄几句，时湛就问：“池家三少还没到？”
    “说是要晚一点。”
    时湛嗤笑一声：“真是贵人事忙，牌面很大啊。”
    季惟浅浅地呷了一口酒，说：“京城池家，牌面当然有的。”
    京城池家，南下发展，在申城已经是做了几个大项目了。这位池家三少，手段狠辣，申城的世家也不敢掉以轻心。
    时湛又努努嘴，示意坐在不远处的姜雅宝和陆嘉言，说：“你家妹子不是还在读书？才二十出头吧？这么着急要相亲？我看老太太可是认真得很。”
    季惟扫了一眼过去，淡淡地说：“哪家老太太不希望自己的儿孙早点收心，回家结婚呢？”
    时家老太太也是得了空就叫时湛去相亲的。时湛可不想那么快步入婚姻，用脚指头都知道，他必定是要娶哪家的大小姐。真娶了，哪还能逍遥自在？
    他虽有花名，但是他的女朋友可从来都不是圈内的小姐们。圈内的大小姐们，他可玩儿不起。
    时湛知道季惟这是挤兑自己，又说：“陆嘉言这小子，别看他暖男模样。我听说，在美国纽约读书那会儿，跟上东区的好几个名媛牵扯不清呢。你妹妹单纯，可别给他骗了。”
    季惟回头打量时湛。这家伙，难不成也在打姜雅宝的主意？
    时湛两手一摊，笑着问：“惟哥，你别这么看我。”两人相差也就几个月。
    季惟笑了，说：“好，谢谢提醒。”
    就在此时，徐夏宁拿着酒杯过来了。
    圈内谁人不知徐大小姐仰慕季惟？时湛当即和季惟碰了碰酒杯，给他留了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就走开了。找人跳舞去。
    徐夏宁微笑着说：“惟哥，一起跳支舞？”
    舞场上，一般是男士邀请女士，如果女士来邀请男士，那必定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场上不少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们俩。
    季惟想起方才跳舞时，自己搂着姜雅宝，随着她的舞步行走，追随她的身影与目光，心头涌起的那种陌生而复杂的感受，沉默了一下，答应了徐夏宁的邀请。
    季惟想看看，与其他女人跳舞，会是一种什么感受。
    季惟和徐夏宁双双步入舞池。他们的下场，又让气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徐夏宁舞技当然也是很好的，她今晚穿着红色的露背长裙，犹如盛开的红玫瑰，美艳芬芳。
    可是，季惟发现，他冷静而优雅地跳完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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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徐夏宁曼妙的身姿，并不能入姜雅宝一般吸引他全心全意地追随。
    这一点让他没来由地烦躁。
    尤其是下场后，看到姜雅宝还在和陆嘉言说话，季惟的烦躁更甚。
    他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向落地窗外，去往花园。
    八月末的夜晚，晚风已经有些凉。花园里草木深深，季惟在树丛后，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苦涩的烟草味进入胸腔，他的烦闷似乎消散了不少。
    出神了好一会，耳边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惟哥。”
    季惟回头，看到是徐夏宁。
    “嗯，有事？”他顺手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尖碾灭了烟蒂。
    “惟哥，下周一起去马尔代夫？上次在檀香山，惟哥你教我冲浪，如今我已经会了。”徐夏宁咬咬牙，开口邀请。
    她明白，对季惟这样的男人，只能主动争取。
    “学会了？”季惟问道。若是平时，他大概一口回绝了，今天大约心情烦闷，徐夏宁说的又是他喜欢的运动之一，就多问了几句。
    “学会了。不过还是不太好。惟哥你再帮我看看。”
    季惟一笑，说：“太忙了……”
    “要不小忆也一起去呀？”徐夏宁打断了季惟的话，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她从前深居简出，不参加宴会，也不和大家一起去度假。要不这次她也一起？”
    季惟一愣，半晌说：“她要陪祖母。”
    他举步往回走。
    徐夏宁急忙跟上，然而她穿着长裙，情急之下，高跟鞋一不小心就踩在了裙摆上，一个趔趄，就要摔倒，季惟忙去扶住她。
    可她的脚扭伤了，一动起来，就伤得厉害。徐夏宁自觉丢脸，连声说：“惟哥，对不起……”
    她紧紧地抓着季惟的西装，靠在季惟的怀里。
    季惟皱了皱眉头，却也不好推开她。扶着她，走到花园里一处椅子坐下，半蹲下地，脱了她的高跟鞋，替她正骨。
    徐夏宁的脚踝被他温热的大手包裹着，心砰砰砰直跳。然而，“咔”地一声，她疼得流了眼泪。
    季惟弄好之后，起身，说：“下回小心点。”
    说完，转身走了。
    徐夏宁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满面通红。季惟真是狠人，连鞋子也没给自己穿回去！
    季远堂一家也来参加今天的舞会了。不过，今天季念非常安静，就算姜雅宝美出天际，她也没空吃醋和唠唠。她一直在补妆，一直在看表。
    “哥，怎么池城哥还没来啊？”季念看看表，已经十一点了。
    季思懒懒地说：“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啊？”
    季念恼怒地看他一眼，说：“你真讨厌！”
    “妹子，池城那人一看就不好惹，跟时湛是一个款的，你别上赶着了。我打听了，京城里被他伤过心的女人都数不完。”季思说。
    季念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那是别的女人，我是我。”下巴翘着，像是高傲的天鹅。
    季思嗤笑一声，说：“女人就是爱幻想，都以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
    眼看十一点，姜雅宝陪季老太太回家。她刚刚扶着老太太坐到车上，一辆火红色帕加尼停在了别墅门前，一个男人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胸口别着一朵鲜红的玫瑰花，走了下来。来人正是京城池家三少，池城。
    姜雅宝则坐进自家的车，关门，开车离开。
    池城整了整衣襟，眯了眯桃花眼，走了进去。
    季惟眼睛一亮：马尔代夫！泳装！教学！【
    脑中满是颜色……】
    第18章
    姜雅宝第二天醒来，习惯性地打开微博的时候，发现夏季舞会上了热搜。
    季家旗下产业，包括能源、汽车、地产、文化等四大板块，和不少媒体都有合作往来，昨晚也邀请了不少媒体人，因此夏季舞会上热搜不奇怪。
    可是，热搜的内容却有点让姜雅宝意外。
    好几条热搜，季惟与徐夏宁订婚，季惟徐夏宁共舞，还有一个竟然是季惟为徐夏宁半蹲穿鞋。
    姜雅宝点进去最后一个，发布的是一张不太清晰的照片，但看得出来季惟半蹲在徐夏宁面前。
    下面的评论，绝大多数都是徐夏宁的粉丝留言。
    “好梦幻呀！！！夏夏真是太美了！吹爆！！”
    “星星眼，夏夏这一身红裙，艳压群芳！！收下我的膝盖！！”
    “听说季惟和夏夏是青梅竹马？这是什么神仙伴侣啊！”
    “呜呜呜，吃了一口的狗粮！！！”
    ……
    姜雅宝不由得想起有一回季惟醉酒时，从季惟口袋滑落的珍珠手链来。难道真的有关系？那也是隐藏得真好。
    姜雅宝有些涩涩地想到。
    可看到再下几条热搜时，她就懵了。
    季忆点翠耳坠、季忆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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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翠鸟，居然也在热搜上！
    她点进去，也不知道是谁拍下的视频和照片，聚焦在她的点翠耳坠上。发微博的是一个无名小号，随后被几个大v转发了。
    “太残忍了！为了自己的美丽，就残杀翠鸟！这样的人，不配待在华国！”
    “听说她是英国读书的，搞不好早就拿了英国国籍了！”
    “滚回英国去！”
    “呜呜呜，那么美丽的小翠鸟就这样被杀了！你看她还谈笑风生，居然还戴在耳朵上！太没良心了！”
    “刽子手！黑心肝！”
    “她还是服装设计师，搞不好以后还要杀害动物穿皮草！”
    “禁止她进入服装设计圈！！！”
    ……
    姜雅宝翻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啪啪啪地打字，想要怼回去，以泄心头之愤。
    但是，她打了几十个字以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有更霸气的处理方法！
    她匆匆起床，来不及洗漱，就穿着睡衣，去敲季惟的门。昨晚季惟将近两点才回到家，因此他今早应该不会像平时那么赶时间。
    过了好半晌，门打开了，季惟站在门口，看着姜雅宝，问：“怎么了？”
    他应该是刚刚睡醒，眼睛黑漆漆的，穿着睡袍，隐隐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膛。
    姜雅宝心头微微一跳，移开目光，举着手机给他看，说：“网上有人说我残害翠鸟，说得可难听了。现在该怎么办？”
    季惟拿过手机，滑动了几下，脸色沉了下来。他把手机还给姜雅宝，说：“我知道了。很快就会出声明的。”
    他回房拿了手机，拨打电话给公关部负责人，让人摆平此事。
    姜雅宝回房洗漱，心里揣度着究竟是不是有人借题发挥、借刀杀人？
    是季念，还是钟楚意？季惟能查出来么？
    等她匆匆洗漱完，再去搜索的时候，热搜上已经看不到了刚才的内容了，干干净净的。同时，季惟个人微博最新发出来的声明。
    声明很简短：“澄清事实如下：本人与徐夏宁小姐为普通朋友关系；季忆所戴耳坠为明朝古物。请删除相关文章及各类转发。本人及季忆保留对造谣及散布谣言的行为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这个声明毫无疑问，冲上了热搜第一。
    季惟是青年一代的偶像，在投资圈、实业圈名气都很大，微博上有数百万粉丝，又是这样劲爆的话题，才短短二十分钟，浏览就过十万。
    一石激起千层浪，底下留言的人很多。刚开始，是季惟的粉丝。
    “太好了，老公还是我的！”
    “连徐夏宁都来KY我老公，情敌太多，肿么办！”
    “就说老公怎么会看得上徐夏宁那样矫揉造作的伪白莲！”
    “搞不好是她叫人拍照的，造成既成事实。这下子打脸了吧！”
    很快，徐夏宁的粉丝也过来了，两方人马，立刻就隔着屏幕撕了起来。
    “谁KY了！那照片难道还是假的？谁还能命令他去给夏夏穿鞋？”
    “分明是刚做不敢当，渣男！”
    “配不上我家夏夏！”
    “我家夏夏哪里还需要KY？！她是顶级白富美！”
    姜雅宝翻了一会评论，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忽然在大量评论中发现了一条不一样的：“你们都忘记点翠耳坠了？”可是，没有人留意，也没有人回复和点赞，很快就消失了。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季惟与徐夏宁的关系上，早就忘记了她戴着点翠耳坠的事情了。
    公关部的人正在处理舆情，公关部负责人贺兰是万万没有想到，季惟亲自下场，还没了这么一条微博，此刻正在热搜排名上蹭蹭蹭地网上窜。
    这不是季惟一贯的作风。他虽然开了微博，但是基本从来只发表跟工作状态有关的一些内容。而且，大多数事情根本无需特意澄清，过了风头，就好了。
    互联网时代，谁不想上头条？只要不回应，热度基本不会持续太久。
    贺兰微微皱眉，打电话去给文峰，把情况说了：“文总，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这么处理妥当么？”
    此刻，她正在让人控制评论，双方粉丝都可以发言，但是又不能让那些骂的太厉害的跑到首页去。
    文峰这才去看了微博，看着声明的内容，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说：“你做得很好，就这么处理。”
    季惟以前也被女星碰瓷过，可他半个字也没说。如今，季惟这么做，一方面是转移网友的注意力，保护姜雅宝；另一方面，是要向别人澄清自己和徐夏宁的关系。季惟不可能对网友或者别的不相干的人澄清，只能是他心里在意的人。这就说明，他心里如今有喜欢的女人。
    这么长时间，只有姜雅宝在季惟的身边。
    所以，季惟最近心情好，是因为姜雅宝？
    文.福尔摩斯.峰窥见了老板的心思，有些隐隐的兴奋。老板做得这么隐晦，小姑娘估计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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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难道，老板终于也要经历求而不得的过程了吗？他只要准备好凳子和瓜，就可以了吧？
    徐夏宁还沉浸在季惟昨夜给自己脱鞋、正骨的回忆里，尤其是网上的照片，角度拍得刚刚好，看起来两人真的非常和谐美好。闭上眼，仿佛还能感受到季惟修长有力的手指，微凉的指腹按在她的皮肤上。
    “夏夏，你看季惟的声明！”经纪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思。
    她抬眸望过去，经纪人已经拿着手机点开了微博放到了她的面前，“你看看。我们得作出回应。”
    徐夏宁看了，脸色发白。季惟这是直接打脸，半点情面也不给。纵使两人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又何必这么着急发澄清声明？只消不说话，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经纪人知道徐夏宁和季家有往来，都是同一圈子的人，但看如今情形，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现在人人都猜测，是你自己拍的照片，要给自己上头条、博流量。我们得出一个声明才行。”
    徐夏宁想了想，咬牙说：“我先给惟哥一个电话。”
    别人随便怎么想，却千万不能让季惟误会她。
    她打电话过去，响了两下，就接通了，传来季惟低沉的声音：“喂，夏宁。”
    她解释说：“惟哥，我刚起来，看到网上的评论。真是太抱歉了，发生这样让人误会的事情……”
    季惟打断了她的话，说：“没事。我已经发微博澄清了。你一个女孩子，又是演员，声誉很重要，对不对？澄清了，对你的演艺事业发展，应该比较好。”
    徐夏宁一愣，缓缓说：“是的，惟哥考虑得周到。希望没有对你造成困扰。”
    她挂了电话，抱着手臂，愣神了一会，才叫经纪人发声明。
    “本人与季惟自小相识，昨夜不慎跌倒，季惟帮忙正骨。请删除相关文章及各类转发。本人保留对造谣及散布谣言的行为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她的声明一出，网上的争论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钟楚意是最失望、最憋屈的人。她本来想着，借用环境保护的话题，引起网友对季忆的声讨，让季忆难受难受，可才不过片刻之间，关于季忆的新闻就删了一干二净，半点水花也无。
    更糟糕的是，接受她命令发图片的那个娱乐营销号，直接就被封号了，还被警告，说如果再有下次，敢随意发表季家小姐图片的，必定会追究到底。这实际上，就是警告背后提供照片的人了。
    季惟看着事情基本解决，梳洗穿戴，准备出门。此时，电话却再一次响了起来，季惟接起来，那头传来季远泽带着怒气的声音：“你今天发的什么声明？上半年我就跟你说过，要跟徐家联姻。你这个声明，徐董看见了会怎么想？夏宁心里又会怎么想？”
    季惟淡淡地说：“父亲，我当时说过，我不会娶徐夏宁。”
    季远泽冷冷一笑：“是，你如今翅膀硬了，有了名气，投了几个上市公司，上过几次财经杂志，就以为天下老子最大！当年季家危机，若非徐家襄助，未必能有今天……”
    “所以父亲要我以身相许？要不要干脆我入赘算了？”季惟问。
    季远泽厉声道：“季惟！当年你叔叔非要娶一个喜欢的女人，结果怎么样？难道你不知道？他们夫妻反目，横死街头！”
    季惟垂下眼睑，说：“那父亲你娶了我母亲，却念着别人，对我母亲公平吗？”
    季远泽暴怒的声音传来过来：“季惟！你反了天了！”
    季惟挂断了电话，拿起公文包，信步走了出来。
    打开房门，却看到母亲庄语怀正站在门口，他微微一愣，说：“妈，有事？”
    庄语怀神色有些苍白，看着季惟，他刚才虽然控制了音量，但是她还是听到了他的话。都是旧事了，她小心翼翼地掩饰着，没想到儿子早就知道了。
    也是，那么聪明的儿子，又有什么不知晓的呢？
    她笑了笑，说：“你今天出门晚。昨晚没喝多吧？”
    “没事，我去上班了。”
    庄语怀目送季惟离开，才缓缓地坐在沙发上，陷入柔软的沙发里，叹了一口气。
    第19章
    晨光洒进窗棂，姜雅宝给季老太太念书，庄语怀也坐在一旁。姜雅宝□□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季老太太示意她去接电话。
    她一看，是陆嘉言。
    “小忆，考虑得怎么样？到莫语来上班？”手机里传来他青春洋溢的声音。
    “我先跟奶奶和大哥说一下，听听他们的意见。”姜雅宝压低声音，说。
    “好，我等你好消息呀。我们亟需人才。”
    姜雅宝挂了电话，一回头，发现季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她，忽然有些脸热。
    她拿起书，还想继续读下去，季老太太却问：“什么事情呀？”
    姜雅宝如实说了，老太太说：“不错，我支持。想去就去吧。”
    “大哥说了，我的主要任务是要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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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直到您完全康复。”姜雅宝说。
    季老太太说：“不用管他，我身体如今大好了，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姜雅宝得了季老太太的首肯，很是开心。就等第二天一早，跟季惟说这件事情。
    季惟像往常一样，七点半钟进入餐厅，准备用早餐。
    正好看到姜雅宝穿着围裙，从厨房端着一碟子糕点出来。
    姜雅宝看到季惟，笑着说：“哥，我烤的苹果派，你试试？”
    点心做得很精致，仿佛一朵朵玫瑰花，香甜的气息弥漫在厨房里。季惟颇为喜欢甜食，这是她从庄语怀与季老太太聊天中了解到的。
    季惟拿起一个，试了试，味道确实不错，糕点外酥里嫩，苹果酥脆，糖分也控制得好，不会腻。
    他不由得投去赞许的目光，说：“你还会烘培？以前学过？”
    姜雅宝笑笑，说：“学过一点。”姜渝在家，闲来无事时，最喜欢烘培做菜。她耳濡目染，多少学了一些。
    季惟又吃了两个，喝了一杯咖啡。姜雅宝见他心情不错的样子，就说：“陆嘉言邀请我去莫语服饰实习，老太太也同意。你看怎么样？”
    季惟手里本来拿着一个苹果派，闻言一顿，把点心放下了，抬眸打量姜雅宝。
    原来，又是想要达到其他目的。
    想到陆嘉言的殷勤、还有姜雅宝此刻的急切，季惟脸上的和煦之意顷刻就消散了，说：“不怎样。”
    姜雅宝不由得有些着急，说：“这是很好的机会呀。我也需要多跟市场接触，了解服装企业的运作……”
    “不是现在。”季惟打断了她的话，他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以后会有机会的。”
    姜雅宝有些着急，说：“可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将来出去，就OUT了！”
    季惟不为所动：“这是你应该做的。约定如此。”
    姜雅宝听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确实，当初的合约，白纸黑字，姜雅宝拿钱办事。
    她退后了两步，想了想，缓缓说：“那……我开个公众号，可好？”
    “也不行。你要注意你的身份。”季惟断然拒绝，并提醒。
    “我用别的名字！”姜雅宝解释。
    季惟站起身来，说：“不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姜雅宝作为季忆的时候，留下的痕迹越多，后续就只会越复杂。最好，她的生活就在季氏祖宅里，无人知晓。
    季惟上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他说完，快步走出了餐厅。
    姜雅宝急急忙忙跑出去，拦在季惟的面前，说：“奶奶都同意了！”
    季惟面无表情，说：“你需要的是我的同意。”说罢，绕过她，出门上车去了。
    姜雅宝恨得跺脚。
    文.福尔摩斯.峰自以为窥探道季惟的秘密，今天早上看到姜雅宝追着他到门口，还以为今天必定是好心情的一天。谁知，老板一上车，就冷着一张脸，到了公司，对着项目方案也是诸多挑刺。
    文峰揣测，这是小两口吵架？
    可看着老板的黑脸，他可不敢过问。
    按照老板的架势，若是吵架，估计也不会服软认输道歉。
    为了公司一众员工的福祉，他该做点什么呢？
    被季惟如此直白地拒绝，姜雅宝一整天都丧丧的。
    前几天，她还觉得季惟就像她的哥哥一样，关心她，照顾她。然而，今天她却发现，季惟只是她的老板，他并不是在关心姜雅宝，他关心的是季忆。
    注意你的身份。
    姜雅宝回想季惟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和语气，犹如刺在她的心上。
    她以为的兄妹情义，其实就是一塑料花，假的。
    正在闷闷不乐，陆嘉言打电话过来：“小忆，你得空吗？最近莫语入手了一批新的面料，有没有兴趣一起看看？”
    面料的选择，是设计师的核心能力之一。不同的款式、不同的效果都必须依赖于面料来实现。姜雅宝当然想去，可是想起季惟的话，只能说：“我出不去了，得在家里陪我奶奶。”
    “就出来一小会？仓库不远，来回不到一个小时。”
    姜雅宝还在犹豫着，恰好就看到护工推着季老太太进来。她忙说：“下次再说吧，先挂了。”
    她挂了电话，季老太太问：“又是陆嘉言电话？”
    姜雅宝点点头，把事情给老太太说了。老太太一个劲儿地怂恿：“去吧，去吧，出去玩一玩，不要一天到晚闷在家里，不好。”
    姜雅宝摩挲着手机，有些为难地说：“大哥说我的任务是陪伴您，不让我去。”
    季老太太说：“你大哥他自己不谈恋爱，就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不用管他，就说出去散散心，没什么要紧的。”
    尽管季老太太这么说，姜雅宝还是不敢擅自行动。季惟能给她隔几天就去探望母亲，已经很不错了。若是自己惹恼了他，只怕连母亲也看不到。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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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天下午的时候，陆嘉言上门来了。
    季家祖宅许久没人来，季老太太见到他，也很是开心。陆嘉言带了一大束绣球花来，送给季老太太。又带了三块上好的苏绣丝巾，送给老太太、庄语怀和姜雅宝。说是今天上午选料子看品牌的时候，恰好看到了。
    陆嘉言又懂得与女性聊天，把季老太太和庄语怀哄得笑声不断。
    季老太太笑着说：“哎哟，我可羡慕坏了我那老姐妹了，有你这么懂事的孩子。我家几个都跟锯嘴葫芦似的，每天只忙着上班，半分也不会哄人。”
    聊了好一会，陆嘉言才拿出电脑来，与姜雅宝说：“这是我们这一季秋冬的面料选材和主打款式，你来帮我掌掌眼、把把关？”
    季老太太看着他俩坐在客厅里，十分般配，心情甚好，对庄语怀说：“走，我们到外头散散步吧。”
    此时下午五点钟，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院子，院子里草木繁盛，树荫密布，缝隙间偶尔透出太阳光来，花园里喷泉开了起来，流水淙淙，凉风阵阵，很是舒适。
    陆嘉言是正儿八经的设计师，姜雅宝只是准备念大四的学生，能看到设计师的设计底稿，对于学生来说，是很好的学习机会。
    何况是莫语这样的顶级服饰品牌，真正能通过设计总监审核的作品，都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姜雅宝不由得仔细地向陆嘉言请教起来，陆嘉言回答得也很认真。姜雅宝偶尔也给些建议，陆嘉言便觉得眼前一亮，修改了更加完美。两人聊起设计来，确实很投契。
    季惟这一日早早下班了，回到家中，刚站在家门口，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夕阳的柔光里，陆嘉言与姜雅宝几乎头挨着头，面上带着微笑，正在讨论着什么。姜雅宝的眼睛亮得耀眼，两人看起来是如此地般配。
    季惟心里一刺，只觉得无比碍眼。真是好样的，他不让她出门，她就干脆让陆嘉言上门。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手段。
    姜雅宝和陆嘉言察觉到有人进来，都望过来。见是季惟，两人忙站了起来。
    陆嘉言与季惟打招呼，季惟冷着脸寒暄了两句，就说：“莫语不是都在忙着加班加点做秋冬的版式吗？陆公子差不多也该去上班了。”
    陆嘉言一怔，很快笑了，说：“多谢惟哥提醒。在小忆这里得到许多有益的建议，拿回去给总监看看，她估计也会高兴的。”言下之意，他并不是在摸鱼，而是在听取外部意见了。
    陆嘉言告辞而去。季惟才看向姜雅宝，目光冷凝。
    姜雅宝不懂为何，有些心虚，可是转念一想，这是陆嘉言自己来的，又不是她不听话，总不能怪她吧？
    她想起今天早上他说的话，只跟季惟打了个招呼，就起身走了。
    季惟万万没想到，姜雅宝这样给他脸色看。这是蹬鼻子上脸了。他沉下脸来，心中愤懑无法可解，换了身运动服，到家里的健身房去。
    季家祖宅的地下室很大，除了车库，还有舞蹈室、健身房、游泳池。说是地下室，其实有一半露出了地面，同样通风透气。
    季惟最喜欢的运动，是自由搏击。他刚刚做完热身运动，他的私人教练就来到了。
    “最近很久没打了？”这位私人教练是世界级的自由搏击选手，如今退役，因此对着季惟，也很淡定。
    “太忙了。开始吧。”季惟淡淡地说。这一段时间，忙着祖母的事、季忆的事、公司项目的事，已是很久没有对打。
    自由搏击讲究力量，也讲究技巧，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是每个人自己要对自身能力、特点、优势等有深刻认识，经过长期的训练，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
    季惟出拳狠厉，速度极快，仿佛要把胸口的块垒一拳一拳全部打碎。随着汗水的挥洒，季惟感觉自己的胸口终于没有那么闷了。
    从健身房出来，季惟又恢复了自己的淡漠神情。这一个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饭，季惟看着姜雅宝与祖母、母亲言笑晏晏，却一句话也不与他说。
    就如同幼稚的孩子一样。
    既然她不与自己说话，那么季惟也不可能同她服软。就看谁比谁更沉得住气。
    季惟【叫来厨师，质问】：为什么今晚的菜都是酸的？？？放了多少醋？？？
    第20章
    接下来几天，季惟发现，姜雅宝再也不会出现在早餐桌上了，纵使他延长了用餐时间，直至八点，也依然不见人。
    至于晚上，就算他九点钟回到家，姜雅宝也已经躲进自己的房间了。
    季惟冷哼一声，真是小孩子的把戏，幼稚。
    从庄语怀的话里来看，她倒是每天乖乖地陪着老人家。只要她好好陪伴祖母，也就可以了。这不就是自己最初找她替身的目的吗？
    想通这一点，季惟也就全身心投入工作了。
    最近有个很好的项目，时湛也正在卯足劲了，跟他打擂台。项目方犹豫着，不知道该引入哪一方投资者。
    文峰觉得，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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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季惟一直处在低气压状态，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被季惟给抓住、训斥。
    但是，真要说哪里不对，其实仔细一想，也并没有。以前季惟一直是这样的，也就姜雅宝来了这段时间，松动了一点。
    这一个晚上，众人正在办公室加班，吃着三十块钱一份的盒饭，怀念着上次老板请吃九龙塘的美味。
    “你们说，季总是不是失恋啦？最近拼命加班？”
    “怎么可能失恋？季总那样的，连影后徐夏宁都想KY呢。”
    “不然他最近干嘛再也不请吃饭了？刚才开会，一点小小错误，就被训斥得狗血淋头……”
    “这才是真正的季总！你们前段时间看到的，是虚幻、梦幻！”
    文峰琢磨了一下，趁着送姜雅宝去仁立医院的机会，与姜雅宝闲聊。聊到后面，就开始诉苦：“姜小姐，最近有一个重大项目，全公司压力都很大，季总也是每天凌晨才回去。他这个人容易失眠，恐怕一天睡眠都不足四五个小时。我担心他受不了。姜小姐您劝劝他？”
    姜雅宝一怔，想到季惟十几天前说过的话，便道：“文助理，季总决定要做的事情，我哪有办法劝阻？”
    他说，记住你的身份。她姜雅宝不过是一个替身，与他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又有什么立场，去劝说他？她哪有那么大的脸面？
    文.戏精.峰苦笑，说：“如果这样，那也没办法了。就怕季总要病倒。”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姜雅宝的脸色，见她脸上果然露出些担忧的神情来，也就不再说话。
    因为不知道两人的实际情况，许多话就只能点到即止。
    姜雅宝从医院回到家中，吃过晚饭，就在工作间里开始画图，秋季要来了，对于秋装她自然也有很多设想。
    画图的时间过得很快，姜雅宝再次抬头之时，揉揉眼，就看到时钟指针已经指向十一时。
    恰在此时，楼下传来响动，大约是季惟回来了。她犹豫片刻，想起今日文峰的话来，最终还是抬步出去。谁知，刚走到楼道里，就听到了楼下的说话声。
    “季惟，你给我站住！”是季远泽的声音，很是严厉，甚至带着一丝怒意。
    “父亲，您什么事？”季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可奈何。
    “我说过的话，你是不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季远泽怒气冲冲地问。
    “那我说过的呢，父亲你听了吗？”
    “你明知道要跟徐家联姻，还这个态度，发表那样的声明！还有，时家老爷子都出面了，说时湛看好那一个项目，你又何必横插一脚？”季远泽质问。
    季惟轻笑一声，说：“父亲，难不成我不跟徐家联姻，不跟时家交好，就过不下去了？”
    “你以为你取得一点成绩，就上天了？你以为季家就真的没有对手了？别的不说，京城池家难道是吃素的？他们来上海，最近不就是在跟我季家抢地盘？”季远泽看着季惟不以为然的样子，双目冒火。
    季惟耸耸肩：“池家抢的是父亲你的地盘。时湛抢的是我的地盘。父亲你有多讨厌池家，我就有多讨厌时湛。”
    季远泽一是气得满脸通红：“逆子！”几步快步走上前去，眼看就要动手。
    却是庄语怀闻声出来，拉住了季远泽的手，说：“季惟，你惹你爸爸生气了，上去反思反思！快去！”
    季惟看着母亲一面拉着季远泽，一面拼命给自己使眼色，定定站了一会，方抬步往楼上去了。
    季远泽却还在后头语带讽刺地说：“你若不是季家的儿子，你以为你能轻易募到那么多钱？好的项目能这么信任你？你如今倒是迫不及待地要划清界限了？”
    季惟站在楼梯上，胸脯起伏着，拳头紧握，好半晌，他才又举步向上，一步步都无比沉重。
    姜雅宝早已进了自己的房间，避开了季惟。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先避开吧。
    姜雅宝重新回到工作台，可是无论如何却也没办法静下心来构思了。她推开阳台的落地窗，外头夜风阵阵，还有虫鸣声，带着夏季的花草芬芳。
    她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回想着刚才的情景，没想到季惟跟季远泽的关系是这样地恶劣。
    这段时间以来，季远泽的工作也很是忙碌，每日早出晚归，基本就没有在家吃过午饭和晚饭。偶尔碰面，她也只是中规中矩地打个招呼。季远泽也会报以微笑，十分地绅士风度。
    可没想到他们父子吵起架来是这样地形同水火。
    姜雅宝突然很想念自己的母亲。她是那样美丽又温柔的人，给了姜雅宝最大的自由与空间。
    回想起点点滴滴，这一夜就睡不着了。直到凌晨，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依然了无睡意。
    她起身，开门前去书房。季家的书房里，有许多珍藏的书籍，包括各式的图册画册。既然睡不着，去找一本书来寻找灵感，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打开门，却微微愣住了。书房沙发旁的落地灯亮着，季惟穿着衬衣西裤，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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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沙发，闭着双目，手里拿着一本书，搁在膝盖之上。
    听到声响，他张开眼睛，看到姜雅宝，也是微微一怔。
    他继而揉了揉眉间，坐起身来，问：“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来找书看。”姜雅宝轻轻关了门，走了过去。
    “睡不着，也得睡。都说要睡美容觉，不然会变老。”季惟皱着眉，下逐客令。公司的女员工偶尔聊天，他知道女孩们要保持年轻貌美，充足的睡眠必不可少。
    “那你怎么不睡呀？你睡了我就去睡。”姜雅宝说。
    这句话取悦了季惟，意思是她愿意在这里陪伴他。
    “我是真的失眠。”季惟笑笑，也没再劝姜雅宝去睡觉。
    姜雅宝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抱着抱枕，下巴搁在上面，关切地问：“那你看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
    原来文峰说的是真的。
    “没怎么说。”季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又问，“找什么书？”
    “我记得有好些讲中国传统服饰的书，找来看看。”姜雅宝说。
    “你要做传统服饰？”季惟想起此前她在拍卖会上看好的也是传统服装。
    “嗯，我想做一期带有中国元素的设计，作为我的毕业设计。”
    “你从小就喜欢设计？”季惟又靠在了沙发上，问姜雅宝。
    “是呀。我妈教我画画。”
    姜雅宝侧着头，短发有些凌乱，显得可爱俏皮。“我大概三四岁的时候，看着日本漫画书来画画。我喜欢漫画书里面漂亮的衣服。等长大一点了，就决定要做服装设计师了。我还给我的洋娃娃做衣服呢。”
    季惟来了兴致，问：“有照片吗？我看看你都画了些什么？”
    姜雅宝打开手机，翻找了一下，说：“有一部分在这里。”
    季惟点开了，里头有幼年时期稚嫩的画作，有给洋娃娃做的蛋糕裙，有一些古代的簪子步摇，还有一些学生时代的作品，包括西装、礼服、婚纱、鞋子等。“你涉猎很广。”
    姜雅宝说：“我喜欢，就想都试试看。”
    季惟沉默着，半晌，说：“去睡觉吧。”
    “那你怎么办？”
    季惟笑笑：“我都习惯了。”
    “可不能这样。有什么办法帮助睡眠吗？”姜雅宝问。
    “工作足够累，自然就能睡着了。”
    “要不我给你念书？”季老太太有时候听雅宝念书，听着听着也会睡着。
    季惟失笑，说：“当我是老太太呢？”
    这一笑起来，这段时间的郁闷，方才与父亲争执的不痛快，倒似乎烟消云散了。
    “你睡不好的话，就真的变老爷爷了。”姜雅宝鼓着腮帮子说。
    季惟见她坚持，就拿起放在一旁的书，递给了她，说：“读这本吧。”
    姜雅宝接过一看，书名是《区块链革命》。她吐吐舌头，说：“这个不好，太高深了，烧脑。读点别的，放松放松。”
    季惟也没坚持，只问：“那你选一本。”
    她拿了一本《小窗幽记》，说：“接受一下传统文化的熏陶吧。”
    季惟含笑看着她。
    姜雅宝坐在灯下，低声而轻柔地念着古籍。光洁的额头、圈翘的睫毛、高挺的鼻子、小巧的下巴、修长的脖子、精致的锁骨，都在灯光下显得越发迷人。
    她的声音温柔动听，带着一丝丝沙哑，又带着一点点甜，仿佛温暖的手抚慰着他的头脑和胸膛。季惟听着听着，声音越来越模糊，他合上了双目，沉沉地睡了过去。
    姜雅宝读完一段，抬起头来，发现季惟已经睡着了。
    自己的声音，居然还可以催眠？
    她又等了一小会，看季惟确实睡熟了，才帮脱了鞋子，把他的双脚也放到沙发上，盖上毯子，退了出去。
    季惟：梦里梦外都是她的声音…
    第21章
    这天，文峰特别留意季惟的情绪，发现他身上紧绷的气息果然一扫而空。看来，确实是姜雅宝的原因了。
    文峰心里替季惟高兴，季惟日常太过紧张，有人能叫他放松，也是很不错。
    季惟看着助手看着自己，面带微笑，不由得问：“笑什么？”
    文峰正了正神色，清了清嗓子，说：“没什么，就是看你今天精神不错。昨晚睡得不错？”
    季惟想起昨晚，确实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他在书房醒来时，清晨的阳光明媚，洒入窗棂，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原来，姜雅宝还有这个作用。
    他笑了，说：“给你个任务，找一台新电脑，要轻便易携带的，设置一个端口，显示地点为宁市。”
    文峰不解，不过依然照办。
    到下班的点，季惟按时下班，回家吃饭，带着文峰处理过的电脑。
    季远泽与儿子相看两厌，而且老太太身体恢复顺利，他和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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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今早都搬回季氏集团旁边的公寓去了。因此，祖宅里只有祖孙三人，用餐气氛很是和谐。
    吃完饭，他把姜雅宝叫到了书房。姜雅宝进去，就看到他把电脑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推到她面前。
    姜雅宝看着电脑，有点不明所以。
    “送给你的礼物，你可以用它来开公众号。”季惟淡淡地说。
    姜雅宝一顿，忍不住小小地欢呼了一声，打开电脑。小巧精致，颜值极高。
    “多谢大哥。”她抱着电脑，抬头看他，眼睛笑得弯弯，似月牙一般。
    季惟不由得也笑起来。这般笑容，纯真可人，分明还是个半大少女。自己同她计较什么？说起来，他比她年长差不多十岁了。
    “这个电脑的端口设置在了宁市。以后，你发表公众号文章，必须用这个电脑。”季惟说。
    姜雅宝一愣，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她是以姜雅宝的身份在开公众号，而不是季忆。
    “还有，不可以出现你的照片，不可以出现任何与季忆生活有关的内容。”季惟又说。
    姜雅宝连连点头，能得到季惟的让步，是她意想不到的。他的谨慎小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另外，你得空了，给我录音。就读古籍吧，录些放在我的手机里。”
    姜雅宝想了想，说：“要不我在蜜桃FM上录音？还可以配点音乐，你喜欢听什么？我来录入。”
    季惟说：“什么都可以。选你喜欢念的。”
    他失眠由来已久。从小他比别人更聪明、更敏锐，他的大脑仿佛时刻都在高速运转，要想安静下来，需要很长的时间。往往到半夜，才能睡着。而姜雅宝念书时的腔调，让他安静和放松，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乡。
    可是，不可能让她每晚在他身旁读书。
    录音是一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先录一段吧。”季惟把手机递给了姜雅宝。
    姜雅宝从善如流，接过手机的时候，不小心碰触到季惟的手指，温热而干燥。
    “那我开始了。”她调到录音，又拿了昨夜没读完的《小窗幽记》，开始录音。
    季惟眯着眼看着她低头录音，心想，怎么以前没发现，她还有这个作用？莫非，《一千零一夜》里的国王，是因为王后的声音，才沉醉不能自拔？
    她平时说话的声音，确实也好听。但是，她念书的时候，又多了几分悠然和恬静。
    姜雅宝录了一段二十分钟的音频，递还给季惟的时候，恰好看到微信跳出一条信息，是徐夏宁的。
    【徐夏宁】：惟哥，今晚是在和平饭店几楼呀？咱们几点过去？
    原来季惟他们晚上还有活动。姜雅宝拿着电脑，乖乖地退了出去，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季惟，再次说：“谢谢！”
    季惟目送她离开，才点开微信。
    今天是池城组的局，邀请了申城一众豪门公子小姐。徐夏宁当然收到邀请，但是，她想和季惟一起入场。
    池家来势汹汹，已经夺下了季氏集团此前看好的一块地皮。池城虽然年轻，却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主。
    只不过，再怎么剑拔弩张，面子情还是要给的。季家是申城世家，池城组局邀请年轻一辈的当家人，联络感情，也很有必要。
    季惟尽管不在季氏集团任职，但是，季远泽就这么一个儿子，而且能力这么优秀，谁都把他视为季远泽的当然接班人。池城邀请过他几次，他都没有去。只是，想到来日摩擦渐多，见见面，也好。
    季惟想了想，回复徐夏宁：“我还有点事，迟点过去。”没有具体的时间，也没有邀约她一起的意思。
    徐夏宁看到季惟的回复，不由得有些丧气，又问：“小忆一起来吧？她很少出门活动。”
    季惟答复得很快：“不了。她在忙自己的事情。”
    姜雅宝确实没有必要经常露面，徒惹不必要的麻烦。
    徐夏宁无法，她偶尔在微信上给姜雅宝聊天，可是姜雅宝并不怎么回复。两人的关系还是没办法走得更近。
    季惟到达江畔的会所时，是夜里十一点，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会所前都是豪车，服装光鲜的男男女女，一派歌舞升平的模样。
    季惟下了车，缓步进去，偌大的包厢，面对这黄浦江，高达六米的窗户，180度面对江景。整块玻璃没有切缝，将江景一览无遗。
    见到季惟进来，包厢里人人都望了过来。
    池城走过来，面上带笑，同他握手，说：“欢迎，欢迎！难得今天你有空过来，蓬荜生辉！”
    “之前一直忙着项目，走不开。”季惟随着池城一起，走到了靠在窗前的吧台前。
    很快，有人过来给季惟敬酒。季家太子爷，谁人不想套近乎？何况，他又是做投资的。
    场子里有好些年轻的创业者，恨不得跟这位财神爷搭上线。
    季惟一向是得体的。尤其在面对营销项目的创业者，他有足够的耐性，认真倾听。只是，他自带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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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人到了他面前，会很注意说话的内容，不敢多说什么废话。
    很快，就听了好几个项目，收了不少名片。
    池城叼着烟，看着季惟，问：“做股权投资，比做实业有趣？”
    “个人兴趣罢了。”季惟垂眸，不欲多言。
    “城东那块地，听说你们也在看？”池城问道。
    “我不管季氏集团的事情。”季惟不置可否。
    池城又笑，问：“上次舞会，没见到你家小妹。怎的今天不带过来？认识认识。”
    “她在读书，还小。”季惟看向池城，目光沉沉。
    “人人都说你爱护妹妹。”池城端起酒杯，碰了碰，说，“可惜那天我去晚了，没看到她优美的舞姿。”
    他呷了一口红酒，舔了舔嘴唇。季忆这样的女人，很适合作为他的联姻对象。出身豪门，持有股权，却又是孤女，想必性情温和，很好掌握。季家的产业，实在是诱人。
    时湛这时走了过来，靠在一旁，说：“季惟，你家小妹回来这么久了，就出来活动了两次。你这有点护得太过分了。她成年了，该多出门嘛。”
    他想起姜雅宝在舞会上的舞姿，有些心动。
    “可不是，小忆也听话，每次约她出门，她都说在家陪老太太。”徐夏宁也走了过来。
    季惟看向徐夏宁，问：“你还私下约她？”
    “约过几次呀。老太太不是也说，希望她多出门活动活动？她一次都没来。我还想着，你今天能带她过来呢。”徐夏宁说着，压低了声音，凑在他耳边，“京城好几位知名设计师今晚也来，多认识下，对她也好。”
    季惟望过去，方才自我介绍为设计师的人，其中一个正搂着一个网红模特，手掌摩挲着她裸露出来的后腰。他不由得皱眉，不客气地说：“没必要。”
    将来，如果姜雅宝要做设计师，有他这个投资人在，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徐夏宁自认为自己是为姜雅宝好。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每一行里都有成名的老前辈，把持着各种资源，纵使有钱，却也不一定能马上就能得到认可。谁知季惟问都没问，就直接否定了自己的提议。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哪知，更难堪的还在后面，季惟继续说：“以后不要再约季忆了。”
    徐夏宁这会儿是恼羞成怒，也不跟季惟说话了，端着酒杯，走了。
    时湛在一旁啧啧两声，说：“你这是妹控了啊！这还是不是你亲妹妹，若你有个亲妹妹，可不知道要宠成什么样子。”
    “她自小在我家长大，就是我的妹妹。”季惟说。
    池城摩挲着酒杯的边缘，看着季惟的态度，思考着该如何认识季忆，让季忆迷上自己。
    都说季忆几乎从来不出现在公众视野，也不参加上流社会的活动。他本以为，季忆会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可怜，只要他表达一下关怀，她就会上钩。然而，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分明是季惟从中控制。就不知道，季忆是心甘情愿，还是无可奈何地服从。
    如果季惟真的爱护季忆，那么，让季忆背叛季惟，该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吧？
    池城一双桃花眼里忍不住荡漾起了笑意。
    季总很会给自己台阶，有没有？
    没有台阶下，那就自己造！
    给季总鼓掌！
    第22章
    姜雅宝并不知道有人已经在暗处盯上了自己。
    她正在捣腾着微博和公众号。如今，时尚类的微博大v和公众号不少，必须有自己的特色，才能脱颖而出。
    那就先看看别人在做什么，怎么做。
    她搜索了一下，把时尚类微博和公众号都刷了一圈。看得眼花缭乱。
    看得眼睛酸痛，她揉了揉双眼，站起身来，左右转脑袋
    、甩胳膊。
    正在此时，手机突然蹦出了一条信息，用的是特别提示音。
    姜雅宝一怔，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置顶的是一个叫“朱黎”的女生，可是，这么长的时间，她并没有发过任何信息。现在，进来了一条微信：“小忆，睡了吗？”
    季忆并没有多少走得近的朋友。因为朱黎是微信中的置顶好友，季惟特地去查过资料。
    那是季忆所在国际高中的同学，中产家庭，父母都是医生，她学习优异，考入了国内一所排名前列的学校，读的是金融学，在京城读书。两人已有两年没见。
    姜雅宝点开她的朋友圈，头像是本人，朋友圈里有些动态，基本都是跟她的专业有关的，个人信息很少。
    姜雅宝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答复。朱黎可能与季忆的关系是非常亲密的，有很多共同经历，若是无意中说起来，就怕露馅。
    还在犹豫着，朱黎又发来信息：“我来申城实习了。你回来了么？有空咱们聚聚。”
    姜雅宝想了想，截图发给了季惟，问：“我该怎么办？”
    季惟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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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眯了眼，删掉了截图，说：“可以见面。多聊聊，看看她知道什么。”
    姜雅宝得了季惟的同意，立即给朱黎发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说：“我也回来申城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朱黎发来一个开心的表情：“那不如明晚？许久不见，好想你呀！”
    姜雅宝答应了朱黎的邀请。两人约好，在丽姿百货见面。这是申城新开的商场，以奢侈品销售著称，往来的都是精致美女。
    两人在大堂碰面。姜雅宝到时，远远就看到艳妆的朱黎。她穿着一袭红色桔梗裙，身段窈窕，烫着卷发，涂着猩红的嘴唇。
    “朱黎！”姜雅宝挥挥手，朝她走过去。
    朱黎看着姜雅宝，愣了一下，才问：“小忆？”
    姜雅宝注意到，她的声音里带了几分不确定和疑问。
    她走上前，笑着说：“是我呀。”
    朱黎打量了她一下，笑着说：“你改变了不少。”从前的季忆，没有这般飞扬的神采，也没有这般高挑的身材。
    “你也是呀，变得更亮丽多姿了。”姜雅宝说。朱黎高中的照片，是个清丽佳人。
    朱黎笑笑，没有多想。从高中到大学，女生变化大，一点也不奇怪。她自己不是也变化很大么？
    “这是送你的礼物。”朱黎拿着一个小袋子，递给姜雅宝。“你不是说想用中国传统服饰作为毕业设计的元素？这是一幅竹子的画作，很有风骨，你该会喜欢。”
    姜雅宝接过，谢了朱黎，说：“我们一起去逛街吧？你看到什么喜欢的，我送你做欢迎礼。”
    朱黎笑了，说：“什么欢迎礼，我家也在申城。这也是我的地盘。”
    两人说笑着，一起去逛街。
    这是姜雅宝的计划之一。倘若两人一见面，就坐下来聊天，这一天不知要说多少话才能过去。倒不如先逛逛街，分散一下注意力。吃饭的时候，大家可以顺势谈谈流行时尚，避免触发太多的私人话题。
    姜雅宝和朱黎两人，虽然年轻，但是身上穿的、拿的，一看就价值不菲。柜姐们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她们来逛街，却也带着殷勤的笑容，给她们推荐。
    姜雅宝此时是持有黑卡且可以无上限刷卡的人，秋天又到了，正是需要换季的时候，再加上她开始写时尚公众号，多买些时尚单品比较一下也好，因此，买起东西来，一点也不曾犹豫。
    很快，她就买了二十几套衣服、鞋袜、包包。朱黎也有好些收获。因为姜雅宝刷的是季惟的副卡，商场的VIP客户经理都下来了，殷勤地为她们俩打包东西，准备送到司机处去。
    姜雅宝已经大半年没有逛街了，此刻终于感受到了购物的乐趣，而且是无限制购买，姜雅宝心情很不错。
    她和朱黎正说笑着，从LA品牌店走出来，迎面走来几人，打头的正是季念和钟楚意。
    钟楚意看到姜雅宝，两手空空，旁边站着的女生美则美矣，却也不是圈子里哪家小姐。
    她不由得抱胸，哂笑，说：“季小姐，难得出门，怎么就这么两手空空的？这位小姐又是哪家的美女？怎么从来没见过？”
    夏季舞会上，时湛只向姜雅宝发出了跳舞邀请，别的女人，都是自己贴上去的。光这一点，她就知道，时湛对姜雅宝，有点不一样的心思了。
    她想向姜雅宝发难，却无可奈何，根本见不到人。
    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了，心里积累着的怨气，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很是咄咄逼人。
    季念看到姜雅宝，也是恼火。夏季舞会那日，她精心打扮，为的是能够见一见池城，与池城共舞。结果，池城一来，众人却都在打趣他来晚了，没见到小公主季忆的曼妙舞姿。
    以至于池城与她跳舞时，说了一句：“我看季小姐跳舞也很不错，想来季家的女孩都是如此。”
    回家后，季思告诉她，池城跟他要了季忆的微信。
    池城可没问她留微信！季念几乎要气炸了。
    凭什么，季忆根本不在场，却还能得到池城的青睐！
    此时见面，就有些仇人见面的意思。
    虽然季远堂一再叮嘱，要跟季忆打好关系，可是，在心慕的男人面前，父母的耳提面命实在没用。
    钟楚意话音刚落，季念就阴阳怪气地问：“小忆，怎么我邀请你，你总说没空？今天却有空逛街？怎么不买东西呀？惟哥不是天天护着你？这是哪里来的小姐妹呀？”
    姜雅宝笑盈盈地说：“你说对了，大哥确实护着我。”
    话音刚落，两个VIP客户经理提着大包小包走了出来，毕恭毕敬地对姜雅宝说：“季小姐，这些东西，我们先给您放在服务总台？一会儿您回去的时候，我们再送到您的车上去。”
    “好的，谢谢。”姜雅宝笑得甜甜的。两个VIP客户经理才拎着东西走了。
    季念和钟楚意看着姜雅宝买了那么多东西，脸一阵红一阵白。
    当场打脸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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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笑着说：“你们看，这就是我买的东西。一会儿，两位姐姐买了什么，可要记得给我也看看，开开眼界呀。”
    季念和钟楚意瞬间觉得自己务必憋屈。虽然都是有钱的主，但是她们用钱都是受到限制的，哪能像季忆，一下子买那么多东西，少说也有一百万了。
    姜雅宝不理会她二人，挽着朱黎的手，施施然走了。
    待走得远一点了，朱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小忆，你如今……真的大不相同了。你以前可不会怼人。”
    “我长大了嘛。以前，天真无知。”姜雅宝笑笑说。
    朱黎感叹说：“你刚才刷的卡，是你的大哥的？我都不知道，他这么维护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姜雅宝心中咯噔一声，问：“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我大哥以前怎么样了。”
    “以前，你很少提你大哥，也没察觉出来你们感情这么好。我也好希望有一个这样的大哥。”朱黎看着姜雅宝，带着羡慕的神色。
    姜雅宝心里默默地想，嗯，我也很羡慕季忆，有这样一个大哥。
    自己是借了季忆的光，才能得到如今的待遇。
    若不是长得像季忆，大概也就不会有她什么事了。
    想起他们初遇的那个夜晚，季惟冷漠的神色，姜雅宝忽而有些心情低落。
    “吃饭吧。”她笑了笑，对朱黎说，将心中怅然的情绪压了下去。
    两人吃饭的地方，是一家精致私密的西餐厅，钢琴师悠扬，菜式地道。
    姜雅宝问起朱黎的大学生活，朱黎笑笑，说：“挺好呀。学校里大牛很多，同学也很厉害。”
    “那你现在在哪里实习呀？”姜雅宝又问。
    “在一家证券公司。听说你哥哥很厉害，做很多项目，什么时候介绍认识一下？或许可以合作。”朱黎说。
    “好啊。我问问大哥的时间。”
    朱黎又压低了声音，问：“对了，你出国前不是说你喜欢一个人么？有没有什么进展呀？”
    姜雅宝微微一怔，很快神色如常，说：“没什么进展。”
    “这不合理呀！你这样美丽。算了，不说过去的。那现在呢？你回国了，该有不少人在追求你才对呀。”朱黎看着姜雅宝，眉头微蹙，问。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走到她们的餐桌旁，姜雅宝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时湛和陆嘉言。
    陆嘉言邀请她们俩一起用餐。
    姜雅宝没有拒绝，正好趁机换个话题，避开与朱黎单独相处、说私房话的时间。
    姜雅宝互相介绍了他们认识。时湛不由得多看几眼朱黎，笑着说：“小忆的朋友，个个都是仙女儿。”
    朱黎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并不因为得到帅哥称赞而失态，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与他们闲聊。
    陆嘉言和姜雅宝聊起了服装设计，时湛和朱黎聊起了资本运作。时湛本想着，朱黎不过是个学生，谁知她见解很是独到，不由得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半开玩笑地说：“朱小姐，不如到我公司来？”
    朱黎一怔，旋即笑笑：“难得时总看得起我，谢谢了！先加个微信，迟点我们再联系？”
    时湛欣然加了朱黎的微信。
    钟楚意和季念，坐在角落的一桌里，将这一方的互动看得清清楚楚。钟楚意已经是心头火起。
    季忆也就算了，那个妖妖娆娆的女人，又是个什么玩意儿？竟然也敢妄想时湛？！
    第23章
    钟楚意死死盯着与时湛说笑的朱黎，眼珠子里火星四溅。
    得想个办法，叫她们受到惩罚！
    陆嘉言与姜雅宝相谈甚欢。
    今年十二月，将有两年一次的全国青年服装设计大赛，恰好是申城艺术学院主办，陆嘉言提议姜雅宝参赛。
    “全国青年服装设计大赛举办了差不多三十年了，含金量很高。你刚回国，既然要从事服装设计，这是最好的露脸机会。很多国内知名设计师，也都是从这个大赛开始职业生涯的。”
    姜雅宝早就打算参加这次大赛，只不过，她想以姜雅宝的身份参加，而非季忆的身份。
    因此，对于陆嘉言的邀请，她只能笑笑，说：“好，我看情况再说。”
    陆嘉言本以为姜雅宝会同意参加大赛。他借着准备比赛设计的由头，多与姜雅宝往来，必定是很好的相处机会。谁知，姜雅宝不为所动的样子。
    他想了想，又说：“再过几天，有一个服装设计师的沙龙，主题是分析历届青年服装设计大赛的作品。到时候你也一起来？提前认识一下知名的服装设计师，也是好事。”
    姜雅宝立刻来了兴趣，问：“都有谁呀？”
    “Josephine、向阳、陈之桦、白娅，申城四大服装设计师都会去，他们是嘉宾。还有些新锐设计师，大多都是年轻人。多认识，多交流，也有助于我们风格的成熟和发展。”陆嘉言见她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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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刻买力推销，“这样的聚会，不可多得！”
    姜雅宝点头，应下了。去看看，或许会对自己参赛的服装设计有所帮助。说不定也能帮助自己公众号的文章。
    姜雅宝研究了不少时尚博主，大多数人都是亲自上阵做穿衣示范的，依靠的是博主个人的审美以及独特的外貌、气质、风格。
    可是，季惟不允许她露脸，那么，这意味着，在季忆被找到之前，她的公众号必须有足够独特的东西能够吸引读者。
    她思来想去，也没有拿定主意。
    或许，多听别人聊聊，会有灵感。
    晚饭后，姜雅宝回到家，将今天逛街的战果，都一一挂了起来，思索着自己该写什么样的文章。
    是不是可以介绍秋季穿搭呢？大牌的秋季时尚，以及与此相类似的平价品牌？这种文章实用又应景，点击应该不错？
    既然有了初步计划，她就开始搜索网络上的关于秋季潮流走向的文章。文章虽多，但是真正别出心裁、令人惊艳的却不多。她心里也渐渐有了底气。
    她正在看得专注，忽然听到敲门声。
    姜雅宝开门，门外是季惟。他身上带着酒气，眼神幽暗，倚在门框上，问：“今天去逛街了？”
    姜雅宝刷的卡，正是季惟的副卡。他在开会时，收到了二十几条信息。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季惟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此刻敲开她的门，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姜雅宝点头，“跟朱黎一起，刚好该买秋天的衣服了。”
    “今天和朱黎聊得怎么样？”季惟随口问道。
    姜雅宝看了看走廊，示意季惟进来，关了房门，才压低了声音，说：“她觉得我变了，跟高中不一样。但是，应该没有怀疑。后来，我们还遇到时湛和陆嘉言了。她和时湛，还挺有话聊的。”
    季惟表情有些严肃，问：“她有没有提到一些小忆的私事？”
    姜雅宝想了想，说：“她说，以前她并不知道季忆的哥哥对她那么好。”她顿了一下，偷偷觑了季惟一眼，很想问，“为什么你现在对我这么好？”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问。
    姜雅宝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方面，她觉得，季惟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是季忆的替身。可另一方面，她心底深处又存在小小的希望，希望季惟对她好，就是因为她是姜雅宝。
    季惟听了，倒也没有否认，只说：“季忆她比较内敛，不会说自己家里的事情。所以，有很多人并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究竟如何。”
    按说，季惟已经问完话了，也该走了。可是，大概是喝了酒，他的精神比平日要放松许多。他倚靠在墙上，随意问道：“公众号文章写出来了？有什么想法？”
    姜雅宝正好有些困扰，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我想着现在是秋季，就该写应季的介绍，从大牌开始，介绍一些类似的平价品牌，兼顾高端和一般读者。只是，现在时尚类公众号也很多，就不知道我有什么特点。”
    季惟做投资，看的项目至少有几百个，自然有一套考察的方式。
    “你做公众号的初衷是什么？”他两手插在裤兜里，问。
    姜雅宝一愣，说：“额……因为我这段时间不能以姜雅宝的身份出现、去学习服装设计、去实习，可是我又不想荒废自己的手艺，需要找一个平台，展示我的品位和设计。”
    季惟浅笑：“这不是就有一个重大差异？时尚类公众号有多少人是设计师出身呢？应该不多。你是新锐美女设计师，对不对？”
    姜雅宝眼睛一亮，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着说：“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做公众号的目标是什么？”季惟又问。
    有了前一个问题铺垫，姜雅宝心中隐隐约约的想法很快成形了：“我想争取尽可能多的粉丝，做一个独立服装设计师，有自己的设计品牌！”
    季惟微微一笑：“孺子可教！这样的话，公众号的名字是否考虑作为将来设计品牌的名字？你的设计图稿是否偶尔可以作为特色，放在公众号上？有很多人对于服装设计感兴趣，是否可以做一些服装设计小教程？等等。你不如先写一个初步方案，我帮你看看。”
    经过季惟这么一点拨，姜雅宝犹如拨云见日，醍醐灌顶。
    她连连点头，说：“太感谢了，我马上去写！”
    话已经说完，这下该走了。姜雅宝一双杏眼，正在看着他，有送客之意。
    可是，季惟脱口而出的是：“我喝酒头疼，给我念一段书吧。”
    姜雅宝一愣，不由得说：“喝酒会头疼，那干嘛还喝酒？”语气里带着些斥责的味道，可是软软娇娇的，仿佛又有些撒娇的意思。
    季惟的心痒痒的，说：“快给我念念。”手机录音的那一段，又哪来得真人在他耳边低语好听？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
    姜雅宝刚刚得了季惟的帮助，当然不能过河拆桥。于是，打开房门，说：“走呀。”
    季惟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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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走进书房，唇角微翘，脚步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季惟这一回躺倒在了沙发上，一双眼睛，黑黝黝地望着姜雅宝。
    姜雅宝换了一本新书，乃是《世说新语》，她低头读书，却分明感受到了季惟的目光，令她心跳有些快。
    这一回，季惟没有很快睡着。姜雅宝读的是《世说新语·任诞》：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舟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她话音刚落，季惟就问：“怎么这回念世说新语？”
    姜雅宝说：“我想参加全国青年设计大赛，要融合传统元素，多读点书，找找感觉。魏晋风度，林下之风，衣裳若是能表现出来，该是何等飘逸洒脱。”
    季惟听她回答，也就没有继续问，闭上了双眼。
    姜雅宝再念了一会儿，有些口干之际，抬头看向季惟。他却是已经睡着了。
    好在书房的沙发也足够宽敞，季惟睡在其中并不算太难受。姜雅宝给他盖好薄毯，静静看了一会，才退了出来。
    谁知，刚刚走到门外，却见走廊里站着一人。
    姜雅宝心猛地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庄语怀。季远泽出差，庄语怀便又回来祖宅，照看季老太太。
    惟哥半夜来碰瓷宝宝了~
    为此不惜睡书房~~
    第24章
    姜雅宝喊了一声伯母。
    庄语怀看着她，微笑问：“这么晚了，你和阿惟在讨论什么呢？”
    姜雅宝有些心虚，说：“我想开个公众号，请教大哥该怎么办。”
    庄语怀笑笑，说：“这么晚了，早点睡。有什么问题，白天讨论也可以。”
    姜雅宝应下，忙闪身回房了。
    庄语怀看着姜雅宝的背影，目中隐隐露出忧虑的神色来。自从季忆从英国回来，人明显变得漂亮了，相处了这些时日，庄语怀觉得她连性格都与从前大不相同。
    从前的季忆文雅安静，沉默寡言。如今的她，确实活泼可爱，机灵聪敏。季惟对季忆的关注和关心，显然超过了从前。
    兄妹俩常常在书房里讨论问题。
    庄语怀刚开始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乐见其成。季忆乖巧可爱、甚是可怜，季惟又是冷冰冰的锯嘴葫芦，家里有人同他关系亲近，这是好事。
    可是，渐渐地，她隐隐感觉到不对了。
    季惟对季忆未免太过亲密了些，与他一贯的习惯差异太大了。甚至，在深夜里，在他发怒的时候、在他醉酒的时候，季忆能安抚他。
    季惟在季远泽的压力下长大，对于压力的承受能力，是很高的。这么多年来，庄语怀从未见他对谁这般亲密过。
    为什么会是季忆？
    庄语怀叹了口气，推开书房的门，见到儿子正躺在沙发上，睡得正沉，呼吸均匀而沉稳。
    她看着他因为睡着了而平和的面容，笑着摇摇头，心想，自己或许是更年期到了，过分紧张。
    有了季惟的指导，姜雅宝开始投入到公众号的设计中。
    光是想名字，几乎就耗尽了她的洪荒之力。搜索了网上各种大牌的名字，又在某宝、某东上搜索了一圈，还是想不出来。
    要不，就简单一点，直接叫自己的名字算了！“雅宝”，听起来就很像衣服的名字！
    定下名字了，又琢磨着做一个头像。画图什么是她的老本行了。她照了照镜子，就是这样，大眼睛、尖下巴、俏皮微卷短发，为了增加识别度，她画了一个侧脸，耳侧加了一朵红艳艳的玫瑰花。
    公众号的主色调确定为温柔的蓝色和粉色，介绍写的是“独立设计师，我关于世界与美丽的全部梦想”，她从小就渴望设立自己的品牌，通过公众号，正可以传达这种信念。
    第一篇文章，又是一个费脑子的东西。要写情怀、写梦想？还是写计划、写目标？或是直截了当地，就写秋季时尚趋势？
    最后，她决定从全国青年服装设计大赛入手，介绍历届来的优秀作品，最后再说自己的身份和梦想。
    她花了两天时间，琢磨修改，终于成文，第一时间发给季惟看。
    内容精炼，点评到位，配图精美，尤其最后一段，写的是姜雅宝的心愿：“我来自单亲家庭，母亲独自抚养我长大。母亲是个美人，还手巧，常常亲自给我做衣裳。那时候，有孩子讽刺我是被爸爸抛弃的孩子，我哭着告诉妈妈。妈妈温柔地说，我是天赐的孩子，她做的衣服，是施有魔法的仙女衣，时刻保护着我。从那天起，我就默默下定决心，长大了要做美丽的衣裳，等我妈妈年老的时候，我来守护她，让她穿着带了魔法的衣服，在时光流逝中也不变优雅。我还要带着魔法衣，给女孩们加持自信，守护每一个女孩的心灵与梦想。”
    季惟有些动容。
    手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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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一个多月了，姜渝女士还没有醒来。姜雅宝嘴上不说，心里大约也是着急。
    可是，目前除了静观其变，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季惟回了两个字给姜雅宝：“很好。”
    姜雅宝松了一口气，开开心心地把文章发了出去，又在自己手机朋友圈里转发了。
    才转发没多久，微信立刻收到了不少回复和私信。不少人都在点赞的同时，问她如今在哪里？
    大学室友文贝贝更是立即打来了语音电话。姜雅宝接通，就听到文贝贝在那边连珠炮一般问：“你在哪里？为什么休学了？需不需要我帮忙？为什么以前的信息和电话你都不给我答复？”
    文贝贝与她在同一个宿舍，性情相投，算得上是极好的朋友。
    “我妈妈昏迷不醒，在申城医院没办法待下去，我就回宁城了。没什么事情。你不用担心。”姜雅宝轻描淡写。
    文贝贝却依旧忧心忡忡：“这么严重？医生怎么说？你妈妈就算昏迷不醒，你也不要一直沉默啊，我打电话给你已经是空号了，给你微信留言和电话，你也一直不回复。这都好几个月了，我可担心。”
    “前段时间太忙了。现在安顿下来，不会再失联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找你。”姜雅宝也是前几天才拿回自己的手机。之前，一直是季惟保管着。
    文贝贝又絮絮叨叨问了不少，姜雅宝只说自己最近的计划是写公众号，并且会争取参加全国青年服装设计大赛。文贝贝听了，说：“那我帮你转发文章到学校各个群里，帮你增加粉丝。”
    两人挂了电话，姜雅宝又去看自己的文章，已经有大约一千多的点击量了，后台还有十几条留言。姜雅宝心中高兴，握了握拳头，做了一个加油的表情。
    她这一天都很开心，眉飞色舞的，庄语怀看在眼里，不由得问：“怎么这么高兴？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自从那一夜之后，庄语怀又默默关注了几个晚上，发现一切都很正常，悬着的心才有稍稍放了下来。
    可到底忍不住对姜雅宝多了许多关注。
    姜雅宝当然不能说自己写了公众号，不然，庄语怀要看的话，那可怎么办？
    她就拿陆嘉言说的设计师沙龙来做挡箭牌：“陆嘉言说，可以一起去参加设计师沙龙，会有对全国青年服装设计大赛的经典作品的点评。”
    庄语怀一听，立即笑道：“这就巧了。择日不如撞日。Josephine是我的朋友，正好我们约了晚上一起用餐。你不如也一起？”
    此刻，庄语怀打定主意，多了解姜雅宝，若是真有什么问题，自己能及早发现。
    姜雅宝不疑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这个方便吗？就怕打扰伯母您。”
    庄语怀道：“我同她，是三十年的老朋友了。很遗憾，我们都没有女儿。若是有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加入，不知道多好。”
    到了晚上，庄语怀就带着姜雅宝去见Josephine.两人约着吃饭的地方，是一家淮扬私房菜，中式装修，简洁精致，将江南园林很好地融合到了建筑中。
    服务员推开包厢门的时候，Josephine已经坐在里面了。
    Josephine 是服装设计届的传奇了。曾在国外几大奢侈品牌做过设计总监，十年前回国，创立独立品牌梵末服饰，如今已是国内顶尖品牌，政要夫人、明星大咖，都热爱她的衣裳。
    她穿着一袭一字肩黑裙，安静地坐在那里，犹如一幅美人图，自带韵味。
    听到声音，她回眸展颜，姜雅宝只觉得整个房间忽然亮了起来。
    庄语怀笑着给Josephine介绍姜雅宝：“我侄女儿，季忆，圣马丁学院服装设计的。仰慕你呢，就带来了。”
    庄语怀此时，有一种别样的轻松。姜雅宝觉得，她整个人的语气都活泛起来了，跟在家里的老成持重，颇为不同。
    Josephine 笑了，说：“你有这样出色可爱的侄女儿，以前不早点带出来？我当年设计的那些公主裙，正该给小公主穿呀。”
    她说话字正腔圆，神色和蔼，叫人如沐春风。
    庄语怀与Josephine先说了一会儿各自的事情，待用餐过半，自然而然地就聊到了全国青年服装设计大赛，Josephine正是评委之一，担任了好几届了，说起来是如数家珍。
    姜雅宝因为刚刚写了文章，也有很多思考，便将自己的思考与问题，拿出来，与Josephine交流。
    若说刚开始Josephine是给庄语怀面子夸赞她，待听到姜雅宝的许多想法以后，她却是从心里多了几分欣赏了。
    一顿饭，吃得很是轻松愉快。
    吃完饭，又闲聊了一会，三人起身离开。Josephine 与庄语怀走在前面，姜雅宝走在后面。几人来到门前，等各自司机开车过来。
    就在此时，路旁停着的一辆小汽车开了门，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黑衣壮汉走了下来，背着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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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匆匆走了过来。
    姜雅宝一向警觉，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果然看到那男子伸手探入包中，拿出了一个装着黄色液体的玻璃瓶，快速地朝庄语怀走了过去。
    季太太的第六感~~
    第25章
    硫酸！这人就是冲着她们来的。
    电光火石之间，姜雅宝来不及细想，越过惊呆了的庄语怀和Josephine，迎了上去。
    壮汉一愣，一只手猛地挥过去，想把姜雅宝甩到一边去。
    然而，就在他的手掌刚刚碰到姜雅宝的手臂，就被姜雅宝牢牢地抓住了手掌，女孩的腕力出奇地大，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过肩摔，摔倒在了地上。
    那一瓶硫酸，跌落在地板上，砰地一声碎了，滋滋地冒着烟。有一小部分溅到了男子的腿部，烧破了他的牛仔裤管，发出一阵皮肉焦灼的恶心气味。
    门口的保安迅速将男子按在了地上，男子还在不停地□□着。
    差一点，这硫酸就砸向了庄语怀！
    庄语怀和Josephine回过神来，已是花容失色、心有余悸。Josephine 立刻报了警。
    警察很快到了，抓了人去派出所。
    庄语怀她们也跟着过去，录口供。黑衣男子欠了几百万的网贷，为了拿钱还债，铤而走险。他收了钱财，说要给庄语怀一些教训。但是，并不知道委托人究竟是谁。他跟踪了庄语怀一段时间，看到都是娇弱女子，以为是下手的好时机。谁知姜雅宝有这样的身手。
    恰好有人当时正在一旁录像，把那惊险的一幕也录了下来。连警察看了，都赞不绝口，拍着姜雅宝的肩膀，说：“小姑娘，很厉害啊！”
    姜雅宝笑笑，当然厉害了，她是正儿八经练了十几年的自由搏击的。小时候被人欺负，说她没爸爸。姜渝女士除了给她做衣裳，还给她报了自由搏击的培训班。
    姜渝女士说：“若是有人打你，你必还手。”
    可是，眼下又该如何跟庄语怀解释？
    好在季惟很快来了。
    姜雅宝看了他一眼，想私下跟他说话。可是，庄语怀一看到儿子进来，就不由得喊：“阿惟！”
    庄语怀声音里此刻听着，就带了些委屈与害怕的意思，也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意思。
    季惟走了过去，搂了搂母亲的肩膀，说：“没事，我会查到背后主使的。”
    安抚了母亲，季惟对一旁办案的警察问：“现在什么情况？”
    办案警察虽然不认识季惟，但是看他西装革履、一身久居上位者的气势，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目前，犯罪嫌疑人提供的信息只有这么多，暂时无法确定其幕后主使是谁。”
    季惟提出要求观看现场视频。办案警察点开了电脑上的视频，笑着说：“你这妹妹，身手不凡啊。”
    季惟看到视频中的姜雅宝，出手干脆利落，动作狠辣，力道甚大。他眸色不由得变深了，看了姜雅宝一眼。原来她还有这样一面，她并不只是娇软小仙女。
    姜雅宝被他看了一眼，有些心虚。在入季家之前，季惟调查她时，她隐藏了自己的这一项爱好与特长。
    好在季惟没有在此时发问，他对办案警察说：“作为受害人家属，我要求彻查此案，务必要找到幕后主使之人，否则，我母亲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我可以提供专家，帮助追踪幕后主使的手机信号、网络登录地点等信息。”
    办案的警察微微皱眉，心想此人口气真大，说：“依法办案是我们警察的职责，公民无须介入……”话还没说完，耳边忽然传来局长的笑声，“阿惟，怎么亲自过来了？刚刚接到消息，有失远迎了。”
    办案警察回头，看到局长竟然亲自出来了，且一贯不苟言笑的脸上带上了笑容。
    季惟看到局长，微笑说：“李叔，好久不见。”
    李局长早年曾受过季老爷子的恩惠，又深知季家如日中天，对申城大小事务影响甚大，季惟这一声称呼，叫他有些受宠若惊，走过来同庄语怀握了手，保证会将此案彻查到底。
    季惟得了允诺，这才带着众人从警察局离开。
    到了门口，Josephine 的司机已经在等候着。她对姜雅宝如今是刮目相看，小姑娘不禁才华横溢，而且正直善良。她多年未曾见过这样的年轻人，拉着姜雅宝的手，笑着说：“你做设计，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来问我。”
    这就是抬举姜雅宝了，姜雅宝连连道谢，送她上车。
    庄语怀也上了车，姜雅宝与她一起坐在后座，季惟坐在副驾驶。
    庄语怀此刻冷静下来，向姜雅宝道谢：“小忆，若不是你，伯母今天恐怕就要受重伤了。谢谢你。不过，太危险了，若是还有下一回，你可不要这么冒险了。”
    想起当时的情形，她还有些害怕。
    姜雅宝说：“伯母，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已经看出来他欲行不轨，当然不能叫他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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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惟说：“妈，在找到主使之前，我会安排人保护你的。”
    庄语怀又转过脸来，拉起姜雅宝的手，仔细打量起来，问：“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么厉害的手法？竟然能将那么一个大汉摔倒在地上。”
    好在早有心里建设，姜雅宝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在英国的时候，加入了一个自由搏击俱乐部，学了两年。这个大哥知道的，我与他说过。”
    季惟在副驾驶听到了姜雅宝的胡编乱造，恨不得敲一敲她的头。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帮着她圆谎：“确实，设计师压力大，我让她多锻炼，放松身体。”
    庄语怀听了，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季惟从后视镜里看着母亲沉吟不语，问：“母亲您可有得罪什么人？而且，是女人，否则何至于想出毁容这一个办法来？”
    庄语怀自问待人亲善，实在想不出哪里来的仇人，只得摇摇头，说：“明面上我实在想不出来，竟有人恨我入骨。”
    第26章
    季惟沉吟，说：“我会尽快查清楚事实真相的。”
    正在此时，季远泽打来电话，庄语怀接了，也不知那头说了什么，她微笑着说：“已经没事了，没有受伤，公事要紧，你先开会吧。”
    她的语气，温柔如昔，可是姜雅宝却隐隐听出了疏离之意，远不如对儿子那么依赖。
    庄语怀摩挲着手机，突然脑中闪出一个人来，这一辈子她恨之入骨的人，是有一个的。大约，那人也同样恨着她。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
    等回到家中，庄语怀受了惊吓，早早就睡了。
    待庄语怀一走，季惟却示意姜雅宝进了书房，“坐。”
    姜雅宝感觉到他不容抗拒的语气，屏住呼吸，乖乖地坐下了。
    季惟却站着，两手插着裤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没事吧？”
    姜雅宝摇头：“没事，挺好的。”
    “你什么时候学的自由搏击，怎么没跟我说过？看起来还是个柔道高手。”季惟问，他声音温和，听在姜雅宝心里，却有些打鼓。她隐瞒了这件事情，他会不会为此而生气、不满？
    可是，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隐瞒，大概那时候就是觉得，自己有一项防身术，不为人所知，总不至于太过被动。
    她也曾担心过季家老宅存在危险。
    只不过这点小心思不能告诉季惟。
    “我从小开始学，姜渝女士说，若有人打我，我必还手。”姜雅宝如实说。
    “学了几年？”季惟淡淡问道。
    “十几年了。”姜雅宝的语气带着点小骄傲。
    季惟淡淡一笑，说：“正好，我好几天没练了，正愁没伙伴。换好衣服，我们下去练两局。”
    姜雅宝睁大了杏眼，有些茫然地看着季惟，这是什么情况？
    “去楼下健身房碰头。”季惟说完，撇下她走了。
    姜雅宝并不知道季惟还会打自由搏击。季惟这段时间太过忙碌，连健身都是在公司完成的，在家中只打过一次，她没有遇上。
    现在，季惟是要和自己对打的意思吗？
    当然，尽管她满腹疑问，还是遵从季惟的要求，乖乖地换好了运动服，从衣服箱子的角落里拿出偷偷带进来的拳击手套，来到健身房。
    季惟也穿了运动服，正在在热身运动。
    此时已是秋天，天气微冷。季惟穿着运动服，短袖衫、长裤，因是贴身面料，将他的硬朗英挺的线条勾勒了出来。
    手臂上的肌肉精装结实，随着他的动作而牵动起伏，姜雅宝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姜雅宝在心中鄙视自己，喊了一声：“哥。”
    季惟看了过来，微微眯了眯眼。姜雅宝穿着运动背心和长裤，露出纤细的手臂和腰肢，白得发亮。
    “热身。”他收回了目光。
    姜雅宝也不再说话，做拉伸运动，放松手脚。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练习了。
    过了一会，季惟走到健身房中间，说：“过来。”
    姜雅宝走上前去，站在季惟面前，看着他，眼睛里有疑问。
    “我们对打一局。你就按照今天的手法，来打我。”
    姜雅宝此时是看出来了，季惟应该也是自由搏击的高手。她不敢掉以轻心，看准了时机，猛地伸手过去抓住季惟的手腕，要将他摔过去。
    然而，季惟的手腕十分灵活，也不知怎么用力，一下子从姜雅宝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反手就要擒住她。姜雅宝一惊，连忙后退，要避开季惟的攻势。
    然而，季惟比她更快，如形随形，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扣在了地板之上，大腿用力，紧紧地将姜雅宝压在了地板之上。
    姜雅宝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胸口起伏着，想挣扎起身，却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季惟的束缚。
    她只得放弃，躺在地板上，看着季惟。
    季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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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眼睛黑沉沉地，看着姜雅宝因挣扎而微红的脸庞，问：“若是你遇到的是练家子，你现在已经毁容了。”
    姜雅宝一怔，当时情急之下，她确实没有想那么多。
    季惟捋了捋她脸颊上凌乱的发丝，别到她小巧的耳垂后，说：“下次，不可这样鲁莽。”
    声音里带着几丝温柔和缱绻。
    姜雅宝的心漏跳了一拍。
    季惟却已站起身来，说：“起来吧。”
    少女躺在他的身下，杏眼水光粼粼，红唇娇艳，胸前雪团起伏，手腕的皮肤光滑细腻，诱使他伸出了手指，捋起了头发。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耳后微微停顿，差点就要捏一捏她小巧洁白的耳垂。
    在他失控之前，他倏地站了起来。
    姜雅宝也慌忙站起身来，回过神来，却是不服气地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季惟没有看她，低垂着眼帘，只说：“当时的情况下，我很感激你，救下了我的母亲。但是，下一回，千万不要再这样。这很危险，我担心你。这次是我的疏忽，以后出门，我会安排好人的。”
    季惟当然知道今天事发突然，姜雅宝也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他心中未尝没有后怕。若是姜雅宝一个不小心，受伤害的就是她。
    他内心是自责的，竟然叫母亲和她暴露在了这样的风险下。
    姜雅宝听他这么一说，尤其是那一句“我担心你”，不知为何，喉咙竟有些涩涩的。
    她与母亲相依为命，自小就懂得自强自立，并不曾想过依靠谁。却不曾想到，有一天有人会这般关心她。
    哪怕只是替身，这种温暖确确实实是在她的心里。
    她揉了揉眼睛，强颜欢笑，说：“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先上去了。”
    姜雅宝转身走了，季惟却总觉得在她转身的时候，仿佛眼中有泪光滑落。
    他想追出去，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是听着她跑动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第二天，季老太太也知道了昨天惊险的一幕。吃早饭的时候，宽慰了一番庄语怀，又夸赞姜雅宝。
    “小忆果然是最能干的！画画比别人好，做什么都比别人好。”老太太极爱季忆，只要是季忆做的，她从来是半分疑惑也没有，只会称赞和支持。
    庄语怀再次对姜雅宝道谢，言谈之中，更多了几分亲近。昨天，不过是差一点点，自己就要受到重伤、容颜尽毁。姜雅宝说是她的救命恩人一点也不过分。她没有女儿，如今看着姜雅宝，就如同看着女儿一样了。
    祖孙三人，一同用餐，言笑晏晏，真是好不融洽。
    老太太的医生团队又来了一次，检查身体，基本恢复了。手术之后，康复如此顺利，主治医生也红光满面。当即打电话给季惟，说：“老太太基本康复了，新器官运行得很好，健健康康再过十年八年，应该是没问题了。”
    季惟挂了电话，十指相对，想了想，转头问文峰：“给女孩子，可以送些什么礼物？”
    文峰立刻就想到了姜雅宝，不过不好直接问，只迂回地说：“要看关系和预算来确定。亲疏有别，价钱不同。”
    季惟眉头微皱，关系？他和姜雅宝算不得真兄妹。最近，他对她的关注，还有点过分了。
    他想了想，说：“她算是我母亲的救命恩人。”
    文峰讶然，不过没有继续问，只说：“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她的爱好是什么，投其所好，最好不过了。”
    季惟笑了，说：“她喜欢华衣美服、珠宝首饰，最近可有什么好的东西？”
    文峰明白了，心中嘀咕，这听起来怎么像是姜小姐的爱好，嘴上却说：“我打电话问问拍卖行。”
    很快，拍卖行就安排人送了目录图册过来，放在了季惟的办公桌上。
    季惟翻开目录，里头有皇室古着、珠宝首饰，看着都不错。
    翻了几页，他眼前一亮，那是一顶钻石皇冠，月桂树枝叶结构，镶嵌着钻石，星星点点，犹如希腊仙女的桂冠。这是十九世纪一位意大利王后的皇冠。
    “就这个吧。”季惟对文峰说道。
    文峰看了一眼价格，起拍价800万。
    他默默地想，找对大哥，还是很重要的。
    老太太如今身体基本康复，姜雅宝就一心一意地投入到了公众号写作以及服装大赛的作品设计工作中。
    全国青年服装设计大赛的历年盘点，她写了整整三篇。每隔两三天发一篇出来。大概是文贝贝转发到了服装设计的微信群里，点击和评价都不错，还有不少人在后台留言，与她讨论。
    她很喜欢这种讨论，仿佛又回到了学校，在教室里与老师同学一起学习。
    等服装大赛的盘点写完，她才开始写秋季时尚穿搭。盘点自己一屋子的服装和首饰，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正坐在电脑面前，组织文章的时候，陆嘉言的电话打了进来，提醒她今晚有设计师沙龙。
    姜雅宝这才回过神来，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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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自己的脑袋，说：“哎呀，要不是你电话进来，我差点儿忘记了。”
    “我就知道，你做起设计来必定是废寝忘食的。你梳洗打扮，我一会儿来接你！”
    姜雅宝匆匆梳洗，因是沙龙，都是设计师，在打扮上不敢轻忽，就怕被人看轻。
    傍晚五点，陆嘉言来接雅宝。
    秋日的夕阳暖融融的，照在雅宝的身上，一切都变得格外的柔和美丽。
    姜雅宝走了出来，裙摆飘飘。
    陆嘉言从车里走出来，护着雅宝往车里去，为她打开车门。
    就在此时，季惟的车开了回来。看到他二人，司机把车停了下来，季惟却没有立即下车。从他的角度看，陆嘉言将将雅宝护在怀中，两人靠得很近。姜雅宝笑着，不知道在跟陆嘉言说什么。
    她化了妆，涂着红唇，是少有的娇艳。上身穿着雾霾蓝大圆领针织束腰短衫，下身是一袭到小腿肚的银灰色纱裙，外面加了一件卡其色斜襟束腰风衣，将腰身勾勒得极美。
    两人看着很般配。
    昨天去拔智齿，医生拿着锤子锤了好久，好像打在我的头顶，一整天头疼不已，哭唧唧，所以没有更新~~
    第27章
    陆嘉言和姜雅宝看了过来。认出是季惟的车，姜雅宝快步走来。司机摇下车窗，她看到了季惟，隔着车窗露出笑容：“哥。”
    陆嘉言也跟在身后，喊了一声：“惟哥。”
    语气中带着敬意，俨然是把季惟当成长辈来看。
    季惟下了车，微微倚靠着车身，取出一根烟来，夹在修长的手指间：“这是要出去吃饭？”
    “有个设计师沙龙，很有意思，特地邀请小忆一起去。”陆嘉言笑着说。沙龙是在晚上八点，他刚好趁这个机会请雅宝吃饭。只不过，在季惟面前，还是收敛点好，不说吃饭的事情。毕竟，季惟不喜欢雅宝外出太多，否则为何不让雅宝到莫语服饰来实习呢？
    季惟点点头，转而问姜雅宝：“几点结束，我派人去接你。”
    “惟哥你放心！我会送她回来。”陆嘉言忙打包票。
    姜雅宝笑得甜甜的，说：“是啊，嘉言会送我回来。你不必担心。”跟陆嘉言回来，一路上还能再讨论交流。
    季惟看着她的笑颜，有些愣神。
    “哥，我们先走了。”姜雅宝跟季惟打完招呼，也就准备出发了。
    季惟颔首：“去吧。小心点。”
    姜雅宝与陆嘉言相携而去。眼看他们上了车，季惟拨通了一个电话，对着耳机说了一句：“跟着她，看好了，不要再出现任何问题。”
    那边应好。季惟挂了电话，看见放在后座上的礼盒，不由得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她那么信任他，大概从小一个人长大，格外珍惜他这个哥哥，娇软清甜的声音喊着“哥”。
    他心头有些发闷，取出了打火机，铿地一声打开了，给香烟点火。吸完一支烟，他才拎着礼盒，踱步回家。
    沙龙在市区中心一间老别墅里举行。周围有不少精致的私房菜。陆嘉言和姜雅宝就近用过晚餐，慢悠悠地穿过栽满了梧桐树的人行道，往老别墅而去。
    时值秋季，梧桐树叶早已变黄，秋风一吹，便有不少叶子翻飞飘落，平添几分诗意。
    姜雅宝兴起，忍不住踢人行道上的落叶，一蹦一跳的。
    陆嘉言走在后头，双手插兜，含笑看着她的动作。
    那么俏皮可爱，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的心上。
    两人入了老别墅，离沙龙开始还有十来分钟，现场准备的沙发、座椅等却是已经差不多坐满了。都是年轻人，间或有个别看着年长些的。
    陆嘉言和姜雅宝最终找了两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二人颜值高，旁人难免多看几眼。
    冤家路窄，很不巧，季念和钟楚意也在此。
    毕竟都是申城名媛，还是要拼品味风度的，今日主讲的几位嘉宾，谁人不识？
    何况，钟楚意本身也在经营着时尚微博。最开始，她只是将自己买买买的豪门生活上传到微博上，谁知竟然聚集了近百万粉丝，来看她的炫富生活。她干脆顺势把自己包装成了时尚博主了。
    既然是时尚博主，参加这类活动，也是树立人设的好方法。
    见到陆嘉言护着姜雅宝入座，季念和钟楚意两人都不由得冷哼一声。
    “矫情！”
    “造作！”
    不过，几人来不及打招呼，沙龙就开始了。
    主持人一一介绍嘉宾。只要学服装设计的，谁没听过“申城四杰”呢？Josephine、向阳、陈之桦、白娅，随便哪个人，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能听他们对服装设计大赛作品的点评，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几位设计师都算是申城服装设计成名已久的前辈了，且都担任过青年服装设计大赛的评委，有两人还是这一届的评委。
    因此，他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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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青年服装设计大赛的作品，如数家珍，还很清楚当初评审的各方意见。
    众人听得认真。随后的讨论环节，气氛也很是活跃，听众都积极提问，回答也很是精彩。
    姜雅宝因早已结识了Josephine，许多问题私下向她请教了，此时也就安静地听大家的疑问。
    最后，有人请各位嘉宾介绍一些关于全国青年服装设计大赛的书籍或者文章。
    Josephine最先发言，先是列举了几部书籍，最后又说：“最近我关注到一个公众号，叫‘雅宝的时尚经’，写了好几篇对于大赛经典作品的分析，很不错。入门的话，你们可以看看她分析的思路。”
    向阳听得Josephine介绍，也笑着说：“巧了，这也是我想介绍的。看得出来，花了不少心思着在思考琢磨，资料应该也翻了不少，功底很扎实。”
    陈之桦连声问：“是哪个‘雅宝’？”
    向阳说：“据说是服装设计师，看公众号的设计，应该是年轻人。虽然想法还有些不足、稚嫩，但是确实已是相当有深度和思想了。”
    几位嘉宾还齐齐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
    姜雅宝有些微愣，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那几篇文章会被行业大咖们看见。此时听他们介绍自己的公众号，胸口一阵发热。恨不得立刻回家去，看看后台，究竟陈之桦、白娅是不是也会进去她的公众号看文章。
    钟楚意却是出于职业的本能，去微博上搜索了一下“雅宝的时尚经”，立刻出来了十几个结果，第三个才是“独立设计师”，点开一看，就有Josephine说的那几篇文章，看一下粉丝，才几万个粉丝。
    又去微信搜索公众号，文章的点击量也就是一两万的样子。
    她一哂，不过尔尔，不足为惧。
    晚上十点，沙龙结束了。但是，许多人依然围在几位设计师旁，向他们请教问题。
    季念、钟楚意、姜雅宝都等着Josephine。此刻，陆嘉言和姜雅宝才看到她二人，笑了笑，同她们打招呼。
    季念笑着问：“小忆，你是要参加服装设计大赛？说起来，好几年了，也没看见你的设计作品呢。”
    姜雅宝很想翻白眼，季念怎么老是针对季忆？她自问季忆又没有吃季念的、用季念的，何必这样，一上来就较劲。
    “还在学习阶段。”姜雅宝回答了一句，就不再说话。
    不过，看季忆的考试成绩、以及电脑里的作品，姜雅宝觉得，季忆可能并不是那么热爱服装设计。当时，大概是一时脑热，选择了这一门专业。季忆喜欢的，应该是摄影。电脑里留下了大批的摄影作品。
    钟楚意最看不得姜雅宝故作冷淡的样子，就是这副小模样，勾得时湛时不时看过去。
    她撩了撩头发，带着一股骄傲的神情，说：“你也想见Josephine？她可是设计界的大腕。要不要我引荐？我妈妈刚刚与她合作了。”
    钟妈妈是一间美术馆的负责人，正在和Josephine 谈30年设计作品展览。
    “不用。谢谢。”姜雅宝很有礼貌地回答。
    钟楚意笑笑，说：“不用不好意思。不然，这么多人，她可不一定能记住你。”
    她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Josephine 温柔的声音：“小忆，你也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钟楚意疑心自己听错了，僵着笑容，转头过去看。就见Josephine 正在朝姜雅宝招手，说：“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都认识认识。”
    姜雅宝朝钟楚意笑笑，走了过去。
    Josephine 笑着给向阳等人介绍：“这是我的世侄女，季忆，圣马丁毕业的，很能干很可爱的姑娘。我恨不得有个这样的乖巧的女儿。”
    Josephine这样抬举姜雅宝，令她受宠若惊。而且Josephine没有说她的身份，这更是体贴。
    向阳等人当然都给 Josephine 的面子，问她有什么计划，是否准备参赛等等。
    钟楚意看着姜雅宝站在知名设计师之中，一张脸沉了下来。
    季念也没想到姜雅宝才回来没多久，却连Josephine 都认识了。过了半晌，她才想起来，说：“我伯母和Josephine 似乎是好朋友……”
    钟楚意本来是想去和Josephine 合照，发到微博去的，听到季念这么一说，胸口一股气上来，气呼呼地往外走，一面打电话：“妈妈，不要和什么Josephine合作了！……什么，已经签合同了？我们不做行不行？……不行？我快被气死了！你还是不是我妈妈了！”
    钟楚意挂了电话，闷得要命。Josephine的合作也不能取消，她都气得快要爆炸了，还被人笑话。
    想到刚才姜雅宝脸上的笑容，可恶极了！
    她紧紧攥着手机，对季念说：“我们再想想办法，一定要叫她好看！”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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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宝回到家时，已是将近十二点。陆嘉言送她回家，站在门口前，可以看到季惟房间还亮着灯。
    季惟这一夜心神不宁，他忍不住拆开了礼盒，将里头的月桂皇冠拿了出来，钻石璀璨，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本是要送给姜雅宝，谢她不顾自身安危，救下庄语怀的。可是，此时，他不知为何，却不想送出去了。
    他送再多的金银珠宝，似乎也并没有陆嘉言一场邀约来得更开心。
    直到听到楼下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自窗帘的缝隙间向下看去，姜雅宝正在和陆嘉言告别。陆嘉言倚在车身上，拿着手机给她看，不知道在说什么。好半晌，两人终于说完话了。陆嘉言上车，姜雅宝才转身入内。
    季惟看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月桂皇冠，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把它装进了盒子里。
    惟哥又双叒吃醋了~~
    第28章
    季惟开会的时候，季远泽的电话打了进来。他刚挂掉，电话又响了。他无奈，只得出去接。
    “今晚到悦榕庄来一趟。城东那块地，这次池城也来插了一脚。这已是第三回了，总感觉他隐隐和季氏集团对着干。”季远泽在电话里说。
    季惟揉揉眉心，说：“那块地，父亲之前不是说性价比一般，还在考察……”
    季远泽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已是严厉了不少：“那块地，申城人人都知道季家在看。先前池城抢了我们看好的地块，已经让许多人准备看我们的笑话了！这次要是再失利，可真的惹人笑话了！你下班就过来。”
    说罢，也不等季惟的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这是季远泽对待季惟一贯的态度。
    这边开完会，季惟就驱车前往悦榕庄。虽说他不在季氏集团任职，但是，他确实也没办法做到全然置之不理。
    季氏集团是季家几代人的心血。纵使他再反感父亲的专断独行，却始终是季家的一份子。季家出现危机的话，他必然是要全力守护的。
    季氏是申城的世家，按说池家不应该这般与自家对着干才是，也不知对方这般大张旗鼓，打的是什么主意。
    到了悦榕庄，进了包厢，季惟不由得微微一怔。久未出来的时老爷子，就坐在上座，季远泽做在一旁。
    时老爷子在申城算是泰山北斗式的人物，当年与季家爷爷合作多年，交情不浅。虽已年过八十，却也依然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季惟走上前去，微微倾身，笑着问好：“时爷爷。”
    时老爷子说：“阿惟来了，快坐。看你这些年投资，很是成功。真是虎父无犬子！”
    季远泽在一旁笑着说：“老爷子谬赞！尽是年轻人，瞎倒腾。”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却也带着欣慰。季远泽看了一眼季惟，自己这个儿子，除了反骨，其他的都是很拿得出手的。
    时老爷子捋了捋胡须，说：“我看阿惟投资的企业，都是科技行业，确实是有想法。不断地创新才有可能带来新一波的经济增长。难得难得！年轻人，肯扎扎实实做实业，着实不易！资本流向这些领域，也是实实在在为国家做贡献。不像我家那个小子，总是投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投什么电影、游戏、娱乐，都是给人玩物丧志、消磨斗志。改天，我让他也跟你学习学习。”
    季惟淡笑，说：“国家经济强大，必然伴随文化强大。我们的电影、游戏，若是能像今日美国好莱坞一样，成为全世界的标杆，也是一项重大贡献。时湛做的，也是实实在在的事情。”
    时老爷子一听，说：“说得在理。倒是我理解浅薄了。”
    正在此时，包厢的门又推开了。进来两人，领头的人快步走到时老爷子面前，微微倾身，伸出手来，笑着说：“老爷子，难得您有空出来！”
    季惟当然认得此人，乃是申城市长。胡市长早年下放农村时，突发重疾，好巧不巧，正是当时回乡小住的时老爷子救下了，乃是救命的恩情。待后来，胡市长在申城十年仕途生涯，关系更是亲密了。
    几人互递名片，寒暄了几句，就开始喝酒。酒过三巡，席面上已是十分热络。
    季远泽就开口了：“胡市长，金盛集团此次来申城，活跃市场，又带来税收，当是好事。只是，来者是客，当地的规矩，还是该遵守。他们的路子，听说是野了些，搅黄了不少项目。”
    胡市长本就是从京城来申城的，对于池家的金盛集团，再熟悉不过。池家三少一向作风跋扈。他笑着说：“这事我略有耳闻，回头我问问。”
    时老爷子拿着酒杯，说：“商有商道，申城商会历来团结，关心本市的营商环境。还是应该互相尊重，才是长久之道。”
    胡市长笑了，满了一杯酒，上好的茅台，酒香清冽：“老爷子说的是。敬您一杯。”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大家都已经心照不宣，无须再多言。
    季惟乃是小辈，基于礼貌，向胡市长敬了一杯酒。胡市长一饮而尽，拍拍他的肩膀，露出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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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天合资本做得不错！支持实业，很有眼光！”
    接下来，季远泽便与胡市长开始聊如今国际形势、国内经济变化等问题。
    再聊了一会，时老爷子年事已高，便起身告辞了。
    几人将时老爷子一起送出去。
    来接时老爷子的，正是时湛。
    时湛自车上下来，看胡市长还在和老爷子话别，他走到季惟身旁，拍拍肩膀，笑着说：“承让了啊！”
    季惟攥着拳头，隐忍着，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待送了时老爷子离开，胡市长又与季远泽、季惟稍坐了一会，便也起身告辞。
    季远泽与季惟送了胡市长上车，静默了一会，季远泽方道：“一起回去吧。坐我的车。”
    上了车，父子俩都沉默不语。
    夜晚的申城，灯火璀璨。城市的虹霓，透过车窗，浮光掠影一般，照进车里，明明灭灭。
    大约过了一刻钟，季远泽说话了：“阿惟，今晚你能来，我很欣慰。都说上阵父子兵，我如今眼看都六十了，你还不愿意来集团帮我。”
    季惟抿了抿唇角，说：“父亲，您才五十五，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季远泽这般示弱，在季惟的记忆里，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季远泽叹了口气，声音里带了些疲惫和感慨，说：“年龄摆在那里，终究是年纪大了，近来也颇觉得力不从心。你心里到底怎么想？偌大的家业，不给你，又给谁？”
    季惟说：“季氏集团的高层，有不少是跟着父亲你一起打拼的，也有这些年陆续加入的人，他们能力足以胜任，并不是非我不可。”
    季远泽沉默了下来，靠着头枕，似乎在假寐。
    父子俩都没再说话。
    却是回到家中，季惟准备上楼之时，季远泽忽而喊住了他，说：“阿惟，委屈你了。那个项目……以后还会有更好的项目。”
    时老爷子出面了，帮季家这一个忙，那么投桃报李，季惟就该放弃与时湛争夺同一个项目。
    季惟一顿，微微点头，说：“我先上去了。”
    他一步步地往上走。他终归是季家人，无法对季家的事情，置身事外。
    然而，放弃项目，却又终究意难平。他的胸口，堵的厉害。那个项目，前期跟踪了两年，深入的尽职调查半年，会计师、律师也都一一审核过了，拥有世界顶尖的技术。此时放弃，怎能不愤懑？
    他回到卧室，仰面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两手置于脑后，闭目了好一会，才起身，换了一身运动服，往健身房走去。
    健身房里备有沙袋。他戴上拳击手套，使出一身力气，恶狠狠地击打着沙袋。沉重的沙袋被打得“砰砰砰”地直响，在空旷地地下室里回荡着。
    想到抢了自己项目的时湛，手上力气不觉就变大了。思绪飘忽之间，又想到昨晚陆嘉言与姜雅宝之间的互动，胸口更是不快，出拳又快又狠。
    姜雅宝在自己的房间里画服装设计大赛的设计稿。听到客厅的响动，她本没有多加留意，谁知，她去书房拿书的时候，恰好看到季惟下楼了。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悄悄地跟了下去。
    季惟打拳打得很认真，全然不由注意到有人下来了。
    他的额头已经全是汗水，板寸短发已经全然湿透，随着他勾拳的动作，汗水甩落，划出一道道弧形，映着灯光而掠出光彩。
    他手臂的肌肉贲张起伏，健美而有力。
    姜雅宝有些跃跃欲试。她很久，没有遇人练习对打了。
    她想了想，屈指敲了敲门。
    季惟闻声看了过来，那一眼，含着满满的杀气。
    “大哥，要不我们打一局吧？”姜雅宝咽了咽口水，微笑着说。
    季惟停了下来，摘下手套，从一旁取过毛巾来，擦着汗，又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说：“还没睡？熬夜不好。”
    姜雅宝说：“我在做设计稿，刚好有灵感了。”
    “上去睡吧。”季惟示意她上去，转身又走到沙袋前，准备戴上手套。
    姜雅宝却不为所动，反而也走到了沙袋前，说：“我们打一局吧。我想打了。很久没有活动。”
    她的目光，明亮有神，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
    季惟笑了，说：“忘记上次的教训了？你打不过我。”
    姜雅宝有些羞恼，说：“上次我完全没防备，这次必定不会再这样了。”说罢，扬起小巧白嫩的下巴，说，“你是不是害怕了？不敢和我比。”
    季惟不由得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说：“还激将法呢？是不是有点幼稚？”
    姜雅宝冷不防他突然掐自己的下巴，忙别开，说：“那你敢不敢呢？”
    季惟笑着说：“既然是妹妹有令，哪能不服从呢？”
    姜雅宝开心地换了运动服，戴上手套，两人在健身房里进入了对峙。
    这一次姜雅宝有了防备，不会再轻易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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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准了时机，快速冲上前去，拳头直扑季惟的面门。
    季惟眼疾手快，用手臂格开了她的进攻。
    一计不成，姜雅宝迅速攻击他的下盘。然而，季惟的下盘却是十分稳健，姜雅宝不仅动不了他，还差点就又被季惟压在地板上。
    姜雅宝脱身，不由得窜得远远。
    两人拳脚相向，你来我往，一时间竟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季惟发现，姜雅宝当日之所以敢直面匪徒，确实还是因为有两把刷子。与她打拳，很是痛快，他最开始本是有所保留，岂料姜雅宝发了狠一般，各种刁钻的攻击。既然如此，他也就渐渐放开了打，看看她的真正实力究竟如何。
    姜雅宝许久没打拳，重新上手，只觉得热血沸腾，对手又是季惟这样的劲敌，逼着她不得不倾尽全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般对打，体力消耗得很快。姜雅宝的速度慢了下来，季惟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他加快了速度，一个擒拿手，抓住了姜雅宝的手，反扣在她身后，把她按倒在了地上。
    “服不服？”季惟笑着问。
    姜雅宝嘟嘟嘴，说：“放手，让我做起来。”
    季惟却起了坏心，说：“你先说，服不服？”
    姜雅宝回过头来，瞪他，哼了一声：“还说我幼稚，你还不是一样幼稚！”
    季惟戳戳她的脸颊，松开了手，说：“有你这么说哥哥的吗？”
    说完，他也躺倒在了健身房的地板上。与人对打，确实消耗体力。
    一时间，健身房里只有他二人喘息的声音。
    好半晌，季惟揉了揉眉心，侧过头，看着姜雅宝的侧脸，说：“多谢陪我练拳。”
    姜雅宝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说：“大哥客气了！你帮我这么多，我这是应该的。”
    昨天，姜渝女士的病情有了新进展。昨天检查时，医生发现她的手指在动，只要有人说话，她的手指就在动作。仿佛要进行回应一般。
    这是苏醒的前兆。
    姜雅宝今天在医院，守着姜女士一整天，陪着她说话。虽然，今天没有再动作，但是，医生也说了，这是正常的，身体正在康复之中，需要长时间的休息。医院会密切观察情况。
    季惟听着她一口一个大哥，从最开始的犹豫、尴尬，到此时自然、流利，仿佛理所当然，真的把他当成了大哥，信任他、依赖他。
    他心底有些苦涩。她把他当做大哥，他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不过，打了这一场，胸中的愤懑倒是烟消云散了。
    他笑着说：“有空的话，咱们练练。省得找教练，还麻烦。你天天伏案工作，也是该加强锻炼的。”
    陆嘉言不算什么大问题，不足为惧。
    季惟默默垂下了眼帘。姜雅宝绝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家中。她接触最多、最信任、最依赖的人，都是他，而不是外头那些男人。
    季惟：外头的妖艳贱货，不足为惧！
    第29章
    姜雅宝用来参赛的设计稿基本完成了。接连画了几天图，她觉得腰酸背痛眼睛花。
    她起身下楼，陈妈给她冲了一杯浓浓的咖啡。
    她喜欢加奶加糖，刚用小银勺搅拌好，季惟回来了。
    大概是打了拳，总感觉她看到了他内心深处，不自觉地就多了几分熟捻。
    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问：“大哥，要喝咖啡么？陈妈刚刚冲的。”
    季惟伸手接过，长指碰了碰杯壁，说：“我正想着呢。”
    姜雅宝微微愣住，完全没想到他会直接拿过自己手上的杯子。大概季惟以为自己是要把咖啡递给他吧。好在她一口也没喝。
    她没有说什么，转身让陈妈再冲一杯。
    季惟看着姜雅宝，有些心不在焉，喝了一口咖啡。才刚入口，他差点吐了出来。居然这么甜？这是放了多少糖？
    好在忍住了，吞了下去。他把咖啡放下，拿出礼盒，递给姜雅宝：“这是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姜雅宝看着精致的天鹅绒礼盒，有些莫名：“这是什么节日呀？”
    她有点茫然。
    季惟笑了：“你帮我妈妈挡了坏人，当然要送上谢礼。收着吧，就是送你的。”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有的慢，别有深意。
    姜雅宝不由得眼睛一亮：“真的是给我？”
    “是。”季惟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宠溺。
    姜雅宝可开心了，这是将来能入她私库的东西！她接过来，迫不及待地打开了。
    月桂皇冠露出来的时候，姜雅宝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这……太贵重了……”她情不自禁地说道。
    季惟却问：“喜欢么？”
    “喜欢。不止喜欢，爱不释手呢！”姜雅宝强调。
    季惟就笑了，说：“千金难买心头好。喜欢就好。”
    姜雅宝小心翼翼地收好了皇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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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家里安保措施要不要重新布置一下？”
    房间里有几千万的宝贝，压力很大呀。
    季惟轻笑：“好，你放心吧。”
    姜雅宝本来是该上楼继续修改图稿的，但是，刚刚收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就把人撇在一边，总有点失礼。想了想，她问：“哥，我的设计稿，你帮我看看，给我点意见？”
    季惟应好。两人一起上楼。
    姜雅宝解锁电脑，点开准备用来参赛的设计图，向季惟介绍：
    “这系列设计的主题是‘竹韵’，代表这中国传统文化中刚柔相济、以柔克刚的思想。我小时候学习画画，观察了家乡江边大片大片的竹子，春来蔓生，无边无际，根扎得深，大风大雨也不会折损，风来时看起来随风动，风过后却仍是傲骨挺立。因此，我想表现飘逸、灵动、坚定、挺拔、刚柔相济的特征来。这是我初步设想的几个款式。”
    一共五套衣服，有飘逸长裙，潇洒西装，华丽礼服，主要是黑白、青灰、雾霾蓝等配色，与竹韵的主题呼应。
    季惟饶有兴致地指着最后一套：“这个真的用玉石做？”
    为了显示刚柔相济，这套衣服的上衣采用了点缀玉石的方式，拇指粗细的玉石，分列缝制在淡青色上衣表面，犹如竹节。裙子则是淡青色绘着竹影的纱裙，层层叠叠。
    姜雅宝说：“是呀。这样才能将意境完全表达出来”
    她很喜欢这一个款式。中国的玉石，在文化里也是品行高洁的意思。与竹韵之意遥相呼应。
    这个设计最大的问题只在于，预算会很高。玉石价值不菲，这几年更是处在高位。
    季惟笑着说：“正巧，我前几日得了一块缅甸玉石，可以拿来做这个衣服。”
    姜雅宝一惊，缅甸玉石价值不菲，自己从季家已经得到许多，再要，就是贪得无厌了。
    她连连摆手，说：“这个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若是我能在大赛上崭露头角，应该就会有人来请我制作，或者购买我的设计图。”
    这样奢华的衣服，只能是定制款。她画进来，只是因为她刚好有这么一个创意。她相信，凭借着其他的款式，也能有不错的成绩。
    季惟看了她一眼，倚靠着书桌，说：“既然参加了比赛，那当然力求完美，拿出最好的方案来。这五套衣服，都各有特色，但是，玉石的这一套，却是有一种风骨之美，当真如亲见竹子之坚定。你不用不好意思，就当做我做风险投资罢了。将来，你若是真的做成了独立时装设计师，可要记得我是你的天使投资人。等比赛结束了，把衣服送我也可以。我一拍卖，就全都赚回来了。”
    季惟说的在理，姜雅宝张张嘴巴，却是无话可说。
    季惟又问：“准备在哪里做衣服？”
    衣服需要打版、需要裁剪、缝合，这在家中是没办法完成的。但是，也不能随便去什么地方。因为这是参赛作品，已经是涉及商业秘密了。万一不小心被别人抄袭剽窃，就麻烦了。
    春节过后，就是大赛。一般情况下，大赛评审依据是设计图。只有得奖的衣服才有必要展示原型。但姜雅宝有信心，她必定会获奖。
    姜雅宝是该准备开始制作样衣了。
    她咬着笔头，有些苦恼地说：“还在和几家服装厂谈，都被拒绝了。”
    季惟说：“你的身份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给你安排个独立的工作室。”
    姜雅宝万没想到季惟连这个都为她考虑了。
    次日，姜雅宝按照季惟给的地址，打车前往。工作室选在文化创意园，环境清幽。打开门来，姜雅宝不由得微微吃惊。
    季惟连裁衣制衣的工具都准备好了，而且是当今最先进的工具。
    工作室面积宽阔，两层架空，装修简约，使用了大块的玻璃，简洁明亮。
    她曾经梦想的工作室，就这样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想了想，拍照发给季惟：“谢谢！”
    季惟很快回复过来：“喜欢吗？风格比较简单，你可以按照你的喜好来进行装修”。
    “喜欢！”她很快回答到，发来一个跳舞的小狐狸，眉开眼笑的。
    季惟隔着屏幕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开心和快乐。
    这种情绪也感染了他，他露出微笑，对文峰说：“工作室装修的很不错，给你加奖金。”
    文峰受宠若惊，心中更加决定，与姜小姐打好关系。
    雅宝全身心投入到了衣服的制作当中。为了保密，她每天打车出入。季老太太以为她出去跟朋友活动，乐见其成，也没有太多干预。
    陆嘉言来找过她几次，她太忙，都借故推脱掉了。在家要写公众号，外出制作衣服，还要去医院照顾姜渝，确实已是分身乏术。
    她的生活基本上就是在祖宅、工作室和医院之间来回。
    这一天早上，她在医院照顾姜渝，跟姜渝说话。
    “妈妈，现在是十一月底了，已经到了初冬。外头的梧桐树叶子都落了。我现在有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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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自己的设计工作室，就在文化创意园。我还做了一系列的衣服，准备参加全国青年服装设计大赛。设计的主题就是竹子，带有中国传统文化的刚柔相济。我还是很有信心可以得奖的。您快点醒来，帮我把一下关。”
    她絮絮叨叨地讲着，将衣服的细节都描述了一遍。
    看一下手表，半个小时过去了。
    姜雅宝起身，活动了一下腰肢。
    就在此时，她看到母亲的手指微微动了一动。
    她急忙揉揉眼睛，担心自己眼花。
    再去看时，母亲的手指又微微动了一动。
    雅宝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与欢喜，扑到母亲床前。紧紧的抓住母亲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心中，颤着声音：“妈妈！妈妈！是我！我是雅宝，您快醒过来！”
    掌心里，姜渝的手指微微地动了动。姜雅宝再也抑制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想起了什么，猛地按了床头的铃铛，对着那头喊：“医生，麻烦您过来看一下，我妈妈的手指又动了！”
    自从上一次观察到姜渝的手指动作之后，又过了这么长时间，这是第二次有动作。
    只要有动作，就意味着他会醒来。
    医生过来检查了一遍，笑着对雅宝说：“这是好事，恭喜你。姜女士的身体状况正在逐步恢复，或许不久的将来，他就会完全清醒。目前她应该是能听到你的讲话了。”
    医生退了出去，雅宝将脸贴在母亲的脸上，感受着她温暖的皮肤，说：“您快醒来，看我的比赛吧！”
    正在此时，陆嘉言的电话打了进来。
    原来过两天就是陆嘉言的生日了，邀请雅宝参加生日宴会。
    雅宝心情好，且这是生日会，不好拒绝，于是笑盈盈的答应了下来。
    雅宝从医院出来，又前往工作室。
    时间紧迫，她几乎是争分夺秒在工作。
    这一天，因刚好进行都关键部位，她想着最好能一次性完成。因此，没有回家吃晚饭，只随便吃了些干粮，又在工作岗位继续干活。
    直到晚上差不多九点，工作才告一段落。姜雅宝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她拿出手机，呼叫打车，拎着链条小包，就往楼下而去。
    因是在比较偏僻的地区，整个园区空荡荡的，楼房黑黢黢的，在昏黄的灯影中留下浓重的阴影，仿佛蛰伏的巨大怪兽一样。
    姜雅宝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就在此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拦住了姜雅宝的去路。
    第30章
    姜雅宝停下脚步，抬眼望去。是两个壮汉，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其中一人向她走来，说：“你欠人钱财，我们来追讨。还了钱，我们就会离开。”
    “废话那么多，给她点手段看看！”他的同伴没有动，只抱着胸，在一旁说。
    壮汉见姜雅宝一动不动，以为她吓坏了，伸手就要来抓。
    然而，手还没有碰到她，就听到一声轻笑声：“就凭你们？”
    电光火石之间，壮汉发现有铁链勒在自己的脖子上，冷冰冰的，力气极大，让他瞬间透不过气来。
    他挣扎几下，却被猛地撞在地上，晕了过去。
    站在远处的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嘴了喊了句：“艹！”
    他飞快地跑过来，想要击倒姜雅宝。然而自从上次庄语怀遇刺，她留了个心眼，随身携带了一把瑞士军刀。
    就在壮汉跑过来，要将她擒拿时，姜雅宝根本没有躲避，手中一柄小刀，指指地刺上壮汉的手掌。
    壮汉吃痛，几乎跌倒。姜雅宝却借机反攻，迅速上前，咔嚓一声，卸了他一条胳膊。
    壮汉呼痛，喊声震天。姜雅宝不为所动，很淡定地拨电话，向警察局报警。
    也不知是谁派来的，是该查查。姜雅宝这般想着。
    季惟正在和几位投资人开会，突然接到电话，一看正是之前委托保护姜雅宝的人。他忙起身致歉，外出接电话。
    “季总，有人袭击季小姐。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已经被季小姐解决了。我把现场视频和照片发给您。一会去到派出所，我再给您位置。”电话那头的声音平板而淡然。
    季惟扶额，他花了大价钱请来的保镖，竟然成了直播主播？
    他挂了电话，视频就发了过来。姜雅宝依然是身手敏捷、出手狠辣。
    也不知道跟上次庄语怀遇袭的事情有没有关系。必须尽快找到幕后主使。袭击庄语怀的人，具有很高的警觉性。所有联系方式，都是暂时的，早已查无此人。看联系时的地址，也是经过伪装的，都落在海上。
    他入内，摒除杂念，继续开会。很快，会议结束。姜雅宝的定位也发了过来，是在创意园区的辖区派出所。
    季惟驱车前往。到达的时候，就看到两个鼻青脸肿的壮汉正在接受警察的盘问，两人哭丧着脸，不时打量着抱着手站在一般的姜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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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带着点害怕。可与此前庄语怀的情况相似，两人只说自己是通过网络接受的委托，并不知道是什么人委托了自己。
    姜雅宝抱着手，脸上带着一丝丝冷笑，问：“委托人是男是女？有什么细节？仔细想想！只有找出来了，才能减轻你们的处罚！”
    这架势，倒是做得很足。
    季惟清了清嗓子，众人望了过去。见到是季惟，姜雅宝眼前一亮，说：“大哥，你来了。你看看，我们还能怎么办？不知道跟上回伯母遇袭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同一人。”
    季惟摸摸她的头发，说：“没事吧？手疼不疼？背包有没有损坏？损坏了叫他们赔，爱马仕的限量款。”
    姜雅宝嘟着嘴说：“手不疼了。包包却是磕破皮了。”
    两个歹徒一听，还要赔背包的钱，面色又白了几分。
    季惟说：“好了，大哥知道了。这一次，一定尽快找出幕后真凶来。”
    他走过去跟办案民警递了名片，又说了几句话，办案民警就把歹徒的手机等物品都交给了季惟。
    正在此时，又有人推开了派出所的大门，进来一个穿着戴着棒球帽、穿着黑色羽绒服和牛仔裤的男子，脸上胡子拉渣的，身后背着双肩包。向季惟打招呼：“惟哥，要找什么信息？”
    季惟说：“要定位一个人。这两人接受了委托，要来袭击我妹妹。得把背后的人找到。”
    “能打电话过去吗？只要接电话，1分钟就可以准确定位了。”IT男打开双肩包，拿出电脑，啪啪都打了几行字，然后看向季惟。
    季惟把电话递给两个歹徒，说：“给对方打电话，就说事情你们已经办了，但是，由于对方会自由搏击，你们受了轻伤，让他给你们医疗费。”
    那断了手臂的歹徒战战兢兢地说：“对方下定金的时候就说，要看图片说话……”
    季惟看向IT男，说：“蔚然，做一张图片出来，夜晚少女被袭击。”
    石蔚然看了一眼姜雅宝，说：“好。”
    就看他修长的手指快速地敲打着键盘，大约十分钟，他说：“你看看。”
    季惟看了一眼，点头：“就这张，发过去。”
    歹徒拿到图片，不由得吃了一惊。少女倒在地上，衣服上有血水，那侧脸看着真有几分像正主。
    此刻，他们也明白，自己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了。
    战战兢兢拿过电话，用微信将图片发了过去。然后，拨打电话，打开免提。
    那边电话响了两下，就有人接了。
    是一个女声，听着很年轻，带着点欢呼雀跃：“办好了？多拍几张照片给我看看！”
    那歹徒苦着脸，说：“她虽然被我们教训了，但是，大小姐，你没说她会自由搏击，我们两个人最开始没有防备，还被她打了好几下，受了轻伤。钱的话，你再给加点吧，当做医药费。”
    “她会打自由搏击？”那头的女子很是诧异，音量都提高了：“你是不是骗我？”
    “我怎么敢骗你？我就发照片给你。这个尾款和医药费，麻烦你转账给我。”说完这个，他担心时间不够一分钟，找不到人，自己要做替罪羊，当下又说，“这样，您看你还有没有什么人需要教训的？再做一单生意，到时候，我们哥俩给你优惠点好了。”
    那女子说：“你就跟踪着季忆，遇着合适的时候，给她教训。再给我教训三次。你们说假话是没有用的。要是她没受伤，明天我就会见到她。”
    听到此处，姜雅宝不由得看向季惟，面带诧异神色。究竟是谁？认识她，可是声音却听不出来。
    此时，石蔚然朝季惟比了个OK的手势。
    歹徒松了一口气，说：“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挂了电话，石蔚然说：“位置在世嘉公馆。声音是使用了变声器的。”
    世嘉公馆，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公寓，寸土寸金，乃是有钱人才能置业居住的地方。
    季惟敲敲桌子，说：“住在世嘉公馆、认识记忆、明天还会见到她。蔚然，你去查查看，都有谁家的小姐是住在世嘉的。小忆，你明天有什么活动么？怎么会见到人？”
    姜雅宝答道：“明晚是陆嘉言生日。我答应过去参加宴会。”
    “那你明天留意看，都有谁。”季惟说。这次的人倒是没有那么警觉，与袭击庄语怀的，是不同的人。
    歹徒被拘留，季惟带着姜雅宝回家，石蔚然独自驱车离开。
    一上车，姜雅宝就忍不住问：“那就是石蔚然？他回来了？季忆的事情有进展了吗？有没有行踪？”
    她现在最期望着，季忆能早日回来，她自己的生活也就步入正轨了。
    季惟说：“又有了一些新的线索，或许很快就能找到了。”
    季忆在暹粒失踪，石蔚然想法设法，与当地的警方及黑帮都搭上了关系，提供了季忆的照片，开展地毯式搜索。当地监控设施极其落后，搜索工作的难度很大。
    就在最近，一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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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混发现了一张路人无意拍下的照片，层层上报。照片记录的是一场夜间发生事故，少女被汽车撞倒，躺在地上，露出苍白的脸颊，赫然正是季忆。汽车的车牌也被完整地拍了下来。
    根据车牌检索，这是来自暹粒一家租车行。找到相近时间段租车人的记录，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职于一家跨国公司，海关记录显示，其已经飞往印度尼西亚。
    这家跨国公司的老板是华人，从越南发家，在东南亚有跨国生意，黑白两道皆有涉猎，低调神秘，连真实姓名也无人知晓，人人都以越南国姓代之，称之为“阮老板”。
    如今，已经派人前去跟踪该职员。石蔚然在追踪行迹方面有一套，却并不是跟踪盯梢的好手，因此也就回国休息了，等待进一步安排。
    这些详细的消息，他自然不会对姜雅宝说。
    他看着她，说：“你再等等。很快，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姜雅宝说：“我现在就希望季忆能早点回来。”
    想到季念以前跟她说过的，季忆父母的车祸是人为制造，季惟嫌疑最大，姜雅宝就有些头疼。怎么看，季惟都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只盼着季忆早一日回来，自己脱离这个尴尬的境地。
    第二天，陆嘉言的生日宴会，定在了丽兹酒店的包厢里，可以俯瞰江景和城市最繁华的地段。
    姜雅宝特意提前了一些时间过去。包厢里，除了陆嘉言，还有几个他的发小。见到姜雅宝，人人都有些惊讶。要知道，季家这位小姐，深居简出，几乎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听说季老太太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了，但是，季小姐依然是不怎么出门。
    立刻就有人对陆嘉言挤眉弄眼，打趣说：“陆二哥，你的面子了不得呀！”
    陆嘉言也无暇与他们磨嘴皮子，站起身来去迎姜雅宝。
    “小忆，你能来我真高兴！”陆嘉言笑着要接雅宝的大衣。雅宝穿了一件灰蓝色呢子大衣，里头是浅蓝一字肩束腰重绣蕾丝纱裙，穿着珍珠方扣银灰色细高跟鞋，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双腿笔直又修长。
    雅宝并没有将大衣递给他，而是自己拿着，递给了陆嘉言一个礼品袋子，说：“这是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
    陆嘉言接过了，带着姜雅宝过去，给她一一介绍。姜雅宝心里有事，笑着点点头，寒暄了几句。最后就拉着陆嘉言，问：“我怕人太多，我记混了。今天都邀请了哪些人呀？有名单吗？我先看一看。”
    陆嘉言一拍脑袋，笑着说：“还是你考虑得周到。我发给你！”
    姜雅宝收到了名单，打开一看，眼光不由得定在了其中两个人身上：“钟楚意”、“季念”。
    第31章
    姜雅宝把宴会人员名单发送给了季惟。
    她安静地坐在角落，拿了一杯莫吉托，看着陆陆续续进来的客人，个个衣冠楚楚，彬彬有礼，不成想竟有人对她有这般仇恨，要让她不得安生。
    先进来的是季念。这一回，她没有跟钟楚意在一起。
    她一贯高调，交游广泛，算是新生代的社交明星。虽然她并非季家正支，但是，她的父亲持有季氏的股权，季家正支的季忆鲜少出现在社交场合，因此，对于季念，别人也都是给足了面子的。
    她穿着一袭裸粉色长裙，脖子上带着一串钻石项链，宛如细碎的漫天星光，光彩夺目。
    季念一进来，不少人都跟她打招呼。她微笑着，寒暄了一圈，才终于看到了角落里的姜雅宝。
    在看清姜雅宝的那一瞬间，她的脸色有点僵硬，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她走过去，在姜雅宝旁边坐了下来，笑着说：“小忆，难得你出来。”
    姜雅宝说：“好久不见。”
    季念说：“确实好久不见。你每次都说忙，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不过，我家想在十二月举办圣诞舞会，你过来吧？一年就这么几个节日，咱们趁机聚一聚。”
    季念一边说着，一边拨弄着手腕上的珍珠项链，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按照季念自己的心意，姜雅宝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公众面前，在祖宅里一辈子。由她季念一人享受季氏集团的荣光。可是，父母一再叮嘱，务必邀请季忆到场，否则就要克扣她的零花钱。
    开玩笑，年底正是各种晚会宴会集中的时候，没有零花钱，怎么打扮？难道一套礼服还能穿两次？
    为了零花钱，季念耐着性子跟姜雅宝说话。
    姜雅宝点头，说：“好的。我先看一下时间，得空的话，我再跟你确定。”
    季念撇撇嘴，看什么时间，根本就是要去请示季老太太和季惟的意见。寄人篱下，果然是只能看人脸色了。这么想着，她的心里就痛快了些。
    季念话已带到，也就懒得再敷衍，起身就想要离开了。
    谁知，姜雅宝却忽然问：“季念，我从国外回来都没怎么出过门，对申城不太熟悉。我想做个服装设计工作室，有人向我推荐文化创意园区，说不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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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解吗？”
    季念混迹申城已久，对周围最是熟悉不过，听她这么问，来了兴致，又坐下来，说：“你想做自己的工作室？很不错呀！你问我就算是问对人了。文化创意园区那片，我也时不时过去，有几个设计师朋友都在那块做了工作室。租金便宜、文化气氛好，又有志同道合的人。要说缺点，那就是有点偏远，工作到晚上就有点危险了。”
    说完了，季念忽又觉得自己这么热心干嘛呢？季忆出来活动，对她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有些讪讪然地问：“你是要准备出来社交了？”
    姜雅宝看了看季念眉飞色舞的样子，确实不像是知道昨夜自己遇袭的事情。否则，在听到自己提及创意园区时，表情很难做到这么淡然。
    她摇摇头：“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就是得找个地方，做衣服而已。”
    季念又高兴了起来，说：“改天得空，咱们姐妹俩一起去看看。”
    姜雅宝答应了，季念也起身去招呼朋友了。
    就在此时，钟楚意走了进来。穿着一袭酒红色深V鱼尾裙，妆容艳丽，面上带笑，有一种嚣张的美感。
    她也没有看到角落里的姜雅宝，只与人寒暄着，说到开心的事情，笑得花枝乱颤，手中端着的酒杯里的红酒轻轻摇曳。
    然后，谈话间不经意地一瞥，看到姜雅宝安然坐在角落里，一双美目正冰泠泠地看着她。钟楚意心中一紧，手一抖，砰地一声，酒杯落地，碎了，酒液四溅，落在她裸露着的小腿上。
    陆嘉言闻声，忙过来问：“怎么了？没事吧？”
    钟楚意清清楚楚地看到姜雅宝好端端地坐着，脸上没有任何伤痕。她咬牙切齿，所以，昨晚那两个人欺骗了她？
    她勉力稳住心神，白着脸笑笑：“没事。我去下洗手间。”
    若说姜雅宝刚开始还有所怀疑，此刻看到钟楚意这一番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表情，基本已经确定，钟楚意就是幕后主使。见她离开会场，姜雅宝也起身跟着过去。
    钟楚意刚刚进到洗手间，忍不住往自己的脸上拍了两把冷水。拍完了，看着镜中糊了的妆容，又不由得暗骂起来。听说时湛也会来，她本想着趁机与他说说话。花了一个下午打扮的妆容，就这样毁于一旦！
    又是季忆！又是季忆！
    她秀美的眉眼都有些狰狞。
    却在此时，洗手间的门打开了，姜雅宝关了门，反锁了，抱着手臂，站在后方，冷冷地看着镜中的钟楚意。
    钟楚意猛地回头，一双眼里都能喷火。
    “就是你，找人来袭击我。”姜雅宝冷哼一声，说。
    钟楚意闪过一丝慌乱，连声否认：“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钟小姐知道得最清楚了。不然，你怎么会一见我，就像见了鬼一样？你以为我受伤，不敢出门才对。”姜雅宝闲闲地说。
    “你别血口喷人！”
    “那要不然钟小姐为什么把妆都弄成这样了？你慌什么呀？很不巧，你出来之后，时湛时公子就到了。他可是看不到你艳光四射的样子了。”姜雅宝笑呵呵地说。
    钟楚意心中愤怒与恐慌交织，想要推开姜雅宝出去，姜雅宝伸手拦着她，问：“钟小姐不先化个妆？”
    钟楚意这才想起自己的妆容，咬牙切齿地说：“你出去！”
    姜雅宝耸耸肩，说：“钟小姐不知道，我的自由搏击是专业运动员水平的，对付两个小毛贼，绰绰有余。还好他们跑得快，不然我非要折了他们的手臂不可。”
    钟楚意一听，脸色白得像鬼一样。
    姜雅宝出了胸中一口恶气，也不和钟楚意纠缠，走了出来，拿出手机，给季惟发了一个信息：“哥，你查查钟楚意是不是就在世嘉公馆。”
    钟楚意眼见姜雅宝走了，脚跟一软，倚在墙壁上。
    怎么回事，两个大汉居然没办法给姜雅宝一次教训？她为此支付了十万元！
    钟楚意心头火气，拿出一个备用手机，给人打电话。可是，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就在钟楚意不耐烦的时候，终于有人接了起来了。
    “钟小姐，你好。”
    “你们跟我说假话！季忆好好的呢！你们把钱还给我！”
    那头的人苦笑，说：“哎呀，原来是你呀！你让我们去打季忆，我们也去了，还受了重伤，差点没死了，你那点钱就算工伤吧。”
    钟楚意咬牙切齿，却也无计可施，只怪自己对这些贫民了解得太少！都是些贪得无厌的家伙！
    等她平复了心情，心中越想越害怕。既然那两人受了伤，指不定已经被警察局抓住了！万一顺藤摸瓜，找到她，她该怎么办？
    她也没有什么心情参加宴会了。顾不得许多，扯了几张纸巾，把脸上的妆容擦干净，匆匆推门离去。
    姜雅宝这边，正在慢悠悠地往包厢走去。
    忽然有电话进来，一看，是季惟。姜雅宝接了起来，季惟开门见山说：“已经录音了，应该就是钟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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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楚意太慌乱，忘记变声了。
    “那现在怎么办？”姜雅宝问。
    季惟屈指敲了敲桌面，问：“你想这么办？”
    “有因必有果，既然她做了这样的事情，就该受到惩罚。”姜雅宝说。
    “好。迟点我再与你说。”季惟答应道。
    姜雅宝挂了电话，心情很好，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她心底又忍不住羡慕季忆了，有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哥哥，真是一件叫人安心的事情。
    就在此时，一旁的一个包厢的门猛地打开了，从里面冲出几个年轻男人来，染着花花绿绿的头发，似乎是喝多了，手里还挥舞着酒瓶子，后头的几个追着前头的一人，直直地朝姜雅宝冲过来。
    姜雅宝愣了一下，在她作出避让的动作反应之前，突然有人从旁边一把将她推开，避开了那一群人。
    她有些猝不及防，后退了几步，后背抵在了墙壁之上，一个男人几乎将她搂入了怀中。
    姜雅宝耳根发热，忙要推开他。
    头顶传来一个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季惟：那个居心叵测的人，放开你的爪子！
    第32章
    姜雅宝抬头，心中警铃大作，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前在酒吧里连续七天点了她的池城！
    心跳如鼓，心中万分庆幸，自己方才没有使出自由搏击来。万不能叫他看出端倪来。
    池城也愣住了。这分明是当日那个酒吧服务生。怎么助手却告诉他，这就是季家小姐？
    天下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姜雅宝面色微红，柔着嗓音说：“没事了。谢谢你。麻烦让一让。”
    池城松开手，后退了两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容貌是像，但是这表情和说话的语气，差别却比较大。看起来，也不像是认得自己。
    “你在哪个包厢，我送你过去吧。喝酒的人多，就怕不安全。”池城桃花眼带笑，显得十分有亲和力。和那个晚上高冷阴厉的模样完全不同。
    姜雅宝不知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是牢记人设不能崩，只腼腆地笑着说：“我朋友生日宴会，就在前面。不用送了。”
    池城这时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巧了。我也来参加朋友宴会。你朋友可是陆嘉言？”
    姜雅宝睁着乌溜溜的杏眼，微微诧异地点头。
    池城心想，这季家小姐倒是可爱。最开始想着要是能联姻，定要折磨折磨。此刻看到她水润乌黑的眼睛看着自己，觉得宠着也不错。
    “那就是缘分了。一起走吧。我是池城，从京城来。”池城自我介绍。
    姜雅宝微笑着说：“我是季忆。很高兴认识你。”
    池城带着姜雅宝入内时，室内有一瞬间的安静。毕竟，池城虽花心，却不是对谁都露出这样的笑容的。两人站在一起，闲聊着，看起来却也是相当般配。
    池城正拿着手机加季忆的微信，心中为自己的计划点赞。
    自从夏季舞会之后，他就想接近季忆。奈何，季忆深居简出，难以接近。好不容易等到陆嘉言生日宴会，他提前打听到季忆回来，才想出了刚才那一个英雄救美的计策来。
    仿佛带着上天眷顾意味的相遇，在昏暗的走廊里，落入一个有力的怀抱里，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而言，应该足够回味了。
    果然，季忆对着他，露出略带羞涩的微笑，温温柔柔的，并不是别人眼中高冷不可靠近的女神。
    季念看到池城脸上和煦的笑容，刚才因为姜雅宝套近乎而产生的一丝塑料花姐妹之情又消失殆尽了。一双美目恶狠狠地盯着她看。
    一进包厢，姜雅宝就收到了无数好奇的眼光。她如芒在背，笑着说：“我去跟陆嘉言说声祝贺。”
    池城也知不能操之过急，点头说：“一起吧。”
    二人一同走过去，同陆嘉言说话。姜雅宝趁着池城和陆嘉言说话的时候，退到了一旁。
    她刚松了一口气，季念就凑过来了，说：“来，喝一杯！”
    季念知道，季忆喝酒是一杯倒。她想让季忆喝醉，最好当众闹起来，出丑，叫人人都看到。
    姜雅宝当然也知晓季忆不能喝酒。她微笑着说：“我不怎么能喝酒。”
    季念说：“喝嘛，难得出门一次。反正司机就在楼下。”
    姜雅宝的酒量其实很好，自进入季家以来，一直没有喝酒。此刻有池城在此，她更加不敢喝，就怕露馅。于是，细声细气地说：“堂姐，我真的不能喝。”
    她不再跟季念纠缠，站起身来跟陆嘉言告辞。
    池城坚持送她下楼，姜雅宝不再推拒，只想快点离开。
    走到门口，有几级台阶，姜雅宝穿着细高跟，外头下过雨，台阶有些水迹。天黑乎乎的，看得并不清楚。姜雅宝一不留神，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好在池城动作快，立即扶住了她的手臂和腰肢，嘴里说着：“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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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雅宝再次整个人陷入了他的怀抱，毕竟与男子接触少，心中觉得尴尬万分，面上也是红通通的。她忙站定，退开了两步，说：“不好意思。”
    池城声音关怀备至：“没事吧？”
    姜雅宝说：“没事……”
    话还没说完，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在两人面前停下，摇下了车窗，传来季惟的声音：“小忆，回家了。”
    池城和姜雅宝看过去，就见季惟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没有穿西装，而是穿着卡其色风衣，黑色长直牛仔裤，踩着马丁靴，显得年轻了不少。
    姜雅宝如蒙大赦，微笑着对池城说：“我先走了。”她一心想要给池城留下温柔甜美的印象，以便和酒吧里高冷淡漠的自己区分开来，所以这笑容也是相当甜美。
    季惟看着池城，打了一声招呼，转身也上车了。
    眼看汽车驶离，池城咂摸着下巴，觉得季家的事情果然很有意思。这位季小姐，难不成还偷偷去酒吧干活不成？还是说，真的就有样貌如此相似之人？
    他摸出电话，打了过去，接通后，说：“帮我查一个人，越详细越好。”
    这回是季惟自己开车，车速很快。姜雅宝坐在副驾驶，有些胆战心惊，说：“大哥，开车慢一点可以吗？”
    “不可以！”季惟一口回绝。
    姜雅宝：？？？
    为什么季惟在生气，发生了什么？不是找到钟楚意这个幕后凶手了，该高兴才是吗？
    她忍不住看了几眼季惟，他确实在生气，眼睛里有簇小火苗，唇角抿得紧紧的。
    季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生气。
    他开完会，想着亲自过来接姜雅宝回家。谁知，就看到她在大门前跟池城之间的亲密举动。
    池城的手掌就正正儿地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几乎将她整个人抱住了，这让他格外不爽。
    而且，她跟池城道别的时候，为什么还笑得那么甜？
    以前怎么没见她跟时湛、陆嘉言笑得那么欢快甜蜜？
    他清了清嗓子，说：“池城这个人，你要保持距离。他在京城，乃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
    何况，池城来者不善，对季家虎视眈眈。不过，这个不适合对姜雅宝说。
    姜雅宝担心季惟误会，忙说：“好的。我以后不会再跟他有往来的。”
    季惟见姜雅宝如此承诺，紧绷着的脸终于松动了些，车速也渐渐缓了下来。
    姜雅宝本来想跟他说池城在酒吧见过她的事情，但是，见季惟不高兴，她也就沉默了。反正自己不见池城，也就没关系了。
    第33章
    接下来几天，年底活动多，还有不少是姜雅宝喜欢的。
    陆嘉言投其所好，邀请她去参加了两场画展。一场是印象画派珍品展，一场是日本京都博物馆珍品展，因皆是限制人数，一票难求。陆嘉言与主办方相熟，才拿到了两张票。
    既然是画展，又是陆嘉言这般绅士风度的男士，姜雅宝很心动。犹豫再三，还是征求季惟的意见。
    季惟还在公司，一听是陆嘉言，眉头一皱，不置可否，叫了文峰过来，问：“什么日本京都博物馆珍品展，你有没有听说？有门票吗？”
    文峰一愣，说：“这……我们的投资领域没有在文化传媒领域，若是要找门票，我去问问看。”
    “问谁？总不会是时湛？”季惟盯着文峰。
    文峰苦笑着，点头：“时总深耕文化娱乐领域。”
    问时湛那还不如就是陆嘉言。
    季惟想了想，又说：“你让行研部去写个报告，关于文化传媒、娱乐、时尚设计等领域的投资机会的，尤其是有哪些头部的企业。”
    文峰点头，自去给行研部传达这个消息。行研部的负责人微微吃惊：“文总，这是老板受了上次的刺激，要跟时总打擂台吗？那投资部可要吃苦了。”
    上次，碍于时老爷子的面子，迫于季氏集团与时家的合作，季惟最终退出了某项目的竞争，时湛进入。
    文峰摸了摸鼻子，说：“应该跟这个没关系，我们的主业当然还是要牢牢把握的。”
    额……老板只是为了拿票方便而已。算了，这个不能随便说，免得动摇老板在下属心目中英明神武的形象。
    那边季惟谋划着进军文娱行业，这边姜雅宝开开心心地与陆嘉言一起去看画展了。
    池城出差回来，接到汇报，说姜雅宝十天内跟陆嘉言约会两次，怒火中烧，将秘书骂了个半死：“叫你留意着，有什么合适的活动，你都做什么去了？就算我不在申城，难不成不能给她送张票？现在就给陆嘉言捡了便宜！”
    秘书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说：“现在倒是有另一个机会。有一场私人拍卖会，拍品我看过了，有好些上世纪迪奥的设计图稿。这个季小姐应该喜欢。”
    池城的面色这才好了起来，说：“那就给我买下来。”

 分卷阅读63

    秘书忙不迭地去置办了。
    过了两日，池城带着礼物上门了，去拜访季老太太。
    季老太太许久没见年轻人，听说有后辈来拜访，不由得有些诧异。陈妈说：“是京城池家的孩子。”
    季老太太自卧室出来，就见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蓝色格纹西装，面容俊秀，身量颀长，很是洒脱。
    听到响动，年轻人往来过来，一双眼睛未语先笑，颇为讨喜。
    “老太太好。”他微微躬身，笑着说。
    “池公子，请坐。”季老太太也笑着，请他落座。
    池城坐下来，说：“小侄初来申城，祖母便吩咐我，必要来拜访您。只是工作忙忙碌碌，直到今日，才得了空闲。因此，特地带了些薄礼，来拜访您。”给老太太的礼物是京城瑞福祥的刺绣袄褂，十分精致。
    季老太太让陈妈接了礼物，说：“以前还在京城的时候，时常往来。不成想，一下子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祖母她如今身体怎么样？”
    池城笑笑，说：“还成，硬朗着，还在学习用抖音。”
    季老太太与他寒暄了几句。知道他这般前来，必定不会只是为了见自己这个老婆子，便只等着他切入正题。
    池城拿出一个礼盒来，说：“不知季小姐在不在？刚好看到这个东西，迪奥的设计稿，想着她喜欢。”季小姐当然是在家的，池城不过是明知故问。
    季老太太有些意外，自家孙女几乎不参加社交活动，又怎的与池城有了交集？
    她让陈妈上去请姜雅宝，笑吟吟地对池城说：“这可真是有心了！”
    姜雅宝正在房间里写公众号的文章。近来公众号文章有一两万的阅读量，也有不少留言，不少读者跟她讨论各种时尚和设计的问题，她做得很是开心。
    听到陈妈说池城就在楼下时，姜雅宝愣了一下，她心里抗拒，并不愿意下楼。但是，若是真的不下去，她又担心的是，因为太过抗拒，而让池城怀疑自己的身份。
    她想了想，换了一套裸粉色温柔系的裙子，擦了豆沙色的口红，看起来温软娇柔。这才跟着陈妈一起下去。
    池城见到姜雅宝时，双眼微微一亮，站起身来，说：“季小姐，好久不见。”
    姜雅宝走过去，寒暄几句，池城就说：“前两天我参加拍卖会，刚好看到了迪奥的设计图稿，记得你说你喜欢，就买下了。”
    笑着把礼盒递给了她。
    姜雅宝一时愣住，并没有伸手去接礼盒。迪奥的设计图稿，是值得珍藏的。可是，这么贵重的礼物，她是不敢收的。
    她看了一眼季老太太，才柔声细气地回答：“这太破费了，心意我领了，礼物我却不能收。”
    季老太太会意，顺着姜雅宝的话头，说：“是这个道理。以后过来家里，没必要带这样的厚礼。”
    礼盒在半空，无人接过。城池便将它放在了茶几之上，说：“宝刀赠英雄。放在我身边，它没有用处。到了季小姐身边，才是它的归属。”
    姜雅宝还没说话，季老太太却先说话了：“小池，你能过来，我很开心。不过，这礼物确实太贵重，小忆当然不好随便收下。下次来，就不必这样客气了。”
    池城笑笑，说：“好吧。那我就先收回去了。”
    池城又闲聊了一会，便告辞而去。
    季惟晚上九点左右回到家中，季老太太特地叫了他过去。
    “奶奶，有什么事？”他进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季老太太叫陈妈关了广播，才问：“池城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你爸说他有些张扬跋扈？”
    季惟皱眉，说：“这人野心勃勃。刚来申城，就想分抢季家的利益。不过，时老出面后，他收敛了些。目前没什么大事，都能应对。”
    季老太太沉吟半晌，又问：“他是什么时候见到小忆的？”
    季惟神色一沉，说：“上次陆嘉言生日宴会上，碰上了。出什么事了？”
    季老太太把今天池城前来拜访的事情说了，“我还在琢磨，他何必今日来拜访我。原来是因为小忆，才上心了。”
    “话说回来，我听说他很有能力，池家产业越过了老大老二交在他手上。若是他当真对小忆上心了，小忆心里也愿意，那能化干戈为玉帛，也算是皆大欢喜。”
    季惟的脸色可谓是如冰雪覆面了。
    “祖母，池城在京城，那是花名在外，听说养过好几个女大学生做情妇。这种人如何配得上小忆！”
    季老太太闻言，微微吃了一惊，想到姜雅宝今天的表现，面有忧色，说：“若是如此，可要跟小忆说清楚才好。陈妈跟我说了，她今天从房间下来之时，特地换了粉色的裙子，涂了口红。见到池城时，说话又格外温柔。我怕她对他有好感。”
    季惟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说：“好的，我去跟她说。祖母不要担心，她一贯懂事，知道分寸的。”
    季惟退了出去，心中憋了一肚子火。自己跟姜雅宝早就说了，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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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城保持距离。这才过去几天，就变成了这样？
    难不成两人天天在微信上聊天？
    都来登门送礼、拜见长辈了！
    是不是下回，就要来谈婚论嫁？
    他快步往楼上走，就在此时，装在裤兜里的手机收到了信息，传来振动。
    季惟拿出，点开，是文峰发来的信息，问他要不要压下去，附有一个链接。
    季惟点进去，今日热搜赫然是【奥迪设计稿拍出三百万天价，池三少时公子互相竞价，只为红颜一笑】
    里面附上了奥迪设计稿，说从一百万开始，就是池城和时湛在竞价，生生炒到了三百万。然而，据说池三少和时公子之所以想要这个设计稿，都是为了讨得季忆季小姐的欢心。文末还有一张池城和季忆站在一起的照片，应是在陆嘉言生日宴会上偷拍的。照片里两人都微笑着，很是养眼。
    文末清一色的转发、赞叹和惊艳。有的人还自嘲一下自己的贫穷。
    【小姐姐辣么美！辣么高！小哥哥也很帅啊！！这cp我磕了】
    【啊我要是有钱我也要拍卖要让妹妹笑给我看！】
    【这个小姐姐好温柔啊！真正的大家闺秀！啊，我死了】
    【我已经开始脑补他们的恋爱日常、订婚现场和婚礼了！全都是blingbling的，金钱的味道！！！】
    ……
    季惟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恨不得把那照片里的池城烧出一个窟窿。
    他忍着怒气，重重地敲上姜雅宝的门。
    “去书房。”季惟对姜雅宝说道。
    姜雅宝在看书，见季惟神色不虞，心里有些忐忑，茫茫然地进去了。
    书房里只开了落地灯，季惟站在窗前，背对着姜雅宝，手里燃着烟，指间一亮一亮的，他从玻璃的反射里看到了姜雅宝。她还穿着那条粉色的裙子，身姿曼妙，温柔可人。
    “还记得我怎么跟你说的吗？”季惟转过身来，看着姜雅宝，冷冰冰、硬梆梆地问。
    姜雅宝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是什么事情，有些困惑地看着季惟。
    季惟见她不回答，怒气又添了几分，只克制住了，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说：“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并不是我的妹妹，你只是她的替身。”
    季惟继续说：“池城、时湛、陆嘉言之类，都不是良配。这几人都依赖家族，不能自己做主。会给你这样大张旗鼓地送礼物，是因为你现在顶替的是季忆的身份。没有这个身份，他们可还会再围绕在你身边？你又有什么东西能在那样的家族立足？”
    “你明知你是替身，本该低调行事，如今却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只怕人人都认识你了！”
    这话说得很重。尽管季惟尽力克制着愤怒，且面容隐藏在黑暗之中，姜雅宝还是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他的冰冷和愤怒。
    她小脸刷地变得苍白，心中一痛，有些站立不稳。
    你只是替身。
    仿佛有一根针狠狠地刺在自己的心上，疼痛瞬间涌向了她身体各处。
    原来，就在她全身全意信任季惟、将他当成可以安心依靠的港湾之时，在自己悄悄仰慕他的时候，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一个替身。
    她本无足轻重。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妹妹而做的，与她姜雅宝本就无关。
    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徒惹烦恼。
    季惟此刻的话，就想黑暗中猝不及防的锤子，发出一声重击，打得姜雅宝浑身疼痛，同时，她也清醒过来了。
    从前那段时间里的温情，其实只是假象。这段话才是赤*裸*裸的现实。本来，他们就是一场契约关系，交易而已。自己非要全心依赖，本就是错误。
    她忍住心头的酸楚，应声道：“好的。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会了。那我先回去了。”
    她微微弯了弯腰，行了个礼，如同家里的仆人一般。
    季惟看到他这个举动，心中一梗，还要说话。姜雅宝却已经拉开书房的门，快步跑了出去。
    再不走，眼睛就再也藏不住泪水了。
    姜雅宝捂着嘴巴，回到自己房中，关了门，跑到洗手间去，开了水龙头，才忍不住呜咽起来。
    她天生亲缘淡薄，好不容易半途遇到一个像季惟这样的人，满心满眼地期待依赖，从他那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结果，他亲口告诉她，这都是假的。
    姜雅宝越想越伤心，泣不成声。
    第34章
    平安夜很快就到了。
    季远堂家就在今天晚上举行圣诞节晚会，这也是城中的盛会。季远堂毕竟持有季氏集团的股权，且在外人看来与纪家的关系也算不错。季思和季念也算是年轻一代中社交的佼佼者，晚会弄得很是热闹，邀请了不少明星、网红、模特到场。
    季惟也是要去参加的。
    姜雅宝本来已经准备告诉季念，自己没办法参加晚会。最近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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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每天都只埋头在工作室工作，回到家陪老太太说一会话，其他的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或者去医院探望姜渝，尽可能避免与季惟打照面。
    然而，到了平安夜这一天下午，duff就过来了，带了价值不菲的首饰以及礼服，说是季惟要求他过来为姜雅宝化妆。
    姜雅宝听了，也就一言不发，由着duff打扮。
    她既然是替身也是傀儡，那当然听着季惟的话做事。
    带打扮完毕已是六点，陈妈上来敲门：“小姐，您准备好了吗？该出门了。”
    陈妈到底在季家工作多年，这几天看出来季惟与姜雅宝之间的关系微妙。
    就像此刻，季惟在楼下等着，偶尔抬头看看楼梯，显然是在等待姜雅宝。
    也不知道这兄妹俩在闹什么别扭，最近几天几乎都不碰面，不说话。
    姜雅宝回头朝成了笑笑：“好的，我马上就来了。”
    她对duff道谢，拿着手包下楼了。
    季惟已经站在门口，正在看着手表。
    姜雅宝走上前去，顿了一下脚步，踟蹰着没有说话。
    季惟看她一眼：“上车吧。”
    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姜雅宝跟着坐了进去，然而神差鬼使，她坐到了副驾驶去。
    司机微微吃了一惊，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季惟的神色，说到：“小姐，您坐后座去吧。”
    姜雅宝微笑说：“我就坐这里。开车吧。”
    司机的额头微微渗出汗来，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极为低沉的声音：“开车。”
    司机微微松了一口气。
    然而，车辆才开出没多久，姜雅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一看，是陆嘉言的电话。她接通了，陆嘉言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小忆，你准备到了吗？”
    “我现在在车上了。”
    “好的，这次的宴会展出我和某品牌的联名款。你刚好给一点意见。”
    “好的。一会见。”
    姜雅宝挂了电话，看着窗外流逝的风景，沉默不语。
    车内沉默了下来。
    司机觉得空气都凝固了。他在后视镜中偷偷看了一眼季惟，感觉他心情不太好。
    就在气压越来越低的时候，姜雅宝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姜雅宝一看赫然是池城。
    她有些烦躁，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谁知电话很快又继续打了过来，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接。
    季惟恰好看到她的侧脸，她正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电话，咬着牙，不知该不该接。
    “接电话。”
    究竟是谁让她这么犹豫，不敢在自己面前接电话？
    姜雅宝只能接通了电话。
    里头传来池城的声音。
    “小忆，你也参加季家的圣诞晚会吧？”
    “参加的。”
    “那太好了，我在你家门前，我们一起。”
    “不用了，我已经出门了。”
    “那我们晚会见。”
    “再见。”
    姜雅宝路挂了电话，有些意兴阑珊。池城最近不时给他发微信打电话，很让人困扰。
    “又是池城？”季惟的声音冷冰冰的。
    “是的。”
    “把手机给我。”
    姜雅宝转身，乖乖的把手机递了过去。
    季惟毫不犹豫地把池城拉黑了，又把自己的微信号置顶，才递回去给姜雅宝。
    两人下了车，就看到季思、季念正在门口等候。
    几人往别墅内走去，季惟和季思走在前面，季忆和季念跟在后头。
    入了内，已有不少宾客到了，纷纷过来与季惟寒暄。
    季念带着季忆到spa房里，说：“大哥说你一个下午都在写稿子，不如先过来按摩一下肩颈吧。我家特别请了技师，手法很细腻，不会弄乱你的衣裳和发型。”
    spa房很安静清幽，技师请她坐下来，后背靠在椅背上，开始帮她按摩肩颈。颈窝处一阵阵酸麻，确实让他放松了不少。
    就在此时，spa室的门要打开了。进来一个人，正是钟楚意。
    远远看过去，她依然光鲜亮丽。可是待走近了一看，就是浓妆也没办法遮掩眼睛下的暗黑，眼中都是疲惫的神色。
    季忆看到她很是惊讶。她怎么还敢来季家的宴会呢？季忆不由得挑眉看着钟楚意。
    就因为她这一个眼神，钟楚意好像触电一般，颤抖了一下。
    “季小姐。”钟楚意跟她打招呼，语气里带来点讨好的意味。
    季忆点点头，没有说话。季念却是看出了端倪。以前钟楚意跟季念可不对盘，今天这是怎么了？
    更叫她惊讶的在后头。
    钟楚意恭恭敬敬的给季忆鞠了一躬：“上次的事是我错了，请你原谅。”
    她的眼神瑟缩，充满了害怕之意。
    季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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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好笑，说：“假如我不原谅呢？”
    钟楚意的脸色变得苍白，连声哀求道：“你看你也没有受伤，一切都好好的，请原谅我，恢复我的通信吧 。”
    季忆冷笑一声，说：“要不是我能打架，我早就受伤了吧？要不是有惟哥帮我，我也找不到谁是主使人吧？至于你说的恢复通信是怎么回事，我就不清楚了。我正准备报警，把证据提交上去。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钟楚意眼看就要哭出来了，眼睛发红，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季念听得一头雾水，但是钟楚意是他的闺蜜，眼看又要流泪了。她自然站在自家闺蜜这边，对季忆说，“这是发生什么事啦？一切好商量嘛。”
    季忆冷冷的说：“钟小姐找人打我。原谅那是不可能原谅的。”
    季念一听，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钟楚意。
    钟楚意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抽泣着说：“季小姐，我那时候真的是鬼迷心窍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次你就原谅我吧！”
    当季惟发现就是她是幕后主使后，她的手机电脑全部被一种病毒攻占，她手机和电脑后台的数据被全部盗取，她的账号没有办法登录网络。她一直在用心维护的微博，已经好几天没有更新了，已经有粉丝说要脱粉了。
    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这一定是季忆对她采取的手段。钟楚意希望季忆能够原谅她，让她的生活恢复原状。
    “还是那句话，我不可能原谅你。”季忆的心情变得糟糕。她站起身来，离开了房间。
    因为跟季惟吵架，倒是忘记了报警，处理钟楚意的事情。
    也不知道季惟做了什么，让钟楚意如此地害怕。
    姜雅宝来到大厅，宴会正要开始。
    陆嘉言看到她，眼睛一亮，迎了上来。“小忆，你刚才去哪了？我都没看到你。一会要发布我们品牌旗下的一些高定服装，里面有几个是我设计的，你快来看看。”
    时装发布会大概会有半个小时左右，是一个私人的发布会，类似于客户活动，专为高净值客户设计的。
    姜雅宝对这个很感兴趣，跟着他去了平时作为模特换装的化妆间。
    陆嘉言做的这一个系列，本就是呼应节日的气氛，大多采用红色系，大约为了中国新年做准备，还有不少是中国传统元素，比如刺绣、梅花、凤凰等，面料高级，用色绚烂，极为华丽。
    陆嘉言正在跟模特们说注意事项，并且确定模特最后的妆容，时不时叫化妆师补妆，力求达到模特、妆容与衣裳的统一。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陆嘉言是严肃而认真的，挑剔得要命，半点也不再是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
    姜雅宝托腮坐在一旁，看着陆嘉言，默默思考着自己的差距。
    就在姜雅宝天马行空之时，忽然有人在她面前停下来，拉出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她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池城。
    “季小姐，出去走走，好久不见了。”
    姜雅宝微笑着说：“有什么事么？我喜欢服装设计，没事的话，我想在这，先看完展示。”
    池城吃了闭门羹，更觉得姜雅宝有性格，慵懒地说：“你干嘛把我拉黑呀？你改一下设置，我可想看到你的朋友圈动态了。”
    姜雅宝有些无奈地笑笑，说：“这是大哥的意思，对不住了。”
    她不想与池城打交道，干脆就拿季惟做挡箭牌了。
    池城没想到姜雅宝这么直白而毫不留情，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季三太太走了过来，招手说：“小忆，我刚刚得了一个宝贝，你过来帮我掌掌眼。”
    姜雅宝朝池城报以歉意的微笑，起身跟着季三太太走了。
    池城看着姜雅宝远去的身影，眼中的笑意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带邪气与漫不经心的表情。
    这位季家小姐，很有些意思。看起来温柔可人，实则却是高傲而拒人于千里之外。
    最开始，他接近她，不过是觉得一个继承了季氏集团股权的温柔软弱的女人，是再好不过的商业联姻对象，甚至可以被他所操控。
    然而，他所向披靡的笑容，居然对她失效，真是让他大大地意外了。
    季惟虽然在与人寒暄着，但是余光一直关注着姜雅宝。眼看她被陆嘉言带入休息室，随后池城也进去了，心里登时冒起小火苗。
    这两个男人，就没哪一个是真的靠谱！
    一个暖男，跟许多大家闺秀都走得近。一个花花公子，外头不知有多少小明星小模特做情人。
    这样的，也胆敢去靠近姜雅宝？
    他敷衍了面前的人几句，借口有事，也往休息室去。恰好站在门口就听到了姜雅宝与池城的对话。一时间心中那些隐隐的怒气就消散了。
    看来，自己确实误会了姜雅宝。他正想出面，三婶却比他快了一步，带着姜雅宝走了。
    池城望着姜雅宝远去的方向，迟迟不语。
    季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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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欲转身离开，想了想，却还是走了进去。
    池城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见是季惟，笑笑，算是打招呼。
    季惟开门见山，说：“微信是我拉黑的。”他担心池城此人恼羞成怒，对姜雅宝不利。不如告诉他，有什么事也是冲着他来。
    池城一愣，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季惟，说：“季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池三少若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就是，随时欢迎。至于我妹妹，她还小，不谈恋爱。”季惟说道。
    季惟：我就是这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打击对手！
    第35章
    姜雅宝跟着季三太太曾玉上楼，进了书房。她留意到，曾玉反锁了房门。
    她立刻就想起，几个月前曾玉曾经告诉过她，季忆父母的死亡，或许是人为导致的。今日看来，是找到了证据，要在姜雅宝面前秀一秀了。
    曾玉带着姜雅宝走到了书桌前，点亮了电脑屏幕，输入了电脑密码，对姜雅宝说：“当年那场车祸的证据，一个录像和录音。有人雇佣杀手，制造了车祸事件。这是当年制造车祸的杀手与雇佣者的录音对话，以及车祸执行过程中的录像。”
    时隔多年，也不知道他们从何处找到了录像和录音。曾玉点开了文件夹，输入密码，开始播放录音文件。录音里面，是一个男子在对车祸制造者下达指令，非常明确地说出了季忆父母的车牌号，让他们制造惨烈车祸。
    姜雅宝听完，心中揣摩着季忆该有的表情，只是阴沉着脸色，不说话。
    曾玉看了看她的脸色，问：“视频你是否需要看看？”
    视频那是事故现场，就要惨烈得多了。
    姜雅宝白着脸，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最后深呼吸一口气，说：“看。”
    曾玉点开了那个视频。
    这个视频记录了整个过程。凶手对大卡车进行了处理，使其刹车失灵。随后，他开着大卡车，冲向了路边的车辆，包括季忆父母的轿车，一共有四人在这起事故中死亡。这也与季惟提供的当年的记载相一致。这最终被认定为是事故，司机判处有期徒刑六年。
    姜雅宝看完，木着脸，半晌没有说话。
    曾玉稍稍等了一会，才问道：“小忆，你可还好？”
    姜雅宝假装有些头晕，扶着书桌桌面，问：“三婶，这些文件是哪里得到的？可靠吗？”
    曾玉说：“那肇事司机出狱后，我和你三叔花了很大力气，才找到这人。又派人在他居住的地方扮装成邻居。渐渐熟悉了，侵入了他的个人电脑，找到了这些资料。他必定还留着一手，想要什么时候坑一下他的顾客。”
    姜雅宝又问：“那三婶觉得谁是幕后主使？”
    这些视频，就算是真的，其实也没办法证明它们跟季惟有任何关系。
    曾玉说：“你父母都是艺术家，几乎不参与商界活动，最是闲云野鹤，因此，不存在竞争对手，所以，雇凶杀人的，不会是他们各自的朋友。反而是你父亲手里掌握着季家百分之五的股权，这才是至关重要的。如果他们去世，这个股权就落到你的手上了。你一个孤女，依赖着他们过活，那当然是凡事都听他们安排。你看，对这件事，得利最大的只能是季远泽和季惟了。”
    言下之意，季惟就是凶手了。
    姜雅宝听完这话，脸色无比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呐呐说：“不可能，不可能……大哥一向疼爱我……”
    曾玉嘲讽地笑笑：“你可以再仔细想想，他真的有那么疼爱你？不过都是些表面功夫罢了。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姜雅宝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三婶婶，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姜雅宝抬起头来，看向曾玉，双眼将她六神无主的情绪完全流露了出来。
    曾玉心中窃喜，眼看侄女儿就要上钩，将来给季惟添堵，她拉着姜雅宝的手，扶着她起来，说：“小忆，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时机还没到，我们都且忍一忍，看准了时机再出手。”
    姜雅宝缓了一会，方慢慢地站起来，说：“婶婶说的是。我会忍耐的。婶婶，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
    曾玉拍拍她的手，说：“放心。我会提前通知你的。接下来，你可要一切如常，万不要露出端倪来。”
    姜雅宝点点头，在一旁的沙发坐下了，说：“我缓一缓，再下去。”
    曾玉同意了，就自己下去招呼客人了。
    姜雅宝独自一人坐在书房，考虑着自己该怎么办。
    这些视频和录音，很可能是假的。尽管一切都很逼真，但是技术发达的今天，除非经过鉴定，谁也不敢相信一段视频、一段录音、一张照片是真实的。
    但是，她却也不敢就贸然告诉季惟，她在季远堂家看到的视频、得到的消息。这涉及到豪门秘辛，若此事属实，她就很危险了。
    尽管，从她的接触来看，季惟并不是会谋害他人的人。可是，姜雅宝不敢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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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等一等。等到曾玉通知她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如果对季惟不利，那再透露也不迟。
    过了好一会，她的神色恢复过来，重新涂了口红，款款来到大厅。
    她怀揣着秘密，有些心神不宁。到了大厅，陆嘉言的时装发布会已经开始了，衣香鬓影，美不胜收。
    可是，她已经无心观看，只寻了露台的一处圆桌坐下，倒了一杯咖啡，想着再坐一会，就找个借口先回家了。
    她现在还有点害怕，需要恢复一下，才能若无其事地站在季惟面前。
    就在此时，有人走到她面前，问：“您好，你这儿可还有人？”
    姜雅宝抬头，不由得微微一愣，一个冷艳妇人，穿着一袭黑裙，戴着珍珠项链，看着很是眼熟。
    “没人。您请坐。”
    她坐下了，掏出一根细细的女士香烟来，点燃了，散发出烟草与薄荷的味道。
    姜雅宝看着她优雅的动作、完美的侧颜，忽然想起来她是谁了！
    华国巨星天后傅如姿，在二十年前出道，红遍大江南北，粉丝无数，尽管已退出娱乐圈十年，依然是众多粉丝心目中的女神，自带热搜体质，时不时就上头条。姜雅宝也是她的粉丝，尤其热爱她穿衣的审美和品味。
    姜雅宝默默地观察，觉得她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女人的妩媚与妖娆。
    大约自己的目光过分炽热，傅如姿吸完一根烟，转过身来，看着姜雅宝，问：“这位小姐，有什么问题？”
    姜雅宝想了想，伸出右手来，说：“如姿姐，很高兴见到您！我是服装设计师，一直以来很喜欢您穿衣的风格，希望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傅如姿倒是没想到面前的小女孩这般大胆，不由得笑了，问：“你自己设计的衣服，都长什么样啊？”
    姜雅宝说着就要打开公众号，给傅如姿看自己的设计稿。好在才拿起手机，猛然想起自己此刻是季忆，而不是姜雅宝，只得笑着说：“我的设计稿都在家里，没带。要不加个微信，迟点联系。我是季忆，一直喜欢看您的各种搭配。”
    她琢磨着，等季忆回来了，自己再找傅如姿，也未尝不可。到时候，一切大白天下。
    傅如姿看着她渴望的眼神，恍惚间有种回到二十年前自己刚刚出道之时、拜访前辈的样子。她笑了，取出手机来，修长的手指点了几下，说：“好啊，很高兴认识你，季小姐。”
    两人加了微信，恰好有人来找傅如姿。一个中年男人，两鬓微白，眉目端正，身材保持得很好，对着姜雅宝微微笑了笑，算是招呼，方对傅如姿说：“小如，走吧。”
    傅如姿起身，婀娜多姿地离开了。
    姜雅宝的公众号，本来是想写今晚季家舞会的，毕竟有明星圈、网红圈、富豪圈的人，受到关注面很广。而且，由于邀请了不少记者、网红，她的身份也不容易被人怀疑。但是，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拍照，只想快些离开。此刻看着手机里傅如姿的微信朋友圈，姜雅宝决定，回家去写傅如姿的穿衣经。
    她当机立断，也不浪费时间，从露台回到大厅，看到季惟正在与徐夏宁寒暄。徐夏宁乃是顶级明星，和季惟站在一起，真是耀眼夺目的一对。
    姜雅宝在一旁站了一会，季惟余光看到了，结束了对话，向她走了过来。
    她忙迎上前去，说：“大哥，我先回去了。”
    季惟想到池城和陆嘉言都对姜雅宝虎视眈眈，听她这么一说，当即说：“那就回家吧。”
    姜雅宝意外：“大哥，你不再看看……”
    季惟说：“没什么要紧的，都是应酬寒暄罢了。真有事，自然会见面的。”
    许多人本来都想着去向季惟毛遂自荐，谁知道他竟然带着一个年轻美丽的女生走了！
    有几个与徐夏宁交好的女星就围了过来，嘀咕着：“不是说季惟不好女色吗？这会还这么早，就带人走了？”
    徐夏宁目光复杂地看着兄妹俩离开的背影，说：“那是他的亲妹妹，当然不一样了……”
    不知为何，徐夏宁总觉得季惟看季忆的眼神，有些不对，并不像看着妹妹那么简单。
    她暗暗有些心惊，感觉自己或许是多心了。
    这一回，姜雅宝跟着季惟上了后座。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叫季惟没面子，只能乖乖地坐了进去。
    车子一启动，姜雅宝觉得季惟就在打量自己。她想到今天曾玉跟自己说的事情，心中愈加不安。
    她看向季惟，说：“季总，可是有什么事？”
    季惟靠着椅背，有些慵懒而漫不经心地说道：“今天做得不错，池城那样的，不值得。”
    姜雅宝撇撇嘴，说：“我跟他本来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那样的花花公子，我根本就看不上。”
    季惟一双眼睛立刻就又看了过来，问：“那你跟陆嘉言，岂不是志同道合？”
    姜雅宝点头，“他今晚的服装秀十分精彩！难怪能赢得那么多业界的赞誉！”
    季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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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姜雅宝毫不犹豫的肯定与赞扬，心中一阵发堵。她当着他的面就称赞起别的男人，是要气死他。
    姜雅宝说完这话，突然发现季惟的表情变得不太好。她想起季惟曾经对她说过不允许她攀扯豪门的话，当即又说：“季总，您放心。我纯粹就是欣赏。在我作为季忆的期间，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有超过朋友的发展。”
    这话说了，季惟的心就更堵了。
    在作为季忆的期间，可以不超越朋友的界限。那么，如果季忆回来后呢？是不是她就无所顾忌了？一想到姜雅宝可能属于某一个男人，季惟整个人都不得劲了。
    心头就像窝着一个巨兽，沉沉的，堵得慌。
    回到家，两人下了车，季惟忽然说：“很久没运动了，今晚陪我打拳。”
    马上要发生点什么了，惟哥就要忍不住了~
    第36章
    姜雅宝一怔，想要出言拒绝。季惟的冷光扫来，她打了一个寒颤，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还是忍住了。当即上楼去换运动服下来。
    季惟穿着运动服，宽肩细腰，翘臀长腿，肌肉线条刚劲有力。
    可是，姜雅宝没有心情去欣赏他的好身材，因为季惟此刻的脸色，算不得好。整个人冷冰冰的，姜雅宝小心翼翼地应对着。
    “大哥。”
    季惟点点头，示意她站位，就要开始了。
    姜雅宝想，一会打起来，希望季惟千万手下留情。
    面对季惟，姜雅宝知道，自己必须全力以赴。她一出招，就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致命招数，希望能迅速结束这一场比试。她还想着早点回去写公众号呢。
    然而，尽管季惟整个人冷冰冰的，可是，他的耐心出奇地好，面对姜雅宝凌厉的攻势，他都迂回地化解了，可是，在化解的同时，他又如同无处不在的丝线一般，从四面八方而来，最终把姜雅宝困住了。
    姜雅宝步步后退，最终整个人被逼到了镜墙之前，这一墙面的镜子本是为了跳舞用的。季惟一手擒住了她双手纤细的手腕，按在了冰凉的镜面之上。姜雅宝想要和季惟拉开距离，整个人的后背也都紧紧地贴在了镜子上。镜子的凉意，叫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大哥……”她颤抖着发出了声音，听起来有些说不清的暧昧。
    季惟抬手抚上了她幼嫩光滑的脸颊，目光深邃。姜雅宝愣愣地看着他渐渐逼近的脸，屏住了呼吸。可是，她还是无可避免地被他的气息所笼罩，清冽的带着草木香调的气息。
    姜雅宝感觉心脏就要跳出了胸口。
    季惟轻轻捏了捏她小巧圆润的耳垂，喉结微动，说：“外头那些男人，都不靠谱，远着点儿，听到没有？”
    姜雅宝连连点头，飞快地说：“嗯，我都听大哥的，我还小，还不恋爱。”
    季惟的手指此刻已经从她小巧的耳垂，滑过线条优美的颈脖，落在她精致小巧的锁骨上。他顿了一下，看着她犹如玫瑰花一般的红唇，眼底已经是一片黝黑：“不谈恋爱？我可不同意。”
    他顺势低头，攫取了他肖想已久的红唇。
    比他想象的更柔软，更香甜。
    姜雅宝先是被季惟的动作惊呆了，继而因为他的用力，而六神无主，只觉得浑身绵软无力。
    季惟早已不再钳制她双手，大掌紧紧搂住了她的腰肢，滚烫的掌心炙烤着她。
    姜雅宝软软地靠在了季惟的身上。
    等亲吻结束的时候，姜雅宝在季惟的怀里，她的双手，攀在他结实的胸膛之上。
    姜雅宝手忙脚乱地想要与他拉开距离，却又如何挣扎得开？季惟的手，是那样地用力，将她禁锢在了怀中。
    “你放开……”姜雅宝有些着急，眼睛都红了。
    季惟搂着她，在她耳边低语：“嘘，安静点儿，可不能吵醒祖母和其他人。”
    季惟这么一说，姜雅宝就更着急了，面红耳赤地，险些就要落泪，小手一拳拳捶打在季惟的胸口，压低了声音说：“你快放手！叫别人看到了，该怎么想呢！”
    季惟早已锁了门，知道无人能看见，因此也就肆无忌惮，笑着说：“你若是再大声一点，就真的要被人听到了。”
    青年男女紧紧相依，气氛无比暧昧。
    姜雅宝抬眼看着季惟，杏眼里水光盈然，问：“你想怎么样？”
    季惟不允许自己与旁人有牵扯，他说她是替身，不该肖想进入豪门。可是，他如今的举动又是什么意思呢？
    拿她随意取乐么？
    季惟抚弄着她的脸颊，说：“就像你看到的，我想要你。”
    他尝过姜雅宝的滋味后，心中的窝火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火热。
    他的声音，轻柔而低沉，却让姜雅宝浑身战栗、眼泪珠打着转，她看着季惟，说：“不，不要这样……”
    季惟看着姜雅宝小脸上惊惶的神色，此刻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行为引起了误会，他放松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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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钳制，说：“宝宝，我喜欢你，想要得到你。”
    姜雅宝听到这个称呼，脸上轰然一热，只觉得全身的热意都爆发了出来，脸颊滚烫得不行。
    她一把推开了季惟，转身打开门，跑了上去。
    季惟没有去追。
    他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一支烟，点燃了，缓缓地吸了一口。
    他本来，只是想打拳消解心中的愤懑。可是，当娇俏玲珑、身姿婀娜的姜雅宝站在自己面前时，那些在睡梦里才出现的情节，忽然就来到了现实中。肌肤相触，鬼使神差，他就亲上了她。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少有的失控。
    尽管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但是，却也有种别样的刺激。就是小女人看起来有些被吓到了，恐怕还需要点时间来适应。
    同一屋檐下，来日方长。
    姜雅宝回到自己房中，趴到在柔软的床铺之上，双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依然是火辣辣的。
    季惟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季惟是真的喜欢她么？
    她与季忆长得相似，难不成季惟还对自己的堂妹有不一样的感情，只不过没办法，就把一腔感情转移到自己身上？
    姜雅宝这么一想，吃惊地坐了起来。
    她点开手机，查看季忆的照片。确实，与自己五官颇为相似。
    她苦恼揉揉头发，决定不去想这个问题，洗澡睡觉去了。
    可是，如何又睡得着？辗转反侧之间，都是季惟见自己按在玻璃墙上的亲吻。半梦半醒之间，甚至有些糊涂，感觉季惟还在自己身边，男子的气息将她淹没。
    第二天，姜雅宝上午仍旧陪着季老太太。外头阳光很好，姜雅宝便推着轮椅，带着老太太到花园晒太阳。冬日的阳光，清澈而干净，晒得很是舒服。
    老太太精神不错，说笑着，忽然问：“昨晚我好像听到你们回来的声音？怎么回来那么早？你三叔家的圣诞舞会，口碑也很是不错，很适合年轻人的口味。”
    姜雅宝想了想，就把池城的事情说了，“他一直纠缠着，我觉得没意思，就回来了。”
    老太太一双眼睛看过来，她已年老，可是眼睛依然明亮，含着和气的微笑，问：“你们回来，还去打拳了？”
    姜雅宝暗暗心惊，推着轮椅的双手掌心渗出汗水来，说：“是呀，大哥说太久没运动，昨晚还有时间，就活动活动筋骨。”
    老太太点头：“他是太忙了。这都年底了，又出差去了。”
    老太太没有再追问，姜雅宝缓了缓，松了一口气。
    谁知，这悬着的心还没有落地，老太太又问：“小忆呀，你回来也许久了，可想过要做什么工作？”
    “我……就想做个设计师……或者摄影师吧。”姜雅宝有些不确定地回答。这个她倒不是太担心，都是年轻人，对于职业有茫然和不确定，是很正常的。
    老太太笑了，说：“工作倒是其次。你回来这段时间，除了池城，也有好些男生时常找你。你觉得怎么样？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有不少人家来问我，要不奶奶给你留意留意？”
    姜雅宝一惊，连忙摆手：“奶奶，我暂时不恋爱。”
    若是季惟回来，知道自己去相亲，搞不好会以为是自己在老太太面前说了什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季老太太说。
    姜雅宝只能拿出季惟的话来，“大哥昨晚说了，我还小，暂时不谈恋爱。池城之类，他说了，都不靠谱。”
    季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看着姜雅宝，微微点头：“那好。你大哥这样严格自律的，现在新一辈人里，是少有了。他看别人，要求也多。”
    姜雅宝总算躲过一轮追问，松了一口气。
    随后，她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开始写傅如姿的穿衣史。查了不少资料，看了很多女神的照片，才开始动笔。
    从审美理论，到基本穿搭，到配图，姜雅宝都选得很细心。她还浏览了傅如姿的朋友圈，恨不能立刻以姜雅宝的身份与傅如姿交流。
    这一写，几乎可以用废寝忘食来形容。还是陈妈来敲门，她才察觉天色昏暗，夜色朦胧。
    吃过饭，她又埋头写作，写写改改，直到将近凌晨，才终于写好，发送了出去。
    这一夜无梦。前一晚没怎么睡，这一天又是脑力劳动，大概累了，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醒来，已是上午十点。她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公众号，忽然惊呆了。
    她关于傅如姿的女神穿衣法，这篇文章，阅读量已经超过了10万。她有些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这才欣喜若狂地跳了起来。
    这是她的第一篇10万加呀！
    再看后台留言，也有几千条了。
    【啊，我的女神~~~】
    【雅宝雅宝，我爱你~~多写写女神啊~~】
    【怎么总结得那么到位呀！我也一直很喜欢，可是就是说不出为什么。看完你写的，我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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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了。真是妙笔生花！】
    【写得特别平易近人，适合于所有的女孩子呀，而不是只有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小姐姐才能用。】
    【我从女神的微博上过来的，这个小姐姐我粉了！】
    【雅宝小姐姐，你肯定也是美美哒，要不露个脸，拍个照吧？】
    姜雅宝连忙去登录微博，看傅如姿的消息。傅如姿真的转发了她在微博公众号发的长图片链接，转发时还写了留言：写得很不错。这一条微博的阅读都已经几十万了。
    原来，她是蹭了天后的流量，怪不得一夜之间有了十万加。
    但是，无论如何，能够被更多人看到，得到更多人的认可，足以让她开心不已了。
    她想了想，把链接发给了季惟，留言：“我的第一篇十万加。谢谢你从前的指导。”
    今天看了北大女生被男朋友精神压迫自杀的新闻，简直义愤填膺！！！这样的渣男，没有好结局！！！
    第37章
    季惟正在开会，收到姜雅宝的消息，心情大好。
    颇有点小女朋友向自己汇报每日心情的感觉。他都能想象出来，姜雅宝有些得意、有些开心的笑容，杏眼泛着光彩。
    他回了个信息：“好。回去有奖励。”
    文峰心中思量，看来BOSS是真的春天临近？居然在开会的时候回复信息！
    这一整天，姜雅宝都忍不住关注着自己的公众号，不断地在看留言，筛选留言。
    然而，到了夜间，忽然有人跳出来，说姜雅宝这篇文章是抄袭的，还@傅如姿以及多位转发的大V。
    【这个雅宝公众号，做人要点脸好吗？这分明是洗稿！我家夏宁小姐姐才刚刚写完，你就来写！还蹭如姿女神的流量！各位转发留言点赞的朋友们，你们擦亮眼睛，看看写的都是什么！】
    此人打着徐夏宁粉丝的旗号，将徐夏宁几天前写的关于傅如姿的文章截图了，发了上去。
    徐夏宁这样的一线女星，微博粉丝无数，很快，雅宝的评论区就被攻陷了。
    全都是嘲笑、谩骂，要求姜雅宝撤文、道歉。偶尔有个别路人说：“傅如姿是女神，她的穿衣风格，谁都可以写吧。”
    就这样中立的话，都很快就被粉丝谩骂，盖出几十层楼来。
    姜雅宝目瞪口呆，她从来没有想到，居然会引出如此轩然大波。这一切发生，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处理过，心急如焚。拿出电话来，想要拨打季惟的电话。
    可是，眼看就要点下拨通键，她最后却还是犹豫了。
    这是她自己的事情。
    就像他说的，自己只是季忆的替身，并不是他的妹妹。她不可能一直依赖于季惟，她得依靠她自己。
    她把手机放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搜索了一下，如遭遇他人造谣，该如何处理。
    看了几个点赞最高的答案，她思索片刻，很快打定主意。
    她打开了徐夏宁的微博，立即找到了徐夏宁发表的关于傅如姿的文章。确实也是写傅如姿穿着的，但是不成系统，侧重点基本是在傅如姿所饰演的角色上，只是略略谈到了她的衣服品位。然而，不凑巧的是，她和徐夏宁用了好几张同样的照片。
    而她姜雅宝不幸地遇到了徐夏宁的疯狂粉丝，凡是自己爱豆说过的话，别人再说就是碰瓷、抄袭。
    姜雅宝很快就写了一个文章对比，对比这两篇文章的差别，说明自己绝对没有任何抄袭。审核两遍之后，她把文章发到了微信和微博上。
    发上去之后，很快就又被徐夏宁的粉丝攻占了。尽管也有人替她说话，可是她自己那几万粉丝，根本不够看，很快就被淹没了。
    她想了想，又重新写了一段话，在微信上发给了文贝贝后，立刻拨打文贝贝的电话。
    文贝贝很快接通了电话：“雅宝，怎么了？我看到微博上的评论了，正想给你电话呢。”
    姜雅宝说：“你帮我把这段话和文章转发一下。”
    文贝贝是个宠物博主，养了两只加菲猫，有小几十万粉丝，活跃度还不错。
    文贝贝打开微信，就看到姜雅宝发给她的评论：“这样的事情，徐夏宁肯定知道了吧？该出来还人家一个清白吧。”后面附上了两篇对比文章的链接和长图。
    文贝贝有些迟疑，问：“徐夏宁的粉丝数量太多，我这么点粉丝，恐怕不够看。要不要帮你找一下数据公司？我跟他们多少有些接触。”
    “不用。你帮我转发就可以了。我的身份，麻烦你替我保密。”姜雅宝说。
    文贝贝答应下来。姜雅宝挂断电话，拿起季忆的手机，点开微信号，关注了雅宝的公众号，将自己写的分析文章和文贝贝刚刚发的微博，一起发给了徐夏宁。
    徐夏宁这边，也正在跟经纪人、助理讨论，这个突如其来的热搜，该如何处理。对于她本人来说，什么抄袭啊洗稿啊，根本就无所谓。这个雅宝，跟她不是根本同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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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没有竞争关系。遇到脑残粉，也很是麻烦！
    “都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徐夏宁蹙着秀眉，问。
    “夏宁姐，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得两天，也就没人说这事情了。”助理说道。
    “这事还是得有个表态。这里头有个微妙的关系。傅如姿转发了这条信息。如果夏宁你不做个表态，就怕有人会多想。虽然是粉丝的行为，但是可能很多人会认为是你自己的行为。难免会让人以为，你在打脸傅如姿。这种犯不着。傅如姿虽然早已隐退，可是她的能量不可忽视。”经纪人显然要考虑得更加周到。
    徐夏宁当然知道傅如姿的背景。京城傅家的姑奶奶，那也是顶级豪门了。
    她沉吟半晌，说：“我也写了傅如姿的电影和衣着了，当然不是跟傅如姿对着干。她也犯不着这样就跟我过不去吧？再说了，这样的新闻，应该很快就过去了。我们也没必要急着发声明。发了声明，就怕又引起更多的混乱，不如慢慢平息。”
    经纪人还要说话，这时徐夏宁的手机就响了。
    她拿起一看，有些诧异，正是姜雅宝发过来的信息：“夏宁姐，这是怎么回事呀？我看你又上热搜了。”
    文章的链接，连着文贝贝的评价，也一起发了过来。
    徐夏宁不由得愣住，季忆居然也关心这事？
    她很快回复：“小忆，你还关注了这个微信号呀？”
    姜雅宝：“是啊。都是服装设计，写得还不错，就关注了。”
    徐夏宁：“是你同学？”
    姜雅宝：“不是。是在圣诞舞会上，我遇到傅如姿，她推荐的。”
    徐夏宁的表情就变得十分复杂。
    “你遇到傅如姿了？”
    “是啊。就加了个微信。”
    这就是跟傅如姿搭上线了。徐家在申城很有势力，但是在京城的势力就弱了不少了。偏偏有很多电影制作资源，都是在京城。
    也不知季家是不是准备和傅家有合作？
    如果这个微信号，真的得到了傅如姿的喜欢，那么，自己眼看着粉丝作恶，却不出言劝阻，就不太好看了。
    徐夏宁对经纪人说：“你开始准备公告，就说尊重自由创作，相信喜欢傅如姿老师的人，都会忍不住想为她写文章。”
    一边说着，一边给姜雅宝打字回复：“谢谢小忆你发给我这个链接。文章我都仔细看过了，粉丝们太热情了，有时候也不好处理。迟点我发个公告。苦恼.JPG”
    看着徐夏宁的答复，姜雅宝的一口气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这是在赌人心，在猜测徐夏宁的反应。徐夏宁想得到更多资源，必然会在意傅如姿对自己的评价。她猜对了。
    十分钟后，徐夏宁发表声明，说自己尊重自由创作，粉丝的发言不代表自己的想法。同时，也感谢粉丝们的关注，会继续努力，一如既往，在影视作品中有更好的表现。
    徐夏宁的声明一出来，整个评论的方向就基本改变了。除了自家粉丝在点赞转发外，还意外地吸引了不少傅如姿的粉丝和路人粉。
    【我夏宁小姐姐人美心善！满满的正义感，有没有！】
    【那挑事的粉丝估计不是夏宁小姐姐的真爱粉，就是个黑粉，随便把自己的标准强加给夏宁。这可要不得！】
    【本来就该如此。傅如姿的照片都是公开的，不能只让自己写，不让别人写。】
    【这么温婉大方的小姐姐，粉了粉了！】
    【致敬傅老师！】
    ……
    雅宝公众号的谩骂终于平息了。她的真粉丝终于跳了出来：
    【什么情况？这是我默默关注的号，准备要火了么？】
    【已经火了！】
    【坚信小姐姐是清白的！每期都看，为小姐姐的天赋所折服！】
    ……
    甚至，随着徐夏宁的澄清，关注自己公众号的人越来越多了。
    姜雅宝这才松了一口气，躺倒在大床之上。
    真的是太惊险了。
    她还担心有人举报微信文章抄袭，举报过多，被迫关闭文章，更糟糕的话，可能关闭公众号。那些好容易才汇聚到一起的几万粉丝，在一夜之间就清零。
    所幸，自己借力打力，借着徐夏宁解决了问题。
    才刚刚闭上眼睛，手机就响了。
    季惟来电，还是视频电话。
    姜雅宝略一迟疑，就接通了，笑盈盈地看着电话那头的男人，问：“什么事呀？”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想着如何处理问题，心里太紧张，揉了好几下头发，现在短发凌乱的模样，在视频镜头里，带着一种别样的诱惑。
    季惟喉咙紧了紧，问：“抄袭是怎么回事？要不我让文峰给你压评论。”
    姜雅宝摇头，说：“不用了。已经基本解决了问题。”
    季惟一边跟姜雅宝说话，一边刷着微博，正好看到徐夏宁的官方通告，就问：“怎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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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的？对徐夏宁说了什么？”
    姜雅宝把她跟徐夏宁之间对话发送给了季惟，说完了，有些怯怯地看着季惟，问：“她可能以为季家和傅家关系不一般。”
    季惟低声笑了，这个妹妹倒是个人才。他一直以为她涉世未深，可是她却有种直切要害的天赋，比别人想得更深更远。
    想她刚刚到季家，夏季舞会后遭遇恶意造谣的第一反应是找他帮忙。如今，却能够在短短的时间里找到了更为巧妙的解决方案。她成长得很快。
    他眼中泛出赞赏的目光，说：“季家确实会和傅家合作。”
    傅川正在接触天合资本之前投资的几家企业，想进行并购。
    今天无意间看到了辽宁芭蕾舞团首席的双人舞《守候》，瞬间被震撼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太美了太美了！！！
    第38章
    关于傅如姿的这一篇穿衣经，一波三折之下，短短几天，阅读量竟然超过了百万，为公众号带来了十万粉丝。
    姜雅宝之前一直维持的是隔日更新，一周三更，周末休息。忽然涌来这么多粉丝，多有赞誉，她的心情也不由得变得紧张，担心自己一个处理不好，坏了口碑。
    因此，她每天花在构思、写作、选图、制图的时间上就变得更多了，时常工作到深夜。好在青年服装大赛的作品已经完成了，只等待着评审结果。
    按说，这般忙碌的情况下，她应该没有什么时间去考虑季惟了。
    可是，每到夜深人静，或是清晨梦醒时分，她的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季惟的形象来，不由自主地问，自己和季惟究竟算是怎么回事。
    那一夜暧昧之后，季惟又出差去了。这一去，就是两个星期。据说是在德城有一个大项目。
    除了公众号被造谣抄袭的那一次，姜雅宝也没有再与季惟联系。
    她心里觉得别扭。
    在她想象中的亲吻，该是两个人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确定情侣关系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可是，如今，她和季惟算是什么关系呢？他们也从来没有约会过，甚至季惟也并没有表现出，喜欢她姜雅宝。她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大约，那一次只是季惟宴会喝了酒，头晕了？
    又或者，季惟其实压抑太久，自己是唯一在他身边的女人，所以他忍不住，吃了一口窝边草？
    除此以外，姜雅宝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了。
    也因此，心中总有些空落落的，梗得慌。
    这天发完文章，已是深夜。正在患得患失之间，视频电话忽然响了。姜雅宝拿起一看，是季惟。她心中有些慌乱，心头砰砰直跳，吸了一口气，才接通了视频。
    “在做什么呢？”季惟在那头，穿着一身居家服，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慵懒散漫。
    “准备睡觉了。你这是喝酒了？”姜雅宝看着他微眯的双眼，问。
    “嗯。”季惟应了一声，“项目进展顺利，今天犒劳大家。”
    “那你早点睡吧。”姜雅宝总感觉这般深夜视频，心中别扭，只想着早点结束通话。
    可季惟却不如她愿，在视频那头说：“喝了酒，头疼，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
    姜雅宝说：“我上次给你录了读书的音频，就在你的手机里……”
    “那个不好，还是要看到你人在面前才好。”季惟一双眼，幽深漆黑，紧紧盯着姜雅宝。
    姜雅宝耳根一阵发热，说：“你醉了……”
    季惟打断了她的话，说：“怎么你这段时间都不给我信息了？”
    姜雅宝有些错愕，心想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以前也没见他说什么。不过，这话到了嘴边，不得不修饰了一下：“您出差在外，工作忙碌，我当然不能随意打扰。何况，家里一切顺利，没有什么事需要说的。”
    季惟皱眉，说：“我听祖母说，你总是凌晨才休息。可是有什么难事？需要这般忙碌？”
    姜雅宝没想到季惟知道这个，只得说：“就是写文章多花了点时间，想要经营好我的公众号。”声音不知不觉间，就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手机屏幕那端的纤细少女，双眼含着水光，带着一种午夜时分的迷离。
    季惟又眯了眯眼，舔了舔上颚，回味起当日那个亲吻来。
    自那个晚上以来，他总是频频梦见姜雅宝。她以各种姿态出现在自己的梦中，或是带着笑容，或是含着泪，颤声喊着“大哥”、“惟哥”、“季惟”、“坏蛋”……
    若不是这个项目十分重要，事关重大，他不得不亲自到德城参与谈判和前期协调，他才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申城。
    “我很快就回去了。”季惟忽而说道。他迫不及待等着见到姜雅宝，在午夜时分，汹涌的心潮情绪让他产生了无比的冲动。
    纵使隔着屏幕，未经人事的姜雅宝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感觉到男人气息的变化。她乖巧地笑了，说：“好。”
    季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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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了，目光幽深地看着她，说：“回去了，晚上继续给我念书，我最近太累，都睡不好。”
    姜雅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没有言语。以前在书房念书，她把他当做大哥，可是，经过那一个吻后，她再也不能那般自欺欺人了。这种情况下，她又如何还能深夜去给他读书？
    季惟眼看她脸上客套的笑容终于消失了，笑得越发张扬了，说：“好了，睡觉吧，晚安，宝宝。”
    逗弄她，原来也是这么有趣。
    姜雅宝挂断了电话，面红耳赤，大叫一声，埋头到柔软舒适的被子里。
    季惟怎么可以这样！
    她怀疑他有些有颜色的想法在脑海里！
    姜雅宝不由得想到在健身房里，与他肌肤相贴时，感受到的那种强健与力量，灼热的壮硕的男人的身体，就那样强势有力地将她压制住了，叫她动弹不得。
    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太羞耻了！
    第二天下午，季惟果然就回到家了。
    他望向姜雅宝时，姜雅宝总觉得那双眼睛里包含着太多的情愫，让她有些胆战心惊。
    可是，当他看向其他人时，又如同平常一般平静了。姜雅宝又疑心是自己多虑了。
    这一顿晚饭，姜雅宝吃得食不知味。
    一想到吃完饭后，要进书房去给季惟读书，姜雅宝就心头打鼓。
    可是，就算她吃得再慢，晚饭也是还结束了。
    季老太太与季惟闲聊了一会，就让护工推进房间去休息了。
    人一走，偌大的餐厅安静了下来，季惟看着还在喝汤的姜雅宝，站起身来，说：“给你带了礼物。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他递给她一个首饰盒，上面的标记是日本一个知名的珍珠品牌。日本人格外钟爱珍珠，将珍珠的美挖掘到了极致。
    姜雅宝打开盒子，被那里头一水的天女珠晃了一下眼。小指头大小的珍珠，匀称而圆润，散发着粉白色的光华，精致而典雅。
    很美丽的项链。可是，姜雅宝却开心不起来。上次，徐夏宁遗落在季惟口袋里的珍珠手链，就是这一个牌子。
    不过，她还是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对季惟道谢。
    季惟却有些不太满意。他记得上次，姜雅宝与陆嘉言聊起设计时，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现如今的笑容，总让他觉得有些敷衍。
    不过，他没有说破，只说：“今晚有个活动，一起去。”
    姜雅宝微微一顿，看向季惟。这邀请太过突兀。自从她代替季忆以来，季惟就尽可能地避免她出现在社交场合上，除了几场必须的舞会外，她再也不曾参加其他活动，更遑论是与他一起出席的活动了。
    她有些不解，说：“什么活动呀？我是不是不太适合参加？”
    季惟淡淡地说：“几个朋友的聚会。你也一起去。”
    姜雅宝犹豫了一下，说：“你的朋友我也不怎么认识。要不，我就不去了？我还要把今天的公众号更新写完。”
    季惟双手插在裤兜里，打量着她，说：“今天你不是不用更新么？”
    姜雅宝没想到季惟还知道自己的更新频率，只得硬着头皮扯谎说：“虽然不用更新，但是其实也要准备更新所需要用的各项材料。我的今日份的更新任务没完成。”
    季惟看了看表，说：“不急，十点钟再出发。你先忙。”
    姜雅宝再也没有争辩的余地了，只得怀着忐忑的心情上楼。然而，她也没什么心情去准备更新要用的材料。
    她点开微信，给文贝贝留言：“亲，我的初吻没有了。”
    文贝贝立刻就回了一个表情图：啊啊啊，谁啊谁啊？土拨鼠尖叫.jpg。
    姜雅宝：“就一男人。既没有约会，也没有告白，他就那样亲了我……”
    文贝贝：“啊啊啊，这么霸道！小鹿乱撞.jpg。”
    姜雅宝：“我很烦呀。我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他跟一个门当户对的美女关系还不错的，他父亲有意让他们联姻呢。”
    文贝贝：“宝宝，你究竟在哪里？都认识了什么人？听着好像电视剧呀。”
    姜雅宝默默地想，她所经历的一切，只会比电视剧更加离奇。
    她默默地打字：“你听我说，他现在约我晚上出去。我总担心会发生点什么……”姜雅宝本来担心会去书房。不过如果是在书房，最多也就是再来一次亲吻，不会有任何进一步的行为。现在好了，直接外出，到时候，夜不归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文贝贝：“帅吗？”
    姜雅宝：“还行吧……”
    文贝贝：“如果有八块腹肌，那还犹豫什么？做好安全措施，尽情享受吧！草裙舞.jpg。”
    姜雅宝：……
    文贝贝大概是荷尔蒙爆发期，沉迷于男色不能自拔吧……
    宝宝（瘪嘴）：没有表白，差评！
    季惟（蹙眉）：爱不是做出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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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大约十点，季惟给姜雅宝发来了微信：“准备出门。”
    此时已是一月，申城的天气寒冷而潮湿，外头的寒风冷雨一阵阵地敲打着窗户。
    一想到外头刺骨的寒风，姜雅宝就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绒线帽子，白色羊绒围巾，白色的面包服，黑裤长靴。因是夜里，她也没有再化妆，只是抹了玫瑰红的唇膏，在黑白两色的衬托之下，越发有种暗夜精灵的感觉。
    这回是季惟亲自驾车。
    他坐在驾驶座，姜雅宝上了副驾驶。她刚想拉下安全带，季惟却已经倾身过来，卡嗒一声，帮她系上了安全带。
    可是他却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看着她的红唇，微微一顿，没有言语
    无形之中，暧昧陡增。姜雅宝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安全带。
    季惟低笑一声，退开了，没有说话，启动了汽车，打开了音乐电台，离开季家祖宅。
    随着汽车的行进，音乐电台的轻音乐弥漫在车厢里。姜雅宝悬着的心终于慢慢缓和下来，也不再抓着安全带了。
    过了十来分钟，季惟突然说：“今晚聚会的，其实只有两个人。石蔚然你见过，另一个是陆嘉行，陆嘉言的哥哥。”
    姜雅宝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季忆有消息了？”
    她现在无比希望季忆早日回来，她好早日离开。至少，暂时与季惟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不是必须绑定在他的身旁，好似随时都会发生些在她控制之外的事情来。她有些心慌。
    季惟说：“不算是真的有消息。不过，你可以来一起听听。”
    姜雅宝看着季惟漠然的侧脸，有些愣神。所以，季惟这是终于不将她视为外人了？此前，关于寻找季忆的进展，季惟是半分也没有向她透露具体情形的。现在，带她参加，是一种认可？
    聚会的地方在申城一处有名的酒庄，坐落在城郊，美式装修，低调奢华。一进去，就看到屋里有两人。
    一人坐在长方形橡木桌前，正在往高脚玻璃杯里倒酒。他与陆嘉言有些相似，想来便是陆嘉行。戴着金丝边眼睛，一身浅灰色衣服，甚是温文尔雅。
    一旁坐着的，则是石蔚然。他穿着一身黑色卫衣，正在敲打着电脑。
    屋里暖气开得很足。姜雅宝脱了羽绒服和围巾帽子，里面是姜黄色的羊绒衫，一双长腿，又细又直。
    季惟坐下，介绍陆嘉行与姜雅宝认识。
    陆嘉行金丝边眼镜后的双目精光一闪，微微一笑，递给姜雅宝一杯酒，说：“这是红酒不错，暖暖身子。”
    玻璃杯晶莹剔透，酒色清澈，宛若琥珀，酒香四溢，甘醇绵柔。
    姜雅宝微笑着道谢。
    几人坐定，也没有废话。石蔚然关上了电脑，摘下耳机，说：“已经布置好了多个眼线，又加了监控仪，总会有机会发现季忆的。”
    季惟皱眉，问：“一直没有打听到消息么？”
    石蔚然说：“还没有。阮智安在世界各地有多处房产，而且，隐形一般的存在，几乎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目前公开网络上连他的照片都没有。所以，还得花点时间排查具体位置。”已经确定，季忆应该是被东南亚大商人阮智安带走了。
    陆嘉行一边倒茶，一边慢条斯理地说：“我因为东南亚的生意，恰好与他打过几次交道。这人是个天才，却也相当偏执。我已经和他约最近见面的时间。不过，他还没有反馈。”
    姜雅宝在一旁听着，目光微愣，问：“季忆找到了？”
    季惟喝了一口茶，说：“确定了搜索范围。但需要花一点时间。”
    陆嘉行看了一眼季惟，举杯微笑着对姜雅宝说：“这段时间，辛苦姜小姐了。季惟之前也和我说过，姜小姐其实与小忆性格颇为不同，要你按照她的性子生活，多少有些不容易。敬你。”
    姜雅宝有些意外，季惟他还对别人说过这样的话？
    季忆温柔可人，自带一丝腼腆。姜雅宝自己却是要明艳张扬得多，腼腆忍让更是她多年未曾有过的体验。只是，为了姜渝女士得到治疗，她也尽力去扮演角色。
    “这不算什么。毕竟，要不是季总及时出现，我母亲没办法得到现在的医疗。”姜雅宝当然不敢邀功，重要的还是感谢季惟。她小小地抿了一口，确实甘醇绵软，难得的好酒。
    陆嘉行听了姜雅宝的回答，不由得失笑。
    他与季惟是过命的交情。因为他在东南亚的生意规模不小，与当地各派势力都比较熟悉。季忆一出事，季惟就找到他了，请他帮忙。
    姜雅宝替身季忆的事，陆嘉行也是知道的。姜小姐不声不响的，却在季惟的身上留下了一样样烙印。
    季惟的护照手包，不知何时换了，上回出差，见他一直摩挲着，沉默不语。回头一问文峰，才知道是姜小姐的手作。
    有一回陆嘉行去办公室找季惟，深夜了，季惟还在加班。进得办公室，却隐约听见女士的声音，再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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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一听，仿佛在诵读古籍，娇软甜美。陆嘉行还担心自己打扰了季惟的好事，谁知走进一看，却是季惟在听着录音，闭目养神。
    那时，陆嘉行便猜测，季惟恐怕对姜雅宝上了心了。
    直到今晚，本是他们三人的聚会，季惟带了姜雅宝来。那也就是说，季惟全然信赖姜雅宝了，分明是有些示好的意思。
    他本想助攻一把，想让姜雅宝意识到其实季惟不只是把她当做季忆的替身，但是好像并不成功。
    但是，话又不能说得太直白，只能继续道：“我会尽快和对方见面的，看能不能察觉一些端倪来。想来，很快姜小姐您就可以恢复原来的身份了，该做事业就做事业，该恋爱结婚就恋爱结婚。”
    姜雅宝听到最后一句，心头不由得微微一跳，偷偷看了眼季惟。
    可巧，他目光沉沉，也正在望着她。两人四目相对，姜雅宝连忙别看双眼。
    季惟看着姜雅宝脸颊微红的样子，心情大好。
    季惟与陆嘉行和石蔚然一起，讨论起接下来的各项细节来。
    尤其是陆嘉行和对方会面，该在哪里见面，是否邀请女伴，是否邀请其他客人，如何实现跟踪，如何应对反侦察等等。
    姜雅宝在一旁听着，再次对季惟的能力有了全新的认识。
    人海茫茫之中，还是在境外，偌大的城市里，一个失踪的少女，竟然就这样被找到了。
    她不由得在心中思量，或许，季三婶的小动作，他早就知道了。只是，现在懒得去管罢了。
    季三婶说，季忆父母的车祸是季远泽父子制造的，想来是要挑拨离间。可是，这样挑拨离间，又有什么好处呢？姜雅宝想不明白。
    要不要一会儿就向季惟坦白？
    她思忖着，一时拿不定主意。
    到凌晨时分，一切议定，季惟举起酒杯，与陆嘉行、石蔚然碰了碰：“祝一切顺利！”
    “一切顺利！”
    酒杯砰在一起的声音，清亮干脆。众人的声音里，都带着一丝丝期待。
    姜雅宝跟着季惟离开。
    深夜里，冷风愈加凌厉，姜雅宝用围巾将自己的口鼻遮得严严实实的。
    季惟回头看，感觉她宛如一只笨拙可爱的小白熊一般，跟在他的身后。发丝凌乱地贴附在她的脸颊上，他手指发痒，一瞬间想伸过去，帮她抚平那些圈翘的发丝。余光看见陆嘉行和石蔚然两人跟在后头，一副揶揄的模样，又顿住了。
    “走吧。”他低声对她说。
    姜雅宝毫无察觉，她此刻被门外的风雪吸引了。
    居然下起了雪。雪花纷纷扬扬，随着冷风，吹入了门厅。
    姜雅宝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小跑着出去。
    季惟无奈，快步跟上，说着：“慢点，小心滑倒。”
    这是这个冬天申城的第一场雪，雪花自暗沉漆黑的夜空里洋洋洒洒而来，周围的花草树木早已蒙上了一层白色。
    雪花冷丝丝地，落在了姜雅宝的脸上。
    姜雅宝仰头望着天空，伸手捧着飘落的雪花，脸上洋溢着毫不设防的笑容。
    姜渝女士喜欢滑雪，几乎每年冬天，她们都去往瑞士或是日本的滑雪胜地。她小小孩童的时候，最期待的就是那样的假期，仿佛与圣诞老人见面了。
    此刻，看到雪，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季惟插兜站在一旁，看着姜雅宝呵气，吹着落在自己掌心的雪花，满是孩子气的模样，带着天真的可爱。
    嘴唇吹气，微微嘟着，既可爱又妩媚。
    就是她了。
    季惟下定决心，走上前，拉着她的手，说：“走吧，太冷了。”
    姜雅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小手就落入了季惟温热有力的大掌中。他拉着她，往前走。脚步为了配合她，还放慢了。
    姜雅宝愣了一会，想要挣开他的手，可是才一用力，就被季惟牢牢地攥住了。
    姜雅宝不敢再动，心跳如鼓，只觉得浑身发烫。温暖的羊绒衫和羽绒服都宛如火上加油的存在，一阵阵的热气从脖子往上涌，将她白玉般的脸蛋熏得通红。
    司机早已到了，等候多时。他们二人上了车，都坐在后座。姜雅宝趁着上车的机会，松开了手。一上车，也就靠窗坐着，离季惟有些远。
    好在有司机在，季惟也没有再作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尽管两人之间隔了一个人的位置，可是姜雅宝依然觉得季惟就在自己身旁，她有些呼吸不过来，侧头看向窗外，平复自己的心情。
    然而，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更加紧张。这不是回老宅的路。她刚想问，这是要去哪里，汽车就拐入了一旁的一个小区，路灯下，依稀可见，是中式的花园别墅。
    她立刻就意识到，这该是季惟自己的房子。
    汽车在一处花园门前停下。司机打开门，姜雅宝说：“麻烦送我回祖宅。”
    司机一愣，看向季惟。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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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不给季总吃肉呢？
    第40章
    季惟说：“今晚看样子要下大雪，路上不安全。下车了。”
    姜雅宝张张嘴，没办法，只得下车了。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
    门锁是人脸识别的，季惟一走上前，滴地一声，门就开了。屋里还没开暖气，冷冷的。
    季惟开了灯，又启动地暖，从鞋柜里拿了一双鞋，递给姜雅宝。
    这是一双女式鞋，大小刚刚合脚。
    姜雅宝一愣，这里原来有其他女人来过？她不太情愿地换上鞋子，跟着季惟往里走去。
    中式的院子，设了长长的连廊，连接门厅和主屋。连廊的一面装了玻璃，可以看到庭院的风景。因是深夜，外头没有开灯，影影绰绰地看不清楚。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季惟忽而说道：“雪天路滑，不适合开夜车，就近安排了。”
    这是季惟在跟自己解释？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其他意思？
    季惟又说：“你去二楼吧，里头有衣服，都是全新的，前几日洗干净了。”
    姜雅宝这才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说：“好的。我先上去了。
    姜雅宝上楼，主卧很大，新中式的装修，按着季惟的喜好装修的，简约明朗。
    姜雅宝走到浴室一看，里头搁着两套浴袍，两套睡衣。盥洗台上摆着一大束白色海芋，干净素雅，这般天寒地冻，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运来的。还放着成套全新的女士洗护用品，没开封。连卫生棉都准备了，还有好几种，夜用的、日用的、棉条。
    姜雅宝越发觉得燥热。想到刚才上楼时，季惟说衣服都是全新的。意思是，这是为她准备的？
    她心中越发惶恐，不知道季惟这是什么意思。
    玻璃镜擦得十分明亮，暖黄的顶灯，照得她脸色极好，桃面红唇，说不出的娇艳。方才喝的红酒，此时酒劲上来了，叫她生出些红晕来，带着点微醺的意思。
    她缓了缓神，放热水洗澡。
    天寒地冻的天气里，能泡个澡，确实舒服。姜雅宝泡在浴缸里，懒洋洋的，研究浴室里名贵的护肤品。
    她洗完澡，吹干头发，给自己全身涂上了香喷喷的乳液，穿上了那粉红色的居家服。尺码完全合身，领口还有一个蝴蝶结。姜雅宝觉得这般幼齿，完全不是自己的风格。只是，也没有更多的选择，只能将就着穿了。
    却说楼下，季惟看着姜雅宝如释重负上楼而去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有些烦躁。
    他是如此地渴望靠近她，听她的呢喃低语，在这样的雪夜里，有美相伴，该是怎样的旖旎？
    然而，姜雅宝此刻明显抗拒他的亲近。
    君子自然不可乘人之危。今晚来此，本就是意外。只是因为大雪而不得已的一个选择。
    季惟压抑着心中的冲动，入了楼下的客卧，淋浴洗澡。可是，大约是喝了些酒，此处又是只有两人，没有了诸多约束和限制，他的思绪不由得飞到了旁的地方去。想来姜雅宝此刻也是在洗澡……
    这么一想，就止不住了。
    直到季惟躺在床上，还在回想着方才他握在掌心之中的柔若无骨的小手，想起那日的健身房的亲吻与肌肤相贴，想起她因为酒气而泛着红晕的脸颊。
    这般辗转反侧，终是睡意全无。
    他少年天才，从小时起，凡是认定的事情，历来都是快狠准地出击。后来做投资，看项目，更是将这一项能力发挥到极致。但凡看准的，绝不犹豫，立刻出手。
    既然自己如此在意姜雅宝，对她势在必得，又何必这般优柔寡断、患得患失？须知，过了今日，还要回祖宅去，继续扮演兄妹关系，何时又才能这般肆无忌惮？
    打定主意，季惟立刻起身，披了一件睡袍，快步走了出去。到了房门口，忽而又折返，从床头柜处取了一本书来，拿着手中，往二楼走去。
    姜雅宝刚刚躺下，就听到了敲门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季惟的声音：“雅宝，睡了么？”他的声音低沉而华丽，犹如琴弦和鸣的声音。
    姜雅宝猛地坐了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蚕丝被，说：“大哥，我睡下了。有事么？”
    她还叫他大哥，是在提醒他吗？
    季惟呵了一声，说：“我喝了酒，头疼，又失眠了。你来给我读读书，可好？许久没听你读书了。”
    季惟的声音，仿佛还带着一丝难受，姜雅宝无法拒绝，只得起来开门。她在心中默念，见了面，好好说话，然后各自回房！
    随着房门的打开，一身粉色的姜雅宝出现在了季惟的面前。那粉红色的睡衣，很衬她白皙的皮肤，大约刚刚是泡过澡了，脸颊也红红的，连着纤细的脖子都泛着粉红，宛若一只粉色的小兔子。
    季惟苦恼地揉揉眉心，带着歉意说：“打扰你休息了。这次出差，几乎就没怎么睡。项目太紧急了，每天都加班到凌晨，根本睡不下。”
    姜雅宝看季惟这般劳累，拒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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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怎么说得出口？于是，问：“那去哪里读书呀？”
    季.影帝.惟看着姜雅宝这般毫不设防的样子，真的好像小白兔。他说：“就去客厅吧。”
    姜雅宝点头同意了，跟着季惟下去。
    季惟却走到房间来，从贵妃椅上拿了一块披肩，递给了雅宝，说：“天冷，还是得披着。”
    姜雅宝接过，谢了他，这才一起下楼。
    客厅开了两盏落地灯，窗帘全都拉上了，地暖烘得屋子暖融融的。沙发宽敞舒适，放着一张烟灰色的羊绒毯子，看起来松软而暖和。
    季惟将羊绒毯子被递给姜雅宝，说：“盖着膝盖，小心冷了。”同时把书递给姜雅宝，说：“就读这本。”
    姜雅宝接过书来，微微一怔，这是一本莎士比亚爱情诗篇集，给季惟读这样的诗……
    姜雅宝还在犹豫，季惟却已经说道：“就读第四首吧。”
    姜雅宝打开第四首，只略扫了一眼，就觉得面红耳赤。那是诗人向梦中情人倾诉衷情。她啪地一声，把书盖上，对季惟说：“惟哥，我们换一本吧……”
    季惟如何容她逃避？
    他靠近她，从她手中拿过书来，说：“这是我想对你说的话。要不我来念一念？”他凑在她耳边讲话，温热的鼻息吹拂在她的颈脖上，她几乎被他拥入怀中。
    “不要，不要！”姜雅宝急忙转身，掩住他的嘴巴。这太羞人了！
    她伸出去的小手，刚刚碰触到他的微凉的唇，就触电一般反应了过来。姜雅宝猛地站起身来，羊绒毯子掉落在地板上，她顾不得许多，只想要离开。
    可是，季惟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一下子将她推倒在了沙发上。
    姜雅宝平躺在沙发上，季惟跪在她身上，目光幽深地看着她，说：“既然不想念书，那我们做点别的……”
    姜雅宝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唇舌就侵占了她的呼吸。比上一次更加急切、火热和用力，仿佛要将她吞没一般。
    季惟却并不满足于唇舌亲密。他的手掌探了进去。
    女孩的肌肤柔软嫩滑，季惟的手上不由得微微用了力，去感受丰盈。
    姜雅宝头一次被人如此对待，惊得汗毛倒竖，下意识地使出了以前姜渝女士教过自己的功夫来，一把抓住季惟的手，一脚将他踢了下去。
    季惟也是头一次触摸这般迷人之处，正在兀自出神，毫无防备，竟是被这小女子一脚就踢了下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两人都是一愣，大眼瞪小眼地对看着。
    季惟坐在地板上，露出健硕的上身来，古铜色的皮肤，紧实的小腹，人鱼线消失在长裤之中。姜雅宝忙垂下眼帘，暗念“色即是空，色即是空”，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粉红色的小白兔坐在沙发上，衣衫凌乱，又这样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季惟觉得自己浑身都叫嚣要吃掉她。可是，她仿佛在害怕，他不能不顾及她的心情。
    季惟站起身来，一边穿上衣服，一边问：“怎么了？”
    姜雅宝抓着羊绒毯子，磨蹭着沙发，说：“我……就是有些害怕……”
    季惟在一旁的位置坐下，问：“怕什么？”
    姜雅宝沉默了半晌，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来，水汪汪地眼睛看着季惟，问：“我一直不知道，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了。是不是因为你身边从来没有女人靠近，而我刚好出现了，所以你才以为你需要我呢？”
    季惟皱着眉听完姜雅宝的问题，拿起方才掉落在地板上的莎士比亚诗集，叹了口气，说：“刚才我就说了，我要念给你听的。你仔细听好了。”
    “当你在我身边的时候，黑夜也变成了清新的早晨。
    除了你之外，在这世上我不企望任何的伴侣；
    除了你之外，我的想象也不能再产生出一个可以使我喜爱的形象。”
    季惟一字一句，低沉而华丽，犹如深夜里的乐章，叫姜雅宝浑身滚烫、身体发软。可是，在这样的攻势下，姜雅宝脑袋里依然惦记着一些想不明白的事情，给她的脑袋保留了几分清明。
    “这就是我的想法。”季惟念完，微笑着对姜雅宝说。
    “不对。这不够的。”姜雅宝蹙着秀眉。
    季惟耐着性子问：“那还要什么？”
    姜雅宝却感觉到了季惟这句话背后的不耐烦。她心中那些疑问，也就越加纷乱，理不出个头绪来。
    她垂着头，咬着唇说：“我也说不明白，就是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季惟叹了口气，抬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说：“好了，去睡吧。”
    不能逼得太急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年底加班好忙，昨晚居然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第41章
    这一夜，两人一个楼上，一个楼下，都失眠了。第二天起来，各自有着深深的黑眼圈。
    两人相视一眼，姜雅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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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季惟无奈，说：“你还笑！”
    姜雅宝说：“我去做早餐。”说着，一路小跑着进了厨房。
    她这般活泼，倒不似在家里那么小心翼翼了。季惟站在厨房门口，问：“要不要我帮忙？”
    “好啊，你帮我冲杯奶茶。”
    姜雅宝正在查看冰箱里的东西，有几个鸡蛋，白面馒头，面条，牛奶，几瓶酱料。“鸡蛋放了多久呀？”
    她回头问季惟。
    “一个星期吧。”季惟皱皱眉。阿姨每一个星期来清理一次冰箱，顺便放点新的食物进去，以备急用。
    季惟拿起开水壶烧水，找出锡兰红茶和咖啡来，又找了两个杯子。阿姨心细，他前几天叮嘱了她，准备一些女孩子的衣服用品，不曾想连杯子都是成套的。他很满意，决定给阿姨发奖金。
    姜雅宝拿了馒头出来，切片，又打了两个鸡蛋，一小勺盐，搅拌均匀后，将鸡蛋液涂在馒头片上。平底锅加油早已热上了，馒头片一下去，滋啦一声，小火煎。
    她拿着筷子，站在一旁，看着火候。这样煎馒头，最要紧的是火候。火候合适了，煎得金黄金黄的，外酥里嫩，
    季惟做好了奶茶，说：“喝一口？看看还要不要加点糖？”
    姜雅宝正在翻着馒头片，说：“先放着吧，我一会喝。”
    季惟却已经将杯子递到了她的嘴边，她抿了一小口，说：“再加点糖。”
    这丫头，支使起来他，倒是毫不客气。不过，自己倒也乐意给她支使。
    季惟将奶茶和咖啡端出来，姜雅宝也将煎好的鸡蛋馒头片端了出来。
    放到桌子上，拿出手机，说：“很久没有做早餐了，拍张照片，留个纪念。”
    就在这时，她才留意到，那两个杯子是一对情侣杯。她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季惟。
    季惟微笑着，等着姜雅宝表扬。
    谁知，她虎着脸，犹如炸毛的小奶猫一样，问：“这是谁的杯子？我不要。”
    季惟立刻就明白她想歪了，抱胸倚靠着餐桌，说：“除了你，这里还没有其他女人来过。”
    言下之意，这是给她买的。姜雅宝瞬间就脸红了，犹如熟透的苹果一样。
    “坐下，吃早餐。”季惟拉开了餐椅，请她坐下。
    季惟接二连三的撩拨，让姜雅宝有一种想逃的感觉。
    她想了一个晚上，也想不明白，自己和季惟怎么就成了如今这样的关系。明明，她最开始是把他当做哥哥一般来敬重的。可是，敬重着，敬重着就好似有些变味了。
    她更不知道，季惟什么时候对她起了心思，又是什么时候连衣物鞋袜都未她准备好了，仿佛要在这里金屋藏娇一样。
    然而，季惟和徐夏宁又是怎么回事呢？徐夏宁的手链分明掉在了季惟的身上，两人也一起参加宴会，季远泽还希望两人结婚。
    而且，自己与季忆如此相像，也不知季惟究竟喜欢的是姜雅宝，还是季忆。
    姜雅宝有些心事重重，诸多疑问，却也不敢随意问出口，因为不知该不该问、能不能问。
    季惟看出姜雅宝有心事，却也没有再追问。自己的行为，在小姑娘的眼中看来，速度是太快了。她一时纠结，也在所难免。
    过得几天，她或许就能明白了。
    然而，季惟太过乐观。
    接下来几天，姜雅宝又开始躲着他了。她吃完饭就到房间去，一句话也不与他多说。众目睽睽之下，他总不能跟着上去，只能看着小兔子眼睁睁溜走。
    季老太太笑着问：“公司的事情忙完了？”最近几天，季惟都在家中吃晚饭，算是少见。
    季惟对季老太太一向是很有耐心的，说：“是啊，春节就快到了，今年的工作基本上告一段落。”年底工作基本结束，不过，应酬却是不少，季惟一般不会出席，交给自己的副总们去处理了。
    季老太太又问：“小忆怎么总是很忙的样子？这段时间说是在写文章，可是我问她给我看看，她总说不好意思。会不会是在网上被人骗了？只拿了她的稿子，却不给钱？”
    看着老太太忧心忡忡的样子，季惟忙安慰：“哪有的事，您不用太过担心了。小忆聪明着呢，我回头跟她说说。”
    季惟想了想，顺势又说：“奶奶，您的身体如今也大好了。过完春节，就让小忆继续去英国上学？您看可好？”
    老太太一愣，盯着孙子的脸庞看：“这是要去英国了？”
    看到老太太这副表情，季惟连忙放软了声音，说：“只是征询您的意见。小忆如今可没想去。我是觉着，她毕业证书还没拿到，该去把课上完。”
    这事，他已经思考了一段时间。
    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姜雅宝的公众号粉丝越来越多，如今已有二三十万粉丝了。她一个人打理起来，逐渐吃力，应接不暇。她吃完饭就上楼，虽然也有躲避他的因素在，但也确确实实是太忙了。开春后，或许需要考虑雇佣若干助理，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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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她工作。
    而且，姜雅宝一直期待做自己的独立品牌。他近来也留意到，公众号里不少粉丝都留言，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镜，什么时候出独立品牌。她的回答都是快了快了，等筹备好了，大家就来捧场吧。可是，他知道，只要她还在季家屋檐下，这就很难开展。
    做独立品牌，需要她大大方方地亮出姜雅宝的品牌和身份，需要与成衣厂联系，需要搭建一整套的销售服务人员。她必须恢复自己的身份。
    如今，季忆的下落已经确定了，回到季宅是迟早的事情。东南亚的阮先生，势力虽大，但是只要自己确定了季忆在他手上，许以重利，他应该也不会太过为难。
    春节后回去上课，是最合适不过的理由。
    等到暑假，真的季忆就回来了。
    姜雅宝可以展开手脚，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而他自己，也无须如现在这般忍耐刻制。明明，人就在自己面前、身旁，却是碰也碰不得。
    老太太沉默半晌，说：“这事，迟点再说吧。”顿了一下，又问，“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小忆的主意？”
    季惟见老太太难过，忙又安慰：“这是我的主意，小忆天天陪在您身边，不知多开心呢。奶奶您若是不同意，小忆肯定是不会出国的。”
    老太太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说：“你这嘴巴，哄老太太真有一套。怎的不见你去哄哄小姑娘？早点给我结婚生子哪？”
    季惟笑着说：“现在的小姑娘太难哄。明年，明年给奶奶您一个交代，好不好？”
    季老太太将信将疑，上下打量着他：“真的？不是诓我？”
    “我从来说话算数。”季惟用自己一贯的信誉保证。
    季老太太这时才面露喜色，孙儿这是头一回松口呢，这么说是有看上眼的小姑娘了。“哪家的女孩儿啊？奶奶手上有很多好看的珠宝首饰啊，快快带来家里，奶奶好好给她挑挑。”
    季惟心想，他的小白兔如今就在同一屋檐下呀，可惜，她现在可是远着她，连短信都迟迟也不给他回复。
    季惟上楼，拿出手机，给姜雅宝发了一条信息：“文章写完了吗？”
    良久那边没有答复，直到十点多，才终于收到三个干巴巴的字：“还在写。”
    两人就隔着一堵墙，季惟想想，觉得新奇，又觉得好笑，给姜雅宝发信息：“我头疼了呢。”看了看，觉得不够形象，又发了一个皱眉皱眼的表情。
    姜雅宝看到表情的时候，还微微愣了一下。季惟从来不发表情包，不用语气词。如今这是学会了？
    “书房见，好不好？”又来了一条信息，语气在季惟看来，那是十分卑微了。
    姜雅宝看了看自己才写了一半的更新文章，最终狠下心说：“我才写了一半，嘤嘤嘤。”一个大大的梨花带泪的宝宝形象，蹭地发了出去。
    季惟看到这个表情，不由得扶额。好吧，少女，你赢了。
    他想着，看她今晚的态度，或许明晚就可以书房见了。
    然而，第二天，京城的一个新能源电池项目出了纰漏，环保安监部门下来检查，问题还不小，可能要被进行停业整顿。整顿可以，停业的话，问题就大了。
    季惟不得不匆匆北上，与相关部委沟通，解决相关的事务。
    好在季惟人面广，很快找到负责人，再三做了承诺，终于改了处理方法，只要整顿即可，不必停业。
    第三天，他返回申城。在京城的机场，他给姜雅宝发了一个信息，问她在何处，还将航班时间截图发给了她。
    姜雅宝很快回复了：“惟哥，一帆风顺！”
    就没有其他话了。
    这个小没良心的，真是无比洒脱。
    罢了，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
    下了飞机，已是夜里，他匆匆赶回家中，却扑了个空。陈妈告诉季惟，姜雅宝下午跟着陆嘉言出门去了。
    季惟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修罗场来啦~~
    第42章
    年末了，各大品牌有不少回馈客户的活动，同时也是品牌宣传活动。莫语服饰也举行了这样一场宴会。这次，展出的是莫语过去十年来的经典款。设计总监还会现场解读明年春夏的时尚单品。
    这种活动，对于姜雅宝，很有吸引力。最近，她也接到不少品牌的推广合作，只是她接得谨慎。还有好多粉丝问，什么时候她可以出镜，什么时候可以做自己的品牌，这些都得一一学习起来。
    季忆既然有了下落，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
    等她回来，自己就要回归正常的轨道了。那么，现在多做些准备，好让自己的品牌能早日发展起来。
    莫语服饰也邀请了好些时尚博主来参加活动。如今，时尚博主、公众号等都是品牌推广的重要力量。
    陆嘉言去忙碌了，姜雅宝自己坐着，听着莫语的CEO致辞。
    偏巧，她身旁做了两个时尚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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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正在窃窃私语：“那个就是塔莉莎吧？”
    “是啊。听说可牛逼了，去年一年广告收入估计好几千万。各大品牌都邀请她推广。”
    “是不是有什么背景啊？”
    “听说是华瀚文娱投资基金老总时湛的女朋友，那资源当然不一般了。”
    “怪不得那么张扬呢。刚才我跟她打招呼，她理都不理我，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没办法，谁让人家资源强大呢。”
    “哼，也没什么了不起。听说时总花心得很，指不定很快就换女朋友了。最好把所有的人都得罪完了，到时候人人笑她。”
    时尚博主的世界也是这般勾心斗角。
    姜雅宝心想，自己做公众号，本质是要做自己的独立品牌。与人抢推广这种，还是留给其他人好了。
    待品牌展出活动和演讲结束，已是晚上六点半。姜雅宝本想回家，谁知竟遇上了Josephine。
    她见到姜雅宝，笑得开心，拉着她的手，说：“许久不见，好不容易碰上了，一起吃饭。”
    上回姜雅宝那般舍身救人，让Josephine对她印象极好。后来几次，姜雅宝在制作衣服、设计图稿等，遇到一些问题时，也会向Josephine请教。一来二往，Josephine 觉得她资质不错，还认真勤奋，因此，也乐于提携她。
    姜雅宝受宠若惊，忙道：“您与朋友们聚餐，我怎么好意思打扰？”
    不远处，有几个人在等着 Josephine，其中之一就是刚才发言的莫语服饰的设计总监维克。想来其他人也同样都是业内大咖。
    Josephine 笑道：“没关系，陆嘉言也一起。都是行业内的前辈，多认识多交流，是好事。”
    陆嘉言恰好忙完，看到 Josephine 与姜雅宝说话，不由得笑道：“原来Josephine 你认识小忆呀。那就正好了，一起走吧。”
    姜雅宝只得跟着众人出门，一起去往宴会厅。
    宴席之间，话题首先是围绕着莫语服饰的发展，继而谈到了正月里就要尘埃落定的全国青年服装设计大赛。
    好几个人都是评委，提起今年的作品，维克连连赞叹：“今年优秀的作品确实不少，有些叫人惊艳。到时候，你们等着看结果。”
    “现在的年轻人，充满活力。好些学生，都已经建立自己的独立品牌了，利用直播和电商，销售还不错。真是后生可畏啊。” Josephine 感叹道。
    姜雅宝听了，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自己的设计稿和样衣照片早已寄出去了，不知道最终结果会是怎样，也不知道样衣有没有上台展示的机会。
    不过，此时担心也是无用，只能静候佳音。
    吃过饭，闲聊一会，姜雅宝想着季惟差不多要回到家了，起身告辞。
    陆嘉言跟着她出来，要送她回家。
    然而，在走廊上，就在要转角的地方，她看到了文贝贝！再一看，不得了，文贝贝身旁还有几个同学，估计是在聚会。而且，正在向自己的这个方向走来。
    她立即停住了脚步。
    陆嘉言也跟着停了下来，问：“怎么了？”
    姜雅宝顾不得许多，说：“我去一趟洗手间。”说罢，转头就往回走。
    陆嘉言不疑有他，在走廊的窗边等着她。
    姜雅宝进了洗手间的隔间，拿出手机，给文贝贝发信息：“忙不？”
    约摸过了好几分钟，文贝贝才回复信息：“在跟同学聚会，怎么了？”
    “有点无聊，找人说说话。你们在哪里聚会呀？我好久没回学校，有点想大家了。”
    “在丽兹酒店。邓清云你还记得吗？她拿到了莫语服饰的Offer，花了大价钱，请大家过来吃饭呢。”文贝贝说。
    “很厉害了！”姜雅宝由衷佩服，“不过我想做自己的独立品牌。”
    “你的公众号立刻就可以转型做品牌了，比她更厉害。”文贝贝说。
    “贝贝，要不你来跟我一起运营公众号？”姜雅宝跟文贝贝打起了商量。文贝贝本身就有一个几十万粉丝的微博，虽然只是晒猫，但是也很清楚新媒体的操作方式。“将来我们还可以一起做品牌！”
    “！！！宝宝，你说的是真的吗？”文贝贝兴奋了。她其实早就有点心动了，但是，却不好意思这么直白地去跟姜雅宝说。此刻，见她邀请自己，心花怒放。
    “真的呀。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将来做自己的品牌，也是需要设计师的。你既是运营官，又是设计师，还是我的好朋友，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姜雅宝规划着自己的未来。
    文贝贝发了一连串亲亲的表情过来，还有一串彩虹屁：“啊，宝宝，真是太爱你了~~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靓的女~~~我们双剑合璧，必定所向披靡~~你说我们的品牌叫什么好呢？哈哈哈~~太开心了，我今晚要睡不着，怎么办~~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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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在哪里呀？可别笑得太夸张，把路人都吓到了。”
    “我在包厢里了，大家此刻都在唱歌喝酒，鬼哭狼嚎的，没人看到我的表情，哈哈哈哈~~~~”
    姜雅宝站起身来，想要出去，想了想，还是点开了某团外卖，直接在药店下单，买了一包医用口罩和几瓶药，备注要女性送货员，送货地址是女厕……
    随后，她给陆嘉言发信息：“我过敏了，叫人送药过来。你不必等我了，先忙吧。”
    陆嘉言的信息几乎是秒回：“严重吗？要不要看医生？”
    “不用。皮肤太敏感。就是脸上起了疹子，我不想这样出去。”姜雅宝看着自己光洁的脸，面无表情地扯谎。
    发完了信息，姜雅宝坐在马桶盖上等候。
    好在她没有贸然出去，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推开了，进来几个人。话一说出来，姜雅宝就听出来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室友，另外两个也是班上的同学。
    “邓清云可真得意呢。”
    “要是我，我也得意。莫语服饰呀！”
    “管他呢！今晚吃好喝好，没啥不好。要不是借她的福气，还没机会到这么高端的酒店来。”
    “要说，如果姜雅宝没有休学，这个机会应该是姜雅宝的。”
    “嗯，姜雅宝那是真的有天才，虽然我不想承认。”
    “也是可怜呢，听说她妈妈车祸了，昏迷不醒。”
    众人唏嘘了一会，就依次离开了。
    大概是女外卖员太少，姜雅宝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外卖员终于打通了她的电话，送了药上来。
    期间，陆嘉言打了一个电话过来，问她情况。她说没事，就是在等人。陆嘉言暗自猜测，姜雅宝可能是来例假了，但是不好意思跟他讲，便只能叫外卖。他有些微微脸红，自然也不好意思催促了。
    姜雅宝取出口罩，给自己戴上了，才走出来。
    然而，陆嘉言还在走廊边等着她。看到她出来，迎了上来，说：“我送你。”
    姜雅宝也没有多说什么，步履匆匆地下楼。
    谁知，两人才走到门口，却见到池城正站在红色帕加尼前，对姜雅宝说：“小忆，忙完了？我刚才看到你在吃饭，就在这里等着了，我送你回家？”
    所以，池城这是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姜雅宝眨眨眼，有点不解。究竟是为什么，池城要这样撩拨她呢？
    然而，她还没反应过来，门口传来一声急刹车，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季惟冷着脸，走了下来。
    他瞥了池城一眼，淡笑说：“池三少是贵人多忘事啊。要不要再提醒您一遍？”
    池城倚着帕加尼，慵懒地说：“小忆已经成年，就算你是大哥，也没理由干涉她的自由。”
    眼看两人之间不对盘，姜雅宝连忙走过去，拉了拉季惟的袖子，低声说：“哥，我们回家吧。”
    她戴了口罩，只露出一双杏眼，看着他，带着依赖与信任。他一路上积攒的怒气，因为她这小小地一扯衣袖，也就消散了大半。
    “好，回家。”
    他打开车门，看着姜雅宝乖顺地上车。他转身，冷冷地看了池城一眼，又朝陆嘉言点点头，上车扬长而去。
    要吵架了~~
    第43章
    姜雅宝上了车，还有些忐忑不安，偷眼看着季惟。想要开口解释，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来。
    季惟一直没有说话。他来之前，其实是很生气的，气恼于姜雅宝竟然半分也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但是，刚才她见到自己时，眼中露出的如遇救星一般的光芒，叫他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不过，他不打算那么快就和颜悦色地对姜雅宝说话。得冷一冷，再与她说话。让她自己反省反省。
    一路无话，最后到了季惟的别墅。姜雅宝还有些疑虑，可是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季惟在客厅里坐下，才淡淡地问道：“今晚怎么回事？”
    季惟终于愿意跟自己说话，姜雅宝松了一口气，将来龙去脉与季惟说了。
    季惟一听，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耽误了许久，倒也不是她在外面玩得忘记自己回来的时间。他这时也庆幸，自己方才没有生气地指责她，而是先问了一下原因。
    季惟说：“今天倒是让你虚惊一场了。不过，你放心，小忆的下落基本锁定了。若是顺利，过完春节后就该能接她回家。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学校上课了。”
    “看到小忆了吗？”姜雅宝有些紧张。
    “还没有。但是应该是迟早的事情。”季惟胸有成竹。
    姜雅宝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回归学校，一方面高兴，另一方面也有些舍不得。季老太太和庄语怀是真的疼爱她。她亲缘薄，只得一个妈妈，如今无缘无故得了其他人的宠爱，就算她们本来是想关爱季忆的，可是她到底顶了季忆的身份，承受了所有的关爱与呵护。
    “怎么了？你似乎不是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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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季惟察觉到姜雅宝沉默下来，追问。
    “就是有些舍不得老太太和太太。她们对我是真好。”姜雅宝说。
    季惟轻笑一声，说：“以后你也可以时常来玩。”
    姜雅宝睁大了眼睛，看向季惟：“我的身份可以公开吗？”
    她一直以为，季惟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曾经扮演过季忆的替身。她从来没有想过，是可以直接宣布，姜雅宝曾经在季忆失踪的期间扮演过季忆。
    季惟勾唇，说：“当然。你的身份必须公开，你可是我的女朋友。”
    她会是他的女朋友、老婆，如果不对家人说明白，又怎么能结婚呢？
    姜雅宝一愣，看向季惟，不由得脱口道：“谁说我是你女朋友了……”
    季惟一听这话，有点不高兴，问：“难道不是吗？那天在这里说的话、做的事，你都忘了？”
    姜雅宝一时面红耳热，期期艾艾地说：“那天我说了……我还要想一想……”
    季惟挑着眉打量着姜雅宝。小白兔的大眼睛里含着水光，仿佛带了不情愿。他揉揉眉心，问：“那你想得怎么样了？”
    “还没想好……”姜雅宝低着头，避开季惟的目光，声音很低很低，几乎就要听不见。
    季惟不由得倾身向前，拉近与姜雅宝的距离，说：“来，我们分析分析。你都想了哪些问题？有什么疑虑？你可以来问我，我负责解答。”
    姜雅宝看着他陡然靠近的脸，不由得往后坐了坐，问：“什么问题都会回答吗？”
    “当然。”
    姜雅宝咬着唇，半晌问：“你是不是喜欢季忆啊？”
    季惟一愣，打量着姜雅宝，黑着脸问：“我在你心目中是个变态？喜欢自己的堂妹？”
    姜雅宝不敢看他脸色，对着手指，说：“都说我和她长得像。你还说过好多次，因为我是季忆的替身，所以你才对我好……”
    季惟想起自己以前说过的话，恨不得穿越回去堵住自己的嘴巴。
    他扶额，说：“姜雅宝，你抬头看我。”
    姜雅宝依言抬头，撞入季惟深邃黝黑的双眼。
    “我从始至终，都知道你是姜雅宝。一开始，我就清楚地知道，你的性情、为人处世与季忆完全不同。你的样貌，与季忆有六分像。化完妆，那是八分。可是，我完全能分辨出来，你就是你，你是姜雅宝。”
    “可你确实说过，我只是替身……”姜雅宝犹自纠结。
    季惟深沉如大海的双眼盯着姜雅宝，说：“你是季惟的替身，可你是独一无二的姜雅宝。”
    姜雅宝听见，自己的心跳失控了，咚咚咚地就要跳出胸膛。
    淡定！淡定！不过就是讲了几句甜言蜜语，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可能也跟别人说过！
    季惟自以为这是自己说过的最肉麻的情话了，也成功地让姜雅宝小脸通红。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凑效时，却听到对面的小人儿呵呵一笑，问：“你是不是跟徐夏宁也说过这话？”
    季惟：？？？
    怎么跑到徐夏宁身上了？这与徐夏宁有什么关系？
    他耐着性子，问：“怎么说到她？”
    眼看小姑娘就要屈服，万不可一着不慎，煮熟的鸭子飞了。
    姜雅宝终于把盘桓在自己心中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你有次醉酒，从口袋里掉了一条珍珠手链出来，恰好就是跟徐夏宁喝了酒，而那天她还戴着那个手链去了。还有，你们不是时常一起吃饭喝酒聚会么。你还要跟她联姻呢。”
    季惟一听，心下一琢磨，顿时露出笑容来，问：“小宝儿你这是吃醋了？好大的酸醋味儿。”
    原来，她这样早就关注他了，也不枉费他的一番心思。
    姜雅宝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起身就要走。
    季惟如何会让她走，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说：“原来宝儿你是脑补大王。那个珍珠手链，是我妈妈的。有一天外出活动，忽然起风，就披了我的外套，手链应是回来的路上随手放进去了。至于吃饭喝酒，都只是应酬罢了。联姻么，那是我爸的想法而已，可由不得他。”
    姜雅宝也不关注这些话了，此刻只想挣脱他的手。可是，季惟不放手。姜雅宝挣脱不开，不由得有些气恼，红着眼睛说：“你快放手！”
    季惟不仅没放，还一个用力，把她拥入了怀中，横坐在他的膝上。他靠近她耳侧，轻声说：“你的疑问我都回答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姜雅宝咬着牙，不说话。
    季惟看得眼热，伸出手，大拇指轻轻地碾压在她的红唇上，说：“不许咬。”
    姜雅宝被他的举动惊呆了。大拇指粗糙微凉，让她如过电一般，微微僵住了。
    季惟低下头来，说：“要咬，也应该是我来……”
    他亲了下来。
    然而，姜雅宝下意识地侧开了头。
    季惟一愣，抬手扳过姜雅宝的脸，问：“还是不愿意？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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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雅宝看着季惟略微沉下去的脸色，不知为何有些难过，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让我想一想。”
    两人的身份家世都太过悬殊。她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不知人间疾苦。她对于嫁入豪门，并不是那么期待。
    假以时日，她自己亦是豪门。
    季惟沉吟着，放松了手劲。女孩感受到了，立即从他的膝上下来，站到了一侧，说：“那我先回去了。”
    说着，拿起包，就要走出去。
    一个人的身影，纤细苗条，看着有种婀娜的美，却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孤独凄清。
    季惟揉揉脸，站起身来，几步追上去，说：“我们一起回去。”
    回去季家老宅，两人一路无话。
    却在汽车停稳的那一刻，季惟说：“你可以慢慢想清楚。”
    很快，就到了除夕夜。
    季远泽和庄语怀几天前就回了祖宅，老太太精神很好，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气氛很不错。
    既是除夕，便要守岁。
    电视机里播放着联欢晚会，歌声不断。季远泽却拿出了棋盘，与季惟下起了国际象棋。
    庄语怀就与姜雅宝坐在一旁，一边看晚会，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姜雅宝其实很想上去睡觉了，她写公众号几乎殚精竭虑，好不容易有整整七天的公众假期，正可以好好睡一觉。
    她实在忍不住，打了一个盹。庄语怀看到了，笑着推推她：“困了就上去吧。”
    姜雅宝如蒙大赦，忙上楼去了。
    季惟拿着棋子的手不由得微微一顿，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这是还想逃？
    自从那日姜雅宝说了，要再想想，她对季惟继续采用了躲避的路线。每每见到季惟，能躲就躲，躲不过了，就问一声大哥。他发的信息，她也隔许久才回复。
    偏偏都在祖宅里住着，他什么也不能做。
    今夜，她穿了一条裸粉色刺绣桃花旗袍，戴了一整套的珍珠首饰，正是他上次送的。果然十分衬托她的肤色和气质。宛若早春的桃花，亭亭玉立，灼灼其华，光彩照人。
    季惟喝了一点酒，那点酒意酝酿开来，就化作突如其来的热意涌上自己的心头。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制住了。
    好容易终于到了凌晨，季惟按照季远泽的指示，在门口东南方向烧了鞭炮，回房洗手。
    他在洗手的同时，看向镜中的自己。感觉胡子有些长了，他拿起剃须刀，仔仔细细地刮了一遍。
    心中的那股冲动驱使他前往姜雅宝的住处。他梳洗干净，走到房门口，却又停住了。转而往回走，到了阳台处。
    他房间的阳台，与姜雅宝房间的阳台相近，可以跨越。
    她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明亮而温暖。
    此刻，那盏灯就宛如灯塔一般，召唤着他前行。
    季惟站在阳台栏杆上面，横跨过去的时候，觉得自己大约是疯了。
    年底加班多，每天都不够睡，哎~~
    第44章
    季惟落在了姜雅宝的阳台上，站稳，抬步走向落地窗户。因是冬天，落地窗已经关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
    季惟感觉自己好似青葱少年，才会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他伸手想打开落地窗，却发现已经反锁了。他轻轻敲了敲玻璃窗。屋里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他想了想，拿了手机出来，拨通了姜雅宝的电话。
    没多久，就有人接通了，传来她迷迷糊糊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喂…”
    “打开落地窗。”季惟的声音带着几分温柔，却也依然是一个命令。
    姜雅宝此刻躺在床上，有些迷迷糊糊地问：“为什么呀？”
    “快来打开。有惊喜。”季惟低声诱惑着。
    姜雅宝下了床，赤着脚，走到落地窗前，掀起窗帘的一角，就看到季惟正在外头。
    她懵懵地问：“大哥，你在外面做什么？”
    “开门。”
    姜雅宝歪着头，觉得这样深的夜，不该开门。
    “快点。好冷。”季惟再敲了敲玻璃窗户。
    “夜很深了，有什么事天亮再说吧……”姜雅宝有些踟蹰。
    季惟轻笑一声，说：“外头定时有保安巡逻。”
    姜雅宝一愣，咬了咬后槽牙，这人真可恶，这是威胁她！
    偏偏，自己确实比季惟更多顾虑。
    当下，只得打开了窗户。
    外头一阵冷风随着季惟的进入而涌了进来，姜雅宝冷得直哆嗦。
    季惟很快关上了门，隔绝了外头的冷空气。
    姜雅宝穿着一身酒红色波点磨毛睡衣，刚从被窝爬起来，脸颊微红，又带着一丝迷蒙的睡意。赤着的脚丫踩在暖黄色的地毯上，越发显得白皙纤细。
    季惟脑中忽然闪现出夏季舞会时，她洁白的脚丫踩在他的皮鞋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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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纤细的腰肢在他的手掌之下。莫名地，一股燥热之气涌上心头。
    “大哥，有什么事吗？”姜雅宝问，她依然习惯叫他大哥。待话一出口，又觉得如今这一声“大哥”带了些许微妙的感觉。
    季惟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说：“许久没听你给我读书了。今晚除夕，你就给我读一段吧。”
    他从姜雅宝的身上收回视线，在一旁的沙发坐下，长腿搁在了脚凳上，一副就要在姜雅宝的房间里过夜的样子。
    姜雅宝哭笑不得，完全没想到季惟是这样的无赖。
    “这里不好睡……”
    季惟立刻就笑了，说：“确实，不够舒展。要是能睡床上就好了。”
    姜雅宝看他这个无赖样，鼓着腮帮子说：“你自己选的，那你就在这儿睡到天亮！”
    说罢，就要离开。
    谁知，才一转身，就被季惟拉住了小手臂。
    姜雅宝回头，恶狠狠地看向季惟，正要虚张声势，斥责季惟。谁知季惟却是揉了揉额角，哑着声音说：“宝宝，我头疼。你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一双眼睛，深邃而又明亮，深情而又专注。
    姜雅宝一时忘记自己应该要生气了。
    季惟得寸进尺，站起身来，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快步走到床前，将她轻轻地放了下去，犹如珍贵的宝贝一般。
    被褥柔软而温暖，两人陷落在了这温柔之中，季惟的气息全然笼罩了姜雅宝。
    姜雅宝想挣扎起身，却是被季惟衔住了唇，气息相渡。
    这亲吻是那样的轻柔而又缠绵，与以前的急切与霸道全然不同，季惟仿佛有了无限的耐心，似乎也学会了技巧，撩拨得姜雅宝如坠云端。
    等这个吻结束，季惟的额头轻轻蹭了蹭姜雅宝的额头，声音低哑地说：“若是你不想给我念书，不如，我们做点别的？”
    姜雅宝忙伸手推开他，说：“我给你念书。”
    小兔子急急忙忙地去找书了。
    季惟堂而皇之地躺在了姜雅宝的床上。被褥间仿佛带着她的馨香，带着暖意和甜美。
    姜雅宝拿了书回来，看着鸠占鹊巢的季惟，敢怒不敢言。只得坐在床边，念起书来。
    此刻已是深夜。才念了几分钟，姜雅宝的眼睛也发涩了。她揉揉眼睛，再看季惟，虽是闭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她停了下来，等着看季惟的反应。
    “怎么不念了？”季惟懒洋洋地出声了，依然闭着眼睛。
    她有些怨念地看着季惟，坐在床边纠结着。这是她的床，他怎么就能睡得这么心安理得！
    对啊，这是她的床！
    她完全有权利把他叫醒，让他出去！刚才自己是脑子短路了呀！
    姜雅宝伸出一根手指，狠狠地戳了戳他的手臂，说：“季惟，快起来！这是我的房间，你该离开了！”
    季惟睁开眼，双臂正在脑后，笑着看向姜雅宝，说：“宝宝，我喜欢你的声音。”
    姜雅宝双手去推他的手臂，说：“你快起来了，明天再说！”
    季惟也知道，自己该走了。再不走，可是忍不住。
    真是一个傻乎乎的兔子。他是多想吃掉她呢。
    可是，他又舍不得。她如此赤诚可爱，自己应该给她承诺，给她一个完美的回忆。而不是此刻，一时兴起，偷偷摸摸的情况下就逼着她就范。
    他坐了起来，揉揉头发，声音里带了委屈，说：“你一点儿都不心疼我。”
    姜雅宝脸色微红，跺跺脚，说：“快走。”
    季惟起身，就要离开。
    姜雅宝看着他往房门走去，忽然察觉出不对劲来，往去拉他，说：“走阳台。”
    季惟笑笑，顺势将她搂入了怀中。
    先享受点福利再说。他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感受到她娇软的身子，真是莫大的愉悦。
    他亲了亲她的耳垂，声音暗哑：“不许再躲着我。我发的微信，你要及时回复。”他的声音里是满满的霸道。
    姜雅宝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季惟扣着她腰肢的大掌却微微摩挲了一下，问：“答应我。”
    姜雅宝忍不住腹诽，真是个大猪蹄子！
    不过，为了顺利送走他，她终于“嗯”了一声，答应下来。
    季惟这才满意了，从阳台原路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一幕，落到了庄语怀眼中。也是凑巧，她心里有事，夜里睡不着，起身来踱步到窗前，原只是拉开窗帘，看一看外头的星空。谁知竟看到季惟从跨过阳台的一幕。这般深夜，季惟从季忆的房间出来。
    震惊之余，庄语怀紧紧攥住了身上的披肩，缓缓地坐在了窗边的沙发上。半晌，她陡然醒悟过来，站起身来，快步推开门，往季惟的房间走去。
    季惟刚刚躺下，就听到有人敲门。
    他打开门，见到庄语怀站在外头，脸色铁青。
    见到儿子开

 分卷阅读86

    门，庄语怀快步进来，将门反锁，转身看向儿子。
    季惟有些诧异，问：“妈……”
    庄语怀打断了他的话，问：“她是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妈，你说什么……”
    庄语怀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多了冷厉：“她究竟是谁？”
    季惟看着庄语怀，沉默着，没有说话。
    庄语怀冷笑：“季忆去哪里了？她不是季忆。你们父子两个，就当真觉得我这么好骗么？什么都不叫我知道？”
    季惟见母亲生气，忙说：“妈，你先坐，我与你仔细说。”
    庄语怀坐下了，抬着下巴，示意季惟说话。
    季惟给庄语怀递了一杯温水，问：“妈，你真看出来了？”
    庄语怀冷哼一声，说：“从哪里找到这么相似的人？竟然骗了我这么久！不过，从她使出自由搏击的招数开始，我就觉得奇怪了。小忆分明不是这样的，娇弱许多。”
    说罢，她又看了季惟一眼，说：“最近，你就更奇怪了！每次一回来，眼睛好似长在她身上一样！你以前何曾如此？”
    今夜所见，最终确定了她心中的猜疑。她本已经让人去英国查季忆的情况了，只是，消息还没回来，倒是自己先确认了。
    她说完，双手抱胸，等着季惟的解释。
    季惟苦笑，说：“母上大人，您明察秋毫。”说罢，将季忆失踪之事说了，“恰好遇到她，想着需要照顾祖母，就用了这么一出李代桃僵之计。”
    庄语怀听过，半晌才问：“你父亲早就知道了。”
    “当然。”
    她沉默了下来，半晌，又问：“小忆什么时候能回来？”
    “顺利的话，应该三月就能回来了。”
    庄语怀抬起头来，一双利眼在他身上踆巡，问：“隔壁的姜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季惟浅笑，说：“请母亲依然如同从前一样，好好待她。”顿了一下，又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庄语怀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心情大好，儿子万年单身汉，这么多年愣是没谈个恋爱，她还担心他是不是喜欢男人。此刻，听到他这么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姜雅宝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第二天，大年初一，她起床给家中长辈拜年。为了讨喜庆的意头，她还特意穿了红色的旗袍，滚着貂毛，喜气洋洋的。老太太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红包，季远泽、季惟也都给了红包。让她意外的是庄语怀。
    庄语怀送了她一对上好的翡翠，绿汪汪的，宛如寒潭静水，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伯母，这太贵重……”
    庄语怀笑盈盈地说：“配着你的皮肤最好不过了。你可算是伯母的救命恩人，没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
    姜雅宝不由得看了一眼季惟，季惟点点头，说：“拿着吧。”
    她才接了过来。
    庄语怀就更满意了，凡事先问季惟意见，尊重儿子，真是个柔顺的好姑娘！
    她拉着姜雅宝的手，坐了下来，说：“再有，开了春，若你还是在家陪着老太太，不去英国，那就不如去梵末服饰实习？Josephine 很欣赏你的作品。”
    庄语怀仔细想了想，姜雅宝还是最喜欢服装设计，那么，投其所好，也就没错了。
    季惟这般恋爱新手，恐怕不懂得怎么讨女孩子欢心。
    还是她这个妈妈帮一帮忙。
    第45章
    新年一晃而过。
    初七日，季惟回去上班。庄语怀则亲自送姜雅宝到梵末服饰去报到。
    姜雅宝觉得，最近，庄语怀对她，似乎多了许多关注。倒不是说以前不照顾不关注她，但是，这几天似乎有点过了。
    难道是因为春节，都住在老宅的缘故？
    庄语怀把她送到梵末服饰的楼下，没有下车，只笑吟吟地对姜雅宝说：“既然你喜欢设计，就好好在Josephine 身边学着，若是觉得差不多，回头就让季惟给你收购一家工厂，咱们自己做品牌。”
    姜雅宝汗涔涔而下，含糊地点点头，推门下车。
    这里是梵末服饰的设计研发中心，占据了四层。节后的第一天，大厅里还装饰着春节的饰品，洋溢着春天的喜气。人人都收假回来上班了，男士端正，女士精致，无一例外地时尚。
    姜雅宝走到前台，才刚刚说了个开头，那前台小姐姐就笑着说：“Josephine 早就交待了，姜小姐您过来的话，立即带您进去。欢迎。”
    前台带着她往Josephine 的办公室走去。一路上，收获了不少打量她的好奇目光。
    Josephine 正在看版，见到姜雅宝，她笑了笑，朝她招手，说：“小忆，来得正是时候。过来，瞧瞧我们夏季准备上新的款式，提提意见？”
    Josephine 本就有爱才之心，又受了庄语怀的嘱托，对姜雅宝可谓是倾囊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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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授。不过短短十来日，她就带着姜雅宝接触了设计、制衣、生产、推广、销售的方方面面。
    姜雅宝想着要做自己的独立品牌，这些经验不可或缺，也学得十分认真，每日早出晚归，竟有种比季惟还要忙碌的感觉。
    这个周末，季远泽和庄语怀回来祖宅，陪老太太吃饭。到了吃饭时，庄语怀方察觉不对，问：“今天不是周六么？怎么不见小忆？”
    季老太太乐呵呵地说：“你这会倒是忘记了？你不是让她去跟着Josephine学艺？最近可忙，不到深夜不回来。”
    庄语怀看了一眼默默吃饭的儿子，忽然发觉自己似乎是好心做了坏事？这般模样，儿子岂不是没有与她单独相处的时间了？
    她不由得苦笑，说：“我可不知道会这么忙碌。要不，叫她还是不做了？”
    季老太太摆摆手，说：“年轻人，喜欢的事情，就去折腾。”
    庄语怀一愣，看向季惟，问：“你怎么看？”
    季惟淡淡地说：“奶奶说得对。她喜欢，就尽管去做。”
    倒是季远泽开口了，皱着眉说：“她回来，是该陪着你祖母。怎么倒好，到处跑？家里什么没有，给的钱也不少了。”
    庄语怀听着，神色微僵。
    季惟依然是淡淡地，对父亲说：“奶奶身体大好了，她差不多也该出去走走了。”
    季远泽知道自己一时没控制好情绪，听了儿子的话，便也沉默了下来。
    待吃过晚饭，季远泽便让季惟到书房。
    父子两人，一坐一站。季远泽道：“季忆那边，你什么时候过去？”
    “已经约好了，就明天。”监控录像果然发现了季忆的身影，而且，陆嘉行也与阮先生联系上了。
    “你凡事小心。我已经与那边打过招呼，想来不会有大问题。你落地后，就与耿世雄联系。若有什么临时紧急状况，他在当地还能说上话。”季远泽有些忧心。
    季惟点点头，“父亲放心。”
    季远泽抬眼看着季惟，自己唯一的儿子。他如今年近而立，掌控着数百亿资金，是耀眼的创业明星、天使投资人。在同龄人中是佼佼者，许多人常常羡慕季远泽有这样优秀的儿子。
    季远泽自己当然也是高兴的，可是，他觉得，季惟还远远不够，他还可以更好。
    “阿惟，你已经很优秀。”季远泽看着季惟，说，“但是，你还是太年轻，你心里还存在着一些幻想。可是，那都是不切实际的，你该理智地去处理。等季忆回来，姜小姐就该悄无声息地从我们的世界里消失，回到她原来的生活，与你我再我一分一毫的关系。”儿子对姜雅宝的不一般，季远泽当然是早就看出来了。
    季惟沉默地看着父亲，但是那双眼睛明亮，而带着满满的质疑。
    季远泽不喜欢被儿子这样凝视。他历来是一言九鼎，从无人敢质疑。他不快地说：“你这是什么态度？”
    季惟哂笑一声，说：“父亲觉得我不理智？”
    季远泽说：“你们属于不同的世界。这么多年来，我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婚姻。但是，并没有哪一个得了善终，你叔叔婶婶就是例证。我不希望你也如此。”
    季惟笑了，忽而反问：“父亲，你觉得你的婚姻幸福美满吗？”
    季远泽面露不愉之色，但很快就隐去，说：“我与你母亲相互扶持多年。”
    季惟垂下眼眸，没有再讨论下去，只说：“巴厘岛之行，我会小心的，您不必担心。”
    姜雅宝自办公室下班，才有空看手机中的信息。
    季惟已经一连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我去接你。”“我在公司楼下等你。”“我到了。”
    她一看信息的时间，季惟半小时前就到了公司楼下。
    她匆匆到楼梯口，刚好碰到几个加班的设计师，也是准备下班。见到姜雅宝，纷纷与她打招呼。姜雅宝虽是实习生，为人低调，但是，既然是Josephine亲自带进来的，又长得娇艳美丽，不少人都希望有机会与她进一步交往。
    到了一楼，就有人提议送她回家。姜雅宝笑着婉拒了，只说自己哥哥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众人好奇，看着姜雅宝上了一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不由得唏嘘。也是，若非白富美，又哪能称之为Josephine的世侄女。
    姜雅宝上了车，扣下安全带，有些不解地问：“惟哥，有什么事吗？”
    季惟启动汽车，笑着说：“你最近那么忙，不来接你，我可见不着你了。在家等着，不如立刻过来，还能早点见着你。”
    姜雅宝瞬间闹了个脸红，季惟这人，明明最是正经，从前也是冷冰冰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怎的也能说出这些叫人耳热的话来。
    他这样的话，让她怎么接呢？她只能咬咬唇，不说话。
    季惟余光看到姜雅宝垂着眼帘，一言不发，不由得兴起，问：“怎么不说话？”
    “没啥好说的。”姜雅宝有些赌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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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惟又笑了，说：“带你去个好地方。”
    姜雅宝登时警铃大作，立即问：“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季惟卖关子，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那里有你喜欢的东西，你会喜欢的。你猜一猜是什么。”
    汽车疾驰在夜里的道路上，天空如藏蓝色的天鹅绒，深邃而干净。半圆的月亮悬在半空，显得格外干净澄澈。
    很快，姜雅宝就知道，他们在去往兰城山庄，季惟的别墅。山庄里有什么呢？
    姜雅宝想不出来，于是，她就闭着眼睛，不打算回答季惟的问题。谁知，大约太累了，才闭上眼没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是季惟把她叫醒的。
    季惟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
    姜雅宝揉揉眼睛，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侧过头又想要继续睡觉。谁知，季惟的声音传来：“你若是再不睁开眼睛，我可就要……不客气了。”那话说得缠绵悱恻、意味深长，却叫姜雅宝猛地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了双眼，看了过去，就见到季惟在自己咫尺之间，英俊的脸庞离自己很近很近，呼吸可闻。
    季惟见她彻底清醒了，这才说：“到了，下车。”
    他伸手，等在半空，等着她把手放进他的掌中。
    但是，姜雅宝从副驾驶上下来，犹豫了一下，却是把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季惟也不生气，只说：“走吧。”
    季惟推开车库的门，姜雅宝忽然被面前的景色震住了。
    院子里，栽着几株桃树。今年春早，天气暖和，桃花竟然全都开了，红白相间，如云似雾，层层叠叠，叫人如坠梦境。
    搭配着院中的流水假山，便是姜雅宝最爱的古风了。
    她忍不住走了过去，站在了花树之下。
    一阵夜风掠过，带点寒意，吹落了些许花瓣，自空中盘旋而下。姜雅宝伸出手来，缓缓地接着那桃花瓣。片刻，又嘟着嘴吹起落在自己掌心的花瓣。
    季惟倚靠在门廊之上，静静地看了一会，方缓缓地走了过去。
    姜雅宝停止了动作，抬头看他。
    灯光幽暗，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是，却仿佛都听到了各自的心跳。
    季惟双手自姜雅宝的腋下穿过，轻轻地搂住了她娇柔的腰肢，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靠在她的耳侧，声音低哑而轻柔地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你做我的女朋友，将来做这家里的女主人，可好？”
    姜雅宝沉默着，没有说话。但她也没有推开季惟，实在是太美好的夜晚，叫她乱了方寸。
    两人这般偎依着，在季惟的气息笼罩之下，在春天草木清新的气息里，仿佛有什么在萌动发芽。
    “你不反对，那就是同意了。”季惟浅浅地笑了，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里，打开了，里头小小一枚戒指，嵌了钻石，精致别致。
    他拉起她的左手，将戒指戴在了中指上。
    姜雅宝还没来得及反应，季惟就圈定了她的身份。
    “等季忆回来，我们就公开这一切。”
    季惟稳住了她。
    困，眼皮子打架~~
    第46章
    第二天一早，季惟、陆嘉行出发，前往巴厘岛，与阮智安见面。
    姜雅宝送他们到机场。
    到了机场，临别之时，陆嘉行先走一步，留下季惟与姜雅宝两人。两人站着，隔着一臂的距离，一时沉默。
    姜雅宝笑笑，说：“祝一切顺利！”
    季惟伸手将她搂进了自己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说：“等我回来。”这般说着，手掌在她的腰间摩挲了两下。
    姜雅宝心头一跳，红了脸。想到昨晚，耳根更是发热。她从不知道，原来男女之间可以这般亲近，也不知道季惟原来可以有那样一种表情与力量。
    季惟放开了她，挥挥手，往安检区域走去。
    五个小时后，飞机顺利降落在了巴厘岛登巴萨机场。陆嘉行的人早已在接机口等着，一行人一刻不停地去往与阮智安约定见面的地方。
    “阮智安此人，身世成迷，据说早年是贫民窟里出来的，在那里混了十几年。忽然得了贵人扶持，短短十几年，就经营起了偌大的商业帝国，在东南亚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如今，他俨然贵族公子，半点也看不出过往了。此人态度颇冷，但是，对于趋势和利益的判断极其准确，因此，只要我们给出利益，他必定是会让步的。”陆嘉行分析。
    季惟十指相对，颔首：“他既然想北上，想进入华国市场，那么，季氏集团以及天合资本，都是很好的合作伙伴。想来，他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监控视频确实捕捉到了季忆在阮智安的别墅进出的画面。她看起来一切都很好，甚至可能比在季家还开心点。季惟点开其中一个视频，堂妹正抱着一条柴犬，笑得开怀。
    她一贯是温柔清浅的笑容，很有大家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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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的风范。这般绚烂而毫无保留的笑容，倒是不常见。
    这么说，季忆过得应该不错。
    在看到视频监控中季忆身影的那一刻，季惟悬了半年多的心，才真正地放下了。阮智安此人，就算再难接近，既然他在不知道季忆身份之时，都能善待于她，如今她的家人来了，他没有理由不重视。
    唯一的问题，可能出在季忆身上。
    季忆一向懂事，与祖母情感深厚，怎会这般在外半年，半点也不与家里联系？
    他有些担忧。
    见面的地方在海边的一处别墅。此地天蓝风清，碧水白沙，高大的棕榈树，碧蓝的泳池，宛若世外桃源。
    仆人引着季惟和陆嘉行入内，文峰随行。
    偌大的客厅，高大的落地窗就对着碧蓝的海。窗门开着，海风吹进来，白色的纱帘微微晃动。巴厘岛藤制的沙发、茶几、家具，平添几分古朴与闲适。
    仆人请坐，奉了茶，不多时，就有人走了出来。
    季惟与陆嘉行抬头，就见到一个高瘦的青年，面容俊美，穿着一身白色布衣。
    “陆先生，你好。”他走过来，与陆嘉行握手。他的声音，清而冷，一口英文是纯正的伦敦腔。随后，他看向季惟，问：“这位是？”
    陆嘉行居中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合作伙伴，季惟。他的家族是申城最大的商业集团之一，他创立的天合资本，是华国数一数二的创业投资机构。”
    阮智安点头，与季惟握手：“季先生，幸会！”
    几人坐定，阮智安开门见山：“请问，陆先生这一次来，又有什么样的生意？”他问的是陆嘉行，目光却在季惟身上逡巡。
    陆嘉行笑笑，说：“这次，是季先生有大生意要谈。”
    文峰取出电脑，打开了，交给季惟。季惟将电脑放在茶几上，点了几下，推到阮智安面前，说：“阮先生，这是我的堂妹，听说她得到您的照顾，我来带她回家。家中祖母很是想念她。至于生意，我季家在华国也还有些资源，阮先生您看，想要在哪些方面进行合作，我们都可以谈。”
    阮智安微微一怔，电脑里是一张照片，穿着校服的少女，面上带着温柔乖巧的笑容。
    “这是你妹妹？”
    季惟点头：“是的。”
    阮智安的面色变得凝重，问：“你如何证明这是你妹妹？”
    季惟点开了一系列的证件照片，最后说：“季忆持有季氏集团5%的股权，我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认下一个人来。”
    阮智安的脸色沉了下来，冷笑一声，说：“你们竟然敢监视我。这就是你们合作的诚意？”
    季惟早已预料到阮智安的反应，只说：“此实属无奈之举。祖母身体不好，十分想念孙女。好不容易得了线索，一刻也不敢松懈。监视当然算不上，只是在门口盯着，看看能不能见到季忆罢了。”
    阮智安微微眯了眼，说：“她叫季忆？”
    “是。”
    阮智安摩挲着茶杯，半晌，缓缓问道：“有一桩生意，我想很久了。阮家想做稀土矿的生意，不知道，季家能否给予我们配额，至于价格我希望能打个七折。”
    陆嘉行闻言，不由得看向季惟。稀土矿是重要的矿产资源，在高科技领域、军工领域有广泛应用，华国有全球最大的稀土矿，季氏集团旗下的能源公司占有极大的市场份额。目前，出口是受限的，因此，价格相当高昂。
    季惟并不意外阮智安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说：“我要先见到小忆。之后，我们可以继续谈合作。”
    阮智安放下茶杯，嘴角微微扬起，说：“季先生，您该显示您的诚意。”
    季惟淡淡一笑，说：“阮先生，您也需要表示您的诚意。只要见到季忆，我们可以继续往下谈。”
    阮智安想了想，打了个响指，很快有仆人进来，阮智安说了一句越南话，仆人很快下去了。
    阮智安也没有继续谈生意，而是问：“我可以看看照片吗？”
    “请便。”
    阮智安就一张张照片往下拉，温柔恬静的少女，面容姣好，温雅可人。原来她出身自这样的名门世家，怪不得一举一动都透着说不出的优雅与美好。
    “阮，怎么啦？”女子轻快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季惟微微一震，与陆嘉行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朝门口处望了过去。
    一个年轻女子穿着一袭白衣，身材纤细苗条，步履轻快地走了进来，正是季忆！
    然而，她却仿佛没有看到季惟和陆嘉行，而是径自走到阮智安身边，站定了才看向季惟和陆嘉行，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两位先生，怎么称呼？”
    季惟紧紧盯着她看，为着她陌生的笑容而诧异。
    陆嘉行却是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声问道：“小忆，你还记得我吗？”
    季忆面上露出迷茫的神色，往阮智安身边靠了靠，看了一眼阮智安，问：“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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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智安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着季惟说：“不怕。这是你的兄长。”
    季忆不由得惊呼了一声，看向季惟，不住地打量他。他看起来是有些眼熟，她蹙眉思索着，却只觉得脑袋被一团云雾笼罩着，无论如何也看到哪些她想要记起的人和事。她捂着太阳穴，那处突突地跳着，仿佛有针刺在她的太阳穴。她不由得“啊”地叫了一声，颓然跌坐在沙发上。
    阮智安握住她的手，问：“还是想不起来？”
    季忆有些沮丧地摇摇头。
    阮智安看向季惟和陆嘉行，说：“她失忆了，忘记了过去的一切。”
    季惟和陆嘉行也从季忆的举动中猜到了这一点。难怪季忆一直没有和家里联系，原来是失忆了。
    季惟坐下，缓和了气息，对季忆说：“小忆，我是你的堂哥季惟，祖母在家里等着你回去。你还记得吗？”
    季忆缓缓地摇摇头，喃喃道：“我不记得了……”
    季惟又问：“祖母很想你，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季忆愣了一下，一只手却揪着阮智安的衣袖，呐呐地说：“我有点怕……”
    季忆最终没有跟着季惟回国。
    季惟留在当地一个星期，想着和季忆熟悉了，好一起回国。然而，季忆却有些害怕，不愿意一个人北上，对阮智安甚是依赖。
    而国内恰是开春，工作最是忙碌的时候。季惟没办法长期留在此地，或许，让母亲庄语怀过来，与季忆多说说话，聊聊从前的事情，效果会更好。
    如此，季惟不得不回国。陆嘉行已先行回去。
    才刚下飞机，季惟就接到姜雅宝的电话。电话里，姜雅宝的声音焦急而不安，听起来像是快哭了：“季惟，我的公众号突然被关停了！”
    一直在加班…呜呜呜
    文文也好冷，〒_〒
    第47章
    季惟一怔，忙安慰她：“别着急。发生了什么事？我回来了，一切有我在。”
    今天上午，姜雅宝发现公众号突然被关停，立即向公众号平台反馈，可是，一直石沉大海，没有回音。她刚刚接了一个国际品牌的推广，按照约定，今晚就要发表推广了。若是没法恢复，只怕自己要支付违约金不说，可能还将丧失同类品牌的信任。
    她着急地给季惟电话。然而，季惟在飞机上，电话一直没法接通。偏偏这事情，又没办法对别人说。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着。
    终于听到季惟的声音，姜雅宝紧绷着的弦几乎一下子就断了，跟季惟讲述来龙去脉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微微哽咽。
    季惟的声音浑厚而稳重，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放心，我回来了。我来想办法。”
    挂了电话，季惟立刻给时湛打电话。
    两人身为冤家对头已有好些年头，时湛看到季惟电话的时候，还有些微微诧异，接通了，懒洋洋地说：“季总好啊。无事不登三宝殿，难得打我电话，可是有什么事？”
    季惟开门见山，说：“你在文化行业做得久，可认识公众号平台的高管？”
    时湛笑笑：“当然认得。”
    “请你帮个忙……”
    时湛一听，立刻就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不自觉地高了几分：“你说要请我帮忙？你等等，我要录音下来！你以前可是说过，绝对不会找我帮忙的！”
    那是他们高中时打下的赌约。
    季惟听了时湛的话，话音中有些奚落的意思，不过，他全然没在意，问：“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如今有事说事。请你帮个忙，找下公众号平台的高管。我有一个朋友的公众号被关了，需要了解一下被关闭的原因。”
    时湛一听，来了趣味，拉长了声音，说：“朋友？是不是女朋友？你带来我看看，我就帮忙。”
    时湛从小与季惟认识，觉得季惟此人冷冰冰的，不好相处。这么多年来，倒追他的女孩儿不少，却没一个能入他的眼。也不知道季惟这个老*处男的女朋友长什么样？时湛想着，觉得有趣。
    季惟想了想，答应了下来：“没问题。关键是，你要能弄清楚，为何她的公众号会被关闭。”
    “行。这点人脉，我还是有的。”时湛在文化产业深耕十年，当然不是浪得虚名。
    挂了电话，季惟打电话给姜雅宝，说：“一会儿直接到时湛的办公室，我们在那里汇合。他会帮忙联系公众号平台的高管，看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关停。倘若不是政治原因，应该不难解决。”
    姜雅宝悬着的心又稍稍安定了些。也顾不上打扮，立即拿起手机电脑，就出门去了。
    华瀚文娱位于市中心一处红砖小别墅里，院子里有几株高大的梧桐，此时已是冒出点点绿芽。
    姜雅宝到达的时候，时湛微微吃了一惊，挑眉看着她，说：“原来是小忆你的公众号？”
    姜雅宝摇头：“不是。也是我的一个朋友的。她远在宁城，需要照顾母亲，没办法亲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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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她早已想好的应对之辞。
    时湛摩挲着下巴，说：“我还以为是季惟的女朋友！这家伙，打来电话，那火急火燎的样子，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没想到是小忆你。既然是你的朋友，你直接给我电话就好了，我必然是要帮你的。根本不需要通过季惟。你也知道的，我跟他不对盘，从小就是这样。”他顿了一下，又说，“季惟对你还真是好。”
    姜雅宝有些心虚，只得转移话题，说：“时总，麻烦您现在就帮忙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姜雅宝把一张纸递给了时湛，说，“这是公众号的名称，被关闭的时间，公众号的实际持有人。”
    时湛接了过来，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说罢，季惟开始联系公众号平台的高管。
    很快，他就了解到了原因。“什么？接到举报，说有色情？这是一个服装设计的帐号，哪来的色情？……什么，内衣设计也是色情？这太扯了吧！你们赶紧恢复公众号！”
    时湛沟通了十来分钟，最后挂了电话，笑着对姜雅宝说：“应该很快就可以解决了，你不用太担心。”
    正在此时，季惟也到了。
    见到季惟，时湛的态度就从亲切温和瞬间变成傲娇。他双手抱胸，站立着，看向季惟，说：“你骗我！我还以为可以见到你女朋友，我才答应帮忙的。没想到是你的妹妹！”
    季惟看到姜雅宝此刻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猜测事情应该已经有些眉目，当下只淡淡地笑：“时总，我从头到尾都没说我这个朋友是谁。女朋友可是你自己说的。”
    时湛哼了一声，旋即笑了起来，笑容带着几分揶揄，说：“你还记得以前我们的赌约吧？谁要是先求了对方，谁就得答应对方一个条件，无论做什么都行。你现在让我帮忙了，有没有准备好，应对我的要求？”
    季惟此刻没有时间和时湛说这些有的没的，只点头，说：“愿赌服输。你想要什么，说出来就是。先把问题解决了再谈。”
    说完，他对姜雅宝说道：“不必太担心，稍等一下。如果这边还不能解决的话，我再继续找人。”
    姜雅宝看到季惟，那是一颗心都妥贴了。不是说她就没办法找人，但是，真的遇到急事了，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季惟。见到他人在这里，慌乱不安的心也仿佛有了归宿，平静了下来。
    姜雅宝点点头，说：“嗯。今天我有点慌了，从来没遇到这样的事情。”
    时湛咳嗽一声，说：“只要不是监管的事情，就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太担心。一会应该就能解决的。不需要找别人的。”
    开玩笑，他时湛在文化投资领域，难道是浪得虚名？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话音才落，时湛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接听，没多一会，他挂了电话，说：“小忆，你的公众号之所以被关闭，是底下办事人员的操作不当，已经重新开通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季惟问：“原因是什么？”
    时湛道：“不太清楚，还在调查。等查清楚了，我再跟你们说。”
    姜雅宝不由得讶然，说：“原来关停一个公众号，是这么随意的事情？”她的公众号有二三十万粉丝了，却没想到关停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时湛笑笑，说：“别紧张，应该是内部管理出了些问题，一般情况下，是不能随意关闭公众号的。”
    眼看问题已经解决，季惟请时湛一起用餐。时湛却推辞了，只说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改日再聚。
    季惟刚刚从国外回来，也正是舟车劳顿，因此也不勉强，带着姜雅宝离开了。
    姜雅宝上了车，百思不得其解，纳闷地自言自语：“究竟是什么原因，要关闭我的公众号？”
    季惟正想说话，就有人打了电话进来。季惟接了电话，对方一直在讲，季惟只是最后应答了一下。
    他挂了电话，看了看正在看着窗外苦思冥想的姜雅宝，说：“原因查出来了。”
    姜雅宝猛地转过身来望着他。
    “有人嫉妒你，想要封杀你。”季惟摩挲着手机，说，“一个时尚博主之一，有一两百万的粉丝。去年代言了DR的品牌，但是，今年DR的推广，是不是给了你？她觉得你硬生生抢了她的推广，所以心中不服气，想着要出气，就贿赂了公众号平台的员工。”
    姜雅宝忍不住微微长大了嘴巴，“居然真的有这样的人？太没有道德了！”
    季惟问：“你想怎么处置？”
    姜雅宝沉默了半晌，说：“我想起诉她。如果不是你在，公众号恐怕就此阵亡了。我的心血，就这样付诸东流。”她心中全是后怕。
    季惟说：“当然可以。不过，证据找起来，得花点力气。我给你约个律师，你先了解整个处理过程。”
    姜雅宝很是感激，对季惟道谢。
    季惟沉沉一笑，说：“多谢我，就只有两个字么？”
    对上他别有深意的目光，姜雅宝一阵心慌。
    那一夜的细节，突然就涌入姜雅宝的脑袋。她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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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烫，面颊绯红，看了一眼季惟，呐呐地说：“我迟点给大哥做衣裳……”
    季惟却是等不及了，他一把将姜雅宝搂入怀中，啄了一口她的脸颊，很是亲昵自然。
    第48章
    姜雅宝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又放开了她。碍于司机在开车，姜雅宝也不好声张，只是有些羞恼地看向季惟，瞪了一眼。
    季惟还是笑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气鼓鼓嘟嘴瞪眼的模样，竟也是有种别样的娇美。只要是她的神情动作，他竟都觉得好看。
    姜雅宝真是半点也不知道，季惟原来是这样的人。对外头，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一派正经。如今，对自己，却多了些不正经与无赖。这么想着，心里虽别扭着，却也是别扭地甜着。
    想了想，姜雅宝飞快地凑了过去，亲了一口季惟的下巴。那里有些新出来的胡茬，刺刺的，触到了她娇嫩的嘴唇。
    她亲了一下，又飞快地离开了，远远地坐到车门处，笑吟吟地看着季惟，一副得意的神色。
    季惟不曾想到小猫儿也会亮出爪子来，偏偏那爪子还肉乎乎、软绵绵的。那湿热的唇印，虽然转瞬即逝，犹如蜻蜓点水，却不妨碍立刻燃起了他心头的火。
    那一夜的滋味，他当然还记得。最开始，两个人都紧绷得厉害，她害怕地喊疼，他克制着，寸步难进。到了后来，慢慢地寻到了方法，她就抱着他的脖子，娇娇地喊。
    这段时日在外头，夜深人静之时，不知想过了多少回。
    如今，这吻就如同火星子落在干柴草上，眼看就要燃起熊熊烈火。
    然而，姜雅宝却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带来的影响，只是纯粹地逞强式地，赌气的小女孩儿。
    季惟眸色幽暗，喉结动了动，声音微微低沉地说：“去兰城山庄。”
    姜雅宝不由得心头一紧，看着他，说：“祖母可想你了。要不还是回祖宅吧……”
    季惟笑着说：“明天再回祖宅，未尝不可。”
    姜雅宝这才终于感觉到了男人的危险，坚持说：“回祖宅。祖母在家等着你呢。”
    季惟失笑，道：“你这会知道害怕了？还敢不敢再这样？”
    姜雅宝连忙保证：“不了。以后再也不了。”
    季惟却凑到她的耳边，几乎用耳语说：“某些时候，我会很享受。”
    姜雅宝的脸轰地红了，几乎可以滴血。
    自己果然不是老男人的对手，尤其是刚开荤的老男人。
    就在此时，季惟的电话响了起来。
    季惟一看，是季远泽。
    他接了起来，季远泽声音从那头传来：“阿惟，你现在在哪里？到集团来！有人在恶意收购季氏能源的股票！”
    季惟神色一凛，说：“恶意收购？是谁？”
    季远泽说：“是一个资管计划，具体的投资人，我正在联系证券公司的朋友，帮忙确认！”
    季氏集团底下，季氏能源是很重要的版块，已经上市二十余年，股价稳定，有近千亿的市值。因为此前引入了战略投资者，股权相对分散。这两年，稀土矿价格不断攀升，季氏能源又有新的技术提高效率，因此价格也在稳步上涨。俨然是能源版块的头部股票了。
    有人眼红，想争夺控制权，并不奇怪。
    季惟挂了电话，立刻让司机开车去季氏集团。
    “集团有些急事，必须立即处理。迟点，我让司机送你回祖宅。”季惟立刻开始搜索股市信息，看自己股票买卖的情况。
    果然，有人正在大肆买入季氏能源的股票，眼看就要突破5%的关口。也不知背后的出资人是谁？不过，无妨等到他突破5%的时候，就必须进行信息披露，完整披露资管计划背后的投资人。关键是，现在季氏该如何应对。必须做好预案，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姜雅宝看到季惟神色凝重，不由得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季惟轻描淡写地说：“有人正在收购季氏能源的股票，需要做一下预案。”
    姜雅宝不是很懂商业上的事情，侧着头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季惟笑笑，说：“这些都是男人的事，你不用担心。公众号的问题刚刚解决了，你继续好好运营才是。”
    姜雅宝知道自己没法帮忙，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就到了季氏集团的楼下。气势辉煌，姜雅宝是头一回来。
    季惟下了车，快步上楼。
    他虽然不在这里办公，也不常来，可是季氏太子爷，谁人不认得？一路纷纷向他问好。
    他步履匆匆，搭乘专梯，到了高管们所在的楼层。
    会议室里，熙熙攘攘地坐满了人。诺大的屏幕上，显示着股票市场最新的交易情况，气氛凝重。父亲脸色铁青，坐在主位，一边坐着好几位董事，另一边坐着季氏能源的几位总裁和副总裁。三叔季远安也坐在里头，看着屏幕，不发一言。
    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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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推门进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
    马上有人推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季远泽身旁。
    季远安见到季惟，当即露出笑脸，说：“阿惟，资本市场你最在行。看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季氏能源是做实业的，对于资本市场的游戏，就不是那么娴熟。季远安这一句话，倒是说出了屋里泰半人的想法。
    季惟坐下，看了一眼大屏幕，极快地环视了一周，说：“季氏能源股权相对分散，季氏集团虽然是控股股东，但是，却也只持有25%的股权。现在，有人大量收购季氏能源的股票，那必定是要争夺控股权。也就是说，它需要买入至少25%的股权。按照市价，至少需要动用250亿的资金。”
    众人听完，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季氏能源虽然有千亿市值，千亿营收，但是，资金都沉淀在企业生产经营中，又如何能够在短短几天内拿出几百亿的现金来？
    “有谁，可以来说明一下，季氏能源的董事会董事改选的要求？因为并购而引发的高管离职，是否附加有较高的赔偿金？是否要求高管与中层同时离开？”
    恶意收购方收购一个企业，目标是控股后改选董事会，进而通过董事会，解散高管，全面控制公司业务。这种狙击，可能是为了把股价炒高，赚取差价。也可能就是为了控制公司本身。
    季氏能源的总裁巫清丰也是做了一些功课，神色有些灰败地看向季惟，回答道：“经股东大会过半数股东同意，就可以更换董事了，并没有设置限制更换董事数量。至于高管离职，也没有设置任何补偿。”说完，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们从来没想到有人敢来狙击我们的股票。毕竟，要几百亿的资金。”
    季惟双肘支在会议桌上，食指微微扣着桌面，说：“既然如此，要抵御这次收购，我们必须寻找一个善意的第三方，也就是百一骑士，由他发出新的收购，形成竞争性收购，抬高股交，阻止恶意收购方。”
    巫清丰一愣，说：“这……一时半会，如何找得到能动用这么多资金的人？”
    季远泽也不由得看向儿子，等着他的回答。
    季惟思索半晌，道：“白衣骑士，我会去谈。至于其他的事情，巫总，须得你安排。首先，盯着交易，等过了5%，务必把这个资管计划背后的投资人给我扒出来，要将他们的背景弄得清清楚楚的。另外，公司的生产经营，一切如常，安抚员工，做好说明，不可出岔子。”
    与会的一众人等，都认真地听着季惟的安排。
    季远泽看着季惟沉静如水的面容，心头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自豪之感。这是他的儿子，一个三十岁的青年，却能够让这一屋子的四五十岁的混了半辈子的也算小有成就的男人们信服听从。
    先前会议室里那种惶恐与不安，随着季惟这几句话，消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信和笃定，好像真的能立刻找到一个手头有三百亿的人进来，做白衣骑士。
    季惟安排完，众人都散去，各自去忙碌了。
    会议室里只有季远泽、季远安和季惟，几个季家人了。
    季远安目光闪烁，问：“阿惟，这白衣骑士从哪里找呀？可是有人选了？”
    季惟看了他一眼，说：“还没有。三叔可有什么推荐的吗？”
    季远安叹息一声，说：“这哪里那么好找？这年头，经济不景气，谁的手头上能立刻动用三百亿？太难了！太难了！”
    季远泽登时冷哼一声，说：“你何必长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这种话，再自家人面前抱怨几句没什么，可千万不能往外头去说！阿惟好不容易才稳定的军心，你可别给自乱阵脚！”
    季远泽语气颇重。季远安连连告罪，说：“大哥，不好意思，就是一时不小心，多说了几句。您放心，在外头，我半个字都不会多说的。”
    季远泽听了，脸色才稍稍温和了些。
    季惟打量了一下季远安，站起身来，说：“这事，最终还得靠资本市场来帮忙。我先去联络看看。”
    说罢，他也退了出去。
    季远安看着季惟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隔绝了众人的目光，心中如猫抓一般，也不知道他准备找谁人来救火？
    却说姜雅宝回到家中，跟老太太说季惟因公司有急事，先去了公司。
    老太太不疑有他，也没有再追问。
    姜雅宝退了出来，才走到自己的房间里，打开电脑，准备今天的公众号写作时，忽然接到了三太太曾玉的电话。曾玉的声音带了点微笑，说：“小忆，你等待的时机，现在到了。我派人去接你了。”
    连续加班了七天，每天回到家，实在没办法再码字了，只想葛优躺。
    无法保证每日更新，请各位小主记得完结就回来看看我~
    新年快乐！！！
    第49章
    姜雅宝心中一凛，曾玉费尽心机让自己看到当年车祸的视频，大概就是为了今天。而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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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季氏能源的股票在公开市场上受到了狙击。
    曾玉要说的，是不是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呢？
    她下意识地就问：“三婶，什么机会？”
    曾玉说：“你不是说等这个机会很久了吗？你出国前就在等机会了。这次，是真的来了。我派人过去接你，我们详细说。”
    姜雅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一天可真是漫长。早上接机，去处理公众号的事情，处理完也就到下午了。准备回家，又去了趟季氏集团。好不容易终于回到家，坐在书桌面前，曾玉的电话就来了。
    看样子，一会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从曾玉的话看来，季忆早就对季惟心有芥蒂，也有怀疑，否则也不会在出国前就有这样的想法了。而曾玉也不会那么简单地就相信了她。
    曾玉的车很快就来了。姜雅宝跟季老太太说了一声，只说去三婶处吃饭，老太太没说什么，就让她去了。
    很快，就到了季远安家。
    曾玉亲自在门口迎她，面上带着一丝愉悦的笑容。
    “小忆，你终于来了。快来！”
    姜雅宝问：“三婶，现在真的是好时机吗？”她的语气有些急切，眼神中带着焦虑，也又些许兴奋。
    曾玉原本还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心，在看到姜雅宝这一番表情时，忽然就落了地。
    这个季忆，尽管跟季惟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是，季惟性格冷漠，工作又忙，这兄妹俩并无太多交集。否则，当年季忆又怎么会找上自己，想要了解当年车祸的真相？
    她笑着拍了拍姜雅宝的肩膀，说：“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到书房里仔细说。”
    曾玉带着姜雅宝进了书房，曾玉打开了投影，就看到是季氏能源股票界面图。
    姜雅宝看不懂，抬头看向曾玉：“三婶，这是什么？”
    曾玉笑着，指了指屏幕，说：“季氏能源，今日有人按照比昨日市价高百分之五的价格，收购了4.9%的股票。4.9%，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姜雅宝有些茫然地摇摇头。所以，季惟今天中午就是在处理这个事情？
    曾玉继续解释道：“上市公司一般股权分散，一旦超过5%，就算是大股东了，能在公司说得上话。现在，坊间都在分析，这笔资金是想要称为季氏能源的控股股东，从推动股票涨价的行为中收益。”
    “一旦这笔资金入主季氏能源，那么股东会、董事会、管理层都会大换血，季远泽和季远平也失去对季氏能源的控制权。你的父母之仇，就可以得报了。所以，着就是一个难得的好时机。”
    姜雅宝好半晌，才终于消化了这些专业知识，面上带了些激动的神色，问道：“所以，三婶，我只要等着，就可以看到季惟出问题了，对吗？”
    曾玉摇摇头，说：“我们还需要主动出击。等待当然可以看到季惟出问题，但是想要真的除掉他们，废掉他们，可没那么容易。我们还必须留有后手。”
    姜雅宝问：“那现在要怎么做呢？”
    曾玉说：“小忆，你手上持有季氏集团5%的股权，如果你和三叔站在一边，签订一致行动人协议，那么，你三叔就可以控制股东会、董事会，季氏集团就可以换人了。”
    姜雅宝愣了一下，问：“这和季氏能源有什么关系吗？”
    季氏集团是季氏能源的母公司，并未曾上市。
    曾玉笑了一下，说：“哎呀，正是因为季氏能源这件事情兵荒马乱的，分散了季远泽和季惟注意力，我们才能和季氏集团的其他股东谈合作啊。这么多年来，季远泽太强势了，季氏集团的老股东里，好几个人也有别的想法。都想轮流坐坐董事局主席呢。等各方股东达成一致协议，签约下来了，那就可以把季远泽和季惟扫地出门了。你父母的大仇，可就报了。”
    姜雅宝这回过神来，原来这就是曾玉的计划。
    曾玉拉着她的手，走到了书桌前，拿出两份协议来，上面抬头写着几个大字“一致行动人协议”。
    “这个是协议，你签个字吧。”
    这一下子，姜雅宝惊得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来。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恐怕是进了龙潭虎穴。
    字肯定是不能签的，但是，又不能叫曾玉起疑，自己另有打算。
    “三叔呢？”姜雅宝拿起合同，随意翻了翻，问道。
    “在季氏能源开会呢。”
    姜雅宝又问：“现如今，其他股东有多少人签字了呢？我想看看他们签字的协议。”
    曾玉的笑容僵了一下，说：“协议都是严格保密的，不好直接拿出来。”
    姜雅宝面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说：“这样的话，三婶，我得回去仔细看看合同，咨询一下律师。您知道的，我对这些东西是一窍不通。但是，既然要签合同，总得了解清楚。何况，我的处境您也知道，我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唯一有的，也就是这点股权了。我当然希望合同对我是有利的。”
    曾玉听她这么说，心中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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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但是面上却没显出来，只说：“你放心就是了。三叔三婶心疼你，给的条件很是优厚。你以后每年得到的分红只会更多，我们还灰另外再支付你一笔费用。”
    姜雅宝斟酌了一下，微微含着泪，说：“三婶，我知道您和三叔是关心我，想着我过得更好。我明天就给您答复，可好？”
    曾玉还继续说道：“你明天也不好再过来这里，不如就签字了。”
    毕竟这事就怕夜长梦多，姜雅宝既然人来了，就该把字给签好了。
    姜雅宝咬咬牙，问：“那三婶您说说，我能得到什么好处？你们打算给我多少钱呢？”
    曾玉伸出三个手指，说：“每年会多给你三千万。”她说着，翻到了其中一个条款，说：“你看，就在这里。”
    姜雅宝听了，缓缓地笑了，说：“这……好像离我的期待还有点距离。”
    曾玉早已经料到姜雅宝会提出要求，她笑了，问：“你的期待是多少？”
    姜雅宝摇摇头，说：“三婶，我真的要回去了解一下，我这个股权能值多少钱。”
    曾玉的耐心已经告罄。既然姜雅宝入了这个门，那这个字肯定是要签的！
    正要动手，忽然听到姜雅宝的手机响了。
    姜雅宝立即接通了，里头传来季惟冷淡的声音：“小忆，奶奶说你在三婶家？我刚好下班，顺路接你。马上到了，到门口等我吧。”
    姜雅宝装作很慌张的样子，颤声问：“大哥，您怎么来了？”
    季惟的声音很是不耐烦，说：“奶奶跟我说了，让我来接你。下来。”
    电话啪地一声挂断了。
    姜雅宝错愕地看着手机，惶恐地看着曾玉，说：“三婶，你说，大哥会不会知道了……要不我今晚就住在您这里吧……”
    曾玉虽然心里觊觎季氏集团的控制权很久了，也恨不得早日取季惟而代之。但是，当季惟真的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时候，她还真不敢就把姜雅宝留下来。
    “不用，不用。你赶紧签字吧……”曾玉仓促地叮嘱着。
    姜雅宝的手机又响了，接通了，还是季惟。
    “大哥……”
    “怎么还不出来？这是要我等你吗？”季惟严厉的斥责传了过来。
    姜雅宝只得匆匆把合同递给曾玉，快步走了出去。
    曾玉跺了跺脚，恨恨地咒骂了一声，追着出去了。
    到了门口，季惟已经从车里下来了。季远安也站在一旁，正在笑着，跟季惟说话。
    季惟看到姜雅宝，沉着脸，说：“过来！”
    曾玉看着他的脸色，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侄儿真是半点好脸色也没有。
    姜雅宝屏住呼吸，快步走了过去。
    “三叔，三婶，季忆不懂事，晚上还来打扰你们。我先带她回去了。”季惟对着季远安和曾玉说道。
    曾玉连说不曾打扰。
    季惟也就带着姜雅宝告辞而去。季惟走在前头，姜雅宝跟在后头，谨小慎微的样子。
    “签了？”季远安待两人上车后，迫不及待地问曾玉。
    曾玉恼恨地说：“没有。差点就签了，都是季惟找过来了！简直是吓坏了。”
    季惟和姜雅宝上了车。
    姜雅宝一颗心才落地了，靠在椅背上。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湿了。
    “发生了什么事？”季惟关切地问，“怎么这么紧张？”
    第50章
    原来，在季远安家中，姜雅宝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立刻躲开曾玉的视线，给季惟发了一个信息。
    “速来三婶家接我！”
    幸亏曾玉没有怀疑她，否则自己还不一定能拖延那么多时间。
    姜雅宝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曾玉方才与自己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季惟。
    季惟听着，面上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
    姜雅宝一口气说完，又问：“季氏能源的问题，能够妥善解决吗？”
    季惟点头：“这个不成问题。不过，我想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作祟。看来，这事，三叔三婶是知情的。她有透露是谁么？”
    姜雅宝回想了一下，说：“没有。”
    “不急。明天也会知道的。”季惟说罢，忽而淡淡地问：“所以，你很早就已经看过季忆父母的车祸视频了？”
    姜雅宝一愣，不由得看向季惟，他的神色很是淡漠，嘴唇微微抿着，显然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姜雅宝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隐瞒了这件事情这么久。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是的。我去年就看到了的。”
    “你该早点告诉我。”季惟说。
    姜雅宝觉得，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开了，这段时间以来的亲密感，在此刻忽然全然消失不复存在，两个人仿佛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
    “那时候我不知道真假，也不知道季远安和曾玉想做什么……”她辩解，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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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渐渐小了，有些心虚和愧疚之意。
    季惟看了一眼姜雅宝，但没有再说什么。
    他知道，姜雅宝为什么选择不告诉自己。那时候，甚至包括此时此刻，姜雅宝或许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不知道他季惟是不是真的杀死了自己的叔父。如果人真的是季惟杀的，那么，姜雅宝的处境就会非常危险。
    那时候的姜雅宝，并不相信他季惟。
    这本也无可厚非，那时候他们对彼此了解都太少。季惟从来没有想过去苛责姜雅宝。只是，没想到姜雅宝会因此而愧疚。
    季惟想到自己做过的事情，最开始对姜雅宝的种种猜测和防备，心里涌上了自责与后怕。
    自己隐瞒的事情，千万不能叫姜雅宝知道才好。不然，猫儿估计要炸毛。
    季惟沉默得有些久。姜雅宝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你……”
    “我……”
    两人忽然同时开口，都顿住了。
    半晌，季惟说：“怎么了？你先说。”
    姜雅宝贝齿轻咬唇瓣，说：“我不是故意想要隐瞒你的。那时候，你冷冰冰的，我就是有点害怕。我还要照顾姜渝，害怕真的卷入杀人命案中。但是，现在，我完全相信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那些视频应该都是假的。”
    季惟一愣，一股暖流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若不是此刻开着车，他真想拥她入怀，紧紧地拥抱她、亲吻她。
    有一个人，下意识地相信你，这是一种怎样的幸运。
    季惟笑了，缓缓地将车停在了路边。
    姜雅宝不明所以，却被季惟靠过来，一把将她涌入怀中，炽热地吻落下，叫她头晕脑胀。
    等到热吻结束的时候，季惟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得宠溺，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若你早点告诉我，我早有防备，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你想，若是季远安与曾玉势在必得，你入了他的家门，那岂不是任宰割？今晚实在是太危险了。幸亏你很快意识到问题，立刻给我信息。也幸亏那时候刚好开完会议，我及时看到了信息。”顿了一顿，他又笑着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姜雅宝这才知道，季惟根本不在意自己曾经隐瞒了车祸的事情。
    这种被人无条件地包容着的感觉，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心中高兴，忍不住蹭地凑了上去，软软地嘴唇，碰了碰他性感的喉结，头发蹭了蹭他的肩膀，笑着问：“你真的不怪我吗？”
    “当然不怪。那时候，你我相互了解得太少，有防备是正常的。若是你这一点都没有想到，那未免对你自己太不负责任了。”季惟的理性，在此时此刻，在姜雅宝眼中，是无比地可爱可贵。
    第二天，季惟一大早就出门了。股市一开市，没多久，恶意收购方就持有了季氏能源超过5%的股权。很快，收购方的基本信息就披露了出来。
    第一大资金方，竟然是京城池家底下的全资子公司。
    一时间，舆论哗然，各家分析源源不断地出来，霸占热搜头条。京城池家，那也是豪门世家，巨无霸的体量。如今，竟然打算染指季氏能源。池家与季家，都是顶级豪门，如今竟然两家相争，着实是精彩无比。
    季远泽一看是池家，当即摔了一个茶杯，破口大骂：“池家老三！真是混账得很！原来到申城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也不知道那池家老太爷是不是老年痴呆了，竟然把偌大的家业交给池城这么一个疯子！”
    季惟回想了一下池城在申城的所作所为，以及几次照面，池城的态度和所说的话，最后问：“父亲，池家和我们家，以前有过节？”
    季远泽一顿，双目微闪，问：“为什么这么说？”
    季惟说：“池城此人，几次见面，我都觉得他对我有敌意。这是很奇怪的。在此之前，我从没见过他。我们的生意也没有交集。他为何会对我有敌意，只可能是从前的事情了。”
    季远泽冷哼一声，说：“哪有什么过节！就是此人心胸狭隘，看不得我们季家做得好。如今说起稀土矿，整个华国，我们就是第一名。”
    季惟一听父亲的口气，就知道这事情背后必定还有其他原因。他叹了一口气，说：“父亲，你必须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我才能作出最准确的判断和处置。”
    季远泽不由得瞪着眼，望向儿子，说：“你说什么呢？”
    季惟只是平静地与季远泽对望。
    儿子的眼神，平静而明亮，仿佛早就知道了从前的一切事情。季远泽站起身来，在屋里踱步了两圈，终于站定，说：“说起来，池家老太太与你祖母，从前在京城的时候，是旧相识。两家早年是有往来的。我因此认识了池家几位公子，二公子便是池城的父亲。算起来，是将近20年前的事情了。季氏能源的稀土矿，就是在那一年，由我主导，完成了收购。当时，池城的父亲也想得到这个项目，但是，他失败了。而且，因为这个失败，他就此失去了继承权。他从此以后，几乎不再管事，不理妻儿，灯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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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浑浑噩噩。”
    他说到此处，顿了一下，冷哼一声，说：“这种人空有这么好的条件，却无力把握，落到如今的境地，全是咎由自取。我从商几十年，难道就没有被人坑过？还不是一步步重新走！池城这小子，估计是心里不服气，想要夺回去。”
    季惟恍然大悟，点头：“原来如此。”
    季远泽坐下来，说：“事情你都知道了。如今怎么解决？”
    季远泽心中，当然也是有后手的。但是，他想趁着这个机会，让儿子立威，让儿子名正言顺地回到季氏集团来。
    当年儿子还没毕业，就捣鼓什么创业，季远泽是反对的，并扬言若是季惟真的去创业，就不能继承家业。谁知，季惟竟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地去了。
    如今，季远泽年岁渐大，想要挽回，却又不好收回自己的话。不如就趁着这一次，把儿子给叫回来，水到渠成。
    季惟说：“父亲放心。且等池城露面，看看他还有什么后招。”
    季远泽听到儿子这么说，实在是老怀安慰。他很像拍拍儿子的肩膀，露出一个老父亲欣慰的笑容。但是，看到儿子淡淡的表情，最后还是收回了手掌。
    儿子太聪明太能干了，自己这个父亲也失去了教导儿子的乐趣啊！
    果然，没过多久，池城的人就来电话，与季远泽约见面商谈时间。
    双方效率都很高，见面的时间就约在了下午。见面的地点，约在了季氏集团附近的一家酒店。双方都是精英人士，西装革履，黑压压地站了一片。
    池城的出场，可谓是气势十足。他唇角噙着一丝笑容，进来了，双手插在裤兜里，说：“伯父，多有得罪了。不过，商场之上无兄弟，伯父想来也是十分清楚的。对不住了。”
    季远泽看了一眼池城嚣张的样子，冷笑道：“你还是叫我季总吧，不必乱攀关系，叫什么伯父。如今胜负未定，池三少也不必高兴得早。”
    池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季惟，笑着说：“是季惟季总拿手上管理的几百亿来救场吗？”
    季惟手上，确实有几百亿的基金，但是，都是来自投资人的，有明确的投资指向，是不可能动用的。
    季惟并不因池城的讽刺而动气，只是问道：“既然池总有意收购季氏能源，那么咱们就谈谈价格和条件吧。”
    池城笑笑，说：“很简单，我会控制股东会、董事会和高管。”
    季远泽一听，几乎就要爆炸了，脸色铁青，斥道：“小儿！你这是谈判的态度吗？若就是这样，你我何必见面！”
    池城哈哈大笑，说：“季总，我只是想当面看看你灰败的神色，看看你暴跳如雷的样子。”
    话谈到这个份上，自然是谈崩了。
    季远泽立刻起身，带着人离开。
    季惟却最终在此时确定，要请出自己的白衣骑士。他没有与季远泽一起回季氏，而是匆匆去往机场，飞往京城。
    第51章
    第二日，池城坐在办公室中，与季远安喝茶。
    “季总，你是说，季忆并没有答应站在你们的一边？”池城有些漫不经心地问。
    季远安皱着眉，说：“是啊。这丫头，不懂为何临阵变卦了。明明以前说过许多次，希望能把季远泽、季惟扫地出门，这一回却是犹豫了。”
    池城眼珠一转，轻笑一声，说：“季总，不是我说，恐怕你中了季惟的计了。我看季惟对季忆，可是宝贝得很。”
    季远安一愣，问：“宝贝？不像啊。自从今年回国，几乎就没怎么出过门，没参加过什么宴会。跟从前一样，深居简出的。”
    池城一哂，说：“季总，我可是给你创造机会了。你若是还没办法抓住机会夺取控制权，那可不怪我。你手上持有的季氏能源的股票，现在可以转给我了吧？”
    季远安面有难色，犹豫再三，方道：“待三少您收购过了百分之二十一的时候，我就转让。这样，一锤定胜负。”
    季远安持有季氏能源百分之四的股权。
    池城看着季氏能源的股票界面，说：“很快，就要到了。已经百分之十三。”
    季远安本想着趁乱掌控季氏集团的董事会，将季远泽和季惟扫地出门，谁知季忆竟然没有将股权交给他处理。此时，他其实并不想把季氏能源的股票卖给池城。因此，他心里一直盼望着，季远泽和季惟父子能够给力点，想出办法，化解这次池城的攻势。
    老天爷仿佛听到了季远泽的心声。就在他看着股票界面的时候，突然有人提供了新的报价，收购市面上的股票，价格比池城的高了百分之五，足够让人心动。
    池城还在喝茶，没有注意看。
    季远安却睁大了眼睛，指着屏幕，说：“三少，有人给出了更高的收购价格……”
    池城这才看过去，一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眼眸中酝酿着怒气，半晌扬手将手中的茶盏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厉声斥问周围站着的助手：“现在是怎么回事？快给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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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策！”
    任谁也没有想到，季远泽父子真的能找到人来做白衣骑士。毕竟，这笔收购，实乃天价。
    池城这边乱成一片，季氏集团内众人则是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季远泽正在陪着傅川喝茶，笑着说：“这次，川总您出手帮助，实在是太感激了。还劳烦您亲自来一趟。”
    傅川笑笑，说：“季总，客气了。此前我就在和季惟接触了，正好有意投资于稀土行业。没想到，还在洽谈中，就突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也算是水到渠成了。”
    “我看季惟这小子，很神神秘秘的，一直也没跟我说。欢迎傅氏集团成为我们季氏能源的战略投资者。”
    傅氏集团乃是华国顶级的企业集团，背景深厚，实力雄厚。便是池家，在京城里，见了傅氏，也要礼让三分。
    傅川在季氏集团露了脸，安定了人心，便告辞而去。
    他的下一个目的地是仁立医院。家中一位世伯在仁立医院治疗，他此行刚好前去探望。
    姜雅宝也到仁立医院，探望姜渝。
    姜渝最近几天，情况大为好转。每当听到姜雅宝的声音，她的手指就在微微抖动，似乎认出了女儿，正在努力挣扎着要睁开眼睛、要起床。
    姜雅宝心中激动，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陪在姜渝身边。恰好最近季家忙于应付收购危机，她得了时间，就到医院来，陪着姜渝。
    姜雅宝来到仁立医院时，正是下午三四点钟，此时，正是医院门诊与探病的高峰期，虽然是私立医院，但是人来人往，也很是热闹。
    姜雅宝照例去住院部主治医生处，了解看今日是否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
    住院部的主治医生，是一个年轻的博士，带着金丝边眼睛，长得斯文儒雅。见到姜雅宝，他不由得摘下了口罩，露出俊朗的面容来，笑着说：“姜小姐，你来了？”
    姜雅宝点头。主治医生拿出今日上午查房的登记表，笑着说：“姜渝女士的表现非常好，一切都正常，应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
    姜雅宝喜不自胜，眼睛中的喜意，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她又问道：“那我现在还需要做什么？”
    “继续给她说话就好，随便说些什么。”主治医生看着姜雅宝的笑容，心头有微微地悸动。这般貌美灵动的女子，叫人不知不觉叫陷入其中。
    姜雅宝谢过医生，转身走了出去。主治医生却还在看着她远去的窈窕背影，有些发呆。
    姜雅宝转身出门，刚刚走到门口外，突然有人低着头匆匆迎面而来，撞到了她的侧身。姜雅宝没有防备，被撞得一个趔趄，几乎就要撞到了墙上。她捂着肩膀，回头去看那人，却惊骇地发现，那人拿出了一把匕首来，猛地朝还站在门口的主治医生刺了上去。
    “小心！”姜雅宝大声喊道。
    与此同时，那凶手也大喊起来：“庸医！纳命来！”
    主治医生反应过来，匆匆避让，那手臂阻挡，却还是迟了些，那匕首划到了他的手臂之上。匕首锋利，划破了衣裳和皮肤，鲜血顺着匕首的刀锋，猛地洒到了墙壁之上。
    凶手眼看一刀不成，继续又要下手。护士们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反应不及，呆呆地看着。
    眼看锋利地匕首就要刺下去，主治医生避无可避，只看到那匕首尖上的光芒，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危急时刻，电光火石之间，众人之间得眼前一闪，有人将那凶手的匕首格开，且一个反手，将凶手的双手折在了背后，一脚踢在膝盖上，凶手承受不住，顿时倒在地上。匕首也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凶手还在地上挣扎着，嘴里大喊着：“庸医！你们都是庸医！害死我的老婆！我要为她报仇！”
    主治医生颤抖着，扶着桌子站起身来，金丝边眼睛已经在方才的挣扎中不止掉落在何处。他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一手地湿热，还在流血，火辣辣地痛。
    众人如梦初醒，保安也匆匆赶来，涌上前来。七手八脚地给主治医生治疗伤口，又将凶手制服，报警。还有人过来问姜雅宝，是否有受伤，情况如何。
    姜雅宝看到主治医生无事，摆摆手，就要走了。
    恰在此时，院长匆匆从楼上下来了，见到制服凶手的人，居然是姜雅宝，忙走上前去，连连道谢。姜雅宝与季惟的关系显然是不一般的，季惟对医院有投资，院长对姜雅宝，当然也就关怀备至。
    院长正在与姜雅宝说着话，就见到有人走上前来，说：“楚院长，许久没见。”
    楚院长一看，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忙道：“川总，您今天过来？是探望资老？我请人带您上去。我这儿有点事，还得处理一下。”
    来人正是傅川。他微笑道：“您先忙。我自己上去就好了。不必客气。”说罢，他看了一眼姜雅宝，说：“这位小姐怎么称呼，真是好身手。”
    姜雅宝微微一怔，傅川鬓角披霜，笑容似曾相识。很快，她想起来了，她曾经在宴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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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他。此人乃是傅如姿的兄长，傅川。
    她想，晚会上那么匆匆一面，他应该是记不住她的。
    于是，姜雅宝微笑：“我姓姜。”
    傅川一怔，旋即笑着说：“姜小姐，您好。你是来医院探病？要不我们一起上去？”
    姜雅宝点头，说：“我去四楼。电梯在前面，走吧。”
    “这样巧。我也是。”傅川看着她，只觉得这女孩儿其实长得并不像她，可是那利落的身手、还有那笑起来的模样，却十分神似。
    姜雅宝微微走在了前头，总觉得傅川打量她的神色有点奇怪。难不成，他认出来了？她只想快点离开他。
    两人进了电梯，傅川又问：“我看姜小姐的身手很好，我想给我的侄女也请一个教练，不知您可否将教练介绍我认识？”
    姜雅宝心中一顿，有些不理解为何傅川会问这样的问题。以傅家的能力，找一个优秀的自由搏击教练，实在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他会这么问自己，难道是自己刚在用的招数里面，有什么问题？
    那是姜渝教给她的几招。
    那些招数有这么特别吗？
    姜雅宝有些困惑，心思百转，她笑得礼貌，说：“其实，我就是瞎学的，并没有专门的教练。”
    傅川当然听出来这是婉拒了。不过，既然楚院长认识她，那么，他当然可以很快找到她的信息。
    他没有再问。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姜雅宝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病房里，放着一捧马蹄莲，素雅洁白。
    姜雅宝取出一本小说来，念给姜渝听。
    念完一个章节，姜雅宝取出手机来，看最新的报道。
    季惟昨天匆匆去往京城，深夜时分给她信息，说今天会解决问题，叫她不必忧心。她早起给他发了信息，他想来还在忙着，一直没有回复。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解决了。
    正想着，“叮”地一声，手机收到了信息。
    季惟：【问题解决了。你在哪里？我接你回家。】
    姜雅宝：【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先回家休息吧。】
    这几日来，季惟可谓殚精竭虑，怎么可能不累呢？
    季惟没有再坚持，只说：【嗯，早点回来。家里有客人。】
    姜雅宝离回到季氏祖宅附近的街道，忽然看到街角花店的马蹄莲，开得正好。她想起病房里那美丽的花，叫司机停车，自己下车去买花。季老太太喜欢马蹄莲，难得有开得这样好的，她便叫人包扎了一大捆。
    天气很好。春季的行道树，绿意盎然。大概是姜渝有了好消息，而季家的危机也解除了，姜雅宝松快下来。她抱着大捧的马蹄莲，慢慢地走回家。
    待她慢悠悠地回到家时，客人已经到了。客厅里笑声阵阵，显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难得的轻松。
    季老太太坐在中间，笑得开怀，见到姜雅宝进来，招手道：“小忆，快来。这是你傅叔叔。”
    姜雅宝一看，不由得愣住，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傅川。
    傅川也微微挑眉，不动声色地看着姜雅宝，笑着打招呼：“小忆，你好。”
    他看起来就像是刚刚认识她的样子。姜雅宝狂跳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她坐在了一旁，暗暗决定，如果傅川问起自己今天白天的事情，就说自己是去看朋友，因为不想透露身份，才随便用了一个姓氏。
    傅川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确实有些困惑不解。楚院长告诉他，他也不知道这位姜小姐的身份，而住院病人竟然是姜渝！两人应是母女。但若是他没记错，季忆的父母早已辞世多年。眼前这位季忆，或者姜小姐，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他完全不曾想到，会在申城遇到姜渝。岁月匆匆，一转眼已经是二十几年了。
    楚院长带他进去病房，在时隔二十余年后，他见到了姜渝。隔了岁月时光，她不再年轻了，可是就算沉睡着，也依然是当年的模样，沉静而美丽。
    他有些出神，不曾想会以这样的方式，故人重逢。
    很快，丰盛的晚餐开始了，美味佳肴，酒香四溢，欢声笑语，宾主尽欢。
    待到散场时，傅川都没有问姜雅宝关于下午在仁立医院的事情。晚上九点，从季家出来，他匆匆去往仁立医院。
    他想看看姜渝。
    这么多年，他和她都不再年轻。可是，此刻的他，却感觉自己周身的血，重又热了起来。
    二十岁时的恋爱，那时候当然炽热而缠绵。但是，两人来自不同的世界，他们结束得悄无声息、自然而然。他前往国外深造，创业，忙碌于研发与管理，匆匆就过了二十年。
    他以为他会再找一个人来结婚生子的，可是，日子忙碌起来，仿佛也忘记了。
    就这样，到了今天。
    再次见到她，才知道，原来已经过了二十年。
    病房里静悄悄的，开着暖黄色的灯，映照在她沉睡的面庞上，有一种珠圆玉润的美好。
    争取这周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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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52章
    他的指尖仍有她的余温。
    他寻思着，该在申城的子公司做些什么，好在此停留一段时间。
    就在他转身要离开之时，突然看见姜渝的眼睫毛颤了颤。
    他一怔，止住脚步，屏住呼吸，目光盯着姜渝。
    她的眼睫毛又颤了颤，手指微微动了起来。
    护工当然也注意到了，仿佛被点了定身术一般，站在一旁，紧紧地盯着姜渝。
    她睁开了眼睛！
    护工惊呼一声，忙去按铃。待按完了，她迫不及待，开门冲了出去，要去找主治医生。
    姜渝眨了好几下眼睛，很是茫然，不知身在何处，她想仔细看看周围，却被站在床前的人吸引了目光。
    她看过去，目露疑惑与茫然的神色。
    这……竟是傅川？他为何会在这里？这究竟是什么时候？难不成自己还穿越了？
    傅川却几步走了上前，坐到病床上，微微俯身，心中是难以抑制的激动，抓着她的手，柔声问：“你怎么样了？”
    傅川离得近了，姜渝就将他眼角的细纹，鬓角的白发看得清清楚楚。
    她不由得就笑了，问：“你怎么生白发了呀？”
    声音轻而无力，若游丝一样。
    傅川一怔，眼眶一阵发酸，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可她刚刚醒来，他不想让她觉得悲伤，便笑着说：“你从前不是说，我只懂得做实验，会愁白头么？这可还真是！”
    姜渝失笑。
    傅川紧紧握着她的手。没想到，二十年不见，他们依然能如此自然地交谈。
    季家祖宅。
    送走了客人，季老太太也进了房间，姜雅宝和季惟两人目光相对，不由一笑。季惟笑道：“走，到花园去散散步。”
    正是春季，夜晚的花园里，夜风还有些寒凉。
    两人一转入花园，灯光幽暗，草木深深，季惟就拉住了姜雅宝的手。
    姜雅宝一惊，想要甩开，低声道：“快放开我！”
    季惟握得更紧了，十指相扣，笑着说：“终于得空和你说说话，才不要放开。”
    这一段时间，实在是紧张和忙碌。
    好不容易偷了空闲，便也顾不得许多了。
    在草木掩映之下，暗影之中，季惟一把将姜雅宝抱入了怀中，炽热的吻封住了她的唇舌。大手用力，仿佛就要折断她的腰肢。
    直到姜雅宝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季惟才不得不终止这个吻。
    姜雅宝一看，是仁立医院住院医生的电话。
    她忙接了起来，就听到那头带着笑说：“姜小姐，姜渝女士醒了！”
    姜雅宝拿着手机，有一瞬间发愣，待她反应过来，只觉得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冲到了头上。她忍不住欢呼：“真的吗？”
    “真的，千真万确！快来！我去给她做检查了！”
    医生挂了电话，姜雅宝满心的雀跃欢喜，她猛地抱住季惟，笑道：“我妈妈醒过来了！她醒过来了！我马上去看她！”
    季惟心中也是充满喜悦，笑着说：“看来我们该买彩票！这几天，都是好消息！”
    却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季忆在哪里？！”
    季惟和姜雅宝愣住，往不远处看过去，赫然是季老太太！
    夜色掩映之下，季老太太的面容看得并不清晰，但是，她的声音满是冷肃与消杀，跟平时那个慈祥和蔼的祖母截然不同。
    季老太太是回了房，但是到了房中，望着窗外花园，忽而兴起，便让人推她出来走走。
    孰料，在这里听到姜雅宝接了电话。
    季忆的母亲，早已去世。姜雅宝又哪里来的妈妈？
    季老太太很快就明白过来。季惟这段时间以来对姜雅宝的疼爱，并不是对妹妹的疼爱。面前这个人，并不是季忆，只是与季忆相似。
    她也曾经觉得自己的孙女儿不一样了，但是，却只以为是因为读书、因为成长，所以不一样。全然没有想到，那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
    那么，真正的季忆呢，她在哪里？
    那是小儿子唯一的女儿！
    季老太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再次叱问：“季惟，你说！季忆在哪里！她……她一个女孩子，究竟在哪里？”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发抖了。
    她回想起来，去年有很长一段时间，大约两三个月，季忆没有跟她有过任何联系。
    季惟回过神来，连忙走上前去，半蹲在季老太太轮椅边，说：“奶奶，小忆现在在巴厘岛，一切都很好，很快就会回来的。”
    季老太太颤着声音问：“真的？你没骗我？”
    季惟软声哄道：“没有，没有。我马上让她跟您视频，可好？”
    季老太太看着孙子就拿出手机来，就要去点微信，并不像骗人的样子，就阻止了他，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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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应该是凌晨了。明天吧。”
    她说完，就看向姜雅宝，问：“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季老太太已经冷静下来，此时也明白，季惟大约是担心自己的病情，所以才会找人来扮演季忆。
    姜雅宝走上前去，微微有些拘谨，说：“奶奶，我叫姜雅宝。我们不是故意骗你。小忆她失忆了，一时没法回来。季惟担心你的身体健康，所以请我来帮忙。”
    季老太太想起她在自己跟前，侍奉尽孝，念书说笑，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到底有些感情在。她招招手，说：“过来近一点，我看看。你和小忆，怎么会这么像。”
    姜雅宝走上前去，季老太太仔细看了看，半晌说：“好了，你们还有事情要忙，就先去吧。季惟，你记着，明天我可要见到季忆。”
    季惟应下了，姜雅宝谢过季老太太，两人匆匆出门去了。
    陈妈站在一旁，很是惊讶，这会才消化完，问：“老太太，这……您不再多问问？”这位姜小姐，显然与季惟的关系，非比寻常。离开时，季惟竟然主动拉起了姜雅宝的手。
    季老太太也有些意外，半晌却笑了，说：“难得这块木头，终于开窍了。”
    第53章
    ！！
    汽车载着季惟和姜雅宝去往仁立医院。
    姜雅宝恨不得立刻就能到达医院，到达姜渝身边。不知道她如今情况怎样，是不是一切如常，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出院。
    她望着窗外，城市的霓虹，路灯的光影在后退着，迟迟还未到医院。
    直到过了好一阵，她才渐渐冷静下来，看着默默坐在自己身边的季惟，心中生出了浓浓的感激之情，看着他，说：“我好开心！谢谢你！”
    姜雅宝的眼睛清澈明亮，波光流转，带着满满的感激之情。
    她想起季老太太，季惟联合自己欺骗了老太太这么长时间，心里有些忐忑地问：“老太太知道我的身份了，你会不会被罚呢？她一向和蔼可亲，今天这是头一回这么严肃。”
    姜雅宝感激自己，也关系自己，季惟很受用，笑着拉起了她的手，十指相扣，说：“一切都刚刚好，对不对？我还在为何时向奶奶坦白你的身份，没想到她自己先知道了。你放心，明天她见到小忆，自然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她很通情达理的。”
    姜雅宝听季惟这么一说，拍拍胸口，说：“那就好。”
    季惟执起她的手，摩挲了片刻，方说道：“你不紧张了，我却有些紧张呢，怎么办。”
    姜雅宝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看向他。
    他见她迷糊困惑的样子，不由得点了点她水嫩的脸颊，说：“一会儿可是要见到你妈妈了。”
    姜雅宝一顿，恍然大悟，不由得笑了起来，心里甜滋滋的。
    她的杏眼里都盛满了笑意，只看着他，半晌方道：“你就会骗人。你怎么会紧张呢！”
    季惟抓着她的手，放到胸膛处，低声说：“你听听，我的心跳得有多厉害！太仓促了，我连礼物都来不及准备！”
    他健硕的胸膛之下，是有力的心跳。
    雅宝感受着，心底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车终于到了仁立医院。
    两人下了车，姜雅宝几乎是小跑着进去的，季惟快步跟着她，落后半步。进了电梯，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的，不由得相视而笑。
    有一个人，与自己一起承担风雨，也一起分享霓虹。
    这感觉很不赖。
    很快到了楼上，电梯门才打开，护士站的护士就看了过来，见到是季惟和姜雅宝二人，笑意盈然，欢快地说：“季总，姜小姐，姜女士醒来了！正在检验室检查，我带你们过去！”
    小护士大概心里真的开心，脚下生风。
    姜雅宝跟在她身边，问：“我妈妈现在怎么样？”
    “一切都很好！就是太久不曾进食，需要再观察几天。”
    姜雅宝放下心来，跟着护士快步走进了检验室。
    才一进去，就看到姜渝女士坐在轮椅上，正在听主治医生讲话，周围还站着两三个人。
    姜雅宝根本没有注意其他人，只能看到姜渝女士的带着笑意的脸，瞬间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忐忑、伤心、委屈、害怕、恐慌都涌上心头，夹杂着对母亲醒来的欢快、高兴、激动、开心，她不由得扑上前去，半跪在姜渝面前，抱着她的双膝，颤抖着声音说：“妈妈，你终于醒了……”
    话没说完，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姜渝的病服上，将膝盖那一圈濡湿了。
    姜渝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眼中含着泪花，说：“囡囡，妈妈让你担心了。”
    张雅宝抬起头来，含泪看着母亲，说：“妈妈，我那时候是真的很害怕呀！我多害怕你就这样离开我！”
    这两声妈妈，让姜渝的眼眶发红，喉咙发梗。
    雅宝很少叫姜渝“妈妈”。她习惯没大没小，总是直呼母亲的名字。只有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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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极其特殊的场合雅宝才会叫她妈妈。
    姜渝轻轻搂住了姜雅宝，低声道：“好了，别哭了，现在一切都好了。”
    季惟适时给雅宝递了纸巾。
    雅宝接过纸巾，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如今哭得泪哗哗的，是不是样子很难看呢？
    偏偏全被季惟看了过去。
    雅宝站起身来，季惟扶了她一下。
    姜渝的精神还不错。看到季惟与雅宝之间的亲密小动作，不由得有些惊讶。
    她不由得看向季惟，眼神中带了几分探究。这个年轻男人矜贵得体，一看就是家世不凡。
    季惟也注意到了姜瑜的眼神。他微笑着说：“阿姨，你好，我是季惟。雅宝的男朋友。真高兴您醒过来。雅宝为了您的事情十分担忧。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呢？”
    姜渝听得他的自我介绍，微微皱了眉头，问：“你是申城季家的人？”
    姜渝问得直白，季惟心中有些诧异。姜渝只是一名普通的老师，但听着语气却仿佛与季家有往来。
    姜家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季惟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傅川，照实回答：“我是申城季家的嫡长孙。”
    他在心里寻思着，姜渝与傅川的关系。
    姜渝听了，沉默下来。
    雅宝看出有些不对劲，就对母亲说：“妈妈，在你昏迷期间，纪委给了我很多帮助。正是因为他的帮助，我才能给您提供最好的治疗。”
    姜渝回过神来，笑着拍拍她的手，对季惟说：“谢谢季总的照顾。”
    雅宝擦干了眼泪，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站着的人竟然是傅川！
    她刚开始只以为是护工。
    她不由得有些惊讶，问：“傅总，您为何在这里？”
    傅川笑笑，说：“我与你妈妈是校友。今天刚好听到你说她的名字，就过来看看。”
    雅宝不由得有些狐疑地看着母亲与傅川。不过，她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医生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姜渝的一切情况都比较良好，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
    雅宝把母亲送回病房。直到此时，傅川一直没有离开。
    医院早已过了探病时间，只是姜渝情况特殊才允许。
    待姜渝回了病房，护士便来请他们离开了。
    季惟与姜雅宝就要离开。傅川却对护士说：“我还有几句话想同姜女士说，稍迟就走。”
    姜雅宝闻言，不由得诧异，傅川乃是商界大佬，因为他出手帮助季家，这两日姜雅宝也听了不少传言。据说是为人严苛，不近女色，整一个工作狂，绝不说跟工作无关的事情。那么，此刻，他为什么要单独留下，还要说什么呢？
    姜雅宝犹豫着，没有离开。
    季惟牵起她的手，凑在她耳边说：“我们先走吧，给他们一点时间。”
    姜雅宝还想再说什么，但回头就看见傅川带着微笑，说：“很快的，我不会打扰你母亲休息。”
    姜雅宝看向姜渝，姜渝却微微叹了一口气，向女儿挥挥手，“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看我就是了。”
    姜雅宝只得跟着季惟走出了病房。
    她心中很是纳罕，也不知傅川与母亲，究竟有着怎样的关系。
    姜渝从未说过傅川这个人，但是，今晚看，二人从前明显关系匪浅。
    季惟看出她的纠结，不由得将她带入自己怀里，亲了一口她的额头，说：“不必纠结，明日亲口问问就是。”
    回到祖宅，季老太太早已睡下了。姜雅宝松了一口气。季惟看在眼里，说：“放心，奶奶不会怪你的。”
    第二天，姜雅宝一早起床，寻思着要给老太太认个错。
    老太太早已坐在餐桌边，正在吃早饭。
    “老太太…”姜雅宝犹豫着，喊了一声，有些迟疑。
    季老太太看到她，已经不再是昨夜很严肃的模样，又恢复了平常和颜悦色的样子。
    老太太微笑着，说：“你还是叫我奶奶吧。无论如何，你将来总也是我们家的人。”
    雅宝听得老太太这么一说，脸瞬间就红了。
    原来，昨晚雅宝和季惟去医院之后，老太太立刻打电话给庄语怀，问她是否知晓来龙去脉。
    她是早已了解清楚了。
    “奶奶说的对。”雅宝正有些困窘的时候，季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的大手揽到她的肩膀，安抚地拍了一拍，说：“吃早餐吧。一会去医院。”
    雅宝刚刚坐下，就听到仆人进来，向季惟说道：“大少爷，有一位阮先生来访，说已经与您有预约。”
    季惟一顿，旋即道：“快快去请。”
    仆人走了，季惟转头对老太太说：“奶奶，有朋友来，我和雅宝去接一下。”
    说完，他拉着姜雅宝起来，快步走到门厅处。
    迎面而来的，是阮志安和季忆！
    姜雅宝打量季忆，季忆也打量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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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宝，她们看起来颇像，却又不一样。
    一个是春日艳阳，一个是秋夜明月。一个是灿若春花，一个是静若寒潭。
    片刻，季忆伸出手来：“你好，幸会！”
    老太太正在吃饭，忽而看到两个女孩走进来。
    她一愣，缓缓放下了筷子。
    季忆看到祖母，早已忍不住，几步上前，半蹲在祖母跟前，红了眼眶，说：“奶奶，我回来迟了叫您担心了。”
    季老太太抚摸着她的头发，仔细打量着她，一叠声地问：“你都去哪里了？过得可好？奶奶真担心，若是你像你爸爸一样…”
    季老太太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季忆的眼泪也流了下来：“我都没事，我很好…”
    第54章
    就在季惟离开巴厘岛没多久，季忆不慎踏空楼梯，碰到了头部，因此而恢复了自己的记忆。
    她与季老太太感情甚笃，想起老太太，登时就要落泪。又看到财经新闻中，季家正在面临危机。于是，立即起飞回国。
    刚好赶上了。
    季老太太看到季忆，颤巍巍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抬头看向姜雅宝，目光在季忆和姜雅宝之间来回逡巡。
    也像，也不像。
    五官相似，气质迥然。
    自己那时，经年未见孙女，心中纵然有疑问，却也并没有察觉到不同。
    “雅宝，你过来。”老太太向姜雅宝招手。
    姜雅宝走上前，低低喊了声：“奶奶。”
    老太太看着她，笑着说：“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这个老婆子。”
    姜雅宝受宠若惊，说：“您不怪我欺骗您就好……”
    “这都是缘分。”季老太太笑得慈祥。
    这边季忆陪着老太太，季惟和姜雅宝便准备出发前去医院。
    阮志安站在一旁，问：“季，是否需要帮忙？”
    他问的是池城并购的事情。
    季惟笑着说：“谢了。这事情今天就会解决了。你一会看新闻。”
    阮志安笑笑，道：“佩服！”
    季惟与姜雅宝上了车，姜雅宝拿出手机来，看新闻。
    财经的头版头条，赫然是：“白衣骑士出现！傅氏介入收购，池家功亏一篑！”
    傅川给出了更高的收购价格，而且傅家背后的势力更加惊人，市场流通股流向傅家，董事局原先左右摇摆的人也都倾向于傅家。
    池城功亏一篑。
    姜雅宝松了一口气，放下手机，问：“那季三叔那边，怎么处理？”
    季惟淡淡一笑，说：“这次他们既然想夺我的权，我也没有道理再继续留着他们。经过股东会同意，他们的投票权被剥夺了，只能享受经济利益。以后他们再也不是董事会的人了。”
    轻描淡写之间，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这样结束了。
    汽车很快到了医院。
    姜渝已经起床，正在看新闻。
    到雅宝进来，她笑着说：“真是不可思议，我竟然真的昏迷了这么久。这世界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雅宝坐到她的身旁说：“妈妈你醒来就好了，对我来说，世界再多的事情也没有你重要。”
    姜渝看了一眼季惟，笑着说：“那你说说你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昨天太晚了，没来得及仔细问问。”
    雅宝就将这将近一年来发生的事情跟姜渝仔细说了。
    姜渝听完，觉得不可思议。半晌，才笑着说：“再也没想到你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她接着又问：“你说你与季家的小姐长得十分相似？可有她的照片？”
    “有的。”
    雅宝从手机中点出季忆的照片，递给母亲，说：“您看。”
    姜渝看过，有些出神，半晌把手机还给雅宝，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你们俩竟长得这么像。这都是陈年旧事了。”
    姜渝靠在枕头上，说：“知道为什么你们会长得这么像吗？我与季忆的母亲是姐妹，你们都长得很像你们的外婆。”
    雅宝一愣，不由得回头看季惟。
    季惟听得此话，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没想到，有一天还会再见面。”姜渝叹了口气，说。故事并不复杂。姜渝的姐姐，与季家二公子相遇、恋爱。“你大姨本是极有天赋的舞者，你外婆大半辈子的心血放在她的身上，希望她能成为舞蹈界的明星。可是，她恋爱后，连舞蹈也放弃了。你外婆不愿她如此过一生，反对她与季家公子的婚事。她就此与外婆断绝了往来，你外婆伤心难过，身体状况急剧恶化，缠绵病榻几年，就去世了。”
    姜渝与母亲感情深厚，说起往事来，眼中含泪。
    雅宝这才恍然，为何自己从来没有亲人。
    季惟此时却才明白，为何二叔夫妻俩在车祸前的关系会那么恶劣。那时候，二婶退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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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蹈界已经数年，浓情蜜意早已淡退，二叔又有不断偶遇新欢，种种际遇，心意如何能平？
    季惟想了想，说：“那改天，让季忆也过来，看看你？”
    姜渝沉默半晌，最后说：“等等吧。以后会有机会的。”
    雅宝想了想，还是说：“季忆的父母，在多年前的车祸中，双双丧生了。”
    姜渝一愣，鼻子一酸，眼眶泛红。几次张口想问，最后还是一声叹息，对说：“过两日，得空了，我去看看季忆。”
    几人说了一会话，探访的时间就结束了。姜渝昏迷刚醒，还需要做一系列的检查。
    姜雅宝临走之前，忍不住拥抱了一下姜渝，说：“妈妈，很快就是全国青年服装设计大赛决赛。我接到邀请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
    姜渝亲了亲女儿的脸颊：“好。”
    第二天，姜渝顺利出院。傅川亲自来接，还带了一束粉红色的芍药花，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送了姜渝与雅宝到家，傅川也没有过多停留，说自己要赶着回京城，待安排妥当了，迟些时候再来申城。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姜雅宝很是开心，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家温馨。
    她忍不住瘫在了沙发上，滚了滚，说：“回家可真好！”
    叹息完这一句，她看着茶几上娇艳的芍药花，笑着说：“姜女士，你又有新的追求者了。”
    姜渝看了眼芍药，笑着摇头：“都快五十了，不说也罢。倒是你，真的要跟季惟在一起？”
    姜渝说着，笑容渐渐敛去，坐在沙发上，说：“那是与你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我担心你会不适应。”
    雅宝一笑，说：“妈妈，不要为我担心。季惟，他很好。”
    眉梢眼角都是甜美的笑。
    女儿既然这么说，姜渝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过两日，就到了全国青年服装大赛决赛，决赛现场由申城卫视主办，主流媒体云集，时尚大腕齐聚，服装设计界的泰山北斗也都悉数到场。
    季惟与姜雅宝入场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小小的骚动。
    “这是哪里的明星？我竟然不知道！”
    “男的好像是商业巨子，天合资本的季惟啊！”
    “这是气运之子么？这么帅还这么有才华！”
    “我可以，太可以了！”
    “女的呢？是哪一个小花么？这颜值爆表啊！”
    “是啊，身上的衣服还这么美，让不让人活啊！”
    “这衣服是哪家的呀？我怎么没见过？”
    “哎呀！搞不好这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的定制销量版啊！”
    ……
    季惟身着藏蓝色西装，挺拔如松，面容如玉，带着几分清冷。
    姜雅宝则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与自己参赛的主题相呼应，抹胸收腰长裙，竹影婆娑，层层叠叠，深蓝浅蓝，如梦似幻。
    今晚，姜雅宝终于可以以自己的名义，参加决赛了。
    进入决赛的设计作品，共有20个系列。
    最终只有一个金奖，两个银奖，五个铜奖。其余的，都是优秀奖。评委有十五位之多，都是著名的服装设计师。竞争可谓十分激烈。
    姜雅宝的作品出场展示时，观众席里传来阵阵惊叹声，评委们也愣住，小声地交流各自观点。
    展示完毕，姜雅宝出场解说自己这一系列作品。
    她才一上场，弹屏就炸了，几乎满屏都塞不下。
    “啊啊啊！这个美女小姐姐是设计师！”
    “天哪！她叫姜雅宝！是我关注的公众号吗？雅宝小姐姐！”
    “我想买衣服，链接来一个！”
    几乎与此同时，雅宝的公众号后台也快要爆炸了：“这就是小姐姐说的惊喜吗？”
    雅宝昨日在公众号上发布公告，说自己会参加全国青年服装大赛，请大家关注。
    “小姐姐这么美，居然从来不放自己的照片！靠的都是才华！”
    “小姐姐，快来穿我家的衣服啊！跟模特完全有得一拼！”
    雅宝不知道这些变化，她站在聚光灯之下，面上带着欢愉的笑容，回想起自己制作衣服的过程的艰辛，说：“我决定参加服装大赛的时候，母亲因为车祸昏迷不醒，我孑然一身，不知该何去何从。幸好，有朋友帮助我，他让我明白，无论何时，我都该努力地实现自己的梦想。所以，我才创作了这一系列以竹子为主题的衣服。竹子，高风亮节，谦虚自如，面对风雨，纵使飘摇，风雨之后却更加青翠挺拔。幸运的是，就在决赛之前，我的母亲也醒来了。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人，感谢在公众号里为我加油的每一位小仙女！”
    她的讲话赢得了热烈的掌声。最后，雅宝赢得了金奖。
    她再次站在了舞台中央。
    她的眼眸中带着泪光，在光芒中搜寻着台下坐着的季惟和自己的母亲。获奖的感言很短：“感谢我的母亲，无条件地支持我学习服装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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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感谢我的……男朋友，坚定地站在我的背后。”
    她拿着奖杯，走下舞台，就看到季惟已经等在台下。
    她忍不住提起裙摆，快步走了过去。
    季惟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
    温热的唇，温柔地贴上了她光洁的额头。镁光灯自四面八方闪烁。
    季惟温柔的声音就在耳边：“你是我的明星，我的独一无二。”
    谢谢你的到来，给我清冷忙碌的生活，带来温暖与信任。
    【完】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