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七零嫁反派》 分卷阅读1 【穿书】《穿到七零嫁反派》作者:遇罗 文案: 林妙音穿书了,成了一个总是陷害女主不成反自食其果的倒霉女配。 原作中女配的丈夫是一个反派男知青,此人又蠢又自私又无能又好色,两人相互厌恶,最后女配陷害女主不成,还被回城的反派男抛弃了。 恶毒女配她做不来,远离渣男,发家致富才是正途。 但后来她发现剧情走向越来越不对了,自己的反派丈夫,他变了! 好吃懒做?干活一个顶俩。 自私自利?乐于助人,人人称赞。 好色?视女主如粪土。 打老婆?他甚至给她洗脚! 无能?林妙音睁大眼睛,高考红榜上第一名可不就是她的便宜丈夫? 这狗男人该死地让人心动。 从此两人都不当那恶毒反派,而是要努力刷好感,挣工分,备考试,挣家业。 当两人改写原作结局,携手奔小康后,她才知道,原来这货也是穿书的! 耿直小村花x高冷男知青 排雷:男女主双穿书,原文女主重生 一句话简介:无能好色的丈夫他变了 内容标签: 种田文 女配 穿书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妙音,孟远峥 ┃ 配角: ┃ 其它:双穿 ☆、落水 六月,已经入夏,空气中跳动中燥热的气息,一排低矮的教舍外,有一块空地,边上一棵巨大的树下,有小孩子正在跳皮筋,这些孩子高矮不一,但是都穿着旧旧的打着补丁的衣服,身上滚得脏兮兮的。 现在正是下课时间,一个女人扎着两个麻花辫,穿着灰扑扑的深蓝土布衣裳,脚蹬布鞋,和几个孩子说着什么。 待他们七嘴八舌说完后,女人摸出几块糖分了,走到一边,擦了擦自动掉下来的泪珠,吸了吸鼻子,坚决地向唯一的办公室走去。 哐当一声,老旧的木门被粗暴推开,屋里的两个人瞬间无所遁形。 男人坐在椅子上批改作业,穿着纯白衬衣的女的胳膊搭在男人椅背上,身子前倾,靠近男人说着什么,嘴离男人的耳朵很近,一副亲密姿态。 女人呼吸一滞,捏紧了拳头,面容也扭曲了。 听见响动,靠在一起的两人受到惊吓,迅速分开,衬衣女柳眉倒竖,“你谁啊?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男人坐在椅子上,手上还握着钢笔,上身纯白的衬衣,下身黑色长裤,衬衣下摆扎进皮带里,脚上还穿着皮鞋,这身装扮,十分地城里人。 “妙音?你来干嘛?”他一下站起身,结果腿撞桌子上了,疼得一抽,又羞又恼,搞暧昧被自己媳妇撞见,饶是他再厚脸皮,也不可能装作啥事没有。 前几天和她吵了架,他说了几句好话把她哄好,照说应该过几天安稳日子的,怎么今天就跑学校来了? “敲门?我敲你仙人的门,贱女人!”林妙音不回复男人,只死死盯着衬衣女,冲上去手一伸,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啪啪就是两巴掌。 “这么缺男人吗?结了婚的男人你都光.着腚往上爬,老娘今天就打烂你的脸,叫你这母.狗勾男人!”左右开弓又是两巴掌。 常年干农活的手又粗又有力,把这城里来的女知青白嫩的脸蛋扇得瞬间红肿起来,嘴角破裂。 衬衣女猝不及防,在林妙音手里就像一个破布袋一样,她脑子都傻了,她们城里人,一向都讲究文明礼貌,谁知道这乡下泼妇,上来就打人,她一个文化人哪里是对手。 林妙音并不放过她,拽着她头发就往外拖,“走,跟我去见支书,开批.斗大会,你们两个乱.搞男女关系,要记过!要枪毙!” “啊!放开我!泼妇!放手!”衬衣女头皮疼得要命,她扯住自己的头发尖叫,“孟老师,救我!” 孟远峥却犹豫了,他知道自己媳妇的脾气虽说很火爆,但是也很心软,还很听他的话,要是他说几句好话哄哄她,说不定就没事了,他可不想被坐实乱搞男女关系的罪名。 还是哄哄她吧,说几句好话不吃亏。 刚挤出笑脸,准备上前赔罪,嘴里的好话还没说出口,林妙音就唾了他一口。 “闭上你的狗嘴!我已经听外面娃儿说了,你们两个狗男女,背着我不要脸不是一天两天了,就差光着屁.股上.床了!看我傻是吧?” “我们什么也没干!”他被林妙音粗俗的话说得无地自容。 林妙音不听,拽着衬衣女的头发,往外拖,孟远峥急得团团转,没办法,只好跟上,拉住她的胳膊,不停说好话。 因为他还要上大学,他不能被批.斗记过,他不能丢掉小学老师这份活,他不想去干农活 分卷阅读2 。 “妙音,妙音我错了,我保证下不为例,以后我只对你一个人好!” 孟远峥就差跪下了,林妙音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脚踢中他裆部,他瞬间松手,哎哟哎哟地捂住裤.裆蹲下身,面容扭曲,嘴里叫着,“泼妇,泼妇!野蛮女人!” “你打人不怕坐牢吗?”衬衣女叫着。 “呸,坐牢?我会怕?反正有你们两个垫背的!” 外面玩耍的孩子们见上课了老师还没来,纷纷跑出来看,一个个疑惑地问,“张老师怎么了?” 有大点的孩子说,“妙音姐姐是孟老师的婆娘,我娘说了,有了婆娘就不能和其他女人待在一起了,不然就叫乱搞男女关系。” “哦~” 孩子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围上去,孟远峥和衬衣女羞愤欲死,但是没办法,现在没有什么比不记过重要。 “妙音,妙音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普通的革命伙伴关系,我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孟远峥勉强站起来,也顾不得蛋疼,又跑过来哀求。 “误会?嘴巴都贴耳朵上了还叫误会?”林妙音一口口水吐他脸上,手里不忘拽紧衬衣女的头发,解气道,“我们乡下人,搞不懂你们城里人的那套,是不是误会,咱们找书记评评去,你们干了什么,这些孩子都看到的!” “妙音,妙音我求你了,我错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发誓,啊!” 林妙音一脚踢他胸口,跪着的孟远峥像个软脚虾一样歪倒。 “林妙音!你这个泼妇!你个遭天杀的!你一辈子没男人要的!”衬衣女叫着。 林妙音根本不听衬衣女在说什么,一手拽着头发,一手禁锢住她脖子,拖着她就往支书家去,衬衣女的脚在地上乱蹬,脸憋得通红,连骂人的话都吐不出来了。 路过一片池塘,这群人很快引起了下地干活的人们的注意,纷纷打听发生了什么。 看见林妙音拖着的衬衣女,心里已经明白七八分了。 “我以前就说这个张知青不是个老实的,成天打扮得一点也不像来下乡的,和队里的男人眉来眼去的,我真怕我儿子都被她教坏!” “孟知青也不是个好的,都是结了婚的人了,还经常和村里的小姑娘说话。” 周围人毫不掩饰的声音传来,衬衣女心脏砰砰直跳,脸红得要滴血,她不能,不能被带到支书那儿去!她不要被批.斗! “哟,你还瞪我?”林妙音拽紧头发,疼得衬衣女又是一阵惨叫。 突然她发现了什么,仔细一看,瞪大眼睛,叫道,“孟远峥你这个王八蛋!这是结婚时我表姐送我的的确良,你居然偷出来给这贱人做衣服了!” 孟远峥一抖,“不是的,妙音,你听我解释。” “脱下来!给我脱下来!”林妙音赤红着眼,发疯了一样扒衬衣女的衣服,瞬间纽扣崩掉,露出里面的文胸来,衬衣女死命反抗,周围人也围上来,假装在劝说林妙音停手,实际上是伸手帮忙扯衣服。 “啊!救命啊!你们这些野蛮人!孟远峥,救我!救我啊!啊!” 衬衣女全身吃痛,用尽全力,一脚踹在林妙音的小腿上,林妙音松开了手,衬衣女不管不顾地对着她狠狠一推,她措不及防,发出尖叫被推向了池塘,后面就是孟远峥,结果两个人一起,一骨碌地倒进了池塘里。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我自己的文文《与仙尊互换身体后[穿书]》 江采穿进一本古早言情修真文里,成了一个觊觎男主的反派女配。 男主男配都爱女主,江采一睁眼却面临被女主追求者打死的境地。 为了保命,她叫道,“不要杀我!我和仙尊好上了!” 活下来的她修仙不成,收拾包袱下山回家去也,临走前却和高高在上的仙尊互换了身体! 这仙尊还是原作里的终极大反派。 仙尊替她得到了考核第一名,而她只能坐在上座,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再后来,仙尊在练功,在干活,在受到同门排挤,江采在打望,在吃瓜,在解决蜂拥而来的桃花运,在对镜欣赏自己(仙尊)的美貌。 *** 猝不及防回到自己身体后,她被迫开始自学成才。却发现在自己的兜里,柜子里,枕头下莫名出现一些修炼秘籍。 她捧着秘籍想,仙尊这么好,怎么会是大反派,即便他是,我也要成为反派的狗腿子! 江采:“仙尊,求抱大腿。” 仙尊淡淡瞥她一眼,“听说你和我好上了?” ☆、原作 林妙音睁开眼,浑身不适,狠狠地咳嗽了一声,结果一口水呛在嗓子眼,她翻过身呕起来,吐了很大一滩水出来。 “好了好了,缓过来了!” “快把肚子里的水都吐出来!” “去叫队长家的人来。” 有人拍着她的背,帮她催吐,她躬起上半身趴在地上,整个脑子都懵的,这是哪儿?她不是在病床上躺了几个月 分卷阅读3 了,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吗? 待肚子里舒服了一点了,她抬手抹了把脸,看见周围一圈的蓝裤子,绿胶鞋,上面裹着泥巴,还有一些锄头什么的。 然后她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只穿着一只鞋的人,他很突兀,因为他穿的黑裤子和皮鞋,另一只脚光着踩地上,脚下的地是湿的。 她略微抬头,见此人穿着白衬衣,一身湿哒哒的,头发挺长把眼睛都糊住了,叉着腰,微微低头看着她。 “快让让,林队长儿子来了!” 人群分开,一个穿着背心,光着膀子,皮肤晒得黢黑的汉子跑过来,一把把她提起来。 “音音,你没事吧?” 她下意识摇头,汉子说,“哥带你去卫生所,上来。” 看着汉子弓下身子,她还未动,周围的嫂子们已经自动上前把她推到汉子背上了。 汉子把她背起来,对着周围人说,“今儿谢谢各位乡亲帮忙了。” 周围人连忙说着谦虚话,又打着包票,“快带音妹子去卫生所吧,张知青我们一定会看牢了!” 汉子又谢过众人,背着她走了,她趴在汉子背上,慢慢想这是何年何月何日何地何事。 想起自己临死前反反复复做的一个梦,梦见一本小说里的情节,如今把结合脑子里原主的记忆,正好对上了——她穿书了。 这本书以七十年代的华夏国为背景,写了一个下乡的女知青和一个农村穷小子,两人相爱并共同致富的故事。 她成了一个女配,同名林妙音,原主是生产大队队长的女儿,她的丈夫孟远峥是个反派男,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 孟远峥作为一个男知青,想逃避劳动,又想混公分,就娶了林妙音这个生产大队队长的女儿,托队长家的关系当上了乡里小学的老师。 但是他很讨厌原主,觉得她土里土气,没有共同语言,又脾气火爆,粗俗无比,让人倒胃口,而他自己自持风流公子,喜欢被姑娘们仰慕的感觉。 原主是家里的小女,很得宠,脑子却挺笨,被孟远峥花言巧语地骗了结了婚,当孟远峥露出了本来面目,她又只会一哭二闹,像一个泼妇,两个人经常吵架打架。 孟远峥嘴巴厉害,原主嘴巴笨,他在外面都说是因为原主脾气不好才吵架,他是受害者,别人看他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也就信了。 后来,孟远峥爱上了原文女主,想和原主离婚,原主觉得不是自己丈夫的错,是女主勾引他,所以一直找女主的麻烦。 时代变了以后,知青回城里了,孟远峥拍拍屁股走了,原主就惨遭抛弃。在后来当上了某个官之后的孟远峥,又给经商的男主女主各种使绊子。 反正孟远峥在书中的形象就是一个好吃懒做,自私好色,贪生怕死的人。 林妙音睁开眼,看着路边的稻田,绿油油的,头顶上的阳光也暖洋洋的,很真实,和她原来的世界一模一样。 自己怎么会摊上这种事,虽说穿书让她有了重生的机会,但是毕竟她是她,不是原主,她不会走原主的老路,珍爱生命才是对的。 而她也不可能和这反派丈夫过下去,想到原作中的下场她心底就凉凉的,得想办法离婚,远离渣男才行。 到了公社的卫生所,里面只有一个医生在,招呼着把她放在吱呀作响的病床上,简单检查了一番说,“没什么大事,救上来及时,就呛了几口水。” 汉子问,“你可得看清楚了,真没事了?” 医生低头拨弄器具,回复,“你不放心就再留下来观察下。” 林妙音仰面躺着,说道,“哥,我没事了。” 刚刚一路走来,身上的衣服都被晒干了,除了身上有点无力,她没什么问题了。 “行,那咱回家去,哦对了,你可得和哥说说,到底咋回事,刚听说你掉池塘里了,我锄头差点挖脚背上了。” 汉子说着过来背起她,谢过医生,往回走,林妙音有些拘谨道,“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吧。” “没事,哥有力气,背我亲妹子咋了?” 今天林父林母都进城办事去了,原主也是看准了这天父母不在才想把事闹大,以前她和林母说孟远峥的事,林母都是劝她忍忍,给她灌输些出嫁从夫的观念。 这年头,女人的思想还是挺封建的。 要不是原主实在忍受不了,也不会决定鱼死网破。 到了林家,汉子就回地里干活了,地里离不开人。 她自己去烧热水洗干净身上,找了件林母的旧衣服换上,回了出嫁前睡的屋子,也不管屋里很久没住人有薄灰在,倒下就睡了。 醒来时已经黄昏,霞光满屋,她坐起身,觉得已经好多了,刚巧大嫂崔芬进屋来看她的情况。 “音音醒了啊,渴不渴?” 她从开水瓶里倒了一杯热水端过来。 林妙音捧着搪瓷杯喝了一口,抿唇,“大嫂,我和大哥走后,其他人怎么样了?” 分卷阅读4 “张慧被送到公安局去了。” “孟远峥呢?” 崔芬说,“他啊,当时周围都是些老娘们,没一个会水的,要不是他把你从水里拖上来,你小命就没了,所以爸和书记决定功过相抵,就不处罚他了。” 林妙音从杯子里抬起头,“我因为他掉下池塘,他啥处罚都没有?” 崔芬说,“这也是没办法,老实说我也不喜欢这种不老实的男人,但是救人一命,是要表彰记过的,这功劳比他和姑娘拉拉小手这种错误比起来可大多了。” 原作中原主是被其他人救起来的,当时耽误得比较久,所以还进了医院。 醒来又大吵大闹一场,原主要告张慧想故意杀人,告两个人乱搞男女关系。 孟远峥跪下来哭着求她,赌咒发誓以后只对她一人好,最后她心软了,给书记求情,只让孟远峥写了检讨,而“狐狸精”张慧就没这么幸运了,被记大过。 “哦对了,张慧说还想告你打人呢。” 林妙音笑了笑,“打人?谁看见了?” 她爸是生产大队队长,还想在这个大队待下去的人,都不敢出来作证说她打了张慧,她很清楚这个年代,一个队长,地位有多高,掌管着全队人的生产生活。 “可是她脸上的伤……”崔芬想张慧要是拿脸上的伤说事呢? 林妙音正把脚塞进旧布鞋里,站起来走了几步,感觉不怎么适应有点硌脚的手工鞋底,抬头果断道,“孟远峥打的。” 崔芬没反应过来,孟远峥打的张慧? 林妙音又说道,“他们两个内部出了矛盾,孟远峥打了张慧,周围的群众都可以作证,我去拉架,反而被张慧推下池塘。” 崔芬道,“这事不好办,他们肯定死不承认。” “你放心,孟远峥肯定会承认的。”林妙音露出志在必得的笑。 “为啥子?” “不承认就给他穿小鞋,他不是不爱劳动吗?让他选,是承认打人还是干比别人更多的活。” “你说的也是,打人左右不过是道歉,写个检讨,反正他和张慧的事,检讨是跑不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路过的亲亲点个收藏吧,比心心 ☆、苞谷 林妙音起床时,林父林母已经回来了。 林父作为大队长,先去了书记那儿商量事情。林母则心疼女儿受惊了,去自留地里掰了几根嫩苞谷来煮着吃。 林妙音顺着空气中的隐隐的香甜味来到灶屋。 如今正是吃嫩苞谷的时候,林家自留地里种了挺多苞谷,林母正在厨房忙活,大锅里咕噜咕噜地煮着苞谷,案板上放着黄瓜茄子,还有一小块五花肉。 林母动作麻利地切肉,崔芬在烧火。 见林妙音进来,林母高兴地说,“醒得刚好,苞谷差不多了,你舀起来,拿去和远峥分了吃。” 林妙音一顿,“他也在?” “在堂屋坐着呢。” 林妙音在灶膛前坐下说,“我不想和他过了,我要离婚。” 林母和崔芬都停下动作看过来,“好好的离什么婚?” 按照女儿的性格,女婿救了她,那不管以前什么小打小闹都没关系了,不立马扑上去黏着他就是好的,怎么会突然要离婚了? 而林妙音才不像原主那种跟个面团一样的,硬的时候硬得不得了,软又软得一点原则也没有。 像这种渣男,不离婚留着把自己气折寿? 但是林母和崔芬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一来孟远峥救了妙音的命,二来这年代,离婚了之后的女人很难再嫁出去,嫁出去过得也不好,还要忍受周围人的闲言碎语。 再说了当初是妙音自己哭着喊着要嫁给他的,现在说离婚可能是一时的气话,小年轻就是冲动,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所以林母和崔芬都想的是劝劝不离婚,让孟远峥深刻检讨自己的错误并改正,以后专心待妙音才对。 “音音,这男人嘛,难免的会偷吃,以前那些男人都三妻四妾的,远峥他也没和张慧闹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来,这次既然他肯悔过,不如给他个机会?”林母以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道。 大嫂也劝说道,“是啊,这年头离婚了,可就难嫁人了,你还年轻,不懂。” 林母想起了什么又说,“都是张慧这个女人,平日里就骚里骚.气的,说不定本来远峥对她没意思,她自己不要脸地往上贴。” 崔芬附和,“肯定是啊,张慧长得还没我们妙音好看呢,又不会干活,瘦不拉几的,前面没有二两肉,一看就生不出儿子来。” 林妙音…… 不是张慧丑不丑的问题,是孟远峥这个渣男,他对女人都来者不拒,别看他平日里对队里的小姑娘们都彬彬有礼的,其实内心不知道在打什么龌龊念头。 看来改革开放前,农村妇女的思想还是很封建的。 “娘,大嫂,你们的思 分卷阅读5 想是落后愚昧的,婚姻法就规定了一夫一妻制,哪一方要是有了不正当的念头,那就是违反了法律,是腐化思想,乱搞男女关系,是要被批·斗的。” 说着又加了一句,“有的地方抓得严的,还要枪毙呢。” 林母和崔芬对视一眼,不知道该说啥了,林母叹了口气,“音音啊,当初不是你哭着喊着要嫁给他的吗?我和你爹不同意,你还闹得要跳井。” 林妙音也在心里叹气,因为原主傻啊,她面色不改,坦然道,“因为孟远峥是个虚伪小人,善于伪装,婚后我才察觉了他的真面目,通过这次的事情,我下定决心要离婚,以纠正以前的错误思想。” “我看你这妮子是傻了,不吃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婚不是你想离的就能离的,我和你爸都不会同意的,只要他不开证明,你就离不了。”林母伸出指头点点她额头,劝她打消这念头。 见林母和大嫂都态度坚决,林妙音沉默。 她也知道,这个年代离婚非常麻烦,要从最底层打证明,有的还要托关系,没有一两年是离不了的。 如今已是七十年代后期了,离改革开放的时间并不远了,八十年代离婚便没有那么复杂了。 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原作中,知青返乡,原主被孟远峥给抛弃了,对方拍拍屁股就回城里去了。 算起来,离现在也只有两年左右了。 而且走之前他还和女主深情告白了一番,原主求他不要走,被他一脚踢开。 林母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闹了,催促说道,“快去,听见没,不许和远峥吵架啊。” 拗不过,林妙音起身,把苞谷舀出来,放筛箕里晾凉,端着筛箕来到堂屋,下面连着一个搪瓷盆,放桌上,她冷淡地说,“去洗手,不然不许吃。” 孟远峥正坐在条凳上对着土墙上挂着的锯子发呆,听了她的话才回过神来,说了声好,起身去井边打水了。 他是城里人,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从小养得好,人高腿长的,一举一动都很有气质,脸也长得好,又打扮得挺风骚,放九十年代的港星圈子里那也是能c位出道的。 只是吧,这就是人不可貌相的绝对代表。 此时他想起了什么,又进了灶屋,对林母说,“有水桶吗我打下水。” 林母正忙,只指了指案板下的两个桶,孟远峥提了两个,想了想又放下了一个,弓着身子出了门。 灶屋门挺矮,还有门槛,孟远峥一米八的个子,不低头还真要撞上。 崔芬正在水渠边洗菜,见孟远峥提着水桶,麻利地把井上的盖子取下来,将桶丢进去,手一用劲,就打起一桶水来,提着往灶屋走,不久又提着空桶出来,来来往往几回,终于蹲下,洗起手来。 她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起身把手在围裙上擦干,进了灶屋,和同样觉得不可思议的林母说,“远峥刚刚把水缸装满了?” 林母也觉得奇怪,这女婿是城里来的,细皮嫩肉,比丫头都养得好,从来不干活的,今儿怎么这么勤快了。 “兴许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咱们应该给一个改正的机会。” 两人点点头,达成共识。 堂屋里目睹了孟远峥打水过程的林妙音拿着一根玉米啃着,见孟远峥走过来伸手准备拿玉米,她一把把筛箕端开。 孟远峥用疑惑的眼神看她,似乎在控诉为什么不给他吃,明明是她刚刚叫他去洗手来吃的。 “姓孟的,我问你,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林妙音冷冷问他。 孟远峥更无辜了,他眼神落在筛箕上,“你不是叫我洗手吃苞谷吗?” “你是想讨好我家人,就不离婚了?” 孟远峥皱眉,声音低沉道,“没有。” 林妙音不给他好脸色,“装作悔过,博取同情,继续赖上林家混吃混喝。” 意外的是孟远峥没有像原来那样要么和她吵架,骂她无知妇人,也没有说好话来哄她,只定定地站着,“可能以前我很多地方做的不好,但是以后我只做我该做的。” “你以为我会信?”林妙音呛他一口,端着苞谷走了。 该做的?一个反派该做什么?除了作死就是害人,想要走迂回路线,她不会给他机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孟远峥:我想吃个苞谷。 林妙音:吃个屁!不给你吃! 路过的亲点个收藏吧~ ☆、归家 孟远峥没吃到苞谷,有点可怜兮兮地,站在屋檐下,像个傻大个。 他脚上还穿着那双皮鞋。 林妙音当时睁开眼时就看见他光着一只脚,也不知道后来他是不是又下水去把皮鞋捞起来了。 林母和崔芬在厨房做饭,没有发现孟远峥没吃到苞谷。 过了一会,太阳偏西,林妙音拿着竹子劈开做的响杆,一晃动, 分卷阅读6 噼里啪啦的,听见声音的三只母鸡便自动回笼子了。 林父和大哥林妙军也回来了,在井边打水洗了手,去自留地去摘了几根脆黄瓜吃。 孟远峥静静地看了两人几眼,便走上去主动打招呼,“爸,大哥。” 林父淡淡嗯了一声,坐在石磨上抽旱烟,林妙军则是理都不理他。 孟远峥也不觉得尴尬,抿唇老实地继续到屋檐下站着发呆。 他越是这样不作妖,林妙音越发觉得这人有阴谋。 林父和林妙军也听林母说了林妙音想离婚的事,他们虽然不喜欢孟远峥,但是也不赞成离婚。 林父觉得,反正女儿就在眼皮子底下,以后娘家人多照看着点,不能让孟远峥再欺负她,经过这件事情,孟远峥也当不成老师了,必须乖乖下地去。 他要是干的不好,作为大队长,给他穿小鞋,是轻而易举的事。 到时候看他老实不老实? 吃饭时,林妙音问,“爸,哥,书记决定怎么处理这件事。” “啥事?” “孟远峥和张慧乱.搞男女关系还有张慧推我下水的事,我听大嫂说你们决定不对孟远峥做出处罚?” “你个女孩子家家的,成天把这些话挂嘴上干嘛。”林母停下筷子瞪了她一眼。 林妙音面色不变,“我这是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不能让这些腐朽堕落思想滋生,一定要坚决打击。” 腐朽堕落的孟远峥垂着头,静静地吃着碗里的红薯稀饭,仿佛说的不是他。 林父轻咳一声,“这事儿我和书记自有安排。” 这种事是出在他管理的大队里的,还是两个知青,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也不好,既然孟远峥和张慧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还是尽量大事化小,让孟远峥反省一下就好,毕竟是自己的女婿,而且救了妙音,也算是将功补过,而张慧嘛,故意伤人罪是跑不脱的,该记过就记过。 林父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林妙音觉得不能把孟远峥抓去游街有点可惜,但是也知道这事儿应该不行,毕竟林父不会希望自己有一个被扣上帽子的女婿。 吃了饭,两人就被林母“赶”出去了,林母本着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原则,如果小两口躺一个被窝,说不定明早就好了。 林妙音本想说头疼不舒服撒撒娇留在娘家,但是林母不但不同意,还说既然头疼,就让远峥背你回去吧。 见孟远峥真走过来准备背她,她连忙表示自己可以自己走。 牛头湾大队穷,水田只占小部分,大部分是丘陵,坡度大,不适合种水稻,只能种玉米花生大豆,因为水土流失,地力不肥,产量不高。 而现在的水稻还不是后世的杂交水稻,化肥也比不上后世,所以产量也低。 大队里只有书记办公处通了电,连大队长家里都还在用煤油灯。 林妙音两人成亲时,由林父向队里申请,把一个破旧的房子翻新,当了新房,这还是托了关系才办到,要是其他人家,儿子又生得多的,结婚了还挤在一张炕上的都有。 孟远峥刚来时,住的是知青宿舍,其实就是十几人的大通铺。 知青的家庭背景差距也挺大的,有人住得习惯,有人住不习惯,比如孟远峥,他以前住的是什么?是洋房,是单人间,现在呢,一到晚上就被呼噜声包围,掀开被子,空气中就是脚臭味,睡着睡着就被旁边人的胳膊砸脸。 还没睡熟,就被号子声吵醒,知青队长叫着上工了! 吃饭也是干馍馍配咸菜,能照人影子的稀饭配红薯,他好想吃肉,想吃细粮,但是别的知青下乡,家里还会时不时寄点粮票肉票来,他家里因为父亲的事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他。 他简直要疯了,来了两周,瘦了十斤,走路都打飘,睡觉都梦见吃肉。 下地干活,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一停下来歇会就被监工骂,还受到其他知青的嘲笑。 后来他更是被派去挑粪,那胶鞋穿着崴脚,他费劲地挑了一担粪,结果摔了,弄得一身粪味,还被骂,那以后他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他一定要想办法改变现状,后来才把主意打到了原主身上。 这是原作里提到的,所以林妙音知道这一段。 天已经擦黑了,家家户户为了省煤油,都早早忙活完睡觉了,两人摸黑往家走。 林妙音在前,孟远峥在后,两人都不说话,林妙音把手插兜里,想起孟远峥就在自己身后,她就浑身不适。 沉默地一路走回家,进了两人住的小院子,推开木头做的门,借着淡淡的月光,她摸了摸兜里,掏出钥匙,弄了半天才打开生锈的锁,进了屋就闻到一股湿冷的气息。 屋里黑黢黢的,顺着记忆点燃了桌上的煤油灯,扭头却见孟远峥没跟在她背后。 说实话大晚上的,身后的人突然不见了,还挺吓人的,她出了门,听见灶屋有动静,走近一瞧,孟远峥正蹲着正捣鼓什么。 “你干嘛呢?” 分卷阅读7 “烧热水,洗澡。” 他舀了一瓢冷水进锅里,洗了下锅,又铲出来,拿出火柴,非常郑重地点燃了一把干树叶,快速塞进灶膛里,又拿火钳摆弄了一下,待火烧起来了,塞了点粗点的柴火进去,再往锅里加了一大锅热水。 林妙音看得愣愣的,这人以前不是从来不踏足灶屋一步嘛,吃饭都恨不得喂他嘴里的,现在为了博取同情,也太拼了。 她瞅了一眼被烟熏得咳嗽抹脸的孟远峥。 不过他爱干净的这点倒是没变,回来就顾着洗澡,她下午在林家已经简单洗过了,所以今晚只洗漱下就行。 算了,不和他抢,他洗了自己再洗吧。 林妙音进屋,思索着怎么睡觉,一张床,两把椅子,四条条凳,几个小凳子,一个衣柜,两个手提箱,一个大桌子,就是全部家伙事了。 她想以孟远峥的尿性,跟他抢床是抢不过的,还是自己睡地上吧,她翻了翻衣柜,好在里面有结婚时置办的两床被子。 待热水烧好,孟远峥把水舀进大桶里,进屋来对她说,“你要在哪儿洗,我帮你提过去。” 林妙音一愣,瞅了瞅他,指指桶,“给我烧的水?” 作者有话要说:  林妙音:你给我烧洗澡水?肯定是想讨好我,我不吃这一套。 后来,真香~ 路过的亲亲点个收藏吧,么么秋 ☆、装傻 “嗯。” 孟远峥提着水嗯了一声,站在原地不动,眼神落在桌子上。 “我不要,你自己洗吧。”她冷着脸说着背过身去,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她已经做好准备,孟远峥要是装不下去了骂她,她才不会像原主那样只会哭闹,她会让他体会下什么叫“仗势欺人”,他不是不想劳动嘛,她爸是队长,让他干活那就得干。 但是身后没什么动静,她抱着被子回头,见孟远峥又不见了。 居然不和她吵架了?也不顶嘴了,原作中写的可是孟远峥从来不会在口舌之争上输过。 地板是土压实的,虽是六月,睡地上还是会很潮湿阴冷,她准备去枯草垛扯点干稻草来垫下面。 刚走出门,就和抱着一大捆枯草的孟远峥遇上了。 两人都停下脚步,他因为胸前抱着干稻草有点挡视线,所以微微歪着头,用清冷的眸子看着她。 对上他的视线,林妙音很不争气地心一跳。 这真是那个想象中的恶心大反派么?看起来不但不恶心,还有点俊呢。 “你怎么了?” 看见林妙音脸色和眼神不对劲,孟远峥问道。 “没事,你抱这么多干稻草干嘛,灶屋不是还有柴火嘛。” “打地铺。” 他开口,抱着干稻草绕过她自己进屋去了。 林妙音连忙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把枯草放在地上,一点点铺平。 “你要睡地上?”她不确定地问。 孟远峥半跪在地上,低低地嗯了声。 嗯?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想象中的两个人为了抢床吵一架甚至打起来的情节呢? 这人是掉池塘里脑子进水了吧,要不然就是在博同情,讨好她。 不管怎么说,剧本有点不对啊! 林妙音百思不得其解,孟远峥已经铺好了地铺,去灶屋提热水到屋后洗澡了。 她也不再想那么多,准备去灶屋烧热水,结果打开锅盖,发现锅里还有半锅热水。 这……是孟远峥给她留的? 不用白不用吧,不用多浪费啊,她安慰自己,把热水装木盆里,洗漱了一下,又擦了擦身子。 外面风很大,呜呜呜的,没有通电的乡村夜晚,到处阴森森,特别是那煤油灯,很昏暗,人一走动,影子就张牙舞爪地印在墙上。 她莫名地有点紧张,换了衣服躺下睡觉,提心吊胆地盯着窗户和门口,一动不动。 天黑没多久,算起来现在也就晚上八点多,根本睡不着,她思索着前世的事,又想起目前的境况,脑子里乱糟糟的。 侧过头,居然闻到一股儿味。 这枕头是多久没洗了啊!她差点吐出来,只有忍住,把头伸远点。 没过一会儿,孟远峥终于回来了,屋里多了个人,那股阴森感终于没了,她松了口气。 不远处的地上,孟远峥无声无息地躺着,她比林妙音可惨多了。 本来林妙音打地铺是准备在枯草上铺两床被子的,而他打地铺,那就只剩下干稻草了。 他也知道林妙音不会给他被子床单的,这都是她的嫁妆,所以只有从自己的箱子里翻出了从城里带来的一件毛呢大衣,铺上去,就躺下了。 睡到半夜,他突然被脸上的一阵凉意弄醒了,猛然睁开眼,一抹脸,湿哒哒的。 侧耳细听,外面下雨了。 分卷阅读8 林妙音也睡得浅,睁开眼,她突然想起一个事来,家里漏雨。 这房子虽然翻修了下,但是房顶用的是稻草,不知道怎的,有个地方就漏了,只不过原主两个人都是懒人,漏雨的地方下面没有摆东西,就放个桶接住水就行了,一直没有修理。 而孟远峥的地铺刚好摆在漏雨的下面。 这人是真傻假傻。 林妙音嘴角一抽,她这个人吧,嘴上厉害,刀子嘴豆腐心的,虽然这个男的是个恶心反派,但是也不忍心看见他淋着雨睡觉。 是因为自己善良才提醒他,不是可怜他,她默念着。 爬起来,往地铺那儿瞧去,孟远峥正平躺着,闭着眼,膝盖曲起,手搭在肚子上,睡得正好。 她来到他面前,伸手一摸,枯草上大半都湿了,孟远峥脸上也有雨水。 这都没被淋醒,厉害。 “起来!”她提高音量。 孟远峥皱着眉头睁开眼,眼神很迷茫,“怎么了?” “你睡得香不香?”她似笑非笑地蹲在他面前。 “下雨了?”孟远峥抬头,后知后觉地爬起来,伸手去扯稻草,但是稻草已经湿了没法儿睡。 看着他一副傻愣愣的样子,林妙音就气不打一处来。 “孟远峥,你到底想干嘛?正常点行吗?” 你不正常,让我觉得我身边有个定时.炸弹啊。 孟远峥没说话,只看着她,一副老实巴交的无辜样子。 林妙音说道,“别装了行不?在我面前耍花样,我实话和你说,要是能离婚,我绝对立马离了,管你去找哪个野女人去!还有,不管你怎么讨好我,你都别想再回学校当老师了,以后自己挣工分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我们分开过!” 索性说明白吧,她懒得和这人打太极了。 “为什么?”孟远峥紧皱眉头,很不赞同地问。 “你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她惊。 孟远峥微微低头,思索着什么,有点痛苦地回答,“头好痛,我好像忘了一些事。” 他仰起头,伸手拍了拍自己脑袋,问她,“你是我妻子?” 点头。 “你想和我离婚?” 点头。 “我做错事了?” 废话,你心里没点碧数吗?林妙音狐疑地看着他,心想这人难道真的是脑子进水了后傻了? “对,我和你过不下去了,我要离婚。” 他转动眼眸,看着她,“可是现在离婚很难。” “那就先分开过,等你回城里去了再离。”林妙音道。 “我做错了改行吗?”孟远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林妙音道,“不行,而且你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我们不是一类人。” “不。”他顿了顿,坚定地说,“不离,我是不会离婚的,我要是回城了,就带你一起走。” 听听听听,这像是那个渣男说的话吗?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痴情男呢。 “你真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孟远峥沉吟,摇头,“只记得一些基本的,大部分都不记得了。” 林妙音对着他左看右看,没看出来一点撒谎的样子,怎么回事,真这么巧? 孟远峥任由她看着,坦坦荡荡。 “你最好别骗我,要是我发现你是装的,呵呵,下场是你无法承受的。”她放狠话道。 “我没有骗你。”他皱着眉头捂着脑袋,一副我好痛苦的样子。 屋外依然在下雨,滴滴答答的,有风从窗户和门上的顶框钻进来,感觉有点冷,她缩着膀子,看孟远峥也穿得很单薄,可怜兮兮的,不情愿地说,“行了,睡觉吧,一人一头,一人一床被子。” 孟远峥点头,去提了个桶来接漏下来的雨水,又把自己的湿了的大衣用衣架挂上,林妙音取了床新被子自己盖,把旧被子丢给他,两人一人睡一头,缩在自己被窝里。 床很小,一面靠墙,墙上糊着报纸,两个人挤在一起。 “你离我远点!”她呵斥道,察觉到他乖乖地往远处挪动,她才满意地闭上眼。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他是装的装的!不是真傻 女主刀子嘴豆腐心,心软 前面女主可能有点中二,后期会慢慢变好的,请大家不要骂女主,要骂就骂我吧(狗头保命) ☆、修房 第二天一早,林妙音很不舒服地醒来,这下面垫着稻草,上面铺着棉絮和旧衣服的床,睡得她全身疼,身上还痒得慌。 再加上床很小,孟远峥个子大,两个人挤着睡,一翻身就嘎吱响,实在难以深眠。 睁开眼,见外面还是阴沉沉的,今天下雨不用上工,不然她也睡不到这么晚了。 孟远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她找了件外褂套上,穿上布鞋,翻出梳 分卷阅读9 子来到屋檐下。 家里没有镜子,原主也不是个会打扮的,反而是孟远峥有一套从城里带来的刮胡套装,里面有刀片和镜子。 今天不用上工也懒得编辫子,把头发梳顺用皮筋扎起来就完事,她把梳子放下,找到自己不怎么干净洗脸帕。 这洗脸帕都有点发黑了,布料也粗糙得很,再加上她刚刚看了,原主连基本的护肤品都没有,难怪孟远峥嫌弃她土了。 不过这个年代,乡下姑娘都这个样子,只有城里来的知青,会打扮得好一点。 如今物质紧缺,买块肥皂都要票,更别说其他稀罕物了。 好在孟远峥是城里人,还是比较爱干净的,肥皂也备着的,偷偷拿了他的肥皂搓洗脸帕。 进了灶屋,揭开锅盖,意外地发现锅里下面是半锅热水,上面放着一个竹蒸格,摆着两根煮熟的红薯。 这是…… 她拎着锅盖皱眉,不会是孟远峥给她留的早饭吧。 他人呢?昨天林父说了孟远峥已经不能再回学校当老师了,那就只有下地干活,今天不用上工,那他跑哪儿去了?不会是去找那个张慧了吧。 张慧如今被关在警察局里,原作里是说她虽然被记过了,但是她家里有关系,勉强把她从牢里捞了出来,她出来后还是留在牛头湾大队,只是也不能当老师了,而是被派去喂猪。 顶替她位置的是新来的一批知青中的一员,便是原作女主角。 见孟远峥对着女主献殷勤,又想起自己的处境,她忍不住给女主各种使绊子。 但是她结局是很悲惨的,被一个地痞无赖强·奸了,因为怕丢脸,就自己瞒着,最后怀孕了,不得已嫁给了那个无赖。 知青回城后,她也没能走成,一辈子就留在这里了。 林妙音有点唏嘘张慧的命运,毕竟原作里,张慧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和孟远峥的暧昧,也是孟远峥主动的。 倒是后来,本可以回城的她,因为舍不得孩子,而选择留了下来。 总之这是一个比原文里的林妙音还要悲惨的炮灰。 不过这样想来,孟远峥应该是急着和张慧撇清关系才对,断然不会跑去找她的。 而且昨晚的事,她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孟远峥说他忘了以前的事了? 原作里没有提到这茬啊。 难道是因为自己穿书,产生了蝴蝶效应? 她把红薯捡出来放在碗里,把竹蒸格挂起来,舀了热水把洗脸帕搓洗干净,洗漱一番后,开始啃红薯。 这红薯不像后世那种很甜的,而是白色的红薯,吃起来有点硬,也不甜,还噎人。 但是这个年代,温饱尚成问题,要不是她是大队长的女儿,就凭原主和孟远峥两个懒人,怕是红薯都没得吃。 啃到一半,听见院子外有响动,见孟远峥扛着一个竹楼梯,提着些东西进来了。 他今日打扮得倒是特别,以前都是骚里骚.气的,衬衫配皮鞋,梳个大背头,今天就穿了旧衣服,脚上穿着草鞋,与普通的乡下汉子一般打扮。 林妙音愣住,看着他把竹楼梯放下靠在墙上,蹲下身在桶里搅拌什么。 然后去扯了点干稻草来,对她说道,“妙音,你帮我扶一下梯子。” 林妙音疑惑地走过去,手把住楼梯,脚抵住楼梯脚防止下滑。 “你要修房顶?”她问。 “这几天都要下雨,不修屋里会很潮。”他说着,已经脱下外褂放板凳上,露出了虽然不强壮,但是很白嫩的臂膀,爬上了房顶。 林妙音已经被他的白皮吸引住了,心道不愧是城里人,比原主这从小干农活的糙人好多了。 “麻烦你把稻草和桶递给我。”孟远峥蹲在房顶上对她说道,她连忙把稻草给他,又看了看小桶,里面是稀泥和糊墙的工具。 一边递给他一边问,“你哪儿找的梯子和这些东西?” “书记那儿借的。” 孟远峥接过东西,谨慎地铺在漏雨的表面,然后把稀泥糊在上面,盖住缝隙,还把周围其他有漏雨嫌疑的地方也糊上。 林妙音则在下面看着他忙活,心里惊奇,这人干起活来还有几分样子。 “你以前不是什么都不会干嘛,刚来大队时,你同房的知青说你还半夜哭鼻子,怎么现在修房子都会了?” 她毫不客气地嘲笑道。 那时候孟远峥同房的一个知青是个大嘴巴,把孟远峥因为挑粪摔了的事半夜哭的事传得到处都是,孟远峥还和他打了起来,当然他一个弱鸡一样的读书人,怎么打得过下乡几年的男知青,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出门都戴个帽子。 孟远峥语气倒是没什么变化,就像是他真的忘了这些事一样道,“这活儿又不难。” 他把桶子递给林妙音,顺着楼梯爬下来,扛着楼梯拎着桶就去还给支书去了。 “诶等等。”她叫道。 孟远峥回头,疑惑地看她,她问 分卷阅读10 ,“你不是有个表嘛,我想看看现在什么时间了。” “你看得懂表?”他皱眉。 好像原主真看不懂石英表。 “我爸教过我的,不给看算了。”她故作失望道。 孟远峥没再怀疑,也没多问,“在我的抽屉里。” 他扛着楼梯走了,林妙音进屋去,果然在他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块表。 这块表很重,偏银色,她也认不出是什么牌子的,只是做工很好,估计不便宜。 指针显示现在是上午十点多,她把表放回去,琢磨着中午吃什么。 吃什么这是个大问题,如今物资紧缺,买啥都需要票,每年就那么点,用完了就没了,她小时候听老一辈说起过黑市,只是黑市被称为黑市,自然是很难找到的,而且要是被发现了,那就是投机.倒把,后果严重。 昨晚在林家吃的是红薯稀饭,咸菜炒肉,只放了一点点油炒的茄子和豆角,这在大队上已算是吃得好的,虽然肉一人只有一块,但是比那家里七八个孩子,穷得只能啃野菜根的好多了。 可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她习惯的是顿顿大米饭,天天有肉啊,如今要让她也习惯这个时代的饮食生活,她觉得比适应没有手机电脑还要痛苦。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弄肉吃!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基友 烟迟 的文文 幻言爽文《我靠中奖别墅靠海》by烟迟,这是一篇满足沙雕作者各种花钱、中奖、被宠成公主的愿望的中二病文~ 【文案】 钱多多中奖一亿后,媒体采访她:“请问你中奖后,想靠这笔钱实现什么愿望?” 锦鲤转世的钱多多唉声叹气:“想体会一次没中奖的感觉。” 媒体:“???” 从小到大,钱多多只要参加抽奖就必定中奖,商家纷纷跪地求饶:大佬,求放过。 就在钱多多十栋别墅靠海,准备金盆洗手之时,她抽中了……一个老公。 钱多多看着世界首富的老公:你把自己设置成奖品干什么? 年轻的首富推了推金框眼镜:我只是想体验一下奖品被抽中的感觉。 只要抽奖就中奖的真·锦鲤女孩 X 只要设置抽奖就因为天灾人祸无人中奖的衰神霸总 【链接】 App:搜索作者“烟迟”,进入作者专栏就可看到 网页链接: wap链接: ☆、出事 林妙音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有些抑郁地瞅着黑沉沉的天空。 这个小说的作者,写反派就反派吧,还非要写两个好吃懒做的人成了一对,这不是只有饿死的下场嘛。 刚刚翻了家里的东西,只有点高粱面,还有半框红薯,蔬菜倒是有,只不过是娘家资助的,自己是没有种的。 又想起家里那一看就是从结婚到现在几个月没洗过的床单被套,还有油腻腻的灶屋,她就头大。 中午就蒸了两根红薯加高粱饭,存粮一下被掏空,油盐都是紧俏物,不舍得用,就小心地放了一点点,炒了一碗空心菜。 等了一会孟远峥还没回来,她自己就开始吃了,快要吃完时才见孟远峥大步回来了。 林妙音不理他,继续吃,但想到他补了屋顶,还是给他留了挺多的饭菜。 孟远峥去洗了手,很自觉地舀了饭坐下吃。 林妙音问他,“你去还东西还了这么久?” 孟远峥听见她问,便停下筷子,解释道,“刚刚来了一批知青,书记让我们老知青去欢迎和帮忙搬东西。” 他说完见林妙音定定地看着他,疑惑问,“怎么了?” 林妙音心头一跳,好像这批知青里,就有原文女主在! 孟远峥在见到女主后,那是一改前非,对其死心塌地,越是得不到越想要。 女主怎么甩他脸子,他都要凑上去热脸贴冷屁.股。 “这次来的女同志多吗?”她心情有点不好地用筷子戳着粗碗碗底。 女主出现了,代表着一大堆麻烦事也要来了。 孟远峥没有怀疑什么,自然地回答,“挺多的,有四五个吧。” “那他们住哪儿?知青宿舍已经满了吧。”她试探道。 原作中是安排新来的知青住老乡家里的,而女主就住进了男主家。 倒是又想起来同下乡来的另一个女知青,作者安排她喜欢上了孟远峥。 这个女知青发现孟远峥喜欢女主后,她就黑化了,和原主林妙音站在了同一阵营,一起欺负女主 如果能够让这个女知青和孟远峥凑在一起,那成一家人了,就不用去祸害别人了。 林妙音觉得这个想法 分卷阅读11 很好,要不撮合一下吧,兴许成了,她就能顺利离婚了呢。 再说了这个女知青家里条件不错,孟远峥应该不会嫌弃才是。 孟远峥很斯文地端着碗,就算是一个粗瓷碗,被他端起来也很赏心悦目。 听见林妙音这么问,他皱了皱眉,居然不是关心女主住哪儿,而是说,“这是书记他们操心的事吧。” 林妙音…… “要不让家里有空屋的一家接待一个暂时住下?听我爸说收了谷子就盖新的知青宿舍了。” 孟远峥道,“书记他们会安排的。” 林妙音…… 她放弃了,沟通无望,看来这事儿还是自己去争取一下,第一步要做的是和这个女知青打好关系,然后把她引来自家住,自家还有一间空屋子。 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让孟远峥和女主再遇见了,免得他又一头栽进去。 “你今天帮他们搬了东西没?”她问道。 “嗯。” “有女同志吗?” “嗯。” 孟远峥嗯了声,想起白天那些女知青都想让他帮忙搬东西,而旁边被晒得黑黢黢,还一把年纪了,已经被村里人同化的男知青们很明显地被冷落了。 他当然不好拒绝,能帮就帮了。 “唔,可以可以,小伙子,很有前途啊。” 她欣慰地端着空碗回灶屋了。 孟远峥则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摇了下头,继续吃饭。 吃了饭他自动把碗洗了,就和林妙音打了声照招呼又出门去了。 林妙音巴不得他出门去,要是去找那些女知青就更好了。 她也不怕他遇见女主,根据原作描述,女主到的第一天下午就上公社去买东西了,而且还遇见了男主,两个人初见,留下一段英雄救美的美好回忆。 而她就干脆躺下睡午觉得了,反正下雨天,也没事儿干。 而且她们刚结婚,是没有分到自留地的,想自己种点东西都不行。 怎么才能弄到肉吃,真的好难。 上山去打猎么,她没那个技术,别自己被猎物吃了,现在的山上猛兽还是挺多的。 要是现在已经改革了就好了,她一肚子发家致富的想法没处施展。 想着想着她突然想到,还有不到两年就要恢复高考了! 她心思瞬间活跃起来,要是能够考上大学,那就是咸鱼翻身了,这个年代的大学生,那可是相当于一脚踏进了金饭碗里。 想着想着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天擦黑了,又滴滴答答地下起了雨。 她点燃煤油灯,也没有做饭的心思,就坐在被窝里发呆。 孟远峥还没回来,她嘴上说着不管他,内心还是有点担心起来,更何况她一个人在家里有点害怕,要不去娘家待会儿吧。 下床套上厚一点的衣服,再戴上斗笠蓑衣,穿上胶鞋,往林家走去。 谁知刚到半路上,见前面闹哄哄的一群人,吵得还挺激烈。 如今天已经黑得只剩朦朦光线,雨越发大了,前面的人都没穿蓑衣斗笠,他们一边吵一边往林家去了。 莫非是发生了什么? 她连忙加快脚步追上去,离得近了听见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骂声,路上被踩得一片泥泞,林家亮着灯,听见吵闹声,林父他们也出来查看究竟。 他们在林家院子里停下,就开始大吵大嚷起来了,林妙音跟过去,听见一女人哭得毁天灭地,大叫道,“我老爹啊,你死得好惨啊!” 透过人群的缝隙,她看见了地上放着一个简易的架子,上面躺着一个老人。 这是一具尸.体? 林妙音大骇,吓得后退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这人死了怎么会抬到林家来了,这也太晦气了吧!而且还让尸.体就这么淋雨。 等等,她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人被两个汉子压住胳膊控制住,垂着头,看起来挺狼狈。 而他的身形怎么这么像孟远峥? 作者有话要说:  铮铮摊上事儿了~ 路过的亲亲们点个收吧,比心~ ☆、吵架 雷声雨声哭声交杂中,林父大声喊道:“都静一静静一静,刘老哥这是怎么回事?” 那妇人撕心裂肺地跪在地上痛哭道,“我老爹今日下午说胸口痛,喘不上气来,我们连忙想送他上卫生所,半路遇见孟知青,他非要让我们把人放地上,他在我老爹胸口按压了一阵,当时看着是好了点,谁知道到了卫生所门口就断气了!我老爹啊!你死得好惨啊!” “哎哟刘叔是被按死的吧,不是说胸口痛嘛,咋还能一直按呢?” 有刘老汉的陪同来的亲属接话道。 刘老汉儿媳妇又哭又闹,指着被架住的孟远峥大叫,“你这个砍脑壳的!你不 分卷阅读12 得好死!你赔我爹命来!” 孟远峥被两个男人控制住,嘴角破了,脸和眼睛也肿了,他本来是跟着刘家人去卫生所的,刘老汉一断气,他这个“杀人凶手”自然是被怒火中烧的刘家人一顿好打。 他肚子痛得直不起腰来,微躬着背,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进眼睛里,垂着头不说话。 现在说啥对方都觉得他是狡辩,还是等书记来了再说吧。 林妙音偷偷地绕过人群来到林父林母后面,她打量着面前的情况,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要说孟远峥杀了刘老汉,那是没有道理的。 按照这妇女的说法,刘老汉估计是突发疾病,他出手做了心脏按压,谁知道人还是没撑住走了。 孟远峥惨背锅。 这在愚.昧落后的乡下,谁知道什么心脏按压,明眼人看就是孟远峥把刘老汉按死了。 这事儿可有点棘手啊。 林父和林母以及林妙军夫妻俩也是焦头烂额的,怎么昨天一出事儿,今天又是一出了。 林父好歹是念过些学堂的人,有一点见识,知道什么叫急救,赶紧开口制止越吵越激烈,甚至想要把孟远峥就地正法的刘家人。 “同志们静一静,听我说两句行不?” 林父开口后,大家总算安静了下来,毕竟大队长还是有威信的。 “卫生所的医生怎么说?刘老哥是什么病?” 刘老汉的儿子回答说,“我爹都咽气了还让医生看什么?不是惊动先人了吗?” 没看医生就把死人抬他们林家门口闹了? “真是胡闹!你就知道是因为远峥按了几下就害了你爹了?”林父额头突突地跳。 刘家人却有恃无恐,刘老汉的媳妇叫道,“队长,你不就是偏袒你女婿嘛,今天他害了我爹可是大家伙儿亲眼看到的!别想抵赖!” 林妙军忍不住说,“你爹明明早就发病了,凭啥怪我妹夫头上!” “那我也就问你,孟知青他和医生学过?他知道怎么救人吗?” “我妹夫是好心帮忙!谁知道是不是你老爹本来就要死了?”林妙军一急,心里想的啥就说了出来。 这下可点燃了刘家人,刘家媳妇的口水都要喷他脸上了,“听听听听!这是咒我爹呢!队长家的人都是这么有娘生没娘养的吗?” 林母本来本着妇人家不掺和这些事的,结果听见对面的骂自己头上来了,那还能忍? 挽起袖子就要开吵。 双方已经由孟远峥一个人的事上升到了家庭之间的冲突。 林家一直以来都比村里其他人过得好些,早就引起了一些心眼小的人的嫉妒,如今逮住了机会,林家女婿杀人,林家人还帮腔,这罪名,可足以把林父从队长位置上拉下来了。 林妙音和崔芬连忙一左一右地拉住了林母,林母一看她来了,便转移注意力,安慰她道,“音音,别怕别怕。” 她担心女儿看见了尸体会被吓到,但是林妙音前世在医院待久了,同房的病人死了几波了,她早就看待死人了。 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点苗头,便对林母摇摇头道,“娘,我发现一些事。” “啥事?” “我来和他们说吧。” 她把斗笠取下来,越过林父林母,走在人群中来,冲着刘家人叫了两声,“刘婶儿,刘大哥。” 刘家人见林妙音一个小媳妇站出来,都疑惑她要干嘛,怎么,为自己男人求情吗? 连孟远峥听见了她的声音也抬起头看看她。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朝前走了几步,蹲下打量刘老汉的尸体,还动手捏了捏胳膊和脖子。 众人都被她的举动吓到了,谁见过这么大胆的女人? “妙音!快回来!你这死丫头干嘛呢!”林母焦急地叫道。 “你想做啥子?”刘家媳妇眼神不善地盯着她。 她直起身,冲林家那边安抚一笑,又看向刘家人,问,“你们刚刚说不让医生看刘叔得了什么病是因为不想冒犯先人所以就这么直接抬回来了?” 她长长的一句话,让对面的人反应了一会儿才扯清楚,对方语气凶狠道,“是啊!哪有死了还让外人摸来摸去的?” 林妙音笑了,指了指刘老汉躺在地上的尸体,“那你们就让老爹这么淋着雨?我要是他,我今天晚上就气得活过来,把你们也拖着一起死。” 她笑得阴测测的,让本来就心虚的刘家人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色厉内茬地叫着,“要不是我老爹被你男人害死了!我们会这样吗?如果不给我爹讨个说法,他走得都不安生!” 林妙音真是被恶心到了,直接变了脸色,也大声地说,“我看你爹有你们这样的后人才走的不安生!” “你!臭娘们,你说什么?诶我看你是想挨打!” 刘老汉的小儿子本就是一个二流子,听见林妙音这么说,就想上前来打她。 “干什么干什么?还 分卷阅读13 想动手打人?”林妙军立马上来拦住,他人高马大的,刘家小儿子在他面前像个鹌鹑,只有收起了怒气,退后几步。 “我说队长家的,你们管不管你们闺女?年纪轻轻的,不知道跟谁学的,嘴巴厉害得很哦?”刘家媳妇阴阳怪气地叫唤着。 “管你什么事?我闺女轮得到你教训?”林母毫不示弱地隔空回复,“别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没放狗咬你们算好的了!” 刘家媳妇道,“你,袁文翠!你少得意!” 林妙音见他们又要吵起来了,便开口道,“刘婶,你刚刚不是哭得要死要活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刘家媳妇:“我……” 林妙音接着说,“你这眼睛都没红一下啊,怎么?刚刚是在干打雷不下雨?” 刘家媳妇被她戳破,神色一僵。 林妙音道,“还有你们,我刚看了,没一个人真伤心的,全特么是装的!” 她环顾四周众人的脸色,冷声道,“想赖上我林家?门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林妙音:想碰瓷?门都没有! 孟远峥:音音救我呜呜呜。 林妙音:叫我一声爹姑且救你一回。 刚才发现前几天把我家峥峥打成铮铮了,哈哈哈,都好听 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路过点个收吧,我会继续努力哒~ ☆、作证 林妙音前世是病死的,在死前那段时间,她整日躺在床上,经常去查看人死后会怎样。 然后她了解到了人死后尸体会在一到两个小时以内在局部出现尸僵。尸僵传到全身需要四个小时,而她刚刚捏了捏尸体的胳膊,已经很硬了,说明刘老汉至少死了两个小时以上了。 从卫生所到林家,正常只要半个小时。 刚刚刘家人说,刘老汉是刚到卫生所就咽气了,就算是在卫生所耽误了一会,再把人搬到林家来,也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唯一的解释是,刘老汉早就死了,而他们却隐瞒了死亡时间,嫁祸他人。 她想明白后,来到孟远峥面前,对方抬起头,露出青紫的脸看她,抿唇不语。 “刘老汉是不是早就死了,你都还记得事情经过吗?”她问。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刘家人险些跳起来,叫道,“你胡说些什么!” 孟远峥皱着眉头,嘴角一动就扯得他直呵气,他回忆着白天的情形,“我从公社回来路上,正好遇上他们抬着一个老人出门,我因为学过一些急救知识,就上前去查看,当时老人已经快不行了,我做了胸口按压,老人有了一点起色,他们见了,就急忙抬着人走了……我跟在后面,到了卫生所,他们突然说老人断气了……” “就是你害死的我老爹!要不是你耽误了,我们还能及时到卫生所!”刘家的人叫道。 “你按压的时候周围人多吗?”林妙音不理其他人,只问孟远峥。 孟远峥摇头,“不多,到了卫生所人才多起来。” 他自己其实也挺迷惑的,要说当时的情况,老人虽然已经昏迷,但是做了胸口按压后明明好转了一点,为何会突然死了呢?他真是百口莫辩。 林妙音点头,回到尸体边上,扫视了周围人,把刘家人愤怒又有点心虚的神情收入眼里。 林父林母他们隐隐看出来林妙音知道了什么,也不好上前阻止她,只能着急地看着,然后找来了蓑衣斗笠穿上避雨。周围还有很多闻讯而来的邻居,穿着蓑衣斗笠来看热闹,皆窃窃私语。 “你到底想干嘛!我老爹人都死了,你还要整什么花样!早点给个交代,我们也好早点带老爹回去!”刘家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我们都知道,人死后会变硬,而手膀子这些地方变硬,至少要两三个小时,你们说刘老爹是在卫生所死的,那我问问,当时是几点钟?”林妙音道。 “这……”刘家人顿时语塞。 “下午六点四十分左右,我戴了表看了的。”孟远峥沉声说。 林妙音接着说,“现在刚天黑,应该没有超过八点,请问为什么刘老爹胳膊这些地方都已经硬了?不是说离咽气才一个小时左右吗?这情况看着至少已经两个小时了啊。” “什么硬不硬的!我老爹死了还能有假?孟远峥按我老爹胸口的时候他明明是好好的!”刘老汉大儿子吼道。 林妙音冷笑一声,正要反驳他,却突然听见一个女声传来,“我可以证明孟知青是无辜的!” 众人看去,只见路上来了一个年轻女子,打着伞,约莫二十出头,扎着两个辫子,身上穿着军绿色外套,长裤加绿胶鞋,身材曼妙,哪怕光线昏暗,也可以看出其秀丽的脸庞。 “这是谁啊?” “好像是今天新来的知青。” “城里女娃?跑来这儿干什么?” 围观的群众一边打量她一边指指点点。 分卷阅读14 女子气定神闲,稳稳地走近,露出温柔的浅笑,道,“我听说孟知青被误会杀了人,所以特地来作证。” 林父一听,连忙上前接待,他是认识这女子的,道,“朱知青,今日这事你也在场?” “是的,下午我在路上偶遇了孟知青,因为他上午帮我搬过行礼,也算认识了,打了招呼,刚好就见他们抬着一个老人过来,我们在中学时都是学过急救的,所以就上去看了看,孟知青做了胸口按压后,老人已经好了一点,我因为还有事就先离开了,谁知刚回来,就听见了这事,便赶过来了。” 朱知青? 林妙音一惊,细细打量女子,心想,这不正是原文女主朱晚沁嘛! 她跑来这儿干嘛?原作里没有孟远峥被杀人这段,本来她以为是因为无关紧要的事作者没有写,而现在女主出现了,这以女主为视角的小说没写这段不应该啊。 在林妙音思考的时候,朱晚沁已经走到孟远峥面前,眼睛里盛满温柔,心疼道,“他们,他们居然把你打成这样……” “明明你是好心,怎么会……”她说着,伸手想摸他脸上的伤口。 孟远峥头往后一缩,不善地看着她。 林妙音无语,这女主还真是如原作一样,善良至极啊,但是不行,不能让她接触孟远峥。 “朱知青是吧,不是说作证吗?”她走上去大声道。 刘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犹豫不决,本来他们准备咬死孟远峥害了江老爹的,结果跳出一个女知青来。 这女人下午确实是和孟远峥一起来的,只是她就在旁边看了会就走了。 朱晚沁语气温柔道,“我家里人是学医的,所以我也懂一点,我说句公道话,当时的情况,刘老爹很可能是急性心脏病发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刘老爹这毛病不是短时间的了吧。” 见刘家人没反驳,她浅笑,“急性心脏病发作导致晕厥窒息,按压胸口是很正确的急救方法,只是并不能完全保证成功,但是能保证的是,不会因为按压几下胸口就导致死亡。” 刘家人脸色难看,她又道,“总之这事儿怪不到孟知青头上,若是你们不信,可以找专业的医生去问问。哦对了,刚刚这位姐姐说的,尸体死后会形成尸僵也是对的,若是真的胳膊已经硬了,那么死亡时间肯定是在到达卫生所之前,我粗略一算,就在我离开现场后不久。” 众人听了,不免纷纷对刘家人投去怀疑的眼光。 林妙音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原著里好像是有一段简单提到女主和同来的知青抱怨说这有家人心也太狠了,看自己老爹要死了,就把人扔到外面去,免得死在家里晦气。 而后两人还感叹一番穷山恶水出刁民,在dang的光辉普照下还会有这种事,所以看来,国家急需要他们这种新知识青年来改变状况。 如今看来,这说的,不会就是刘家人吧。 于是乎,林妙音趁热打铁,接口道,“众所周知,刘老爹自从中风后,你们几个儿子为了谁养老人的问题已经吵了好几架,上次他中风,也没见你们送去卫生所,就这么让人瘫了,这次倒是积极。” “你!你什么意思!”刘家媳妇叫道。 “我的意思就是你们说不定是见人要死了,故意抬出门去让人死在外面吧!” 作者有话要说:  孟远峥:她,她想摸我。 林妙音:你怕啥,她摸你,你不是梦寐以求吗? 孟远峥:!!! 查了下百度,关于尸僵和急性心脏病,估摸着应该没有写错,若是有问题,欢迎评论区提出,我一定改正,谢谢支持,么么秋 ☆、药膏 “你放你娘的狗屁!”刘家人纷纷一副被戳破了心事跳脚的样子。 “别以为你是林队长的闺女你就可以张着嘴巴乱说!”刘家媳妇冲过来,手指头都要戳林妙音脸上了。 林妙音厌恶地后退,嘲讽道,“我说的事又不是随口编的,你们自己做的什么事,大家伙都看在眼里。” 周围人也纷纷皱眉思索,竟然觉得林妙音猜测得挺对。 刘老汉有三个儿子,早就分家了,刘老汉去年瘫痪以后,按理说应该轮着养的,但是这年头自己都吃不饱了,哪有粮食养个废人,所以三个儿子都推三阻四,最后还是书记出来调节了才勉强安顿下来。 但是矛盾还是不断,三天两头打架吵架,那刘老汉,旁人见了都说可怜,一副瘦骨嶙峋,浑浑噩噩的样子。 要说最后这刘老汉要是死在谁家,那也是麻烦事,晦气得很,所以要是把他抬外面去,死在外面,依照刘家人的作风,还真干得出来。 再加上他们说是送刘老汉去卫生所,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家里穷的,平日里小孩子感冒发烧都舍不得去卫生所,他们会舍得把刘老汉送去? 此时恰好闻讯而来的李书记也到了。 李书记和林父差不 分卷阅读15 多年纪,打着布伞,领着他儿子来了。 如今雨已经小了很多,只剩下蒙蒙雨。 “刘家的,你们这是干啥?就把自己老爹放雨里淋着?” 李书记是上过大学的人,思想很正统,很是见不得这种不孝顺的行为。 林父管生产,李书记管政治,再加上李书记比林父严肃很多,又是政府派下来的,不是民众选举的,所以队里的人更怕他。 李书记一来,刘家人气势瞬间弱了很多,林父过去简洁明了地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他听。 李书记沉吟,问朱晚沁,“沁丫头,你确定刘老爹是在你走后不久就断气了?” 朱晚沁回道,“按理来说是这样的。” 李书记沉默,思考起来,而后又去找刘家人问问题。 林妙音见大家注意力都在李书记和刘家人那边,就转身去看孟远峥,谁知见有人早了她一步已经去慰问他了。 朱晚沁你不是女主吗?你醒醒,你的真命天子现在还在后山那个小煤矿挖煤呢!你搞错人了! “孟知青,我听说你受伤了,给你带了药来。”朱晚沁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管药膏,站在孟远峥旁边,举着伞遮住他的头,一只细嫩的手托着药膏递到他面前。 孟远峥好吃懒做,又从小娇生惯养的,被打了一顿再淋这么久的雨,一被那两个汉子松开手,就弯下腰,用手撑着膝盖。 他摆了摆手,拒绝。 朱晚沁有点愣住,抿唇,又说,“我看你伤得不轻,但是现在卫生所已经关门了,还是擦擦药吧。” “不必,谢谢。”孟远峥直起身,便见一女人大步走过来,把朱晚沁手上的药膏拿走了。 林妙音笑眯眯道,“听说朱知青是城里来的,这药肯定也不便宜吧,不要钱给我们用,那哪儿行呀,这样,算我们跟你买的,明儿个我就把钱送你住宿去。” 朱晚沁连忙说,“不用不用,不过一管药,我那儿还有很多,今天还多亏孟知青帮我抬行礼呢。”她说着看向孟远峥,一副感激的样子。 奈何孟远峥低头在瞅自己胳膊上的伤,压根儿没察觉。 林妙音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女主是怎么回事,原作里不是写的朱晚沁对孟远峥避如蛇蝎,见到他就没有好脸色么,而孟远峥秉持着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热衷于热脸贴冷屁股。 如今怎么变成了朱晚沁对孟远峥很亲热,孟远峥一副我不认识你,我不想和你说话的样子。 难道她记错了女主名字了?朱晚沁其实是那个喜欢上孟远峥所以和女主作对的女知青? 这厢李书记那边也已经弄明白事情了。 他虽说为人严肃古板,但是脑子灵活,气势压人,再加上刚刚林妙音和朱晚沁的分析已经攻破了刘家人的心理防线,他没用几句话就套出真相了。 原来是上午的时候刘老汉就已经要不行了,在炕上哼哧哼哧,还一个劲说胸口痛,出气多进气少的。 刘家三个儿子家就凑到一起,商量着后事,结果谁也不愿意接待刘老汉死在自己家里,也不愿意花钱办葬礼,不办葬礼吧又要被队里的人戳脊梁骨。 吵来吵去没个结果,刘老汉却突然发作了,一副立马就要断气的样子,他们顾不得那么多,不能让人死自家里,那他睡过的屋子就不能住人了,所以准备把他抬到后山里去,让人死在外面。 刚没走几步,见路上远远来了两个知青,他们瞬间计上心头,要是能把刘老汉的死嫁祸给别人,不说别的,这办后事的钱就讹到了。 于是他们放慢脚步,着急地说着救命啊,爹你怎么样,你不要有事啊的话。 这知青嘛,城里来的,听说都老实又爱出头,特别是像孟远峥这种二愣子,特喜欢在女同志面前表现。 果不其然,孟远峥主动上前查看刘老汉,还把他放在地上,按压胸口。 刘老汉当时好了一点,气平缓了一些,刘家人一看可不乐意了,怎么按个胸口这人好像要死不了了,他们立马制止了孟远峥,假装要急着去卫生所,抬着人走了。 孟远峥好心跟在他们后面,他们本来是想办法把刘老汉给弄死,嫁祸给孟远峥的,谁知孟远峥一直跟着,好在刘老汉自己撑不住,还是死了,正和他们的意。 顺理成章,到了卫生所外,人多的地方,吸引了很多人注意之后,他们把孟远峥当做凶手打了一顿,扭送到林家来讨说法。 谁知道啊,这一个林妙音,一个朱晚沁,两个女人,居然懂那么多,识破了他们的心思。 剩下的事就交给李书记和林父他们解决了,其他人各回各家去。 “谢谢你呀朱知青。”林妙音虽是不愿意,但面子还是要做的,不乐意地把孟远峥搀扶着。 朱晚沁温柔道,“举手之劳,是因为孟知青乐于助人,好人有好报,再加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切坏思想都是要被揭穿的,我很欣赏孟大哥的为人,见不得他被冤枉,所以遵从内心来作证。” 分卷阅读16 好!说得好,果然是根正苗红的知识青年! 林妙音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用手肘顶了顶孟远峥,“还不和人家说谢谢。” 孟远峥抬起眼皮,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刚刚已经说过了。” 林妙音…… 朱晚沁神色微微一僵,笑道,“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记得要上药和喝姜汤哦,免得生病,要是药膏不够,可以找我拿哦。” 等朱晚沁撑着伞离开,林妙音总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林妙音:说!你们俩背着我干了什么! 孟远峥:我也很想知道 朱晚沁:因为孟大哥又帅又乐于助人,我好欣赏他~ ☆、杀蛇 临走之前,李书记要求刘家人来给孟远峥道歉,并且明天带人去卫生所,医药费和营养费由刘家人出,事后刘家人还要开检讨会。 刘家人现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悔恨得肠子都青了,但是也没有办法,只有硬着头皮上来,在李书记威慑的眼神下,以及周围人窃窃私语中,给孟远峥道歉。 孟远峥面无表情地听着,在他们说完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刘家人面子上挂不住,预想中的情形不应该我们给你珍重道歉了,我们赔你钱,我们还要被检讨了,你一个知识青年,不应该表示不追究这事,甚至来两句没关系,改了就好什么的话吗? 你就嗯一声,你什么意思啊! 林妙音见刘家人眼神滴溜溜地围着孟远峥打转,不知道打什么坏主意,她不爽道,“怎么?你们道歉了人家就必须接受?那我来打你们一顿不许还手,给你道个歉赔几块钱你乐不乐意?” 孟远峥侧头看她一眼,垂下眸子动了动嘴角。 刘家人表情讪讪的,不敢言语。 “好了既然道歉也道歉了,都是一个大队的,以后一定要吸取教训,不要再做这种坑人的坏事,不然看你们还有脸在队里待下去不?”林父出来打圆场。 “天也不早了,你们回去好好反思自己的错误,再把你们老爹好好安葬了,他的后事我会去参加,不要想敷衍了事,其他人也散了吧。”李书记发话道。 刘家人抬起刘老爹的尸体,灰溜溜地走了。 林妙音过去和林母他们说话,林母问她孟远峥伤得严重不,要不要今晚在娘家住一晚,方便大家帮忙照顾。 林妙音想了想觉得不用,看起来不是很严重,而且他被打就是他活该,谁让他遇见朱晚沁,就想要去献殷勤,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还去给人家弄急救,又没那技术,反而自己惹一身骚,让她来给他擦屁股。 和林家人告别后,林妙音领着孟远峥回家去。 雨停了,空气中夹杂着雨水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地上都是泥泞,农村小路又窄,天已黑透,她手上提着斗笠,很小心地走着,鞋子上已经裹上了厚厚的泥浆,很打滑。 她寻思要是等下她踩滑了,她就伸手拽住孟远峥才对,不然两边都是稻田,一头栽进去来个泥水大餐就美了。 让孟远峥走前面,她走后面,要是真摔了,比较好抓住他。 埋头走了一会,前面的身影突然一晃,林妙音抬头,见孟远峥踩滑了,就要往旁边倒下去了。 她下意识伸手,一把抓住他胳膊,但是孟远峥毕竟是个大男人,她根本抓不住,反而要把她带下去。 无奈,只有松手了…… 这真不怪她,她发誓。 孟远峥一下倒在装着水的稻田里,虽不至于头朝下,但也够狼狈的。 以至于让他冷静了一晚上的脸都破功了,发出啊的一声销.魂惊呼,在小腿深的浑水里扑腾几下,心有余悸地顶着一头泥巴烂草根从田里站起来。 抬头,见林妙音站在田垦上笑得直拍大腿。 “哈哈哈,请原谅我,但是我真的忍不住。” 怎么会有这么菜的男人! 林妙音笑得停不下来,孟远峥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把自己头上脸上的脏东西抹掉,结果抹得一塌糊涂。 他有些懊恼地眯眼,微不可查地瞪了她一眼,自己爬上了田垦,甩着手走了。 林妙音连忙跟上去,很没有诚意地问,“你还好吧?” 孟远峥高冷地迈开长腿走在前面,背影就像一只孤傲的孔雀。 “没事。”他道。 “我不是故意放手的,是我拉不住。”她说道。 “知道。” 呵,还挺傲娇。 又过了一会,孟远峥突然说,“今天谢谢你。” “谢我?谢我帮你出头?” “嗯。” “我又不是为了你,我是看不惯他们小人得志,还想为难我爹娘他们。”她噘嘴,呸了一声,“这种人,肯定不能让他们得逞啊。” 孟远峥 分卷阅读17 没接话。 林妙音不满道,“我说你啊,你以后离那个朱知青远点。” “为何?”他微微侧头。 因为她是女主,你是反派啊,你们是没有好结果的!而且你要是喜欢上她了,你就会变得更坏。 你现在顶多让人讨厌,还没到败坏人品的地步。 她煞有介事道,“人家一个大姑娘,你一个已婚男人,不应该离她远点吗?我这个人非常小气,你不要惹我。” 孟远峥哦了一声,老实道,“我知道了。” 嗯,还算听话,林妙音心甚慰,觉得孟远峥失忆了还失得挺好。 回到了家,感觉肚子好饿,折腾了一番,还没吃东西。 孟远峥已经进灶屋烧热水去了,他这一身得快点洗干净才行。 林妙音好心地让他先洗澡,她再去做吃的。 把煤油灯点燃,她坐下思考晚上吃什么,却总觉得心里不舒服,虽说她上辈子在医院待久了,看淡生死,所以今天看见刘老汉的尸体并不怕,但是一个人待着时,心里还是有点毛毛的。 没什么粮食了,只能煮点稀饭,晚上弄菜也麻烦,就抓点咸菜出来下稀饭吧。 她找了个碗,来到屋子阴暗的角落里,把煤油灯放在一个坛子的顶上,打开另一个坛子盖子,用筷子伸进去夹咸菜出来。 突然她听见了轻微的动静,有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本就被刘老爹尸体弄得有点心虚的她拿过煤油灯一看,赫然见墙角盘着一条黑蛇! “啊!” 她瞳孔一缩,全身血液直冲脑门,噌地站起来,疯狂后退,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 手中的碗也掉下去摔碎。 黑蛇受到惊吓,动了,蠕动着就向她逼近。 黑蛇爬得慢,并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 林妙音停下脚步呆在原地,不敢动。 “妙音!”突然她被拉到一个人后面,对方光着身子光着脚,只在腰间围了一块衣服,可见来的匆忙。 那黑蛇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动作变得非常迅速。 “小心!”伴随着林妙音的叫声,孟远峥抄起旁边的坛子盖子快准狠地砸在蛇身上,蛇吃痛,在地上翻腾,他并不给蛇发起攻击的机会,拖起一条长凳,毫不留情地对着蛇头砸下去,蛇哪儿反应过来,瞬间被秒杀。 又快速地狠砸几次,直到蛇脑袋开花。 他丢开凳子,见林妙音全身发软,冷汗直冒,他拖住她胳膊,语气中带上一丝紧张,“吓到了吗?” 林妙音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蛇尸,摇了摇头,走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 抬头却见孟远峥只围了一件衣服在腰上的造型,她噗嗤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宣布:孟远峥男友力max! 虽然咱们峥峥有时候平时看着挺小媳妇的,但是关键时候护媳妇战斗力杠杠的。 孟远峥:谁小媳妇呢?我有一米八! 林妙音:拉倒吧,一个走路都掉田里去的辣鸡 孟远峥:…… 感谢支持,么么哒~ ☆、黑市 “别笑。” 孟远峥也有点窘迫,光线不好看不见他脸红了没,他挪动两步挡住了蛇的尸体不让林妙音看到,又伸手紧了紧自己堪堪要掉下去的衣服防止走光。 林妙音正经道,“好,不笑,憋住。” 随即用眼睛对他做扫描。 没办法,这么大个发光体杵在面前,想不看也难啊。 孟远峥以前日子好,养得细皮嫩肉的,但是到了乡下,再怎么讲究,也不比成里了,特别是夏天,晒得脖子一个颜色,胸膛一个颜色。 宽肩细腰,真,真好看。 孟远峥很不自然,眼神闪了闪,轻咳一声,“你先去灶屋吧,我把这儿处理下。” 想到灶屋那乌漆嘛黑的,万一柴堆里又跑出条蛇呢?她浑身一个机灵,果断道,“我不去,我就在这儿,它都死了我不怕了。” 孟远峥拿过煤油灯蹲下身看了看,“这蛇没有毒,你吃吗?” “什么?” “这肉可以吃。” “这……” 孟远峥见她有点怕,加了一句,“很好吃的。” 林妙音眼前一亮,这年头肉多精贵啊,山里的野味都被打光了,送上门来的,吃!肯定吃!而且这蛇还挺肥,有小孩手臂粗,接近一米长。 “吃吃吃!可是我不会弄啊。”她蹲在孟远峥旁边,蛇尸在她眼里已经成了一块肥肉,一点也不恐怖了。 孟远峥伸手,捏住蛇的尾巴提起来,“我来吧,你准备点佐料就行。” “你还会做饭?”林妙音惊。 “我以前不会做饭?”孟远峥道。 林妙音奇怪地看着他侧脸,你会做饭才奇怪吧。 “我说你别逞 分卷阅读18 强啊,这蛇不像鸡鸭鱼,不是那么好处理的,我们还是拿去找我爸我哥吧。” 她本意真的是找林父他们帮忙,谁知孟远峥似乎觉得她在说他无能。 他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语,提着蛇尸走了。 林妙音站起身,看着孟远峥光洁的脊背,陷入沉思,这孩子似乎有点不对劲。 她扭头见地上血糊糊恶心得很,准备去找铲子来把这块儿地铲出去,还没行动,孟远峥已经提着铲子进来了,动作麻利地用铲子把周围刮干净,铲起泥巴出去了。 这人怎么这么勤奋了,衣服都不穿上就打扫卫生了,不对,真不对劲。 不过他勤奋是好事,她就可以偷懒了。 林妙音想通后,又想到明天可以吃蛇肉,开心地去煮饭了。 她把水倒进锅里,点上火,就开始找家里还有什么调料,翻箱倒柜后,只找到点干瘪的老姜,还有就是盐,酱油,干辣椒之类基础调料了。 蛇尸体被丢在木桶里,上面盖着一个簸箕,她把热水烧着,心有余悸地回到屋里,小心地抓了点咸菜出来,脑子里还忍不住回忆刚刚看到的蛇盘在角落的样子,盖上坛子盖子,火烧屁股般地离开。 红薯稀饭咕噜咕噜地煮着,她正切着咸菜,孟远峥提着桶进来了,桶里装着脏衣服,他放好桶,自觉地去烧火。 林妙音切着切着,突然想起个事,嘱咐他,“去把朱知青给你的药擦了。” 说了一遍后身后没动静,她回头,见孟远峥正安静地盯着灶膛里的火苗,手拿着火钳一动不动。 “你魔怔了?”她放下刀,过去拍了下他肩膀。 孟远峥回过神来,抬头看她,“怎么了?” “我叫你去擦药。” “烧火。” “烧个屁,滚去擦药!” 她一把火钳抢过来,孟远峥有点无奈地手搭在膝盖上,不动,林妙音真想给他屁股一脚。 “你看你这脸,都成什么样了还不擦药,还有你这背上身上不都受伤了?不擦药不许吃饭!” 把孟远峥一通骂后,对方终于起身回房擦药去了。 林妙音觉得心累,面对他就好像面对她曾经的初恋一样,她初恋就是个二愣子,傻不拉几的,她和他相处就像妈妈和儿子,如今孟远峥表现得不就很儿子么。 待他回来,稀饭已经煮好,咸菜切好,摆在桌子上,两人对坐。 林妙音吃了一碗后,有些忧愁地放下筷子,试探问,“诶,你想吃肉不?” “?”孟远峥看着她,“不是刚刚打了条蛇吗?” “不是。”林妙音放下筷子,把头伸长,凑近他小声说,“我说的猪肉。” 她起身把门给关上,回来坐下继续道,“家里的肉票早就用完了,我爸妈他们也不能一直支持我们,咱们这还有大半年呢,总不能每天红薯咸菜吧。 我知道你以前在城里,吃的肯定比乡下地方好得多,到了这儿半年,没吃上过几次肉,馋坏了吧。” 她准备把孟远峥诱惑下水,两个人一起搞事总比一个人好办,而且还不怕他举报揭发。 孟远峥拿着筷子,认真地听她说话,等她说完才道,“是挺馋的。” “那我们去弄肉吃吧!” “你有肉票?” “没有。” “那你有路子?” “没有。” 孟远峥瞥眉,“那你说什么。” 林妙音连忙道,“有黑市啊。” “黑市?” “对,不用粮票,拿东西去换或者多花点钱就行的。” 她本觉得自己已经点明了,谁知道孟远峥却眉头皱得更深了,语气严厉道,“不管你哪儿听来的,以后都不要提起这事。” “为什么?”林妙音有点不可置信。 孟远峥是谁?是一个刚来乡下时,因为吃不到肉而哭鼻子,甚至为了改善生活委曲求全求娶队长女儿的人,现在她主动想和他组队弄肉吃,他居然想也不想拒绝了? “这是很危险的行为,万一被查到了,买方和卖方都要一锅端,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爸妈考虑吧,林父也会被你牵连的,轻则丢掉大队长位置,重则进监狱。”孟远峥语气低沉道。 哪有这么严重。 她是穿书者,一方面从小生活的时代是自由经济,另一方面她知道过不了一两年完全计划经济就要开始改变,所以如今的黑市不过是未来自由的雏形罢了。 “不去就不去,这么凶干嘛!”她有点生气了。 孟远峥不为所动,“总之你记住不要去什么黑市就行了。” “你管得着么?” “你爸妈管得着吧?你要是去了我就告诉他们。” 林妙音吐血,这个贱人,刚才还以为他变了,现在看了本性还是这么贱。 “我吃饱了!你把碗洗了!”她气愤地起身踢开凳子去洗澡了。 分卷阅读19 作者有话要说:  别看峥峥现在很厉害的样子…… ☆、白跑 两人又一人一床被子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天晴了很多,上午刘家的人就自觉来了,把孟远峥带卫生所去看病,林妙音也被准许休息几天不用上工,留在家里照顾孟远峥。 虽说不干活就没有工分,但是书记让刘家人把他俩的活干了,以显示他们认错态度的诚恳。 刘家人就算是再不乐意,也没办法。 林妙音也不准备跟着去,昨晚看孟远峥的样子,应该问题不大,所以她决定今天干件大事,找黑市买肉去,顺便买点佐料来煮蛇肉。 把家里的钱都翻出来,肉票已经没了,粮票还有几斤,还是林家资助的,钱倒是还有几块钱的,是结婚时的嫁妆,这年头没有票,有钱也没用,所以没被原主两人花光。 她对着孟远峥刮胡子的小镜子给自己梳了两个辫子,别上发夹,穿上印花长袖,整理好领子,套上布鞋,背上一个军绿色的布挎包,干净整洁地出门了。 公社离牛头湾不远,也就几里地,她脚程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公社是后世镇子的前身,比起乡下来说要“繁华”一点,有楼房,还有到县城的车站。 这年头几乎没有小摊小贩,只有供销社和国营饭店。 她先四处转了转,见供销社已经排上了长队,挤进去看了看,好的肉已经被抢空了,只剩下些猪下水和骨头。 还有鸡肉什么的,却都是要票才能买的。 她摸摸兜里的毛票,看看天色,明明才上午八点左右。 又到处逛了逛,太阳逐渐升起来了,她感觉有点热,黑市还一个影子都没见到呢。 找了个阴凉的台阶坐下,她把草帽取下来当扇子扇风,一边打量来来往往的人。 几个小孩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他们都七八岁左右,在一个巷子口踢毽子,跳皮筋,表面看起来很正常。 林妙音小时候也玩过这些的,有点怀念,所以情不自禁地看起来,看着看着突然觉得不对劲。 她想起这个年代,七八岁小孩子已经当半个成年人用了,不是在家打猪草捡柴火,就是煮饭喂鸡喂鸭带弟弟妹妹,条件好点的可以去上学堂,怎么会大上午在这儿跳皮筋? 再看,她察觉到那群小孩子都“不经意”地打量她。 毕竟是小孩子,再掩饰,也暴露了一些端倪来,很快有一个小孩子不玩了,跑进后面破旧的土墙巷子里去了,这巷子两边是土墙房和转瓦房的混合,有些甚至已经废弃了,特别是那座道观,在文ge初期“破四旧”的行动中,被捣毁得只剩一些残壁断垣。 她继续看着,未过一会儿,从巷子深处断断续续出来一些人,背着背篓,提着篮子,提着布包的啥都有,反正没有空手的,还神色有些紧张的四处张望下才离开。 有点不对劲呀,这难道就是黑市?她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准备进去看看,却突然停住脚步。 这刚刚从里面出来的人,怎么这么眼熟…… 其他人打扮得都是灰扑扑的,再加上营养不良导致的个子矮,一脸菜色,这人和他们比起来,高个头,脸白白净净,穿着白衬衣黑裤子黑皮鞋,走路落落大方,满脸写着“我是大款快坑我。” 他手里还提着几包东西,都包装得严严实实的。 林妙音把他抓了个现形,生气地想这人昨晚还义正言辞地和她说不许去黑市,去了我就揭发你什么的,结果第二天自己就跑来黑市了! 她明白了,肯定是这人藏了私房钱,或者是他家里给他寄了票来,他一方面叫她不要来黑市,一方面自己偷偷摸摸来买好吃的。 自私自利地男人。 她飞快地把自己藏在孟远峥看不见的地方,探出半个头观察。 孟远峥没发现她,提着东西走了。 待他走远,她才小心地出来,观察附近没人了,那群跳皮筋的小孩儿也不见了,她往小巷里走去,结果进去就一片荒废破旧的房屋,除了地上很多脚印,其他啥也没有了。 这怎么回事?活见鬼了? 到处转了转,发现这儿应该就是那捣毁的道观的后院,她果然找到了一个通往其他地方的小门,想必这些人是把她当“上面”的人了,所以火速撤离了。 真倒霉,合着一上午啥也没买到。 她气哼哼地拽着自己的空布包回去了。 步行了一会儿,幸运地在路上遇见同队的老乡赶着大队的牛车。 见是林队长的女儿,那肯定得叫她上车啊。 林妙音道谢后爬上车,老乡吆喝着牛哐哐当当地走起来。 她靠在牛车的围栏上,用草帽遮住头,侧过头看着路边的稻田,放眼望去,除了偶尔站起身的戴着草帽的老乡,就全是碧绿,一片接一片,风吹过,稻穗都哗哗作响。 她前 分卷阅读20 世是出生在八十年代末,也是农村娃,虽说那时候农村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眼前的场景和记忆中差不多,让她心里有了点熟悉感。 过了平整的稻田路,就到了有点起伏的苞谷地,比人还高的苞谷杆子立在路两边,有种遮天蔽日的错觉。 忽然她瞅见前面有两个人并肩走着,男高女俏很登对,女生穿着白色的长裙,脚下是凉鞋配白袜子,露出纤细的小腿,走起路来仙气飘飘。 林妙音拽紧布包,心道这狗男人,刚从黑市出来,就跑去找女人献殷勤了,是准备把买的东西都送给姑娘吗? 昨天才答应地好好的不要和朱晚沁接触,怎么扭头两人就肩并肩了? 她气得胸口痛,坐在牛车上,等着牛车哐哐当当路过路边的两个人。 两人停下来站在路边避让车过去,林妙音已经认出了女人就是朱晚沁。 这女主也真是,孟远峥都是结了婚的人了,怎么还和他走那么近。 这狗男人贼心不死,哪怕失忆了也自动和女主凑一起去了。 她不是吃醋,只是莫名有点被背叛的感觉。 待两人看到车上的林妙音时,朱晚沁微微瞪大眼,叫了一声,“妙音?” 呸,什么妙音,别搞得和你很熟一样,林妙音腹诽着不理她,让赶车的大叔停下车,只对着孟远峥凶狠道,“孟远峥!给我上车来!跟老娘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她不是吃醋,不是吃醋,不是吃醋,重要的事说三遍 是昨儿才说好的事,今天某人就忘了,感到生气 感觉小可爱们的支持,比心心~ ☆、换肉 “妙音,我和孟大哥是刚刚碰上了就一起走一段,他好厉害,我刚来很多不懂的,问他他都懂呢……” 朱晚沁上前,笑着说道,还想伸手握住林妙音的手表示亲热。 林妙音立马把手收回背后,扬了扬眉头,也不管她的尴尬,“我手刚刚抓了鸡粪,还是不要碰我。” 朱晚沁…… 她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把视线放在赶车的汉子身上,笑着和他打招呼去了。 赶车的汉子哪儿和这么年轻漂亮的城里姑娘说过话,面对她伸过来的白嫩小手,激动地手脚都不知道哪儿放,把手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才红着脸回握住朱晚沁的手。 “你好,同志,谢谢你昨天帮我们拉行李,我还记得你叫王解放是吧。”朱晚沁收回手,笑着说道。 王解放更激动了,脸通红,不知道说啥好,只能挠挠头傻笑,没有看出朱晚沁不着痕迹地露出的一丝嫌弃来。 这边林妙音正打量着孟远峥提着的东西,都用布包着看不清楚,她面色不好,“你提的什么?” 孟远峥道,“回去再告诉你。” 林妙音瞅瞅他再瞅瞅东西,“你不是用来送人的?” 孟远峥露出疑惑的神色,“不是。” 不是送人的,那他提回家,无论如何她也可以沾沾光了,林妙音心里好受了点,还是没好气地说,“上车,回家!你看看你,昨天才挨了打,今天就跑出来嘚瑟,上午不是去卫生所了吗?” “医生说没大事,拿了点擦伤的药就回来了。”孟远峥很老实地回答。 “回来了?回哪儿去了?回公社去了?回家的路你都不认识了?”林妙音忍住怒气,这货明明是跑去黑市了,还和朱晚沁来了个结伴而行,不知道还以为这两人处对象呢。 第一,他是有妇之夫,远离其他女性是基本的要求,第二,他和女主多相处,要是爱上了对方,不就要重蹈原作的结局了? 她现在是想和他离婚,但是离婚这事目前看办不到,只能凑合过,他现在跑去勾搭妹子,外人怎么看,只会看她的笑话。 既然离不了婚,又恰好他忘了以前的事了,远离女主,修改原作结局才是对的,他倒好,警告了让他远离,没几个小时又凑过去了。 “妙音,你别怪他,要骂就骂我吧。”朱晚沁走过去,挡在孟远峥面前。 林妙音决定不能给朱晚沁好脸色,和她撕破脸不来往才是对的。 “我骂我男人外人管得着么?”她横了朱晚沁一眼,也不管朱晚沁露出的惊讶委屈的小眼神,用手拍拍牛车围栏,充满威胁地发话道,“孟远峥?嗯?” 然后朱晚沁本以为会与林妙音当众吵起来的孟远峥,非常听话地把东西放上板车,手一撑坐了上去。 她错愕,这东西?不是送给她的吗? 她一直以为孟远峥会送她回去,并把东西送给她,结果林妙音一出现,东西就被顺走了? 看向孟远峥,孟远峥并没有看她,回应她的只有林妙音假情假意的问候,“哎呀你看这车放了队里的东西加我们两个人,已经坐不下了,就委屈朱知青你走回去咯。” 朱晚沁笑僵硬在脸上看着牛车哐当哐当走远了,她拽紧手掌, 分卷阅读21 怎么也想不通,林妙音还是那个粗俗无礼的女人,孟远峥却不是那个眼里只有她,看见她就跑来献殷勤的人了。 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牛车在路边停下,两人下了车,孟远峥自觉提着东西跟着她进了屋,林妙音把钥匙丢在桌子上,坐下,见孟远峥一副受训的小媳妇模样站在门口,勉强忍住笑,做出凶巴巴的样子道。 “杵门口干嘛?进来。” 孟远峥提着东西,放桌子上,站她面前,她暼了眼对面的凳子,“坐下。” 很乖地过去坐下。 “说吧,东西哪儿买的。”她问。 “供销社。” “少放屁,我上午去了供销社,毛都不剩几根了,也没看到你,再说你又没票,怎么买的?” “……” 林妙音看他沉默,冷笑一声,起身,不客气地拆开布包,“让我来看看你买了啥。” 一大块儿五花肉,一包佐料,一包用多层软布包好的鸡蛋,一大袋子面粉。 饶是林妙音是现代人,也被吓到了,这些东西要是拿票买,估计一家几个月的花销都没了。 她连忙去把院门关了,才回来指着东西问,“实话说我知道你去黑市了,但是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供销社的猪肉五毛钱一斤,黑市要一块多,这块儿肉少说也有三四斤,还别提鸡蛋和面粉。 孟远峥答非所问,“你不是想吃肉吗?” “我问的是你哪儿来的钱?”她拍桌子。 “卖东西换的。” “你把什么卖了?” “衣服。” “……” 卖衣服换肉,怎么这么辛酸呢? 林妙音坐回凳子上,很严肃地问,“你为什么昨晚让我不要去黑市,今天自己就跑去了?你怎么找到黑市的?” 孟远峥露出一抹淡笑,把手腕往前一伸,露出昨儿林妙音看过的那块表来。 她看看他的表,再看看他的打扮,懂了,这是装成有钱人,生意自然上门了。 那些肉贩子知道,买得起高价肉的,肯定是有家底的,看见这种人就会主动上去攀谈。 “你不懂行情,去了危险。”他收回手道。 “合着你这是为我好?”她挑眉。 “嗯。” “你别瞧不起人,我懂的可比你多。”毕竟她是二十一世纪来的。 孟远峥不说话,眼神透露出“你说吧,我不拆穿”的意思。 算了,不和他计较了,谅在他愿意把肉分给自己吃的份上,给他点好脸色吧,林妙音说服自己。 “现在天热,还有条蛇没吃,这肉我先放在井里镇着?” “嗯。” “你想吃啥?我来做。” “你决定吧,做啥我吃啥。” 哎哟,林妙音心一软,这人真是那个反派吗?怎么这么乖的。 她伸手准备去拿肉,孟远峥却突然道“等等”。 她疑惑地停下来。 “你刚刚说你手抓了鸡粪?” 作者有话要说:  孟远峥:你抓了鸡粪,不要碰我的肉! 林妙音:再说一句?那我就拿手摸你脸了! 关于朱晚沁的事,我在文案已经透露了哈,相信大家都一眼看出来了,嘿嘿~ ☆、煮蛇 把猪肉放在一个小木桶里,再吊在井里镇着,面粉鸡蛋妥善地藏进柜子里,佐料分开装好,已经正午了,林妙音开始操家伙做饭。 蛇肉已经被孟远峥清理好了,看着就像一条大黄鳝,她也不怎么怕了,让孟远峥去准备配料,她把蛇肉切成小块,倒了点白酒,老姜,大葱,盐抓均匀腌制起来。 孟远峥找了一些土豆红薯玉米茄子豆角来,都是林家自留地种的,前两天林妙军给妹妹送来的。 在井边洗干净装进盆里端进来,林妙音麻利地切成坨坨,再准备好配料,把锅洗干净。 孟远峥已经把火点上了,待锅烧热,她毫不犹豫地放了一大坨油进去。 不舍得油可不行,吃完了再想办法吧。 油烧至八成热,开始冒青烟,准备下蛇肉。 林妙音最怕的就是这个,冷水遇热油会爆。 孟远峥起身道,“要不我来?” “不用,我已经掌握秘诀了。”林妙音说着把碗里的蛇肉一股脑儿倒进去,迅速抓起锅盖盖上。 锅里嗤嗤嗤直响,过了十来秒,揭开锅盖,已经不爆了,用锅铲搅拌,炸至表面金黄捞出,待油温升高时,下入蛇段复炸,捞出控油。 然后把切好的姜蒜末辣椒花椒倒进热油炸,炸香后倒入配菜炒,炒个半熟,倒点水进去,再把蛇肉铺在顶上,盖上锅盖焖。 另一边的小炉子上煮着稀饭,咕噜咕噜直响。 她坐在柴火堆上,用围 分卷阅读22 裙擦脸,这夏天做饭可真遭罪。 围裙还没挨脸,旁边递过来一张白帕子。 “用这个擦。” 她看了他一眼,接过来,笑道,“我看看这帕子,还是新的呢,你买的?” 孟远峥摇头。 再一看,“这不是我的嫁妆里的吗?” 孟远峥也露出疑惑的神色来,很是无辜,“我在我的箱子里拿的。” “我想起来了,前几天你还偷我的嫁妆里的的确良去给那个什么慧的女知青做衣服!这帕子也是当时顺出来的吧!” 不提这茬她都忘了张慧的事,加上女主和另一个女知青,以及她本人,豁,孟远峥的桃花运不错嘛。 孟远峥眉头紧锁,手捏成拳头放在膝盖上,“有这事?” “有啊!可惜你忘了,哎呀要是让张慧知道了可就伤心了。”她一边拿衣角扇风一边斜窥他。 孟远峥脸色不太好看地低着头,没回话。 恰好这时,院子里响起了声音,她探头一看,一个女人正扭着小腰进来,扎着大辫子,穿着军绿色衣服裤子,直奔屋里来了。 “表姐表姐夫~你们做啥好吃的呢,好香啊!” 林妙音好不容易才想起,这是原主的表妹严红月,本书另一个炮灰,和男主定过娃娃亲,但是嫌贫爱富,和县城一个什么小官的儿子处对象了,把男主一脚踹了,总之就是来衬托男主的凄惨的一个工具人。 “你来干嘛?”林妙音挪动了屁股,留出半边长凳给她坐。 “我听说姐夫受伤了来看看他。”严红月吸吸鼻子,闻着空气中的香味。 “空手来看?” “额,哎呀咱们姐妹俩什么关系,还在乎那些虚礼吗?”严红月笑道。 林妙音可不吃这一套,起身打开锅盖,把锅里的肉菜翻炒了一下,又盖上盖子焖。 “好香~姐,我今天能不能留下来蹭个饭。”严红月差点就要流口水了,姐夫是城里人,果然会享受啊,她以后也要嫁城里人,那个什么娃娃亲的男人,还在挖煤,嫁给他简直是脑子进水了。 “不能,我守了半夜才抓到两条黄鳝,你要吃自己去抓去。”林妙音道。 她们姐妹俩关系一般,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不留吃饭也没啥。 严红月噘着嘴,哀怨地看着她,“小气。” “说吧,你来找我啥事?”林妙音说着,让孟远峥挪动下屁股,她在他的长凳另一边坐下。 “明天我要去县城和朋友看电影,你能不能把你那双结婚穿的皮鞋借我,我就只有布鞋,去了城里多没面子啊。”严红月露出祈求的眼神,还对她拱了拱手。 林妙音略一思索,想到如今剧情发展到个什么情况了,发展到可怜的男主被未婚妻绿了的剧情,绿了他的人现在就站在她面前。 不过严红月不绿男主,男主怎么和女主在一起呢?所以这事儿还真不能阻拦。 再加上严红月除了绿了男主,倒是没做其他坏事,原作对她的描述不多。 “行,借给你可以,可别弄坏了。” “表姐真好!最爱表姐了!”严红月感激地说道。 “跟我来吧。”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嘱咐孟远峥盯着锅里,带着严红月去屋里取了用报纸包起来的皮鞋。 “表姐放心,我就穿一天,穿了保管给你洗干干净净的送回来。”严红月小心地抱着鞋。 林妙音倒是不在乎一双鞋子,而且款式还很丑,但知道严红月是去和那个男小三约会,还是嘱咐了几句,打发她回去了。 回到厨房,蛇肉已经差不多好了,撒上一把葱花出锅,装了满满两大碗,色香味俱全,就算过年过节都难吃到这种菜。 用另一个大碗盖上,放在篮子里,上面放一层布,看天色还算早,没到林家吃午饭的时间,她提着篮子到了林家。 林家正在做饭,她把肉的来历简单说了下,惹得林母和崔芬一阵唏嘘,夸孟远峥能干了,林妙军更拍着胸口保证一定找点雄黄去用来驱蛇。 临走林母又给她装了一大篮子菜,还塞了几个刚出锅的馍馍,才让她离开。 回到家,孟远峥正坐在屋檐下,闭目养神,听见开院门的动静,他睁开眼,大步过来接过林妙音手上沉重的篮子,道,“井边打了水,去洗个手吧。” 待林妙音洗完手,孟远峥放好了菜篮,又道,“稀饭已经舀好放凉着,直接去吃吧。” 在桌上坐下,发现稀饭温度刚好,不像刚出锅那样烫,筷子摆好了,馍馍也用碟子装好了,还夹了一点泡菜出来放碗里。 孟远峥坐下,揭开蛇肉上面用来当盖子的大碗,见林妙音怪异地打量自己,他问怎么了? 林妙音露齿一笑,道,“真是贤妻良母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家峥峥可会疼人了~ ☆、分配 分卷阅读23 第二日队里有个大事,需要把全队的人聚集到一起来讨论。 那就是关于新来的几个知青住哪儿的问题。 他们前两天都是和其他知青两个人一个被窝的,男知青们住的是大通铺,以前是仓库,改造了一下,女知青好一点,每个人的小床是分开的,但是也挤得很,再加上女知青家伙事多,屋子里是塞不下床了。 要盖宿舍还得等秋收后才行,这还有几个月呢,总不能一直这样挤着。 队长和书记一合计,那就先让队里有空房子的一家接待一个吧,隔壁的队就是这么干的。 可是这家里有空房的人家可不多,多少兄弟多的,结了婚还挤一个屋呢,中间拉一张帘子做隔断了事,谁晚上要办那事,另一对就出去等着,等里面的办完了再进来。 书记见各家都愁眉苦脸的,便一个一个做思想工作,最后又说谁家主动接待的,就由队里每月补贴几斤粮票。 这下有人心动了,开始合计划不划得来,这知青住自己家,吃也是跟着这家人吃的。 林妙音想的是主动争取把那个喜欢孟远峥的女知青拉过来一起住,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肯定能擦出爱情的火花,然后她能顺利离婚了,孟远峥也不用介入男女主的感情了,那个女知青也不用黑化了,皆大欢喜。 但是当她告诉孟远峥准备自家也接待一个知青时,孟远峥却神色怪异地看着她。 “你真这么打算?” “你这么看我干嘛?知青他们是响应国家号召,来支持社会主义建设的,保证他们的生活是我们该做的,而且我爸是队长,我也是支持我爸的工作。”林妙音笑眯眯地说。 “不要。”孟远峥撇过头,神色冷漠。 “嗯?” “我不同意。” 林妙音刚要问问为啥,却突然见一个女人迎面走来,正是朱晚沁。 “妙音妹妹,孟大哥。”朱晚沁笑着道。 林妙音站住脚,瞥了孟远峥一眼,“你妹子?” 孟远峥回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不然怎么叫你孟大哥,多亲热,我还以为你们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认了哥哥妹妹呢。”她撇嘴。 那民谣里不就唱的嘛,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什么悠悠的。 孟远峥压根就没看朱晚沁两眼,连她长相都只记了个五六分,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对方很熟的。 这下是个人都听出林妙音的敌意了,朱晚沁脸色有点僵,柔柔的眸子在林妙音和孟远峥脸上转了一圈,小心地问:“怎么了,你们两个吵架了?” 林妙音…… “没有,我们感情可好了,怎么会吵架。”她皮笑肉不笑道,“你快进去吧,他们在安排你们的住宿呢,去晚了只有住差的了。” “我刚刚在旁边听着呢,对了,听说你家有间空屋,我能不能住你家……”朱晚沁腼腆地问,还伸手抚摸自己的辫子,一派天真,似乎真的很期待林妙音同意。 原作中也有关于知青分配住宿这件事,当时林妙音家是没有来知青住的。 见林妙音犹豫,朱晚沁又道,“我带了粮票肉票的,不够我家还会给我寄,我不会白吃的。” 林妙音还没说话,旁边的孟远峥道,“我们家房子漏雨,还经常有蛇,不能住人。” 朱晚沁脸色一白。 林妙音连忙道,“是啊是啊,前天我们就打死一条爬上床的蛇,还有毒呢。” “啊?”朱晚沁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们那儿风水不好,招这些蛇虫鼠蚁的,你还是别来住了。”林妙音语气陈恳道。 这时一个女声插了进来,“晚沁,你找到老乡家没。” 一个和朱晚沁一般打扮的女子走过来,很是友善地伸出手,“你们好,我是许丽雯,和晚沁一样是上海来的。” 林妙音一边伸出手和她相握,一边转动思绪,这不就是她想要勾搭来家里住的女知青嘛! “你好我叫林妙音,他叫孟远峥,欢迎你来到牛头湾大队。” 林妙音松开手,孟远峥也和许丽雯握了下,双方都保持很友好的正常态度,谁也没有多看谁一眼。 这就有意思了,原作中他们四个人可是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三角恋。 她和许丽雯喜欢孟远峥,孟远峥喜欢朱晚沁,朱晚沁喜欢男主,啧啧~ “晚沁你怎么了,脸色有点难看啊。”许丽雯问道。 “没事,可能太阳有点大,你住宿问题解决了吗?” “我已经找到一个老乡了,人看着挺老实的,他家还帮我搬行李呢,就那儿。”许丽雯指着路边,一个年轻小伙子提着行李箱和网兜,里面是脸盆什么的,一个大婶抱着铺盖卷,还有一个小孩子提着大帆布包。 林妙音无语了,看这家人态度,摆明了就是想要讨好许丽雯,蹭她粮票是小的,怕是想给自家儿子找个城里媳妇才是真的,可许丽雯不懂,还真以 分卷阅读24 为人家是热情好客呢。 这家人就是原作中许丽雯住的那家,自然的,他们的打算是落空了的。 这下想拉许丽雯去自家住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行,那你快跟着去吧,有需要帮忙的你叫我一声。”朱晚沁拍拍许丽雯的手说道。 许丽雯欢欢喜喜地走了,林妙音道,“你快进去看看吧,一会儿真没住的地儿剩下了。” “嗯……”朱晚沁有点魂不守舍。 “走走走,我带你去。” 能让朱晚沁远离孟远峥的事她都乐意做。 积极地拉着对方进了人群,李书记见她们来了,一边忙着登记一边说,“朱知青啊,刚刚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啊,这会儿只剩下一家了,你看看要是没意见就定下了。” 朱晚沁眼睛落在本子上的户主名字上,沉默不语,林妙音帮她问,“书记柏柏,是哪家啊?” “就金家嘛。”李书记道。 金家就是男主家啊,看来命运的轨迹还是按照原作运行的。 林妙音抑制住内心的欢喜,道,“金家不错呀,为人都好,房子也挺大的呢。” 书记点头,“是啊,没意见的话就这么定了哈。” 他登记好,招呼不远处一个年轻小伙子和一个小丫头过来。 “金家小子,过来帮朱知青搬行李。”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略婊我承认,捂脸,当然这时她的心里也是很矛盾的,后面会变好的,请期待男主的努力 ☆、竹竿 金成仁作为原文男主,有一个非常有文化内涵的名字,因他的爷爷是旧时期的地主,曾留洋日本,给他取名自然不能取个解放,建国啥的满地跑的名字。 毕竟男主,人长得也是高高大大帅出几个队外都知道的,只是因为家里成分不好,一直没有娶媳妇,最近为了挣工分,去后山煤矿里挖煤去了。 他不像孟远峥那种帅,而是阳光帅气型,很开朗乐观,笑呵呵地过来了。 “书记好,朱知青,妙音妹子好。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书记点头,“去吧。” “朱知青,你的行李放哪儿的,我帮你搬吧。”金成仁道。 朱晚沁表情有点冷,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就在那边大树下呢,谢谢你啊同志。” “小事一桩,就别说谢谢了。”金成仁笑道。 待两人离开了,林妙音也回来找到正靠在树上发呆的孟远峥。 “走,回家了。” 孟远峥睁开眼,看了一眼人群方向,见金成仁一手提着朱晚沁的行李箱,一手抱着铺盖卷,背上还背着她的大包,而朱晚沁提着网兜。 “走吧。” “我们中午吃肉吧,天气大,再不吃要坏了。”林妙音背着手,边走边踢小石头。 “嗯。” “你要吃什么,回锅肉如何?” “可以。” 真是惜字如金啊,她撇嘴。 回到家,孟远峥去井里取肉了,林妙音把面和好醒上,开始准备佐料。 肉取来切了一半洗净,剩下的用盐码上放在橱柜深处。 先将猪肉整个的丢进冷水里焯水,捞出来切成片。 然后把咸菜切得细细的,再切点二荆条,将锅烧红,倒肥肉进去,放一点林母送的豆瓣酱,炒出红油,再把瘦肉和咸菜都放进去,大火翻炒。 让她满意的孟远峥烧的火非常符合她的心意,让大就大,让小就小。 最后放二荆条,盐,酱油翻炒下,就出锅了。 再做了锅面条,摆上桌子。 虽说昨天已经吃过肉了,但是蛇肉肉少,还分了林家一半,不过瘾,今天才算正式开荤。 因为怕人发现,林妙音把院门关上,把房间门也关上,两个人在阴暗的房间里埋头苦吃。 被肥油炒过的咸菜配上二荆条的辣味很是开胃,肉香扑鼻,肥而不腻,瘦而不柴,两人把碗里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连咸菜都做了哨子来拌面吃。 真是别样刺激啊,这种偷偷吃肉的感觉。 孟远峥还把瘦肉都让给了她,自己吃肥肉和五花肉。 吃饱喝足,林妙音瘫在凳子上不想动,孟远峥起身收碗。 “诶,我说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她摸着肚子问。 “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肉可真好吃啊,你不想天天吃吗?”她盯着空碗,露出怀念的眼神,还舔舔嘴唇。 “你刚吃了又饿了?”孟远峥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浅笑,端起碗往灶屋走,林妙音跟上他说道,“我想天天吃啊。” “但是我们没那么多钱,黑市的肉贵,货源也少。”孟远峥坐下点火准备烧水洗碗。 林妙音一边往锅里加水一边道,“你那天买的肉是哪儿来的啊。” “不知道。” “你就没打听几句?下 分卷阅读25 次还要买的。” 要是知道了肉的行情,他们以后买肉也可以方便一点。而且她其实很想开个养殖场。 “肉的事我来想办法,你不用操心这些,保你一周吃上一次。”孟远峥沉声道。 林妙音被他的说辞弄得哭笑不得,“别了,这样过不了多久,你的家伙什就要卖光了。” 两人正洗着碗,林妙音突然灵感一动,“我想到赚钱的方法了!” “嗯?” 孟远峥手里抓着草木灰正往碗上抹,闻言看向她。 “我只有有了个主意,等我打算好了再告诉你。”她故意卖关子。 孟远峥也没有追问,非常佛系地洗碗,林妙音拿着火钳又想起一件事来,就是关于他和张慧的检讨大会。 关于这两人,队里的处理是孟远峥和张慧当众检讨,而张慧因为把林妙音推下了池塘,所以还要记大过,以后评优评先都没她份儿。 关于张慧提出的林妙音打人的事,根本没人管她说了啥,她只有吃哑巴亏。 “还有三天,就是你们的检讨大会了。”她掰着指头数了下。 孟远峥手一顿,“检讨什么。” …… 也对,他忘了自己干啥了。 林妙音好心地提醒道,“你和一个女知青那个啥被我发现了,然后大家都知道了,然后她把我推下池塘了。” “哪个啥?”孟远峥变得神色不好看。 “就搞暧昧,你不要紧张,没那个啥。”她笑了。 “好,那检讨。”孟远峥低头继续洗碗。 “也没啥大不了嘛的是吧,就上去承认下错误,有我在,他们不敢给你丢烂菜叶的。”她安慰道。 “嗯。” “嗯……好吧。”她放下火钳,见外面太阳很大,很适合晒被子,想到睡了几天的发着异味的床单枕套,她当机立断,今天就洗床单。 “等会咱们把床单被套洗了,换上干净的。”她起身拍拍灰,回到房间开始拆床单被套枕套,又去找来大脚盆,一股儿脑地塞进去,又把孟远峥的肥皂摸来。 孟远峥已经洗完了碗,在井边打水,很快就装满了一脚盆水。 她蹲在地上,开始搓洗,“你去弄几个竹竿做三脚架等会晾。” 不过立马她又觉得孟远峥应该不会做,“还是我来弄,你来洗吧。” “不用,我会弄。等会你要清洗时叫我来提水。”他说着已经走向屋后去了。 待她洗完头一遍已经过了十几分钟,孟远峥还没回来,她忍不住起身到屋后查看,却见孟远峥正低着头背对她。 “你干嘛呢。”她快步走过去。 孟远峥把手一缩,似乎被吓到了,她定眼一瞧,孟远峥手上很多血,柴刀放在一边,地上散落着一些竹竿,豁,这人怎么把自己割伤了? “你伤了不知道说一声啊?给我看看。”她瞪了他一眼,抓着他手看了看,伤口不大,就破了点皮。 她嫌弃地把他手丢开,“就一点皮而已,没大事。” 孟远峥抿唇不说话,突然弯腰抓起柴刀就开始砍竹竿。 “诶诶,别砍了,你不痛啊?”林妙音拦住他。 “就一点皮而已,没大事。”他回道。 作者有话要说:  孟远峥:我受伤了她还让我砍竹子,一点也不爱我! 章节有所修改,万分抱歉 ☆、开工 “让我来,你去把手洗干净。”林妙音上去想要接过柴刀。 孟远峥不给,把竹竿砍得嘣嘣响,“我把这砍完。” “行吧,那你自己注意点。”算了不管他了,她回去继续洗衣服。 孟远峥把竹竿砍成了长短一致,每三根在二八分的位置绑紧,榜了三个三脚架,拿到院子里,摆好位置,搭上竹竿,用抹布把竹竿擦干净。 他去洗了手,找了个小板凳过来,放在她屁股旁。 林妙音满手泡沫,冲他笑道,“我手不干净,你把它塞我屁股下面。” 说着抬起屁股。 孟远峥把板凳放好,自己蹲下来和她一起洗。 “你双手捏住那头,我这头,我们反方向扭。”林妙音提起被套一头,指挥他提起另一头,两人反方向扭,里面的水被挤了出来,然后抖开,搭在竹竿上。 如此反复几下,所有床单被套都洗好,她累得直不起腰来,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靠在墙上看着孟远峥收拾脚盆肥皂。 “我中午吃的肉都消化了。”她哀叹一声。 “晚上再做。”孟远峥端着脚盆经过。 “顿顿吃肉,家里有矿啊。” 孟远峥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盯着她,“你说什么?” 林妙音被他眼神吓到,讪笑道,“我说家里有金矿才能顿顿吃肉,就像旧时候的地主一样……” 分卷阅读26 孟远峥仍然站在原地,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你看我干嘛?”她不解地问。 “没事。”孟远峥垂眸,端着盆子走了。 “咱们等会把屋里的那些柜子都擦擦,刚刚我见到我哥了,他给了我一点雄黄,我准备把屋周围都撒点。” 她说着,闭上眼懒洋洋地晒太阳,闭着闭着竟睡着了。 她是被人弄醒的,一睁眼,见自己被孟远峥拖住膝盖弯欲抱起来。 “别别别!”她一把抓住他手臂,“我醒了我醒了。” 他这小身板,真要抱起她,她怕两人一起摔个大马趴。 两人又忙活了一会,把家里里里外外做了大扫除,又仔细撒上雄黄才算忙完。 晚上就随便煮了点稀饭,配着咸菜吃了,再各自洗了个澡,躺在新换的干净床单上睡过去。 第二天他们就要上工去了。 一大早,村里响彻着钟声,这是集合的号令,在村中的大坝子边有棵大柳树,上面挂着一段旧钢轨,村民把它当做钟,只有队长和副队长才有权利敲,谁要是乱敲准会遭批。 钟声一响,家家户户哪怕在蹲茅坑,那也要立马提起裤子就去跑去集合,没有到的就扣工分。 队里经常开会,开学习领导人思想的会,传达公社精神的会,布置农活的会,有时白天开,有时傍晚开,凡是劳力都得参加,以钟声为信号。 听见隐隐约约的当当声想起,林妙音丢下洗脸帕,一边提鞋后跟一边招呼孟远峥,“快快快,集合了。” 孟远峥早就收拾好了,绿色长袖外套,里面白背心,黑色布鞋,头顶两顶草帽,脖子上挂着两个水壶两条毛巾,还把锄头镰刀也拿好了,锁上门,“走吧。” “你这架势……”林妙音忍不住竖起拇指,厉害。 两人一路快走,赶到柳树下,已经集合了很多人了。 老乡们站一边,知青站一边,林妙音看了看四周,对孟远峥低声道,“你要不去他们那边站着?” 孟远峥道,“不用。” 这时朱晚沁也看了过来,冲他们友好一笑,林妙音回了一个笑容,忍不住在内心猜测,昨天男女主初遇了,不知道擦出什么火花没。 “拿去。”孟远峥把一顶草帽放她头上,又把水壶毛巾挂她脖子上,再分她一个镰刀。 “妙音,你男人对你真好。”旁边的小媳妇笑着道。 “哈……是嘛,你男人对你也不错啊。”林妙音看向不远处扛着锄头的男人。 “他啊,才不会给我带水壶呢,只顾他自己。”小媳妇撇嘴,偷偷看了看孟远峥一眼,在心里说,而且我男人还不好看,哪有你男人俊。 很快人已经到齐了,林父照例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就开始分任务。 男全劳力一天十个工分,女全劳力一天九个工分,新来的知青一天只有八个。 男的做挑粪,沤肥,挖地的活,女的除草,分配完毕,便在队长的带领下下地了。 太阳慢慢升起来,气温也开始升高,男人们纷纷脱了外套,只穿背心,脱了鞋,光着脚干活。女人们则轻松一些,只需要蹲在苞谷地里拔草,有技术的也可以用刨锄除草,只是比较费体力,好处就是除得快。 苞谷地里虽然遮太阳,但是苞谷叶很挠人,还有毛毛虫,猪儿虫之类的,很快她听见不远处响起了新来女知青的叫声,估计是被虫子吓到了。 一巴掌拍飞一个掉到鞋子上的猪儿虫,她展开手掌,见手心微红,还沾了很多绿色的草汁,再看前面望不到头的苞谷林,默念几句劳动人民最光荣,又开始拔起来。 这草是不能用镰刀割的,因为要除根才行,割了过不了几天又长起来了。 待拔了一块儿地,她已经累得腰都要断了,干脆跪在地上拔,跪累了又坐着拔,把周围拔完,再挪动屁股。 好不容易拔了一块儿地,她坐在田垦上拿毛巾擦擦脸,解下水壶喝水,喝了几口见新来的几个女知青围在一起说着什么。 控制不住好奇心,她偷偷凑过去,蹲在苞谷后面,见朱晚沁正给她们发手套。 “我早就料到了干活会伤手,所以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快戴上吧。” “哇晚沁你太好了,我正需要这个呢。” “这都是什么活啊,纯属是浪费时间,国外都实现机械化了,我们还要用手干。” “嘘你小声点,别什么话都往外讲。”有人连忙制止抱怨的人。 “好了咱们快去干活吧,被计分员看到了就不好了。”朱晚沁道。 拿到手套的知青们开心地散开了。 女主真会做人,林妙音感叹一声,默默开始拔草,过了会,她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钻出去,见孟远峥站在田垦上,手上拿着一双手套,竟然和刚刚朱晚沁分发的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一些背景知识,我查 分卷阅读27 了百度,也问了家里老人,要是有哪儿错了的,感谢提出,一定改正 谢谢支持么么哒~ ☆、拔草 “孟远峥?你咋来了呀。” 林妙音一边搓手,把手上的泥巴勉强搓掉,拨开.苞谷叶,爬上田垦。 他被分配的干活地方离这儿要走一会,怎么这时候来,还拿着手套,这手套还很有可能是朱晚沁送的。 “朱知青送了我一副手套,你拿去用。”孟远峥若无其事地把手套递给她。 “给我用?你自己呢?”她下意识接过。 “我挑桶用不着。” 他今天的任务和其他男人一样,挑粪沤肥,把粪桶挑到半山腰的地里,再每个庄稼灌溉一点,如此反复,把自己的那块地干完,会有计分员巡逻,检查后再记上工分。 “她在哪儿给你的?”林妙音问。 “山上。” “她跑去山上给你手套?我还看见她给了其他女知青手套,难道你们知青都有手套?” 孟远峥闻言顿了下,嗯了一声。 “你偷跑过来的?”她问。 “嗯,回来解手。” 讲究讲究,多数人都是找个人少的地方裤子一脱就解,完事儿拿树叶枯草一擦就完事儿,这人还专门跑回来解。 “真好,谢谢你了,你快回去干活吧。”她跳下田垦,冲他挥了挥手套,见他离开了她才回去继续拔草。 有了手套,就使得起劲了,没有手套用劲拔就勒手,她一鼓作气把一块地的野草拔了个精光,便到了上午收工的时候了。 没有干完活的留下来继续干,干完的回家做饭去,队长副队长们到处检查,难得地见平时干活偷奸耍滑的林妙音今儿个比一众女知青都先完成,还没有滥竽充数,而那些新来的女知青们都累得互相靠着,小脸难看。 “老林啊,你这闺女今天干的不错啊。”副队长提着锄头,一边走一边看地里的除草情况。 如今是六月份,正是野草疯长的季节,也是苞谷出天花的时候,除草不做好,就会和苞谷抢养分。 “呵呵呵呵,她平日里就是懒,结了婚再懒就吃不上饭喽。”林父背着手转悠了一下,发现新来女知青拔的草就很有问题,由于不熟练,掌握不好力度,导致很多草被拔断了,根却留在地里。 “下午让人去带带她们,这样下去可不行,早上还叮嘱了要把根拔.出来。” “走,上山上去看看。” 牛头湾背靠大山,多丘陵,菜地都是在丘陵上的,沿着小路上去,遇见很多扛着锄头收工的人,纷纷打着招呼。 两个人应着,继续往上,远远地见地里还有人弯着腰在忙活。 从粪桶里舀出一葫芦勺粪水,在每个菜根处倒一点,依次往下,若不是看清了这是孟远峥,还以为是哪个土生土长的牛头湾人呢。 两人很惊讶,在远处看了他一会儿,不像是做戏。 这孟远峥吧,大伙儿都是知道的,城里来的,长得秀秀气气斯斯文文的,刚来那会儿,一群知青里,就他穿得最出挑,衬衣配毛线背心,脚下皮鞋,手上戴着闪亮亮的手表,行李箱就有两大箱。 虽说其他知青下乡,最开始不会农活是必然的,学几天就行了,大家都是响应国家上山.下乡的号召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劳动人民最光荣,怎么能轻易说苦,觉得苦的那就是思想不够深刻,需要反思自己,所以大家都忍着,忍几天就适应了。 哪有像孟远峥这样的? 吃不了苦,受不了累,干活干得稀狗屎撇,没人盯着就偷懒。 直到后来他和林妙音结婚后,去当了小学老师后才没继续碍几个队长的眼。 这次因为他和张慧的事,队里又让他回来干活,也不指望他干得如何了,主要就是给他一个教训,谁知道现在看来干得还挺有模有样的。 “远峥啊,到饭点了,回去吃饭吧,下午再来上工就是。” 林父和颜悦色地招呼道。 孟远峥一见老丈人来了,连忙放下粪勺,站直身子道,“爸,陈叔。” “远峥啊,今儿的活干得不错啊,是谁指点你的。”林父问。 “没人指点,我看大家都这样干,我就跟着学的。”孟远峥老实道。 林父心里诧异,这小子以前要是看别人干活学得会还会至于半夜哭鼻子? “很不错很不错,要是继续保持,下个月就给你记十个工分。”林父夸奖道。 孟远峥露出腼腆一笑。 “诶我看了,今早分给你的活你已经干完了吧,这块地,还有那块。”陈副队长指着两块地问,“现在这块儿不是该你干的。” 林父一看,还真是,刚刚只顾着看他干活了,没有留意到这个问题。 “怎么回事,是有人故意跟你换的地?”林父微皱眉头怀疑道。 这块儿地在上面,分给他干的地在下面一 分卷阅读28 些,挑粪就不用挑那么高来,自然轻松一点,队里有这么一些老滑头喜欢这样欺负新来的知青。 “当然不是!”孟远峥正色道,“那两块儿我已经浇完了,这块儿是分给周三叔的,我刚看他年纪大了,挑粪闪了腰,我就搭把手。” “周老三这老头儿呢?”林父一听,眉毛都要跳起来了,新来的不知道,他们一个队生活了几十年的还不了解嘛。 这周老三就是典型的老滑头,最会装惨,明明才五十出头,非把自己整得跟七八十的一样,又会利用年轻人的同情,没少让别人帮他干活。 “周三叔已经回家休息了。”孟远峥说着,弯腰又拿起粪勺开始灌溉。 “我看八成是躲清闲去了。”陈副队长嘀咕。 “远峥啊,以后不许帮别人干活听到没?”林父叉腰,语气严厉道,“有空去帮妙音干点活,我把女儿嫁给你,你就不能多照顾她下?” “爸,我知道了。”孟远峥很是诚恳地说道。 “行吧,把这收了跟我回去,剩下的让周老三自己来补上,这老小子成天就知道偷懒,再让我抓住他偷奸耍滑,就扣他工分!”林父背着手往回走,孟远峥连忙挑起粪桶跟上。 三人下了山,各自回家,粪桶是队里的,孟远峥先把粪桶扁担还了,又去河里洗了手,洗了脚,确认身上没什么粪味了才回去。 林妙音已经把饭做好了,炒茄子加咸菜铺盖面。 “快吃,吃了睡会。” 林妙音把筷子递给他,两个人都饿了,大口大口吃完了碗里的东西,把碗刷了后就倒下睡了半个小时又到了上工时间了。 下午的活和上午一样,只是女知青这边做了调整,因为林妙音上午干得不错,而且她分的地方和女知青们是挨着的,所以队里派她下午带着她们拔草。 本来她们是有知青队长的,只是知青队长是男的,以前的女知青又有其他任务,拔草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没有技术含量的劳动,自然是不需要再费心去改变上午的安排。 林妙音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都是要干活的,而有些大姑娘小媳妇就不乐意了,背地里嘀咕,明明林妙音以前干活也都是敷衍了事的,现在居然派她去带别人,不就是因为她有个当队长的爹嘛。 带别人是可以多拿一个工分的,毕竟又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又要指导别人,林妙音目前和女知青们都是八个工分,小姑娘们也是八个,只有女全劳力才是九个。 随着队长令下,大家纷纷下地开始劳动。 林妙音非常尽职地先把新来的女知青们叫到一起,准备先教她们,结果喊了几声,只有朱晚沁和许丽雯两三个人慢吞吞过来了,还有两三个一直没见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阖家幸福! ☆、计分 下午两点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即使站在树荫下也满头薄汗。 林妙音扯了扯已经黏在身上的衬衣,再看看还是只有三个女知青的现场,顿时冒起一股怒气来。 明明刚才她叫的声音周围都听得见,大家都是在这一大块儿上拔草,不是跑去别处偷懒了,就是故意装听不见。 来了的三个女知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显感觉空气中流露出一丝尴尬。 许丽雯扯扯朱晚沁的袖子,从林妙音噜噜嘴。 “妙音妹妹,可能她们去解手去了没听见,要不再叫叫?”朱晚沁浅笑道。 “新来的女知青们,来大杨树下集合了!”林妙音闻言叉着腰,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等了约末五分钟,才等到结伴而来的剩下三个人。 三人都是上海来的娇娇女,家里都是机关干部,来下乡不过是想得到上大学的名额,她们觉得来做做样子就行了,再加上自己是女娃娃,谁还能让她们干重活不成? 谁知道她们只不过干了最轻的活,拔草,一上午就累得胳膊酸软,腰酸背痛的。 再加上这边的住宿条件实在太恶劣了。言言 多数老乡家房子是土墙,一碰就刷刷掉泥灰,睡觉还能听见耗子啃家具的声音,白天一抬头就能看见破了洞的屋顶。 再说吃饭,她们不用做饭,自己拿粮票给老乡家搭伙吃,那吃的东西是人吃的吗?糠咽菜,一点细粮都没,食物像刮着喉咙下去的一样,还饿得快,就这还要抢着吃,不然家里的那些小孩子就像没吃过饭一样的几下就把碗里的菜抢完了,再加上他们不爱卫生,身上都是灰扑扑脏兮兮的,实在让人倒胃口。 上午干了活肚子饿得咕咕叫,中午勉强吃个五分饱,倒下还没睡一会又要开工了,而且队长还点名批评她们干活干得不好,下午让一个村姑来指导她们拔草。 拔草有什么难的,这都要人教?她们感觉受到了侮辱。 刚刚那村姑在叫她们去集合,估计是想要在她们面前抖威风吧,一副小人嘴脸,她们才不乐 分卷阅读29 意呢,装作没听见,等她叫了第二次才磨磨蹭蹭过来。 “终于来啦?刚刚叫了一遍你们一直没来,我还以为躲哪儿偷懒去了呢。” 林妙音心里有气,说话也不是那么好听。 “看您说的,我们就是去解了个手。” “就是呀,难道解手都不让人解了么?” 三个女知青嘀咕道,半点没把林妙音放在眼里。 林妙音暗自咬牙,忍住。 “行,既然来了那我们开始吧。” 她跳下田垦来到地里,蹲下身,“你们也下来。” 待她们都围在周围后林妙音伸手捏住一株牛筋草的根部。 牛筋草的茎叶很硬,根系长,茎叶长得很散,若是拽住茎叶拔,很容易把茎叶拔.断,而根还在地里。 “拔草一定要把根拔掉,不然过几天又长出来了,如果只拔叶子,会断掉,根出不来。” 她说着,把所有的茎叶笼在一起,捏住根部,手指贴近地面,“像这样把所有的茎叶捏在一起,才不会断掉,然后左右晃动,把周围的土晃松,再一用力就行了。” 随着她的动作,一株牛筋草被完整拔.出来了。 “学会了吗?”她抬头问。 “学到了,原来要这样呀,我说上午怎么老拔断呢。”朱晚沁笑道。 那三个女知青面色冷淡,略微不屑道,“不就是拔草么,我们不过是刚来不知道,当然不如你们这种从小出生在农村的了。” 林妙音丢下手中的草,站起身,笑了笑道,“行,既然你们觉得很简单那就好好干吧,别下午收工又被批评哦。” 说罢她冷下脸走了,哼,她才懒得再说什么了,大不了不要那一个工分了。 回到自己分配的地上,套上手套开始拔草。 下午很热又很晒,她戴着草帽,感觉汗水都流到了胸口里,背上也汗湿了。 累了就坐下歇会喝水,拿草帽扇风,然后继续干,如此过了四个小时快要到收工时间了。 她的活已经干完了,正要爬上田垦,准备去找计分员,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大步走过来。 难道孟远峥也干完活了过来接她?或者来帮她干活的? 只是孟远峥未走到跟前已经被人叫住了。 “孟知青,你来接你媳妇下工啊?”一女知青一手叉腰,一手拿草帽扇风,挽起的袖子露出两条白嫩的胳膊。 她旁边的女知青笑道,“听说孟知青也是上海来的,那我们可是老乡呀。” 孟远峥出于礼貌停下来,点头颔首,“你们好,我来帮妙音干点活。” “你媳妇干活可厉害了,哪像我们呀,拔草都拔不好,唉,比不上人家土生土长的牛头湾人。”女知青撇撇嘴,表面夸奖林妙音干活厉害,其实是内涵她是村姑。 听说孟远峥最看不上他这个村姑媳妇了,反而和队里其他女性关系很好。 虽说他这种做派是不好的,但是他长得好看呀,对比队里其他男性,光看他的脸就很让人有搭话的欲望了。 谁知孟远峥听了此话突然沉下脸来,看了她们一眼道,“拔草都不会很骄傲吗?” 说罢不再停留大步向林妙音这边走来,留下两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女知青。 林妙音假装没有看见那边的事,躲在地上专心清理一些漏掉的小草。 身边蹲下一个身影,身上带着淡淡的粪味,林妙音也不嫌弃,乐呵呵地说,“你干完活了?” “嗯。你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孟远峥伸出被弄得脏兮兮的手三下五除二风卷残云地把剩下的草拔了。 “其实我可以自己……”林妙音呆在一边看他干活都插不上手。 “好了回家吧。”他起身一边拍手一边长腿一跨已经站上了田垦,还伸手示意林妙音搭住他的手上来。 这时计分员来了,他是一个老大爷了,腿有有伤,干不了重活,就当计分员,在队里辈分很高,所以没人敢质疑他打分公正性。 “都什么时候了,太阳都落咔咔里了,你们还剩这么多!哎哟真是不知道躲哪儿偷懒去啰。” 老大爷不爽地看着几个女知青的地,一边计分一边道,“朱知青记七分,其他几个只有五分!” “我们第一天不熟悉所以干得慢,以后一定会注意的。”朱晚沁温柔地说道,声音带着淡淡的自责。 其他几个女知青脸色难看,这个老头子说话真是太难听了,她们哪里有偷懒!她们明明干了一下午! 老大爷却不管那么多,继续往前看,看见林妙音的那块儿后点点头道,“妙音记八分,加上指导她们拔草,共九分。” 又指着下面的苞谷地冲几个女知青道,“你们都来看看,这才是完成得好的,没有草根,又拔得干净,你看看你们的,没干完不说,扯断那么多,还有把苞谷杆子弄断的,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林妙音都有点尴尬了,老大爷再说下去她就 分卷阅读30 要成为公敌了,毕竟人与人最怕的就是比较。 “大爷,咱们快去看别人的吧,可以早点回去吃饭了。”林妙音适时开口。 待老大爷走了,在场的人终于松了口气,正准备各自回家,却听一女知青指着她拿着的手套道,“你怎么会有晚沁的手套?”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风 少聚集 不能出门就待在家看小说吧~ ☆、日常 在场众人都看向她的手套,表情各异。 其他女知青怀疑地看着她,朱晚沁则是看向孟远峥,孟远峥面无表情。 这些人这种表情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手套送给孟远峥,还不许孟远峥给他老婆用么? “这是朱知青送给远峥的,他疼我就给我用了。”林妙音笑眯眯地说道,还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孟远峥。 这群女知青方才想挑拨他俩的关系,不管她和孟远峥是不是真的相爱,那也不能让她们得逞。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不爽。 孟远峥微低头看她,眼神柔和几分。 “晚沁,你不是说只有我们几个才有手套么。” “是呀,你还说手套不够,就没有分给老知青。” “你什么时候和孟知青这么熟啦。” 其他几个知青七嘴八舌说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亮。 朱晚沁刚来那天就跑去给孟远峥解围,事后只说是因为他们是老乡,但是看孟远峥的态度,好像和朱晚沁不熟,朱晚沁想住孟远峥家也被他拒绝了。 “就是刚好多出来一副,上午在路上遇见孟知青了,就顺手给他了。”朱晚沁不好意思地笑道,明亮亮的大眼睛看了孟远峥一眼就垂下头去了。 “嗯。”孟远峥嗯了一声,面无表情。 林妙音转转眼珠子,心道明明上午问他是不是朱晚沁跑去山上给他的,他说嗯,现在又说是在路上给的,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这狗男人有猫腻,难道他们两个背地里已经…… 不好不好,一定要坚决制止这种情况发生。 “还是朱知青想得周到,这手套我用着可得劲了,手一点也不痛了。”林妙音故意把手套拍得噗噗响,抖落上面的泥土。 “你喜欢就好。”朱晚沁淡笑,眼神意味不明。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才想起,我用了手套,我家远峥就没用的了,快给我看看你手起泡没。”林妙音说着把手套塞在腋下夹住,一脸“心疼”地拉起孟远峥的手查看。 上面全是泥巴,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林妙音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天啦我好心疼”的表情。 孟远峥任由她拉着手,眼神柔和,道,“我没事,你没伤着就好。” 女知青、朱晚沁:…… 太肉麻了,围观两人“恩恩爱爱”的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朱晚沁暗自捏紧了手掌,扯出一抹笑容来,“天儿不早了,大家都收工回去休息吧。” 其他女知青巴不得快点离开,看见这两人就恶心,暗自唾弃了一口,扭头走了。 待他们都走了只剩林妙音两人时,她丢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 “有点臭。”她吸吸鼻子,走在前面,“回家了回家了!终于收工了!” 孟远峥跟着她后面,两人穿过田地,沿着乡间小路,和其他人一样,踩着夕阳回家。 先把手洗了,把稀饭煮上,锅里烧起一大锅热水。 柴火所剩不多了,等周末时得上山捡点柴。 把前两天林母给的菜篮子拉出来,里面的茄子黄瓜都瘪了,四季豆还算新鲜。 每家每户的自留地只有很小一块儿,大部分都是拿来种粮食,很少拿来种蔬菜,特别是家里贫困的,孩子老人多的,队里分下来的粮食不够吃,就靠自留地了。 附近能开荒的都被开了,山上的竹子都被老乡们砍光来织竹具,野菜也挖光,新结婚的要排队等分配自留地,没个几年下不来。 林家因为是队长家,比起队里大部分人家条件都算好的,再加上家里人口少,所以粮食够吃,自留地种的蔬菜也多。 也得亏林妙音是嫁给孟远峥,没有婆家在,不然林家也不会资助他们蔬菜粮食。 林妙音在屋子周围转了转,四周都是住户,各种划分了院子,他们也有一个小院子,院子后面还有一块儿地荒着,本来是不远处的一户老乡种菜的。 当初林父去公社申请的时候,公社批下来的面积包含了这块儿地,所以这块儿地的使用权也算是林妙音家的了。 奈何原主结婚后,两个人都是懒人,谁也没有想法去自己种菜,就等着娘家救济,那块儿地也一直荒着了。 林妙音前世可是从小跟在爸妈屁股后面种菜的人,在她离开山 分卷阅读31 村去外地上大学前,种了十几年,怎么能容忍自家屋子后面的地空着呢? 既然已经无法改变自己要在这儿长久生活下去的事实,那就只有努力改善自己的生存条件了。 水烧热了,她扒着门框想叫孟远峥去洗澡。 见孟远峥正躲在地上不知道捣鼓什么,林妙音走到他背后。 一簸箕金银花薄荷和野菊花。 “你什么时候去摘的?”林妙音惊喜地蹲下身,拿起一朵野菊花凑到鼻子前嗅嗅,一股子清苦味传来。 “下午。”孟远峥低头摆弄金银花,均匀地铺平。 “刚你和我一起回来,没见你提东西。” “我先把东西放院子里才去找你的。” 林妙音一顿,感觉不可思议,“你干活这么快了?” “嗯。” “你都回家了还去接我?” “嗯。” “为啥子?” 为啥子这样做,她都要感动了。 孟远峥停下手,扭头看着她,非常认真地说,“丈夫去接妻子回家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林妙音垂下头,心道是,别人家是很正常,但是我们两个又不是普通夫妻,我们两个都是一本小说里的反派,能这么容易过上普通人的日子么。 “热水烧好了,你去洗澡吧,我炒菜了。”她收起思绪,站起身来往灶屋走, 孟远峥把簸箕放在能遮雨的地方阴干着,进了灶屋。如今太阳西斜,灶屋里已有些昏暗,锅里煮着稀饭,林妙音正在案板上切茄子。 他站在门口静静看了会,走上去握住刀背。 “我来吧,你先去洗澡。” “不用呀,你先洗吧,你挑了粪一身味儿。”林妙音不疑有他,直言道。 孟远峥…… 见他沉默不语,林妙音把他手拨开,继续切菜,问道,“咋了你,让开点,你挡住我光线了。” 孟远峥…… 他生气了!这个女人真是。 待孟远峥把锅里的热水舀走,她把锅擦干,把前几天切下的一小块肥肉丢锅里,加热,榨油。 然后下茄子翻炒,在锅里自己煮的间隙拍了根黄瓜,凉拌好,茄子起锅,舀好两碗稀饭摆上桌。 孟远峥洗得清清爽爽的回来,一手提着桶,一手拿毛巾擦头发。 把桶放在屋檐下,刚进屋,却见林妙音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他停住脚步。 林妙音把他打量一番,嘎吱嘎吱嚼着黄瓜,“你怎么不穿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孟远峥:我明明想关心她,她却叫我走开!我生气了。 林妙音:所以你不穿.衣服来报复我? 说一下女主人设,就是比较直爽开朗,刀子嘴豆腐心那种,没错就是以我本人为原型哈哈哈 没有设定她很聪明,就是一普通人(因为我一个废物作者写不出聪明的女主呜呜呜) 总体走向就是写日常比较多,剧情线慢慢展开。 最后感谢大家支持,新年快乐么么哒! ☆、按摩 孟远峥脸色微懵,夫妻俩在家男的只穿个短裤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林妙音本来只是逗他一下的,看他有点窘迫的表情,收回眼神轻咳一声,“把衣服穿上,这么多蚊子,一会儿给你咬满身泡。” “嗯。”他到衣柜里取了一件衬衣套上,扣上扣子,连最上面的一颗都扣严严实实。 林妙音无语地瞅他一眼,“你扣这么紧干嘛,你不热啊。” “不热。”低头开始喝稀饭。 “诶我问你呀,你不说手套是她去山上给你的吗,你还说每个知青都有,怎么现在又成了她在路上给你了,其他老知青就没有。” 她怀疑地盯着他。 孟远峥抬起头,捏着筷子,“那我说了你别生气。” “嗯,不生气。”林妙音用更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她来找我,我本来不准备收的,但是……”他眼神躲闪。 “但是她强迫你?” “不是。”他否认道,“但是我想到你拔草一定会手疼,而我忘了给你买手套。” 说罢低下头,不看她。 林妙音喝了一口稀饭,顿住,“合着你是因为想把手套给我用才接受她的好意的?” “嗯,并不是想骗你,是你那样问了,我就顺着嗯了。” 哎哟,林妙音感觉自己心里萌萌哒,这男人好可爱。 “好了好了我不怪你,只是以后要离她远点,她肯定对你图谋不轨,以后她要是找你有啥事,你就让她来找我,我来解决。” “嗯。” “还有,那些女知青再用什么上海老乡的关系来和你套近乎,你也不要理,这是我说的,是媳妇重要还是老乡重要,你自己衡量下。” 分卷阅读32 “嗯。”垂着眉头非常听话地应下了。 林妙音颇有种带儿子的感觉,这儿子还这么听话,娘心甚慰。 吃了饭孟远峥烧了热水准备洗碗,林妙音去洗澡。 孟远峥把兑好了的温水提到屋后简易的洗澡间后就准备离开了,这洗澡间是竹子织的篾墙围起来的,门用的是一块布,下面铺的青石板,洗澡水会流到沟渠里去,还是当初林妙军来建的。 前两次洗澡时天还没黑透,今天天已经黑透,只有一小盏煤油灯放在架子上,灯火昏暗,再加上前两天黑蛇带来的心理阴影,她心里毛毛的,见孟远峥转身要走,她下意识叫道,“别走!” 孟远峥回头,见林妙音站着不说话,只冲他摇了摇头,便又提步走了。 林妙音喊出来后就后悔了,难不成还让他守着自己洗澡么,丢人,不就天黑点么,矫情,真要有蛇,也不会主动咬人的,敢爬进来,她总能听见动静,到时候她就拿这木桶把蛇给砸个脑袋开花。 明天一定要她先洗澡才行。 做好心理建设,她把布帘放下来,开始脱衣服,刚脱了裤子衬衣只剩胸衣时,却听外面传来脚步声,她吓得停下来,竖起耳朵听。 来人在离她不远处停下来,没了动静。 她害怕极了,兜着胆子问,“谁呀?” “我。”低沉的声音传来。 她心里一松,心里高兴却装作生气地问,“干什么站在外面吓人。” “我给你守着,你洗吧。”孟远峥道。 “哦。”她暗自欢喜地咬住唇,怎么办,觉得这人越来越好了,呸,唾弃自己。 洗完澡,掀开帘子,见孟远峥长身而立站在不远处,微微抬头,以一种“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姿态看月亮。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把自己家的事也忘了。 “洗好了,走吧。”她提着桶走到他旁边,孟远峥回过神来,往屋里走。 她把桶放在屋檐下,脏衣服丢在脚盆里,坐在板凳上不想动了,两条胳膊酸软无力,腰也隐隐作痛。 真没用,她再次唾弃自己。 孟远峥很快洗好了碗,挽着袖子开始打井水,林妙音看他一眼问,“你干嘛呢。” “洗衣服。” “明天中午回来洗吧,今天累了。”她不想动弹。 “我洗。”孟远峥说着已经把两人的脏衣服都放在了脚盆里端到井边,找来搓衣板刷子肥皂板凳,准备齐全开始洗刷刷。 今天的衣服很脏,不刷不行,林妙音盯着他的背影,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她敲敲自己的头问,这是哪里? 毫无意义这是一本小说里,她面前的是谁,是原文的反派男,他的特性是什么,好吃懒做花心做作,他是面前这个人? 面前这人是孟远峥? 不可思议。 待忙活了半个小时把衣服晾好,再洗漱一下,终于可以上床休息了,两人把门锁上,把灯放在床头。 “过来,坐这儿。”林妙音叫他。 正在扯被子的孟远峥疑惑地看过来,还是依言坐在了她面前。 林妙音站在他背后,伸出手扭住他肩胛,开始揉捏。 他今天挑粪一天,肯定累得不行,要是不按摩下,明天胳膊肩膀就别想动弹了。 揉捏了肩膀,再按摩斜方肌,孟远峥“嘶”了一声。 “怎么?弄疼你了?”她紧张地问。 “没有,很舒服。”他语气柔和道。 “疼就忍忍啊。”说着又按摩了一会斜方肌和胳膊,双手抱住他脑袋,扭了扭,再按摩头顶和后脑勺,太阳穴。 一番操作下来,她手都软了,甩着手坐在床边。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点。” “嗯,轻松多了。”孟远峥站起来伸伸胳膊扭扭脖子。 “你和谁学的。”他忍不住问。 “我自创的。”她挑眉道,“你放心,不会给你按坏的,都是有科学依据的。” 孟远峥闻言,神色不明,“挺好的。” “诶我说你这身上一点肌肉也没有,跟个白斩……一样,咳。”及时地把鸡字咽了回去。 “什么?”他没听清。 “没事,我说你需要多锻炼。”她讪笑道。 “唔。”孟远峥若有所思,突然向她靠近,林妙音察觉不妙,伸手拦住他,并揪紧自己衣领,如临大敌。 “你干嘛?” 孟远峥停下来,脸上露出一抹淡笑来,“我也给你按摩下,你想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没羞没臊 =v= 最近处于感情变化期,日常会比较多一点 众配角已饥.渴.难.耐想要争夺一点剧情,却被某作者一巴掌压住 感谢大家支持~新年快乐么么哒 ☆、生娃 分卷阅读33 林妙音顿觉尴尬,放下手,正襟危坐,冲他一挑眉,“来吧。” 孟远峥让她背对自己,大手先轻柔地捏住她的肩膀。 比起她刚刚给他按摩的费劲,他就轻松多了,手掌很轻易地包裹住她的肩膀,指腹捻动,又轻又稳地帮她舒展肌肉。 “下面点。”她舒服地指挥道。 孟远峥手往下,捏住她的后颈,“这儿?” “就这儿,用劲。” 轻轻揉了揉。 “没吃饭呀,大点力。” 加重力气一捏,只听骨头都嘎嘣一响,孟远峥吓得顿住,她脖子这么细,在他手里显得无比脆弱,要是捏坏了怎么办。 但是林妙音舒服了,她总觉得脖子有点不对劲,说不出的不爽感,这下骨头嘣嘣响了,反而觉得轻松了,就跟睡久了起来伸懒腰的那种感觉一样。 她回头看他,“咋了,继续呀。” “嗯。”孟远峥见她没事,又继续按了会背,再学着她刚才给他按摩的手法把她的头也拨了按。 “你手能不能别把我脸也包住。”她无语地说。 她刚刚是为了方便用力才抱住他脑袋,但是他手那么大,直接把她脑袋抓在手里一样,手指都伸她眼皮上了。 孟远峥有些无奈,又调整了几下动作,直到林妙音满意了才继续。 一通忙活,总算可以神清气爽地睡觉了。 第二日照常上工,今天分的任务是给红薯割藤。 红薯四月末种下,如今红薯藤已经铺满一地了,红薯藤长得茂盛就会抢养分,导致红薯长不大,而且红薯藤会在主藤上分很多岔出来,所以要把多余的红薯藤割掉,只留下主藤就行。 这割下来的分藤,嫩叶可以炒菜吃,老的就喂猪。 孟远峥今儿任务还是沤肥,看着他挑着桶走了,林妙音拿好自己的镰刀背上大背篓准备下地。 割红薯藤是很重要的事,要是一不小心把主藤给割了,那这个红薯也没了,所以队长不敢让新来的知青去干,只让她们继续去拔草。 红薯地在半山腰上,离孟远峥他们干活的地方不远,隔着中间的河,两边还能来个山歌对唱。 “唱山歌嘞,这边唱来那边和~”林妙音心情不错地哼着歌往山坡上走。 幸好昨晚按摩了下,今天虽然有点肌肉酸痛,但是影响不大。 这次没有分谁割哪块,是集体劳动,大嫂崔芬也在割红薯藤的队伍里,两人凑到一起干活。 大背篓放在旁边,蹲下先把铺满一地纵横交错的红薯藤捋一下,分出主藤和分藤来,再判断一下割哪些,也不能把所有分藤都给割了,要留一点。 割下来的藤要仔细地一条一条摆好,头尾一致,放入背篓里,方便到时候掐颠和嫩叶。 崔芬担心小姑子像以前一样干活毛毛躁躁的,全程带着她,仔细讲解怎么分辨怎么割。 林妙音认真听了,下手也仔细,没有出错,崔芬很满意,两人一边割一边说话。 先聊了几句家常,崔芬问这几天两人还吵架没。 说起吵架,这事儿林家也头疼地很。 当初嫁给孟远峥,是林妙音自己哭着喊着,用跳井来威胁林父林母答应,嫁了人后孟远峥原形毕露,经常吵架打架,动不动就回娘家。 林父林母能咋办,自家的闺女,怎么也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得撑腰,把孟远峥叫来敲打敲打,让他知道要想在牛头湾滋润地过日子,就给我老实点。 孟远峥也是一个“识时务”的,好言好语就把人哄回家了,没好几天,又开始吵。 “没有,他最近挺老实的。”林妙音诚实地回答。 “嘶。”崔芬停下动作,“这可不正常,你把他盯紧点,万一他又在外面跟谁乱搞男女关系,在家装作老实,你可别被唬住了。” 林妙音抿唇,点头道,“我晓得。” “对了昨天爸还夸他来着。”崔芬道。 “哦?夸啥了。” 崔芬看着她,神色复杂,“你看你,一说起爸夸他了你笑得跟捡钱了一样。” “哦,不笑了。”林妙音闻言,收起笑容,故作冷漠,“我就是好奇下,以前爸没夸过他。” “就说他现在干活比以前好了,也没出错。”崔芬说着割下一把红薯藤,一边捋掉上面的烂叶子一边奇道,“这还真是稀奇了,怎么突然肯干活了,这人掉个池塘后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林妙音顿住,可不是嘛,她掉下池塘不就是变了个人嘛。 等等,变了个人,莫非? 不会吧,哪有那么巧的事,她还是更倾向于相信他是掉水里脑子里的懒筋被冲开了,亦或者是被“离婚”吓到了,不敢再作妖了。 “你想什么呢。”崔芬推了推她,林妙音回过神来,没有再细想,“没事,那啥,今儿周几了。” “周五。哦对了,后天就是他和张慧的检讨大会了,你监 分卷阅读34 督他下,别让他那天跑哪儿躲起来了。” “张慧现在在哪儿?” “昨儿回大队了,队里已经上报记大过了,我听娘说八成以后会安排她去养猪。” 养猪养牛是“最低等”的活,干活累,工分低,责任大,都是给成分不好的人分配的。 “你说他俩再见面,张慧发现自己被记大过,孟远峥好好的,会不会打起来。”崔芬幸灾乐祸地说道。 林妙音沉默,这要是换做原来的孟远峥,他俩狗咬狗,她一定开心地在旁边鼓掌,可是想到昨儿晚上那静静地守着她洗澡的男人,她就感觉有点心痛。 “娘昨儿还和我说呢,说不知道你们俩什么时候要个娃儿。” “啥?”林妙音一愣。 “你们结婚几个月了,不是该考虑要娃儿了吗?”崔芬结婚也才一年,肚子里已经怀了几个月了。 林妙音从来没考虑过这事,颇觉尴尬,“这事还早吧。” “早什么早,现在怀明年春天生,正好赶不上最热的时候坐月子。”崔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再说了你有了娃儿,男人就会多疼你一点,也知道自己的责任更大了,心也被拴住了。” 林妙音心道大嫂要是放现代肯定是个情感专家。 崔芬见她一副傻愣愣的样子,拍了她一把,问,“你们多久没干那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崔芬:你们多久没干那事了? 林妙音(瑟瑟发抖):记,记不得了。 崔芬(怒):才结婚几个月就这样了,他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就是他那儿不行! 孟远峥:!!!大嫂你听我解释。 恭喜大嫂成功在一众配角中杀出重围抢到一集剧情 感谢支持,新年快乐么么哒~感谢在20200128 22:14:17~20200129 15:3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青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nny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抢活 林妙音反应过来崔芬说的什么事后大窘,“嫂子你说这事干嘛,大白天的。” 崔芬左右看了看,别人都不在附近,“怕啥,你又不是黄花闺女,这事咋说不得了?” 她真是黄花闺女啊,抬头望天,“嫂子咱快干活吧,一会太阳大了。” 说着手上加快动作,见她这样,崔芬无奈地摇头,也专心干活起来。 中午各自背着自己的背篓到指定的地方集合,把红薯藤都倒在地上,堆了好大一堆,由林母安排,每家每户都可以领点嫩叶子回家炒菜吃,剩下的老叶送到队里的猪圈去喂猪。 林妙音也领了一把,找了根枯草扎成一堆,提着回家,做了几个高粱饼子,再来个清炒红薯藤。 她看了看前几天用盐腌制的肉,准备晚上拿来炒了吃了。 孟远峥在院子里晒昨天铺的金银花野菊花和薄荷,用筷子翻了翻,放在架子上。 听见林妙音在灶屋里叫吃饭了,他洗了手,进去帮忙把菜端桌子上,摆好碗筷。 突然他想起什么后,在兜里掏了掏,掏出一把被桑叶包好的桑葚来,拿去洗干净后装在碗里放桌上。 待林妙音上桌看见半碗紫红饱满的桑葚后,惊喜地叫道,“呀这是哪儿来的!” 说着已经伸手捻起一颗放在嘴里,桑葚已经熟透,又香又甜,入口即化,只剩下手指上淡淡的紫色。 “来你也尝尝。”她捻起一颗直接塞他嘴里。 孟远峥手上端着碗,顺从地张嘴叼住。 “收工后去山上转转,见两个小孩在用竹竿敲桑树顶上的果子,我帮他们摘了,他们就分了我一把。”他解释道。 “唔,好吃。”她自己又吃了一颗,用眼神示意他也吃。 孟远峥假装没看见,一颗桑葚已经递到嘴边,他一脸平静地叼走她手上的,最后的结果是林妙音一手的紫色,孟远峥一点事儿没有。 林妙音觉得自己被坑了,气呼呼地吃了饭就不管了倒下睡午觉,孟远峥去把碗洗了,把被角扯过来给她胸口和肚子盖上,而他自己觉得挑了粪身上太脏,就坐在椅子上眯了会。 下午照常干活,收工。 今儿孟远峥照常来接她,两人是在一堆老娘们小媳妇的注视中离开的,她有点不好意思,咬着唇道,“要不你以后还是别来接我了吧。” 孟远峥目不斜视地走着,“为何?” “别人看见怪不好意思的。” “多看几次就习惯了。” 好吧,说的挺有道理的样子…… “咱们后天上午要去检讨大会,你检讨的稿子准备了没。”林妙音问道。 “嗯。” “哦对了,我准备把屋 分卷阅读35 后那块地挖下种点夏白菜和蕹菜还有迟苞谷,等十月份后再种冬天的菜。” “好。” “那我明儿去问问我爸他们有没有种子。” “嗯。” “还有还有,我想养两只鸡。” “行。” 这一个人不停说,一个人就一个字回复,林妙音也没得他敷衍,反正他听了她说啥就行了,自己说得开心就好。 回了家照样先烧热水洗澡,这次是林妙音先去洗,她洗好后出来远方的天都红彤彤的,太阳已经沉到了地平线上。 孟远峥已经把院子里晒的衣服收了,烧开了水用薄荷加金银花野菊花泡了茶凉着,小炉子上稀饭也煮上了,肉躺在大锅里焯水。 林妙音把桶放屋檐下,准备进去炒菜,却被孟远峥拦住了。 “你干嘛?”她仰头看他。 “你刚洗了澡。”他道。 “?” “灶屋油烟重,不要进去。”他接着解释道。 “我不进去谁炒菜?”总不能是你吧。 “我炒。”孟远峥说着已经回去把肉捞了起来放菜板上有条不紊地切肉。 林妙音探进一只脚,孟远峥眼神飞过来,她连忙收回来,“行,那你忙,你忙。” 她回到屋檐下坐着等吃饭,这才惊觉自己洗衣做饭的事都被孟远峥给抢了。 神奇呀! 坐着蚊子又多得要死,围着她咬,她站起来走动,心想一定要弄点艾草来,熏死这群蚊子。 未过一会儿,孟远峥已做好饭,摆上桌子。辣椒炒回锅肉,看着香闻着香,林妙音夹了一口放入嘴中,眼前一亮,好吃! “哇好好吃,你的厨艺真好!”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你好厉害呀,真是深藏不露呀,以后要教教我呀。” 一通彩虹屁把孟远峥吹得都露出淡笑来。 他坐在她对面,端起碗开始吃。 林妙音咕噜咕噜喝了几口稀饭,又赞道,“稀饭也煮得好好,不稀不干又粘稠软糯,你可以去开饭店了!” “快吃吧你。”孟远峥无奈地停下筷子看着她。 林妙音吃了几口,发觉他都不怎么夹菜,夹也是夹肥肉。 “你怎么不吃瘦肉。” “我不爱吃。”孟远峥面色不改地夹走一块肥肉。 她才不信,眼疾手快地夹了几大块最瘦最好的肉放他碗里,盯着他,“你吃不吃?不吃今晚不许睡觉!” 孟远峥与她对视,弯了弯眼睛,“吃。” 低头很听话地把碗里的肉都吃了,林妙音这才满意。 吃了饭孟远峥去洗了碗洗了澡洗了衣服,林妙音想帮忙都被他制止了,好不容易等到他忙完已经月上中天。 林妙音差点睡着了,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坐起身,“过来,按摩。” 孟远峥走过来按住她肩膀,林妙音清醒几分,扭头道,“是我给你按。” “我先给你按。”他温言道,手上已经轻轻揉捏起来,林妙音放松全身的肌肉,舒服得要睡过去。 待他按完,两人换位置,林妙音给他也按摩一番,按着按着,她低头,能看见他线条优美的后脑勺,下颚角和微垂的睫毛,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肥皂味。 这两天干活,他的脖子已经被晒出来了淡淡的印子,从上往下看,顺着衬衣的领子,能清晰地看见胸膛和两颗茱萸。 脑子里想起白天崔芬说的话,原主和孟远峥肯定是干过那事的,要是他哪天强迫自己怎么办,毕竟是夫妻,她上哪儿都说不过理去。 不过他长得这么帅,她好像也不吃亏。 作者有话要说:  林妙音:没错我公开了,我承认我就是馋他的身子。 这章基本日常就水(不是)完了,后面开启剧情线,穿插日常。 感谢支持么么哒~ ☆、检讨 按照规定,上工六天,周日休息。 上午牛头湾大队可热闹了,因为前些日子算是小有轰动的事件的主人公今天要开检讨大会。 这两个人在队里风评都不好。 张慧一向是眼高于顶的,她家里有背景,在本县也有亲戚,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当小学老师去了。看不上这穷乡僻壤的,对其他知青都不冷不热,唯独对孟远峥有所青睐。 可能是看孟远峥也是从大城市来的吧,人又长得俊,会打扮,说起话来一看就是文化人。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和孟远峥的媳妇林妙音有小过节。 那时候她刚来牛头湾,本着以后想推优上大学的目的,自然要和当地人搞好关系了,便忍着嫌弃把自己带来的水果糖分给一群小孩和姑娘们。 林妙音是队长的女儿,自然也分得了几颗,别人都是小心翼翼地揣兜里等着回家分给家里人也尝尝,不然就是晚上空闲的时候能静下来慢慢品 分卷阅读36 味。 林妙音却不这样,当场就剥开一颗放入嘴里,恰好她运气不好,吃的是一颗薄荷糖。 这糖不喜欢吃的会觉得难吃得不得了,所以她眉头一皱,直言道,“这是什么糖好难吃啊!” 说着面带嫌弃地咽了下去。 张慧很是不爽,你一个穷山沟里的村姑,怕是一辈子都没吃过水果糖,还嫌弃,难吃你就别吃啊?咽下去干嘛? 从此她就把林妙音讨厌上了。 那时候她一个人在这山沟里,也没个什么好姐妹,觉得挺难熬的,和她一起来的知青们都分散在各个大队里,很多都搞对象了。 有了对象,平时活可以让对象帮忙干,还能互相照顾着,关心着,多好,她也起了心思。 搜寻一番后就瞄准了孟远峥,他算是队里唯一能入她眼的了,谁知道孟远峥扭头就和林妙音结婚了! 娶谁不好,居然娶了这个村姑?张慧气得要死,特别是有时候看着他们两个人走在路上,林妙音死皮赖脸地吊着他胳膊,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她更恶心了,同时又觉得,是不是他是被迫的呢? 在两个人经常吵架打架的事传遍全队的时候,她更加肯定了这种猜测。 在两个人都当上小学老师后,她更加心动了,再加上孟远峥对她若有若无地撩拨,她自觉自己沦陷了。 可是没想到,这还没吃到嘴呢,林妙音这泼妇就打上门来了,不但让她当众出丑,还逼得她把她推下池塘。 自己挨了几耳光没有得到任何赔偿,反而被记了大过,今天还要当面检讨。 她咽不下这口气,死死捏住拳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而林妙音和孟远峥就很轻松了,一个是完全忘了自己干了啥,一个是觉得没啥大不了的不就是检讨嘛,有她爸坐镇,还能有人丢烂菜叶不成? 周日上午在平时开大会的场所,前面架了一个台子,下面摆着几个椅子,坐着队长副队长书记民兵队长妇女主任,台子周围围着几百个老乡,人头攒动。 这些人表情都带着幸灾乐祸,毕竟这人心呀,当初这么多知青,最高调的就是孟远峥和张慧,如今乱搞男女关系被抓,当面检讨,看他们以后还嘚瑟什么。 林妙音环顾四周,知道他们想在想啥,只拍拍孟远峥的肩膀,替他整整衣领,道,“上去后不要怕,咱们该说啥说啥,深刻检讨,大家会原谅你的。” “嗯。”孟远峥低头看为自己整理衣领的女人,低声道,“那你原谅我不。” 林妙音一顿,抬头看他,他的眼神真挚诚恳,眼珠黑黝黝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你检讨地好我就原谅你。”她笑了,“上去吧,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孟远峥一脸淡定地走上去,挺直腰杆直直地站着,有几分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气势。 再加上他长得好看,又一脸正气,倒是像一个英勇就义的英雄。 林妙音仰头看着他,眼底划过笑意,凑过去在林父背后站好,谁要是在背后丢菜叶,她就拦住。 朱晚沁也在人群里,金成仁在她旁边道,“孟知青这架势我看着倒不像是来检讨的了,哈哈。” 这人怎么出现在她旁边的,朱晚沁不动声色地挪开点,皱眉,“那像什么?” “像,像上次下乡来视察的长官。”金成仁目露欣赏,他觉得这事可能是误会吧,那天看孟远峥和林妙音感情挺好的,怎么也不像乱搞男女关系的人。 朱晚沁沉默地盯着台上的人,目露探究。 张慧后孟远峥一步上台,站在他旁边几步远,双手交握,微咬唇,控制不住地侧头看了他一眼,孟远峥收到她的眼神却视而不见,把眼神落在台下的林妙音身上。 林妙音自然也看见张慧的动作了,她微撇嘴,用口型对孟远峥道,别怕。 “开始啊,张慧,你先。”李书记宣布。 张慧微垂头,很机械地开口,“尊敬的组织领导,大队党支部,群众同志们,我是牛头湾大队插队知青张慧,我在任公社小学教师的期间,与孟远峥同志产生了不正当的恋情,并且我还将林妙音同志推入了池塘,我辜负了党和组织多年来对我的教育和培养,我深感痛心,我要深刻反省自己,现将这件事进行仔细的汇报……” 她用了几分钟时间,简单地说了下和孟远峥怎么认识,干了啥,怎么被林妙音发现,发生了冲突自己又怎么把林妙音推入了池塘。 “请党和组织接受我的检查,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会……” 伴随着她的话说完,已经有大娘丢了烂菜叶菜头上去,有的砸在了她脸上,头上,她伸手捂住脸,到底受不了,哭了起来。 这是从当年“pi dou”流下来的习惯,所以大家觉得很正常,犯了错,只丢你点烂菜叶算便宜你的了。 有新来的女知青道,“这么说林妙音打了她,是不是也应该检讨啊。” “是啊,这打人总不能啥事没有吧。” 分卷阅读37 林妙音回头,见前几日那三个女知青正笑着看着她这边,崔芬在她旁边小声道,“不用理她们。” 林妙音冲她们笑了笑,弄得三人面色尴尬,不敢再说话。 这时孟远峥大步上前,站直,忽视一颗砸在他腿上的烂红薯,字正腔圆地开口道,“尊敬的组织领导,大队党支部……” 开头和张慧的差不多,但是当他说到林妙音发现他们俩的事,起冲突的时候,却不像张慧说的林妙音打了她,而是说是自己为了逃避责任获得林妙音的原谅打的张慧。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张慧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那么多人看见的,明明是林妙音打了我,我才推她的!他们都可以作证的!” 下面的人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人说话,傻子才会出来给她作证,得罪了林队长不是自己找死么。 孟远峥平静地和她对视,道,“是我打的你,对不起,我已经深刻地检讨了我的错误,并请求组织再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我也会赔偿你一笔营养费,并愿意接受组织上的惩罚,只希望你不要再把妙音牵扯进来。” “你,你,你这个疯子!疯子!”张慧受不了曾经和她抱怨林妙音多么土,多么泼妇的孟远峥如今这么维护林妙音的落差,红着眼睛看着他,但是孟远峥的眸子如一滩静水,只倒映出她面容扭曲的样子。 林妙音也有点愣住了,她刚醒来那会儿,崔芬问她要是张慧告她打人怎么办,她随口说是孟远峥打的,结果现在孟远峥都不用强迫,自己就站了出来。 明明她可以不承认就行了,反正没人给张慧作证,他怎么这么傻,要把罪揽自己身上。 她看着上面神色淡然的男人,有点心疼。 她知道他敢做就要敢当,但是她总是在内心深处认为,那是从前的孟远峥干的,不是失忆后的他。 周围群众面面相觑,连丢烂菜叶的都停下来了。 “请党和组织接受我的检查,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会积极投身劳动,做一个对社会主义建设有用的人。”孟远峥说完结语。 李书记见势不妙,连忙开口道,“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希望你们两个都能记住今日的检讨,严格履行自己的承诺,不要再辜负党和群众的信任。” 孟远峥点头,“我记住了,书记。” 张慧红着眼睛,垂着头,形容憔悴,小声道,“记住了。” 李书记满意点头,“回去吧,以后好好劳动,别去整那些没用的,你刚说的赔偿,事后交给我,我再给张慧同志。” 群众慢慢散去,林妙音在一边等着孟远峥把赔偿金交给李书记。 “孟远峥……”她唤他。 “怎么了。”他在她面前站定,目光温和地看过来。 “你刚表现得超好。”她露出笑来,见不远处张慧目露愤恨地盯着他们。 对方一身都脏兮兮的,头上脸上都有泥土和腐烂的菜叶。 想到张慧的结局,她在心里叹口气,到底是个可怜人。 “擦擦脸吧。”她走上前,递出一张手帕。 张慧愣愣地接住,看着手里的手帕,再抬头,见林妙音已经和孟远峥离开了。 “张慧同志,过来一下。”李书记叫道。 她回过神,好像一开始,她就弄错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走的剧情流,但是我相信你们肯定从中挖掘出糖来了! 然后就是再说下关于孟和张的处罚问题,前面提到过,张慧是记大过加检讨加喂猪,孟远峥是检讨,毕竟他们俩其实只是精神暧昧,还没有做出实际操作,再加上孟远峥有老丈人这个后台在 最后感谢大家支持!么么哒~ ☆、买卖 吃了晌午饭,公社那边来消息,让几个队里再从新来的知青里选两个人当小学老师。 当然这事儿和林妙音他们没关系了,按照原计划,他们准备上公社买东西去。 过不了半个月就要开始收麦子,然后是收玉米,收稻谷,一直忙到九月末才能空闲下来。 林妙音心中那个赚钱的计划只有等空了再开始实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干活,争取年末多分点粮食,不至于在冬天饿死。 再有就是摸清黑市,看能不能找到稳定的卖肉的人。 孟远峥把自己从城里带来的东西整理了下,有两只手表,大衣几件,皮鞋两双,毛衣衬衣裤子袜子若干,各种票据还剩一些。 他下乡的时候家里还没出事,带来的都是好东西,单手表就值两百多块钱。 他是过年后不久到的牛头湾,大概三月初家里就出事了,家人自顾不暇便也不再给他寄东西了。 粮票肉票是早就用光了的,工业票布票副食票还有些。 “你真要把这些都卖了?” 林妙音手上拿着一件毛呢大衣,做工精细,厚实,一 分卷阅读38 看就价值不菲。 “留着又没用。” “好可惜啊,这么好的衣服。”她抚摸着面料道。 孟远峥看她一脸惋惜地样子,温言道,“以后给你买更好的。” 林妙音停下手,她真的只是单纯可惜这衣服而已,不是说她想要一件,不过,她还是挺想要的。 这年代大家就黑白灰蓝几个颜色换着穿,五米开外都分不清谁是谁,作为一个年轻女性,她确实有点不开心。 “那我们先卖便宜的吧,实在没钱了再卖这些贵的。”林妙音叹了口气,“这些东西到了黑市卖出去估计不到原价的一半。” “不。” “嗯?” “好卖,货源稀缺,不会太低。”孟远峥道。 林妙音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这就是物以稀为贵是吧,叫那个什么来着,卖方市场!” 说罢见孟远峥又用那种她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不禁心里有点毛毛的,“你看着我干嘛。” “没事。”他别过眼,“你还知道卖方市场?” 完了得意忘形了,都怪自己话多。 林妙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不是由卖东西的人决定卖不卖嘛,我就自己取的名,你看我聪明不?” “聪明。”他勾了勾唇,拎起一双皮鞋,“先卖这个吧。” “你上次的衣服卖了多少?”林妙音问。 “十块。” 她在脑子里迅速算着,供销社猪肉五毛钱一斤,现代猪肉以二十元一斤计算,那就用十块乘以四十,得四百块。 “五毛,十,四十,四百……”她喃喃道,可算是算出这件衣服值多少了。 孟远峥见她自言自语,不禁问道,“怎么?” “这衣服挺值钱嘛。”她回过神道。 “还好,不过上次买了东西只剩五块了。”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大竹筒,里面塞着各种票据和毛票,递到她面前。 “给我?”她接过竹筒,往里瞅有多少钱。 “家里的钱都给你管。” “这,这不好吧。”这是他的东西换来的钱,她能跟着蹭点肉吃就已经占便宜了,咋还能把钱都揣自己兜里。 “收下。”说罢已经蹲下身去找了一个布包出去,把皮鞋塞进去包好,放背篓里。 林妙音见他一副“给你都给你,我不爱钱”的样子,抿唇一笑,把钱和副食票取出来,竹筒放回抽屉。 找出两个草帽和水壶来,装好凉开水,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露齿一笑,满意地招呼道,“走吧。” 背上背篓,锁好门,她把草帽放他头上,捏着帽檐弄正,他弯腰任由她摆弄,垂着眸子,看起来乖得不得了。 “走吧走吧,今儿个咱们一定要满载而归。” 察觉到自己又说了“文化词”,她连忙住嘴,偷偷看他一眼,他平视前方,似乎没在意她说了啥。 两人一路走着,路过卫生所,她突然想到孟远峥失忆的事,也不知道这对他的健康影响大不大,要不去检查下?可是要是他恢复记忆了变成原作中的反派可怎么办。 算了算了,就让她自私点,保住自己小命要紧。 路上很多人,大家都是趁着放假去公社买东西的,见了他们两人,都或光明或隐晦地打量着。 有人心想,这林妙音心真大呢,自己男人都和别的女人因为乱搞男女关系上检讨大会了,这转眼就一起去公社了,还笑眯眯的,真是个憨婆。 也有人觉得她是故意装作没事,其实关起门来不知道怎么闹呢。 还有人投来鄙视的目光,觉得一男一女走在一起像什么话,不过这多半是夫妻生活不和谐的人才有的想法,现在流行自由恋爱,处个对象是很正常的事。 林妙音自然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让她们猜测去吧,她又不会掉一块儿肉,总之碍于她林队长女儿的身份,是不敢当她面嚼舌根的。 到了供销社,已经挤满了人,因为上午的检讨大会,搞得他们没有一早就来,现在只剩下很一般的东西了。 先去副食商店买了些必备的盐之类的,这些票家里还有,倒不用去黑市买,又买了两副手套,两张毛巾,一块儿肥皂,煤油,都放进背篓两人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拐过几个巷子就到了上回那地方。 周围仍然很多小孩子在望风,他们走过去时,因是生面孔,还被几个小孩子一直紧盯着。 里面在很安静地交易着,大家都戴着帽子头巾什么的,东西也不敢摆太明显,就怕被突击的时候来不及跑路。 卖的东西倒是很齐全,人也很多,有以物换物的,也有倒爷高价收东西卖票子的。 猪肉仍然是稀罕物,只有“后头有人”的才敢卖。 林妙音两人把草帽帽檐拉下来点,遮住半张脸,先去找倒爷卖皮鞋。 孟远峥的皮鞋是上海某个大百货商店买的,八成新,当时买成三十几块钱,换算成林妙音 分卷阅读39 熟悉的价钱就是一千多,和倒爷费了半天嘴皮子,以二十块钱加十斤粮票成交。 又用五块钱换了五斤肉票。 把钱揣好,又买了两斤五花肉,一些新鲜蔬菜,鸡蛋,五斤面粉,十斤大米,两个人的背篓都装得满满的,今天卖鞋的钱也花了三分之一了。 孟远峥把大米面粉肉都放自己背篓里,只让她背轻点的蔬菜和鸡蛋,上面盖着从家里带来的布。 快到牛头湾时太阳已快落山,为了防止遇见太多人,他们走的小路,从苞谷林里穿过。 两边伸出来的苞谷叶很挠人,孟远峥伸手帮她挡开,走着走着却听见前面传来很刺激的声音。 慢慢走近,待听清楚后,两人都停下来了脚步。 这,传说中的钻苞谷地的事居然被自己碰上了。 就在前面,总不能不走,绕路太远了,要是等他们完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天都要黑了,况且这声音弄得人面红耳赤的。 林妙音抬头看他,见他神色不变,异常镇定,暗自唾弃自己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办。”她小声问。 孟远峥轻轻摇头,显然也不知道咋办了。 这时动静停了,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 “松哥,你不用送我了,这儿离大队近,我自己回去就是。”一女子娇滴滴地说道。 林妙音怎么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那男人道,“不行我不放心,我还是送你吧。” “哎呀真不用了!” “红月,听话。我还有自行车呢,赶得回去。” 红月? 严红月?林妙音一怔,想起了原作的剧情来。 严红月和一个县里的小开处对象了,把未婚夫金成仁绿了,到她怀孩子了才爆出来,可怜的男人成功激发了女主的同情心。 严红月和金成仁本只是娃娃亲,wen ge后金成仁家因为成分问题,本是配不上严家了,是严家老爷子仁厚,没有放弃这门亲事。 但是金成仁就是个憨憨,根本不知道哄女孩子,哪有城里小伙子嘴巴甜会哄人,严红月扭头就把他踹了。 唉这就尴尬了,虽然她看过原作,知道严红月的这个男人是个痴情男,后来和严红月结婚了,但是怎么说自己也是严红月表姐呢,不管她绿不绿男主这回事,她这钻苞谷地干这种事就不好吧。 孟远峥显然也想起了严红月是谁,两人面面相觑,正撞见梁松和严红月牵着手钻出来。 一出来就看见路上站着两个人,背着背篓,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这下更尴尬了,四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表,表姐?”严红月认出林妙音来,吓得腿一软,梁松连忙扶住她,看过来,“你是红月表姐?” 林妙音此时也是很懵逼的,她寻思自己是应该当一个宽松大度的好姐姐呢还是棒打鸳鸯的女人呢? 不管如何,面子戏还是要做的。 “红月,你给我过来!”她叉腰,生气地说道。 “表姐……”严红月都要吓哭了。 “你不过来我就告诉你爸妈!”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可爱说我的女主前期对男主太和善了 辩解一下:我的女主她不是内心强大冷静聪慧的女人,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她穿越过去,接触到的孟远峥始终对她很好,她心思比较简单,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再加上一个女人穿越到陌生世界,对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产生依赖心理是很正常的,就像你去了一个新学校,对新室友产生依赖感一样。 剧透:我的男主他只知道自己穿越了,不知道自己穿书了,也没有原主的记忆,只能凭借别人的话来猜测自己的原主是个渣男。他对女主好也是有原因的,他们两个在穿书前就有瓜葛了…… 好了,解释完毕! 最后感谢大家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教育 “表姐,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强迫她的!”梁松挺身而出,把严红月护在自己怀里,视死如归地看着她。 林妙音嘴角一抽,她还没正式开始表演呢。 把眼睛一瞪道,“哟你还挺有骨气的嘛,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把你抓进去关个十年八年的都可以?你这是强.奸罪!” 严红月从梁松怀里抬起头,慌了神,泪眼婆娑地看着林妙音,摇着头,“表姐,表姐夫,不是他强迫的,是我自愿的。” 梁松低头,伸手心疼地把她的泪水擦去,另一只手楼得更紧,“月儿,我会娶你的,你相信我。” 林妙音…… 这是当她面演琼瑶剧呢,她就是剧中那棒打鸳鸯的遭观众口水喷死的坏人。 她扯了扯孟远峥,示意他帮腔几句。 接受到信号的男人大步上前,沉声问,“男人敢做要敢当,你敢吗?” 梁松脖子一 分卷阅读40 梗,“我怎么不敢!我这就回去找我娘来提亲!” “你家里人同意你娶乡下的吗?”孟远峥非常冷静地质问。 看梁松的穿着打扮估计家里是吃商品粮的,也不知道怎么认识严红月的。 “我,婚事我自己做主,我想娶谁就娶谁,他们要是不同意,我就……” “你就私奔?”林妙音过来接口道。 “对!”梁松点头。 “我呸!”林妙音不屑道,“你私奔?你奔哪儿去?你奔深山老林去当野人去?你也要问问我家妹子答不答应,她愿意跟着你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连结婚证都扯不到的?再说了,现在上哪个地方不要介绍信?你以为你能出县城几里远?真天真。” 不行,她忍不住不发言,她要当恶人。 怎么也不能让严红月最后因为怀孕了被爆出来婚前不检点,最后草草地嫁给梁松去他家受气。 梁松被她一顿喷,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林妙音白了他一眼,“亏你想得出来,就算我妹子傻了愿意跟你走,我这个当姐姐的也不同意。” 严红月软在梁松怀里,听了林妙音的话,觉得心都凉了半截,他们的爱情原来这么困难。 “表姐,当初你和表姐夫结婚,姨父姨母他们不也很反对吗,最后你们还是在一起了。”严红月咬唇道。 林妙音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因为我敢跳井威胁他们,你敢吗?” 严红月白着脸,她爸妈知道她怕死不敢跳,她爸反而会气得揍她一顿。 “而且我现在很后悔,我爸妈那么疼我,我居然这么伤他们的心。你忍心这么对你爸妈吗?” 摇头。 “再说了我嫁给他后,吃住都要我娘家帮助,一点福没享到,早就后悔结婚了。” 旁听的孟远峥嘴唇动了动,目光幽深。 “可是我看他对你挺好的呀。”严红月小声道。 “这也是最近这几天的事,以前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谁知道他后面会不会又变回去了。” 想起上午孟远峥才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而上检讨大会,严红月便不敢接话了。 “你们就是太年轻了,做事怎么这么冲动呢,你说你。”林妙音指着梁松搂住她的肚子,“要是你揣上孩子了怎么办,你爸妈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严红月急道,“我们这才第二次。” “第二次还少了?你还想来多少次?”林妙音眼睛一瞪,“好好处对象,处得好就结婚不行吗?这也是你遇上我了,要是遇上我哥那种人,二话不多说,上来就把你这小情郎给打阴沟里爬都爬不起。” 一番话下来,梁松和严红月皆满脸羞愧地低下头,意识到了因为一时冲动偷尝禁果的错误性和后果的严重性。 “再有,要让他家人知道了,会同意你进门吗?进门了会对你好吗?他还没结婚就和你钻苞谷地,结了婚你能保证他不乱搞男女关系?” 严红月一听,瞬间害怕起来,抬头看着梁松,梁松一急,连忙道,“我保证我这辈子只爱红月一个人!” “你拿什么保证?你能说服你爸妈吗?” 梁松道,“我在县里的机械厂上班,每月有几十块钱工资,我能养活红月,我们结婚了就搬出来住,我可以向单位申请员工宿舍。” 他可算冷静了,也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优势了,他相信自己能给红月好日子。 林妙音抬头看向孟远峥,孟远峥对她微点头,表示可以了。 她露出微笑来,“我也不是那棒打鸳鸯的人,只是不想看着你们犯错造成严重后果。只要他好好待你,光明正大把你娶回家,我就放心了。” 原作中严红月爆出怀孕是在十一月份的时候,那时候她大概是四个来月,被人发现肚子大了,遮掩不住了。 如今六月份,应该还没怀上。 “谢谢你,表姐。”严红月微红着眼道。 “结婚前不能再做这种事了听到没。”如今也没个避孕tao,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中招了。 “知道了。”严红月点头。 “你呢?”林妙音横梁松一眼,梁松也忙点头道,“知道了,放心吧!我会尽快申请宿舍,等宿舍分配下来,我就来提亲。” “嗯。”林妙音满意地嗯了一声,“今儿天也要黑了,红月,跟我们回去。” “红月,我有时间就来看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两个小情侣依依惜别着。 站在一边的林妙音和孟远峥两人都面色沉沉,感觉自己牙都要酸掉了。 “我不会变的。”旁边的男人突然道。 “什么?”她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想起刚刚她说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变回去。 “自己想。”孟远峥冷声道。 “哼,我已经想到了,你要是变回去了,我就把你休了,就像古时候男人休女人一样。”她小声道。 孟远峥眼底闪过笑意,抿唇不语。 分卷阅读41 待三人回到牛头湾时差不多已天黑,把严红月送回家,两人也快步到家。 把东西都取出来藏在柜子里,孟远峥去烧水洗澡,林妙音取出剩下的钱塞回竹筒。 今晚做个什么菜呢? 难得放假,不如做个粉蒸肉吧。 作者有话要说:  林妙音:你要是变回去了我就休了你! 孟远峥:嘤嘤嘤,求求你不要休我,我给你端洗脚水,给你捂jio。 林妙音:嗯,很好,还有呢? 孟远峥:给你生孩子(羞羞脸) 以上为作者自我yy,大家看了请立刻忘记! 感谢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日常 做粉蒸肉步骤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因为后面去黑市要尽量少去了,肉便要省着吃,今天买的两斤五花肉至少得吃四顿才行。 切下半斤五花肉,洗干净后且成小片,加盐,酱油,姜末、花椒,白酒、酱一起拌匀,腌渍起来。 本来还需要加一些调料进去的,只是条件有限,只能做一个简易版本了。 在肉腌制的过程中,把锅烧热,放入大米进去干锅翻炒,炒黄,炒香,炒脆,舀起来放入舂钵里。 孟远峥在一边用炉子烧热水,差不多已经热了,倒入桶里,再倒冷水进去兑好温度,提到屋后去。 “你来舂吧,这个要力气大才行。”林妙音把舂把放进舂钵里,招呼道。 “嗯,你去洗澡,水兑好了,已经提屋后了。”孟远峥走上来接过舂钵,垂头细细地用舂把捣碎米粒。 林妙音找好了换洗的衣服,正往屋后走,孟远峥端着舂钵跟在了后面。 她回头看见他,笑了,“今天不用守外面。” 她要克服恐惧,总不能每天洗澡都让他在外面站着吧。 “没事。”他低声道,找了个位置蹲下来,把舂钵放石板上开始舂起来。 看他这架势,林妙音也不再劝阻,撩开帘子就进去了。 待洗完澡出来孟远峥已经把米都舂成了米粉,她提着痛,把头伸过去闻了下,喷香扑鼻。 “走吧,我今晚要给你露一手,粉蒸肉你吃过没?” “吃过。”孟远峥道。 “那你喜欢吃吗?” “米都舂好了,我能说不喜欢吗?”他难得地幽默一回。 林妙音窘住,“你肯定喜欢,可好吃了。” 把桶放屋檐下,炉子上的水差不多热了,孟远峥去洗澡,她便开始蒸肉。 把米粉倒进肉里,用手搅拌好,然后在碗底放上切成坨坨的红薯土豆,把肉铺上面。 在锅底倒水,放上竹蒸格,把碗摆上去,再把剩的馍馍放碗周围,盖上锅盖,烧大火开始蒸。 很快水蒸气顺着竹织的锅盖缝隙冒出来,在空中形成蒙蒙水雾,整个灶屋都弥漫着香味。 趁着这时候她又去拍了两根黄瓜,凉拌上。 蒸了接近一个小时,待锅里的水差不多干了,便用布包着边缘端出来,撒上葱花,把馍馍捡盘子里,端桌子上就可以开始吃了。 趁着蒸肉的间隙,孟远峥已经把衣服洗了晾好。 金黄的粉蒸肉配着翠绿的葱花,下面是吸饱了汤汁的红薯土豆,再加上腌黄瓜,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今天你的功劳最大,你先吃,吃这块最好的。”林妙音夹了一块肥瘦均匀,块头最大的肉放他碗里。 “这菜是你做的,怎么是我功劳最大?”孟远峥拿起筷子,夹着肉放进嘴里。 “你忘了这钱是谁出的么,我这是跟你混饭吃的,而且米和肉都是你背回来的,对了等会吃了饭,我看看你背上被背篓绳子勒破没,上回朱知青给的那个药还在,擦点好得快,我看你前两天挑粪,肩膀都青了。” 不知不觉中,她感觉自己也开始关心他了。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有一个人能陪着自己,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他对她好,她自然不是那拎不清的,只有她对他好,才能享受他的好。 总之就是礼尚往来,互相关心吧。 孟远峥静静地听着她絮絮叨叨,不动声色地也夹了几块肉放她碗里。 “快吃。” 见她小嘴叭叭个不停,他忍不住提醒道。 林妙音一低头,没发觉自己碗里怎么这么多肉了。 馍馍虽然是中午剩下的,但是放在锅里和粉蒸肉一起蒸的,也吸饱了肉香,一口馍馍一口肉,人生值得! 见她微眯着眼一脸满足,嘴里包着大口的馍馍配肉,再塞一块黄瓜进去,鼓着腮帮子嚼嚼嚼,孟远峥眼神更柔和,还体贴地给她倒了杯水。 她轱辘地说着谢谢,吃了一口土豆,又想起什么来,瞪他,“你为什么不吃啊,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就是让着她 分卷阅读42 ,就像她小时候,她妈总说自己不爱吃肉一样。 “吃。”孟远峥连忙夹了块肉,也学着她的样子,大口咬馍馍,再塞肉,再塞黄瓜。 林妙音白了他一眼,“你这样好丑啊,斯文一点行吗,我又不和你抢。” 孟远峥…… 半斤的肉并不多,两人各分了几块便没了,好在土豆红薯放得多,同样美味。 等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后,林妙音靠在椅背上,回忆起今天下午遇见的事来。 “诶你说我表妹那对象,靠谱不?你以一个男人的眼光看。” 孟远峥沉吟,“看起来不像有心机的,但是也不像个有大担当的。” “对!我也觉得!”她赞同地一拍手,“还没结婚就钻玉米地,什么情意太深忍不住,呸,就是精……上脑,一点责任感都没有。” 孟远峥面色不变,“确实。” “幸好我提醒了几句他反应过来说自己有工资能养活红月,不然,呵。” 说罢,她倒是想起事儿来,这原作中孟远峥可是一个干得出钻玉米地的事来的人呀,也不知道他干没干过,反正原作里是没有提到的。 “话说这玉米地还不如后山上的那野草堆呢,玉米叶挠人得要死,还那么多猪儿虫毛毛虫,玉米根根那里还浇了粪的,要是我,我就选后山的野草堆,至少软和啊。” 孟远峥…… 这女人在说啥。 “咳,我去洗碗了。”他迅速收了碗离开。 林妙音没在意,她开始头疼一件事来,就是如今的严红月和金成仁是有娃娃亲在的,严老爷子没死,这婚约就不好解除。 而朱晚沁现在住在金成仁家,按照原作剧情,现在两人应该是相处融洽,金成仁对她很照顾,但还没生出情愫来。 目前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看是朱晚沁和金成仁先生情还是梁松和严红月先用爱感化严老爷子。 过了一会她准备睡觉了,孟远峥却端着一个木盆进来了,摆在她面前。 她不解道,“怎么了?” 孟远峥扯了毛巾擦了下额头上在灶屋热出来的汗水,在她面前蹲下身道,“今天走了那么久山路,泡泡脚,我给你按按脚底。” 林妙音一骇,感觉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不可置信道,“你,给我洗脚?按脚?” 孟远峥抬头,正经又温柔地看着她,“对。” 林妙音后退几步,一想到他的手按自己脚底,就感觉脚底发痒,浑身不适。 “我,我不要。” “不按明天会疼,明天还要干一天的活。”他非常好脾气地像哄小孩子一样哄道。 “可是我不想给你按脚!”林妙音横下心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个有读者说我的女主有点婊,我陷入了沉思,觉得她说得对,但是我想起我和我对象平日里的相处模式,我感觉我是一朵巨大的莲花哈哈哈(开个玩笑) 然后说下男女主感情状态,目前就是搞暧昧,男主持续释放自己的魅力,女主快要招架不住。 当然现在你要让女主把男主推给其他女知青什么的,那是不可能,以前那纯属是犯傻。 然后就是这就是一篇简单的宠文,大家看得开心就多多支持,不喜欢就叉了就行,新人写文,还请多多包涵,感谢感谢。 ☆、捏脚 林妙音的人生准则之一便是礼尚往来,平时的小事孟远峥抢着干了就干了,捏脚这种事,总不能她心安理得地享受,却不做点回报吧。 再就是她心里好矛盾啊! 一方面隐隐约约有点期待,这不管怎么说,一个帅哥给你捏脚,想想就挺激动的,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好羞耻啊,这人怎么突然想起干这事。 正纠结着,孟远峥却突然站起来伸出手,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这边一把,她猝不及防被拉了过来,并被按住肩膀坐下来。 “孟远峥,我……”她抬头看着他,有点语塞。 “我不用你帮我按,放心。”他安慰着,蹲下身,大手抓住她脚踝把她脚提起来,准备脱鞋。 她一惊,全身都僵硬了,“我自己脱我自己脱!” 见他还没放手,她连忙道,“我自己脱!我脚臭,怕熏到你。” “刚不是洗了澡的吗,不臭。”说罢他已经拨开布鞋的扣子,把鞋脱下来放地上,露出林妙音的脚来。 她脸天天顶着太阳干活,有点黑,脚倒是白白嫩嫩的,莫名可爱,下午走了几个小时的路,脚边有点红。 他知她害羞,也不多看,就看了两眼便放入了水里,又把另一只脚脱了。 水温调得很好,微烫,很舒.爽,很解乏。 孟远峥伸手进水里仔细地把她的脚指头都搓洗了。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干了几天活,手掌心都有了薄茧,让林妙音感觉痒痒的,用了好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 分卷阅读43 不把腿抽回来。 她坐在凳子上,手捏紧,能看着他低着头很专注地给她洗脚。 太感动了,反派给自己洗脚,简直热泪盈眶。 洗好后又泡了一会儿,他去找了张旧毛巾,把她的脚捏手里擦干后搁自己大腿上。 然后便捏住脚心的穴位,力道适中地按起来。 林妙音紧咬着唇,感觉真是太羞耻了啊.啊.啊! 但是又好舒服,感觉经脉畅通,疲劳渐消,让人沉醉…… 难怪现代那么多足浴城了。 孟远峥垂着眸,把她脚包裹在掌心,感觉自己的脸也悄然变红,只有假装正经。 “要是捏痛了就说一声。”他低沉着声音说道。 “嗯。”林妙音面色发烫地小声回应。 偷偷打量他几眼,哎呀感觉他侧脸真的好好看,菱角分明,鼻梁高挺,凸起的喉咙微微滚动着,薄唇紧抿,眼神专注,看起来又高冷又温柔的。 待捏好了脚,孟远峥又找了小剪刀帮她把略长的脚指甲剪了。 林妙音超级怕他把自己肉给剪一块,吓得不敢动,脚下意识地往回缩,却被他的大手稳稳按住。 待忙活完,终于找回对脚的控制权后,她感觉自己身上都起了薄汗。 坐在原地看着孟远峥端着木盆出去了,摸摸自己脸,滚烫的。 真是羞死人了! 太没有节操了!你就不能反抗下吗?你还享受得很!她唾弃自己两口,捶了几下床板缓解心情。 同时她又把从自己穿越来到现在的这些日子里孟远峥的表现串联起来想,想了半天,只得出一个结论。 他对她太好了! 啊呜,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她又捶了几下床板。 最开始想离婚的心情早不知道丢哪个旮旯里了,她甚至对他生出了亲近之意。 肯定,肯定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对她使用美男计,要是换个丑男,她绝对不会这样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有什么羞耻的,她安慰自己。 此时听见院子里响起了孟远峥放东西的声音,她连忙爬上床,扯了被子把头蒙住,不然她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睡觉睡觉,明天所有的事就过去了。 孟远峥进来便看见林妙音不见了,只剩下床上的被子拱起来,连脑袋都遮得严严实实。 他哑然一笑,把门插好后走上前,一手撑住床沿,一手拉下她被子。 林妙音吓了一跳,她本侧身对着墙壁的,下意识扭头,正对上他脸。 这下更吓到了,噌地一下坐起身来。 “你好吓人呀。” “这么热你蒙住头睡,会起痱子。”孟远峥直起身,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 “我,我喜欢,不遮住有蚊子咬我,你看我每天早上起来,这胳膊,这脸,都被咬好多泡。”她说着把袖子撩上去,伸出胳膊给他看上面的红点。 孟远峥瞥过眼不看她。 “哦对了,忘了件事。”她下了床,去柜子里翻找出上次朱晚沁给的药,站在床边道,“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药。” 他看看她手上的药膏,眼神柔和,还勾了勾唇,挪动身子背对她,脱下背心。 他肩膀上这两天挑粪,再加上今天背了十斤米,五斤面粉,两斤肉走了那么久山路,已经被弄得青紫一片。 并不强壮的脊背和细窄的腰线,让林妙音眼睛一热,心里一酸。 她把药膏抹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揉开。 “我问你啊。”她闷闷地开口。 “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以前对我一点也不好的。” “因为你是我媳妇。”孟远峥低沉道。 我才不是你媳妇,你媳妇已经死了,她在内心嘟囔道。 “可是我对你不好啊,我以前对你那么凶。” “以前的事我都忘了,我只记得你在那天下雨的晚上把床分给我睡了。” “就因为这个?”她惊讶道。 “当然更多的是因为你是我媳妇,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林妙音…… 这是个老实人,妥妥的。 把药擦上后,她去院子里洗手,见又刮大风了,抬头看月亮和星星都遮住了,又要下雨,连忙招呼孟远峥出来把衣服收进去。 “明天下雨,就可以睡懒觉了。”她美滋滋地盘腿坐着,看了看孟远峥放床头的手表,才晚上九点刚过,放在前世,那就是夜生活才刚开始。 两人又一人一头躺着,她有点庆幸孟远峥不打呼噜,不然她就遭殃了。 但是躺着又有点睡不着,她轻轻唤他,“孟远峥,你睡了吗?” “没有。”另一头传来回应。 “我要和你说一件很严肃的事。” “什么事,你说。” “我从小就可以梦见未来会发生某些事, 分卷阅读44 比如我以前梦见我爸会当选队长,梦见我哥会娶崔芬当我嫂子,梦见大队的猪会下几只崽,你相信我吗?” 她开始信口胡诌着。 孟远峥很配合地问,“相信,所以你又梦到什么了吗?” “我梦见,明年会恢复高考。”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真是好男人,抹泪,我对象别说给我捏脚了,洗脚水都不给端的,当然我也不给他端,摊手 这里应该是女主内心的一个转折点吧,开始真正把孟远峥当自己人了。 我掐指一算,距离读者的让他们生娃的要求实现还需要几年。 ☆、滑坡 “你怎么知道这事?” 孟远峥震惊地一下坐起身,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表情看着略喜又略惊的。 他起身的动静太大,床板都发出嘎吱一声响来,摇晃了一下。 林妙音也坐起来和他面对面坐着,被他脸上的怪异表情弄得有点害怕。 这是怎么了这是,又哭又笑的。 “你,你咋了。” 她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孟远峥没回她,伸手捂住自己眼睛,发出如释重负的一声“啊”倒了下去,就这么躺着,继续又哭又笑,嘴巴微张,喉咙滚动。 完了完了这人疯求了。 她赶忙爬到他那一头去,跪坐在旁边,摇他肩膀,急了,“你倒是说你咋了啊!你他娘的别吓人啊!” 孟远峥另一只手一把拉住她胳膊,从自己身上拿起放在被子上,意思是不要碰我。 “我没事,睡觉吧。”他稳住声音,拉过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林妙音…… 她真想隔着被子给他几拳,但到底忍住了,带着一肚子疑问躺下。 没过多久外面风雨大作,室内略有些冷意,林妙音裹紧被子,轻轻地用脚踢了他一下,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已经睡着。 本来还准备给他说高考的事呢,这叫啥事这是。 第二天醒来,还在下小雨,屋里都是昏暗的,躺着不想动,也不想弄早饭。 她又叫了几声孟远峥,那边传来迷迷糊糊,带着鼻音的“唔?” 莫名可爱,林妙音心一软,坐起身又爬那头去,隔着被子戳他,“你醒了没。” “嗯~醒了。” “你给我说说呗,昨晚咋回事。”尽量放柔了声音问道。 孟远峥侧过身子看着她,眼神多了几分光亮,竟垂下眸子浅笑。 给林妙音整得一头雾水的,这人是真出事了。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起来,咱们去卫生所。” 她把手背贴他额头上,好像没发烧。 “说说恢复高考的事儿吧。”他刚起床,声音有点沙哑,坐起来伸长胳膊把椅子上搭着的自己的外套扯过来给林妙音披上,自己靠在床头。 林妙音一边扯起衣服袖子闻,除了肥皂味没什么怪味,一边道,“你得先说你信不信我能预测未来的事。” “信。”他肯定道。 林妙音笑嘻嘻道,“我就是做了个梦,梦见啊。”她弯下腰,凑近他小声说,“梦见明年政策就要变了,不但会恢复高考,生产大队这些也会慢慢变了。” 她靠得近,气都喷到了他脖子上,说完就直起了身子,孟远峥默默摸了把脖子,“你想参加高考?” 她前世就只专科毕业,还毕业那么些年了啥都忘完了。 况且这个年代高考录取率这么低,她就不去凑热闹了,但是孟远峥不同,他家里条件好,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再结合原作里的描写,他后来可是当官的人,只要这一年好好准备,考上机会很大。 她紧了紧外套,“我哪儿有那能干啊,我是想让你去考,你爸妈不都是读书人嘛。” “那你能预测下我能考上不?”孟远峥道。 “这,这个是随机的,不是我想预测就能预测的。”她胡诌道,“要是什么事我都能预测,那我不成神仙了?” “说的也是。”孟远峥若有所思,“按你的话来说,我现在便应该开始准备了吧。” “是啊,早点准备多点把握,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考上了可不能把我丢下就跑城里去找洋妞了。” “咳。”孟远峥被她的话噎住了,“什么洋妞,你脑子在想什么。” 林妙音放下外套又躺了回去,缩进被窝,“不想起床啊,几点了。” 孟远峥看了看,早上八点多,也不想动弹了,他昨儿背了东西,今天肩膀微疼。 两人又各自蜷了会,上午十点多孟远峥起床了,套上外套,打开门,嘎吱一声,外面细密的雨水顺着屋檐滴下来,在地上砸出了一个个水坑来。 林妙音迷迷糊糊醒了,下了床,见孟远峥对着雨帘站着,吹着冷风,配上他高挑的身姿,颇有一种风萧 分卷阅读45 萧兮易水寒的韵味。 待她走近,也不见他回神,她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只见前方是宽阔的田野,远方是崇山峻岭,烟雨迷蒙,青山远黛。 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戳了他一下。 孟远峥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她脸上,皱眉,“把褂子穿上,冷。” “哦。”她听话地回去套外套,“中午吃什么。” “面条?”孟远峥说着抬头去看上次漏雨的地方,已经补好,没有再漏。 “好,那我去和面去。”她穿好衣服就要出去,却被孟远峥一把揪住衣服。 他颇为无奈道,“还没洗漱。” 林妙音…… “我先,先把面揉好,让它醒着再去洗,你先去吧。” 拽回自己的衣服,她小心翼翼地避开泥坑,保护着自己的布鞋不被水弄湿,到了厨房,先把面和好,盖上,再打了水刷牙洗脸。 孟远峥已洗好,正很乖地,磨刀。 坐在小板凳上,摆好磨刀石,柴刀打湿,放上去,有模有样地磨起来。 待把用顿了的柴刀磨得出现金属的光泽,林妙音已经做好了面条。 两人吃完后,约末下午一点多,已经不下雨了,甚至出现微微的太阳,林妙音准备上林家去捉小鸡去,崔芬昨儿个说家里的母鸡抱崽了。 孟远峥则戴上斗笠穿上蓑衣,上山砍竹子织鸡笼子去。 如今老百姓家里都穷,但凡是能用的资源都给用光了,就拿这竹子来说,近点山头的竹子被砍光,连深埋的竹笋都被掘地三尺挖出来吃了。 要砍竹子就必须去深山里,林妙音自然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去的,就想叫大哥林妙军陪他,谁知两人到了林家才知难得今天没事,林妙军去县城了,给崔芬买点营养品回来补补身子,孩子还有几个月就生了。 “那我陪你去,明天再来捉鸡仔。”林妙音道。 林母也说,“昨儿晚上大暴雨,山沟肯定发大水了,你们别往哨子湾那边去。” 哨子湾那边山势陡峭,路不好走。 “知道了,我们不走深了,就砍点竹子。”她取下斗笠蓑衣穿上,借了林家的柴刀,背上准备背鸡仔的背篓,和孟远峥往后山里走。 牛头湾背靠深山,山峦连绵起伏,关于大山总有很多的传说,自古以来山脚下的人对于大山都是怀着崇敬之情的。 两人穿着胶鞋,倒是不滑,就是脚上有泥巴,怪重的。 “咱们要是过几天来,说不定还能捡蘑菇和地衣回去吃呢。” 林妙音闻着雨后森林的清新空气,感觉心情舒畅。 一路往里面走,只有羊肠小道,路上都是茂盛的野草,竹子基本被砍光了,只有大树是公家的不能随便动。 顺着不知道什么年代修的长满青苔的青石板路向深山里去,林妙音走得很是小心,就怕踩滑,孟远峥还找了根树枝探路,避免踩到什么软体动物。 “手拿来。”他停下,向她伸出手。 林妙音求之不得,赶紧狗腿地抓紧他,被紧紧拽住,感觉心里都踏实多了。 走了一会,听见了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巨大水声。 这是昨晚下大雨,山上的雨水汇聚到了山沟里,形成了小型瀑布。 “就那儿,那儿有竹子。” 他们已经快要到山顶,这个山头不高,只有几百米,不远处就有一笼竹子。 他们走近看了看,正是适合编竹器的竹子。 “你休息,我来砍。”孟远峥道。 “砍个四五根吧,还可以编点篓子什么的,多了咱们也拖不动,少了下次来肯定被别人砍完了,要明年春天才长得出来了。” 孟远峥从背篓里取出柴刀,戴上手套,然后找了一个能够稳住自己身体的位置站好,选好下刀的地方,挥刀开始砍。 而林妙音则在山头转了转看有没有什么野果子之类的。 这个山头往前看是牛头湾的田地村庄,往后看是崇山峻岭,下面还有个低洼的山谷,好像有人在忙活。 她仔细看了几眼,忆起这是不久前发现的煤矿,由公社掌管组织大家来挖煤,一天也是十公分还管饭。 下面人不少,她看着前面的山,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事儿吓得她一个机灵,赶忙跑回去找正在砍竹子的孟远峥。 “快快快,先别砍了,咱们快下山去煤矿!” “怎么了?”孟远峥停下来,见她一脸焦急如焚的样子,也不敢耽搁,把柴刀放回背篓,取下手套背上背篓就跟着她走。 “我不是会预测一些事嘛,刚刚我这脑子里突然就来了,我预测到等会对面煤矿上面的那个山头会滑坡,把矿洞外面给压塌堵住,咱们快下去救人。”林妙音一边走一边说。 “现在几点了?” 孟远峥抬起手腕一看,“两点半。” 距离这事儿发生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慢点,别踩滑。”孟远峥把她手拽 分卷阅读46 住。 林妙音满脑子都在使劲回想原作剧情。 原作里写到,男主金成仁在这个煤矿里挖煤,工友还有很多同队的爷们,今儿下雨本来是不用上工的,但是因为上面下了指标的,管理煤矿的人见下雨已经不下雨还出太阳了就让继续上工。 这也没个专业的技术人员指导,不勘探地势和岩层结构,就按照传统的方式打矿洞,殊不知下了暴雨,泥土变松还变重。 以前下雨还没出事,但是随着挖掘的深入,山体结构被逐渐破坏,便出现了滑坡和坍塌。 原作里因为这场事故死了几个人,男主为了救人腿还被砸断了,其他人都被埋在了洞里,管理者见出事了,早就跑了以保住自己狗命。 最后男主拖着快要瘸掉的腿,下山找到了李支书,才把人救出来,但仍然是伤亡惨重。 这事是一个男女主感情的巨大催化剂。 腿断了的男主获得了表彰和奖励,但是腿可能会落下病根,最重要的是他本人意志消沉,他家里人还骂他傻,本来有机会跑的,非要去当什么英雄救人,你看救了的人上门来感谢你了吗? 你看看就这点慰问金,给你治腿都不够! 是女主在男主阴暗的世界里照亮了一束光,她鼓励他振作起来,教他怎么科学地复健,给他按摩,还去找公社要求公费给男主治腿,否则她就写信去举报。 她为男主争来了去大医院治疗的机会,还让他有了斗志,最后腿算是痊愈了。 在这期间男主便深深爱上了这个明媚如阳光的女子。 虽然这是原作的剧情,但是林妙音不可能做事不管,她必须阻止这场事故的发生,毕竟现在她处于这个世界里,那死去的几个人都是活生生的人。 好在孟远峥无条件地相信她的话,没有任何犹豫地跟着她来了,她感到一阵心热。 从山头到煤矿用了有半个小时,此时阳光暖洋洋的,矿洞里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管理员是某个官的亲戚,自认为有几分权利,只站在外面晒太阳监督里面的人干活。 见来了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这里已经不招人了,回去吧。” 真是的,怎么经常有人跑来想干这活,都说了人满了人满了还来,也不知道这队长书记怎么安排的。 “同志,我们来是有要紧事,刚刚我们在那座山头上,看见了这座山头上面出现了滑坡的迹象,请你叫他们立马出来,避免出现不可挽回的事故。”林妙音指着两座山头说道。 管理员打量他们两个一番,一个毛头小子,一个丫头片子,懂个什么滑坡不滑坡的,他抬头看看头上的山,好好的,什么都没有。 青天白日的跑来说些不吉利的话。 “你们两个鬼崽子在乱说些什么话,还不给老子滚。” “你这同志怎么说话的?”孟远峥沉声道。 “老子就这么说话,叫你们滚听不懂?”管理员横道。 “我们说的都是真的,真的马上要滑坡了,矿洞也会塌,要是不叫他们出来,出了事你负得起责吗?”林妙音生气地质问道。 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她甚至隐隐觉得上面的石块泥土已经松动了,心里慌得要死,这什么批管理员还在这儿废话。 “哎哟我说你这死丫头片子别逼老子扇你!”管理员也被惹怒了。 这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女声,“妙音?孟大哥,你们怎么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来晚啦,送上肥肥的一章 感觉大家支持么么哒 ☆、垮山 朱晚沁一脸急色地走来。 “朱知青,你咋也来了?”林妙音感到很迷惑。 照理说,按照原作剧情,朱晚沁是没有出现在这里的。 “听说下雨后可以捡蘑菇,我就上山来了,就在这座山头上,我看见上面的坡有出现很深的裂痕,可能是要滑坡了。”她挎着手上空空如也的篮子,指着煤矿顶上的山的一处给他们看,奈何太高了并不能看清。 “诶我说你这女娃娃是个知青吧,怎么也在这儿张口胡说,那下了雨有些泥巴垮下来不是经常的事嘛,什么滑坡不滑坡的,没的见识。”管理员见朱晚沁穿着军绿色衣服,长得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城里人,语气也没有刚刚对林妙音他们那么凶悍了。 “同志,你先让他们出来吧,再派人上顶上看看去,我一个亲戚就是学地质勘探的,他说过这种暴雨很容易引起滑坡,何况你们还挖了这么深的矿洞。”朱晚沁白着小脸道。 这读书人说话一像是更有信服力的,再加上朱晚沁长得温婉善良,管理员不禁开始动摇了。 “这事儿啊,没你们说得那么严重吧。” “可是人命关天,小心使得万年船,万一出事了,可不是小事。”朱晚沁皱紧眉头劝说道。 管理员 分卷阅读47 用眼睛瞄了瞄朱晚沁,心里不禁有些飘飘然,让这种年轻漂亮的城里姑娘来求求自己,说说软话,多难得的一次机会。 “这耽误了工期,没有达到上面下的指标,我也负不起责任呐。”他感叹道。 见这两人跟打太极一样,林妙音是心急如焚,根本就等不下去了,她暗自拉了拉孟远峥的袖子,向矿洞里瞥了几眼。 孟远峥心领神会,大步跑过去跳下矿洞就往里面,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快出来!要垮山了!” 声音顺着洞壁传进去,里面的人停下来仔细听在说啥,孟远峥又连着喊了几声,声音越来越近。 而洞外也很混乱,外面是有几个人在搞运输的,原作里滑坡发生时,这些人一溜烟就跑完了。 如今管理员见孟远峥跳了进去,非常愤怒,本来矿洞就不允许外人进,何况这小子当着他的面进去,那就是挑战他的权威,打他的脸。 “你们几个,进去把他绑出来!”他指挥着搞运输的几个人,而自己也准备冲进去抓人。 “不要进去!真的要垮山了!”朱晚沁焦急地叫道。 几个人不理她,就要下洞。 而洞口却站着一个人,张开手脚,死死地拦住路。 “不许进!不要命了吗!” 林妙音呵斥道。 她心里急得要命,孟远峥进去了,但是还没动静,肯定是和里面的人起争执了,而滑坡的时间已经逼近,迫在眉睫。 见这管理员几人还要添乱,要是洞里人太多,一垮塌,里面的人一股脑往外跑,就会拥堵,死伤更重。 她索性堵住洞口,凶狠地吼道,“今儿谁也别想进去!” “我说你这臭婆娘,没事找事是吧?快点给我让开!不然给你抓公安局去!” 管理员气得撸起袖子,揪住林妙音的胳膊强硬地拖拽她。 林妙音奋力抵抗,就是不挪开。 “妙音!妙音你快上来啊!同志们,真的要垮山了啊!”朱晚沁在上面急得要哭出来。 林妙音低头一口狠狠咬管理员手上,管理员惨叫一声,松开了手,正准备扬起手扇林妙音一巴掌。 突然,头顶上传来不寻常的声音,仔细一听,似乎是岩石开裂的声音,而周围已经出现小型的坍塌。 另外几个人大叫,“垮山了!垮山了!” 丢下手上的东西就往远处跑,管理员也迅速反应过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他手脚并用地爬上矿坑,一溜烟跑了。 山体已经发生断裂,上面的泥土和岩石刷刷刷地往下掉,眼看就要大规模坍塌了。 林妙音心里却有点六神无主,她知道自己应该马上爬上去,可是孟远峥还在里面。 “妙音你快上来啊!”朱晚沁大声叫道。 林妙音清醒过来,她就算现在进洞也没用,还不如马上下山去叫人去,争取早点营救他们。 奋力地爬上矿坑,未走几步,大片的石头泥土裹着草木倾泻而下,矿洞瞬间被掩埋,天地为之变色。 林妙音和朱晚沁一路往外跑,才没有被山顶滚落的石头树木砸到,另外的几个人早已不见踪迹,他们不会去叫人,反而会直接跑了,只想办法逃避责任去。 她边跑,边忍不住红了眼眶,胸腔像要爆炸一样难受。 是她让孟远峥下去叫人的,她没有估计好时间,她以为他下去叫人就能立马出来,她没有预料到里面的人会把他绊住。 原作里没有这一情节,他们篡改了剧情,她根本不知道结局如何了。 要是孟远峥死了伤了,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 怀着悔恨万分的心情,她抹了把泪水,脚下不停,她要赶紧去叫人,越早就越有希望。 也不管朱晚沁被她甩到了多后面,她满脑子只知道快快快,快点跑,跑着跑着被石头绊倒了,爬起来又继续,简直用疯了一样的速度连滚带爬回了队里。 去的时候走了一小时,回去只用了二十分钟,路上没有什么人,大家都在家休息,她直奔支书家。 李支书的媳妇在纳鞋底,突然见一个人冲进来,脸上泥巴眼泪混成一团,膝盖还摔了个洞,露出里面的血肉来。 辨认了一下,她惊讶地放下鞋底站起身,“是妙音啊?你咋弄这样了?” “婶儿,快,叫书记柏柏带人去煤矿,垮山了。”林妙音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书记媳妇一听,这还得了,连忙大嗓门叫道,“老李,快出来!垮山了!” 没过一两分钟,李书记和他儿子媳妇各自跑出来,“啥?垮山了?” “矿洞塌了,人都在埋里面了。”林妙音急道。 李书记还算稳得住,连忙吩咐儿子和媳妇,“你们快,一个去叫队里的人,一个去隔壁队找张书记,叫他们带上锄头赶快去煤矿。林丫头,去叫你爹他们,我先去给公社打电话让人开车去接人送医院去。” “诶!”几人 分卷阅读48 答应了立马行动起来。 林妙音拔腿又往林家跑,心里祈祷着,不要死人不要死人啊。 孟远峥,你一定要活着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妙音叫孟远峥下去叫人是想要救大家出来,但是孟远峥在里面被人绊住了,导致没有及时出来,所以大家不要骂她了。 要骂就骂我吧(嘻嘻嘻,我写的) ☆、挖掘 林妙音找到了林父林母他们,林父赶忙和李书记的儿子一起,召集了队里的人拿着锄头背着水壶上山去。 一群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煤矿,这儿已经垮得一塌糊涂,小半边山体都垮了下来,山石树枝泥巴把路都封住了,更别提里面的矿洞了,用肉眼都看不见在哪儿。 不敢耽搁,大伙立马开足马力开始挖掘。 先把封路的石头用木棒撬开,勉强把路打通,大伙一路刨一路往里走,用了足有两个小时才进去。 但是原来的建筑物都被压塌了埋了,管理煤矿的人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矿洞在哪儿都找不到。 林妙音使劲回忆着,抬头看到了他们去砍竹子的那座山头,想象着在山头上看到的矿洞的位置,指了一个地方,“洞在哪儿!” 众人犹豫地看向书记,书记吼道,“愣着干啥子,还不快点挖,就挖林丫头说那儿。” 众人连忙上前,上百个人共同使力,由于刚下来暴雨,泥土都是黏糊糊的很重,挖出来的泥土就用筲箕端到远处倒掉。 林妙音没有来得及回家拿锄头,林家锄头被林父用了,她只有用手刨。 把树枝刨出来,方便挖泥巴。 孟远峥,孟远峥你一定要坚持住,你要是好好地出来了,以后就不让你洗碗了,也不让你洗衣服了。 她心里又堵又涩,不自觉地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刨到她手指甲都断裂,指甲缝里都塞满泥巴,也不敢停下来,汗水淋漓,她脸上的泥巴眼泪汗水混成一团。 众人边挖还会边喊,期望里面的活着的人能给个回应。 但是矿洞深,也不知道里面坍塌的情况如何。 又挖了一个小时,李书记的儿子跑来说从县里来的车已经到山脚下了,只等把人挖出来了就送县城去。 “大伙加把劲,快要通了!”李书记高声鼓励道,其实大家心里都没底,谁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要是挖出来全是死人了咋整。 有那家里的汉子在矿洞里的家属们哭得撕心裂肺的,仿佛自家男人已经翘辫子了一般。 李书记听得心烦,吼道,“你这几个婆娘在这吵吵啥呢?人死了哭丧呢?活人都让你们哭死了,不赶紧点干活就知道嚎,一会儿再把山给嚎得垮一次。” 几个婆娘闭上嘴不敢再哭,世界终于安静了。 林妙音趴在地上刨着刨着,突然听见好像里面有声音。她把耳朵贴地面上,真的隐隐约约听到了。 “里面有人在喊,他们肯定还活着!”林妙音扭头惊喜地说道。 众人仔细听,都双眼冒光,又加大几分力度挖掘。 矿坑渐渐出来了,矿洞渐渐出来了,矿洞外面塌了一半,但某些部分还有支持的作用,情况比想象中好很多。 从下午一直挖到天黑,期间隔壁队的人也到了,牛头湾的人累了就被换下来,挖掘现场已经高高挂起了巨大的马灯,昏暗的灯光下,人们都坚持着,坚持着,快了快了。 已经能够听见里面的人说话的声音了。 “里面的同志们!你们情况怎么样!”找了一个声音大的小伙子冲着里面叫道。 “我们情况很好!没有人死亡!现在也在从里面往外挖!”里面的声音透过泥土岩石传出来,让在场的人都心里一松,没人死亡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林妙音听了这话,感觉浑身紧绷的力一下泄了,瘫软地坐在地上,被一边的林母扶到空地上休息。 这儿还坐了几个女孩子,朱晚沁也在,她只是去帮忙抬了下筲箕,就把脚崴了,毕竟是城里女娃,也干不了什么活,妇女主任便不让她干了。 “妙音,快休息会,你都累脱力了。”朱晚沁关切道。 林妙音露出笑容来,“没事,不累。” 只要他们没事就好。 都怪她没有早点想起滑坡的事,都怪她没有要和那个管理员磨磨唧唧,都怪她不和孟远峥说要立马出来,要是孟远峥出事了,她真是自杀的心都有了。 又等了有半个小时左右,振奋信心的一刻到了。 从里面挖出来的人和外面挖进去的人汇合了,最后一点阻碍被挖通。 里面的人拿着各种挖矿的工具,全身黑得和煤炭一个色,只有咧开嘴笑露出的牙是白的。 外面的人则是一身泥巴,互相见了,都喜极而泣,发出欢呼声来,互相拥抱着。 矿工的亲人们都纷纷跑进去找 分卷阅读49 到自家的男人嘘寒问暖,林妙音奋力地挤进去,却没看见孟远峥在哪儿。 “孟远峥呢?你们看见孟远峥了吗?”她大声问道,但是大家都在欢呼吵闹,把她的声音淹没了。 最后还是李书记出来主持秩序,把受了伤的人,严重的送去县医院,轻伤去卫生所,没事的自个儿回家去休息去,明天就放假不上工,其余事情开大会时再说。 “李书记,李书记,孟远峥还没出来。”林妙音挤到李书记面前,都要急哭了。 “诶你们谁看到孟远峥了?”李书记大喊一声。 有人回道,“他腿断了,在最里面待着呢,那,这不出来了吗?” 林妙音一听,心里如被重锤一击,扭头看去,见矿洞里一男人背着另一男人走了出来。 她扑上去,见是金成仁背着孟远峥。 两人身上全是煤渣和泥巴,孟远峥的腿无力地垂着,正趴在金成仁的背上。 “同志快醒醒,我们出来了。”金成仁掂了掂他。 “孟远峥!孟远峥你醒醒啊!”林妙音说着,也不敢碰他身上,不知道伤得到底如何,只伸手把他脸上的脏东西用手指刨掉。 “他没大事,就是腿被压断了刚疼晕了,你放心吧,我现在就送他去医院。”金成仁道。 “来,你们几个人先把他腿用木头固定,再抬抬下山去。”县医院来的医生早就等在一边,见伤亡很小,都感到惊讶,最重的也就孟远峥断了腿。 孟远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侧过头来,便见林妙音一张脏兮兮的脸正对着自己,看他醒了,破涕为笑。 “妙音?”他脑子有点空,下意识叫了一声。 “诶诶诶,我在,大家都出来了,现在准备去医院,你腿要先固定一下。”林妙音见他没有大事,心也安稳了一点,头脑都清晰了过来。 很快有医生准备好东西,把孟远峥放在担架上,两个人把他按住,一个人把腿掰直,绑上固定板。 林妙音看他疼得一言不发,只咬紧牙关,浑身轻颤,便心里一揪,蹲下身紧紧握住他的手。 “你捏紧我手,坚持住。”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我家峥峥完美抢夺了男主的戏份,被压断腿了 ☆、英雄 林妙音感觉到了他的手回握紧自己,用了很大的劲,青筋毕露,她的手骨都疼起来。 待绑好腿,由四个汉子抬着担架就往山下急行,旁边跟着提着马灯的人。 林妙音也想跟上,医生拦住她,让她回家去准备下住院需要的东西,明儿上午再去县里,现在跟去也没什么用。 “嫂子,我陪孟大哥去,明天你再去换班吧,我肯定会照顾好他的,你放心。”金成仁跟上来道。 她看向担架上的孟远峥,对方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他还在安慰她,她心里一酸差点落泪,连忙点头应下,看着他们抬着人往山下走。 李书记带着没受伤的人回牛头湾去,路上死里逃生的几个矿工说起在矿洞里发生了什么来。 当时他们正干着活呢,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什么,仔细一听,听清楚是要垮山了。 一般垮山是在下大暴雨的时候,昨晚的暴雨早上就停了,下午都出太阳了,要垮山还能等到现在? 而且前段时间下了好几场更大的雨都没什么事,这山的石头硬着呢,要不能让他们打这么长的矿洞还没塌么? 还来不及细想,就见一年轻男人跑进来了,说要垮山了让他们赶快出去。 他们心里一慌,但是也不太相信他的话,就问他为啥说要垮山了。 男人只道事情紧急,让他们先出去,出去了再细说,他们怀疑男人是在戏耍他们,互相又说了几句,待男人解释是在山上看见了山体出现裂缝后,他们还是不太信,有点犹豫。 这时他们头顶上开始出来石头断裂的声音,洞壁开始裂开。 这声音应该比外面滑坡的时间早,他们意识到出大事了,一窝蜂地想往外跑。 谁知男人却又突然拦住他们不让出去,一下子惹得群情激奋。 男人说现在出去很危险,很可能半路就被砸死,但是他们哪里管得了这些,只想着往外跑,甚至动手想揍这个想害死他们的“危险分子”。 男人说什么也不让就堵住洞口,这时金成仁似乎明白了男人的意思,也上去帮忙拦住他们往外跑,但是两个人哪儿拦得住一群人,被推推搡搡地往外走。 就在此刻,变故发生了,前方的矿洞整个儿塌了下来。 相对而言最前面的金成仁瞬间处于危险中,一块儿大石砸下来,但是矿洞里很黑,人很多,挤成一团,大家又转身往回跑。 那块儿大石要是落下来,金成仁非被砸得脑袋开花,是孟远峥猛地一把推开了他,两人一起摔在地上,石头没有砸到人,但是石头很大,在地上一滚动两下 分卷阅读50 ,压在了孟远峥腿上。 金成仁连忙爬起来叫其他人过来帮忙把石头搬开。 此时垮塌差不多已完了,矿洞重新安静下来,出去的路被彻底堵住,而里面的部分因为深入山体内部,垮山垮的是外面的松散的山体,里面反而还没有大规模垮塌。 其他矿工们都感觉到劫后余生,对孟远峥也充满了内疚,要不是他一直拦着他们,说不定一般人都要被砸死。 几个人合力搬开石头,见孟远峥趴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他们把人抬回矿洞最里面,把他靠在墙壁上,都不敢去动他。 外面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垮山。 大家都手足无措。 孟远峥却说外面的人肯定在赶着救他们,与其坐等什么时候氧气耗尽,不如找工具,从里面开始往外挖。 这一刻大家都很信任他的话,纷纷找了称手的东西,开始挖去。 矿洞很大,为了方便运输,挖得也宽,所以挖出的泥土倒是有地方放。 他们挖得慢,但是想到外面的父老乡亲们也在努力救他们出去,就感到动力十足。 这期间孟远峥一直靠在墙上,中间半眯半醒的。 他们会不定期回去看看他有没有出问题。 总之孟远峥如今已成了大家口口相传的大英雄了,一人救了十几人。 林妙音在一边安静地听着,联想到了原作里的情节,金成仁为了救人腿断了。 被救的那个人还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一听说要带着礼物上门去感谢金成仁,他就嚷嚷着,这种地主的后代,以前多剥削他们贫苦老百姓啊,如今救人,不过是他为自己先辈赎罪,哪里需要感谢他? 同时还因为死了几个人,领导们忙得焦头烂额,导致金成仁没有得到公社足够的重视和补偿。 现在这事儿落在了孟远峥身上,她不会让孟远峥也遭受这种待遇的。 一行人回了牛头湾,家家户户都点着灯翘首以盼着,她先去了林家,把柴刀蓑衣斗笠都放回去,崔芬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 林妙军天擦黑才回来,听闻消息后连忙上山接应去了。 大家洗了手洗了脸,勉强弄得干净点,就坐下大口吃饭,因为干了一下午体力活,崔芬晚饭做的都是扎实的管饱的食物。 吃了三个馍馍,两碗稀饭,林妙音才停下来。 “你回去把东西收拾了,明儿一早就让你哥送你去县里,你自己去不认路,把那铺盖卷,脚盆牙缸什么都带上,我估摸着要住个一周吧。”林母道。 “钱不用担心,医药费政府会出。”林父接口。 林妙军想起了什么道,“正好我今天买了两罐麦乳精,你带上一罐去,还有那大枣红糖啥的都带点,媳妇,娘,你们早点再整点面饼子和小米粥,我们一道儿带去。” 安排好了后林妙军就送林妙音回了家,待林妙军走后,她去烧了热水洗了澡洗了头,再把铺盖卷和换洗的衣服装进尼龙口袋里,脚盆牙缸牙膏肥皂毛巾麦乳精啥的都用网兜装上。 这是她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一个人睡觉,竟然不觉得害怕,只心里乱糟糟的,伸手一抹,一脸的眼泪。 真不争气,有什么好哭的。 心里这样想着,眼泪却自己吧嗒吧嗒一直流。 他不过是腿断了,又没说会瘸了。 但是他是被她害的,那石头压腿上该有多疼啊才会把腿压断。 他还在矿洞里待了那么久才出来。 这样想着,眼泪又哗啦啦直流。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是后妈我不是,我是女主亲妈,是男主亲丈母娘,男主腿断了不怪我(夺路而逃) ☆、喂食 一大早,林妙音就起了床,把门锁好,背起铺盖卷提着网兜来到林家。 林家人也起了,林母和崔芬已经在烙饼,锅里熬着小米粥,几个人简单地吃点早饭。 林母把一把毛票和粮票放在林妙音手里道,“县城不比家里,吃食什么的都贵,这点钱你拿着,给远峥买点好吃的,过一段日子县革委的奖励就要下来了,不用省着。” 说着又冲着在装饼子和小米粥的林妙军道,“把家里那铁饭盒也装上啊,筷子什么的拿两双,我都洗好了的。” “诶!放心吧。”林妙军应道。 林妙音心里酸酸胀胀的,林家人对她是真的好,哪怕她已经嫁人了也没有一点生分,何况这个年代多数家里都是重男轻女的。 早上七点多两人就背着大包小包出发了。 先走路一个小时左右到公社,乘坐一天唯一一班到县城的客运大巴车。 这大巴车挺老旧的,还是烧柴油的,再加上路还没有水泥化,坑坑洼洼,一路左摇右晃地,她差点吐了,好在车窗能打开,吹吹风勉强忍住。 坐了一个小时的车到了县城,在车站下了车 分卷阅读51 又走路去医院。 她不止一次感叹交通的落后。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来县城,这个年代的县城和前世的镇子差不多,房屋都没几层高,没什么现代化的建筑,只是比起公社来又上了一个档次了。 到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国营饭店太贵,只有去了在附近的大集体饭店,排了好久好久的队伍才一人吃了一碗面。 吃罢饭便去了医院。 昨儿李书记的儿子也跟着来了医院,今儿上午便去县革委处理昨天滑坡的事了,医药费也由县革委派来的人交了。 林妙音和林妙军进病房门便见孟远峥正靠在床上,右脚高高挂起,穿着病号服,显得有些憔悴,但是神色安宁地和金成仁说着话。 金成仁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还穿着昨天那衣服,只是打理了一下,看着除了脏了点,整个人还看得过去。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看起来相处融洽,金成仁脸上还带着笑容。 林妙音莫名有种怪怪的感觉,原作里这不是情敌么,这不是死对头么?现在她看看两人,一个帅一个俊,基情满满。 敲了敲门,两人都抬头看过来,金成仁立马站起身咧开嘴笑道,“妙军哥你们来了啊,快坐快坐。” 把病房里唯一两张凳子拖过来摆上,自己则上前接过行李。 “成仁同志,谢谢你帮我们照顾远峥一晚上。”林妙音道。 “谢啥呢!要不是孟大哥救了我,我现在就不能站这儿和你们说话了,我照顾照顾他是应该的。”金成仁一脸羞愧地说道。 孟远峥则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柔和。 她去看他的脚,被打了石膏吊起来,金成仁适时地解释,“医生说了只要好好养着,不会落下病根。” 她松了口气,金成仁道,“既然嫂子你们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建儿和我说好了在车站等我。” 建儿是李书记的儿子。 林妙军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一点了,唯一一班回公社的车是下午三点发车。 “你们还没吃饭吧。”林妙音问。 在医院吃饭也要粮票,他们昨天来的匆忙肯定没带。 “我回去吃就是,这外面太贵了。”金成仁不好意思道。 “我们带了饭来的,你也吃点。”林妙音说着打开床头柜上的保温桶和开水瓶。 林妙军则从包袱里拿出用干净帕子包好的饼子。 这保温桶是很原始的那种,内胆和开水瓶一样,只是容量大很多,外壳是红色的塑料,看着怪喜庆的,要不是林家生活条件过得去,也舍不得这玩意儿。 保温桶里是一大桶鸡汤,开水瓶里是熬得软糯的小米粥,还用玻璃罐子装了一罐子咸菜,可见林家婆媳俩是多用心准备。 用开水瓶的瓶盖倒了一碗小米粥,又用保温桶的盖子当碗倒了一碗,摸出两双筷子来和勺子来。 孟远峥眼里闪过笑意,“你们准备得好齐全。” 金成仁都看呆了,愣愣地接过林妙音端过来的稀饭,“这是你给孟大哥带的,我吃了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不吃这天气还不是馊得快,我和我哥在外面饭店吃过了,你快吃,吃了快去赶车。” 而另一边因为脚被吊起来的原因,孟远峥无法坐直,只有靠着。 见他自己吃很不方便,林妙音便去走廊里洗了手,坐床边用勺子喂他吃稀饭。 “来,啊~”她故意调笑道。 孟远峥的眼睛黝黑如墨地盯着她,顺从地张开嘴含住勺子。 金成仁羡慕地看着两人,心想怎么他和他未婚妻就不这样感情好呢?说起来他未婚妻还是嫂子的表妹呢,每次见到他就跑了,好像他长得很吓人一样。 林妙军也是很欣慰,妹妹妹夫感情这么好,他自然开心。 吃了几口小米粥,又夹起鸡肉喂他,再撕了饼子放他嘴里。 别的她做不了,把他照顾好还是行的。 孟远峥很听话又乖,喂什么吃什么,吃相安静,让她很有成就感。 金成仁只喝了稀饭吃了一张饼子,去把碗筷洗了。见林妙音和孟远峥两人一人喂一人吃不亦乐乎,就悄悄地拉了拉林妙军,林妙军一看已快两点,不能再留了,便和金成仁偷偷溜走了。 林妙音背对房门没看见,孟远峥是看见了的,但是他一句话也不说,若无其事。 “怎么样,香吧,我娘昨晚就煮好了一直煨在炉子上的。”林妙音问。 “香,你也尝尝。”他眼神落在鸡汤里。 林妙音闻言,舀了一勺自己尝了尝,又鲜又美的农村老母鸡炖汤,很是香浓。 好喝到哭了。 只是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她看了孟远峥一眼,见其垂着眼帘,似乎在憋笑。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用的是他喝过的勺子。 这人故意坑她的吧。 “你笑啥呢笑啥呢?”她瞪他,但是显然没有威慑 分卷阅读52 力。 “没事。”他瞥向一边。 “不就是一个勺子么,那以前战争年代,还好多人共吃一个东西呢,不是有个故事嘛,说在战场上,有个人有一个苹果,拿出来,和战士们分吃了,一人啃一口。”她欲盖弥彰地说起小学课本上看见的一篇文章。言言 孟远峥唇角微勾,“你还记得啊。”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腿没有后遗症没有后遗症! 我不管,说没有就没有(叉腰) ☆、病房 待孟远峥表示实在吃不下了,她停下手,把碗放在桌子上,拖了个板凳过来坐下,沉默一会,才小心翼翼开口。 “远峥兄弟啊。” 孟远峥闻言,眉头动了下看过来,对她的称呼感到不解。 “说。” “你,你怪不怪我昨儿让你进矿洞去。”她垂着头,手揪着床单。 “为什么要怪?你不叫我我自己也会进去。”他面色平静地靠着,手指交叉放在小腹上。 “可是你的腿……”她说着就眼睛一酸。 “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你没关系,而且我还救了那么多人,你应该觉得你男人很厉害才对。”他低头看她,只看到一个扎着双辫子的脑袋。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一定把你腿养得好好的,哦对了,昨天我在挖你们出来的时候还发誓了,以后你出来了我就不让你洗碗洗衣服了。”她坚定道。 回应她的是他忍不住伸出手揉揉她脑袋。 “洗碗这些还是要干的。”他温和道。 “我去洗碗!”她噌地站起来,脸微红,夺门而逃。 真是,没事摸她头干嘛。 把碗筷洗了,摆好,把他昨儿换下来的脏衣服也拿去洗了晾在医院的院子里。 很多医生护士来来往往,有人扶着穿着病号服的人在散步,有人坐在木椅上晒太阳。 医院只有三层楼,墙皮都掉了很多,手一摸就一手石灰,病床什么的都剥漆了。 她回到病房时却惊了一下,因为病房是双人间,另一个空着的床位来了一个病人,对方家属也在,加上医生护士,闹哄哄的很多人。 “老爷子你遇事不能这么急躁,要放宽心才是。”医生一边亲手给病人挂上药瓶一边道。 这间病房算是县医院的vip病房里了,比起其他一个房间并排一长溜的床位,这房间才两个床位,中间有帘子隔开,床头还放了收音机,床下放着开水瓶和盆之类的。 要不是孟远峥是“英雄”,普通人一辈子也没这待遇。 一妇人也道,“爸,你要这么闹下去,我们文忠也难做啊,你就体谅体谅我们吧,在这儿好好休息几天,等周末了就接你回去啊。” 躺在病床上的老头气哼哼地说,“我这是老毛病了不用来医院,我自己身体我自己清楚!” 他这话一出又引来周围人一阵埋怨,说他不体谅家里人,说大家都忙没时间照顾他,要是他在家里出事了咋办什么的。 老头索性闭上眼不说话了。 刚那妇人道,“爸,那我们就走了啊,还一堆工作等着处理,让振华留下来陪你,有事叫护士啊。” 妇人旁边那少年瞬间不满了,“我不想留这儿!” 妇人瞪他一眼,“由不得你。” 说罢对医生护士道,“麻烦你们对我爸多费些心思了。” “应该的应该的。”医生客套着,一群人便往外走了,只留下一个气鼓鼓的少年。 林妙音一直在门口当透明人,因为孟远峥在里面的床位,老头一家把路给堵了。 待他们走了她才进来,提着开水瓶,给孟远峥冲了一杯麦乳精。 病床间的帘子是拉上的,还算私密,她捧着麦乳精吹了吹,感觉不烫了准备喂他,他却道,“你先喝一半。” 她晃晃杯子,“就这么点,我不喝,我又不需要补充营养。” 他抿唇,“那我也不喝,你想故意把我喂胖。” “胖点好,胖点是福气。” 这年头胖总比瘦好。 他不说话,态度坚决。 林妙音服软,“好好好,我喝。” 她喝了几口,把没被碰到的杯沿对准他,准备喂。 对方已经自动靠过来,露出嗷嗷待哺的眼神。 她噗嗤一笑,一手托住他脑袋,一手把杯子凑到他嘴边,看他咕噜咕噜喝了。 “味道还行,就是感觉这一罐子有点少。”她放下杯子找出手帕给他擦嘴,孟远峥接了自己擦了擦。 谁知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喝个麦乳精话那么多,乡巴佬。” 这声音又沙又哑,就像公鸭嗓一样,便是那叫振华的少年发出的。 只是他话一出,又紧接着惨叫一声,不满地叫道,“爷爷,你打我干嘛!我又没说错 分卷阅读53 !” “你个鳖崽子,别忘了你祖上五代都是农民!什么乡巴佬乡巴佬,再叫看我不打死你。” “那你老叫我鳖崽子,别忘了我还是你的后代!哎哟,你再打我就不管你了,我走了!” “你走,走了你以后别想从你爸妈手上拿一分钱。” “哼,你就知道威胁我,等我明年上了大学了,你就管不着了。” “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隔了一会,帘子那边传来不情不愿的一声,“对不住了!” 林妙音和孟远峥一直听着祖孙两个吵架,不过是小孩子,都没把少年的话放在心上,林妙音回复道,“没事儿!” 见孟远峥神色有点恹恹的,料想他昨晚肯定没睡好,便让他躺下睡会,自己坐一边发呆。 她看着他平静合上的眼睛,睫毛翘翘的,再看看他放在身侧的手,晒得有点黑了,还划了一些小口子。 她思索着正好来县城了,找时间去逛逛买点东西回去,这护手霜什么的得备上,她不想他这么好看的手给弄得看不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少年道,“爷爷我受不了太没劲了,我要回家了,你有事叫护士啊,我明天来看你。” 老头骂道,“滚吧你个鳖崽,老子不需要你。” “那我明天也不来了!”少年说着声音远去了。 孟远峥被他们吵醒,睁开眼来,她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来,靠在墙上。 “妙音,你帮我把它解开,我想……”他说着,有点窘迫。 “嗯?”她没明白,还是依言把他腿放了下来。 “你要干嘛?”她问。 “解手……” 他手撑住自己身子,单腿站了起来,林妙音连忙扶住他,把他腰搂住。 “解手就解手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刚好我也要去解手,咱们一起。”她无所谓地说道,从包袱里掏出几张草纸。 虽然知道她说的只是两个人一起去厕所,但是这话听着总有点怪异。 孟远峥默不作声,拿了医院配的拐杖夹着,快出门时老头看病房就自己一个人了,急了,问,“诶小子丫头,你们上哪儿去。” 林妙音回头,“我们去方便,大爷你也去吗?” “去去去,等我一下。”他说着麻溜儿地穿上鞋跟上,生怕被落下了。 几个人穿过走廊,来到医院的公共厕所。 如今的厕所还是那种便池,很长的池子上面做了几个半人高的隔断就完事儿了,完全没有隐私可言。 林妙音为难了,孟远峥一个人进去,要是掉茅坑了可咋整,孟远峥道,“没事,我扶着墙。” 老头见林妙音一脸担心,主动开口道,“我来扶着他,你放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老头是一个伏笔,现在就出来打打酱油 感觉好久没写峥峥挑粪的日子了,怪想念的 ☆、奖励 林妙音自己快速解决了出来,在生了锈的水龙头下洗了手,没过多久老头已经扶着孟远峥出来了。 林妙音赶紧过去接手,感激道,“谢谢你了大爷。” “没事没事,向雷锋同志学习嘛。”他乐呵呵回道。 几个人回了病房,见时间已经五点了,她便准备去打饭,临走前想了想,问,“大爷,要不要帮你买份饭回来吃?” 老头听了很高兴地说,“不用,谢谢你了丫头,等会有人来送饭。” 行吧,她端着饭盒和保温桶走了。 老头下床走动着,看了看躺着的孟远峥道,“小伙子你这腿怎么伤的?” …… 林妙音来了医院食堂,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都是病人家属,各自拿着饭盒。 她准备好毛票和粮票,排了有半个小时,才打到一份炒茄子,肉疼得很,这价钱真的有点吃不起,但是想到孟远峥要养身体,后期政府也会给补助,就又打了很少一点肉。 打饭的女人一脸不耐烦,满脸写着“鄙视穷鬼”,用勺子随便勾了点肉菜倒饭盒里。 林妙音忍住,付了钱抱着饭盒和保温桶走了。 等她有钱了,她就买肉来砸死这打饭的,让她看不起别人。 等她回了病房,给老头送饭的人已经来了,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看着比下午那个振华稳重多了。 他带来的饭菜可谓豪华,蒸鱼,一个汤,一个素菜,摆满一个小桌子,而桌子却摆在孟远峥的面前,老头拖了凳子坐在孟远峥床上,还没开吃。 她疑惑地走进去,小伙子很有礼貌地和她打招呼,“同志你好,我叫建华,是来陪我爷爷的。” “哦哦你好呀同志,你们这儿……”她疑惑地看着桌子,孟远峥病床旁边的桌子还在,这是老头他们的那张。 “我和这个小同志很和缘,咱们把饭放一起,边聊边吃热闹, 分卷阅读54 放心我没什么传染病。” 她看孟远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那便一起吃吧。 把另一张桌子也拖了过来,摆上中午剩的稀饭,饼子,咸菜,还有食堂打来的没有一点油水的茄子。 给孟远峥倒上一碗稀饭,把肉放在他碗里,然后扶他起来坐好。 当着外人面她也不好意思喂了,孟远峥表示可以自己吃。 老头道有东西要分享才行,他要吃林妙音他们的茄子。 这茄子就是白水煮的加了点盐和酱,怎么能和老头他们的菜比,他的菜一看家里就是条件很好的。 林妙音有些为难。 “妙音,你分给大爷尝尝吧。”孟远峥道。 建华也道,“我爷爷他就喜欢这种。” 林妙音闻言用干净筷子拨了点给他,老头催促他们也尝尝自己的,直到两人都夹了几筷子他才满意。 嘴里吃着饭,老头感叹道,“我年轻那会儿啊,能有这么一顿饭吃,那都是过年过节才有的事了。” 建华适时补充道,“我爷爷他是老红军。” 林妙音两人顿时肃然起敬。 老头话多,边吃边要人聊天,而且很喜欢孟远峥的样子。 林妙音埋头吃着饼子和稀饭,突然碗里掉下来一块儿肉,是她刚去食堂打的那个。 抬头却见孟远峥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正和老头说着话。 她默默吃下了肉,感觉心里有点甜滋滋的。 吃了饭去打了热水来给孟远峥洗漱后,又扶他上了厕所,晚上医生来查房后就准备睡觉了。 林妙音打开尼龙袋掏出带来的铺盖卷打了地铺,还好现在是夏天倒是不冷,凑合着还行。 建华看来是来医院守夜习惯了的,把席子往地上一丢,身上搭一张毯子就完事。 …… 在医院住了有三四天了,他们和老头也混熟悉了,白天是振华来守着,晚上是建华来。 这两人都是他孙子,他本人姓朱,是个老红军,人老了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儿子媳妇都是机关单位的忙得不见人影,怕他在家里出事了两个孙子应付不过来,所以只要他有一点不舒服,立马兴师动众把人弄医院来。 他本人对孟远峥很感兴趣,两人天南海北地聊得很宽,有时候连振华都能被勾起兴趣来旁听。 这期间县革委的人也来过,对孟远峥做出了表彰,为他佩戴了大红花,还奖励了一百块钱和一百斤粮票。 一百块钱按照林妙音的理解就相当于前世的几千块,现在城市里居民每人每月粮票是24斤,那这一百斤粮票够他们吃好几个月了。 医药费什么的也是县革委出的,并且来人还说,孟远峥还会上报纸呢。 孟远峥却道,最先发现要垮山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媳妇,并且朱知青也发现了,虽然进矿洞的是自己,但是功劳并不能算一个人的。 况且要不是自己媳妇死死拦住管理员几人不进去捣乱,说不定后果很严重。 这话又感动了大家,于是决定给林妙音和朱晚沁都表彰一下,一起上报纸,只是这两人都没有奖励了。 林妙音想不到孟远峥这么重情重义,笑得嘴都要歪了。 朱老爷子朗声大笑自己有幸和英雄住在了一个病房,回去一定要到处炫耀下。 在出院回家的前一天,林妙音准备上县里的百货商店买点东西回去,难得来一趟,如今兜里钱也够,县革委还会派车把他们送回家,不去买点东西带回去太可惜了。 她已经想好了,这钱是孟远峥拿命挣的,得用在他身上才行,他每天躺着肯定很无聊,刚好可以开始准备高考,那就给他买点学习资料,再买点书打发时间。 要说起她想买的东西可多了去了,自行车,缝纫机,都是一两百的东西,现在还没这个钱,收音机应该便宜点,但是家里还没通电,买了也白搭。 和孟远峥说了后,她便背着黑色背包出发了,这包是孟远峥带到牛头湾的,结实又大。 先找人问了去百货商店的路,走了有半个小时才到。 这商店不大,人也挺少,营业员见林妙音穿得土里土气的,一看就是乡下地方来的,眼皮都没抬下。 林妙音走进去,开始逛起来。 好多好多东西都想买,什么镜子呀,雪花膏呀,袜子,针线盒,手套,肥皂,牙膏,等等买了一大包,但是都不贵,结账时只花了三块钱左右。 装好东西出来,准备去书店去,路过一个巷子,遇见一推着板车的大妈,便上前问路。 “大娘,你知道最近的书店在哪儿吗?” 大妈停下来,包着头巾,只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打量她。 “你要埋书砍?”大妈说着方言问。 去书店不买书干嘛,林妙音懵逼,回道,“啊,是啊。” 大妈又打量她一番道,“跟我来。” 她本来想说你告诉我哪个方向,我自 分卷阅读55 己一路问着去就行了呢,但看大妈已经推着车快速走了她只有跟了上去。 穿过巷子,又七拐八拐的,感觉来到了贫民区一样,房子都低矮逼兀,破破烂烂的,上面的房檐把大部分阳光都遮住了。 黑布隆冬地跟着走了一会,她心里越来越生疑,别是遇见什么人贩子了吧。 想要转身回去,却发现这绕来绕去已经记不住路了,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同伙。 见她停下脚步,大妈也停下来扭头冷漠道,“马上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我自己的文文《与仙尊互换身体后[穿书]》 江采穿进一本古早言情修真文里,成了一个觊觎男主的反派女配。 男主男配都爱女主,江采一睁眼却面临被女主追求者打死的境地。 为了保命,她叫道,“不要杀我!我和仙尊好上了!” 活下来的她修仙不成,收拾包袱下山回家去也,临走前却和高高在上的仙尊互换了身体! 这仙尊还是原作里的终极大反派。 仙尊替她得到了考核第一名,而她只能坐在上座,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再后来,仙尊在练功,在干活,在受到同门排挤,江采在打望,在吃瓜,在解决蜂拥而来的桃花运,在对镜欣赏自己(仙尊)的美貌。 *** 猝不及防回到自己身体后,她被迫开始自学成才。却发现在自己的兜里,柜子里,枕头下莫名出现一些修炼秘籍。 她捧着秘籍想,仙尊这么好,怎么会是大反派,即便他是,我也要成为反派的狗腿子! 江采:“仙尊,求抱大腿。” 仙尊淡淡瞥她一眼,“听说你和我好上了?” ☆、出院 无奈, 她又硬着头皮跟着走了一段路,便到了一座旧房子门口。 同样在黑黢黢的小巷子里,门上贴着门神, 看着阴森森的。 现在可以明显看来这不是什么书店, 也不是什么店, 但是大妈没有怕她跑的意思,根本不管她站在哪儿。 大妈放下板车敲敲门, 说了一两句她听不明白的话, 里面传来开门的动静。 林妙音紧张地拽紧拳头, 屏息静神, 离得远一点, 随时准备跑路。 开门的是个另一个大妈,也戴着头巾, 探出头小心打量后招招手,“快进来。” 先前那绿色头巾的大妈回头见她站那么远,拍了下大腿道,“过来呀。” “你们, 这是哪儿啊,干嘛的。”林妙音畏畏缩缩不上前。 “你不是来买布滴?”大妈问。 啥?买布?她不是说的买书吗?林妙音愣住。 但是布她也想买啊,只是没有布票,而且布私人不好生产, 黑市里的货也很少,不好买到。 她走上前问,“我说的买书啊, 你们是卖布的吗?” 红头巾大妈白了她一眼,“看你打扮地就像山咔咔来的,哪个晓得你是真的要买书嘛,买书是我们的暗号,我以为你是哪个介绍来的诶。” 好吧她明白了,这是误打误撞来到了县城的黑市了。 “布我也想买的诶,贵不贵,不贵我就买点。” “不贵不贵,进来挑。”屋内绿头巾的大妈招呼道。 进门后大妈把门关好,引着她往里走,穿过天井,来到后院一个大屋子里,里面摆着缝纫机还有一匹匹布。 “就在那儿,自己选吧,一匹布可以做一身的衣服,三块钱一匹,都纯棉的。” 如今这年头普通教师一个月三十几块工资,三块钱一匹倒是不比外面便宜,只是不要布票。 林妙音过去仔细看了看,感叹这年代人都实诚,这料子是纯棉的好料子,只是没有好看的颜色,只有黑白灰蓝绿,其他颜色不好卖。 可是她不会自己做衣服啊,有缝纫机倒是会,但是用手缝,她估计把自己扎穿了都搞不定。 她又看了看,目光落到了缝纫机上,问道,“你们卖做好了的衣服吗?” “卖,但是都要事先订货,给了押金才做。” “款式是你们设计还是客人决定?” “我们设计,就只有常见的款式,其他的设计不来。你是要买布还是买衣服,我建议你还是买衣服,就比买布贵一块钱,但是可以省好多的时间,你自己拿回去没有缝纫机,用手缝要缝十天半个月才缝得出来,又还要会裁剪才行,还没有缝纫机做的耐穿。”大妈拿起一件做好的衣服抖开给林妙音看。 “你看这缝纫机的针脚,多整齐多密,我们还给你熨烫好。” 这年头虽说大部分人还穿的黑蓝绿,但是大城市已经开始流行新鲜花样的衣服了。 最出名的自然是的确良做的衣服,耐穿又花色多。 小地方的女孩只有家里有条件的,能够在结婚时拖亲戚朋友买一条裙子或是红西装外套穿。 但 分卷阅读56 是的确良毕竟是化纤面料,比不上棉布柔软舒服。 “你们不卖的确良的布料吗?”林妙音问。 “的确良的那些款式我们做不了,做普通款式别人又看不上。” 林妙音思索一番,计上心头来,“如果我提供款式设计,你们做得出来不?” “你会设计?开玩笑哦妹儿。”大妈不信道。 “我没有开玩笑,我有个表姐是大学生,在大城市里生活的,她每年会给我寄一些衣服来,都是最流行的款式,要是我们自己做得出来,肯定卖得好。” 林妙音浅笑道,“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现在给你们画一下版型出来,你们看下怎么样嘛。” 两个大妈对视一眼,引她到裁床前,找了一块黑布和画粉给她。 画粉像粉笔一样,只是是圆形的薄片,用来在布料上做记号的。 林妙音在脑海里构思了一下,画了一条v领泡泡袖收腰连衣裙出来。 这个款式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那也是经久不过时的。 “你们平时肯定看见有些女人穿着这种裙子吧,人家大城市早就流行了,只是我们这小地方还没传来,贵得很,只有大商场才买得到。我们这儿的人不是不想买,是买不到,也没规定不能穿这裙子啊,人大城市里都这么穿。” 林妙音说着又画了一条另外款式的裙子。 她上辈子时尚杂志看得多,自己也经常买衣服,画起款式来信手拈来。 可把两个大妈惊喜坏了,她们不是没有尝试过做新款式,但是总不好打版,因为都不会画画,光凭脑子想象是做不出满意的衣服的。 “妹儿啊,你愿意帮我们设计不?我们可以花钱买。” 林妙音笑道,“我不卖。” “不卖?” “我想加入你们,我出设计,得分红。” 两个大妈陷入犹豫中来,一时间脑子有点乱。 林妙音也不着急,等着她们想,慢悠悠地说,“你们不答应没得关系,肯定不止一家做衣服的,我去找别人试试吧。” “别别别,莫急嘛。”大妈笑得一脸褶子道,“让我们和其他人商量几天嘛,这些衣服和布也不是我们两个搞的。” 林妙音知道他们肯定背后是个黑市体系,说不定涉及到了各行各业。 上面规定了城市里每人每月的粮食肉布料等等的限额,但是明显这些限额是不够支持生活的,特别是拿着比较优越的工资,却苦于没有票买的人,这其中的空缺,便是由黑市来填补。 她也没打算这一次就讨好一笔生意,而是想着借此打入他们内部,毕竟过不了多久,全国市场一开放,想要从改革浪潮中分一杯羹的人太多了,黑市中的人无疑是抢占先机的。 “那我先在你们这儿订两件衣服嘛,过几天来拿,到时候你们再给我答复。”她道。 “要得要得。”如此两边都欢喜。 林妙音挑了一匹蓝色一匹灰色的,回忆起脑子里孟远峥的身高体重,写下了尺码,付了定金。 大妈给她一张写了地址的纸条。 待大妈把她送出门前,她问道,“我还要想买点其他东西,你们晓得在哪儿不。” 因为她付了定金了,大妈也不怀疑什么,告诉了她怎么去。 谢过以后,林妙音便按着路线来到了一个破旧的街道,这里同样很隐蔽,大家都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林妙音逛了逛,先花钱换了十斤肉票,又买了很多干红枣瓜子之类的零嘴。走着走着倒是看见了一个角落里蹲着一个人,面前放着很多旧书。 既然是要买书,不如先看看这儿有没有需要的。 令人惊喜的是这些书对高考都挺有用,比如新华词典,几何图形之类的,还挺便宜,然后就是一些小说,以金庸古龙的小说为主,她买了三本,加上两本学习的书,只花了几毛钱。 走出黑市又去正儿八经打听了书店在哪儿,结果到了书店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要的,只得买了一些笔和本子,最后感觉今天收获挺丰的,满意地回了医院。 住了几天院,明天就要回家了,这里洗澡洗衣服都不方便,林妙音感觉自己都要馊了。 进了病房却见病房围了很多人,有附近病房的病人,也有医生护士,原来是他们看了今天的报纸,知道了英雄就在自己附近,都跑来看看长啥样。 “长得好俊呀,你看你看他刚刚还看了我一眼。”一个女学生打扮的病人家属道。 旁边的女孩道,“他还看我了呢。可是他好像是有妻子的,他妻子今天不在,昨天我刚来的时候时候看见过,穿得超级土,长得也不咋地。” 站在后面被堵住进不去的林妙音内心:he,tui! 什么她穿得土,分明是你们嫉妒我男人好看! “诶麻烦让让让让,谢谢。”她提高音量道。 前面那两个女孩回过头来,见到她先是没认出来,“你挤什么呀?”b 分卷阅读57 r   “我男人在里面住院,你说我该不该进去?我还没问你们呢,把人家门给堵住干嘛?”林妙音哼道。 两人反应过来这女人是她们两个刚刚吐槽的当事人,顿时脸一白,尴尬地让开路,羞愧地离开了。 林妙音挤了进去,朱老爷子见到她回来了,高兴地说,“妙音回来啦,快来看,你们上报纸了!” 林妙音凑过去,见报纸第二面专门用了半页来介绍这次滑坡事件。 称赞孟远峥以一人之力拯救了数十人,而自己却因为救人腿断了,当记者问起他本人为何当时明知危险却仍然要进矿洞时,他目光充满敬意和坚定地说道,“雷锋同志曾说过,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可是,为人民服务是无限的,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之中去。” 最后用一段用激昂的文字表达了大家应该向孟远峥同志学习,学习他这种舍我其谁的精神。 而关于林妙音和朱晚沁最先发现要滑坡这件事,只用了一段简单带过,让她们两个名字出现了一下,这还是因为提到孟远峥不愿意独占功劳才写的…… 说白了她俩就是陪衬。 林妙音噗嗤一笑,她怎么不知道孟远峥说过雷.锋语录,看来大家英雄主义情结很深。 而且文字中间放上了一张照片,照片是当时记者来采访时拍的孟远峥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脚被吊起来的样子。 她瞅了瞅,真的是又俊又憔悴,看着就让人心疼,难怪引起这么多人来爬窗看呢。 而她出现在照片了吗? 出现了一个背影……她给孟远峥冲麦乳精的背影,配文:他的妻子二日一早便赶来医院不眠不休地照顾他,两人感情非常要好,孟远峥是下乡知青,他的妻子是当地人,两人…… 这个记者是真能写,她佩服。 “这拍得不错嘛,只是是黑白的,没有本人好看。”朱老爷子一边比对照片一边看真人道。 不错个屁,难道我不配拥有正脸吗?她腹诽道。 “别看了别看了,看了就回去吧,他要休息了。”林妙音站起身对着门外的人道。 听见这话,外面的人总算是陆陆续续离开了,她松了口气,回来又拿起那报纸看。 虽然自己没有上镜,但是孟远峥上了呀,她也开心。 “大爷,你知道怎么订报纸吗?我想给远峥订,他一个人在家里没事干打发时间。” “你去邮局订就行了,隔几天会送家里来。” 朱老爷子拿着报纸又开始数落起振华来,“要向你孟哥哥学习才行,看看都上了报纸了,多光宗耀祖的事。” 振华撇嘴,“我才不想断腿。” “你说什么?” 卷成筒的报纸砸他脑袋上,他连忙改口,“学学学,我一定好好向他学习。” 林妙音把报纸收好,妥善装进包里,这是好东西,最好拿去裱起来,让她后代知道,她也是上火报纸的人了。 然后把包都放在床头,示意孟远峥看包里,毕竟朱老爷子是老红军,她不敢让他知道自己去了黑市。 “怎么样,可以吧。”她挑眉道。 “嗯。”孟远峥粗略地看了下里面,露出赞扬的眼神。 她发现这人现在越来越“活”了,以前都木愣愣呆呆的,不苟言笑的样子,现在经常会笑了。 吃了午饭她又出去了,到邮局订了报纸,还把上午忘了买的麦乳精买了两罐。 第二日办了出院手续和朱老爷子爷孙告别后就坐着县革委派的车回队里了。 在大路口下了车,周围围过来很多乡亲们,林妙军和金成仁已经提前在路边等着了,他们带了自制的拐杖来。 “是妙音丫头和孟知青回来啦?” “诶,叔,婶儿。”林妙音应道。 “咱们妙音和她男人啊,如今可成名人了,连报纸都上了!”热情的大妈拍手笑道。 “也就运气好。”林妙音谦虚道。 “孟知青这腿医生怎么说?能治好不?要是治不好,以后可怎么挣工分?”大家都打量着孟远峥悬空的腿,有那嘴大的婆娘开口道。 另一人接口,“这么俊一小伙子,腿瘸了可咋整。” 林妙音有点不爽了,这些人可能是有关心孟远峥的成分在,但是调侃的成分也是不少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不想孟远峥承受到这种伤害。 “医生说远峥要多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啊,叔叔婶婶们,有空再唠啊。” 话毕,大家便各自散开了,林妙军上前拖住孟远峥的胳膊走在前面,林妙音和金成仁提着行李走在后面。 她故意走得慢,等落后前面两人一段距离后才开口道,“金同志。” “诶,嫂子你叫我成仁就行。”金成仁爽快道。 “成仁啊,朱知青在你家住得怎么样?” 按照原作的剧情,断腿的是金成仁,这件事金成仁和朱晚沁的感情上了一 分卷阅读58 个新台阶,而现在孟远峥领了男主剧本,她和孟远峥的感情倒是变好了。 金成仁闻言,微皱眉,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她可能刚来,有点不习惯……” “是吃不习惯还是住不习惯?你多照顾她一下吧,毕竟一个城里女娃刚下乡,不习惯是难免的。”林妙音借机督促金成仁主动点。 金成仁却是有苦说不出,他不好说出口的是,他们家因为朱晚沁的到来天天过得如履薄冰。 他因为爷爷是地主的原因,家里成分不好,队里分配的都是别人不愿意干的活给他们,他们能够混个温饱已经是乡亲们心好了。 而朱晚沁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是大城市里来的,父母都是体面人,下乡待不了多久可能就能够去上大学了,而他这种身份是一辈子都别想踏入大学校门的。 刚来他家那会儿,家里人都小心翼翼招待她,就怕哪儿不和她心意,她跑去队里告一状,他家里人就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她对他们都是冷冰冰的,他妹妹想帮她洗衣服,她却说不要用你们脏手碰我东西,吃饭时经常挑刺,说饭菜不干净,不好吃,吃不下,就弄这些东西给她吃,是人吃的吗?是不是把她给的粮票扣下了。 家里人一直吃的都是这个,不能因为她给了粮票就让一家人都跟着吃细粮吧,也不能专门给她做饭吧,让她自己做饭她又说是排挤她。 真的头疼得很,对方一个细皮嫩肉的年轻小姑娘,打不得骂不得,背后还有书记撑腰,他们家的人真的感觉像伺候一个祖宗一样。 奇怪的是她在外面对别人就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实在令人想不通。 但是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上怎么也不能说人家姑娘家的坏话,金成仁只得道,“我知道了嫂子。” 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个人正在后面远远地看着他们离开。 朱晚沁待他们走远,靠在树上,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树皮,脸上浮现出一抹似讥讽似得意的笑来,“林妙音,金成仁……” …… 到了家里,把人扶到床上靠着,行李堆在桌上,林妙军感叹,“这几日不见,你这家里整个儿抖干净了不少啊。” “看你说的,好像我以前很不爱干净一样。”林妙音白他一眼。 “可不是嘛,你以前七天都不洗……咳,那啥我们该回去了,这都快到饭点了,娘说中午你们别开火,一会儿饭做好了我给送过来。” 林妙音连忙把林家的保温桶和开水瓶提给他,又提了用袋子装着的一袋红枣和一桶麦乳精。 “哥,你把这些带回去,给嫂子补身子。” 见金成仁已经走到了院子里,她又偷偷地塞了十斤粮票和两斤肉票给林妙军,面对林妙军震惊的眼神,她手疾眼快掐了他一把,把他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她凑近,小声道,“粮票是县革委奖励的,肉票是黑市换的,你别说出去,就和爸妈说都是奖励的,嫂子现在怀着孩子要吃点好的。” 林妙军瞪大眼,小声回复,“你咋找到黑市的,要让爸妈知道了得打断你的腿。” 她拍了他一把,恨铁不成钢道,“所以你别说出去啊,以后我想办法多弄点,爸妈不同意,你就把嫂子叫我家来吃,怎么也不能亏了我大外甥。” “这可是投机倒把的事,你可得小心点。”林妙军担忧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吧,你别说漏嘴就行了,就这样,回去吧。” 她催促着把两人送走了,回到屋里,见孟远峥靠在床头,一副“格物致知”的样子看着墙壁,面无表情,看着怪吓唬人的。 “怎么了?”她如今和他关系比较亲近,做些小动作也没了顾忌,伸手捏了他脸一把。 随意滑坡事件的结束,两人之间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彼此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但是又比普通朋友多了几分亲近。 她想如果一直保持这样就很好。 孟远峥微皱了皱眉头,撇过脸不让她捏。 他不高兴,但是他不说。 刚刚他和林妙军走在前面,林妙音不来扶他就算了,还和金成仁就在后面说悄悄话,刚刚又和林妙军两个头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她还亲昵地拍林妙军。 “不说算了啊,我去打水擦擦桌子柜子,几天没回来都落灰了。”她说着出去了。 孟远峥脸色沉下来,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林妙音觉得这孩子可能是因为腿伤导致了心情不好,就准备把他搬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方便自己擦灰尘。 她把水盆放桌上道,“我扶你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不去。”冷漠道。 她就算再大条也看出这人是不开心了,可是为啥不开心呢? 出院综合征? “你哪儿不开心你告诉我好吧?我帮你解决。”她耐心地哄道。 我不开心就是因为你这个 分卷阅读59 女人! 他这样想着,但是他不说,要让林妙音自己反省才行,他仍然一副高冷样,“坐了车有点累了。” “行,那等会吃了饭就睡午觉啊,下午我要出去一趟。” 听说她要出去,他抬头看过来,“去干嘛。” 这眼神哟,好像她要抛弃他一样,林妙音暗自好笑,“去我爸妈家捉鸡崽,我哥说已经帮忙织好了鸡笼了。” “嗯。”得到回应的他又恢复了原来样子。 “捉来给你负责喂,养好了过年吃。”她笑道,开始擦桌子柜子。 孟远峥躺在床上,目光深邃地盯着一个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午吃了饭后她把碗筷洗了提着去了林家,其他人都下地了,只有崔芬在家,因为最近身子不太舒服就没去上工,正坐在屋檐下纳鞋底。 说起来林妙音和孟远峥穿的布鞋还是结婚时的嫁妆,大半出自崔芬和林母的手,原主自己只随便做了两双意思意思就不肯再做了,也亏得崔芬心地和善,不和小姑子计较。 “嫂子,做针线呢?” “诶,妙音来了啊,快来坐。”崔芬招呼着要去倒水。 “不用麻烦,自家人。”林妙音拖住她手,“我是来捉鸡崽子的。” “你哥中午就装好了,我提给你看啊。”说着崔芬很快提来鸡笼子,里面待着两只淡黄色的小鸡崽,手掌大小,已经养了一段时间,不那么容易夭折了。 “好可爱。”林妙音提着鸡笼子,伸出手指按了按鸡崽子的脑袋。 “两只都是母的。”崔芬笑道,“对了你晓得不,咱们这儿准备修个电站发电了。” 林妙音顿住,原作里有提到过这回事,建了发电厂,附近几个队都通电了。 “水力发电?” “我也不懂这些,就是后山那个煤矿不是垮塌了嘛,上面就派专家来看了看,专家说煤矿不能再挖了,但是咱们这儿山高,山沟深,加上那条河,可以建个发电厂。” “这是好事呀,那咱们就能用电灯了。”林妙音高兴道。 “还不知道成不成呢,队里的人都还有点怕又出什么事。”崔芬道。 大家都被垮山的事整怕了,有的甚至认为是山神发怒了。 但林妙音知道建水力发电还是比较安全的,主要就是在上游建个蓄水池,下游安装发电机就行,说到这儿,她倒是想起来了,既然弄发电厂,还可以顺带建一个打米厂。 打米厂的机器也是利用水力驱动,如果建成了,附近队里的人就不用挑着谷子走来回几小时山路去公社打米了。 况且公社只有一台打米机,去了要排好久的队。 她把这想法和崔芬说了,崔芬停下纳鞋底的动作,惊喜道,“哎呀妙音呀你脑子真灵光呀,等晚上我就和爸说。” “都是远峥告诉我的,我哪儿懂这些。”她打着哈哈。 崔芬点头,“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 提着鸡笼子回家后,她又搭了个简易的鸡棚,用竹筒做了一个鸡槽,放上青菜,另一个竹筒里倒上水。 鸡崽要在鸡笼子待一段时间才能出来自由活动,免得被猫和黄鼠狼什么的给吃了。 要是放以前,这些活孟远峥肯定抢着干,不过现在她要证明自己,她也啥活都会。 把鸡崽安顿好,她又去把两人在医院里换下来的一些脏衣服洗了。 孟远峥坐在旁边翻看她给他买的书,她一边洗衣服一边想,这高考三门必考的是政.治,语文,数学,没有外语,除此以外文科就考历史地理,理科物理化学。 既然孟远峥是高干家庭的,想来政治语文没有问题,数学这东西她一窍不通,历史地理她在行,前世高考就是被数学英语拉了后腿,不然也不会去专科。 要是孟远峥选文科,她就能给他一些辅导了。 “远峥兄。”她唤了一声。 对于她变幻莫测的称呼,孟远峥已经可以波澜不惊的应对了,“嗯?” “你高考准备选文科还是理科?” 孟远峥沉吟,“你觉得应该选哪个?” “文科呀,咳,其实我偷偷告诉你,我有个亲戚,他十年前是老师,那时候我十岁左右,他经常给我讲历史和地理,我还喜欢翻他书房里的书,我识字就是他教的呢。” 她信口胡诌完,见孟远峥不言不语,接着道,“你别看我现在混得不行,我小时候可聪明了,记忆也好,我看过的那些我都记得,不信你考考我历史或者地理的事。” 说着手上麻利地搓洗衣服。 孟远峥听了起了兴趣,思索片刻道,“那我可问了,答不上来你别说我欺负你。” “问!你随便问!答不上来我就叫你一声爹。但是你问的必须是正史,不能是江湖传说。”她自信道。 她大学学的就是涉及历史方面的,大大小小的历史事件如数家珍。 孟远峥翘了翘嘴角, 分卷阅读60 开口,“我以前看一些书出现了五代十国这一词,我只知道这一时刻历史很混乱,却理不清楚他们的顺序,你能把理给我听吗?” 五代十国? 林妙音心想这小子挺厉害嘛,很多人是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朝代的,甚至都没听说过。 “听好了呀。”她清了清嗓子,“五代十国的顺序应该是,梁晋,后唐,十国,后晋后汉,后周,然后北宋赵匡胤统一。” “哦~”孟远峥若有所思,“为什么要叫后唐。” “因为前面已经有个唐朝了。” “为什么前面的朝代存在那么多年,这些朝代很快就没了。” “因为这个时代很混乱,诸雄争霸,就像战国时期一样。” “为什么一直到北宋才统一,为什么北宋能统一其他的皇帝不行。” “因为……” 又连着回答了几个问题,林妙音感觉自己快不行了,而孟远峥还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样子。 耐着性子又给他解释了几个问题后,孟远峥又问道,“刚刚你说的顺序我又忘了,能再说一下吗?” 林妙音…… 她生气了。 “爹,求你放过我!”说完她迅速把衣服拧起来挂上跑路了。 再待下去,她可能受不了想给他一脚。 孟远峥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眼里露出笑意来,低头,用手轻轻摩挲着书上的文字,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吃了晚饭,到了一个严肃的时候——洗澡。 在医院两人都是随便擦擦身子,没有正经洗过,林妙音还处在不想搭理他的样子中,吃饭也是冷着脸的不和他说话,烧好了水进屋道,“洗澡了,水给你提屋后了。” 她不去扶他,就站在几步远不动。 孟远峥自己拄着拐杖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认真地看着她,林妙音心虚地瞥过眼,“看什么看?” 突然他伸出手勾住了她手指,还摇了摇,低下头凑近她,用声音充满磁性地说道,“别生气了好不好,嗯?” 他呼出的热气都喷到了她脸上。 林妙音愣住,石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抽回来,感觉自己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退后两步叫道,“你神经病啊!” 孟远峥…… “滚去洗澡!我看你是成天没事干犯浑了,把你脑子洗洗清醒下。”她故作生气道。 “哦。”孟远峥委委屈屈地自己拄着拐杖一步一顿地去了。 林妙音咬唇,把自己被他勾过的手指使劲搓了搓,还是感觉全身不对劲,被电了一样,又气又恼地想:这狗男人最近变了,她得小心点,她暂时还不太能接受和他成夫妻这件事,还是离他远点,免得引狼上身。 正想着突然屋后传来哐当一声搪瓷盆落地的声音,林妙音心一跳,不好,这人别是摔了吧! 她立马跑出去来到屋后,灯光昏暗,帘子被拉上了看不见里面的情形,没有动静,难道摔晕了? 不做他想,撩开帘子冲进去。 随着门帘被猛地掀开发出的呼的一声,里面情形也一览无余。 只见孟远峥靠在墙上,艰难地弯腰脱裤子,空盆子落在了地上,他为了减少工作量,是把内.裤和外裤一起脱的,正卡在腿弯。 见她进来,连忙手忙脚乱捂住重要部位,但是她还是看见了。 林妙音僵住,迅速捂住眼睛道,“我听见声音以为你摔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刚不小心碰掉了盆子。”他尽量保持冷静,还算稳得住,“你先出去。” “哦哦,你继续你继续。”她一边忍住笑意,一边转过身子出去了。 孟远峥静了一会,深吸一口气,又开始和裤子斗智斗勇,结果门帘又呼地被掀开了,他又迅速重复了捂x动作。 孟远峥:??? 结果门帘外只伸进来一只手,拿着一个板凳。 “你站着不好脱裤子,坐着脱吧。”林妙音在外面道。 “多谢。”他接过了凳子放地上,察觉外面的人还没走,不禁问道,“还有事吗?” “我怕你等会真摔了,还是守在外面吧。”林妙音抬头望天,试探着说道,“而且你坐着应该也不是很好脱,要不我帮……” “好!”她的话音未落,里面的人果断出声。 “你说啥?”她差点一脚踩滑掉水沟里。 “你不是要帮我脱.裤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下午做抖音那个电饭煲蛋糕去了,打发蛋清把手打废了(捂嘴哭),最后只赶上了九千,爸爸们原谅我 ☆、身残 “我没说!”她理直气壮道。 里面沉默了一瞬, 传来了衣服摩擦的声音,半晌,孟远峥无奈的声音传出, “妙音, 进来帮我下。” 她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连忙憋 分卷阅读61 回去,挑衅道, “哦?那你求我呀。下午还不是还挺威风嘛, 把我问得屁都放不出来一个的, 我以为你挺能耐呢。” “求你了, 媳妇儿。” 林妙音脚底又是一滑差点掉沟里。 这声媳妇儿喊得那叫一个饱含深情又低沉勾人, 她心底一痒,差点都要应下来了。 不行不行, 稳住。 “你先把内.裤穿上。” “好了。” 她掀开帘子进去,见孟远峥坐在板凳上,外裤褪到腿弯,打了石膏的脚搭在地上, 因为不能弯曲,要想自己脱下裤子还挺难的。 他略微垂着头,手搭在腿上,好在灯光昏暗, 林妙音也看不清他表情来。 “你看你继续倔呗,要是不叫我进来帮忙,我看你咋整。” 她说着蹲下身, 小心地抬起他的右脚,一手扯住裤脚,慢慢把裤子扯了下来丢到地上。 “你等会最多洗洗脸和头这些,其他地方用湿帕子擦擦,不能把右脚弄湿了。”她叮嘱道,站起身,视线乱飘。 “嗯。”孟远峥也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只有假装冷静。 “那我出去等你。”她说着回到外面,到底不放心走开,就待这儿喂蚊子,思考人生。 她承认,刚刚孟远峥那一声媳妇让她心里颤了颤。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快一个月了,她和他朝夕相处,他对她又那样好,她情不自禁就对他产生了依赖情绪,以至于她经常已经忘了原作里的孟远峥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这辈子是注定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现在他这样,她又舍不得离婚了,要是他上了大学回了城里后,不要她了怎么办。 若是他们做真的夫妻呢? 她能接受吗? 好像好像好像……好像还有点期待呢。 呸,你就是馋人家身子! 再等等吧,等再相处相处再说,她还是有点防备之心的,万一他哪天恢复记忆了,总要有个应对之策。 还有一件事就是,他和原主才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她就算一中途来的冒牌货,他对她好肯定很大层度上是因为她是他媳妇,换做她没有穿越,他的媳妇还是原主,他也会这么对她吗? 那她算什么? 越想越不开心,又不能直接问他。 这些死蚊子,这时候还来咬她。 听见外面响起了林妙音为了泄愤把蚊子拍得啪啪响的声音,孟远峥停下动作,道,“要不你先回屋吧,这儿蚊子多,我洗好能自己回去。” “不行,我还要帮你穿裤子,难道你想光着屁股出来?” 孟远峥…… 他只是腿断了,不是瘫痪了啊…… “穿裤子我自己能行。” “我要给你提桶。”她的声音传进来,“而且这黑灯瞎火的,我怕你掉沟里去,你别废话了搞快点。” 又是一通忙活两人终于能够躺在床上休息了。 在医院睡了几天地板,她都要忘了床的滋味了。 只是还没倒下去,便被孟远峥拉住了胳膊。 她忙了一天好困,迷迷糊糊地坐着,看他拿了药膏来给她手上被蚊子咬的地方擦上药。 “不要一直挠,要是散毒了好得慢。”孟远峥垂着头大手握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拇指轻轻地晕开药膏。 “嗯……知道了……”她半睡半醒地点头。 突然他身子往前一倾,向她贴近。 林妙音吓得一个机灵,睡意顿消,抵住他胸口道,“你干嘛?” 孟远峥手指上沾着药膏,见她这反应,笑了一下,“你脸上也有个泡。” 她下意识抓了一把脸,确实有个硬疙瘩,痒痒的。 “咳,下次提前说下呀,你这样突然凑过来很吓人的,我还以为你要……” “要什么?”他眼神柔和又勾人地看着她。 要亲我? “我以为你要打我。” 孟远峥…… 他手指用力,在她脸上按了一个窝出来,“我不打人。” “我好困,睡觉吧。”她又恢复困顿状态。 孟远峥放过他,把手指用帕子擦了擦,熄了灯,躺下没几分钟就传来了林妙音轻轻的呼呼声,他勾了勾唇角,默默对自己说了一句,加油…… 二日一早,林妙音上工去了,虽说奖励了一百斤粮票,但也不能坐吃山空,而且这是孟远峥挣来的,她不能靠他养活,再说了在家也没事干。 今儿任务是收小麦。 已经七月了,收了小麦后就要开始收苞谷,收了苞谷八月底收稻谷。 农忙季节开始了。 学校里也放假了,全部人都投入劳动中来。 林妙音穿着长袖长裤,戴着袖套手套草帽,弯腰利落地割麦子,然后扎成捆放背篓里。 快要进入三伏天,太阳烤得人直冒油,她站起身用脖子上的毛巾 分卷阅读62 擦擦汗,再捶捶腰。 见背篓里的苞谷已经装满,便蹲下身把手穿进背篓肩带里,手撑住地上,艰难地站起身,然后弯腰搂起一捆小麦,从坡上下来,把麦子放到统一堆放的地方。 山间小路,本就不平还窄,有人从下面上来,林妙音侧过点身子避让,却没想到脚底一滑。 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在路上撒了水,太阳大晃眼睛,她抱着小麦又根本看不清脚底,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一仰就向下倒去。 这可是下坡,真要滚下去了,下面上来的人都要被砸个正着。 “啊!”随着她的一声尖叫,周围人也叫起来,纷纷下意识后退。 “嫂子!”此时,一人大步从下面跨上来,一把托住了她的腰,另一手拽住她背篓,险险地拉住了。 还好金成仁力气大,要是他也被林妙音带着摔下去了,那就是另一番惨状了。 见此结果,隐藏在人群里的一人拽紧了手心,咬牙离开了。 林妙音惊魂未定地站好,劫后余生地笑道,“真的太谢谢你了啊,成仁同志。” 金成仁放开搂住她的手,退后几步,笑了笑,“嫂子下次可要小心点,这路太陡了。” “肯定肯定的。”她舒了口气。 “那我就先干活去了啊。”金成仁说完离开了,周围人见没事发生也各自忙自己的去。 林妙音把散落在地上的小麦捡起来,皱着眉,仔细看了看脚下的泥土,用胶鞋鞋尖搓了搓,发现这块儿泥土被淋了水。 这么大太阳,水撒上去一点很快就干了,而这明显不是一点,是倒了很多,把下面的泥巴都浸湿了。 是巧合吗? 她转身看了看,大家都各自低头忙活着,没有任何异常。 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吧,她摇摇头走了。 待把小麦放到统一位置后,又回去割了一会,见太阳差不多到头顶了,响起收工的哨音,计分员统一计分后她连忙赶回了家里。 也不知道孟远峥在家怎么样了。 推开院子的门,她却愣住了,衣服谁洗的? 再一看,厨房里烟火缭绕,跨进门,见孟远峥拄着拐杖在做饭。 她脑子里浮现四个大字:身残志坚。 “你……”她犹豫道,“干嘛。” 孟远峥闻言看过来,“做饭。” “不是,我是说你腿伤了就好好休息啊,你跑来跑去要是不小心摔了呢?腿不想要了?” 她前几天把他照顾得那么好,就差把屎把尿了,这才出去半天,这人就开始做饭了! 一点也不爱惜自己,也不明白她的苦心。 “妙音,我只是伤了一条腿而已,我手能动,左腿也没事,这些事我能干。”孟远峥略叹息道。 她不听,气鼓鼓地瞪他一眼,走过去把锅铲抢过来,想一屁股把他挤走的,但到底忍住了,一言不发地炒菜。 孟远峥拄着拐杖,也不离开,就站在旁边,声音温和道,“我不想看你干了活回来还洗衣做饭,我不想当个废人。” 她心一颤,表面若无其事。 不听不听,炒菜。 其实她并没有生气,就是觉得他不爱惜自己,还有就是刚刚才甩了他脸色,这么快就原谅他,她很没有面子的。 孟远峥不再坚持,转身去舀包谷饭,背对他的林妙音如背后长眼道,“不许动,去桌子旁坐着等吃饭,乱动我就打断你左腿。” 孟远峥…… 他不敢动,乖乖去坐下了。 把菜炒好,饭舀上放桌上,筷子塞他手里,冷声道,“吃吧。” 孟远峥接过筷子,一直静静地看着她,她瞪他,“看什么,再看把你眼睛也挖了。” “你心疼我?”他突然笑了一下,温声道。 林妙音差点一口饭喷出来。 该死,这让她如何回答。 “没有!”死不承认。 “有。”他果断道。 “有有有,有个屁,饭都堵不住你嘴。” 孟远峥也发现了,一旦她“凶”起来,那就代表她以此掩饰内心的慌乱。 存了逗逗她的心思,他面上带上三分沧桑七分凄凉道,“我一个人在家里要待两个月,只能坐着,没有人陪我说话,也不能出门,你买的书我舍不得几天就看完了,那就只能坐着发呆,盼着你回来。” 他微垂头,手捏着筷子,怎么看怎么辛酸。 “你早上一早就走了,太阳落山才下工,还要赶着回来给我做饭,洗衣服,我什么也做不了的话感觉自己就是个废人,我还不如去……” “嘭!”林妙音一拍桌子,“你胡咧咧什么呢?你不如去干嘛?不想活了?” 孟远峥勉强把内心的笑意压住,维持原表情道,“不如去挑粪。” 作者有话要说:  孟远峥:想念挑粪的第一天 分卷阅读63 推荐基友的预收文文《技术流学霸在八零年代》by爱落成墨 感兴趣的可以搜搜笔名看看哦 文案:陆瑾努力多年,在升任省邮电厅厅长的那一年突然回到了八零年代 成为了村里一个刚刚被人顶替了中专名额的小姑娘 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更是抛弃她与顶替了她上学名额的真爱双双去上了学 没关系,重回老本行,她会让他们看看技术流学霸的厉害! 原本还在感叹陆家女娃命苦的村里人,没多久就发现—— 咦?陆瑾怎么突然被乡里夸奖了? 咦?她还被破格录取了? 什么?她升职了?去了县里? 等她一路高升,去了省里的时候,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功劳 林妙音没绷住, 噗嗤笑出声。 白了他一眼,“你故意惹我笑。” “嗯。”他轻轻浅浅回了一声,面不改色地开始吃饭。 吃了几口又道, “我上午泡的凉茶, 你下午用水壶灌点走。” “好呀。”她心情舒展, 笑得眉眼弯弯,“我不是不让你干活, 只是你可以帮我喂喂鸡, 泡泡茶, 洗衣做饭你就别来了。” 孟远峥嘴唇一动正要说话, 林妙音打住他, “我说不许就不许,听话。” 完了又补上一句, “你要是磕了碰了,我会心疼的。” 孟远峥有点无可奈何地应下了。 吃着吃着她又想起上午发生的事情来,和他简单说了下。 “你说那水有人是不小心倒那儿的吗?谁会在上坡下坡的时候喝水啊,用水壶喝水都能洒出来?”她撇嘴道。 孟远峥沉吟, “是金成仁救了你?” “是啊,他刚好上坡来,你是不知道啊,当时周围人都往后退, 生怕被我带下坡去,只有他一下冲上来,托住我腰和背, 我才稳住。” 孟远峥眸子暗了暗,“他摸了你腰和背?其他地方呢?” “你想啥呢?”她无语地瞪他一眼,“不这样你要我直接滚下去才安逸是吧。” 孟远峥抿唇,岔开话题,“你自己留心一下,我和你都上了报纸,得了表彰,总有打坏心思的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林妙音点头,“你放心吧,我知道。这次可能就是有人想看我出丑,或者我摔胳膊断腿,就能满足他的阴暗心理了。” “嗯,金成仁你以后也离他远点。” “为啥?” 金成仁是原文男主诶,就算其他人都是坏人,他也不可能是坏人。 “男女有别。”他沉声道。 林妙音…… 他又加了一句,“你是有夫之妇。” 林妙音…… “好好好,我知道了。”在他严肃的眼神下,她只有认怂的份儿,低头扒饭。 吃了午饭把碗几下刷了,林妙音想了想,反正孟远峥在家也不用锁门,就把房门锁取下来,把灶屋给锁上了。 孟远峥:“……” “走,睡午觉去,这下你想做饭也做不了了。”她心情很好,扯住他的袖子往屋里走了两步,想起来他不良于行,又回头搀扶住他胳膊。 “我扶你我扶你。” 借着这人形拐杖,两人回屋躺下,林妙音起得早,干了活又累,很快睡着了,孟远峥闭着眼,心里逐渐有了一个计划。 睡了四十分钟,她起床,把孟远峥按在床上, “我给你买了瓜子红枣的,你没事就吃点吧,吃完了我再买去。” 见孟远峥很乖地躺着,只用一双眸子盯着她,她满意地洗了把脸,灌了凉茶到水壶里,提着家伙什下地了。 而孟远峥在听见院门关闭的嘎吱声响起后,坐起身来,找出林妙音给他买的笔和本子,以及自己下乡时带的笔记本和钢笔,坐在窗前的书桌后,开始写写画画。 随着笔尖行云流水地划动,本子上出现整齐的一道道数学题。 若是林妙音在场,怕是要惊讶得下巴都掉下来。 他边写边停下来回忆,若是卡顿了,便换个本,开始写化学方程式…… 写了一会儿,把桌子上的瓜子抓过来,用手剥开,瓜仁放在干净的碟子里,自己却不吃,一边剥一边检查方才有没有写错。 林妙音走在半路上,遇见从另一方向来的金成仁。 金成仁穿着白色褂子,戴着草帽,个子挺拔,不过几步便走到了林妙音跟前。 “嫂子。”他笑,看起来阳光俊朗。 林妙音想起孟远峥说的男女有别,便扯出淡笑,嗯了一声。 金成仁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问道,“孟大哥昨儿如何,回家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什么,挺好的。” “过几天周末我去公社,你们有什么需要的我帮忙带回来吧。” 需要的? 分卷阅读64 孟远峥腿伤了,得买点大骨头来补补,要是有老母鸡最好,要是有牛奶羊奶也不错,但是这些基本要黑市才买得到了。 “我自己去就行,不麻烦你了。” “嫂子可别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娘都说了,以后我就是孟大哥的亲弟弟,你们家的事就是我的事。”金成仁急忙表态道。 林妙音看他样子,好像拒绝他的好意他就要伤心死一样,斟酌着说,“那你帮我买点鸡胗和大肠还有鸡爪什么的吧。” 这些东西没什么人抢,没肉还费事,不需要票就能买到。 但是她有从县城带回来的卤菜佐料,到时候做点吃食给孟远峥和林家人当零嘴吃。 “行,你放心吧,我一早就去。”他爽朗地回道。 正说着,已经快到地头了,队员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有人看着林妙音和金成仁一起来的,露出意味不明的眼神。 尤其是那几个女知青,扎堆站一起,彼此对视,像是交换什么小秘密一样笑出来。 林妙音也没管她们,等林父分配了任务,各自便拿着镰刀开始继续割麦子了。 割好的麦子堆在坡脚下的空地上,由几个会赶牛车的男人轮流赶车拖着麦子去打谷场摊晒。 金成仁下午便是驾车的人,他拉了一车回来,见地上堆的尚不够一车,便也上坡上帮忙去。 正遇见林妙音如上午那样背着一背篓抱着一捆下来,他连忙迎上去。 “嫂子,给我吧,我正好没事。” 林妙音还没来得及拒绝,背篓里的小麦已经被他取了出来,用左边腋下夹住,右手搂过她手上抱的小麦。 徒留她背着空背篓站在原地。 她微眯着眼看着他走了几步,遇上了她表妹严红月,也就是金成仁的未婚妻。 严红月和金成仁由于这本小说的设定问题,两人之间磁场不对劲,严红月完全看不到金成仁的优点,只觉得这人家里成分不好,穷得叮当响,还废话一箩筐。 果然金成仁一见她,立马露出笑容来,又带上几分羞涩道,“红月,你等等我,我马上回来帮你搬。” 严红月内心里因为她和梁松的事对金成仁感到愧疚,不愿意面对他,便冷着脸道,“不用,我自己可以,你把你自己的事儿做好吧。” 说罢抱着小麦快速走了,金成仁露出有点苦涩的笑容来,但是他已经习惯了,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情。 林妙音目睹全程,感觉这孩子挺可怜的,得找机会问问严红月她和梁松的事怎么样了。 下午干完活,她见天色还早,而家里快没有柴火了,便去找到了严红月让她陪自己捡柴去。 严红月现在很怕她,对她简直言听计从,两人往后山走去。 一路捡了些枯枝松苗干树叶之类的可以当柴烧的,林妙音问她,“你和梁松最近没有再那啥了吧?” 严红月一听,脸蛋一红,摇头道,“没有。” “没有就好,他那边怎么说,什么时候来提亲?” 严红月抿了抿唇,羞涩道,“他说农忙后就来,他已经和他妈妈说了,他家里人不怎么反对。” 林妙音闻言心里也轻松了一点,目前看总比原作中的结局好多了。 “退亲的事你怎么打算的?你爷爷搞得定吗?” 严红月凑近,小声道,“我和我妈说了我处对象了,我妈虽然骂了我,但是她也不喜欢金成仁,答应了会帮我,现在我爷爷岁数大了,家里我爸做主,我爷爷不能和我们一家人作对吧,嘿嘿。” 林妙音虽然心里很同情金成仁这倒霉孩子,但是表面做出一副赞同的样子道,“可以,能解除就早点解除吧,但毕竟是你对不起人家,该有的补偿得有。” “我知道。”严红月嘟囔了着,“只要不和他结婚,怎么都好说,而且我也不是看不起他家的成分,我就是不喜欢这个人。” 林妙音:“我懂我懂。” 她心道,因为你不是女主,也不是女配,你只是一个炮灰。 两人捡了很多的东西,用竹条捆起来,扎紧,一人背一捆往山下走,这林子挺大,树也密集,山间小路上还长着很多的藤蔓植物,缠绕在灌木和树枝上。 隐隐约约地,便听见了说话声,听口音应该是那几个新来的女知青。 “诶,你说晚沁的功劳真的被林妙音和孟远峥夫妻俩私吞了吗?” 听见自己的名字,林妙音和严红月默契地驻足。 林妙音把手指竖起,轻轻嘘了下,严红月点头,两人蹲下身来,用收拨开藤蔓,见不远处几个女知青凑在一起,正在摘野果子。 “这能吃嘛?”许丽雯问,她正拿着一颗不知是啥的果子。 林妙音他们离得远,看不清是什么果子,只是正常情况下,这里并不偏僻,有野果也早就被孩子们摸光了,不会留下好吃的。 “我那天在金家的桌子上看见他们摘回来过,应该是可以吃的吧,你尝尝味道如何。” 分卷阅读65 朱晚沁声音柔柔道。 许丽雯尝了一口,淡淡的,有点苦,有点酸,一点也不好吃,她把嘴里那口咽下去了,剩下的丢了,“不好吃,估计是乡亲们填不饱肚子才吃的。” “你刚说那事,我琢磨着感觉很有道理。”另一人道。 “快说说,你怎么想的?” 林妙音和严红月两人竖起耳朵听着,因女知青们没有发现她们,说话也没顾忌,倒算是听得清。 “晚沁,你说那天你们是差不多时候发现要垮山,也是差不多时候到那儿的?” “嗯,是,但是进去的是孟大哥,我和妙音在外面拦住了管理员他们。你们说的私吞功劳,我觉得应该不会吧,他们两个不像那种人……”朱晚沁的声音传来。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乡下人缺少教化,最喜欢占便宜了。”刚那女知青道。 林妙音表情古怪起来,她们在说什么鬼? 她和孟远峥吞了朱晚沁的功劳? 作者有话要说:  峥峥腿伤,为了让他好好休息,所以要减少他的出场机会 请欣赏后面的情节——手撕白莲 年代文怎么能只谈谈恋爱呢(点烟) ☆、打架 正在林妙音思索这私吞功劳的罪名从何而来时, 那几人又开口了。 “这林妙音可真不是个好人!这队里谁不说她又好吃懒做,又蛮横无理,不过仗着有个当队长的爸而已。” 林妙音…… 你们说的好像是原主, 不是我, 我可是一个每天都拿9个工分的人。 严红月瞪眼, 就要起身,林妙音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她, 冲她摇了摇头, 用口型说, 等等。 两人又继续听。 “不说她到底有没有私吞晚沁的功劳, 就说她天天和那个赶车的姓金的那眉来眼去的骚样, 就看得我不爽。” “你们今儿看见了嘛,下午上工时两人就一起来的, 金成仁先去帮她搬小麦,连自己未婚妻都没顾上。” “是因为孟大哥救了金成仁,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只是表达感谢。”朱晚沁为林妙音和金成仁辩解道。 一女知青嗤笑, “晚沁我问你,你住在金家,金成仁对你咋样?有对林妙音那么好吗?” 朱晚沁语塞,“他待每个人都挺好的。” “那他怎么没去帮你搬小麦?这不帮我们是因为不熟, 不帮你可说不过去,你给了他家那么多粮票肉票。” 朱晚沁咬着唇不语。 “我倒是不得不怀疑这孟远峥腿是怎么伤的。” “不是在矿洞里被砸的?” “嗤,矿洞里那么黑, 当时情况又乱,想要下黑手不是很容易?这不,自家男人躺床上了,她就迫不及待出去勾.搭汉子了。” “哎哟你还别说,孟远峥腿伤了,做那事儿不就不方便了嘛,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方面满足不了她了……” 林妙音:…… 严红月:???!!! 林妙音拽紧严红月的手,示意她别出声,凑近她耳朵小声嘀咕了几句,两人把柴放地上,悄悄摸了出去。 “我听人说,他们两结婚后经常吵架打架的,现在孟远峥腿断了,林妙音又是队长的女儿,指不定把政府的奖励都吞了,在家可劲虐待孟远峥呢。” 一长相略尖酸的女子自得地说着,其他几人听着,都没有留意已经接近的林妙音两人。 林妙音和严红月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拔腿就冲了上去。 那女子还要继续讲,突然被人从背后狠狠一推,猝不及防往前扑去,摔了个狗啃泥。 身边响起了阵阵惊呼声。 “虐待你马了个壁。” 林妙音一屁股坐在女子后腰上,还恶狠狠地故意抬起身又重重坐下去,直把女子坐得差点口吐白沫。 她一把揪住女子的两个辫子,把她脑袋提着往后仰。 “虐待?让你看看什么叫虐待!” “你!林妙音!你这个疯婆娘!快放开我!”女子仰天大叫道。 其他几个女知青已经吓傻了,这林妙音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们刚刚说的话,莫非她全听见了? “妙音,你快放手呀!”朱晚沁上前拉住她。 “给老娘滚!”林妙音狠狠甩开她,手上一用力,就把身.下的女子头发扯紧,疼得她大叫。 “放手!你这个疯婆娘!” “还叫?叫是吧?嘴里不干不净是吧?”林妙音屁股抬起来,又重重坐下去,身下女子觉得自己的腰都差点被坐断。 只能发出一声惨叫来。 “你就只会骂这一句吗?让我来教教你,烂.批的东西,下次说别人坏话,可别这么大声,保不齐就像今天,被我本人听见了。” “你们还不来帮忙!”女子疼得眼泪直掉。 分卷阅读66 另外几个女知青如梦初醒,连忙过来,硬是把林妙音拖了起来。 林妙音顺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冲一边的严红月使了个眼神,“走!回家了,这些烂屁.眼的东西,下次再让我听见,把你批都打烂!” 她嘴里粗俗地骂着,对于原身所掌握的词汇信手拈来。 严红月配合地说,“是呀!背后说人坏话,生娃儿没屁.眼!” 几个女知青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是她们是文化人,这些不言不语根本招架不住。 不过那刚被林妙音修理了的女子是个泼辣的,一把揪住了林妙音的胳膊不让她走。 “打了人就想走?没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林妙音回头,看着她笑了笑,只是笑容未到眼底。 “放手。”她道。 “不放!到书记那儿去讨个说法去!”女子蛮横道。 “讨什么说法?说你们背地里胡编乱造说别人坏话?我都知道诽谤罪是要坐牢的,你个文化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妙音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逐渐变青的脸,又把眼神转向另外几人,道,“至于你们刚刚说的私吞功劳的事情,我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提出来,我只希望你们好好想想,这个事情真的是你们所听到的那个样子吗?” 她轻笑,“我一个村姑,我有胆子去私吞别人的功劳吗?再说了,我和朱晚沁几乎是同时发现的垮山迹象,我们都受到了表彰,报纸上也提到了我们两人的名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她把眼神落在咬唇不语的朱晚沁身上,“你是成功地让管理员进去把人叫了出来呢?还是拦住了管理员几人不让他们进去添乱呢?还是自己进矿洞去拯救了十几人的性命呢?还是第一时间跑回了队里叫人去救援呢?” 连串儿的问题,只把朱晚沁砸得脸色发白,身子僵住。 林妙音继续道,“实不相瞒,我们远峥得到的奖励是一百块钱和一百斤粮票,但是这是他用命换来的!若不是他命大,他可能就死在了矿洞里了。即使他出来了,他的腿也断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她质问道,“难道他不该得这些奖励吗?而我,我最先发现垮山迹象,并且我第一时间回到了队里找人去救援。但是我没有得到其他的奖励,我只得到了表彰。” “所以你觉得我真的私吞了你的功劳吗?你仍然这样觉得,大可以去县革委问问到底事实如何?” 最后一句话说完,林妙音静静的站在她们面前,等待几个人的回应。 朱晚沁已经快要被林妙音连珠炮的一番话吓哭,泫然欲泣道,“妙音,这不是我说的,我没有怀疑你私吞了功劳,我……” 林妙音打断她,“你的意思是,这是你的这几个好姐妹凭空想象胡编乱造的?” 另外几人闻言,都用探究惊讶的眼神看着朱晚沁。 林妙音继续煽风点火,“就算是她们不知道事实真相胡乱猜测,你就在旁边,你为什么不出言解释?任由她们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严红月急忙补充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个叫做借刀杀人。” 林妙音笑道,“也不算是借刀杀人,顶多算是当枪使。” 两人一唱一和,气氛全变了,几个女知青看朱晚沁的眼神都带上了敌意。 朱晚沁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我真的没有这样想呀!我是想劝来着,但是我看你们说的开心,我就想后面再仔细解释。我真的没有想要拿你们当枪使的意思,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她又看向林妙音,语气带上几分怨恨,“你们不要相信她的话,她的话才叫挑拨离间。” 林妙音早就料到了她会倒打一耙,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对严红月说道,“咱们走吧。” 刚刚那女子还拽着她的手臂,闻言想起了自己被打的事,自然不会放手,回过神来,叫道,“我们两个的事儿没完!别想走!” 林妙音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解决,唇角微勾,心想这人果然上当了。 她反手就是一巴掌,把女子打得猝不及防。 但是林妙音打的不是脸,而是脑袋,打脸会被人看出痕迹,打脑袋就什么也看不出来。 “叫你他娘的放手!” 女子被打蒙了,尖叫一声,就向林妙音扑过来,两个人扭在草地上打起来。 你抓我头发我揪你手臂。 严红月率先去拉架,扑在两人旁边,把其他几个女知青隔开,趁机使劲掐女子的腰,大腿等看不见的地方。 让你说我表姐坏话!揪死你! “快别打了别打了,你们快来帮忙呀!”她嘴上叫着,其实是帮着林妙音把女子按住。 其他几人都加入其中,好不容易把两人拉开了。 只见林妙音头发散乱,脸上被抓出几道印子,鲜血淋漓,看起来凄惨无比。 而女子除了头发衣服乱了点,看着像是没受伤。b 分卷阅读67 r   两人气喘吁吁,恨恨地盯着对方,用眼神相互绞杀。 严红月早已偷偷地跑到大路上,扯着嗓子就大喊,“救命啊!打死人啦!” 这个林子离大路不是很远,附近也有很多在砍柴的人,听了叫声,连忙围了过来。 “月丫头,出啥事了!” 几个大娘赶来。 “婶儿,快去看看,她们几个合伙欺负我表姐,我拉都拉不住!” 这还了得,这可是林队长的女儿,岂能坐视不管? 几人迅速进了林子,见双方已经分开了。 一边站着几个女知青,一边站着林妙音一个人。 林妙音还红着眼睛,衣服头发散乱,脸上鲜血淋漓(其实是林妙音故意把血抹开了。) 这摆明了人多欺负人少嘛! 还是外来的人欺负本地人! 几个大娘怒了,大步上前,把林妙音护在身后,严红月过去抱住她,林妙音埋头在严红月怀里,颤抖着,其实是在笑,但是在人家看来就是在哭。 “你们几个妹儿!怎么这么多人打一个哦?” “人多欺负人少是吧?也不看看,这里是牛头湾!还轮不到你们嚣张!” 几个大娘叉腰就骂起来,几个女知青百口莫辩,当然她们说啥大娘看来都是狡辩。 不听不听,找林队长和书记评理去! 作者有话要说:  暴躁音音上线 峥峥不在,音音战斗力爆棚 那个,我是个文明人,骂人的话不是我写的,是系统自动出现的(一本正经) ☆、被凶 一群人拉拉扯扯的到了书记办公的地方。 此时大家都已经下工了, 很多人都在等着家里的媳妇儿老娘做晚饭,这个空闲时间就在大树下乘凉闲聊。 看见一大群女知青和一些老娘们儿从山上下来,便也凑过去看发生了何事。 林妙音已经装出了一副无辜被害的样子。 她本就长得水灵, 如今一幅凄凄惨惨的样子, 引起了众人的极大同情, 不用问缘由,心已经向她偏了一半。 李书记还没有回家, 正在办公。 那两个大娘是泼辣的, 一马当先走进去, 又是拍大腿又是拍手的, 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所理解的事情经过讲了。 这一路上严红月没少给两个大娘上眼药。 大娘们所理解的经过就是, 林妙音和严红月两人听见了这群女知青在说林妙音和孟远峥的坏话。 先是说两人私吞了朱晚沁的功劳,又说一些关于林妙音和金成仁的诽谤之言。 林妙音不能忍受别人这么污蔑自己, 气不过,上前理论。 这年头大家思想还是保守的,女人的贞操德行要求挺高,随便说一个女人和其他男人搞暧昧, 是很严重的事情。 林妙音骂了女知青。 但是女知青里的周敏不知悔改,反而先动手打人,且下手很重。 旁边的几个女知青看着却不去拦住。 摆明了人多欺负人少。 几个大娘说完,严红月也上前添油加醋一番, 说得周围围观的人已经义愤填膺。 无论如何,林妙音是林队长的女儿,是大家看着长大的, 这几个女知青,才来牛头湾不久,到底是外人。 刚来不久就这么嚣张,还敢动手打人,且把人家一个女人好好的一张脸,抓成这个样子。 实在让人气愤。 几个女知青百口莫辩。她们想说是林妙音先动手,但是没有人相信他们的话,而且几个大娘声音又大,气势又足,完全不给她们什么开口的机会。 再加上林妙音打周敏都是外人看不见的地方,大家看周敏像是一点都没有受伤。 周敏气得要吐血,只有化眼神为利刃射向林妙音。 李书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先是问了几个女知青,是不是真的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几个女知青无言以对,只有低头默认。 李书记又问,周敏是不是打了人? 他没有问谁先动的手。 几个女知青,仍然只有默认。 结果一目了然。 虽然双方都动了手,但是林妙音伤势更重,而且这件事情是由几个女知青引起的。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考虑到各方因素,再加上林妙音本人愿意私下了结,所以不开检讨大会,但是,几个女知青需要向林妙音道歉,并且赔偿医疗费。 以周敏为首,几人不情不愿地道了歉,又凑了五块钱作为赔偿。 林妙音笑眯眯地接过了钱,仿佛没有看到几个人难看的脸色。 待大家散了以后,她去李书记家里由李书记的媳妇儿帮忙清理了一下伤口,并擦上了药才回家去。 柴火已经由严红月先前帮忙背 分卷阅读68 回来了,放在院子里。 因为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天已经黑了下来。她有些怂地走进了房间,非常怂地来到孟远峥面前。 孟远峥点亮了油灯,坐在椅子上,见她进来了,没有反应,眉目冷冷的。 他看起来不太高兴啊,肯定是因为自己这么晚才回来,他饿坏了。 林妙音窥探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凑近了点,开口道,“那个,我回来了,我去做饭吧,你饿了没?” “没有。” 毫无温度的回答。 “哦,那我先做饭了。” 见她转身想走,孟远峥脸色一沉,声音严厉几分,“回来。” 林妙音顿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刚才干嘛去了?” “砍柴。” 她还不知道她刚刚去书记家上药的时候,严红月在孟远峥的询问下已经把她卖了个一干二净。 她又凑近他,把被抓伤那边脸展现在他面前,可怜兮兮地说,“你看,我刚刚脸被一只野猫抓了,都破相了。” 孟远峥尽管摆着一张冷脸,还是依言端起油灯凑近看,见林妙音本来还算嫩滑的脸上,突兀地摆着三道血红的抓痕。 想到严红月说这是她自己凑上去让人抓的,就一阵来气。 伸手拖住她下巴,把她脑袋推开,语气又严厉几分,“我怎么看着像人手指甲刮的。” 林妙音一愣,尴尬道,“啊,人抓的和猫抓的差不多吧。” 孟远峥不理会她的话,直言道,“你和人打架了?” “……”她小心地观察他脸色,“你都知道了?” “嗯。”他直视她。 林妙音眼神躲闪,“啊,我也没有吃亏啊,我就被抓了三道杠,但是她估计身上好多地方都被我和红月掐青紫了。” 说罢她窃笑,“而且旁人都以为她没有受伤。” “你还笑!”他瞪了她一眼,有点气不顺,“她们那么多人,要是真打起来了,你以为你讨得了好处吗?这次是你耍小聪明唬住了对方,真要计较起来,先动手的是你,万一李书记不偏袒你,你们都上检讨大会该如何?万一对方下手重,你哪儿伤了该如何?” 孟远峥很少这么噼里啪啦说一大通话,林妙音怔住了,听不进去他说了啥,也不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只有一个念头——他凶我。 孟远峥居然凶她! “你这么凶干嘛!”她生气了,“你知不知道她们说的话多难听,不但说我们私吞了朱晚沁的奖励,还说我和金成仁有奸.情!” 孟远峥沉默,方才严红月简单提起了这事,只道是她们说了一些胡编乱造的话,没有细说具体内容。 林妙音越说越生气,“她们还说,还说因为我和金成仁有奸.情,就故意把你骗进矿洞,让金成仁把你害死!还说你腿断了,不能……不能满足我了,我就去勾.搭金成仁了。” 孟远峥:“???” 孟远峥尚未反应过来林妙音话里的意思。 林妙音说罢,见他仍然那副表情,感到委屈又气愤,冲出门去做饭了。 这个狗男人,她在外面被人污蔑了,还和人打架了,不管谁对谁错,他作为一家人,不应该首先是安慰她支持她吗? 还凶她,太过分了。 她红着眼睛,擤了一把鼻子,走到灶屋门口准备开锁做饭。 结果她发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刚和周敏打架的时候,好像兜里的钥匙掉了,掉草皮上无声无息的,谁也没有发现。 摸遍全身都没有,她感觉心好累,在门口站了一会,瞅瞅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色,打消了上山去找的念头。 摸摸肚子,反正也没有食欲。 可是她不吃可以,不能让孟远峥饿着了,无奈,去屋檐下找了柴刀和锄头,准备把门锁给砸开。 先上柴刀刀背,使出吃奶的力气开砸。 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结果两行泪。 纹丝未动。 再上锄头,用锄头背砸铁片和木门的连接处。 伴随着咣当咣当的巨响,似乎有松动的痕迹。 孟远峥拄着拐杖走出来,便看见她正好一锄头高高举起正要落下。 孟远峥瞳孔一缩,急忙道,“等等!” 但是晚了,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木门,被砸开了,轰然倒下。 这个木门是用几块长木板拼接起来的,并不牢固,林妙音看似是砸铁片,实际是砸门上了。 孟远峥的声音几乎是和木门倒下的声音同时响起,林妙音吓了一跳,手上的锄头都脱手了,然后脚趾被锄头杆重重砸了一下。 她本就心情烦闷,这下好了,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了,眼泪也自己哗哗直流。 孟远峥拐杖都不要了,单脚跳过去,坐在她旁边,伸手去脱她的鞋。 “让我看看砸伤没。” “不要你管!” 分卷阅读69 她推了他一把,爬起来,甚至想踹他一脚。 “坐下!”他把她一把扯下来,强硬地脱了鞋子。 好在只是锄头杆不是锄头,只脚指头红了点。 他默不作声地又把她鞋穿上。 抬头见林妙音眼睛红红,泪水横流,七分可怜三分滑稽。 “好了好了别哭了,刚刚是我错了。” 他在内心叹了口气,第一次软言细语地哄人。 伸手把她脸捧住,正视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蛋,我不该凶你的。” 林妙音看着他一会,一巴掌把他手拍开,“你恶心不恶心啊,摸了脚还摸我的脸。” 孟远峥:“……” “我没有想训你的意思,我是担心你。”他诚恳道。 “有你这么关心人的吗?你现在洗澡都要我帮你,你要摆正你的地位。” 林妙音噌地站起身,觉得自己真是个软脚虾,刚刚还很生气,他不过说了两句话,给她脱了下鞋。 她心中的郁气这么快就自己没了。 太没有骨气了啊。 如今也只能用嘴上的逞强来掩盖心虚。 她知他说的有道理,但是正在气头上的人听得进去吗,显然不能。 “嗯。”他温柔的笑了一下,仰头看着她道,“我知道,以后我再也不凶你了,只有你凶我的份,你叫我干啥我干啥,下次别人打架别亲自动手,回来叫上我,我把她们全揍一顿给你出气。” 林妙音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没忍住噗嗤笑出来,“就你这瘸腿样,少装.逼了。” 孟远峥看她笑了,松了口气,又道,“媳妇大人,你能不能拉我一把,我起不来。” 林妙音被他的语气弄得腿软,暗自唾弃了一番才不情不愿地伸手。 他借着她的手想站起来,结果打着石膏的腿太碍事了,自己没站起来不说,还把林妙音也给拖了下来。 孟远峥倒在地上,林妙音在他上方撑住身子,他抬头,正看见她的胸口,视线不受控制地钻了进去。 林妙音一阵气恼,自己爬起来,不轻不重地踢了他屁股一脚。 “你故意的吧!” 说罢瞪了他一眼,进灶屋去了。 孟远峥:完了现在我要怎么起来? 林妙音不管他,把灶屋倒塌的门给收拾了一下,反正这年头家家户户灶屋穷得小偷都懒得进去,有门无门都影响不大了,回头用个竹子编的门顶上算了。 然后去洗了下脸,又找了药膏给自己涂上再开始做饭。 天色已晚,便做了两碗面条。 孟远峥已经艰难地自己站起来了,两人吃了面迅速收拾洗澡后睡觉。 林妙音今儿是真的累,躺下就迷迷糊糊要睡着了,谁知孟远峥开始作妖,非不让她睡,问她,“妙音,问你个事儿行吗?” “你问吧……”她勉强打起精神回道。 “今天那几个女知青说,因为我的腿伤了,那方面不能满足你了?” 林妙音一惊,瞌睡去了三分,尴尬道,“突然说这个干啥?” 孟远峥不回,只道,“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干那事儿了。” 林妙音:“!!!” 她瞌睡一下就跑光了,瞬间坐起身,“你腿都这样子了,还想这种事!” 孟远峥不怕死地回道,“我可以证明她们说的是不对的,我能够满……” 回应他的是林妙音当头一枕头。 “满你个头满,不睡觉就给我滚出去!” 孟远峥把枕头从头上拿下来,笑着看她,“夫妻之间这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不能讲的?” 谁和你是夫妻,她在内心忒他一口。 “你讲吧,我睡觉了。” 把枕头抢回来,放好,倒下去用毯子蒙住脑袋。 “妙音,我可是个男人。”他真继续讲了。 林妙音从被子里伸出手指着门道,“我建议你自己到屋外解决去。” 孟远峥…… 他无奈地笑了笑,不逗她了,伸手把她脑袋上的毯子拉下来免得她闷住,自己也躺下了。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林妙音内心松了口气,好歹今晚糊弄过去了,但是以后他再提这件事可咋办。 难道说自己x冷淡? 作者有话要说:  响应读者朋友的要求,让他们加快造人计划的前期准备 林妙音:你变了,你以前很高冷的! ☆、怀疑 第二天一早起来, 她就跑到了山上去找钥匙。 在草地上面摸索了一会儿顺利的找到了钥匙正准备下山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旁边的一株植物。 这株植物上面挂着红色的果子。 昨天,那几个女知青就是在这儿摘的果子。 当时她还疑惑, 分卷阅读70 如果真的有果子, 怎么会没有被附近的小孩搜刮完。 再一看这个果子, 分明就是不能吃的 那为什么,昨天朱晚沁说看见了金家人摘了这个果子回去呢? 通过昨天的事情, 她已经认清了, 朱晚沁并不像原作中那么完美。 甚至可以说很不对劲。 她一边下山一边想着。 如果串联起所有的事情, 可以总结为以下三点不对劲: 第一, 最大的不对劲就是她和男主金成仁的感情线, 原作中发展到现在,金成仁已经开始喜欢上朱晚沁了, 怎么如今还一点苗头都没有? 第二,朱晚沁刚来时为何一个劲往孟远峥面前凑。 第三,原作中并没有朱晚沁发现垮山的情节。 再有就是这个果子…… 昨天许丽雯吃了这个果子,说不好吃, 其他人便没有吃…… 她脑子里隐隐约约有了一点猜想,但是无法得到证实。 到了集合的地方,刚好听见朱晚沁在给许丽雯请假,说她昨天在山上不小心被什么虫子咬了, 起了一身的小疙瘩,今天去卫生所了。 林妙音心里某根弦跳动了一下。 今天照样收麦子,中途她找了个机会, 把果子给了金成仁的妹妹看,问她她家里有没有摘这种果子回去。 金成仁的妹妹看了看,不解地问,“这种果子人是不能吃的,喂猪都不行,我怎么可能摘这个东西回去。” 林妙音点点头,谢过她。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忙活了几天之后,算是把所有的麦子都收割完了,摆在晒谷场,晒干,由壮年劳动力举着帘盖不停地摔打进行脱粒。 同时有人赶着队里唯一的一头牛拉着石撵来来回回脱粒。 撵出来的小麦由妇女们进行小麦杆和麦粒分离,并用簸箕除灰。 最后得到的是干净的麦粒,装进箩筐里,还需要再晒几天就可以装仓了。 林妙音跟着他们忙得脚不沾地,终于赶在周六下午忙完了。 周日放假,还没有到上午十点,金成仁就提着林妙音想要的东西来了。 他天没亮就出发去排队,买到的都是新鲜货。 除了鸡爪大肠鸡胗外,还按照自己爸妈提点的买了谢礼,来感谢孟远峥在矿洞里对他的恩情。 他郑重地和孟远峥道谢,奉上礼物,孟远峥没有推辞,笑着收下了,两个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聊了起来。 林妙音给他们准备了茶水,端上瓜子,又让金成仁留下来吃饭。 金成仁推辞几句,应下了。 林妙音便去准备午饭,客人上门自然是吃点好的,再加上这几天忙,每天都随便吃点,肚子里早油水空空。 前几天找林妙军帮忙,把木门给钉上了,她钻进灶屋,忙活起来。 先把鸡爪鸡胗肥肠给清洗干净。 这玩意儿最费事,洗了半个小时才算好。 然后焯水的同时准备好配料,得亏在县城里的黑市买的佐料齐全。 焯水后下配料爆炒一番加水开始卤。 金成仁带来的东西很多,一斤肉,红糖,鸡蛋,还有自家种的蔬菜,足见诚意满满,这一斤肉估计把家里的肉票都用完了。 约末炖了一个小时,莫说灶屋,整个院子里都是肉香。 金成仁嗅着鼻子,“好香啊,嫂子手艺太好了,孟大哥你可真幸福。” 孟远峥眼底闪过自豪,“等你结婚了,让你媳妇给你做。” 金成仁脑子里浮现出严红月每回见他都皱眉嫌弃的样子,实在无法把她和温柔贤淑联系到一起,“我结婚还八字没一撇呢。” “你今年二十了吧。” “是啊。” “未来有什么打算?” “唉,空有打算,但是我这家庭成分……” “我倒是有一些想法和建议,你要不要听听……” 他们在屋里说了什么林妙音是不知道的,她正把卤好的东西捞出来放凉,大锅里饭也差不多蒸好了。 把锅洗了,炒了两个小菜,又把肥肠切好,摆上盘,再用二荆条炒了二两的五花肉。 摆上桌子,把饭舀好,去扶孟远峥上桌。 也不知道他刚和金成仁说啥了,这孩子神情怪怪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直到林妙音叫了他两声才回过神来。 吃了饭,林妙音用一个大碗装上了满满一碗卤菜,再装进篮子里盖上布,让他提回去给家里人吃。 卤菜做了有大半盆,今天不吃完明天就馊了,金成仁很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把人送走后,她又装了一大碗,送去了林家。 被林母抓着教育了一番,让她省着点花钱,有好吃的就自己留着,别送娘家来了。 好不容易回家了,却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朱晚沁。 分卷阅读71 朱晚沁今儿打扮地很靓丽,道自己是代表知青们来慰问孟远峥的。 她带来了两个罐头和一些其他东西,那两个罐头是她家里人从上海寄来的,还有一小罐太妃糖。 摆在桌子上,看起来非常地诱人。 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林妙音进门便看见她站在床前,温柔地和孟远峥说话。 孟远峥脸色淡淡,惜字如金,基本上问一句答一字。 “朱知青来了啊,欢迎欢迎。” 林妙音笑着招呼道,走进去假装无意地挡在孟远峥的面前,让他只能看见她的屁股,视线被遮得严严实实。 朱晚沁看她一副护犊子的样子,笑容微僵,“我是代表知青们来慰问孟大哥的。” 林妙音点头,如梦初醒的样子道,“哎呀远峥你真是,都不知道叫朱知青坐坐。” 说罢托了一个凳子来,“快请坐。” 朱晚沁笑着坐下了,又准备开口询问孟远峥的病情。 其实孟远峥除了腿打了石膏在恢复中,其他一点毛病也没有。 朱晚沁却目露担忧与自责,“都怪我没有早点发现要垮山,要是能更早一点把大家叫出来,你也不用进去……” 她说着说着有点说不下去了,因为对面的两个人都静静地看着她。 林妙音突然笑道,“诶朱知青你的这个衬衣好好看诶,是大商场买的吧。” 朱晚沁腼腆一笑,“是我从家里带来的。” 林妙音又道,“诶你的这个发型好好看,怎么梳的啊,能教教我嘛。” 朱晚沁:“额……” “对了我今儿做了卤味,还是成仁帮忙买的呢,来来来我拿给你尝尝。” 朱晚沁:“额……” “来嘛来嘛,远峥他每天这个时候都要睡午觉的,医生说他要多休息,你要问的问完了吧?问完了咱就让他休息吧,走走,尝尝我做的卤味去。” 朱晚沁:下午三点了还睡午觉? 林妙音:“怎么了还有事要说吗?哎呀你带这么多东西可真是破费了,我们远峥啊,每次有好吃的都让我吃,他还骗我说他不喜欢吃,其实就是疼我,真是的,我说不吃他还不高兴……” 孟远峥:…… 朱晚沁……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她想把这女人嘴堵上。 “我想起我还有事,我得走了,改日再来看望孟大哥。”朱晚沁起身道。 “这就走了啊?留下来吃个晚饭啊,好不容易来一趟。”林妙音一脸惋惜道。 朱晚沁勉强笑道,“我走了,别送了哈。” 林妙音站在门口看着朱晚沁走远。 心情很好地去灶屋把卤味搬到房间里,开始啃鸡爪,把孟远峥也拖了过来一起吃。 “你今儿怎么了,很开心?” 孟远峥看她美滋滋的样子,笑问道。 “因为怼了不喜欢的人所以开心。” “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因为她想勾搭你。”她啃了一口,翻翻白眼。 “咳咳……”孟远峥被茶水呛到了,“你,你怎么看出来的,别胡说。” “我哪儿胡说了,女人看女人最准,你别管,交给我来对付,你只要不理她就行。” 她现在已经隐隐约约地开始证实心中的那个猜想了。 “我没理她,我和她一点也不熟。”他老实道。 “嗯,你是上海的,你能和我说说东方明珠吗?”她不经意地问。 孟远峥闻言,不解道,“什么东方明珠?” “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他坦然。 东方明珠是1994年建成的,他不知道,莫非自己怀疑错了? 林妙音按耐下心思。 …… 眨眼间过了一个月,苞谷也收完了,只待接下来收稻谷。 林妙音每天早出晚归,回家还要做家务,忙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但是她内心里是开心的,每天都得九个工分,在队里人人夸奖,想必今年冬天分粮食够过冬了。 再有就是孟远峥的腿恢复地很好,并开始系统地复习起来。 每次看见他静静地看书的样子,她就有一种吾家儿郎初长成的感觉。 想必古时候那些陪着丈夫考科举的女人,就这种心理吧。 晚上吃了饭,她会给他讲白天发生的趣事,他会给她说一些自己从书中看来的故事。 有时候两人观点不一时,她就耍赖,说好男不跟女斗,他则无奈地笑着,有时候还伸手刮刮她鼻子。 夏季蚊虫多,她去上山割了艾草回来熏蚊子,还会和村里的小姐妹半夜去抓螃蟹,抓黄鳝,顺带偷偷摘几个莲蓬回来给孟远峥炖肉。 他不许她去,说万一把蛇当做黄鳝抓了怎么办,林妙音不怕,她是跟着熟手去的,有经验,没过几日就混得技术娴熟。 他要是用 分卷阅读72 生气来威胁她,她就把抓来的黄鳝炒得香喷喷的,站在他面前吃,还夹了肉塞他嘴里,惹得他破功而笑。 日子简单平静地过着。 这日周末,她早早地去了林家,林妙军已经等着她了,两人赶路去公社,然后乘坐客车来到了县里。 林妙军感到莫名的紧张与期待,因为今天林妙音要带他去黑市,他虽然知道黑市的存在,但是没有胆子去过,也不知道在哪儿。 林家不是特别的缺钱,但是缺票,日子过的也很紧巴巴,想到黑市不需要票,用钱可以直接买东西,他就感到一阵心动。 林妙音先带着他去了上次那个院子,两个大妈见了她,都两眼放光,异常热情地迎了上来。 “妹儿,你终于来了哦!” 林妙音笑道:“还有衣服没有拿走呢,定金都付了,怎么可能不来。” 她对两个大妈使了使眼色,大妈心领神会,一个人引着林妙军去里面看布料和衣服,另一个人则带着林妙音去后面的屋子。 林妙军知道自己妹妹有一些计划,但是他装作没有发现。 后屋里,大妈拿出两条裙子来给她看,“这是按照你上次画的两张样板图做出来的,我们给一些老顾客试穿了一下,他们都非常的喜欢这种款式,卖的很好。” 林妙音仔细看了看成品,做工都很精细,布料也很柔软,笑道,“做的很好呀,你们的手艺很棒。” 大妈笑得一脸褶子,“妹儿,你看你能不能……” “合作吗?” “对对对,我们上面的人看了,说想要和你合作,你出设计,我们给你这个数的分红。” 她比出3个手指头。 “三成?” “对。” 三成分红其实不算低,毕竟人工布料销售客源都是对方的,但是换做现代来说,一个品牌最值钱的就是它们的设计,加工和销售是属于低一级的成本。 “我要四成。”林妙音道。 “这……你看我们又出人工又出布料……” “你们要这样想,如果我的设计越好,那么这个衣服销量也越好,大家赚的才多,而你们的做工什么的变化不大,所以起决定作用的是设计,如果你们只给三成的话,那么我可以把这个设计给你们,也可以卖给其他人,如果你们给四成,那我可以保证这个设计只有你们才能用,你们想想哪个对自己更有利。” 林妙音不急不缓道。 大妈思索良久,又出去找另外的大妈商量了,最后回来答复,“好,那四成就四成吧,但是我们要定个协议哦,你每个月至少要设计出一件来才行。” “没问题。”反正她脑子里想法多的是。 “要得,那我们写个书面的嘛。我去找别人写,一会就好,你要不先去逛逛买点东西。” 林妙音欣然同意,带着林妙军去黑市采购去了。 两人买了一些肉,鸡蛋,面粉以及一些生活用品,林妙音还在一个二手摊位发现了一个小收音机,而且这是插电池的,不是插电的。 咬牙花了二十块钱买了下来,用布包好装进背篓里。 两人开始往回走,林妙军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问道,“妹子,你干的事,哥能帮你做点啥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来晚了,我是个手速渣渣 ☆、收谷 林妙音既然把林妙军带来了这里, 就是想要让他潜移默化中生起自己做生意的念头来。 如今林妙军这样问她,真是太上道了。 她先是美化了一下黑市存在的意义,又给他讲了加入黑市会得到的好处, 再分析了当前的局势, 表示如今风头没有前几年那么严了, 不必太过于担心被抓住投机.倒把。 林妙军认真听着,还提了一些问题, 林妙音一一回了。 当然林妙军也不可能一下就答应说咱们一起干吧, 只是今儿的见闻已经给他心里埋下了种子。 回了卖衣服那儿, 两个大妈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林妙音看了一下协议书, 签下自己的名字并按上手印。 然后付钱取走了两套上次定做的衣服。 两个大妈也是会做生意的,当下给了她五块钱算是前两条裙子的设计费。 林妙军看了新衣服也很心动, 奈何不敢买回去,只有忍耐住了。 他刚刚偷偷给崔芬买了些零嘴,只能私下偷偷摸摸吃。 买的肉就只能去妙音家里做了吃。 如此一想,心情更复杂几分。 两人又去百货商店买了一些东西用来混淆林父林母的眼睛, 随便吃了午饭就坐车回去了。 先到了林妙音家里,两个男人去研究收音机了,她迅速炒了肉,用盘子扣住, 让林妙军偷偷摸摸带回去给崔芬吃了。 吃了晚饭她开始收拾买回来的东西。 分卷阅读73 从背篓里捧出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来,献宝一样给孟远峥看。 “你看这是啥?” “西瓜。” “现在太晚了吃了晚上要解手麻烦,明儿下午切来吃, 我去吊井里去。” 孟远峥正在拨弄那个二手收音机,林妙音是弄不来这老古董的。 插上电池,打开,先是一阵电流声,然后卡顿了好久,在孟远峥的调试下才慢慢清晰起来。 “太好了,以后不用担心你无聊了。”她说着又从背篓里掏出一摞本子。 “这是商店最好的本,你看看满意不。” 孟远峥接过,看了看,赞扬道,“妙音真棒。” “你复习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呀。”她凑过去,手肘撑在书桌上,托腮看他写字。 “没有,我很厉害。”他眼底含笑。 林妙音…… “看看,好看吗?”他从一个大本子里抽出一张纸来。 放在油灯下,林妙音一看,感觉心里一颤。 因为上面是她的素描。 “这是你画的吗?”她拿起来仔细看,栩栩如生,也不带有铅笔画的脏乱,反而干净又清晰,像是照片一样。 “嗯。”孟远峥修长的手拨弄着收音机,弄得它一阵滋滋乱叫。 林妙音手摸索着画,手指摸了摸眼珠鼻梁,傻兮兮地笑起来。 孟远峥为何给她画画,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画的。 没有照着模特画还能画这么像,是因为他功夫太好还是因为…… “你为啥给我画画啊。” “打发时间。”他一本正经。 “下周你腿就去医院拆石膏了,到时候我们去拍照片吧,这样等我老了还能看看我二十来岁的样子。” “嗯。”孟远峥抬头温柔地注视她。 一灯如豆,夏夜蝉鸣。 …… 接下来就进入最紧张的时间了——收稻谷。 收小麦和收玉米都是小打小闹,毕竟种植面积相对较小,而稻谷的种植面积是最大的,况且如今的天气很多变,经常是刚才还晴空万里,不一会儿就乌云密布,谁也不知道老天爷什么时候会变脸,所以尽量早点收完是最好的。 大家干得热火朝天,尤其知青们最是积极。 连平日里经常吵这儿疼那儿疼,装不懂,拖拖拉拉的女知青都奋力起来。 因为最近上面下来了人,来考察这些知青们干活是否努力,只有努力的才能获得推优,才能作为工农兵学员去上大学去。 当然名额是很少的,但是诱惑力是极大的。 万一自己就走运了选上了呢? 努力可能选不上,不努力一定选不上。 也有人背地里笑话孟远峥,看吧,当了英雄,腿断了,得了奖励,上大学机会没了。 知道结果的林妙音丝毫不慌,该干嘛干嘛。 倒是严红月这丫头和她关系越来越好。 前不久金家和严家已经退亲了。 金家父母都很通情达理甚至说是懦弱,严家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他们家成分不好,是不敢有任何意见的。 金成仁开始很悲伤,还曾来找过孟远峥诉苦。 他现在也把孟远峥当做了自己的知己。 在孟远峥的安慰下,他似乎看开了,恢复了从前开朗乐观的样子。 况且他也明白了,以前认为严红月会成为自己的媳妇儿,所以很在意她,可以说是一种责任,但是退亲之后,他意识到自己并不喜欢她。 如此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林妙音观察最近朱婉沁的脸色,发现金成仁被退亲这件事情,对她一点影响也没。 若是他们两人已经对彼此有了感觉,金成仁没有了婚约在身,朱晚沁应该是很高兴的,但是现在没有,这又让林妙音心中的那个猜测得到了印证。 中途休息,大家都坐在树荫下用草帽扇风,喝自己带的水。 但是很多知青们并不休息,因为这是最好的表现时刻。 例外的是,朱晚沁并没有加入他们,而是自己坐在一边捧着一个小本子在看什么。 林妙音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却不小心踩到了一只树枝,朱晚沁听见了动静,立马合上了笔记本,抬头看过来。 “妙音?怎么了?” “嗨,我就是看你一个人坐着,在看书吗?太亮了费眼睛哦。”林妙音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是啊……”朱晚沁有些僵硬道,把笔记本收起来装进了自己带的挎包里。 “其他知青们是在干嘛呀,怎么大家都休息了,他们还在干活?”林妙音假装不解道。 “他们……” “哦我想起来了,我爸说过,他们都有上工农兵大学的机会是嘛,那你怎么不加入他们呢?你不想上大学吗?” “我……我觉得自己实力不够,还是应该把机 分卷阅读74 会让给更努力的人。”朱晚沁道。 林妙音笑看着她,心道小样你继续装,我已经看穿你了。 “朱知青你好有思想觉悟呀,不愧是接受过教育的人。” 彩虹屁吹起来。 “哪里,不过比你多读了几本书罢了……”朱晚沁笑道。 林妙音……呵,暗讽我? 我虽然没读过几本书,但是我家远峥肯定比你厉害。 两个女人皮笑肉不笑地寒暄几句,便又开始上工了。 晚上大家都很累,但是规定了每家每户要出一个人来守晒谷场上的稻谷。 一晚上三家人,全队轮流来。 林妙音本来准备抱着铺盖卷就去的,但是孟远峥道让他去。 林妙音不同意,他居然用绝食来威胁她。 这个狗男人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看她好欺负吗? 还真是,挺好欺负的。 无奈,她一个人在家也感觉害怕,不如两人一起去守算了。 吃了晚饭洗了澡,抱上铺盖卷到了晒谷场,在晒谷场中间把谷子扫开留出一块儿空地来,先在底下铺一层竹垫,再铺上席子,躺下就可以睡了。 守夜的人守的是什么? 第一是守人,防小偷。 第二是守鼠,防耗子。 这年头大家饿起来什么都吃,耗子蛇已经快要绝迹,但是秋收的时候总有那些耗子闻风而动,甚至成群结队地从山上下来偷粮食。 这天晚上一共三家人,一人一块儿区域,其他两家来的都是汉子,倒下就呼噜震天了,凭这呼噜声,耗子已经吓退一半。 林妙音他们这块区域是距离山头最近的,也是山风最大的。 孟远峥坐在竹垫边上,背对林妙音,正对山风,帮林妙音挡风,他白天睡了的倒是不困。 林妙音缩在他背后呼呼大睡。 白天的过度劳累成为了良好的安眠剂,她一睡就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了,况且有孟远峥在,心里踏实。 放心大睡到一半,突然被孟远峥轻轻推醒了。 她睁开眼,见孟远峥正看着某个地方,对她轻轻嘘声。 “老鼠来了。”他轻声道。 林妙音点点头,抓起了备好的铲子。 老鼠怎么对付?见血才行。 当他们面打死他们的同伴,才能震慑住其他老鼠,光赶跑是没用的。 林妙音和孟远峥对视一眼,拿着铲子光着脚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了。 老鼠已经开始吃稻谷,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 林妙音走近,离它们只有两米远时,猛然冲过去,举起铲子快准狠一铲。 月光皎洁,十几只老鼠聚在一起吃得正欢,谁知道林妙音突然发难,一铲子下去,你拥我挤想要逃跑也没用,总会砸中一只。 一群耗子发出吱吱吱尖叫声做鸟兽散,迅速没入黑暗了,只剩下那只被她一铲子铲得皮开肉绽钉在铲沿上死命挣扎的耗子。 刚刚的动静不大,甚至没有惊动晒谷场另外两块区域守夜的人。 她举着铲子来到孟远峥面前,让他看。 孟远峥瞄了一眼那半死不活的耗子就别开了眼。 “丢一边去吧,今晚应该不会来了。” “死耗子,我们累死累活辛苦一年的粮食你也敢偷吃。”她说着把铲子上的耗子用竹棍弄下来,铲了个坑埋了,又用水壶倒水洗了下手和脚。 回到竹垫边,见孟远峥正看着远处的夜空发呆。 见她回来,他掀开被子让她躺好,道,“赶快休息吧,我天亮就回去做早饭。” 她就着他头顶的月光,只能看见他隐藏在背光中的轮廓,还有他微微倾身给她压实被角呼出的热气。 “睡觉吧。”他道。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揪住了他的袖子道,“我们一起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顺利改了笔名,原笔名 a何以歌,这个a真是逼死强迫症了,天天看它不爽,今天终于畅快了 ☆、演戏 孟远峥微顿, 不说话,抓住她的胳膊塞进被子,还拍拍她的头, “睡吧, 我给你守着。” 林妙音又把手拿出来, 摸摸他手背,晚上可能只有二十几度, 他穿着背心配外套, 手背凉凉的。 “要睡一起睡, 又不是没在一个床上待过。” 孟远峥……是在一个床上待过, 但是没有在一个被窝儿里待过。 “你不睡也行, 你得盖上被子,你看你手凉的。”她往旁边挪动给他让出位置来。 “快点, 不听话以后我就一个人来守夜了,不让你来了。” 说罢用威胁的眼神看着他。 孟远峥失笑,只有脱了鞋子,钻进被窝, 与她隔了一个拳头远。 林妙音这才心 分卷阅读75 满意足睡过去。 待被头顶的光亮扰醒后,她爬起来,孟远峥已经回家去了,给她留下了表, 看了一眼是早上六点半。 她穿上鞋,混上席子铺盖卷和竹垫,回家后就见孟远峥在做早饭。 她去洗漱后, 孟远峥的鸡蛋面已上桌。 雪白的面条配上一个煎得诡异近似心形的鸡蛋,肉末以及咸菜炒的哨子,搭配绿色的蕹菜叶子,让林妙音看得两眼放光。 再一看孟远峥的面,没有鸡蛋,哨子也少一半。 他慢条斯理地搅拌哨子道,“你这么辛苦肯定要吃点好的,晚上我给你做鱼汤,昨儿成仁的弟弟抓了小杂鱼,给了我们几条。” 说罢便见林妙音一脸感动地看着他,失笑,“快吃,一会儿面坨了。” 两人快速吃完了面后,林妙音就下地去了。 又忙了几天,周末林妙音带着孟远峥去县里拆石膏,这次没让别人陪同,拆了后去给那两个大妈送了设计稿。 这次有两件事林妙音很开心。 第一件就是孟远峥的腿恢复很好,可以不用拐杖走路了,只需要慢慢走就行,第二是自己设计的裙子在整个黑市卖得很火。 然后两人去拍了照片。 照相馆的摄影师很少见外形这么好看的顾客,很兴奋,也非常敬业,给他们拍了很多照片,单人双人都有,幸好如今还没出现后世那种婚纱摄影。 否则摄影师要是叫,两人再靠近点,注视彼此的眼神再深情点,小伙子你的手再紧一点…… 请问她是直接笑场呢还是直接跑路呢? 照片当时拿不了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来拿,后又去了黑市买了很多的肉和菜之类的。 坐大巴车回去,在公社下车后,林妙音准备又去问问有没有回牛头湾或者附近的牛车。 孟远峥的腿不能走远路,来的时候便是坐的队里的牛车。 还没走两步,前方传来很大的哄哄声,一个年轻男人开着拖拉机牛逼哄哄地出现了。 这人梳着当下时兴的背头,头发锃光瓦亮,穿着皮衣服,一双皮鞋蹬着,高高坐在拖拉机头上。 他认出了林妙音,林妙音没认出他来。 “妙音?” 男人叫了一声。 林妙音停下脚步抬头看他,疑惑道,“你是?” “我是赵胜利呀,你不记得我啦?” 男人绽开笑脸,从拖拉机上跳下来,手肘靠在拖拉机上,用一种自认为非常帅气的姿势看着她。 “我们小时候还是同桌呢?你记性真不好。” 林妙音努力把他的脸和记忆中的人对比。 赵胜利又道,“小时候过家家,你演爸爸,我演妈妈,想起来了不。” 孟远峥:??? 他走过来,不善地看着赵胜利,“这位是……” “哎呀这是你男人吧,我听我娘说了你嫁给了一个知青。大兄弟挺俊嘛,来抽根烟抽根烟。” 赵胜利热情地摸出烟,自己嘴里叼一根,让孟远峥抽一根。 孟远峥连忙拒绝,“谢谢,我不抽烟。” 林妙音也总算想起这人了,“赵二狗是你哦?你早说你小名嘛,说大名我一点印象都没。” 赵胜利…… “你们这是要回牛头湾吗?走,我送你们。”他拍拍自己的拖拉机。 林妙音打量了他的拖拉机,笑道,“小日子过得不错嘛,拖拉机都买上了。” “哪儿呀,这是我们队里的,我在县城当工人一个月几十块怎么可能买得起。”赵胜利嘴里叼着烟,催促道,“走不走,刚好我要回去了,顺路送你们啊。” “谢谢你了啊二狗。” 林妙音拉着孟远峥上前,孟远峥有点抗拒,因为拖拉机后斗挺高,他右腿无法得力不好上。 “你再叫二狗我就给半路给你们丢下去,怎么了这是,咋不上啊?”赵胜利道。 “他腿伤了还没好,使不上劲。”林妙音回道。 赵胜利这才想起眼前这人是上过报纸的英雄,肃然起敬。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都忘了你男人腿伤了,来,我帮你。” 说着上前一把抱住了孟远峥的大腿,把他抱了起来。 孟远峥被迫上半身趴在车斗上,被赵胜利一顶.屁股,整个人便扑进了车里。 孟远峥:奇耻大辱! 他坐起来,伸手拉了林妙音上来。 赵胜利开着拖拉机哄哄哄地出发了,一路上杂七杂八地唠嗑。 林妙音突然注意到,赵胜利身上穿的裤子居然是牛仔面料。 牛仔裤在内地流行应该是在80年代,他只是县城里的一个普通工人,是怎么买到牛仔裤的? 她在两个大妈那儿也看了牛仔的面料很少,民众接受度有限。 在沿海地区倒是相对流行了一点。 再看赵胜利的打扮,时尚前茅, 分卷阅读76 莫非这人背地里是同道中人? 但是现在她摸不准对方也不敢贸然问,只有留下了对方的联系地址,赵胜利让下次去县城找他玩,他请吃饭。 在牛头湾外面的岔路口下了车,与赵胜利道别后便各自回家。 …… 待稻谷彻底收完入仓,已经是九月初。 最近林妙音有点压抑,因为马上就要到了历史转折的时刻了。 几天天气都阴沉沉的,颇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这日下午,大家突然听到队里的广播响起。 “我们伟大的领袖…………去世了。” 广播一出,大家都驻足,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有些一脸不可置信,瞬息,断断续续的哭声响起来,直到哭声震天。 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团愁云里。 林妙音把门关上,心情沉重地坐下,收音机里传出同样的消息来。 她看向窗外,已经黑云压城,屋里阴暗逼人。 孟远峥坐在书桌前,静静地看着一本书。 她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把头靠在他胳膊上。 孟远峥放下书,低头,沉声问,“怕吗?” 林妙音摇摇头,“不怕。” 有什么怕的,只是感叹自己前世生于现代社会,到了这里才能真实感受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对一个伟人的敬爱能够有多强烈。 不过一会儿大雨就下来了,天已有了几分凉意,孟远峥找了外套给她穿上。 雨下了一天一夜。 大家放假了好多天没有去上工,约末过了有一个月,队里决定排一出戏,来赞扬和传承革命精神,预计在元旦节演出。 悲伤的气氛总算冲淡一些了,村里喜欢凑热闹的都去报名参演。 既然要排戏,总要选一个人当导演,经过推选,选出来一个女知青何甜,她父言言母年轻时是艺术团的,她本人耳濡目染也懂一些。 然后便是选男女演员。 虽说这部戏是歌颂革命精神,但是用的是以小见大的方式,大概剧情就是在革命年代,有一对小夫妻,在面对国家遭受敌人的袭击的情况下,男人毅然决定参军,留下了新婚不久并且怀孕的妻子。 在男人走后,她生下了一个儿子,不久,听说自己的男人战死了。 她悲痛欲绝,发誓为男人报仇,于是加入了共.产.党,平时仍然带着儿子生活在自己家里,成了一个特殊的情报人员。 在儿子两岁那年,突然半夜里来了一个人,居然是她战死的丈夫回来了! 但是通过交流,她知道了,原来她丈夫不是战死了,而是当了汉.奸。 男人要带她们母子俩去过好日子,女人忍着心里的翻江倒海,表面同意了,跟着他到了伪军居住地后,她暗地里给党内传递了很多有用的消息。 但是后来她被发现了,男人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答,我是中国人,宁死不做走狗! 并说了一大堆感人肺腑,引人深思的话,这段很好地体现了革命精神和爱国情怀。 男人被她说得愧疚了几分,也放松了警惕,谁知这时女人突然暴起,用刀把他杀了。 临死前,男人说,我知道不能做卖国奴,但是我想给你和儿子更好的生活。 女人也哭了,又说了一堆话。 最后结局是门被打开,一大堆鬼子冲了进来。 这个故事很虐,但是观众爱看。 需要的演员并不多,除了男女主,就只有几个小配角。 那么男女主谁来演呢? 不说别的,至少这长得得端正好看,念过书,毕竟要背台词,然后看着很正义,很有主角气质,畏畏缩缩的不行。 女主倒是挺多符合的,那新来的女知青都可,男主呢? 何甜看着一群因为收稻谷被晒得黑得见牙不见眼的汉子,摇了摇头。 “这女主演可以黑点没关系,毕竟她是村妇,男主演黑不行,他是汉.奸,最好要白的,看着就像成天吃香的喝辣的那种。” 众人纷纷把眼神挪向在角落里看热闹的林妙音夫妻俩。 看着像成天吃香的喝辣的,长得白的,不就是孟远峥么? 何甜点点头,觉得孟远峥很适合演男主,但是他媳妇不行,他媳妇只上了三年学,字都认不全,女主角的角色肯定不能给她。 那女主角应该选谁呢? 她把眼神落在几个新来的女知青身上…… ☆、主演(修文) 林妙音和孟远峥不过是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毕竟这是队里的活动,而自己身为队长的女儿,自然不能偷懒。 她正和孟远峥说自己对那凶恶的皇军还挺感兴趣, 想试试演坏人, 突然就听见那边有人叫孟远峥的名字。 抬头看去, 是导演何甜。 孟远峥看向林妙音。 “你去吧。 分卷阅读77 ” 得到林妙音回应后,孟远峥过去了。 她则抬头打量这演出的地方, 应该是旧时候的祠堂, 虽然彩雕都斑驳腐朽了, 但看着还是挺恢弘大气。 未过一会儿孟远峥回来了, 何甜脸色不好地跟在他后面。 “怎么了?”她疑惑地问。 “妙音同志, 你劝劝你丈夫吧,我们觉得他来演男主角很合适, 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但是他不同意。” “男主角吗?这挺好的呀?”她笑了,扯了扯他袖子,“你为啥不同意, 这演得好还有奖励呢。” “不想。”他面无表情道。 “孟知青,这是难得的表现机会,到时候县里和公社都会派人来看的。”何甜劝道。 孟远峥直接不理她,何甜脸色逐渐变臭。 林妙音颇有点尴尬, 也摸不着情况,问道,“对了, 那女主演是谁啊?” “我刚刚让她们都各自表演了一段,最后大家投票决定的是朱知青。” 林妙音:噗,怎么是她? “那个,导演,我能不能问问,咋我不知道你们已经开始选女主了?” 她这话一出,旁边的本队里的姑娘也看过来,七嘴八舌问起来。 “啥?女主角已经选出来了?” “不是说想演的都可以来选么?这我准备半天了,台都没上,就完了?” “我刚看见了,她就让几个女知青演了一段,根本没有通知我们。” 大家不高兴了,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人嘛。 以前队里排戏,都是想要演哪个自己报名,然后会让演一段投票决定的。 何甜脸色铁青,心说,你们这些乡巴佬大字不识几个,演女主?做梦呢? “说呀,凭啥不让我们演?”有脾气火爆的姑娘质问。 “你们不识字,需要背的台词太多了。”何甜脸色更臭。 “诶,这就不对了,我们这里一半人以前都是上过小学的,几个月时间还背不熟台词吗?不认识的字不可以向别人请教吗?”林妙音道。 “就是啊!看不起人嘛!” “我们可是看着这些戏长大的,公社每年都要演一场的,我们说不定比你们还演得好呢?” 大姑娘小媳妇们不满地附和道。 “林妙音同志!”何甜急了,这个林妙音煽风点火的本事倒是厉害。 “咋了?”林妙音故作不解。 “你思想觉悟能不能高一点?” 何甜以为林妙音是因为只找了孟远峥演男主,没有找她演女主而生气,所以撺掇大家闹事。 可是女主是谁想演就演的么? 她识字么? 林妙音莫名地看着何甜,“我想让大家都可以公平竞争,叫思想觉悟不高?” 何甜打量了眼前的众人几眼,控制不住地流露出不来,“我很理解你们想要当女主演的心情,但是你可能背不下来这么多台词,到时候演砸了,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如果你们想演,可以来试试配角。” 她这话可让大家更不爽了,现场顿时吵嚷起来,连很多的男人们都围过来问发生了啥事。 何甜差点被群众的口水淹死,忍不住叫道,“你们就没有一点集体主义精神吗?” “你有集体主义精神,你怎么不把你的钱和粮票拿出来分给我们花花?你怎么不把你的衣服送给大家穿穿?” 有那流里流气的男生调笑道,惹得周围人也哈哈大笑。 何甜脸色涨红,那几个女知青脸色也不好看,毕竟谁知道这群人这么难应付,说话还那么难听,朱晚沁更是指甲掐进肉里而不自知,只死死盯着林妙音。 “我建议我们公平比试一下,谁赢谁当女主演。”有一女知青提议道。 “本来就该这样。”一媳妇白眼道。 何甜咬牙,“行,我们选一段台词,谁能最快背出来,并演得好,就选她,由群众投票。” 演戏林妙音是没有兴趣的,不过她有了新想法。 她找到了一个自己一起长大的小姐妹,和她嘀咕了几句,又和孟远峥低声商量起来。 很快,大家便拿到了选出来的段落,开始准备起来。 何甜是故意选的一段台词多又情绪爆发大的,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当场演出来,更别说那些乡下女人了,估计台词里的字大半都不认识。 果然大家拿到台词后凑在一起,到处问这个字念啥,那个字念啥。 其实她们能不能演主演无所谓,就是来凑个热闹,但她们就是看不惯这些女知青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不蒸包子争口气呢。 谁知过了不到十分钟,一个年轻姑娘便开口道,“导演,我准备好了,可以演了吗?” 这姑娘长得也挺水灵的,扎着两个大辫子,脆生生地开口。 她便是方才林妙音的小姐妹,从小就喜欢跟着自己的姥姥唱 分卷阅读78 戏,这部戏她恰好听过,还不止一次,台词都挺熟。 众人都停下来看着她。 她镇定地站着,目视前方,不过数十秒就已经入戏,泪水夺眶而出,仿佛前面就站着她的丈夫,那个她以为战死了却实际是做了汉奸的男人。 台词字正腔圆地脱口而出,甚至不用有人和她搭戏,她就能自己接下一句。 众人都被她的情绪感染,竟然情不自禁沉迷进去。 不长的一段戏很快结束,大家反应过来后纷纷鼓掌叫好。 再看其他人,还没有人背下了台词,何甜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得不宣布这姑娘是女主演。 没有人有意见,这姑娘喜欢唱戏大家都是知道的,她人缘又好,所以大家都很支持。 原以为这件事就要结束了,谁知林妙音突然开口道。 “既然演员是靠比试选出,那导演是不是也应该这样呢?” 众人纷纷赞同,他们对何甜这个导演可是很不满意,谁让她刚刚看不起人呢? “导演可不像演员,导演不但要自己会演戏,还要会导戏才行?你们在场有人会吗?”何甜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毕竟她爸妈都是文工团的。 林妙音笑了,道,“有啊,我男人就会!” …… 十月,天气变凉。 随着“打倒四人.帮”的信息传遍,新思想也开始传播。 牛头湾的生活依然平静。 大家开始播种冬天吃的白菜萝卜之类,林妙音两人也把屋后的地翻出来种上菜。 后山的水电站和打米厂同时开始修建。 如今地里农活不太忙,前段时间小孩们也开学了,朱晚沁已经顶替了被换下来的张慧,成了小学老师。 严红月和梁松结婚了,男方家礼数周全,没有亏待女方,林妙音挺满意,严红月要求她全程陪着自己,如此才放心。 又静下来后,林妙音和孟远峥则开始各忙各的。 孟远峥复习,林妙音开始融入了黑市服装行业。 那两个大妈上面的老板是一个中年人,据说背后是有人有关系的,所以他的事业做得大。 他很看好林妙音,觉得她的设计以后必定很火,所以让她只管设计,他照单全收。 林妙音在等待时机,等到攒够了钱,等到改革开放大潮,她就去投资开个服装厂,抢占国内服装行业的先机。 就这样日子晃晃悠悠过去了,在初雪来临,元旦将近,排练了几个月的戏终于要演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写得太没有状态了(捂脸) 今天重新写了这章,非常抱歉 ☆、良心 冬天牛头湾是要下雪的, 前几年困难的时候,冻死人是常有的事。 第一则是屋子都是土墙和茅草建造的,容易漏风, 第二则是衣服里面的棉花都是穿了好多年成陀的, 没有新鲜棉花的填充, 衣服又硬又冷,保暖效果很差。 再加上这边又没有土炕, 最多在房间里放一个火盆。 林妙音是很怕冷的, 所以她很早就在黑市买了棉花, 布料, 花钱做了棉衣和棉被棉鞋。 闲下来后和孟远峥上山砍了很多的柴火, 烧成碳,准备下雪时烧炭盆。 林妙音有点心情复杂的是, 她不知道在哪个晚上,竟然滚到孟远峥的被窝里了,脚还蹬人家脸上了。 孟远峥没有把她踹下去真的是好人。 其实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了,林妙音感觉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了, 很多事情都变得顺其自然起来。 既然不离婚了,那就凑合着过呗。 冬天那么冷,有个人暖床不好吗? 林妙音如此安慰自己后,心安理得地和他盖一床被子了, 又心安理得地睡一头了。 她想要是孟远峥主动,她也就半推半就从了吧。 结果呢? 结果这人一直都是该睡觉睡觉,该起床起床, 从来不动手动脚。 时间久了后,她也只把他当一个单纯的“床.伴”了。 年末发粮食,由于这半年来林妙音的辛勤劳动,分到的倒是够一个人吃过冬,再加上她卖设计稿的钱,想来日子不难过。 孟远峥最后并没有当上总导演,但是他当了一个副导演,平时做的事挺少,只有重要的戏他才出现,当然他自己说了,若是后期组织上有任何嘉奖,他都不要,都归何甜一个人。 演员们很是喜欢他,平时何甜会对他们很严格甚至是霸道,他在的时候何甜就不敢了。 如此排练倒也是顺利进行。 同时随着元旦的临近,林妙音开心忧心一些事。 第一件事就是孟远峥过年回不回他家? 她是知道的,孟远峥的爹“进去了”,还没平反,他妈带着奶奶搬出了军区大 分卷阅读79 院,住到了一个破旧的小房子里。 这年冬天,他奶奶会病死。 不管怎么说,她都应该催他回去,可是她要不要跟去呢? 这一没住的地方,二没有那么多钱,多一个人就多一大笔开支,要是给老人治病,他们两个手上的钱是不够的。 再就是孟远峥他只记得一些基本的事,可能记得自己爸妈是谁,却不记得一些小时候的事了,她又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 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 要是钱够,她便可以一起去了。 想来想去,她想到一个人,便是老同学赵胜利。 她曾在十一月的时候去县里,在黑市偶遇了赵胜利。 两人见了,聊了聊,惊觉对方同道中人,原来赵胜利也是在搞布料生意的,只是搞的是原料,从那些乡亲们手里收来棉花之类,再转手卖出去。 这些棉花到了隐秘的小作坊,被造成棉布,便到了林妙音她们这种卖成衣的人手上了。 聊过之后,他告诉林妙音,做原料这块儿很累,但是钱赚的比做成衣这块儿要少,想要去做成衣的话,市场已经被那几个店占领,难以分到客源。 特别是有一个店,设计非常流行,每次有新品出来,大家都抢着买。 林妙音心想不会是我待的那个店吧。 她思索着,既然做衣服没有竞争力,那可以选择做其他的,比如鞋子,包包。 她觉得可行,况且虽然她答应了那个老板,设计的衣服只给他一家店,但是鞋子包包这些就没有限制。 要不开一家卖皮具的? 两人一拍即合,相约着等风头更松点的时候便启动。 于是这次她去找赵胜利借了钱,并拜托他帮忙买了两张火车票。 …… 元旦这天放假,大家都喜气洋洋地忙碌着,今晚就要演出了。 这种演出是附近几个大队轮着来的,今年轮到了牛头湾大队。 今天天儿不错,还出了太阳。 从上午开始搭舞台,一直到太阳落山,几乎队里的男人们都帮忙去了。 女人们则在家炒了南瓜子花生之类的零嘴,让小孩们揣着晚上看戏吃。 冬天天黑的早,不过六点钟左右,就已经黑了一半了。 附近大队里面的乡亲都赶过来看戏,自带小板凳和零嘴,演员们则在后台换衣服化妆。 公社和县里都派来了领导,算是对这种弘扬革命精神的大戏的支持。 戏服都是从县文化团借来的,包括化妆和背景音乐灯光等都是请的文化团的人指导。 大舞台下人头攒动,估摸着有上千人来了。 即便后面的人看不清,但是凑凑热闹也好,乡下难得有什么娱乐活动。 很快舞台上亮了,大灯照耀,扩音器也就绪。 先上的是李书记说了一番开幕致辞,接着是领导们讲话,总结今年的工作,表扬大家的辛苦付出,鼓励大家再接再厉。 约末花了半个小时才讲完,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但是群众热情高涨,大家都把眼神投向舞台,有的人还爬到房顶上,树上看,小孩则坐在爸爸的脖子上。 朱晚沁有一个照相机,是她从家里带来的,平时因为胶卷难得,所以很少拿出来用。 今儿因为重大场合需要拍照,她便被找来帮忙拍拍舞台,拍拍领导讲话,最后拍拍演员大合照。 拍完几张领导的,戏便开始了。 开幕是演小两口结婚的场景,她眼神却一直注视着不远处的林妙音。 林妙音不知道和孟远峥说了什么,便一个人离开了,孟远峥是副导演,不能离开,便又盯着台上了。 她皱了皱眉,叫了自己的好姐妹过来,和她打了招呼说自己有点不舒服先去休息会,要是领导问起就帮忙说下,一会儿戏完了她再回来拍照。 这场戏可能要演两个小时呢,暂时离开也没事,好姐妹没有任何怀疑便答应了。 却说林妙音此时正步履匆匆地往山上走。 她前几日才想起,好像在元旦这天,大家都忙碌的时候,队里的猪舍发生了一起强.奸案。 张慧在检讨大会后就被安排来养猪。 养猪是很累的活,又脏,工分也低,住也要住在猪舍旁边,要看管谨防半夜有人偷猪崽。 半年来每天的辛苦劳作已经让她丧失了斗志,磨平了锐气,人看着像老了几岁,身上都带着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生活似乎很无望。 跟她一起养猪的是家里成分不好的,但是那些至少还有亲人在,她就孤家寡人一个人。 今天是元旦,她只要熬下去,等到过年,就可以回家了。 其他人都去听戏了,她在猪舍剁草料,煮熟后喂猪。 这几头猪是她看着长大的,夏天她来的时候还是半大的,现在已经长得肥墩墩的了。 想到过不了几天,队里就 分卷阅读80 要杀年猪了,她心里一酸,又倒了几瓢主食进槽。 “吃吧,多吃点。” 伴随着猪吃食的呱呱声,她听见了一丝不寻常的声音,抬眼看去,见小路上摇摇晃晃来了一个男人。 男人好像是队里的老流.氓,四十几岁了还没结婚,赚的钱都拿去喝酒了,身上穿着破了洞的烂棉衣,胡子拉碴,宛若流浪汉。 这人喝得醉醺醺的,估计是走错路了。 张慧皱眉,拿着瓢敲了敲猪圈栏杆,道,“同志,你走错路了,你家不在这儿!” 男人抬起头,听见张慧的话,不知道哪根筋被挑到了,不满地把酒瓶子往石头上一摔,叫道,“这,这就是老子的屋,你,你是哪个臭婆娘,你敢拦老子?” 张慧心情也不好,闻言大声道,“再不走我叫人了!” “叫人?诶嘿嘿,叫,你叫啊?他们都,都看戏去了,你叫,看,看哪个来。” 男人眼神迷离,嘴里不清不楚地说着,猛地朝她扑了过来。 张慧吓得发出尖叫,夺路而逃,但是这儿都是猪舍,没有屋子,男人几步就抓住了她,把她扑倒在地上。 “你,跑,跑啊,老子叫你跑。”男人狠狠地打了张慧几耳光,嘴里的酒气和臭味喷到她脸上。 张慧被他死死按着,始终挣脱不开,唯有发出尖叫反抗。 男人的手伸到她领子里,还没摸进去,突然他脑子重重地挨了一石头。 而这时,不远处响起了轻微的快门声。 他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脑子一黑,咚的一下倒下了,趴在张慧身上。 张慧察觉有人来救她了,用尽全力把男人翻开,他脑袋又咚的一声撞在了一边的石阶上,鲜血缓缓流出来。 此时,远处天空响起了烟火炸开的声音,整片天空都被照亮。 张慧站起身对着男人一动不动的身子又狠狠踢了几脚。 林妙音来的时候在路上捡了个大石头,刚刚下手也没轻没重的,只想着一定要把人砸趴下才行。 如今立马拦住张慧道,“别打了,快看看他死了没,死了你我都走不脱。” 张慧虽不知为何林妙音要救她,但是目前很重要的不是这个,她蹲下身探了下呼吸,点头,“还活着,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有点惊魂未定,下意识地看向林妙音。 林妙音道,“你现在立马去找李书记,就说这人喝醉了,跑来闹事,结果自己摔了,头撞石头上了,等会我把这石头丢池塘去。” 说着她扬了扬手上砸人的石头,“接下来的不用我教你了吧,不要透露我出现过。” 说罢转身要走,张慧叫住她。 “等等,你为什么要救我?” 林妙音转身,笑了笑,“因为良心。” 作者有话要说:  她们不会成为朋友,女主只是想让自己良心过得去 ☆、离开 林父和李书记感觉今儿元旦挺晦气。 本来正欢欢喜喜地看戏, 谁知张慧灰头土脸地跑来,说王赖子喝醉了酒跑去猪舍发酒疯,结果自己撞墙上了, 人事不省的。 没办法, 好歹一个队的, 他们不能不管,便叫了两个人去把人抬卫生所去。 这王赖子就是个祸害, 平日里就是招人嫌的, 元旦还给人找事。 也没人怀疑他脑袋是不是自己摔的, 反正人没死就行。 林妙音路上把石头顺手丢进了池塘, 搓了搓冻僵的脸, 心里一阵轻松。 她最开始也很纠结是否要救张慧,但是后来她想, 张慧到底有错吗?有错,可她已经受到了惩罚了。 若是不救,她良心过不去。 至于为什么要昨晚等到王赖子到了猪舍她才出手,第一, 她和张慧是有矛盾的,贸然告诉她,她不会相信自己的话,第二, 她想让王赖子为自己的流氓行为付出代价。 至于张慧怎么想她,她已经无所谓了。 来回一小时,戏已过了大半。 她偷偷挤回人群, 来到孟远峥旁边,结果发现自己原来占的座位被一个大娘坐了。 孟远峥回了她一个无奈的表情。 大娘看见她,反应过来自己坐了别人的位置,不好意思道,“我看这里没人就坐了,不好意思哦妹儿。” 这大娘是其他队里的,不认识林妙音。 嘴上这样说着,屁股却没有起来的意思。 林妙音无语,位置让给你,你倒是把我的凳子还给我啊。 她只好过去,趴孟远峥背上休息会。 “坐我这儿,我站会。”他侧过头道。 “你太高了,站起来就把后面的人挡完了。” 她摇了摇头,窃笑,凑他耳边道,“我要坐你腿上。” 孟远峥微皱眉,“这么多人呢。” 分卷阅读81 身体却很配合地摆好腿,充当人肉板凳。 “大家都看戏呢,不会看我们的。”她说着坐他大腿上,把他手抓过来捂住。 “你上哪儿去的,去这么久,手这么冷。”他回握住,把她手包住。 这种互相取暖的事儿自从入冬了就没少干,孟远峥驾轻就熟地把她手搓了搓,然后两个人的手都揣她兜里,看着就像他揽住她腰一样。 “你别管,看戏看戏。”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实则心里略有点紧张。 孟远峥这个死闷骚,撩她的时候厉害得不行,把她撩得心痒了,他又装圣人了。 要是她再不主动点,两人干脆一起剃度出家算了。 戏演完,已经晚上九点多,大家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两人迎着寒风往回走,林妙音双手插兜,打着哆嗦道,“孟远峥峥,我问你个事啊。” 孟远峥:“问。” “咳咳,这个……你,你喜欢老子吗?” 孟远峥顿住,不明所以,约末过了几秒,突然笑了,温言道,“喜欢。” “你喜欢老子吗?”他问。 这个“老子”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喜欢。”林妙音忍不住哈哈哈笑,结果一脚踩滑差点摔个狗啃屎。 孟远峥手疾眼快把她拉住,便不放了,就这么一摇一晃走着。 “又下雪了。”她鼻尖接到了一丝凉凉的东西。 “咱们快回去泡脚,好冷。”她跺跺脚,拖着他跑起来,等回了家才发现踩了一脚的泥水。 孟远峥去烧了热水,两人泡个脚,又把开水灌在去卫生所拿回来的输液的药瓶里,塞紧橡皮塞,包上布放被窝里。 回头却见林妙音站在他背后,对他笑了笑道,“坐下,老子要亲你。” …… 元旦过后没有多久便要到春节了。 家家户户开始准备年货,队里杀了猪每家每户都分了几块肉,除此之外便是做汤圆年糕,炒瓜子花生,做大扫除之类。 林妙音也为去孟远峥家准备了很多东西,腊肉香肠,新衣服等等,因为孟远峥的奶奶可能不久就要去世,她想了想,便把孟远峥以前带来的那些大衣皮鞋等装进去,准备钱不够的时候卖出去。 上回王赖子那事最后如何呢?虽说王赖子一直说自己是被人打晕的,可是没人相信他的话,都当他喝醉了出现了幻觉。 只有孟远峥,日渐变得莫名了起来,有时候突然就不见了,过一段时间回来了问他去干嘛了,也只回答说自己出去走了走。 林妙音因为忙,没有放在心上,直到知青可以回家过年的那几天,孟远峥在火车出发的前两天不见了。 林妙音去了林家一趟回来,便找不到人了,他的行李箱也不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的行李。 只有桌子上留下一封信,孟远峥简单地说自己有急事需要先回城里去,让林妙音就留在林家过年,他处理了事情就回来。 同时他还带走了事先订好的两张火车票以及家里的大部分钱。 林妙音看了信,差点被气死,现在去追估计也来不及了,孟远峥不会让她轻易追上的。 这人有病吧,不声不响就走了,原因就一句话,有什么事是她不能知道的吗?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真想把人揪回来狠狠打一顿。 但是孟远峥把火车票拿走了,她只知道他家住在上海,不知道具体地址,再就是现在买火车票需要打证明非常麻烦,还要提前买,她一时半会儿是买不到票的。 冷静下来之后,她开始思索,孟远峥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慢慢的她回想起这段时间他的表现,似乎从几天前她就开始有一点不对劲儿,老感觉有心事,而且总往外跑。 男人有什么事需要瞒着媳妇,钱的问题?不会,这个问题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而且孟远峥走的时候似乎把她准备的新衣服腊肉什么的带走了。 那,女人的问题?找小三了? 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朱晚沁。 她通过这半年来种种事情的观察,已经可以断定朱晚沁是重生的了。 不知道朱晚沁在原作结局以后遭遇了什么,让她重生后放弃了金成仁而把目光投向了孟远峥,但是从她的态度看来,总是没安好心的。 林妙音迅速锁好了门就去了金成仁家,金成仁小妹在给鸡切菜。 “妙音姐你咋来了?” “豆妹,我找朱知青,她在吗?”她站在院子门口问。 “朱知青今儿上午就走了啊。”豆妹道。 果然,林妙音心里一僵,一股子酸涩感冒出来,勉强笑道,“谢谢你了啊,我还有事先走了。” “诶,姐你慢走。”豆妹看她脸色不对劲,也不敢多问什么。 林妙音去了林家,把事儿告诉了林家人。 林母倒是挺高兴的,“我早 分卷阅读82 就说了让他一个人回去就行了嘛,你陪着我们过年不好吗?” 她不理解女儿怎么难过成这样,“他这不是给你留信了嘛,哎哟别哭别哭,哭啥嘛。” 林父抽着旱烟道,“远峥看着不像不靠谱的人,可能是真有急事呢。” 林妙军道,“是啊,小妹你别哭了,再有几天就过年了,过完年他就回来了哈。” 崔芬道,“他爸上半年不是出事了嘛,可能是是回去处理事情吧,怕带着你不方便。” 林妙音:你们都被他收买了! 但是她不能说是因为朱晚沁她才这么难过的吧。 很明显朱晚沁和孟远峥都是上海的,又是同一天离开的,去上海的火车一天也就一两趟,他们非常有可能是结伴回去的。 一想到这儿,她心里跟塞满了棉花一样难受得要命。 在林家吃了饭,回家后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第二天一早,她爬起来,做出决定,她要上上海找人去! ☆、救人 她一个人要去上海有多难。 首先是没有钱, 再是买不到票。 她去找了赵胜利,赵胜利听了她的事后劝她,“我说你还是别去了, 你去了万一见到那两人手拉手, 嘴对嘴, 你难受不难受?” “他不是那种人。” “男人最了解男人,我就问你, 那个女知青好不好看?” “好看。” 毕竟是原文女主能不好看么。 “那不得了?男人对送上门的都没抵抗力, 何况人家又是老乡, 又都是文化人……”说着见林妙音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只好道, “行行行我不说了,钱我借你三十块, 火车票我来想办法啊,你三天后来找我。” “好,真的太谢谢你了。”林妙音感激道。 “唉,你多给我画几个设计图出来就当感谢我了, 上回那个包卖得挺好。” “行,等过了年我给你画一堆。” 她回了家后谁也没告诉,自己一个人吃饭睡觉,默默地过了三天后去拿到了火车票, 是腊月二十五出发的,最后一趟火车,也就是还有两天时间。 她照样写了一封信, 在清晨的时候路过林家,放在院门下,便背着包离开了。 只带了几十块钱和一些票,两套衣服一双鞋,一些洗漱用品。 到了县里是上午十一点,吃了点东西到了火车站,上车后已经一点左右了。 她买的坐票,到上海需要十几个小时。 火车上是很无聊的,好在她带了一本以前给孟远峥买的小说。 车厢里闹哄哄一片,还夹杂着各种难闻的味道。 这是她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乘坐绿皮火车,倒还蛮新鲜。 火车哐当当地出发了。 坐了有五六个小时后,火车在中途停下,上下车。 坐她对面的乘客也换了人,上来了一对年轻夫妻,抱着一个婴儿。 开始并没有任何异常,过了一两个小时后,婴儿睡醒了,开始哭闹,很明显地是尿了或者饿了。 林妙音前世小时候带过弟弟妹妹,还是懂一点的。 可那夫妻俩只抱着孩子不停哄,试图把孩子哄睡,却不去查看尿布和喂奶。 再打量他们的穿着,很普通,背着一个大黑包,包裹婴儿的布倒是还不错。 照说这个时代,是很流行背带背孩子的,看车站其他出远门的人,多半会备一个背带,对方却没有。 林妙音起了疑心,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孩子哄不好,一直哭,两个人开始焦急起来,但是林妙音看得出来,他们不是为孩子出问题焦急,而是因为孩子一直哭焦急。 孩子哭得小脸通红,撕心裂肺。 林妙音看不下去了,放下书,提醒道,“你们的宝宝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那两个人动作一顿,男人更是用阴冷的目光看过来,女人连忙道,“是啊,好像饿了,我抱她去喂奶。” 林妙音不解,“孩子饿了不会哭的这么厉害,怎么不看一下他是不是拉了粑粑不舒服?或者肚子胀气了?” 女人为难了,看向男人,男人闻言瞪了林妙音一眼,“我们的孩子我们自己会带,不需要你多费心。” 林妙音听了,耸了耸肩,不再多言。 过了会,她离开位置假装去上厕所,实际是找到了乘务员反应了情况。 这年头对拐卖儿童是很重视的,乘务员立马上报列车长,列车长又打电话给了铁路派出所。 列车长让她不要惊慌,先回去,以免引起人贩子的怀疑,最重要的就是保证孩子的安全。 林妙音没事人一样回去了,坐下继续看书。 也不知道两个人用了什么办法把孩子哄睡了。 不过她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因为又过了两三个小时,已经到了深夜,孩子一 分卷阅读83 直没有醒,难道是这两个人给孩子喂了什么药? 你妙音看了看孩子,心底一阵怒火中烧,但仍然要装作无事发生。 书是看不下去了,车厢里灯光昏暗,她靠在车窗上眯觉。 当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终于,火车缓缓驶进了上海站。 林妙音站起身,拿了自己的包,故意拉开拉链,假装没拿好,东西掉了出来,便把那两人出去的路挡住了。 “哎呀我的衣服。”她蹲下身手忙脚乱收拾,就是不离开,让两个人堵在位置上。 其他乘客陆陆续续提着行李下车了,而乘务员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搞快点!”两人急了。 “就好了就好了。”林妙音说着,手上还是慢吞吞的。 “让我们先出去!” “你急啥嘛,这是终点站,车一时半会儿又不会动。”林妙音故作不讲理道,“你把我衣服踩坏了你赔?” 女人低头看林妙音那几件穷酸的乡下人才穿的衣服,讥讽道,“乡巴佬,你这破衣服值几个钱?” “诶?你怎么说话的?”林妙音站起身,反驳道,“人人平等你晓不晓得?我们工农.阶级不穿这种衣服穿什么?” “你,不想和你吵,快点让开!” 林妙音环顾四周,见车厢里人基本走完了,她收回自己的包,“可以可以了,走吧。” 两人瞪她一眼出去了,往车门走去,林妙音就跟在后面。 结果一下车,就见到了一小队警察。 “不准动!” “啊!”女人被吓了一跳,手一松,孩子就掉了下去。 林妙音条件反射一下扑过去,接住了孩子,自己咚的一声摔地上,隔了几层衣服的胳膊肘和脸都被擦得鲜血淋漓。 好在孩子在怀里还好好的,只是被吓得哇哇大哭。 她连忙抱起来轻轻摇动,安抚。 那两个人已经被警察制服并戴上了手铐。 铁路派出所的警察和列车长走过来,一边让人把孩子抱走去检查有没有出什么问题,一边带着林妙音往医务室去,并帮忙提着她的行李。 “同志,这件事你办得非常好,又帮忙抓住了人贩子,又救了孩子的命,巾帼不让须眉,值得嘉奖!” 林妙音胳膊差点痛抽筋,白着脸回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那个孩子在车上好像被那两个拐子喂了什么药,你们一定要检查一下。然后他们是在吴州站上车的,可能孩子也是吴州的人。” 警察们用更赞扬的表情看着她,“你放心,这些事我们的同志都会办妥的,现在先去医务室要紧。” 到医务室检查了一下只是擦伤,给上了药包扎好。 警察看她不像是本地人,倒像是哪个山咔咔出来的,便询问了一下她来干嘛。 林妙音心里咯噔一下,她买的这个票是赵胜利帮忙的,没有介绍信,算是坐黑车来的。 “我来找我亲戚,他在上海。”她简单回道。 但是警察很热情,“你来过上海吗?认不认路?他住哪儿,要不我们送你去。” 林妙音心里一喜,正好她不知道怎么找孟远峥呢。 “我只知道他以前住军区大院,到了那儿打听打听就行了。” “挺近的,跟我走吧。” 去取车的路上,警察又告诉她,这次的事情是有奖励的,让她留个地址,以后给她寄过去。 林妙音留了牛头湾的地址。 警察让一司机送她到了军区大院。 一路上,她透过车窗,能看见上海已经高楼林立,虽比不上后世的繁华,但也算是小具规模。 想进军区大院其实挺难的,好在她坐的是警察局的车便容易许多,检查了以后就放她进去了。 进去便看见一个大娘在扫地,林妙音上前问,“大娘,你知道孟长德家么?” 大娘听了后脸色瞬间拉了下来,用眼睛斜窥她,“你和他们家什么关系?” “我是他儿媳妇。” “儿媳妇?” “诶,是孟远峥下乡时结婚的。” “那你咋不问你男人呢?” “这……说来话长。” 大娘用鼻子冷哼一声,继续扫地,“他们家早就搬走了,你去朵儿胡同找吧。” “谢谢大娘啊谢谢。”林妙音谢过后离开。 大娘握着扫把嘀咕,“这远峥长得挺俊啊,怎么不声不响找了这样一个媳妇。”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我错鸟 今天写到一半的时候,被我基友们拖走去打王者了,一直打到很晚很晚…… 回来看到那么多催更评论,深感愧疚 立马补完这一章 祈求原谅 ☆、缘因(掉马) 出了军区大院, 林妙音步行了一会儿, 分卷阅读84 找了个地方吃早饭。 同时打量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虽然还没改革开放,但是上海已经受到了外来思想的极大影响。 不像农村的暗色系, 这里的年轻的男男女女都穿得很时髦。 林妙音还穿着在家常穿的衣服, 并不是她不爱打扮, 只是一个人出门在外,越低调越好。 她包里是带了一套自己设计的衣服的, 还没找机会换上。 来这儿是来找孟远峥的, 但是她现在突然不急着去找了, 好不容易来一次, 不如先去逛逛。 打听了朵儿胡同在哪儿后, 她到了附近拿着以前就开好的介绍信,她找了个宾馆住下, 洗了头和澡,换上自己设计的衣服,鞋子,包包。 鞋子和包包都是皮的, 赵胜利的店已经开始偷偷生产了。 再把头发扎成大马尾,围上大围巾,便由原来的村姑变成了时髦女郎。 踩着皮鞋噔噔蹬地下楼出门。 上海的天气比牛头湾暖和一点,整个城市已经透露出繁华和喧闹来。 她体验了一下这个年代的公交车, 去了大商场逛逛,要不是兜里只有几十块钱,真想狂买一番。 又吃了街头的小吃, 还逛了逛书店。 最后玩累了,已经下午快天黑了,她慢慢走回去。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朵儿胡同口。 这儿有条大马路,中间是绿化带,橘黄的路灯下,她站在马路这头,看见了马路那头的路灯。 孟远峥和朱晚沁站在路灯下,胡同口,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朱晚沁背对她,孟远峥微低头,两人都穿着长大衣,看着真像一对璧人。 连影子都融在一起了。 她眼睛渐渐模糊了,轻轻抿了抿唇。 这时孟远峥不知是不是有感应,抬起头来,向她这边看过来。 林妙音见他抬头,心里一乱,下意识扭头就跑。 沿着人行道跑了一段,她停下来,发现自己眼睛不要钱一样流。 冷风灌进嗓子里一阵痒意。 跑,有什么好跑的,她为什么要跑?她应该冲过去,把这两人一人几耳光才对。 抹了抹泪,她在风口站了很久,终究是抬脚往宾馆走。 回了房间洗了把脸,躺在床上装死。 要是她刚刚冲上去了,这事儿要怎么解决呢?撕逼?离婚? 一拍两散?鱼死网破? 她脑子很乱,整个人放空盯着窗子外面的夜空。 过了一会,突然响起了平缓有序的敲门声。 她一惊,坐了起来,大声问,“谁呀?” 外面是一个男人低哑着嗓子道,“外来人员调查。” 林妙音没太听懂,而且她入住宾馆时没听说过这回事啊。 起了警惕心,她抓起一个凳子藏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结果外面的人一下大力推开了门闯了进来! “啊!”她发出一声惊呼,忽然发现自己被人抱住了。 门也被来人一脚踢关上。 闻见熟悉的味道,她愣了愣,“孟远峥?” “嗯。”男人闷闷地回了一声,把她圈在怀里,下巴搭在她头顶。 “呵。”她轻笑一声,双手对着他肚子使劲一推,孟远峥猝不及防背撞到了门把手上,林妙音毫不心软,又一脚踢他小腿上。 他差点没站稳摔下去,好歹扶着墙站稳了,就是后腰被门把手撞的地方疼得厉害。 林妙音却不管他,指着门狠狠道,“给我滚出去!” “妙音,你听我解释……”孟远峥脸上有点惶恐不安,扶着腰走上前几步。 “我不想听,你去找你的晚沁妹妹吧,我不想看见你。”她扭头背对他坐在床上,眼睛酸涩得厉害。 孟远峥微叹了口气,解下围巾,脱了大衣,再脱下鞋。 林妙音听见动静,回头一看,瞪大眼,“你干嘛?” 好好的脱什么衣服? 孟远峥不答,爬上床,一把将她扑倒。 林妙音:“尼玛币。” 孟远峥低头,咬了她嘴唇一口,“不可以骂人。” “我就……”她手被捉住,用眼睛瞪他,刚要开口,嘴又被堵上。 “煞笔,放开我!” 孟远峥黝黑的眸子盯着她,声音低沉道,“你先听我解释,我就放。” 在他的淫威下,林妙音只有屈服,“好,说吧,为什么一个人不声不响就跑了,还学人家卷款私奔?” 孟远峥手撑在她脑袋两侧,闻言笑了下,“我留了信说回来处理事,拿钱是迫不得已,我奶病了。” 林妙音一愣,“你知道你奶奶病了?谁告诉你的?” 孟远峥坐起身来,脸上浮现几分诡异,“朱晚沁。” 林妙音也翻身起来,“果然 分卷阅读85 是她。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和她私奔了,你知道我有多伤心么?” 她想起这事又恨不得捶他一顿,这样想着便一拳打他胸口上。 孟远峥很配合地捂住胸口,作受伤状,“临死之前,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林妙音绷着脸,“说!” “唉,我真没想骗你,事情是这样的。”他拉过她的手,拽在手里轻轻揉捏道。 说起元旦节那天晚上,孟远峥是不知道林妙音去干嘛了的,他也没有多问。 虽然心里知道,林妙音和王赖子受伤一事有关系,但那件事情很快就平息了,他就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不久前,朱晚沁偷偷的找到了他,并且拿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虽然挺昏暗,但是因为当晚上月亮挺亮,天空中还有烟花的光亮,所以照片能够看清。 是林妙音举着石头,对准了王赖子的头,而拍的是上半身,所以张慧没有出镜。 当时看到照片,孟远峥立马警惕起来,问她,你给我看这照片有什么目的。 朱晚沁却告诉了他一个大秘密。 她是重生的。 她说她带有前世的记忆,知道这个时代发展的脉络,知道高考要恢复了,国家要开放了,连公社制度都要取消了。 因为孟远峥也是穿越的,所以可以确定她说的是真的,但是她告诉自己这些干嘛? 朱晚沁道,他们两个都会考上大学,而林妙音会因为偷汉子和他离婚。 所以最后,是她和他结婚了。 她才是孟远峥的妻子。 林妙音只是前妻。 前面林妙音还能面无表情地听着并发出几声冷笑,听到这最后几句,她真撑不住了,噗嗤笑出来。 “她说啥玩意儿?她和你是一对?我?偷汉子?” 孟远峥点头。 “诶,这。”她坐正身子,先想起另一件事来,“你是穿越的?” 孟远峥沉默。 “说呀你,别装了,我早就发现了。”她捶了他肩膀一拳。 孟远峥微微挑眉,“你咋发现的。” “猜的。” 好好一个人突然性情大变,她是穿越的,他不也可能么。 孟远峥笑了笑,“嗯,我也早发现你不是本人。” “诶那就奇了怪了,怎么我知道剧情发展你不知道呢?” “剧情?”孟远峥不解。 “你不知道自己穿书了么?” “什么穿书?”孟远峥更不解了。 “我们这不是单纯的穿越,是穿书啊。”林妙音道。 “我只看过寻秦记,才知道穿越,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在一本小说里?”孟远峥有点明白了。 林妙音点头,“是啊,是不是很神奇?” 孟远峥:“你看过这本小说?知道后面的剧情?” “是啊。” “那我和她……” “我呸呸呸,你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在书里面她和金成仁是一对,一直到结局都是。”林妙音道。 而且她不会说在书里,孟远峥是朱晚沁的舔狗的,这个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那她为什么不去找金成仁,反而找上我呢?”孟远峥道。 这也是林妙音不解的,“对了,她还和你说啥了,那张照片她干嘛了。” “她和我说我奶奶生病了,然后她说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回上海比较害怕,所以想和我结伴,让我不能把这个事情告诉你,否则,她就公布那张照片。” 林妙音无语,这姐妹儿骚操作挺多呀。 “我说你,她让你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了?你就不能偷偷和我说?” 孟远峥老实道,“我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就准备试探试探,不想让你知道是怕她伤害你,她毕竟是重生的,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林妙音沉吟,她哪怕是穿书的,她也不知道朱晚沁想干嘛了。 如今事情的走向已经完全脱离原著了。 “那你现在怎么什么都说了?” “唉,你都追这儿来了,再不说我怕回去就没命。”他笑道。 “呵,借口,其实你就是想和她双宿双飞,结果被我发现了,不然怎么刚刚你们还在那路灯下卿卿我我的。” 孟远峥无辜极了,“哪有,我和她离几步远呢,只是你那个角度看着不对,这次我奶生病了,她有个叔叔是医生,专攻这块儿,想介绍给我。” 原作里写的是他奶奶今年冬天去世。 “书里说她不久就要去世了,你还要救吗?”她问。 这毕竟不是他亲奶奶,只是“孟远峥”的奶奶。 “救,但是不需要她的帮忙。”孟远峥温和地注视她,“你还记得在县医院认识的大爷么?” 林妙音点头。 “他的小儿子,就是上海医院的医生。” 分卷阅读86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乱的宝宝可能需要等我后面剧情出来 话说我自己脑子里还蛮清晰,写出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前任 腊月寒天, 寒风吹得窗户哐哐响。 屋子里没有碳,比牛头湾的家里还冷。 两人靠在床头,身上搭着被子, 林妙音数日不见他, 早已想念得紧, 今日又经历了心情上的大起大落,如今整个人都困乏了, 窝在他怀里躺着。 “你脸是怎么弄的。” 他修长又微凉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林妙音的脸。 说起这事, 林妙音一下来劲了, 噼里啪啦说了自己怎么发现拐子, 怎么周旋, 怎么救孩子的过程了。 说罢却见孟远峥正看着她不说话。 “你怎么了?” 孟远峥轻叹一声,把她搂紧, “对不起,我再也不把你一个人丢下了。” 他想起林妙音一个人坐火车来找他,路上还遇见这种事,要是她有一点闪失, 他真是不知该如何。 当时把家里的钱和火车票带走,便是想要让她没有办法跟来,但她还是来了,他如何不自责呢。 同时又想起自己明明早就认出了她, 就因为那点自尊心而不与她相认,若是他早与林妙音互换了信息,何至于被朱晚沁钻了空子。 这样想着, 他眼底一涩,低头浅啄她唇瓣。 窗外下起了小雪,屋内却一阵暖热。 林妙音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的,半晌才回过神来,抵住他胸口。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孟远峥放开她,靠回去,“这附近就这几家宾馆,一个一个问。” “人家怎么会让你进来的?” “我带了结婚证。” 林妙音…… 孟远峥摸出结婚证来,里面还夹着一张两人在县城合照的照片。 “给奶奶看了,她很喜欢你。” “你娘呢?”她记得原作里孟远峥娘是个骨子里高傲的女人,看不上林妙音这个农村儿媳妇。 孟远峥挑眉,“她又不是我娘,我得了她儿子身体,奉养她可以,但是我的事她就不用掺和了。” “妙音,你知道我前世是谁么?”他轻声道。 林妙音已经快要睡着,闻言下意识回,“谁呀。” “苏岳和。” 林妙音一下睁大眼,睡意全消,爬起来,瞪着他,“怎么是你?” 这不是他初恋男友么。 见林妙音的反应,孟远峥微微苦笑,“你还是嫌弃我么。” 孟远峥何出此言,林妙音回忆起了前世自己的狗血青春来。 苏岳和是她的高中同桌,长得非常斯文,戴着眼镜秀秀气气的,而林妙音因为青春期发育,一度胖到了一百三。 她的手臂比苏岳和小腿都粗。 那时候苏岳和爸妈离婚了,林妙音呢因为家里弟弟妹妹多,母爱爆棚,不介意多个弟弟。 于是在平日里都挺照顾他,两人后来就在一起了。 苏岳和学习成绩很好,家里也挺有钱,林妙音则是一个学渣,这学渣还是先天性的,不是后面努力就能逆袭的。 林妙音一直觉得自己不是找了个男朋友,而是找了个儿子,但是她也挺乐呵。 苏岳和学习好嘛,忙着学习,她呢只需要抄抄他的作业就行,所以平时去食堂带饭,去超市买零食这些都是她的活,她甚至还乐此不疲地要给他洗衣服,当然被他拒绝了。 后来苏岳和上了一个很好的大学,林妙音则是专科,这本来没什么,她最开始一点也不在意,反正在一个城市。 但是后来她开始发现,自己好像一点也配不上人家。 苏岳和上大学后越来越帅,也不再像小时候那副鸡崽样子了,在学校也有了追他的女生,还是在明知道他有对象的情况下。 她每次去他学校找他都挺自卑,平日里也过得不快乐,感觉自己就是一条咸鱼。 那会儿她心理都出了点问题了,整天怨天尤人,疑神疑鬼。 苏岳和当然发现了这个事,就找她谈心,但是她听不出来他的关心,只觉得他肯定是嫌弃她了。 苏岳和发誓说没有嫌弃,她不信,说,除非你和我上.床。 苏岳和当即同意了。 只是这第一次有点悲剧,他秒了。 林妙音那时候也不懂啊,就觉得他是在别的女人那里用完了,非常愤怒,恰好这时候有个暗恋他的学妹给他打电话表白。 林妙音一下炸了,分手了。 任凭苏岳和怎么找她挽回,她都不同意,放话道自己不会再找这种斯文败类,要找绝对找个猛男! 总之大学毕业后五年她都没有谈过对象,直到穿越到书里。 如今她嘴角略抽搐,简直不想直视他 分卷阅读87 ,“你认出我了怎么不早说?” 孟远峥悠悠道,“你不说永远不想见我,想找个猛男么。” 林妙音…… 干笑,“我觉得你现在挺猛了,不错不错,符合我的标准了。” 其实她早就不喜欢猛男了好吧。 年纪越大越喜欢小鲜肉才对。 …… 小雪下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孟远峥提着行李,水果篓子和一些补品,林妙音拎着热乎乎的包子豆浆烧麦,进了朵儿胡同。 路上还是湿的,踩上去一步一个脚印。 胡同很深,孟远峥刚回来时也找了很久才找到孟母搬到了这里。 “一会儿你见到她,勤快一点,嘴甜一点,她就不会为难你。”孟远峥道。 “我知道,反正她为难我我也不怕,这不是有你么,咱们一伙儿的。”林妙音笑嘻嘻道。 孟母正在扫雪。 以前她是大学老师,从来不需要干这些事的,如今倒也习惯了。 院子门突然开了,她那一夜未归的儿子提着一个大包站在门口,旁边还站着一姑娘。 个子样貌都还不错,穿得也很得体,看着很有精神气。 “妈,这是妙音,昨儿晚上才到的上海。”孟远峥先进来,将东西放在石桌上。 林妙音跟着走进去,放下早餐,接过孟母的扫把,“妈你还没吃早饭吧,快洗洗手吃,我来扫。” 孟母有些懵,想起了这是自己乡下的儿媳妇,如今看着,倒是与自己想象中的乡下女人形象相去甚远。 “啊,妙音啊。” “诶,妈你说。”林妙音热情回道。 孟母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一时间也冷不下脸了,只道,“远峥不是说你家里有老人身体不爽,你留下来照顾了么。” 林妙音不懂声音地瞄了孟远峥一眼道,“是呢,不过前天已经大好了,我妈说这结婚第一年肯定得来婆家过,况且我还没见过您和奶奶呢,一直听远峥说你这儿好那儿好,我想来很久了,恰好最开始是买了火车票的,就来了。” 孟母点点头,“倒是个孝顺的孩子,别扫了,一会化了就得了,没啥扫的,进屋吧。” 说着又看了看桌上的东西,“远峥带回来那些你做的新衣服和香肠腊肉什么的,我都看了,咋这又带东西来了。”言言 嘴上说着,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林妙音要真空手进门了,她才要冷脸了。 不说农村人很穷,生活条件很不好么,亲家那边出手还挺大方的,好像听远峥说亲家公是队长,能让群众选出来当队长的,想必家里人品行都是很好的。 孟母提起几样东西往屋里走,孟远峥提着剩下的,林妙音偷偷向他比一个ok的手势,表示第一关过了。 孟远峥轻勾唇角,目光柔和,突然把脑袋凑过来,亲了她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两个小可爱灌溉的营养液,受宠若惊,么么哒感谢在20200225 22:55:11~20200227 22:24: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蔷薇、粪球儿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无题 林妙音暗地里掐了他一把, 这人真是越来越没正形了。 孟远峥奶奶的病需要做手术,目前倒是不需要住院,在家养着也行。 听闻院子里的动静她撑着身子问, “淑英啊, 是峥峥回来了吗?” 她是很喜欢自己的独孙的, 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昨儿晚上却不知为何没回来。 孟母撩开帘子, 找了一个大盘子, 把包子装上, 豆浆倒在碗里, 端进房间, 放在床头。 “回来了,还领了他媳妇来了。” 孟奶奶一听, 立马道,“那快叫他们进来让我见见呀。” “远峥,把你媳妇领进来!”孟母对着外屋道。 孟远峥在前,林妙音在后, 一进来便笑道,“奶奶,我是妙音。” “远峥媳妇,过来, 让奶看看。”孟奶奶和蔼地招手,林妙音过来蹲在床前。 眼前的老人慈眉善目,让人很有亲近之感觉。 “长得真俊里呐, 有福气捏。”孟奶奶摸摸她的头,“你怎么一个人来上海了,路上累不累啊。” “不累,我想来陪奶奶你过年。”她笑盈盈地回道。 见祖孙俩谈得热乎,孟母偷偷拉了拉孟远峥,示意他到外屋说话去。 孟远峥跟着她出来,孟母小声道,“你喜欢她不?” 孟远峥有点懵,“嗯,为什么这么问?” 孟母道,“不说有些知青下乡会被当地人使些手段赖上么,我以为……” 孟远峥皱眉道,“她不是那种人, 分卷阅读88 我们是正儿八经处了对象才结婚的。” 孟母道,“既然你喜欢她那我得说点话你别不高兴。” 孟远峥以为她又要说些什么不开心的话来,但还是耐心听着,“不会。” “前几天来咱家那姑娘,和你一个大队的那个,你还是离远着些,她对你那心思呀,我一眼就看穿了,你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最开始还以为儿子是看不上乡下媳妇才和朱晚沁走得近。 孟远峥哑然,心想孟母不愧是过来人,“你放心吧,我以后会好好和妙音过日子的。” 孟母点头,“我去买点菜,你帮我照看着你奶,还有你带回来的腊肉,拿一截出来煮了吃吧。” 林妙音伺候着孟奶奶吃了早饭和药,待她睡下后,又和孟远峥把地扫了。 两个人正蹲在地上清洗腊肉时,院门开了,朱晚沁在看到林妙音的那一刻脸色僵住。 如今两边已撕破脸皮,林妙音连眼神都懒得给她一个,自顾自地用菜刀刮腊肉皮上的烟灰。 朱晚沁很尴尬,站在门口,孟远峥没有收到指示也不敢动。 林妙音瞥了孟远峥一眼道,“客人来了,找你有事吧,你去招待下呗。” 孟远峥闻言,洗了下手,用帕子擦干,对朱晚沁沉声道,“跟我来。” 两人来到巷子里一处围墙下,朱晚沁脸色难看,语气也不再那么温柔了,甚至变得有点尖锐,“你不是答应了不让她跟来吗?” “她自己来的。”孟远峥清浅一笑,“而且她是我妻子,来我家有什么不对么。” “你就不怕我把那张照片曝光?”朱晚沁目露冷色。 “你说的是这张?”孟远峥从兜里用手指夹出一张照片,正是朱晚沁用来威胁的。 朱晚沁脸色一变,脱口问道,“你怎么拿到的?” 因为在农村条件有限,她只洗出来这一张,想着有这张就够了,谁知道它怎么突然到了孟远峥手上了? “就火车上你靠近我的时候,我就顺手拿过来了。” 他得到照片后并不知道朱晚沁有没有备份,也不知道她还会干什么,才选择假装听信了她的话。 但是现在他不想了,因为这会让林妙音不高兴。 再一想到朱晚沁骗他说她前世和自己是夫妻,林妙音因为出轨而和他离婚了,他语气便更硬了几分,“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也不管你是不是重生的,请你别来打扰我和妙音的生活了。” 朱晚沁看着他,突然笑了,呛出了眼泪来,“你变了,你变了……” 她喃喃自语,突然扭头走了,走着走着红了眼眶。 出了胡同,她沿着路边走着,想起了前世的事来。 前世她作为一个女知青,到了乡下各种不适应,是金成仁给了她帮助,两人自然而然好上了,但是孟远峥那时候已经有妻子了,却还来一直缠着她。 她一直是拒绝的。 但是在知青返乡后,她去上大学了,孟远峥因为家里的关系,竟和她到了一个大学,而金成仁只有小学学历,只有开始经商。 孟远峥在学校一直追她,她中间是有动摇过的,但是金成仁也很好,而且经商很成功,成了牛头湾第一个万元户。 到底是金成仁的分量更重一些,她还是和他结婚了。 其实原作中到了这里就已经结局了,后面的事情是林妙音都不知道的。 金成仁在四十几岁时,因为癌症去世了,留下她和十岁的儿子,公司也被对手弄垮了,她带着儿子被从家里赶了出来。 是孟远峥伸出了援助之手,让她和孩子有了住处,后来还把儿子送出来国外念书。 她心里一直怀着对金成仁的爱,没有答应孟远峥的追求,孟远峥在四十几岁时也就放弃了,不再提追求她的话,两人成了朋友。 重活一次,她才恍然,自己上辈子和金成仁在一起,对他没有什么亏欠的,而对不起的,却是孟远峥。 他等了自己那么多年,如今重生,肯定上天是让自己来弥补对他的亏欠的。 再说了,她前世结婚后过的都是养尊处优的生活,如今又让她从当知青开始重头再来,她受不了。 孟远峥过两年就回城里了,上大学,最后当官,而不是像金成仁,辛辛苦苦半辈子,最后得癌症死了。 可是谁知道,她重生得太晚了,孟远峥已经和林妙音结婚了,她知道他们两个终会离婚,他们从一开始感情就不好,孟远峥一见到自己就喜欢上了自己。 可是事情与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不但没有离婚,感情还越来越好了。 她慌了,开始找机会接近孟远峥,都被林妙音这个女人搅了好事,这次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林妙音却又从乡下跟来了。 方才孟远峥看她的眼神,她知道她败了,孟远峥也变了,林妙音也变了,她重生而来,却似乎大家都变了。 前 分卷阅读89 世一个宠她若宝,一个陪她到老的人都变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是因为林妙音么? 若是没有林妙音,孟远峥会选择她么?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结局了 ☆、过年 孟远峥回去的时候, 林妙音已经把腊肉洗好,放炉子上煮着。 她则在一边的花盆里掐蒜苗小葱。 见孟远峥回来了,她什么也没说, 孟远峥自己有点心虚, 上前帮忙。 “你别动, 免得又要洗手。”她制止他。 孟远峥只好在一边坐下,“我和她说清楚了, 她以后不会来了, 照片我也拿回来了。” 对照片林妙音还挺好奇的, 便让他拿出来看, 看了之后她有点无语, 虽这上面看着确实像她,但好歹是晚上, 又隔得远,脸看得模模糊糊的,只要她一口咬定这不是她,那朱晚沁拿她一点办法也没, 毕竟没有其他的证据。 “就因为这,你就被她拿捏住了?”她笑嘻嘻地瞥他一眼。 孟远峥现在想清楚了也觉得自己挺傻的,笑了笑,把照片丢炉子里烧了。 过了一会孟母买菜回来了, 进门便道,“你们俩下午啊去买东西去,这商场太挤了, 东西多了我又拿不动,前几天你奶不好,一直离不得人,还没办年货。” 今年不同往年,以前过年一家都是团聚的,今年家里的人四分五裂,但家里添了新人,说不定明年还能来个小家伙,过年还是得过的,且要热热闹闹的去去晦气,远峥他爸在北京定也是这样想的。 她买了点大白菜和萝卜,准备炖腊肉。 见林妙音已经把事情都做完了,感到挺欣慰,这媳妇还是挺勤快的。 “行,下午我和远峥去买就是。”林妙音过来接过菜。 两人边做饭边聊天,没过一会儿已经很亲近了。 孟远峥本陪着孟奶奶说话,听见两人的笑声,感觉心里有点热,忙低头剥桔子掩饰。 吃了饭,林妙音和孟远峥出门采购。 又坐上公交车,林妙音笑道,“昨天我一个人去玩了一天,当时我想,要是你真的和朱晚沁好上了,我就找个黑车,把你俩撞死。” 孟远峥闻言,低头看她,“这么凶?” 林妙音道,“我确实有一瞬间是这么想的。” 孟远峥叹了口气,一手拉着吊环,一手把她圈进怀里。 车上人很多,闹哄哄的。 “时间还早,去看个电影吧。”他提议。 “好啊,我还没看过这年代的电影呢。”林妙音一瞬间提起兴趣,两人便改变路线,中途下了车。 去了电影院,只有很少的片子可以选,但人们热情很高,电影院生意很好。 林妙音坐在一边,孟远峥去排队,买了票还有可乐回来,“只有后排的位置了,你不近视吧。” 林妙音摇头,“我眼睛一直很好,倒是你天天看书……” 孟远峥不言,拉着她进去了。 前世的时候两人也出来看过电影,但是那时候他帅她丑,她自己觉得很拘谨,不自在,很怕遇见他的同学,还在意外人的眼光。 买票什么的她都要抢在前面,就怕他觉得自己丑就算了,还不疼人。 如今多活了一辈子,别的没什么进步,就心态看开了,这是她男人,他对她好,她凭啥不能享受呢。 这年头的电影都挺无聊,他们选的是一部武侠片,刚开始看得兴致勃勃,过了一半林妙音就感觉自己上下眼皮都打架了。 她凑近孟远峥,把脑壳放他肩膀上,却感觉这男人肩膀硌人得慌。 孟远峥垂目,十分霸道总裁范地拍拍自己大腿,“躺吧。” 林妙音便倒他腿上睡了,孟远峥搂住她腰免得她摔下去。 后排的大妈见了,在心里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呐,真是越来越不知羞了。 电影结束,孟远峥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见她不醒,又捏住了她上下唇,轻轻扯了扯,林妙音醒了,手一撑坐起来,结果撑到了他的…… 孟远峥脸色一僵,站起身道,“走吧。” 林妙音搓搓自己的脸跟在他后面出了影厅,一阵冷风袭来,差点打了个哆嗦。 两人又上了公交车,到了大商场。 兜里有钱心里不慌,杀入商场,各种肉菜干货零嘴都来点,以至于牵着手来的两人回去都双手不空。 …… 这个年过得挺圆满。 爆竹声中,新的一年到了。 因孟家落难,亲戚都避而远之,所以也没亲朋好友拜年,就一家人天天吃吃喝喝,研究研究新菜式。 林妙音性子爽朗,很快就和家里人与附近邻居打成一片。 这天晚上照样林妙音和孟母做饭,孟远峥洗碗。 分卷阅读90 孟母很欣慰,儿子下乡一年,变得越来越勤快了,性子也变好了,不像以前那样少爷气了。 晚上睡觉是孟母和孟奶奶一间,中间隔一个客厅,另一边林妙音和孟远峥一间。 孟远峥在灯下看书,林妙音在一边嗑瓜子,属实无聊,她问,“话说你是和我一块儿穿越的吧,怎么最开始你就认出我了?” “最开始没有。”孟远峥道。 “没有?”她放下瓜子,不满道,“那就是说你爱上别的人了?不对,就是说你没有认出我来,你还对我好?” 孟远峥看着她,莫名心虚,艰难地开口,“我那时候觉得你们性格很像,又同名……” 林妙音听明白了,“就是不管穿越过来的是不是我,只要这身体里的魂儿和我性格像,你就对她好是吧,合着你最开始就是把我当替身。” 当她自己的替身。 孟远峥觉得冤枉,“不,不能这样理解。” 他站起身走过来,坐她旁边,抱住她胳膊。 林妙音诡异地看他一眼,“干嘛。” “这叫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能吸引我,所以我对你是真爱。” 林妙音…… “兄弟,你好骚啊。”她笑了。 只是未笑几下,嘴便被他含住了,孟远峥含糊道,“不要用这个词形容我。” 林妙音被他亲了一会,脸都变得红红的,双眼更是湿漉漉地看着他。 孟远峥轻咳一声,“今儿妈说让我们赶紧生个娃,让家里热闹一些。” 林妙音:? 孟远峥轻笑,“所以我们再来试试前世那件事吧,这次我绝对不会这么快……” 林妙音瞪了他一眼,“妈和奶都在呢。” “隔了客厅他们听不见。” 林妙音还是不敢,毕竟这不是自己再牛头湾的小家,“咱们回牛头湾了再说吧。” 况且她还不想现在要孩子,因为孟远峥要去上大学,她也要忙生意,生了孩子不能享福还拖累。 但见孟远峥垂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心软,亲了他一口,“我帮你用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28 16:04:10~20200229 22:18: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元祜 7瓶;桜風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习题 大年初八, 到了孟奶奶做手术的日子。 提前两天孟家人已经到了医院,医生是孟远峥联系的,正是在县医院认识的那位大爷的小儿子, 医药费是在牛头湾时就已经准备好了的, 加上孟母手里剩下的一点钱, 勉强够了。 林妙音和孟远峥两人都提着心,因为原作中孟奶奶没有钱做手术, 是去世了的。 好在手术很成功, 众人算是放下心来。 又照料着孟奶奶直到出院, 过了元宵节后, 按照规定, 知青需要回乡下了。 两人剩下的钱不多,除了留下给孟奶奶恢复身体买补品的钱, 兜里只剩下不到五十块。 林妙音倒是不怕钱花完,毕竟今年肯定可以赚更多,孟远峥也是这种想法,所以临走前又扫荡了商场, 给孟母和孟奶奶留下一大堆东西,又带了很多东西,才兜里空空地上了火车。 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要时刻保持警惕, 回去就不用了,林妙音可以随心想睡就睡,再加上带的吃的也多, 一路边吃边睡很快就到了。 在县城下了车后,两人买了礼物去给朱大爷一家拜个年,感谢他儿子的帮助。 最后到达牛头湾时已经到了傍晚。 两人风尘仆仆到了队里,便被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围住了。 “妙音,你们从上海回来啦?” “上海好玩吗,热不热闹,是不是比县城大多了。” “我听说上海的楼比咱们这儿的山还高,真的吗?” “你有没有带什么特产回来?”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着。 虽其他知青很多也是大城市来的,但是她们平日里和知青不太熟,去问这些肯定被人家嘲笑土包子,但是妙音不一样啊,她也是第一次去上海,而且还是牛头湾土生土长的人,问她准没错。 林妙音自然是带了一些的,便拿出一罐太妃糖来给大家分了。 众人也不嫌弃什么,欢欢喜喜收下了,簇拥着林妙音往前走,帮她提东西,林妙音也笑着回答她们的问题。 孟远峥便被挤出了人群。 到了林家后大家才陆陆续续散开了。 林家人见了两人回来,又惊又喜,林母更是恨铁不成钢地打了林妙音几下,“你这个批娃儿,说也不说一声就走了,一个女娃家家自己跑那么远去 分卷阅读91 ,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 林妙音放下东西,躲崔芬背后,崔芬抱着一个多月大的宝宝,笑道,“还不快出来让妈打打出出气。” 林妙音摇头。 林母道,“真是儿大不由娘了,我懒得操心了,去看看锅里的馒头好了没。” “远峥,你把咱们带回来的熏鸭拿去灶屋煮了吃吧今晚。”林妙音说着,跑去院子里洗了手回来,笑嘻嘻地表示想抱侄儿。 “你把他屁股和背托着,手护住脑袋。”崔芬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她怀里,叮嘱道。 林妙音抱着这软软的,小小的一团心都要化了。 崔芬见她喜欢孩子,笑道,“乖吧,你和远峥快生一个啊。” “再说吧。”林妙音含糊道,但低头看睡得香喷喷的小家伙,又忍不住心里有了点念想。 吃了晚饭回了家,进了屋子,见到处都落灰了。 两人打了水用帕子到处擦了擦,又换了新床单被套,烧了热水洗澡,累得躺下就睡。 新年结束,开始准备春耕了。 田地里又忙起来。 知青们都陆陆续续回来了,林妙音偶尔会在路上见到朱晚沁,双方都假装没看见,只要朱晚沁不再找自己的麻烦,她才懒得搭理她。 忙农活的同时,她知道了一件事,这事儿是孟远峥从去年就开始准备了的。 那便是自己办一家印刷厂,这印刷厂还把金成仁也给拉进来合作了。 今年下半年就要恢复高考,到时候书籍,本子,文具肯定供不应求,且孟远峥除了印刷外,还准备自己弄一个高考辅导书,类似于后世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林妙音得知他这个想法后,非常赞同,同时又觉得自己男人好厉害,不但可以一边自己复习,还可以一边出辅导书赚钱。 一通彩虹屁吹起来,吹得孟远峥都装不了淡定了,把她推开,表示自己要学习了。 林妙音则开始忙自己的事,先是给服装店那边画了设计图,又给赵胜利设计了新款鞋子。 翻了年之后,社会风向明显有了很大的改变,在人们的穿衣打扮上就可见一斑。 林妙音在上海时曾去逛过几次大商场,见识了如今大城市流行的穿衣风格,融入到了自己的设计之中。 未过一段时间,从上海寄来的邮件到了,是上次她见义勇为的奖励和表彰。 钱虽然不是特别多,只有几十块,但是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封信。 这封信是孩子的家人的感谢信,里面赋上了两百元,还表示若是以后到了s市,有需要的话尽管按上面写的地址去找他们。 林妙音先是把借赵胜利的钱还了,剩下的给了孟远峥办他的印刷厂。 …… 春去秋来,又是半年过去了。 九月初,孟远峥去了县城一趟,带着自己编写的参考书和练习册。 虽然比不上后世的参考书那么精细,但孟远峥整理的知识框架很完整,重点讲解也简单易懂,例题更是推陈出新。 林妙音不知道他去干了什么,待他回来便说,自己后面有的忙了。 原来是朱大爷因为自家亲戚们消息灵通,得知了很有可能要恢复高考了,就想让家里两个孙子提前准备起来。 恰好这时孟远峥带着习题册上门推销,朱大爷和他儿子媳妇看了后,觉得这本书非常有用,再一问,这编书人竟然是孟远峥,立马决定要请他带带自己两个孙子。 不说手把手辅导,哪怕指点一下也好。 当然报酬是少不了的,最有用的就是他们表示会在自己的亲戚朋友里大力推广这参考书和习题集。 而林妙音则借着自己在黑市的人脉关系,把有高考参考书和习题集的消息在十月份正式恢复高考后宣布了出去。 高考恢复得太快,太突然,很多人一下不知所措,有了这本书,不说到底能不能考上,有没有用。 就一点,别人都买了,我不买,我就落后了,所以要买! 一时间,参考书和习题册供不应求。 因为孟远峥要忙着备考,所以印刷的事情就由林妙音和金成仁负责,有时候赵胜利也会来帮忙。 最开始书是在县里流传,后来又传到周边。 当然,也是有很多人眼红的,想要抓住背后发行的人,定一个非法出版罪。 但是林妙音等人做事很谨慎,全部都是经过几次转手,才流传到黑市里去,黑市里的商品本来就没一个符合规定的,真要能抓早就抓了。 于是有些人便想着投机取巧,直接复印参考书和习题集卖出去,反正也没有什么版权纠纷。 但是等他们加入想分一杯羹时,林妙音等人早就大赚一笔跑路了。 ☆、开考 在高考恢复后, 似乎整个社会的风向又变了一变,从前觉得读书无用的人现在纷纷决定把自家孩子送去念书,一时间导致公社小学人 分卷阅读92 满为患。 公社便商量着把小学扩建一下。 也就是最近, 后山的水电站和打谷厂修好了。 就近的几个大队都通上了电, 只是只能通晚上七点到十点三个小时, 平时没有。 秋收后大家也不用再挑着谷子去公社打米了,就在自个儿大队就能打, 新机器可好使了。 金成仁被派去管理打谷厂, 平日里在帮乡亲们打谷子的时候和一众老娘们混得熟, 就有很多人要给他介绍对象。 这小伙子人长得俊, 又老实能干, 再加上如今各地纷纷开始平反,家庭成分也变得越来越不重要了。 但金成仁都没应, 因为他现在很忙,平时要干活和帮乡亲们打米,周末还要管印刷厂的事,忙得脚不沾地, 哪儿有心思谈对象。 再则他心里一直想要去外面的大世界看看。 通过这一年多的相处,他无形中受到了孟远峥的很大影响,他很敬佩孟远峥,对孟远峥鼓励他去光大天地里发展的话深信不疑。 如今高考恢复了, 可是他没有上过什么学,便不准备参加,但是他决定跟着孟远峥夫妻俩好好干, 他看得出,天儿要变了,跟着他们干肯定有前途。 不说别的,就最近卖习题册和辅导书就赚了以前一年都赚不到的钱,兜里有钱,心里踏实,可以给家人买吃的,总比以前累死累活还饿肚子好。 料峭的冬天到了。 人们已经换上了夹棉的衣服,山野田地一片枯黄。 高考悄然而近,孟远峥已经提前住进了朱大爷家里,一边指导朱大爷两个孙子,一边自己备考。 朱家人对他都带有微微的敬意。 毕竟孟远峥今年也不过二十二,研究起学问来比中学里那些老师厉害多了,给两个少年讲题,无论多难的题,他总能解出来,还能让他们都听懂。 再有就是物理化学,这些科目以前并没有得到太多人的重视,如今突然列入高考科目,自然手忙脚乱,而孟远峥运用物理化学知识已到了炉火纯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暗自复习了好多年,不像是突击学习的。 其实是因为孟远峥前世经历了高考,大学,硕士,如今再看这年代的题,自然是信手拈来。 高考前几天,林妙音也到了县城陪考。 开考那天上午,林妙音和朱家人一起送家里的三个考生入场,路上,林妙音反复检查了孟远峥的文具袋。 虽然知道以他的水平应该是稳了,但她还是紧张,就像自己要上了考场了一样。 孟远峥笑道,“你莫急,急得我都急了,万一到时候写错字看错题目怎么办。” 林妙音打了他几下,“呸呸呸,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你看,我今天穿的红吧。”她扯了扯自己的大红外套。 孟远峥瞄了一眼,“红,跟要结婚似的。” “我让你戴上的红绳你没取下来吧。”林妙音捉起他的手,撩开袖子看,一根红绳好端端地系在手腕上,要不是孟远峥强烈反对,林妙音估计会逼着他穿一件大红的外套,和她凑个情侣装。 最后双方各自妥协,他穿了红色的秋衣秋裤在里面。 林妙音伸出自己的手和他的手并排,两根红绳也相碰,“看,多配。” 孟远峥轻咳一声,摸摸她头,“我先进去了。你别在外面等着,太冷了,去找个书店什么的待会。” 林妙音点头,“我知道,去吧去吧,加油加油!我把我的幸运值都分给你。” 孟远峥笑道,“我够了,你自己留着吧。” 那边朱家两个孙子已经在叫孟远峥了,他冲林妙音摆摆手,提着笔袋进去了。 考场离朱家挺远,所以中午不回去,林妙音和朱家在附近定了个宾馆,中午等他们考完出来就去下馆子。 上午语文,倒是都稳定发挥,吃了饭睡个午觉,又进考场,下午出考场的很多人已经一脸灰白,大受打击。 林妙音踮着脚扒在围栏上,差点被后面的人挤成饼,见人群里走来一个挺拔出众的身影,她兴奋地挥挥手,孟远峥见了往这边走过来。 他脸上带着浅笑,一点也没被考试影响,拉住她的手帮助她从人堆里钻出来。 和朱家人汇合后又去吃饭,饭桌上,两个少年一脸惊叹道,“今儿的题本来是挺难的,要是换做我们自己复习,肯定做不出来,幸好事先有了孟大哥的指点。” 朱夫人道,“你们以前做到过例题吗?” “没有,这次题都是新的,本来我拿到题是没有头绪的,但是想到了孟大哥教我们的万能解题思路,一步一步去试,竟然真的做出来了。”建华道。 振华闻言,得意道,“我没用上万能解题思路,我就想到上次孟大哥讲到过一道和这有点像的,孟大哥说了,这些题出来出去,都是万变不离其宗,最后要落脚到那个知识点,我就把这道题要考的知识点理了出来,思索着关于这个知识点的公式和与其他知识 分卷阅读93 点的联系之类的,套进去,慢慢地就做出来了。” 朱大爷高兴道,“真是多亏了远峥啊,你们两个要是考上大学了,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两人连连点头,“肯定的!” 朱夫人也道,“我要包两个大红包!” 孟远峥连忙谦逊道,“这都是他们两个底子好,又聪明,我不过是起一个指点作用。” 一顿饭吃得饱饱的,各自回了房间睡觉。 洗漱以后,林妙音舒服地躺在他怀里,问他,“怎么样,这秋衣秋裤暖和不。” 这是他们新得的料子,类似于后世的保暖衣,很软很贴身,做了几件出来自己人先穿穿试试效果。 “嗯。”孟远峥靠在床上闭目养神,手臂圈着她,手指轻轻捏她的胳膊。 “既然你说暖和那我们就投入生产了啊。”她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摸摸他光滑的肚子取暖。 孟远峥已经习以为常不动如山,“我又成了小白鼠?” “哪儿呀。”她不赞同道,“这叫好东西先给你用。” 他笑,原本揽住她肩膀的手收紧了,手指已经触到了她的软弹。 “那我先来用用你的好东西。” 说罢俯身一口含住她的唇。 事闭,林妙音非常气愤,“你明儿还要考试,居然还做这种事,我居然还陪着你胡闹,我要罚我自己今晚不吃宵夜,罚你吃两份。” 孟远峥…… 每天晚上朱家人都会准备宵夜,本来是给三个备考的人准备的,后来变成全家一起吃了。 所以这天晚上孟远峥一个人吃了两份宵夜,差点睡不着。 ☆、放榜 放榜那天已经腊月了, 年味渐浓。 如今也没什么农活,大家各自待在家里。 这日上午,公社的人几乎是骑着自行车飞一般地到了牛头湾大队, 红着脸喘息着,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李书记以为他有啥急事, 连忙把他迎进门,他摆手道, “不进去了, 给我整口水喝就行, 我今儿是来报喜的。” 他拿出一张纸来展开, “今儿放榜, 这是我在县里抄的考上大学的名单。” 李书记叫自己媳妇去整碗热水来,他接过名单, 只看了一眼,瞬间眼睛瞪得滚圆,脸皮都抖了抖。 “远峥考了第一?” 那人点头,“没错儿, 我亲眼看到的,那红榜上,第一个就是孟远峥的名儿,还有这个, 朱晚沁,也是你们大队的知青吧。” 他点了点排在中间的朱晚沁。 李书记拿着名单手都在抖,兴奋地点头, “是是是捏,我们大队出头了!” 他对旁边的儿子吩咐,“快去用队里的广播通知这事,我这就去给林家报喜去。” “诶我马上去。”李书记儿子得令立马去了,李书记和公社那人一道儿急匆匆地往林家走,走到半道儿上,大队里的喇叭已经响起来了。 “各位社员,各位社员请注意。” 一般这喇叭是宣布大事的,挂在队中间一根高高的电线杆上,声音一出,家家户户都听得见。 大伙儿纷纷走出门听通知的啥。 “各位社员,咱们牛头湾出了大喜事啊,咱们队的知青孟远峥同志,在今年的高考取得了全县第一的好成绩……咱们队的朱晚沁同志也……” 喜讯随着大喇叭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牛头湾,众人都欢呼起来,庆祝自己这个小山沟居然出了两个大学生,还是第一名。 林妙音两人自然也是听到的。 林妙音高兴得嘴巴都要笑歪,扯着孟远峥的胳膊摇晃道,“太好了太好了,你考了第一名!” 孟远峥虽然也高兴,但好歹能保持镇定,笑道,“听到了听到了。” 正笑着,李书记和林父等人已经来了院子外面,后面还跟着很多看热闹的村民。 这年头大家都很淳朴,自己队里的人考上大学了,那就是鸡窝里飞出金凤凰,大伙都跟着高兴,没什么人说酸话啥的。 况且孟知青平时看着就是个文化人,和他们这些普通人就不一样,他考上大学大家都没有出乎意料的感觉。 林妙音连忙打开院门,找了很多板凳出来给大家坐,李书记等人都没坐,就站在院子里和孟远峥他们说话。 吉利话一套一套地从大家嘴里说出来,整个小院热火朝天。 林母道已经让林妙军赶忙骑自行车去公社买肉买酒了,别的人不说,至少这报信的人和李书记得留下来吃饭。 崔芬把孩子背在背上,三个女人开始忙活午饭。 相对于林家这边的热火朝天,知青宿舍就冷清多了。 甚至气氛有点微妙。 去年冬天,知青宿舍就已经扩建了,住在老乡家的知青都搬了出来住进宿舍。 朱晚沁同样如此。 照理说她考上了大学, 分卷阅读94 大家都应该为她高兴才对,但此时宿舍里大家脸色都有一点不自然,甚至有几个还互相使眼色,但没人敢出声。 事情是这样的,很早之前朱晚沁就开始复习了,因为大家住在一起,隐瞒不了,大家问她怎么成天都在看书,她解释自己太无聊了,看看书能够静心,还能让自己的脑子保持水平,不至于因为长期生活在乡野被当地人同化。 而后来高考一恢复,她还装模作样地和大家一起表达开心和惊喜,就像是以前完全不知道这个消息一样。 因为大家都忙着备考,便没人想那么多。 直到今天,整个大队的知青,就她和孟远峥考上了,孟远峥好歹他妈以前是大学老师,而朱晚沁呢,她为什么分数比大家差这么多,明明都是一起复习的,平时遇见难题,她也是不会做的。 为什么大家都落榜了,就她没有? 女人之间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 于是有人开始把以前的事联系起来,怀疑朱晚沁早就从哪儿得知了高考要恢复的消息,自己偷偷摸摸开始复习。 但是也没有证据,所以没人直言,不过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没人给朱晚沁好脸色,也没人和她说恭喜,还有人道,“这可真是太好了,咱们队还能出个全县第一呢。” “是呀,唉早知道我以前就主动去找他处对象了,谁知呢他那么快就和林妙音结婚了。” “林妙音以后可要享福了。” 大家感慨着,没有发现朱晚沁安静地一个人待在一边,眼神变化莫测。 林家院子里,林妙军很快回来了,把肉菜给了林母等人后,取下买的鞭炮来,用竹竿撑着,在院子门口点燃,一阵噼里啪啦。 待众人慢慢散去,还有很多小孩子来捡没有爆炸的鞭炮去玩。 在林家几个女人的忙活下,很快做了一大桌子菜出来,李书记和传信的人推辞不过便坐下一起吃了。 男人一桌,女人一小桌,桌上林母道,“以前我就说远峥是个有出息的,你那会儿还要和他离婚,还是我有远见,给你劝住了。” 林妙音…… 崔芬抱着孩子道,“以后你可要对他好点,别再那么凶巴巴的了。” 林妙音严重怀疑自己的家庭地位急剧下降。 林母道,“牛头湾都多少年没出过大学生了,还是全县第一,怎么的也要办酒席热闹热闹。” 林妙音闻言,想起了前世的升学宴,倒是需要办的,如今他们兜里也不缺钱。 “对了你等会啊,给你婆家那边拍封电报去,把这消息告诉他们。”林母叮嘱。 林妙音点头,几人边吃边聊起了办酒席的事。 忙碌了一天后,两个人对坐,在一个大脚盆里泡脚。 “我去上大学后,你要不要跟着去。”孟远峥问。 林妙音思索道,“应该去不了,我那些生意还在本地,而且现在去外地不能久留,要等过几年,彻底开放后,才能去。” 孟远峥闻言有点失望,垂眸,把她脚抓过来放自己大腿上,用帕子擦干,照例按摩一下。 林妙音却抽回了脚。 “我妈和嫂子今天都说我了。”她轻哼一声。 “什么?” “说我以后要把你哄着,供着,宠着,不能对你凶巴巴的,你现在就是全家的金疙瘩了。”她酸溜溜的说。 孟远峥闻言,笑了一下。 “你笑个啥。” “没事。”他又把她脚捉过来按住,轻轻捏足底,“你才是金疙瘩,我要哄着,供着,宠着,不然你一生气就不让我睡床上,我哪儿敢惹你。” “切,油嘴滑舌。”林妙音忍住笑,开始享受他的服务。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换地图了,还差最后一个大情节完结,估计就一两万字了,冲鸭 ☆、抄袭 1978划时代的一年。 全国各地开始解放, 特别是沿海地区经济飞速发展。 到了1980年,沿海贸易蓬勃发展,带动内地也开始转型。 林妙音到了G市已经两年。 这儿全年都很暖和, 不像牛头湾那样四季分明, 也不像牛头湾那样宁静。 生活是忙碌充实又紧迫的, 她开了一家服装厂,销往全国各地, 她主设计, 林妙军主生产, 金成仁主销售。 家乡很多人来厂里打工, 算起来, 牛头湾也算是附近最富有的村子了。 林妙军和崔芬带着儿子来给林妙音帮忙,金成仁也被锻炼得越发成熟, 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他们品牌如今已打响名号,在G市新建成的厂子里独占鳌头。 再加上政策支持,工厂发展得很快,如今已有两间大厂房, 上百个工人。 孟远峥的父亲也被平反,大学开始重新招生,孟远峥母亲回到了大学教书, 分卷阅读95 孟奶奶身体恢复良好。 所有的一切都欣欣向荣, 走上正轨。 两人只有在寒暑假的时候才能见面,好在林妙音忙得脚不沾地,习惯了也没什么大事。 但是这天她正忙着给衣服打版的时候, 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孟远峥的同学打来的,说孟远峥的论文涉嫌抄袭。 这事儿现在闹得挺大的,几乎全校都知道了,如果不尽快解决,很有可能会毁了他一辈子。 挂了电话后,林妙音站在原地久久不语,她知道,孟远峥绝不可能抄袭,他的实力也不需要去抄袭别人。 入学三年,评优评先哪次都没落下他,文章多次被发表,这种老师的宠儿,同学的榜样,怎么可能去抄袭? 肯定是有人陷害! 林妙音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先给孟母打了电话把事说了。 孟母是大学老师,知道一个学生如果被认定抄袭,将是多么严重的后果。 她先让林妙音别慌,现在收拾东西立马去s市,她会联系自己的人脉,看看能不能托关系找到证人证实孟远峥的清白。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很被动,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 林妙音应了下来,把厂子里的事交代好后就买了最近的火车票,收拾好行李,又把手头所有的钱都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因为太赶了,只买到了站票,厂里又离不开人,所以只有她一个人上车。 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如果人挤,就站着,不挤,她就把行李丢地上坐上面。 饱受煎熬地到了s市后,顾不得休息,拎着东西就来到了s大。 此时是秋天,G市还在穿薄衫,s市已秋风瑟瑟,好在她带了外套,在学校外面开了间宾馆,收拾好后就进学校去了。 s大是对外开放的,她来过两次,还算熟路。 走了一会儿来到了孟远峥的宿舍楼下。 这年头很多大学生都是已经结婚了的,所以对于家属来探望管得不严,林妙音和宿舍一楼的大爷说清自己的身份后,大爷戴着老花镜抬起头来,打量她。 “你是孟娃儿的婆娘哦?” “我是,他现在在寝室吗,我来找他有事。”林妙音问。 大爷缓缓摇头,“昨天没看到回来,不晓得去哪点了。” 这可难办了,找不到人。 这时一个男声在她背后响起,“你就是孟远峥的妻子?” 林妙音一愣,回过头,见一个男生皱眉打量她,眼里还带有丝丝厌恶。 她不解,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啊。 “是的,请问你是?” 她礼貌地问道。 “呵。”男生不屑地扭头走了。 “这……”林妙音一脸懵逼,什么玩意儿? “大爷,这人谁呀?他和我丈夫关系不好吗?” “他们是室友,其他的我就不晓得了。”大爷嘬了一口茶。 难道就因为抄袭事件,才一两天,这些人的态度变化就这么大了吗?何况这人还和孟远峥是舍友。 林妙音心里不安地出了男生寝室。 s大太大了,她不熟悉,也不知道上哪儿找人去。 要是前世就好了,一个手机就解决的事,现在连大哥大都还没出现呢。 她索性在一边的凉亭里坐了下来等着,这儿可以看见寝室楼大门。 坐了有两三个小时,眼看着都要天黑了。 很多学生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去了,来来往往的。 当然气温也降下来了,白天还有暖阳,现在已经夜风飒飒。 在她快要冻得鼻涕长流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了。 高高瘦瘦,身姿挺拔,不正是孟远峥么。 她站起来就要过去,这时几个男生却把孟远峥围住了。 这几个人都是学生,以一个牛仔外套的人为首,都面带嘲讽地看着孟远峥。 牛仔男道,“孟远峥孟远峥,你也有今天,我还以为你能一直这么狂呢,不是很厉害么,不是啥都压我一头么,连我对象你都要抢走……” 孟远峥本来表情冷冷的,他们说啥他都没反应,听到这儿忍不住皱眉问,“我啥时候抢你对象了?” “哟呵你还不承认?”牛仔男怒了,挽起袖子点了点孟远峥肩头,“我对象和我分手了,她说她喜欢上你了。” 孟远峥避开他的手,“我根本不认识你对象,而且我已经结婚了。” 牛仔男不信,“你少骗你老子我,你结婚了?你婆娘呢?谁见过?你结婚了学校里会有那么多女的喜欢你?” 孟远峥…… 他早就对外表明自己已经结婚了,那些女的喜不喜欢他,他怎么知道。 林妙音已经站在边上很久了,听了几句,忍不了了,这些人趁她不在欺负她男人? “她婆娘在这儿呢。” 几个人闻言看过来,就见一打扮得时 分卷阅读96 髦的年轻女人正站在身后,小西装,阔腿裤,大波浪卷发,小高跟鞋配小挎包,气场十足。 林妙音直接走过去,一把挽住孟远峥的胳膊,她穿了高跟鞋,还是比孟远峥矮很多,把他头拉下来,吧唧亲了一口,亲昵地说,“峥峥,好久不见,人家好想你呢。” 孟远峥最开始微愣,待真真实实感受到了林妙音身上传来的体温后,他才反应过来。 她居然跑来找他了! 牛仔男等人都傻眼了,平时见孟远峥穿得一丝不苟的,很普通,瞧不出家境好不好,对其他女人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谁知道竟然真的有个这么时髦的老婆? “你怎么来了。”孟远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看她只穿了衬衣加小西装,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林妙音道,“我啊,听说有人冤枉你抄袭,我就来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瞎了他的狗眼看出来的。” 说着她横了眼牛仔男等人。 牛仔男觉得林妙音在明示他,不服气地道,“看我干啥?孟远峥抄袭的事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了!不信你自己打听去!” ☆、大结局(一) “我不知道什么抄袭不抄袭, 我只知道你挺小人得志的,怎么,平时就嫉妒我家峥峥, 现在就跑出来落井下石了?” 林妙音不屑地哼道, “难怪你对象不喜欢你呢, 活该。” 说着拉着孟远峥的手道,“我们走, 别和这种小人浪费口舌。” “你们站住!”牛仔男吼道。 林妙音两人根本不理, 大步离开了, 徒留几个人气得咬牙切齿。 林妙音拉着孟远峥一路走出很远才慢下脚步, 笑道, “你这么高个子,还怕他么, 他推你肩膀时,你就应该给他一拳。” 孟远峥抿唇,“打人要被记过。” “切,反正他们先动手的, 你这叫自卫。” 孟远峥捏捏她的手,“我有你保护。” 林妙音撇嘴,“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怎么脱身?” 两人去了大学外面的餐馆吃了晚饭, 再回了宾馆。 孟远峥也详细讲了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说起来他自己也是云里雾里的。 前天他还照常泡在图书馆里,有同学来找他,说导师叫他, 他去了以后,导师拿出两份论文来,让他自己看。 他一脸莫名地看了,越看越心惊,因为一份论文是他的,另一份是别人的,两篇文分别在不同的刊物上发表,按照落款日期看,别人的那份论文比他的早,而他们的中心思想居然是一样的! 他迅速反应过来,这说明他很可能涉嫌抄袭。 他抬头看导师,导师的脸有点阴沉,但他还是信任自己的得意门生的,沉声道,“你好好想想这篇文的作者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平日里写稿时被谁看到过内容。” 孟远峥看了别人那篇文的署名,张海荣。 没有一点印象,再看介绍,是同市里的一个学校里的学生。 是巧合吗? 不可能,他论文的中心理念放在21世纪都算先进,若是这个张海荣在八十年代初就已经提出来了,怎么可能会被埋没而没有得到推广,况且两篇论文行文结构逻辑线也非常相似。 可惜现在没有电脑,只能用手写,稍不注意就稿件泄露了。 在图书馆他一直在桌边,不会被人看到,在寝室书本就放在桌上,可是寝室里大家关系说不上非常好,也算和睦,平时大家还会互相讨论论文,帮忙给意见。 所以泄露的最大可能就是在寝室。 他在寝室里没有和谁闹矛盾,那到底是谁会害他呢? 当孟远峥把事情说完后,林妙音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那个她在男生宿舍楼下,嘲讽她的那个人。 她把这人的外貌特征描述了下,孟远峥道,“他叫徐建文,平时里比较沉默寡言的,但我和他没有起什么冲突。” “那他为何会嘲讽我?”林妙音不解,“我觉得他肯定有问题,我看他那样子,好像对你我有什么敌意一样。” “我也不知道我哪儿得罪他了。”孟远峥皱眉,把自己随身带着的两份论文拿出来,指着张海荣那份道,“我今天去m大找他了,但是没找到人,我仔细看了他的文,80%和我相同。” 林妙音白眼道,“我就无语了,他的文就比你先发表一个星期,你要真抄袭加发表,一个星期哪儿弄得出来的,这些人跟傻子一样。” “我们得弄清楚这徐建文和张海荣有什么关系才行,对了……你说张海荣是m大的?”林妙音拿起那份论文看起来,“指导老师叫黄齐……这名字好眼熟。” 她皱眉思索着,“咱们在m大有认识的人吗?” 孟远峥顿住,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来,“朱晚沁。” 林妙音几乎是下意识觉得这事儿和朱晚沁有关,来 分卷阅读97 自于女人的自觉。 “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个黄齐,就是当年我在火车上救下来的孩子的家人!他当时给我写感谢信里说如果我来了s市,有需要的话就去找他。” 她眼睛一亮,从自己常带着的一个盒子里找出裁剪下来的纸条来,幸亏她有储物的习惯,不然就白白浪费这个人情了。 “他是张海荣的指导老师,我们可以去问问他关于这篇论文的情况。” 说罢她见孟远峥正不说话,静静看着她,“看我干啥?” 孟远峥笑了,“媳妇真厉害。” 林妙音拍了他一巴掌,“和你说正事呢,我们做个大胆预测,这件事最开始起源于你的稿件泄露,偷看稿件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你这个室友徐建文。” 她用词在本上写下徐建文的名字,然后道,“论文是以张海荣的名字发表的,所以我们需要弄清他们两个的关系。” 说着她写下张海荣的名字,在两个人之间画了连线。 “张海荣是m大的,朱晚沁是m大的,我们还要打听下朱晚沁是否和他们有关系。” 然后她写下朱晚沁和黄齐的名字。 “最后就是去找黄齐,询问张海荣在这篇论文发表的过程中,有没有出现什么不对劲的事,既然这文不是他写的,黄齐作为导师,肯定会发现端倪。” 她说罢,放下笔,“如果这三步走完,不足以弄清事实真相,我还有一个终极办法,就是找人去把这徐建文和张海荣狠狠揍一顿,逼他们说。” 孟远峥…… “好,我赞同。”他点点头,又拿论文看起来,突然他发现了一个地方,指给林妙音看。 “这里,这个公式,是在21世纪初才被人广泛应用,所以张海荣在抄的时候,可能不知道这个公式是什么意思,他就联系了前后文,用了一个比较慢又复杂的计算方法,但是最后,他得到的结果,和我的结果是有点偏差的。” 林妙音也对照着看了,没看懂,只有问,“那这个能作为证据吗?” 孟远峥摇头,“单靠这个不行,但是我在以前发表的论文里,留下过线索,表示自己在以后的论文里会用到,而这线索刚好就是这个公式。” 他最开始是没有这么仔细来思索的,现在冷静下来慢慢探究,果然找到了破绽。 林妙音的到来让他变得镇定,有一个人愿意陪着自己去面对,所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 “太好了!那你就能用他的论文来证明你的清白了吧。”林妙音高兴道。 孟远峥也轻松不少,把她搂进怀里亲了亲额头,“是,谢谢你。” …… 第二日一早,两人来到了m大。 m大比起s大来差了一些,先在学校里逛了逛,然后打听到了黄齐老师所在的办公室。 黄齐五十来岁,人看着很正直,得知了林妙音两人的身份后,连忙站起身表示感谢。 寒暄一番后,林妙音说明了来意。 她先介绍了孟远峥的情况,然后提出自己的疑惑来。 “我们想知道的是,您在指导张海荣写这篇论文的时候,可发现了他的一些异常?” 对于林妙音两人,黄齐是比较信任的,况且虽然他在m大,也常闻s大名人孟远峥的事迹,在他看来孟远峥这种人,本身是有足够的实力的,何必去抄袭?还抄得这么雷同。 他思索道,“这篇论文,说实话因为我前些日子太忙了,没有指导他太多了,他唯一找我两次,一次是问一个公式,惭愧,那个公式我也不懂,另一次就是结稿时让我看看全篇。” 林妙音和孟远峥对视一眼,心想果然有戏。 孟远峥问,“黄老师,他平时写的论文如何,发表的次数多吗?” 黄齐摇头,“有过一次,其他大多是比较普通的。” 孟远峥道,“可否借我纸笔一用。” 黄齐闻言引他到办公桌前,孟远峥提笔熟练地默写下一个公式。 “黄老师请看,这是否是张海荣找你询问的那个公式?” 黄齐一看,脸色一变,立马找出自己的文件夹来,他当时因为挺好奇这个公式,所以记了下来,如今找出来一对比真是一模一样。 孟远峥又拿出了两份论文,指出两个公式的地方,“我的论文用的是这个公式,但是张海荣用的却是一个比较常见的公式,如果这是他原创的,他为什么要找你询问这个公式呢?” 原因只有一个,张海荣当时是想用这个公式,但是他不懂,他怕出错,然后来找老师问,没想到老师也不知道这个公式,所以没办法,他只有用的另外的公式来替代。 黄齐虽然相信孟远峥,但是张海荣毕竟是他的学生,他有点受打击,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 林妙音两人也不说话,办公室气氛很压抑。 过了一会儿,黄齐缓过来了,道,“你和他有什么过节吗?” 孟远峥摇头,“没有,在这件事之 分卷阅读98 前,我根本没有听说过张海荣这个人,何来过节?” “怪了,那他是如何拿到你的稿件的。” “我怀疑是我们寝室的一个人看的,但是不知道我室友和张海荣有什么关系,所以能不能麻烦黄老师你帮我们找一下张海荣来,昨天我来本校找了一天都没见到他。” 黄齐点头,“你放心,他是我的学生,他这篇论文还经过了我的手后才发表出去,我也有责任,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他拨通了张海荣寝室的电话,接的是室友,黄齐道,“我是黄齐,张海荣在吗?……不在?去哪儿了?和女朋友出去了?哦哦好,那帮我转告他一下,回来了来我办公室一趟。” 放下电话,黄齐眉头都打了结,对林妙音两人道,“他不在,要不你们后面再来?” 林妙音道,“黄老师,其实我们还想找一个人,不知道你认识不。” “他叫什么,我们这个年级我带过的我多少有印象。” “她叫朱晚沁,大三的。” 黄齐想了想,找出了一份花名册来,“是她吗?” 林妙音看着点头,“对。” “她和张海荣是一个班的。”黄齐道。 一个班的…… “黄老师,你有朱晚沁寝室的电话吗?” “她不是我带的学生,我没有,但她的导师是袁老师,就在隔壁,你们等等,我去问问她去。” 黄齐说着去隔壁要了朱晚沁寝室的电话来,拨通后,接的也是朱晚沁的室友,说朱晚沁不在,有个男的找她出去了。 几个人互相看看,都明白了对方眼神中的意思,这找朱晚沁出去的,估计就是张海荣。 和黄齐告别后,林妙音和孟远峥去买了些吃的,就坐在女生寝室楼下的木椅上等着,等到下午三点多,朱晚沁和一个男生回来了。 朱晚沁脸色淡淡地走在前面,男生走在后面。 一个穿得青春靓丽,一个打扮得很随意。 男生脸上带着笑,和朱晚沁说了什么,朱晚沁简单回复了一句,便要转身走,男生拉住她手,想来个临别么么抱抱啥的,被朱晚沁拒绝了。 他有些失落地看着朱晚沁进寝室楼了,转身离开,走到路上时,却被两个人陌生人堵住了。 “你们是?” 孟远峥沉声道,“你是张海荣吧,我们有事想问你下。” 张海荣现在很敏感,下意识拒绝,“不好意思我没空。” 他想离开,却被孟远峥一把捏住肩膀。 “你干嘛!”张海荣受惊想挣脱,奈何眼前这男人看着瘦瘦的,力气却很大,又比他高半个头,他不觉气势已弱了。 “有胆子抄袭别人的论文,没胆子面对。”林妙音在一边冷冷说道。 张海荣一下瞪大眼,看着他们两个,“什么抄袭?我没有!” “他是孟远峥,在他面前你还装的下去吗?” 孟远峥,不就是他抄的那篇文的原作者吗? 但是他不能承认,这些人又没有证据,他比孟远峥先发表,他是站主动的一方的。 这样一想他反而冷静下来了,“哦是你啊,你抄袭我论文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等着被学校开除和向我公开道歉吧。” “我说你真是够不要脸的。”林妙音道,“你抄没抄,你我心知肚明,拿别人的东西改几个字就成了你的了?” 张海荣不吭声。 “张建文和你什么关系。”孟远峥问。 “不认识。”张海荣语气淡漠,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好,希望你一直这么硬骨头,不过记住一点,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论文是这样,女人,也是这样。”林妙音意味深长地说完,示意孟远峥放开他,两人离开了。 张海荣站在原地,心脏扑通扑通地,他想起朱晚沁对自己的态度来,半天挪不动脚步。 …… 孟远峥回寝室去取自己以前的论文和自己写论文收集的资料以及一些草稿,这些东西越全越有证明力。 林妙音则去找了几个混混来,让他们去m大和s大打听,徐建文和朱晚沁有什么关系,徐建文和张海荣又是什么关系。 她脑子里已经大致清晰了事情真相,只是要把这些事都弄清楚,才能一举把他们一网打尽。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或者明天放最后一章 ☆、大结局(二) 根据林妙音找的人回馈来的消息, 张海荣和徐建文没有什么关系。 但徐建文和朱晚沁是情侣。 这就很滑稽了。 “你室友和朱晚沁是一对你都不知道?”林妙音问。 孟远峥撇眉,“我又不关注这些。” “这事儿交给我,你呢就负责把你的那些文件整理好, 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 我看他们怎么抵赖。 分卷阅读99 ”林妙音说说拍拍自己的包, “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我现在有钱。” 接下来几天, 林妙音又花钱找了很多人, 跟踪这三人, 发现朱晚沁分别两个男人都见了面。 而他们见面的场景, 便被人偷偷拍了下来。 s大这边已经开始对孟远峥抄袭这件事做出讨论, 毕竟是多少老师的爱徒,学校这边也不想这么损失一个人才, 再加上这事疑点重重,学校也一时间难以决定。 孟远峥已经向他导师那儿说明,希望可以争取一周的时间来自证清白。 但是老师们不相信孟远峥抄袭,学生们可不, 多少人平日里嫉妒孟远峥的,都恨不得现在跳出来踩两脚。 一传十,十传百,孟远峥在传言中俨然成了一个虚伪小人, 人品败坏的伪君子。 徐建文感觉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他与孟远峥同寝,他在自己当地高考也是第一名的成绩,多少有点自负, 谁知道到了大学处处被孟远峥压一头,长期以往他看孟远峥就不爽,觉得这个人很装。 后来他无意中认识了一个姑娘,叫朱晚沁,是m大的,两个人聊得很愉快,他深深地被朱晚沁的美貌和性格吸引,在聊了一段时间后,他发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缘分! 朱晚沁居然是和孟远峥一个大队的知青,但是他敏感地发现了朱晚沁在提到孟远峥的时候表情有点僵硬,眼神还闪过惶恐。 他感觉这两个人背后可能有什么隐情,在她的追问之下,朱晚沁慢慢地告诉了他发生了什么事。 朱晚沁说孟远峥在下乡当知青时,曾和她处过对象,还发生了关系。 但是孟远峥却是个下流的伪君子,在和她处对象的时候还和很多处,其中就有一个是队长的女儿。 队长在一个大队权利很大,队长的女儿也蛮横得很,在发现孟远峥和她的关系后,竟然当众撒泼,和她打起来。 她一个娇弱的姑娘家,如何打得过对方,衣服都险些被撕毁。 这让她非常丢人,她本来只是单纯的处个对象,谁知道孟远峥脚踏几条船,她被打了后,孟远峥因为怂包,根本不敢安慰她或者帮她出气,反而去巴结队长女儿,将她弃之不顾。 徐建文听了朱晚沁的话后,感到非常愤怒,孟远峥这个卑鄙小人! 在和朱晚沁建立关系后,他每日都在想着怎么报复孟远峥。 终于某一次他见孟远峥去食堂了,鬼使神差地,他把孟远峥的初稿看了一遍,并抄下了大纲和重要部分。 在纠结了两天后,他还是决定把东西交给了朱晚沁,两个人商量着在孟远峥发表前发表,伪造孟远峥抄袭的事实。 哪怕孟远峥不发表,他作为室友,也可以“无意中”揭露他的论文和自己看过的一篇很像。 可是这发表的人该由谁来干呢? 朱晚沁说她有人选,让徐建文不用操心。 直到后来,果然就爆出来了孟远峥抄袭的事。 这几天孟远峥肯定忙得焦头烂额吧,想起孟远峥的下场徐建文就一阵高兴,可是这高兴没有维持几天。 因为他在某天晚上从图书馆回寝室的路上经过小树林被人捂住嘴拖走了。 他拼命反抗也没用,被拖着到了学校偏僻的角落里,然后被狠狠打了一顿。 这些人只打他的身上,不打脸,也不打重要地方,就打大腿屁股背,但是很痛,待他被打得只能喊好汉饶命后,这些人才停下来。 领头的人把他揪起来,警告他老实点,并拿出一张照片来,问,“你和朱晚沁是对象?” 徐建文一愣,眼前的人他并不认识,怎么会知道他和朱晚沁处对象的事的,而且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但是在对方恶狠狠的眼神中,他只有点头。 “有意思有意思,那你看看这是什么?”那人把照片给他看。 赫然是朱晚沁和一个男人拉手走在一起的样子。 男人头歪着凑近朱晚沁,两人说着什么私密话。 领头的人好心提醒,“这男的叫张海荣。” 徐建文一下呆住了,愣愣地看着照片,心底跟烂了一个骷髅一样开始缓缓淌血。 这照片是最近拍的他知道,因为朱晚沁身上的包还是他送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他一把抢过照片,几下撕碎了,赤红着眼睛吼道:“这不可能!” 这下他连思考是谁派人来打他的都没空了,满脑子都是朱晚沁和别人牵手走在一起的样子。 打他的人见目的已达到,丢下他就离开了。 因为校门已经关了,他第二天才得以出校去找朱晚沁。 朱晚沁待他还是那副温温柔柔又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他经过一夜的冷静,但没有那么冲动了,况且照片也被他撕了,没有证据能证明朱晚沁到底有没有和其他人在一起。 他道,“沁儿,我想给你个惊喜,你跟我来。” 分卷阅读100 朱晚沁没有怀疑,因为徐建文一直对她百依百顺的,便跟着他走了。 徐建文带着她到了一间宾馆,说,“进来,我都布置好了。” 朱晚沁以为他要送自己什么东西,正想着最近有什么节日的时候,徐建文却猛然朝她扑了过来,把她按在床上,捂住她嘴就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她如何反抗得了,一阵云雨后,唯有趴在床上痛哭。 但徐建文却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丝毫不怜惜地扇了她一耳光,冷笑道,“意外意外,你居然还是第一次。” 朱晚沁脸一白一红,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曾经她骗他说自己和孟远峥发生了关系却被抛弃了,如今可不就被狠狠打脸了么。 “建文……我……” 徐建文一把丢开她,“贱货,骗人骗到你小爷我头上来了。” 朱晚沁正要回嘴,门却突然被敲响了,徐建文笑了笑,“老熟人来了。” 他随便找了条毛巾围住下面就去开门,门口正站着张海荣。 张海荣今儿突然收到有人给他打来的电话,让他某个时间点到某某宾馆几号房间,有重要的东西给他看,如果他不来,后果自负。 至于徐建文是怎么拿到张海荣寝室电话的,只要找宿舍楼的大爷说几句好话就是。 张海荣见打开门的是一个半.裸的男人,疑惑地问,“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吗?” 徐建文捏紧拳头,冷漠地说,“是,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了,记得关门。” 说着已经扭头自己先进去了。 张海荣跟在后面,关上门,屋子里还弥漫着欢.爱的气息,窗帘也拉得紧紧的。 朱晚沁已经躲进被子里了,被徐建文一把扯开,露出全.裸的身子来。 “啊!出去出去!”朱晚沁抱着胸口叫道。 徐建文伸手捏住她下巴,掰正她的脑袋对准张海荣,“来,让你的情人看看,你在我的床上是什么样子。” 本来还一脸疑惑的张海荣在看清朱晚沁的脸后,如遭雷劈…… …… 那三个人的感情纠葛如何,林妙音已经不关心了,反正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只负责让他们看清对方就完了。 此时两人正把收集的材料都上交给学校。 陪同而来的还有孟远峥的导师和黄齐作为人证。 从教务大楼出来,林妙音请了两位老师去吃饭,感谢他们为孟远峥的事出了不少力。 三日后,学校发表声明,并贴出了相应的证据,表明孟远峥没有抄袭,反而是稿件泄露被人抄袭。 并做出了开除徐建文的决定。 m大同样开除了朱晚沁和张海荣以给孟远峥一个交代,同时这三人因为触犯法律将面临一系列的惩罚。 发表了张海荣论文的杂志社还专门给孟远峥道歉并赔偿了一笔钱,并给孟远峥开了一个采访专栏,让更多人了解到了这个年纪轻轻已经在学术界小有成就的人。 …… 寒来暑往,年复一年。 当改革开放大潮席卷中国,牛头湾这个小地方也感受到了变化。 首先就是农业经营方式,由原来的集体劳动变成了家庭联产承包制,这让大家的劳动积极性变得分外高涨。 知青返乡,大部分知青都回城里去了,包括前世因为孩子留下来的张慧。 再有就是公社和大队变成村镇,但是村长还是由民众选举,由于林父的威望甚高,仍然由他当了村长。 如今队里都是老人种地,年轻人开始外出打工,今年孟远峥毕业一年,进了研究生,林妙音的工厂也稳定下来,便不再事事亲力亲为,而是到了s市和孟远峥一起住。 今年过年她回来是准备投资给村里建蔬菜大棚和养殖场,采用入股分红的方式,带着大家一起致富。 虽然出去打工能赚钱,但是背井离乡的哪里有在家赚钱好呢,还能照顾老人和孩子。 最先一步就是先修路,林妙音出了大部分钱,只让村里人每家每户出一点钱意思一下。 同时来参加修路的村民还有工资拿,并包两顿饭。 过年林妙军夫妻俩带着已经五岁的小家伙回来了,金成仁还带回来一个外地媳妇,肚子里已经揣上崽了。 这让林母很忧心,想着自己女儿怎么还没动静。 在林妙音去监督修路的时候,孟远峥则是和村里的一群十几岁的小孩子待在一起。 给他们上思想教育课,鼓励他们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为祖国,为牛头湾的未来而努力。 还给每个人发了一套新文具书包课外书之类的。 正忙着,突然有人跑来,道,“孟兄弟!你快去看看,妙音她突然晕倒了!” 孟远峥一听,放下东西,叮嘱李书记的儿子继续发,自己快步往修路的地方去了。 到的时候林妙音正坐在田埂上,几个队里的嫂子们陪着。 分卷阅读101 “妙音!”他叫了一声。 嫂子们让开路当他进来,他担忧地蹲下身去看林妙音。 却见林妙音没有什么,还笑嘻嘻的。 “我没事。” “你都晕了,怎么说没事,走咱们去医院检查下。”他皱眉,拉她起来。 “不要急哦。”一边的嫂子笑道,“怀娃儿了很多人会这样的,看你就是第一次当老汉不晓得。” 旁边有人笑道,“这是远峥稀罕妙音,哪像我们家那口子,大老粗一个。” 孟远峥一愣,看着林妙音道,“你……” 林妙音难得看他露出这种表情,捏捏他的脸道,“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下再确定。” “好……”他有点激动,都不知道该说啥了,立马转过身背对她蹲下,“上来,我背你。” “哎哟,我让妙军开拖拉机过来拉你们。”崔芬急急忙忙去了。 这边在修路,拖拉机过不来,还停在很远的地方。 孟远峥背着她稳稳地走着,她搂住他脖子,想起了多年前她刚来这儿时,林妙军也是这么背着她去卫生所,那会儿她还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和孟远峥离婚。 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还好,他们都还在。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啦!给自己撒花撒花~ 这是我来到晋江的第五个月,也是我完结的第二本书了,一路写下来,虽知道自己还是存在很多的问题,但是还有那么多可爱的读者给我撒花评论,超级感谢你们,吧唧。 从上一本到这一本,有所进步,也有很多不足,我中间有很多时候是为了更新而去写,也有时候是自己开心才去写,总之不管如何,我写完了。 对于我这个干什么都三分热度的人,实在是一件大喜事(叉腰狂笑) 最后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么么哒,咱们下本书再见! ……………… 推荐下本开的文《与仙尊互换身体后[穿书]》 戳我专栏就可以看到哦。 江采穿进一本古早言情修真文里,成了一个觊觎男主的反派女配。 男主男配都爱女主,江采一睁眼却面临被女主追求者打死的境地。 为了保命,她叫道,“不要杀我!我和仙尊好上了!” 活下来的她修仙不成,收拾包袱下山回家去也,临走前却和高高在上的仙尊互换了身体! 这仙尊还是原作里的终极大反派。 仙尊替她得到了考核第一名,而她只能坐在上座,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再后来,仙尊在练功,在干活,在受到同门排挤,江采在打望,在吃瓜,在解决蜂拥而来的桃花运,在对镜欣赏自己(仙尊)的美貌。 *** 猝不及防回到自己身体后,她被迫开始自学成才。却发现在自己的兜里,柜子里,枕头下莫名出现一些修炼秘籍。 她捧着秘籍想,仙尊这么好,怎么会是大反派,即便他是,我也要成为反派的狗腿子! 江采:“仙尊,求抱大腿。” 仙尊淡淡瞥她一眼,“听说你和我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