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勇者退休日常》 分卷阅读1 [综]勇者退休日常 作者:末世梦魇 文案 夭寿啦! 勇者大人逃班跑路后,竟在各个世界打家劫舍杀人放火,顺带强抢民男民女,开黑店搞走私洗脑传销无恶不作,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本文作者带你走入一个丧心病狂花样百出想退休的傻白甜勇者的逃家日常。 ————————————————————————— 其实这个没那么沉重啦,你们要相信,作者如此纯良,这次的故事一定是个Happy end! 注意事项: 1、本文主要目的是为了满足作者想各个世界乱窜的欲望。 2、灵感主要来自于神秘博士惨遭捅刀,你们有什么想看的可以留评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 快穿 超级英雄 搜索关键字:主角:勇者(白)、魔王(黑) ┃ 配角:新坑《小书斋》,原创言情,求预收 ┃ 其它: ================== ☆、艾斯梅尔前因(一) 到最后,能将一位英雄毁灭的往往不是多么强大的敌人,而是旁人贪婪的心。——题记 木柴在火炉里不时发出细微的噼里啪啦的声响,屋子里暖烘烘的。放在壁炉前的摇椅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手捧着一本已经有些残破的羊皮纸装订的笔记本阅读。 “爷爷,再给我讲个故事吧。”男孩趴在她膝上,仰着稚嫩的脸,眼睛里映着火焰在闪烁。 老人摘下眼镜,将本子放到一旁。用空出的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笑着说:“好吧,那就给你讲一个我经历过的故事好了,那是一场所有生命共同犯下的罪恶,是烙印在整个世界之上的错误。” “罪恶和错误?” “是的,”抚着男孩发的手停了,老人的目光落尽壁炉的火焰里,浑浊的眼睛,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点燃了整个世界的人。“你可以先听一听这个故事,然后你就会明白了。”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在我出生之时,最后一个经历过这场事的人也已早就离世了。”老人飘忽的声音仿佛顺着时间的长河逆流而上,将一切都拉回了当年。 “最开始,在我们生活的这个地方还被称作艾斯梅尔大陆的时候,不同种族的人不像现在常有交流,他们各成一派,互相制衡。 精灵藏匿于森林,兽人居住于山岭,矮人在火山附近筑起岩洞,鱼人隐于江河湖泊。” “那人类呢?”男孩有些好奇。 “人类啊,”老人慢慢的重复了一遍,露出一个浅淡的苦涩的笑容,“人类和现在差不多,众多的人口使他们组成了不同的国家。那时的人类们信奉光明神,能成为神殿的骑士或者是祭祀在那时是相当荣耀的事情。” 老人低下头注视着男孩清澈的眼睛,轻声说:“你能想象得到吗?那时的人们可以为了从不拯救他们的神,而一次又一次的把真正的救助者扼杀。” 男孩懵懂的摇了摇头,他听不懂。他只是觉得爷爷似乎很难过,于是他抓着老人的手指,“爷爷,不哭。” “我没有哭,乖孩子,”老人温暖宽大的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我连去为他哭泣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我也是个帮凶。好了,我还是接着给你讲吧。” “原本,世界还算和平,虽然偶有战火,但是各个势力都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上,纵使最野心勃勃的兽人也不敢大肆的挑起战争。 可有一天,平衡突然被打破了,一个大魔王从深渊里跑了出来,不止如此,他身后还跟着数之不尽的魔物。他们隐藏在黑雾里,对所见到的一切生命大肆屠。为了阻止他们,各个种族的战士们集结了起来,一只庞大的队伍诞生了。” 男孩好奇的问:“我为什么从没有听说过魔族?” “那是因为每次魔族入侵都会有人站出来,将魔族打回深渊里去,这个人就被称作是勇者。”老人耐心的解答。 “那勇者呢?”男孩皱着眉,“我也没有听过勇者。而且,勇者将魔族打回老家的意思是指他率领着那只大军吗?” “你听下去就会明白的。” 老人捞过一旁的笔记本细细的抚摸着它的封皮,然后将它贴在心口的位置。 “勇者有一群同伴:弓箭手、法师、刺客、狂战士,他们游走于各地击退魔族,解救哪里的生灵。当决战来临之时,他们与大军汇合与索拉格平原,就是你常去的那个广场的位置。他们要在这里一起抵御魔族最后的反击。也是在这里,魔王出现了。” “那然后呢?”男孩眨巴着眼,兴奋发挥舞着拳头,嘴里“哈,哈哈,”的嚷着,跟假想中的大魔王搏斗。“大魔王被打败了对不对?” 老人撇开他额前的头发,浑浊的眼里有什么滑落进了白发里。“是啊,他们赢了。所有的种族前所未有的团结起来,只为了杀死那个人,只为了杀死那个大 分卷阅读2 魔王。” 那一天,浓郁的血腥味填满了空气,乌鸦被吸引而来却又不敢落下,只能在半空中盘旋不定的发出凄厉的叫声。 火焰在大地上燃烧着,滚滚黑烟直接云霄与乌压压的黑云连成一片,无主的战马焦躁的刨着蹄子,难以安定。 这偌大的战场上遍地横尸。兽人、精灵、人类往日里不算和睦的种族死后却出奇的和谐。一个叠着一个,血肉混着血肉,难分彼此。 放眼望去,昏暗的天地间只剩下一个人还站着。不过,到了这个地步,他大概也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左臂被从肩部削去,创处呈焦黑,高温的火焰直接使创口炭化,也算是个快速止血的好方法。他的两条腿上的伤深可见骨,几支羽箭穿透破破烂烂铠甲钉在他身上,把他弄得看上去就像个竖起刺的刺猬。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渐渐粗重,全靠拄着一把黑刀强硬的使自己不会倒下,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从哪里再窜出一些敌人。 在他的身后躺着几个已经死去的人,他们干净的与这个战场格格不入。一个穿着利落的劲装头发乱糟糟的背着弓箭,一个穿着斗篷,露出常年被掩在兜帽下的苍白的脸,他一手攥着法杖,另一只手握着一柄细剑。 小小的姑娘被高大的男人护在身后,男人身上被附着了魔法的羽箭炸的面目全非。姑娘的匕首掉在地上,她也没有逃过死亡,一把剑刺穿了她的心脏。握剑的人就被杀死在一旁。 “他们损失了近半的兵力终于杀死了魔王身边的几个人,并且重创了魔王。当神官们用神术将魔王灭杀的时候,在圣光耀眼的光辉中,每一个活下来的人都在欢呼。他们多高兴啊,他们将魔王杀死了,世界从此和平了。” “别哭呀,爷爷,”老人握住男孩为他擦拭眼泪的小手,自己抹了把眼睛,对上男孩担忧的目光。“没事的,只是老了,说起以前的事就容易多愁善感,爷爷没事的。我们继续说故事吧。” “那以后,魔王没有了,勇者也没有了。但是神明却降下了旨意,魔族无法根除,他们每隔四百年便要从深渊再次冲入人间带来灾祸。为了保护世界的和平,神宫的教皇和联合部队的大将军一起制定了一个计划。” 推开神宫最深处的大门,金灿灿的带些橙红色的太阳的余辉透过穹顶的窗子洒落下来。光与影在棋盘上画出分明的界限,也让相对而坐下棋的两人,一个处在阳光下,一个留在阴影里。 坐在阴影中的人将一枚白色的士兵缓缓向前推进,铁质的护手上缠绕的锁链碰撞着发出哒哒的声响。执棋的人毫不在意规则的直接撞翻了沿途所有黑色的棋子,直到停在黑色王棋的对面。“想好怎么办了吗?” “放心好了,时间会是最好的利器。它能改变过去,也能改变人心。那个人的名号再盛终究也已经死了,而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能将他打落进尘埃里。” 穿着洁白神官袍的男人脸上带着慈悲又神性的笑容,衣服上金线勾勒成的符文随着他的动作闪着光。 他的指尖轻轻捏住白色的士兵,士兵染上了黑色,成了站在王棋身前的屏障,“就从那些愚民们开始吧,神的光辉会使他们看清自己的信仰,看清历史的模样。” “呵,”坐在阴影中的着甲之人话里难言嘲讽,“说的倒是好听,能把给一位真正品性高洁的英雄套上污名和抹杀他的存在这种事说的如此好听也就是你们这些所谓的神的使者了,话说你们的神知道吗?” “神明吗?”神官眉眼弯弯笑的与外面的神像一般无二,“神明无所不知,无所不在,他会满足每一位虔诚的信徒的祈愿不是吗?” 阴影中坐着的人挥手将棋盘上的棋子扫到了地上,一拳砸在棋盘上。“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是别忘了我们商量好的事,我想要他的力量还有他身上的秘密,而你想要借由他化为神。互利互惠的买卖,你可千万别耍什么花样。” “当然,”看着男人起身离去的背影,神官笑眯眯的眼角微微抬了抬眼皮,露出的眼睛里全无笑意。 男孩紧紧抓着老人的手,另一只手笨拙的安抚的轻轻在他背上拍打,“是什么样的计划?” 老人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气,“那是一个罪恶的罪不可赦的计划。为了自己的私欲他们将整个世界都拖入了错误里,然后越陷越深、越陷越深,并且一次又一次的亲手毁去了他们唯一的救赎。” 说起来这个故事有点老套,勇者和魔王,拯救世界带来和平。大概不少人看了开头就没有耐心再看下去,觉得直接就能猜到结尾。那肯定是勇者娶了公主,然后达成人生巅峰啊,还能怎样呢? 可是站上人生巅峰之后呢?勇者真的会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吗?整个世界上的掌权者们会容忍有这样一个不受控制的存在吗?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魔族被击败了,那还要勇者做什么。 “教皇颁布了神谕,说魔族虽然会来,但是勇者也会随之诞生。每隔四百年这世间就会有一位不具有灵魂只为承载勇者力量的 分卷阅读3 人形武器诞生,他将延续勇者的名字和他的光辉巍世界驱逐魔族。” “所以这是真的吗?”男孩轻声问。 “这当然不是真的,但是只顾享乐的贵族不会去追问,目光短浅的百姓对几百年后的事毫不关心,提出意见的人被暗中割去了头颅。当这则神谕被人人传颂写进历史里的时候,它就变成真的了。” 老人激动的情绪突然又低落了下来,“可是假的终究是假的,再大的谎言也终有被揭穿的一天。终于,所有助纣为虐者都迎来了审判之日。” 勇者大人,开始时人们念诵他的名,将他作为神与拯救者。一个四百年又一个四百年,勇者,如今人们念诵他的名,只将他当做件兵器在尽他应尽的的职责。 兵器不会有情感,兵器被折断时人们不会感同身受只会惋惜他曾经的锋利,兵器不该有朋友,但是考虑到他的贵重,他该有几个合适的看守。 就这样,时间的齿轮转动,唱着歌迎来一个又一个轮回,也迎来最后的终局。 一个人, 高洁如天上群星,闪耀如云霄明月, 可他陨落了, 将他举上神坛的手也在同时将他拖入尘埃。 嘀嗒,嘀嗒, 无数个轮回他为它倾其所有, 直到再没有什么可以付出, 直到再也阻不住它的坠落。 沉睡吧,天上星, 当你再醒来时, 世界再不在你肩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商人甲:勇者啊,请赐我无尽的财富。 国王乙:勇者啊,请助我王权永固。 垂死丙:勇者啊,救命啊! 勇者:(懵逼)我只是个单纯的输出而已,你们到底传了我些什么啊?? 最好的勇者,送给最好的你们,这个故事希望你们会喜欢。 来吧,不要大意的刷爆我的评论区吧,哈哈哈哈! ☆、艾斯梅尔前因(二) 过去了多久了呢?大概有一万年了吧。 就像神谕中一样,魔族、勇者,总是相伴出现。一个来了另一个就去将他赶跑,然后再悄然无声的消失。 渐渐地,有传言说魔族正是勇者引来的,也有人说或许勇者就是魔王,不然为什么他总跟着魔族一同消失呢? 这次,魔族又来了,就像是之前的无数次一样,第不知道多少代勇者带着他的标配小队被推入战场。 一个看着赏心悦目但一张嘴就露馅的话痨半精灵弓箭手,一个爱玩火睡觉的说梦话念咒语结果差点把自己烧死在床上的法师,一个玩隐匿的时候能睡着从树上掉下来的刺客。而他自己就是最好的战士。 他们的经历也与前辈们差不多。匪徒,恶贼,无道的国王,恶龙,恶魔……打怪升级,提升阅历。然后就被提到主战场上去和来势汹汹的魔族厮杀。 一对一也好,一对多也罢,小伙伴们尚且会摇个旗呐个喊帮忙补个刀,那些士兵们却大多都冷着脸。他们从不与勇者一起战斗,当魔族来袭时,勇者若是出手,乌压压的军队就围在四周看着他与魔族战斗。 上面给的解释是怕误伤。勇者的力量太大,与普通人并肩作战难免误伤同僚。但勇者很清楚的明白,他若稍微做点什么,比如拿着的刀的刀刃掉个方向,那些士兵就会齐刷刷的冲上来将他诛杀当场。 这与斗兽场也没什么分别。咬死敌人的猛兽若是想袭击观众席,便会被手持利刃站在护网外的仆从杀死。他便是那只野兽。 平时,诺大的军营里没人会愿意与勇者搭话。他所过之处自带真空地带,见到他的都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勇者也不爱自找没趣,没有敌人的时候,他通常会去营地边的一座小山坡上坐着。那儿有一颗大树,生的枝繁叶茂而且四季常青。 最主要的是这里很安静,没有异样的眼光和飘来的听不懂的细碎言语。勇者五感发达,对这些东西不愿理会但也实在不堪其扰。 近来他不知从谁那学来个毛病,有事没事总爱叼着根草梗,还学会了吹口哨。若非几个小伙伴拦着,他还想学着给自己的头发和眼睛都换个颜色。 话痨的弓箭手总跟他说附近的村镇有多么热闹,又或者是今天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连碰着个蚂蚁打架他都能给扯成长篇史诗,说的头头是道。 法师每天都一副暴躁不已,时刻想和人干架的样子。虽然是法师,但却沉迷近战,勇者就是那个被他看中的切磋人选。 相比之下,刺客就好多了。每天勇者在树下打盹,他就在树上打盹,谁也不碍谁的事。 有一天,弓箭手拉着他问:“你总是在想些什么呢?说真的,我可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为什么?”勇者茫然回问。 弓箭手拍了拍地上的灰一屁股坐下,“就昨天,那个拉着你裤腿非让你救他,你没办法他就说你是怪物的那个。那种人,你理他干什么?” 分卷阅读4 看勇者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弓箭手盘起腿又接着说:“打仗嘛,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这种事多了去了。就他事多,还让你去救他。呵,怎么不能死他呢?” 说着他凑过头兴致凌然的问:“跟我讲讲呗,往日里对这些小事你可都是不听不问不理,今儿怎那么好心了?” 勇者眨了眨眼,从记忆扒出了那时的事。 他听说有人找他觉得意外,就跟着传信的士兵去了。老实说,已经许久没有同伴之外的人来找他与他说话了。 他进了军帐就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倒在地上,一见他走近,眼睛亮的放光,支吾着让他走近些。 勇者走了过去,在他身旁单膝跪地。男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裤腿,用尽全力的说:“求求你,救救我,把灵魂卖给魔鬼也可以,我不想死。” “可是我不会救人。”勇者认真的说,可是男人似乎只觉得他是在推诿。 “是代价不够吗?我愿意、我愿意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钱?”勇者顿了顿,“我要钱做什么?”他的一切都受人制衡,有了钱也无处花。 然后他就被男人狠狠的推了一下,他没倒,男人反而重重的摔在地上。 男人的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气声,两只眼睛通红的瞪着他,像是在看杀他的那个人。“怪物!怪物!我就知道你就是个怪物!你这种怪物根本就没人心,也没有人性!” 他的声嘶力竭引来了外面的士兵,勇者被冲进来的士兵挤出了帐子,默默看着里面乱做一团。 “怎么了?发什么愣?”弓箭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勇者思绪拉回了当前,缓缓,一字一句都像在斟酌的说:“我只是以为……”会有一个人是把我当做人的。 但是弓箭手没有听完,他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唉,我可没工夫听你闲扯,”他眨了眨眼,“反正呀,我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行了,决战之日估计也快到了,你好好修养,到时候一举歼灭他们。那时候呀,我也就可以回家找我漂亮的未婚妻了。”弓箭手伸了个懒腰,下了山坡。 勇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轻应了声好。 一天又一天,决战之时将近,魔族的骚扰越发频繁。兵营没事就要出动一次,热闹的紧。勇者不用出战,于是就整天待在树下。白日里看云聚云散,夜晚看满天繁星,一看就是一天。 法师和弓箭手不再常来找他,他们如今忙于奔波支援,着实没有什么时间。刺客倒是还总是跟在勇者身边,不声不响,不时下山去战场上转悠一圈再一身血的回来。 “这一仗打完你想做什么?”决战前夜,勇者靠在树干上像往常一样看着远处的灯火和天上的星光。他这话问出了许久,没有人回答。 他其实也不需要人回答,能有个听客已经是件很好的事了。 于是,他自顾自的接着说:“我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去那些不是那么需要勇者的地方看看。我还想有一个名字,真正的名字,而不是像‘勇者’这样的名号。” 即使知道明天决战过后自己就不在了,想要再行走世间又要等下一个四百年,可是那时他早便忘了如今的这一点心念了吧。 他抬起手,搓了搓手指,仿佛还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血的温度。“我想去看看是什么让生命不愿意走向死亡。”一双双垂死中的眼睛从他脑海中闪过,他看到了里面的执念。 “哭是种什么感觉?笑又是什么样的?”他转头看向树上,慢吞吞的说。 他脑海中闪过无数张或哭或笑的脸,勇者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干干的什么也没有。又顺着脸颊滑落到嘴角,扯着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最后指尖落到了心口“还有爱和心痛,那些又是种什么感觉?” 刺客躺在树上闭着眼,好像是睡着了。直到好久没有声音传来,他才忽的睁开眼微微侧过头向下看去。透过枝叶可以看到勇者已经靠在树干上睡了过去,神情平和的像个孩子。 有些事你最好不要去想,也最好永远都不要去体验。刺客翻身下树静静的看着勇者的睡颜,握着短刀的手紧了又松,最终还是将刀收了回去,改从包里取出一条披风盖在了他身上。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战鼓声已震彻天际。 勇者倒提着刀,一步一步走上战场。他面前是千军万马,那是敌人。他身后也是千军万马,却不一定是朋友。 不发一言,刀光一闪足下一蹬他已如闪电一般刺入敌阵。他身后万箭齐发,各种魔法毫不吝啬的投向魔族大军。 一团又一团火光就在他身边炸开了花,附魔的箭矢无数次险而又险的从他身边擦过钉在地上或钉在魔族身上,而他只管冲锋,挥舞着刀,势不可挡。 一团黑雾不知从何时开始缠绕在勇者身上,如影随形。黑雾张牙舞爪的时而像是只狰狞的凶兽,时而化作人形,就像勇者有了一个实质的影子。 它不断地在勇者耳边喃喃,絮语不断。b 分卷阅读5 r   “不累吗?你活了有多久,又死了多少回了?你自己也记不清了吧。何必还苦守着自己也记不清的承诺,纵容着那些贪婪恶心的家伙肆意妄为呢?” “你看,你只要把刀转个方向,他们就算防着你又如何,没人能阻的住你!” “…………” 勇者只是沉默着,越发狠厉的挥舞着他的刀,溅出的鲜血染了满身。血水顺着头发流到脸上,他抬起头,一滴血珠砸进了深灰色的眼睛里,死寂的眸光仿佛因为这滴血染上了血色。让他他看着似乎是恨极、怒击,一步步的杀出座尸山来。 身后的马蹄声减响,乌压压的军队比与魔族对战之时还要气势浩大的向他冲来。 “这不还是一样吗?被唤醒、杀戮、再被杀死,一次又一次,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个世界已经疯了,你还是不愿意相信吗?” “勇者啊,勇者大人,你说说,除了我还有谁记得你的真名呢?你自己还记得吗?” 勇者的刀终于停了下来,他身前的千军万马已经杀尽,可身后的千军万马呢? 黑雾的声音渐渐小了,它不再絮叨的说着些诱惑的话,只余下一句轻叹:“杀吧。” 一个身影一闪出现在勇者身后,刺客手中狭长的匕首已经搭上勇者的脖颈,只需轻轻一抹便是一招封喉。 勇者身上法师送的附魔挂坠一闪,一个法阵凭空升起,将他禁锢在原地。弓箭手同时弯弓搭箭,几只箭矢破空而来,封住了他所有可能逃生的路线。 此乃,十死无生之局。 勇者笑了,那笑容与他私下里模仿过的每一个笑容都不同。虽然看着有些僵硬,但是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带着一丝解脱。极轻极浅如湖上的薄雾,风一来便要散去。 老实说,他的相貌并不出彩。黑色的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薄唇,五官柔和稚气未脱——虽说是勇者,可怎么看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人。 感受着逼近的死亡,勇者笑的像个稚子,无辜又纯善的稚子。即使他脸上的血还未干,刀上的血还未流尽。 他开始拼命回忆自己的过往,万余年的记忆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汹涌澎湃的向他涌来。这些记忆大多单一,几乎只染了黑色、白色、红色这三种颜色。 在无数个未来得及长大的少年时期中,他第一次死是最晚的,那时他好像二十二三,是一个不错的年纪。那时的记忆离的很遥远却几乎是他这万余年的记忆中唯一的色彩。 来自不同人的笑声,来自不同人的亲昵的呼唤交织成了一个遥远的已经不可再触的往日。一阵风吹过带着温热的水汽擦过脸颊,有些像是一个拥抱,珍而重之,带着他不明了的情感。 落在旁人眼里,勇者浑身脏兮兮的,脸被烟熏得黢黑,上面还沾着不知谁的血,整个人都跟从血海里爬出来的一样。黑色的雾气凝成了一个人的模样站在勇者面前,黑雾宛如跗骨之蛆将两人紧紧缠绕。而勇者微仰着头,一双眼睛,映着同样灰蒙蒙的天空,透着不知事的懵懂,对发生的一切都视若无睹。 箭矢已到,匕首也已挥下,勇者的身影却如镜花水月碎了开来,让所有的攻击都落在了空处。“我说的是让你去杀他们,不是让他们杀你,你的脑子进水了吗?”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可是我觉得有些累了,无论是杀人还是别的什么,太累了。”勇者随手的身影又变的凝实,微微一碰便粉碎了法师的禁锢,刺客被力量掀飞出去砸在弓箭手身上。 两个声音像是互为回音,如此相似却有不同。 “你到底是谁!”弓箭手搀扶起刺客,另一只手扶住遭到反噬口吐鲜血面色晦暗的法师。 勇者看向他,弓箭手不自觉的在他的眼神中瑟缩了一下。他没有在勇者的眼中看到自己,甚至整个世界也不在他眼中,他到底在看什么呢? “当我第一次死亡的时候,魔王诞生了,当我一次又一次的站上战场的时候,名为勇者的兵器诞生了。”勇者的话音未落,另一个声音也开始了诉说:“当他死去时,我诞生了,当他变成兵器时,我开始拥有了灵魂。” “我是被你们称为勇者之人,本无意活的如此长久。只是人心的贪婪迫使我只能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回到这个地方。”勇者松开了手中的刀,一柄新的刀出现在了他手上,样式质朴,刀身黑的仿佛能将光也泯灭。刀的制式与被他丢下的那把据说参照当年勇者所用兵器造的刀很像,来自灵魂的兵器,这是对身份最好的证明。 黑雾蒸腾而起,“我是被你们称为魔王之人,虽然不怎么喜欢活着,但在没有让你们这些人都付出代价之前也无意死去。” “我不擅长解释,因为解释通常是没用的,真理无法通过讲述写进每个人的脑子里。一切的信服必有其根基。比如你们信仰神,神的话被你们看做神谕,从不质疑。”勇者嘴角始终挂着浅淡的笑意,底下的人却觉得脊背生寒。 “质疑者都被打为异教徒了吧?这些年你们处决了多少异教徒?对一群堵上耳朵蒙上 分卷阅读6 眼睛的人,难道我还要硬扒开他们的手吗?别开玩笑了,你们还不值我费那个功夫。”魔王还在张狂的叫嚣着,嘲笑着所有人。 “现在终局已至,你真的想要知道真相吗?” 不同于勇者的无甚感情的陈述,魔王语调轻佻,专挑人的痛处踩。“别闹了,告诉你们以后你们也就只会抱着头在那哭吧,‘不会的,都是假的,你骗我。’嘛,基本都是这个反应。” 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一个平静,一个充满引诱。“你们想好了。(?)” “你在妖言惑众,胡言乱语些什么。”军队的统领者涨红了脸,啐了一口,高举起手中的剑指向勇者,“上,速将魔王诛杀!” “谁也不准动手!”刺客拦住了弓箭手和法师的动作,他上前几步,扯去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张过分年幼的脸,长期不见阳光导致他的肤色十分苍白。“我要知道实情。”他看向勇者,一字一顿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要知道一切。” “叮”刺客猛然转身以短匕挡住了弓箭手射来的箭矢,法师的魔法随即砸在他的背上。刺客载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全身的重量全靠两柄短刀支撑。他看着面色冷漠的两人,看着尸山之下面露惧色,却又恨不得冲上来啖其肉食其骨的将士们。 他突然笑了,“原来是这样啊。”眼泪却怦然落下,冲刷了面部的血污,像是流下来两行血泪。他转过身跪俯在勇者面前,将头深深的埋在怀里,肩膀颤抖。不去看,再不发一字。愧疚、负罪感、深刻地痛苦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亘古至今,总是不断的出现觉醒者,又不断地被数量庞大的愚昧不觉和自甘被蒙蔽之人所灭绝。 他的祖先就是最开始时,传闻被魔王所杀死的刺客。他不信神,也没什么信仰,会加入到看管监视勇者的队伍里,只是想看一看继承勇者之名的兵器是怎样的。 法师和弓箭手的杀招已经到了离他的后心只剩咫尺,勇者却突然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后。 “大人……”刺客的眼眶还湿着,他红着眼睛看着勇者的背影。 “我说你是笨蛋吗?他说一说你就出手救人了,万一是苦肉计呢?”那个属于魔王的声音气急的说:“你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每次还都上赶着上当,一万多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想救便救了,”勇者平淡的回答:“如果我不出手,他死了,那也会是我的责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2 士兵:也不知道魔族到底是什么东西 勇者:我..... 士兵:你闭嘴! 教廷:这场危机也不知是从何而来 勇者:我..... 教廷:你闭嘴! 弓箭手:你什么都知道竟然什么都不告诉我们? 勇者:不让我说,又不问我,所以怪我喽? 多方提醒表示,这是一个快穿文,作者性懒,随时可能失去存稿库。 希望读者朋友们,走过路过奶一口,日更神马,嗯,我们还是说周更吧。 把3000多字修成了5000多什么的,感觉自己也是棒棒哒,唉,脑壳疼 ☆、艾斯梅尔前因(三) “你倒是还和以前一样。”神殿牧师的队伍里走出来一个人,他穿着古旧的长袍,姿态随意,却有一种难言的神性。一生衣服随着他的走动褪去平庸,焕然一新。他像是把圣光披在了身上,一步步走上尸山的样子,如神明登临云端。 凡是信仰着神的都能赞颂过他的姓名,凡踏足过神殿的都能认出他的面容。 神所宠爱之人,传达神言之人。正是他带来了魔族的消息,也是他,向世人传达了神所降下的名为勇者的武器。以为了保护数千万人,而燃烧生命封印诛杀暴走的勇者武器这一终局撰写在史书之上的,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教皇冕下。谁会想到他还活着,而且活的好好的呢? “勇者,你真的让我有些失望了。一万年的时光我还以为能看到一出精彩的表演,但结果你却还是油盐不进的像块石头。不,就算是石头,这么多年也早该磨平了棱角。”教皇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悲悯的表情,好像世人皆匍匐于他脚下祷告忏悔。 “对这些人仁慈,有必要吗?” 两面旗帜随着他的话语飞起,红底黑纹的那面属于人族,而黑底红纹的则属于魔族。两面旗帜在他的控制下于众目睽睽中重叠在一起,看似毫不相关的纹路重合到一处竟恰好组成一个完整的图案——沙漏。 下部为黑色勾勒,上部则为红色的沙漏,连接两者的中间部分则呈现出金色的光芒。生与死,平衡与秩序以最简明的方式呈现出来。 风吹过,旗帜摇曳,离得近的三人恍惚看见黑与红的倒转,沙漏中的沙子打破了原有的秩序,一切黑的死亡的都在冲向活着,一切红色活着的都不愿死。 然后,细微的断裂声响起,金色的中级终于不堪重负,整个沙漏碎成两半向下跌落,整个世界随之崩塌。 “不…… 分卷阅读7 ”绝望在人群中蔓延,不断有难以接受事实的人了结自己的生命。只是,仿佛是为了验证他说的话,下一刻死去的人皆以魔族的形象归来。 “哈,哈哈哈哈哈,”教皇癫狂的笑着,脸上不复神的慈悲。嘴角咧的很大露出了牙床,眼睛上翻,扭曲又可怖。一万年了,或许他早便在这漫长的时光中疯了。 “勇者,看呀,快看啊,用绝望的呼号来为这个即将崩塌的世界奏乐,真棒不是吗?”只是他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勇者依然平静的神情让他不快到了极点,他满脑子都是尖利的叫嚣——撕裂他!撕掉他那张伪善的脸! “呐呐,其实我们是一类人不是吗?只不过我选择了放纵自己的情感,我想活着,于是我就穷尽所有,用整个世界来延长寿命。现在我活腻了,我就拖着所有生命和这整个世界一起去死。你呢?勇者大人?” 教皇放肆的笑着,看向勇者的眼神揭去了伪装,充满了狂热。“不懂爱,不懂恨,活着也像是早已死去。你为了一个所有人都不懂的平衡任由弱者爬在你头上叫嚣,一万多年不去反抗。我们有什么差别吗?” “闭嘴吧,可别让我发笑了。”黑雾化作了一个和勇者一般模样的少年,只不过是红色的眼睛。他一脸嘲讽的搭着勇者的肩膀,对着教皇说:“他傻了点,任人欺负,但也不是你这种辣鸡玩意能比的好不好。” “况且,”下一瞬教皇已经被他卡住脖子带着飞了起来,魔王眼中血光流转,凶相毕露。他轻蔑的笑着说:“你把他们当蝼蚁,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在我眼里也和蝼蚁没什么分别,嗯?他好欺负,但我不是。谁给你的勇气在我面前叫嚣呢?” “哈,哈哈哈,”教皇涨红了脸却依旧在大笑,魔王的手又收紧了些,将他的笑声卡在了喉咙里。教皇使劲的看向下面毫无动作的勇者,艰难的说:“他生自你,魔王生自勇者,哈,你不会真的把自己当人类吧,你也不过是个怪物罢了。” “闭嘴!”魔王手又收紧,眼睛红的像是滴血。 “你……也不过、不过是一个……和我一样的……” “我让你闭嘴你没有听见吗!”“咔嚓,”魔王生生捏断了教皇的脖子,又掏出了他的心脏,他破破烂烂的身体则被魔王狠狠砸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端详的看着手里的心脏,“我还以为你的心会是黑色的呢,原来你这种怪物的心也没有什么不同,真是无趣。”说着魔王轻轻一捏,手里的心脏化作了粉末。他落在勇者面前,抬手在他眼前晃晃,“喂,你不会是在想着那个渣渣说的话吧?” “有一句话他说的还是有道理的,”血色的眼带着笑意注视着看进对面深灰色的眼睛里,“你还真是个天真又愚蠢的家伙。”他意料之中的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明了与觉悟,笑意随之凝结成了冰霜。魔王冷着脸看着勇者,斩钉截铁的说:“不要想了,我不会帮你的。” “世界快毁了,每一个生命都在拼了命发加快这个世界崩塌的速度。就算你将所有的一切都背在身上又能怎样,你只有一个人。即使你让它多活了一万多年,可它总是会坏的。我劝你最好接受事实。”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里,每分每秒都加注于身上的痛苦。一次又一次被剥离情感和记忆,还有那个仿佛永远黑漆漆没有声音,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的囚禁之处。你还记得刀刃划在灵魂上的感觉吗?你的灵魂被堵在中级的缝隙上,年复一年的承载着死极煞气千刀万剐般的痛苦。 “就因为那个垃圾不想死,他想活着,他想盗取别人应有的来世去。就因为你那几个承诺,和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责任感。世界都要毁了,你好好的快乐的玩一玩多好。” 勇者眼神越发的柔和,魔王揉了揉脸,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我多余跟你说这个。” “不,我很高兴你会跟我说这样的话。” “说的好像你懂什么叫开心一样。”魔王翻了个白眼。 勇者看着他,像是越过他去看这大陆上千千万万的生命,目光悠远而宁静。“一件事总该有始有终,我若身死,魂魄可填死极的缺,执念放下可以堵中级的缝隙,物尽其用,挺好。” “那拿那个教皇的去填,他也活了万年,灵魂黑漆漆的,保证往死极掉的速度飞快。”魔王没好气的说。 “他那种人最多只剩一个不想死的执念,灵魂上系着的东西都被割舍的一干二净,不行的。” “随你吧。”魔王又化成了黑雾模样,不在吭声。 “亚克说过,”亚克是弓箭手的名字,听到勇者提起他,惊诧的看过去。而勇者没有看他,只是继续说:“人之所不想死,很多时候都是因为还留有遗憾。” “我没什么遗憾,。我遵守了立下的每一个约定,我从始至终不曾背弃过责任。还有,”他看着魔王笑的温和“我遇见了你。我的兄弟,我的半身,我的骄傲。所以,死了也没有什么。” “但这个世界不同,如果没有我,他或许会有另一个未来。过于强大的力量滋养了过于膨胀的贪婪,不 分卷阅读8 是吗?我得负责到底,给它一个走向另一未来的机会。”说完,他调转刀刃,相当干脆利落的抹了自己的脖子。 深灰色的眼睛闭上了,连同灰暗的天空一并带走。阳光破开云层洒落下来,他就躺在阳光里慢慢变得冰冷,他死了,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只不过再没有下一个勇者了。 未知爱恨,先明生死。 心若磐石,一生坦荡。 然而下一刻,黑雾窜进了勇者的身体,本已死去的人猛地睁开眼站了起来。他伸手摸了摸脖子上,脖子上的伤口便愈合了。 “哈,小蠢货。”活过来的人活动了活动筋骨发出“嘎嘣嘎嘣”的声响,脸上则是一个灿烂的笑容。 “嘛,活了这么多年,光记得人们说不想死,却不知道等死的过程更让人疯狂。这么多人都知道世界要毁灭了,这多可怕。”他双手一摊,用一种孩子自夸的语气说道:“我就不一样啦,我可是个大好人。” 深灰色的眼睛被血红填满,愉悦的笑意下面是无止境的深渊。“我记得你们都学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不是?那就好办了,我这年的事,活着的、死了的你们一个都逃不了,好好的偿还吧。” 危险! 这就是弓箭手最后的一个念头了。 魔王直接提起刀斩去了他的头颅,又冲入底下的军队,紧接着便是一面倒的屠杀。所过之处,无人可阻。 相比勇者的收敛和克制,魔王的力量肆无忌惮,带着狂躁的气息。他一直在笑,似乎很享受这种杀戮的快感。 死的人越来越多,接着,所有生命,不管是死去的还是活着的都听到一个声音——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日月星辰齐齐出现在天空上,一条条看不见的裂纹将它们割裂成了散乱的发着光的色块。 大地也在颤抖,山峰河流像是一张平面画,画被人撕开,画上的东西却没有发生变化。山间凌空挪到了山谷上方,河流被截取到了天上。 世界,碎掉了。 “哈,哈哈哈哈,”杀掉最后一个士兵,魔王笑眯眯的眼睛里盛满了凶光,他放肆的大笑着将刀随手掼在地上,说:“这才对嘛,这样才有趣啊。” “勇者啊,勇者,再来玩一个游戏吧。勇者与大魔王,正义与邪恶?这会是个很不错的故事吧。” 他舔了舔嘴唇,笑里带了几分无邪“哦,对了。”魔王想起了什么,打了个响指说:“真是有些期待人们把我当做正义的一方供上神坛,而把你这个蠢货打为魔王受人唾弃的场面呢。” 魔王哼着首听不懂的歌,两只手打着节拍,蹦蹦跳跳,跳进了色块间充斥的黑色,世界在他背后给快速的崩毁。 “然后呢?世界毁灭了吗?”男孩扶着老人的肩膀低垂着眼轻声询问。 “然后啊,”老人的声音疲倦而又轻飘,“魔王杀死了所有人,世界毁灭了,可因为勇者的死,整个世界又被倒转了时间回到了最初的时候。世界按照原本的轨迹前进,没有了勇者也没有了魔族,就好像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 “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老人苦涩的笑了,“大概是因为我忏悔了,所以我获得一个祝福。我只会在我想死去的时候死去,并且不会忘记世界倒转前的事情。算了,不说了,这一切都是我们罪有应得。” 他浑浊的眼睛看向男孩,“那么你呢,你怎么看?” 男孩抬起眼,在火光的照耀下,他的眼里闪着光“都过去了。该付出的代价已经付出的足够多了,世界既然已经从头开始那就从头来过吧。” “教皇因为自己的欲望而拉着整个世界走向灭亡,所以他魂飞魄散再没有了重来的机会。而受到蛊惑堕落为恶的人,他们同样会交付出代价。至于你,你只需要放过自己就可以了。” 男孩的手覆在他的手上,老人抬起头和他对视,男孩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成了深灰色。“我已经有了新的人生,而现在,我宽恕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三) 勇者:感觉你像个变态,我死了还要占有我的身体。 魔王:爱?你个傻货竟然知道什么是变态?不容易,不容易。 勇者:……你不要这样,我会骂人的、 魔王:哎。你竟然还会骂人?骂一个听听啊,我给你证明一下。 勇者(手足无措越发面瘫):……愚蠢 嘛,本世界就到此画下句号啦,我们下一个世界见。 下一个世界开头有世界观的简介,可能稍有些枯燥,相信我,忍忍就好了,莫要弃文啊。 另:下个世界漫威走起,下下个世界走武侠的话,陆小凤传奇怎么样? ☆、快乐一家人(一) 宇宙很大,无数奇妙之事根植于最原始的规则上开花结果。 从某个角度来说,你可以把整个宇宙看做一个大大的沙漏,沙漏里又装着许多小一些的沙漏,那代表子宇宙。子宇宙中也装着无数沙漏,那是子宇宙中的生命。 上为生级, 分卷阅读9 下为死极。金色的代表生命的沙子从生级落入死极,变成银色,一个生死的轮回便走到尽头。 随着沙子的落下,死极的重量增加,当远大于生级时,沙漏便会颠倒,如此世界便又一次重启。 只要世界不毁灭,这样的轮回可以持续成千上百万次。 还有一个词,叫做弥留之际。半生半死,非生非死间,你会来到这样一个地方,四周都是白色。 那个地方叫做中级,链接着生与死,位于沙漏的中间,你可称他为中级。 曾经有人知道了世界的真相,他为了逃离死亡斩断了中级。呵,其下场还能是怎样呢?一个沙漏断成了两半,整个世界都毁于一旦。 在中级里,你能看到自己濒死中的身体,看到那些同样处在生死之间的灵体。再然后,回光返照,片刻的时间让你可以去了结遗憾,如此才落入死极。 据说,这是一个不可说的神秘存在为了消除死者怨愤而施与的恩赐,平等而无差别的的授予每一个生命。 对了,我是不是还没有跟你说过时管局? 时管局是时空平衡管理局的简称,其成员为那些独立于宇宙中生存的生命。两处分局,死极一个,生级一个,总局则立在宇宙的中级,联通两处事物。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些生命在子宇宙之间频繁穿越,死极的生命被回溯回生级。不知源头,屡禁不止,而且,这个基数还在不断增大。 子宇宙壁及中级在不断地被穿越中变得脆弱不堪,难以抵御外界的影响,已经有许多子宇宙因此非正常陨落。 再这般下去,整个宇宙的重启也只是时间问题。于是,时管局便应运而生,承担起了拦截和消除非正常转移生命体的任务。 至于如何让那些桀骜不驯的家伙乖乖干活听话,呵,生活与宇宙之内便屈居于宇宙意志之下,又怎会没有办法? 目之所及,四周都是白色,无边无际的看不到尽头的白色架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沙漏。还有高高的数不过来的书架,摆的整整齐齐全是书籍。 勇者已经以大字型的样子在地上躺了很久,也观察了许久。而他躺了多久,那个奇奇怪怪的生物也跟他絮叨了多久。 呈椭圆扁平状,有细长带翎羽的尾巴,通体覆盖着黑色细鳞羽,会飞,自称为宇宙意志的衍生造物。 顺便补充一点,这家伙是个话痨。 这家伙啰嗦了这么久,所说的话总结一下就是: 首先,鉴于你在艾斯梅尔的所作所为,宇宙意识选定你作为时管局老大,坐镇宇宙中级。 其次,虽然你是时管局的老大,但你也不能在各个世界乱跑,同时不能改变各个世界的应有的命运、平衡与规则,相信你懂的。 然后,鉴于时管局的其他人都属于子宇宙体制外,难免有那么些一不小心的漏网之鱼,所以往子宇宙内跑的外勤工作就交给你了。 以及,外勤内容单只各个宇宙的中级,虽说你可以进入生级与死极,但你对这两级生命来说是不可见的,明白吗? 当然啦,老大也不是不通情理。知道你这样不好工作,所以当任务目标锁定时,你可以有当地时间一小时的任务时间,只能解锁你自身武力值的那种。 本宇宙意识不提供任何外挂服务。所以,加油,自力更生,劳动最光荣啊亲! 又及,宇宙意识会负责对外来灵魂的鉴定和处罚,你就负责动手就行,好好打架,注意战损,这个报销有限。 最后,你这灵魂折腾的有点破,也没个身体,活动多不方便啊。我给你找了个世界,你投个胎整个牢靠点的身体,顺便修补灵魂,再顺便有外来灵魂你就当出差练手吧。 最最后,宇宙是爱你的,加油干活,虽然没工资,但我们有长生福利免费送啊亲,么么哒。 “怎么样,怎么样?能活下来有没有很开心?哎,你怎么不说话啊?” 勇者看着眼前飞来飞去的黑团子,听着它叽叽渣渣的声音,有些迟缓的抬起手,“小黑。” “哎??”黑团子一个急停,停在了他手指的位置。 勇者又回手指了指自己,沙哑的说:“白。” “哎哎哎?”黑团子窜到他身边,“等等,你是说自己以后就叫白了吗?那小黑是在说我?不,不要啊,我才不要叫小黑。” 勇者,不,该叫他白了。他点了点头认可了小黑的说法,然后有指着小黑“黑色的,”他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能叫小黑?” “因为、因为,”小黑上上下下来回飞了好几圈才又冲回来,“因为小黑这个名字太平凡了,衬托不了我身为宇宙意志的伟大?总之就是不好听啦。” “好听,”勇者极认真的看着他“小黑很好听。” “真,真的吗?”小黑绕着他飞了一圈,仿佛自带飘花背景,“那就叫小黑好啦。” “对了,接下来你要干什么?” “直接去投胎吧,即是长生,便不缺时间让我去慢慢熟悉。”白迟 分卷阅读10 缓的坐起身,向小黑伸出手,小黑顺从的凑到他手下蹭了蹭。 感受着手下热乎乎的温度,白放松了些,尝试着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放弃了。“你也与我同去吗?” “我是很想和你一起去啦,但是这样给子宇宙造成的压力有些大唉。”小黑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又很快提起精神来。 “不过,如果有外来灵魂侵入的话,我就可以借着那个口子过去了哦,嘿嘿。”小黑兴奋地甩了甩尾巴“也不知道谁会成为第一个目标,有点期待呢。” “我知道了,”白摸摸了小黑的大脑袋“送我过去吧。” “好嘞,”小黑顶了一下白的手,白便化作一团光芒,不刺眼,温和却不容忽视。它用尾巴轻轻推了推这团光芒,光芒便化作一颗流星,飞向放满沙漏的架子,最终落入其中一枚沙漏的生级。 小黑紧随其后飞到那枚沙漏旁边。 这枚沙漏里生级的一边较多,死极少一些,整体还处在一个很平稳的状态。小黑仔细打量着这个世界的命轨,有一颗明亮的星星已落入命运之河,却又有些游离于外。 同时,还有一个暗淡的光点正在接近这个世界。 “喂,256宇宙那边是谁负责的?”小黑身边出现了一个光屏,上面画面快速闪过最终定格在一个额上生者一朵小花的女孩稚嫩的脸上“BOSS有何吩咐?” “看好那里,”小黑此时可没有半点与白表现出的样子,话里话外皆是威压。“如果在命轨正式启动之前让我发现有外来灵魂侵入那里,呵……” 小黑嗤笑一声,露出了尖利的牙齿,女孩本能的颤抖了一下,忙表示:“是,保证完成任务。” 抹去光屏,小黑盯着那个马上就要进入子宇宙壁的暗淡光点,看它在只临一线的时候消失在了原处,这才挪开目光。 “呐,你可要好好干活啊,宇宙可是很看好你呢。” 世界之树上支撑着九个世界:阿萨神族居所,阿斯加德、华纳神族居所,华纳海姆、精灵之国亚尔夫海姆、中庭米德加尔特,人类所居之处、约顿海姆,寒冰巨人所在、侏儒居住之地亚特阿尔海姆、海姆冥界、雾之国尼福尔海姆以及火之国穆斯贝尔海姆。 阿斯加德,仙宫,神王奥丁所居之处。 奥丁有两个儿子,长子托尔,次子洛基。而今日,仙宫再次沉浸于喜悦之中,神后弗利嘉诞下了神王第三子。 这个孩子被赐名为(Arvin)艾文,意为,以平等之心待人者。 “你似乎有心事,”弗利嘉躺在床上,诞下孩子使她有些虚弱。她拉过坐在床边的奥丁的手,轻声问:“是关于艾文吗?” 奥丁紧皱着眉头,眼里透漏出的都是忧心。“是的,我预感到了一些事情。” 他安抚的拍了拍妻子的手,“艾文的到来将关系到整个宇宙的存亡,他会经历数不清的痛苦与磨难,幸福总吝啬停驻在他身侧。” “他会是个伟大的,称职的神。他会有坚不可摧的信念和内心,他会是我们的骄傲。”奥丁拨开弗利嘉脸侧的头发,而弗利嘉抓住了他的手。 “你知道我所关心的不是这个。”孩子的未来使她痛苦,她看着自己的丈夫,悲伤却坚决的说:“在他还能享受幸福的时候,我将尽我所能的使他幸福。” “当然,我也一样。”奥丁轻声的说:“还有托尔和洛基,身为哥哥,我相信他们也会保护好艾文的。” 可他眼中的忧虑并没有丝毫的减轻。 目前的平静之下,他可以看到有些什么正在蠢蠢欲动。还有那个笼罩在厚重的血色迷雾中的有关于未来的梦。 在火焰中崩塌的阿斯加德,浓重到化不开的死亡的阴影。还有他的孩子们:变得越来越像自己的托尔、倒在地上的洛基以及孤身一人陷在黑暗中,彷徨无助的小艾文。 奥丁握了握拳头,想象着手里正握着他的权杖,他的武器,那柄永恒之枪,力量的感觉使他不安的内心略有些平复。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四) 奥丁:没事,艾文还有两个哥哥,他们会保护他的 然而, 洛基:I039;m not your borther。(我不是你们的兄弟) 托尔:Loki,come home with me.(洛基,和我回家) 艾文:(一脸懵逼的看着哥哥们各种打打闹闹)等等,说好的保护呢? 投胎转世是不带记忆的那种。 神的身体足够强大,神的寿命足够漫长,而且这个世界男神很多啊,虽然武力值高但确实是问题高发地带,适合适应工作。 ☆、快乐一家人(二) “嗨,哥哥,你就不想看看我们的新弟弟吗?” 总之,在洛基的再三询问下,托尔拉着洛基悄悄溜进了偏殿。 兄弟俩趴在门口悄悄的往里面看了看,两三个侍女正围在一个 分卷阅读11 金色的摇篮边上。踮起脚尖,他们依稀可以看到摇篮边露出来的小手。 “我们要怎么进去?”托尔问洛基,他的弟弟一向有很多主意。 洛基想了想,变成了一个侍卫的模样对托尔眨了眨眼,“一个小幻术,如何?” 他走进去对那些侍女们说:“王后要见你们,请马上过去。”洛基专门挑了一个他在母亲那见过的侍卫变化,所以那些侍女只是互相看了看便出去了。 洛基回过头,托尔冲他点了点头,跑进来。洛基这才解除幻术和托尔一起跑过去,趴在摇篮边。 “黑色的头发,”托尔看了看,侧过头对洛基说,“洛基,他和你小时候好像。”说着伸出手,想去戳戳孩子的脸。 洛基拦住了他,不赞同的看着哥哥:“别这样,把他吵醒了怎么办?我们会被发现的。” 不过这话说的有点晚了,托尔拍了拍洛基,有些结巴“嗯,那个,我想他已经醒了。” 摇篮里的孩子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有些好奇的看着摇篮边的两个哥哥。那是一双深灰色的眼睛,饱含着初生的纯真。 托尔赶忙把手收回来,有些无措的问洛基“他应该,不会哭出来吧?” “应该不会吧。”老实说,洛基心里也没什么底。 小小的孩子向两个哥哥挥舞着胖胖的小手,“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殿外传来脚步声,托尔和洛基对视了一眼,赶忙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小艾文似乎看出了哥哥们的想法,本来还在笑着,下一刻便咧开嘴哭了起来。于是,闻声冲进来的侍卫队将僵在原地的兄弟俩逮了个正着。 “你小时候可真是个小魔鬼,”后来,长大后的托尔总是拿这次初见打趣抱着书看的小弟弟。然后在收获一枚无奈的眼神的时候,大笑着揉乱他的头发。 神族的幼生期短暂,艾文并没有在摇篮里躺多久。他很快就学会了爬,并且开始慢慢的学习走路。 这一过程中当然少不了托尔的看顾。拍着地面和柱子,又或者一边鼓掌一边喊着他的名字,让弟弟到自己这边走。 如果艾文摔倒了,他也会赶紧冲上去看看情况,但却不会帮弟弟站起来,更多的就是鼓励。再有就是在休息的时间给艾文将他的战绩了。 比如他与他的几个伙伴,范达尔、霍根、沃斯塔格以及西芙的比试又获胜了几场,有哪里输了一招半式。总的来说,都是一些打架方面的事情。 说的兴起时,他还会在艾文面前比划一下。每到这时,艾文就坐在一边,也不管他打的到底怎么样,托尔动作一停他就努力鼓掌。 洛基也常来看他的小弟弟。阿斯加德崇尚武力,而他喜欢更喜欢魔法。再加上性格原因,使得他并没有托尔那般受欢迎。 各种的闲言碎语和排挤让他心中难免有些愤愤不平。而艾文,一个比他弱小,对他没有恶意也没有轻蔑的小家伙,相比较而言还是个不错的相处对象。 当然,在艾文这里可以有更多的和母亲相处的时间,也是他总往那跑的原因之一。母亲从不拿偏见的眼神看他,也并不反对他学习魔法。 洛基与艾文的相处,基本上就是洛基用幻术变出无数个自己,让弟弟去抓他。又或者把自己变成别的样子,忽悠弟弟哥哥不见了。 他还试过在弟弟蹒跚行走的时候,将他四周幻化成悬崖或者变出一个火圈将艾文围在里面。 不过,结果可能离他预想的有点远。 艾文虽然有过犹豫,但总能准确的找到真正的洛基,然后拉着他的衣角“咿咿呀呀”的求一个抱抱。 而洛基虽然总是嘴上嫌弃两句,诸如“你这个小麻烦精,”以类的话,但却从未拒绝过这样的请求,有时还会学着托尔附赠一个揉头惊喜。 随着时间流逝,艾文一点一点长大。这期间,托尔已经成年,他在阿斯加德越来越受欢迎,而洛基却越发受到明里暗里的排挤。 至于艾文,他总是泡在藏书室里,又或者在研究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像是不同的乐器、绘画、植物生长以及医术。 他成了总是被遗忘的那一个。人们很少见到他,比武场上不会有人邀请他比试,各种各样没完没了的宴会也不会递给他邀请。 “我有些担心,”弗利嘉站在暗处看着坐在藏书室的楼梯上抱着一本大部头的书看得起劲的艾文,难掩优色。 奥丁将手覆在妻子的肩膀上,“你不需为他担心,要知道,他远比你想的看的明白。” “你知道他在看什么书吗?”弗利嘉顺着奥丁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艾文正看得那本大书的书脊上写的字她并不认识,那不是阿斯加德的文字。 “那是一种宇宙用语,属于一个有着丰富知识却已经灭亡的种族。你看,”奥丁指了指艾文脚下的几节楼梯上堆的书籍。 “我想我们的儿子正在想办法自学这种文字,他从其他书中寻找蛛丝马迹,以求还原其语言的真实意义。” 弗利嘉问道:“那本书讲了什么?” 分卷阅读12 “老实讲我也不清楚,上面的东西我并不能认得完全。但我知道一点,”奥丁将两只手都放在妻子的肩膀上,在她耳边低声说:“那上面有关于宇宙魔方的记载。” 这一段对话,沉浸在书里的艾文并不知情。 他皱着眉看着书中的一句话,那句话有些别扭,他怎么都翻译不出来。艾文一边盯着书,另一只手向记忆中的方向抹去,然后摸了个空。 艾文愣了一下,两只手赶忙去护头,但还是晚了一步,被他先前要摸的那本书敲了个正着。 生理性的疼痛让他瞬间红了眼眶,泪花在眼里将掉未掉的打转。艾文揉了揉痛处,将怀里的书放到一旁,半埋怨半无奈的看向一边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二哥,我就知道是你。每次都下手那么重,万一把我敲傻了怎么办?” “哈,那正好,省的你整天老有些奇奇怪怪的主意。”一个人显出身形。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板板正正的以墨绿为主的衣袍,还有那个有些狡黠的笑容。 既然被认了出来,洛基就直接在艾文身边坐了下来。他揽过弟弟的肩膀问:“这是在看什么?” 他偏了偏脑袋,去看那本书然后皱起了眉头,啧了一声“又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是什么特殊文字吗” 说起喜欢的东西,艾文一下子精神了不少,也不再去计较被砸的事了。 他抱过那本书,翻到之前自己看的那一页,兴奋的指着上面的一幅图对洛基说:“你看,这上面有说宇宙魔方的事。” 他又抱起另一本书,“阿斯加德的书里也记载过宇宙魔方的事情,只不过太少了,就两三行一笔带过。” “是吗?”洛基无所谓的笑了笑,“那它有什么用?我也听说过宇宙魔方的事,但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不是吗,艾文?” “我并不那么认为,二哥。”艾文看着哥哥绿色的眼睛认真的说:“父亲在隐瞒什么,我能感觉到他的忧虑。” “按照记载,宇宙魔方存在于父亲的宝库之中,但我们幼年时都在里面玩闹过,我并没有看到过类似的存在。” “如果宇宙魔方遗失了,”艾文微皱其眉头,虽然明白他很严肃,但洛基总觉得有种看小孩强装大人的可笑感。 “更大的危机即将袭来,能从父亲手中盗走宇宙魔方的绝不会是什么善类。嘿,你干嘛?”艾文捂着被洛基拿指节敲了一下的额头,看向一脸恶作剧成功被弟弟的表情所取悦,正大笑着的哥哥。 “咳,”洛基平复了一下,却怎么也无法控制不自觉勾起的嘴角。“如果那个人能从父亲手里偷走东西,那你又能做什么?” “我做不到的事情还有你和大哥啊,”艾文仰头看他,“大哥很能打,但是太过莽撞了,并不是什么事都能通过拳头解决,而且他也并非已是最强。” 洛基嗤笑了一声,然后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跟着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所以你想当他的头脑?” 谁知艾文摇了摇头,“不,我还太小了,最多只能提供一些知识支持。”接着看着洛基眼睛一亮“但是,二哥你不一样啊。” 他伸出手一点点的数道:“二哥你很聪明,总是有很多主意,嗯,魔法也很厉害,那些只会在战场上冲的战士们可不会想除了硬上以外的办法。” “你说完了吗?”洛基不笑了,艾文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是不是自己那句话所错了。 大概是说他和托尔不同的那句吧。“我先走了,你可以在这继续看你的书了。”洛基起身整了整衣服想要离开,却被艾文拽住了披风一角。 “怎么,还有……” “我不太懂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艾文低着头,头发滑落遮住了眼睛。 他的声音有些低,像是睡梦中的絮语“但是哥哥,别把别人的话看的太重。不论你想做什么,我和大哥永远是你的兄弟,相信我。” 洛基脸色阴晴不定,没说什么,拽回披风径直离开了藏书室。而艾文则保持着拉住披风的那个动作,坐了许久。 宇宙的中级,小黑在几排架子间飞来飞去,最终停在白去的那个沙漏前。它看了看,似乎想去戳一下那个沙漏,但还是忍住了。 “嘛,总算要开始了,”它飞起来一些,光屏出现在它身侧,上面是显示出负责256宇宙的女孩。 “你那边的拦截可以松一点了,记得一个一个来,我还想给他留点缓冲时间呢。”小黑甩了甩尾巴,突然想起来点什么,又补充道:“对了,注意点实力。要是刺激狠了,让他的力量毁了这个宇宙那可就麻烦了。” 虽然这么说,但小黑的语气可没有什么担忧麻烦的样子,反而满是玩味,似乎很期待看到那样的场景。 “是,”光屏消失了。 又一个暗淡的光点在向256宇宙移动,这次没有阻碍,它成功渗了进去,沙漏的生级壁上多了一个肉眼难查的小点。 作者有话要说 分卷阅读13 :  小剧场(五) 关于兄长们表达亲昵的方式: 托尔大哥:嗨,艾文。别坐这儿看书了,走吧,去比试一下,我教你怎么更好的进攻。 (伴随各种揉头,以及一巴掌能把艾文拍倒的力气) 艾文:不,请恕我拒绝。 洛基二哥:(把书变成蛇,各种幻术恶作剧)呵呵呵呵 艾文(无奈):这个也请恕我拒绝。 复联里关于阿斯加德方面的资料乱七八糟的我也没搞的太懂,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欢迎指出。 实在不行,你们就当我是私设吧,年龄问题愁死我了。 ☆、快乐一家人(三) “如果我要把王位传给托尔,艾文,我的儿子,你怎么看?” 让我们把时间往前调一点,艾文本如往常一样在藏书室翻阅那些不知道多少年没人碰过的典籍,然后有一个侍卫过来传令——来自奥丁的召见。 他在侍卫的引领下来到了奥丁的面前。一路上避过人群,避过所有耳目。有些像是搞密谋或者是灭口什么的,艾文站在奥丁面前还有心思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奥丁屏退了所有人,又招了招手示意艾文站到他身边。然后他就问出了之前的那个问题。 “那很好啊,”艾文笑着说:“大哥武力非凡,宽宏热情,很受百姓们的欢迎。如果他做了王的话,我想应该没什么人会反对吧。” “你的真实想法,我说的是你的想法。”奥丁点了点艾文的额头,在台阶上坐下,直视着小儿子的眼睛说: “艾文,你同样是我的儿子,或许不是那么全面但我了解你。我知道,你知道的、思考的、看到的远远超过任何一个人的想象。” “现在,”奥丁牵过儿子的手,“你可以把它看做是一个父亲向他的儿子的问询,也可以看做一个王在征询臣下的意见。说吧,你真正想说的那些话。” 艾文眨了眨眼,深灰色的眼里有光闪过。他不再笑,脸上换上了那种曾被洛基取笑过的装大人的严肃神情。 他后退半步单膝跪下,执了一个臣下进谏君王的礼。“那么,陛下,摒弃所有私人感情,请恕我直言,托尔殿下如今并没有称王之能。” “托尔殿下的英勇虽是他的优点,却也是他的缺点。冲动和容易被激怒的性子会为他带来麻烦,当然,如果他成为阿斯加德的王,那么这也会是整个阿斯加德的麻烦。” 奥丁对这份评价没有说什么,略微思索了片刻,又问:“那么洛基呢?你觉得洛基如何?” “这,”艾文微垂着头,避开奥丁的目光说:“陛下,如果不看洛基殿下的血脉,那么,我只能说现阶段洛基殿下更适合为王一些。” “二殿下心思诡秘多变,性子敏感有些阴沉。这确实不是为王者该有的最好品质,但如果只是指面对将至的灾祸,那么我相信洛基殿下起码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全阿斯加德。” 说完,艾文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吐出了未尽之语。 “以洛基殿下的心性恐怕宁可一死也会保全托尔殿下,托尔殿下也将因此成长,成为真正可承王冠之人。此为两全之策。” “两全之策吗?”奥丁将这话在嘴里来回念叨了几遍,随后目光锐利的看向艾文,“那么你呢?如果我让你做王呢?” 这个问题去问托尔,他可能会愣愣的表示可不可以再说一遍。问洛基,他大概会怀疑这是不是什么阴谋,然后一边笑一边发挥他那银舌头的才能。 而艾文,他笑了“那可真是最不明智的选择了。” “怎么说?”奥丁有些好奇。 “不说我还年幼,甚至还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沾过血。”艾文站起身,作为臣子的拘谨在他身上一扫而光。现在他是以一个儿子的角度,来回答父亲的问题了。 “一个脱离人民存在,不为人民所熟知的王?这样的王要来何用。”他诚恳的说:“一个将所有人都平等看待的王,无法区分亲疏也区分不了敌友。这样的人,你得期望他永远也不要拥有武力和权利才好。” 这场谈话就这么在一室静谧中画上了句号。 之后,艾文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活。通常泡在藏书室里研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偶尔坐在花园里拨弄竖琴,演奏上一支新作的曲子。 没事的时候画上几幅意味不明的画,自己看着发会呆,回过神来就很快将画都销毁。 发生的一切,没有人知道。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托尔实在看不惯弟弟每天大门不出,跑到藏书室将不顾艾文的挣扎,将他直接拖到练武场为止。 手忙脚乱的接住哥哥扔过来的剑,扶好有些大的挡住了实现的头盔,艾文一张小脸苦兮兮的皱成了一团“大哥,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个。” 他把手里的剑别在腰间,侧着身去弄那些麻烦的护甲的系带。然后被托尔敲了一下,险些栽到地上。 “小心点,你看你,我轻轻一下你就倒了,这可不行 分卷阅读14 。”托尔一边扶住他,一边接手了帮他穿戴护甲的任务。 弄完之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拍了拍艾文的肩膀“嗯,还不错。” “我和洛基都是500岁第一次上战场,你也快了,总应该好好准备一下不是吗?”说着他对一手握剑,对艾文招了招手。“来,让我先看看你的实力。” 艾文抿了抿嘴,先看了看站在一旁围观的大哥的几个朋友:三勇士以及西芙,还有那些凑过来围观的人。以及在人群中一闪而过的绿色袍角。 “我不喜欢这样,”他小声嘟囔着,手却握紧了剑柄。 讨厌被人围观,讨厌举起武器与别人对战。 这种事,大哥会当做他的不习惯,会鼓励他再多多尝试。而二哥虽然明白却不会阻止,他希望自己也能体会到他的感受。 果然还是要拿起武器。 当艾文摆出进攻的姿态的时候,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就好像已经战斗了许久,好几辈子,几千年那么漫长,漫长到连休息的感觉都忘记了。 神的力量会随着年龄增长。艾文明白自己尚且年幼,与已经成年力量趋于稳定成长的托尔硬碰硬是绝对不行的。 那就只能智取了。 艾文仗着自己个子小,绕到托尔背后发起攻击。这一击托尔连动都没动,笑着轻轻用剑一挡就把艾文的攻击拦了下来。 “劲太小了,艾文”托尔活动了活动手腕,又朝艾文招了招手,“再来。我觉得你应该加点力量练习,毕竟战场上用的武器和盔甲都要重上不少。” 艾文看着人群里洛基的笑脸咬咬牙,又一次挥舞着剑冲了上去。一次又一次的轻易败退,又一次又一次的被要求再来。 他试过了各种方式,速度,巧劲,跟洛基学的一些小幻术,还有他自己研究出来的一些小东西。 最好的成绩是给托尔手上留下了一道见血的伤痕,然后就被敲掉了武器拍飞了出去。围观的人在看到他使幻术的时候脸色就不怎么好,等他拿出那些小东西的时候脸色就更差了。 据艾文估计,前一个是觉得洛基教坏了他,后一个则是觉得他和洛基是一种货色,无法战胜别人就总想着偷奸耍滑的取巧。 一方面不擅长就在另一方面补足自己,他研究出来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算作实力的一种呢? 当艾文再一次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托尔终于叫停了比试,他走过来把艾文从地上拉起来,帮他解开护甲拿掉头盔。 “好啦,今天就到这里吧。”托尔蹲下身看着弟弟的眼睛,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 “我不知道你每天在藏书室里研究什么,但我得说战场上可没有叫停的机会。你还得继续努力才行,知道吗?” 看着艾文有些怔楞的表情,托尔忍不住笑着又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站起身不顾艾文的挣扎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好了,今天辛苦了,”将艾文放在自己肩膀上,托尔将他扶稳“怎么样,这是奖励。” 奖励?惩罚还差不多。艾文坐在哥哥肩膀上浑身僵硬,也不知道扶哪里好,也不敢动,生怕掉下去。 记忆中,像这般与兄长亲昵的相处似乎除了有些模糊不清的记得的幼时,就很少有过了。 这么想着,艾文都快打结的手指微微放开了些,耳朵尖通红,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等一下,”在托尔把艾文在床边放下转身离开的时候,艾文拽住了托尔的红斗篷。 托尔转过身打趣道:“哎,你不会是一个人睡觉害怕吧?害怕被寒冰巨人抓走,又或者一觉醒来落入了火巨人苏尔特手里?” 艾文坐在床边晃着脚,低着头,声音有些低。“如果二哥其实不是我们的亲人,你会待他如初吗?” “当然,”托尔毫不迟疑的说:“况且,我和洛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并肩作战,怎么可能不是兄弟?” “那如果我们,我和洛基做了一些错事呢?” 托尔的大手覆在艾文头上,很温暖。“无论怎样,我们都是兄弟,是家人。”他有些疑惑“艾文,是什么让你如此不安?” “没什么?”艾文把那只手拉下来,握着它,抬起头,深灰色的眼睛失去头发的遮盖闪着熠熠星光。 “研究了那么多的藏书,难免看到些奇奇怪怪的故事。” “是吗?”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出于对弟弟的信任以及性子原因,托尔很快就放过了这茬。 “最后一件事,哥哥,这是我作为兄弟给你的忠告。”艾文闭上眼睛又睁开,将心中一切顾忌都抛到一旁。 他认真的说:“三思而后行,无论你要做什么,多顾虑一些。” “知道了,”托尔极爽快的应承下来,“你好好休息,训练明天还是要继续的。”就笑着离开了。 未来改变了吗?艾文仰躺在床榻上,呆呆的注视着屋顶上的一点。心如擂鼓,血液在血管中沸腾。 分卷阅读15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今天码字太晚,于是没有小剧场。 另外,感觉我写的洛基和托尔都挺可爱的。 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大家不喜欢可以说,但不要骂人,谢谢。 ☆、快乐一家人(四) 艾文的的第一次杀敌还算顺利。有托尔在前方冲锋,挡去了大多敌人,洛基虽然嘴上免不了说些讽刺的话,但却是一直幻化身形护在艾文身边。 之后的日子也就在没事被托尔拉去练手,平时继续自己的各种研究中度过。 直到公元2011年,奥丁决定将王位传给托尔,并将雷神之锤作为他的武器。 那一天,很多人都看见艾文面若冰霜的从藏书室里走出来,一路上无视所有人的施礼和问询,摈弃所有规矩径直推开议事殿的门,在奥丁正与人商议登基大典事宜的时候闯了进去。 “艾文殿下,您这……” 奥丁抬手制止了面有异色的众人,“没事,今天就到这里吧。”他扶着桌子站起身,轻咳了两声说:“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和艾文谈一下。” “这……”几个老臣还是有些犹豫。 “出去吧,”奥丁摆了摆手,不想多说什么。 整座议事殿只剩了两个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艾文站在那里,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奥丁慢慢的走到一旁的窗口,看着外面说:“艾文,你来找我,总不会就是为了站在那里。” “其实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权杖在奥丁手中消失,他两只手按在窗台上,“我没有多少时间去等他慢慢成长,我不仅是个父亲,我还是阿斯加德的王,我要对阿斯加德的人民负责。” 他偏过头,看着像只标枪一样戳在议事殿门旁等的艾文。“艾文,我的儿子,以平等之心待人者,公正之神,你明白吗?” 艾文睫毛微颤,他抬起眼看向奥丁。他逆光站着,头发胡子都是白的,手没有以前那般稳,身子也不如以前那般挺拔。他确实老了。 “我明白,”艾文握了握拳,只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我还知道,今天的局面未尝没有我的原因。” “为臣子时当忠义进言,而为父子,为兄弟,”艾文眸光微深,“我做不到看的明白。” “父亲,”他‘噗通’一声,膝盖重重的砸在石板上,“我注定无法为阿斯加德做些什么,这是第一件或许也会是最后一件。” 奥丁攥紧双拳,两手上显出青筋。良久,他转过身,走到艾文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扶起来。 看着他澄澈的眼睛,奥丁叹了口气说:“你要知道,这是一条万劫不复的不归路。” 但艾文目光坚定的说:“但如果成功了,阿斯加德和约顿海姆都将迎来一位合格的王者。二哥比我更爱这个国家,他该有个公平的未来。” 奥丁抬起手似乎想揉一揉艾文的头,可犹豫了一下落到了肩上拍了两下,“你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做吧,我相信你。” “请祝福我吧,父亲,”艾文眉眼中皆是笑意,“照顾好母亲。” 说罢,他转身向外走,拉开议事殿的大门,前面是阳光灿烂,身后是暗影阴霾。他径直踏入阳光里,脚步轻快,将脚下的黑暗一起埋入阳光里。 艾文走到洛基的宫殿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二哥,我进来了?”说着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殿内空无一人。 而艾文顺手将门带上,站在门口笑着说:“二哥我知道你在的,你的幻术从来瞒不过我。” 屋内还是静悄悄的,没人搭话。 “我知道我说的话你听不进去,所以这次我不打算多说什么。二哥,你自己好自为之。”艾文顿了顿,拉开门又回过头说:“父王有事找你,你最好去一趟。” “呼,”艾文走出来长抒了一口气,在暖洋洋的阳光下舒服的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又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殿内,床上显露出一个人。洛基看着门的方向撇了撇嘴角,“好自为之吗?呵,”洛基轻笑了两声,眼睛半张透着两分邪气。 他想到了藏书馆那些堆积如山的书籍,想到了艾文百年如一日的坚持。他这弟弟向来聪明,又固执隐忍,呵,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呢? 出了洛基的宫殿,艾文又拐到了托尔那里。 托尔的宫殿门开着,三勇士和西芙都在里面,似乎在和托尔讨论明天的登基仪式。托尔还在那里高举着雷神之锤,在向伙伴们展示自己设计的入场姿势? 总之,艾文到的时候略有些小尴尬,大家都说的热火朝天一时没有人注意到他。“那个,”艾文礼貌的敲了敲门框,“打扰一下,我能不能和大哥单独聊两句?” “虽然我的新盔甲很棒,但是那个头盔有些,呃,你知道的它带着两个小翅膀实在是奇怪了点。” 两人绕到一处足矣避开人耳目的地方,一路上托尔都在兴 分卷阅读16 高采烈的说着他的规划,哪怕艾文从头到尾没有撘一句话,他也还是热情不减。 以至于艾文不得已打断了他“大哥,我知道你很激动,但我现在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 “嗯,呃,没事,你说。”托尔笑的灿烂,不过还是稍有些无措。、 “你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三思而后行记得吗?父亲交予我了一项命令,所以大哥,很抱歉明天我无法参加你的登基典礼。” 艾文从腰带里摸出两只外形简朴镶嵌红色宝石的手镯递给托尔,“这是我的新研究,按下红宝石可以变成细剑,就当做是我提前送给你的登基礼物吧。” “好,”托尔拿过手镯直接戴在了手上,“礼物我很喜欢,也预祝你此次任务一切顺利。” “嗯。” 艾文从托尔那里离开,往自己的宫殿走去。当行至略有些僻静的地方时,一个穿着铠甲的金发女子突然挡在他面前。 “你是谁?让开。”艾文面无表情。 “喂,装什么啊你,”那女子满脸骄横,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底气。“你不过就是穿越的时候比我得了个好些的身份,有什么可拽的?” 艾文皱起眉头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切,”那女子不屑的啐了一声,带着一脸奇怪的笑意凑到艾文旁边,“你帮我安排个离托尔和洛基近点的地方,我就不告发你如何?” 贪婪、□□……艾文在这个女人脸上看到了无数种令他作呕的念头,还好,他也不用再忍了。 “我的哥哥们,不是你这种人可以肖想的。从哪来,就滚回哪去吧。” 那女人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艾文一剑穿喉绝了生息。手法之熟练,绝非第一次所为。 他摁了一下剑柄上的黑色宝石,细剑又还原成了一个朴素的镯子被他套在手上。之前送给托尔的就是这个的升级版,出剑和回收速度以及硬度都要更好一些。 松开手,任那具尸体落在地上,金色的发丝沾满泥土。 艾文回到自己的宫殿,推开偏殿的门,夜明珠把里面照的恍如白昼。一具又一具服装各异的男男女女的尸体被陈列在罐子里,万分诡异。 大概是在他500岁左右的时候,阿斯加德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了一些很奇怪的来路不明的人。 很弱,却又不知是哪里来的底气一个个看着阿斯加德人的时候,眼中都充斥着不屑、轻蔑以及难以理解的优越感。 他们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会干一些不懂装懂的事情,还总是想方设法的往大哥二哥身边凑。听说还有他这么一个三殿下的时候,还会和之前那个人一样,拿着一些不明原由的理由来威胁他配合。 这件事,他与父亲谈过。为了避免在阿斯加德内引起恐慌,父亲决定让他秘密处理这件事情,尽最大努力将此事控制住可控范围内。 所以这些整个阿斯加德应该就只有他,父亲和海姆达尔知道始末。如今看来,这倒是一个不错的□□。 艾文最后看了一眼偏殿,重重的关上了门。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些东西,穿上轻铠系上佩剑,翻身上马,一起绝尘离开仙宫。 “殿下要离开?”海姆达尔看着这位尚且年幼的殿下,一切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当然也包括这位殿下所做的事。 将奥丁的御令丢给海姆达尔,艾文笑的有些腼腆的说:“是啊,海姆达尔。你知道的,任务所在,情况紧急。” 海姆达尔没有去看御令,反而深深的看着这位殿下。半晌,他正色道:“艾文殿下,你是一位真正的英雄。阿斯加德将铭记您的荣光。” 艾文轻轻的说:“或许吧。”接着他上前拍了拍海姆达尔手里的剑,“将我送到地球吧。这一切事关重大,海姆达尔,不到阿斯加德灭亡之时不可将此事说与任何人。” “殿下保重,祝您凯旋而归。” 时隔一千年,彩虹桥再一次将神明从阿斯加德送往了中庭。 隔日,神王奥丁宣布登基仪式取消,并以三殿下寝宫中的数具尸体作为证明,不顾托尔与洛基两位王子的劝阻,宣判其犯下包括秘密屠杀阿斯加德人民在内的诸多罪名,将三王子艾文自阿斯加德王室除名。 同时,将其列为甲级罪犯,全面展开通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是没有小剧场,哈哈哈。 之后就转战地球了啦,开不开心?终于要离开家独立生活了。 感觉自己萌萌哒,嘿嘿 ☆、快乐一家人(五) 中庭是个很奇怪的地方。人类坐在盒子里出行,住在不同样式的盒子里,用小小的盒子交流。 为了更快适应中庭的生活,艾文直接一头扎进了最近的书店。书店要关门了就用幻术隐去身形,继续呆在里面看书。 相比两个哥哥,他的胃口小很多,也不是那么容易饿。以前在仙宫时做研究也经常忙的忘记吃饭,饿 分卷阅读17 个两三顿都是常事。 为了提高速度,艾文看书的目标明确,主要针对生活、政治、科学技术方面书籍。至于其他类别,像是文学啊什么的,也就是随便挑几本推荐书籍略微了解一下,也就不管了。 在书店里呆了三天,等艾文走出书店也对现在的中庭有了个大致了解。他先用幻术为自己建了个光明正大的合法身份,父母具在,家中独子,没有上过学一直接受家庭教育。 所以说幻术真是个好用的东西。艾文靠在小巷里瞅着自己去银行开户新鲜拿到手的银行卡,笑着摇了摇头,又拐进了金店。 在阿斯加德不值钱的金银珠宝在中庭确是些好东西,艾文随意摸了两块指头大的金子,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专门加工了一下降低了金块的纯度,又将金块塑成了两个简陋的金镯子。 一张尚有些稚嫩的带着两分苦涩还沾着灰的脸外加有些破旧的衣服,很轻易就让人相信他是迫不得已才想卖掉母亲的首饰。 店员人也不错,没有故意压价还关心的追问了他几句。于是艾文的银行账户上就这么添了一串数字,初步估计维持近期生活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有了钱,他先去买了几身中庭服饰,又在旅馆开了一个房间。一番换洗下来,如今艾文走在外面,单看上去和普通的中庭青少年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从旅馆旁的小店打包了一份汉堡套餐,艾文来到小镇的郊外。他先转了一圈确认自己确实清除了所有自己当初降落时留下的痕迹,就就近找了处山坡坐了下来。 艾文啃着汉堡,一只乌鸦飞过来落在他身边。 “怎么,不高兴?”那乌鸦说着飞到了艾文肩上,红色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芒。“白,休假结束,该开始工作了哦。” “还好,”艾文或者说在乌鸦落到他肩膀上时便恢复了记忆的白咬了口汉堡,细嚼慢咽着说:“小黑,你此世还是叫我艾文吧,此名之责尚未尽完。” “好呀,”小黑翻了翻翅膀,声音婉转“反正,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对啦,你要解锁你的力量吗?” 艾文收拾起吃剩的垃圾,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说:“不用了。我如今的力量靠本身得来,同样是我自己的力量。就像你现在拟态成了乌鸦,可本质还是小黑。” 他伸出手,小黑飞到他手上,他将手举到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小黑的眼睛说:“我之前所做的事情并不算在命运之内。” “当然。这个世界有千百种结局,其本身也存在无数平行世界。所以除开每个生命必须要遵守的生与死,还有世界气运集中之人的必经之路外,你可以放轻松些应对。” “那就好,”艾文将连帽衫的帽子戴上,嘴唇微抿轻轻抬起一个弧度,“那就开始工作吧,还有很多事在等我。” 仙宫,阿斯加德,奥丁的寝宫。 托尔还跪在寝宫的门口,而洛基,他正站在寝宫里,站在奥丁面前。 “事情就是这样了。”奥丁两手搭在膝上,面色沉重,“我曾说过你与托尔都有为王的资质,也曾想过让你和托尔分别成为阿斯加德与约顿海姆的王。” “但是,”他摊了摊手,“我一直因为你的表现而对你充满忧虑。你对托尔的嫉妒,你的阴沉敏感,你的恶作剧和诡计,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否正确。” 洛基的面色随着他的话变得苍白,他紧紧攥着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但是,”奥丁微微闭上眼,又看向洛基,“我和你的母亲已经将你当做我们真正的儿子,作为父亲,我想我应该相信你。我可以相信你,对吗?” “当然,父亲,请您相信我。我爱阿斯加德真的,我还想过去杀死劳非,为了、为了能让您看见我,让我将我与托尔平等看待。” 洛基急于取得奥丁的认可,昔日的银舌头有些语无伦次。如果奥丁选择隐瞒,他也许会认为自己不过是奥丁为托尔能顺利登基而选的踏脚石,一个用来挟制约顿海姆的人质又或者其他什么。 但是信任,奥丁亲口所说的信任,以及他做梦都想求得的与托尔平起平坐,处在同一位置的许诺。这无一不让他狂喜,以至于有些遗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还好,多疑的本性使他很快冷静了些。洛基试探着问:“那么您瞒了我那么久,为、为什么以前从不说而选在现在告诉我?让我知道自己是一个被大人用来吓唬孩子睡觉的怪物?” 虽然是试探,但也不乏真心的困惑,让洛基面露激动,红了眼眶。 “因为艾文,他叛逃了,而我需要你的帮助孩子。”奥丁走过去拍了拍洛基的肩膀。“艾文这些年都在藏书室里做自己的研究,我对他说实话,关注甚少。” “没能及时发现艾文的所作所为,以至于事情发展到今天的样子,这也有我的责任。” “父亲,”洛基另一只手覆在奥丁的手上,“那种事,绝非艾文所能做的。虽然他有时确实很奇怪,但是身为公正之神,滥杀人们本就是不公之事。” 分卷阅读18 “哎,”奥丁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那要看公正二字如何解读了。”他走回座位坐下,“如果他杀掉一个人是因为可以通过此人救上百人,那么这又是否算是公正呢?” “公正二字在每个人心中的意义都不相同,所以艾文所为未尝不是为了自己的公正而走上了歪路。” 他看向洛基问:“你明白了吗?” 洛基微垂着头应了声是,奥丁接着说:“我很快就会陷入奥丁之眠,托尔性子冲动,我实在不放心将阿斯加德交给他,所以一切就暂时先交到你手上了。” “艾文的知识渊博,连我也不清楚他到底知道些什么。或许他会拿你的身世来蛊惑你,这也是我提起告诉你一切的有一个原因。” 奥丁叹了口气,扶着权杖站起来,向宫殿门口走去,洛基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到时候你母亲会帮你的,但是别让艾文再做些什么明白吗?” 推开殿门,托尔看到殿门开了立刻对奥丁大声说:“父亲,请您再考虑一下。我可以以性命担保,艾文绝不会做出胡乱杀人的事情,父亲!” 一边说,看着奥丁似乎不为所动,他一边看向后面的洛基,急切的喊:“洛基,快说点什么啊。” “行了,可以了!”奥丁怒道:“你看问题的时候只看到亲近之人,那你把阿斯加德的百姓放在哪里?你有没有想过如今阿斯加德人心惶惶?” “托尔,我本以为可以将王位传给你,但现在看来还早了些。”奥丁挥了挥手,收回了托尔的雷神之锤。 “我会将你剥夺神力流放中庭,雷神之锤也将一并送往中庭。什么时候你能获得雷神之锤的认可,再度举起它,你才能再回到阿斯加德!” “父亲!”洛基想要阻止,可奥丁明显已经没有那个心情和耐性,直接甩手离开了。 “哥哥,”他快步走到托尔身边急切的说:“去向父亲认错,服个软,不然难道你真想流放……” “我宁愿被流放中庭,也不会任由我的弟弟身背污名,我相信他。”托尔打断了他,话说的毫不犹豫。 他看向洛基:“阿斯加德,母亲和父亲就都交给你了,洛基。”他拍了拍弟弟的肩,勾过他的脖子,在他耳侧说:“另外艾文,也拜托你了,一定要抢先一步找到他。” 托尔被送往海姆达尔处,洛基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他似乎已经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也不用担心艾文会蹦出来将他毫不留情的戳穿。 但是,这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让人开心。 另一边的中庭,艾文叼着根棒冰,站在一个大大的广告牌下。这几天,他根据小黑的建议来到了纽约这个据说外来灵魂扎堆的事故高发地区。 上午的时候,他去了皇后区,在小黑的指引下找到了一户名叫帕克的人家。然后迅速解决了团聚在这家人附近,连邻居带对门还有租客什么的五个外来灵魂。 据小黑判别,这五人对世界干预度较低,属于初犯,洗掉记忆原路返回就可以了。但是麻烦的是,灵魂遣返身体自然就失去了活力,换句话说,在别人眼里他应该是个杀人犯。 他费心避开了监控以及别人的耳目,但是说真的,就算不让人发现,一个半大孩子在纽约游荡也满显眼的。 艾文戳了戳肩上的乌鸦小黑:“哎,你说我要不要找个寄宿制学校?连住处带上吃饭问题,一应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更新又晚了一步,你们会生气不? 实在不行可以当成我今天双更啊亲(づ ̄3 ̄)づ╭?~ ☆、快乐一家人(六) 蹭学校计划最终腰斩。 用小黑的话来说就是外来灵魂百分之九十九的目标都早早的毕业了,你现在的举动就像是为了一棵小树苗决定放弃一片森林。而且浪费钱,还不方便活动。 “你先找个住的地方,以纽约的混乱程度,我相信那些外来灵魂很快会自己送上门来的。” 艾文挠了挠小黑颈部的软毛,一边讲目光放在了比较偏远的市郊地区。邻里离得远,动手方便, 主要是还便宜。他一个人生活,钱这东西能省则省。 没用多长时间,他就找到了处合适的住处。 原来的房主工作调动,赚了钱买了个更大的房子,这边就打算直接卖出去。因为急需前往任职地,所以定价低,只想赶紧卖出去。但又因为房子位置实在太偏僻,直到现在都没卖掉。 艾文就正好捡了这个便宜,还被房主拉着使劲谢了一番。 这房子不大,基础设施一应俱全,看着破旧了些但重新粉刷一下也就看不出来了。 说干就干,艾文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房子好好收拾了一遍,刷漆。打蜡、清扫,一通折腾下 来,将房子弄了个七成新。 “呼,”艾文瘫在软和的沙发里,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我出去买点菜,今天就在家吃吧 分卷阅读19 。” “你会做饭吗?”小黑缩着身子蹲在茶几上,半眯着眼。“不对,应该说,你做的饭能吃吗?” 艾文腾地坐起来,伸出手指将老神在在的吐槽的小黑戳了个两脚朝天。“一些简单的炖菜什么的还是可以的,你可以不吃啊。” 艾文拽过自己的连帽衫套上,又抓起小黑往肩膀上一摁,两手撑桌一个轻跃就跃到了门口。 “走啦!” “西红柿,嗯,拿两个。肉,这个得有。”艾文推着小车在超市里转悠,小黑就站在车把上。 看见四周无人,就在艾文手上啄一下,小声的说:“艾文!我的薯片!薯片!我要吃薯片!” “好,”虽然这么说着,艾文却把被小黑拨进车里的几包薯片都拿了出去,就留了一袋原味的。 任由小黑各种跳脚,一手下去就老说了。艾文制住胡乱的小黑,带笑轻声说:“乖啦,作为一只鸟类,吃料重的东西小心掉毛。到时候,你可就是一只秃毛鸟了。” 几个人与他擦肩而过,但他们所交谈的话却让艾文慢下了脚步,脸上的笑容也淡去了。 “嘿,听说了吗?一枚卫星还是陨石什么的坠落在沙漠地,不知道会不会有辐射。” “是知道呢。不过那玩意好像挺重的,我想去围观,可惜调查局很快就接管了那里。说真的,他们可真烦。” “谁说不是呢……” 声音渐渐远去,远到听不清。 艾文抿着唇轻轻吐了口气,说:“雷神之锤吗?看来计划进行的还算顺利,大哥已经到中庭了啊,真快呢。” “是啊,是啊,”小黑低头整理着自己的羽毛说:“你的工作爆发期也要到了哦,基本上天天加班呢。所以,以后我们还是吃外卖比较好。” “到时候再说吧,”结了账走出超市,正好看见钢铁侠从空中飞过,市民们显然已经习以为常,该干什么干什么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他身上有外来灵魂气息,”小黑扇着翅膀扑棱了两下,“不是钢铁侠的身份被外来灵魂占了,就是他和外来灵魂有过长时间亲密接触。” “我会去查一下。” 家里没有电脑,艾文也没买手机。还好附近有几间网吧,查个资料还是没问题的。 托尼斯塔克,钢铁侠,前军火商现在做能源生意,日常兼任超级英雄。他的这些资料几乎人人都知道些,查起来也方便。 艾文拿着本子和笔,比照网站上斯塔克的相关资料和小黑的描述,从数不清的与托尼有关系的人名中寻找正确目标。 他一边记,小黑一边在那里絮絮叨叨。 “这个钢铁侠还是蛮聪明的,有好几个外来灵魂想去勾搭他都失败了。人没死,但是人间蒸发,现在说不定在哪个审讯室里贡献她那些所谓的原著剧情呢。” “还有哦,”小黑又跳到另一边,“他还有个棒棒哒AI叫贾维斯,你以后行事避着些电子设备,不然他很容易就能发现你了。” 它说了半天,看艾文一直没搭话,就歪着脑袋凑到本子前,“让我看看,记了多少了?” 本子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名字,“嗯,目前有嫌疑的有十六个,不包括已经被发现然后失踪的至少二十号人,还需要再次核实。” “另外,”艾文用笔点了点一个被他专门标了双横线的名字——安德斯塔克,一张脸与托尼斯塔克有六分像。“这个人的资料很奇怪,他的一些行动就好像提前知道了什么一样。” 他指着屏幕对小黑说:“你看这里。他是托尼斯塔克的弟弟,现在斯塔克集团的实际掌控者。揭露了奥巴代斯坦的阴谋,深入沙漠救回托尼斯塔克。根据照片上的身形比对,之前在天上飞的应该就是他了。” “嗯,很有道理。”小黑跟着点了点头,然后顿住跳着转过身看向艾文,妖异的红瞳闪过一丝光芒。 “不过,你最好考虑清楚。托尼斯塔克作为超级英雄,属于正派人物。而且他父母双亡,目前就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小黑的嗓子里传出‘咕咕’的奇怪笑声,“你也知道,你的行为在旁人看起来可和杀人没什么区别。所以啊,你要是对这个人动手那么你可就真的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哦。” 它古怪的笑着,话里话外带着几分蛊惑。但艾文的回应只有一只手把它戳翻在了桌子上,还把手搭在它身上,就是不让它翻过来。 艾文捏了捏小黑无力蜷缩的爪子,语气中是不可撼动的坚定。“职责所在的事情,跟别人如何对我无关。如果因此而惧怕自己的责任,畏首畏尾,未来除了举步难行之外不做他想。”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做?”小黑使劲扑腾了一下,趁着艾文放松劲道挣脱了出来。它报复性的上去啄了一口,又生怕再被按桌上,飞快的远远地躲到了桌角。 艾文指尖敲着桌面说:“尽快,以免多生事端。” 一家酒吧里,嘈杂的音乐,迷乱的灯光。安德斯塔特坐在包间的沙发上,左拥右抱,两只眼睛 分卷阅读20 还在盯着跳钢管舞的火辣美人。 那些所谓的穿越者真是蠢死了,他一边喝着美人喂到嘴边的酒,一边在心里不屑的对他那些所谓老乡发着牢骚。 尤其是女的,一个个蠢得要死,估计满脑子就想着怎么勾搭男神了。一个个不要命的前仆后继的往他那个叫托尼斯塔克的弟弟眼前头凑,生怕自己不被发现。 前两天有一个,竟然还说自己能预知未来,是专门来帮他的。只不过那女人认错了人,将穿着盔甲的他当成了托尼。 呵,现在安德还是觉得那女人好忽悠。三言两语就交代了一切,连被他扔进神盾局的时候还一脸让人作呕的深情,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多戏。 其实吧,安德也没啥大的野心。现在这样,有钱,有妞,又有一个靠谱的可以当后盾的哥哥。 再说了,谁还没有个超级英雄梦咋的?说不定他以后也能穿着盔甲打外星人,试试当超级英雄的感觉呢。 所以,他就更不能让那些蠢货毁掉他现在的生活了。这么想着安德的脸色阴沉了些,又想到现在越发猖狂的穿越者。跑上去倒贴的,现在竟然还有男人! 真是,骂人的话在嘴里打了个圈,让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挡了回去。 “进来,”安德喊了声,门开了,先冒进来一颗脑袋。半长的黑发,深灰的眼睛,长的有一种让人觉得恰到好处的舒服。 接着那人腼腆的笑了笑,走进来,似乎有些羞怯的小声说:“那个,请问您是斯塔克先生吗?我有些重要的事,能不能单独和您聊一下。” 这人看着还是个不大的少年,一直低着头,耳朵尖通红,眼睛躲躲闪闪,就是不敢看那些衣着暴露的美女。 不过安德还是觉得有些牙疼。这有些熟悉的台词,还有这副纯情少年的样子,这不会又是一个想要勾搭托尼斯塔克的老乡吧? 就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样好了。安德学着托尼平时那副风流样,满脸遗憾的和美人们依依惜别。又是亲吻又是调情的,给他的脸颊上又多了好几个唇印。 “行了,有什么事,说吧。”安德翘着二郎腿,玩味的看着那个紧张的少年。他抬眼撇了撇对面的坐位,“我很可怕吗?坐下说吧。” “那个,我是艾文,很高兴见到您,斯塔克先生。”艾文扭捏的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手指纠缠在一起,就差打个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现在的白,也就是艾文。 他虽然复苏了记忆,但是因为是投胎,性格啊什么的都是以此世的影响所铸就的。 于是,就形成了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有些活泼,但又在某些方面显得历经沧桑的家伙啦。 ☆、快乐一家人(七) “老实说,我没想过会那么顺利的。”艾文眼睛发光的看了看房间四周,“听说斯塔克先生有一个名为贾维斯的AI,他现在也在吗?” 安德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知道这件事的,但是,当然,老贾一直都在。” “这样啊,虽然不太方便,但也好。” “嗯?”看着对面少年抿着唇的模样,安德突然感到一阵不安,气氛变得异常古怪。他一只手摸着手机背在身后,疯狂的呼叫贾维斯和托尼,还有他那身盔甲。 “你在害怕吗,安德先生?”艾文还是那副腼腆的笑容,但安德却仿佛在他的身后看见了张牙舞爪想要扑上来将他撕碎的怪物。 “没、没有,怎么会,”安德勉强扯了扯嘴角,他能感觉到背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 “你不需要太紧张的,我只是送你回该回的地方。”艾文拍了拍手,不知从哪里飞进来一只黑色的乌鸦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乌鸦红色的眼睛让安德忍不住心悸。 小黑看着这个男人说:“非本界灵魂,非正常进入本世界。进入本界时间为三十一年,所杀生命:本界个数不可考,包括人类五十一人;非本界灵魂杀死七人。所杀本界生命中有一人涉及因果线,造成应有轨迹变动。” 安德一边在心中疯狂咒骂为何贾维斯的速度那么慢,一边慢慢向后退去。精神紧绷中,他突然觉得,那只说话的乌鸦眼睛里闪过了一道红光。 “判定,中度违规,予以处理:消除记忆遣返回界,剥夺其灵魂能量百分之十。即刻执行”。乌鸦冷酷的念出判决,带着两分机器的死板和机械。 “什么、你说的是、是什么意思?你是……什么人?”安德退无可退的紧贴在落地窗前,心中却有一丝窃喜——他已经听见盔甲飞来的声音了。 艾文站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纽扣大小的东西,轻轻一摁,拿东西就变成了一把朴素锋利的黑刀。 “如果你是在等那个会飞的盔甲和你这个身份的哥哥的话,你就不必等了。从审判开始,这块区域就被划入不可侵犯区,他们进不来的。” 他说着站起身,就好像换了一个人,“现在我来解答你 分卷阅读21 的问题,”几枚炮弹在房间外面炸开,而房间丝毫未损,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屏障将爆炸阻隔开来。 钢铁侠到了,来的还有几具由贾维斯操作的钢铁盔甲。 而艾文恍若未闻的说:“之前所说的意思就是把你送回穿越前,这里发生的一切你都不会记得。灵魂能量的剥夺会减少你的寿命,使你体质变差。百分之十差不多就是减寿十年左右,这个要依据你本身的寿命决定。” “我不想回去!”艾文偏头躲过安德歇斯底里喊着扔过来的东西,“在这里我有钱,受人尊敬,数不清的姑娘上赶着追我。可回去以后我就是个穷鬼,一个小混混,屁都不是。” 扔完了手边的东西却没有伤到艾文分毫,安德膝盖一软跪在艾文面前痛哭流涕,哪怕在这活了三十年,骨子里他却依然是那个一事无成的小混混,欺软怕硬,没种的很。 “我求求你,我把钱都给你,你放过我,你放过我……” “混蛋!”越来越多的火光在房间外炸裂,托尼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却束手无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艾文声音平缓,没什么起伏的说“我只是个打工的而已,而你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这并不难懂。” 小黑飞在一旁催促道:“速度速度,时间有限。” 刀抬起,挥下,没有什么刀光,也没有喷溅而出的鲜血,安德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小黑落在那具尸体上,扯着嗓子唱道:“魂—兮—归去!” “怎么又换了词?”艾文把刀在沙发上随意蹭了蹭,甩了一下,那刀就又变回了原来的纽扣大小,被他重新塞回包里。 “老唱一句总会唱烦的,” 小黑飞回他肩上,艾文问:“还有多长时间?” “五分钟。” “足够了。”他去除伪装,坦坦荡荡站到托尼斯塔克面前,无视他的一切语言,就只是站在那里。 过了差不多两分钟才又穿戴回去,推开门快速离去。托尼随后搜查了附近,没有发现艾文的下落,于是才愤恨的收敛了弟弟的尸体。 “你之前往钢铁侠面前戳什么?什么被抓不到吗?” 漆黑的小巷子里传来细碎的言语声。这是个监控死角,没有网络覆盖,连个路灯都没安。 “没什么。”艾文靠在墙上,“在他看来我确实是杀了和他生活了三十多年的亲人,这个无可争辩。而让他知道是谁做的,仇人是谁,这是我对托尼斯塔克的敬意。” “敬意?” “一个勇于担起黑暗的人类,无论是敌人还是陌生人,他都值得我报以尊敬。我们似乎有点像,一点点。” “但他不会理解你。” “确实,”艾文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我们所处位置不同。他站在人类的角度,而我站在世界的角度,对世界而言,人类并没有多么重要。” 良久的沉默之后,艾文将帽子一拉,“走吧。” 之后的事,托尼为自己的弟弟举行了葬礼,同时近乎没日没夜的给自己的装备升级,并要求贾维斯锁定艾文的形象,严密监视。 进而发现了艾文之前处理过的外来灵魂的,嗯,尸体。 托尔被想要趁机抓住他以换取被奥丁拿走的冬棺的寒冰巨人各种围追堵截,废了老大的功夫,总算得到了雷神之锤的认可解决了敌人回到了阿斯加德。 他和洛基又因为怎么解决寒冬巨人的问题上大吵了一架,然后洛基气急自爆了身世。 咬牙切齿的喊着:“那么我呢?我也是那种怪物!蓝色的皮肤,被用来吓唬孩子的怪物!我还记得你说要把怪物全部杀掉?来啊!” 然后在一系列,托尔追上去:“不,我们是兄弟,抱歉,我不知道,洛基。”的各种道歉和洛基毫不客气的甩脸“不,我们不是兄弟,从来不是!” 各种争执的结果是洛基撇开托尔,以众神之王的名义下令集结军队进攻约顿海姆。开战理由,对阿斯加德大王子托尔实施暗杀,率先撕毁和平协议。 战事初期还算顺利,中期由于托尔多次擅自行动,导致又和洛基吵了一架,然后负气离开的时候中了劳非的阴谋,被寒冰巨人围困。 奥丁关键时刻出现,将托尔救回,而洛基于暗处偷袭,重伤劳非。之后,两方展开谈判,洛基作为奥丁养子,劳非之子,成为名正言顺的约顿海姆继承人,这同时也被作为两方再次签订和平条约的保障。 再然后……洛基和托尔再次产生争吵,最终不欢而散。洛基随后前往中庭,托尔紧跟其后。 “哈哈,”托尔大笑着拍了拍洛基的肩膀说:“洛基,果然还是你有注意,我们这次一定能找到艾文。” “手,拿开”洛基一脸嫌弃的拨掉托尔的手,“我真搞不懂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出来,还有,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出来。” 他拉了拉领结,一身西装很好的突出了身材的削瘦,就是穿惯了阿斯加德的衣服,这件怎么穿怎么不舒服。 分卷阅读22 托尔犹豫了一下,试探的说:“大抵是,嗯,入乡随俗?” 再之后,他们如愿的见到了艾文,的通缉令。不难找,在托尔又一次摔了餐馆的杯子却没钱付账因而被扭送警局的时候,洛基在警局的布告栏看见了它。 那时候洛基还腹诽了一句,赏金挺高,足矣赎托尔那家伙几千几万次了。然后他靠着自己的银舌头,成功将自己和托尔从差一步进牢房的地方捞了出来。 虽然神盾局后脚就找上门来,又把托尔和洛基请去了神盾局就是了。 “我,雷神托尔,奥丁之子,这是我弟弟洛基,我们来自阿斯加德。”托尔手舞足蹈的做着自我介绍,试图让这个房间里的人相信他。 而房间里的人,神盾局局长弗瑞,特工黑寡妇娜塔莎、鹰眼巴顿,钢铁侠托尼斯塔克,还有前两天刚挖出来的冻了七十年的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 信或者不信,总之没有一个人说话。 洛基拉了拉托尔,带着些傲慢的说:“我们是神,你们只要知道这个就够了。我们来地球并没有敌意,所以你们是,有什么事?” 他话里话外都是试探,带着两分诱导。愚蠢的蝼蚁罢了,把心思打到神的身上,他倒要看看这些家伙想要干什么。 “这个人,你们认识吗?”托尼直入主题,他一挥手,一个立体人物投影出现在半空中。 “一个有特殊能力的女士告诉了我们他的来历,如果没错,这个叫艾文的家伙来自阿斯加德对吗?” “特殊能力?”洛基没有正面回答托尼的问题,同时用幻术拦住了一脸兴奋的托尔欲脱口而出的话。 他微眯着眼睛,显然对这个所谓的特殊能力很感兴趣。 “宇宙魔方,”弗瑞说:“据这位女士所说,她是在长期接触宇宙魔方的过程中因为莫种特殊辐射而产生了能力,能看到一个人来的地方。” “哈,”洛基略有些讽刺的笑道:“据她说?看来事情另有隐情。那么下一个问题,你们找这个人,原因呢?” 弗瑞无视他夹枪带棒的话,面无表情的说:“现在该你们回答我们的问题了,不是吗?” 洛基摊了摊手,耸耸肩说:“认识,他确实来自阿斯加德。” 托尼挥了挥手,房间里围绕他们投影出许多人像。他冷着脸快速的说:“哈,那可太好了,你们阿斯加德的人,初步估计到地球待了七个月。” 他张开手,投影飞出去铺开“七个月,杀了五十多人,包括老人、孩子,不限男女。最小的七岁,最大的五十四岁。” “同时,”托尼伸出手,盔甲在他手上组装,掌心炮发出蓄势待发的蓝光。他指向洛基和托尔“他还杀了我的弟弟!现在,告诉我他是谁!以及,怎么才能抓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我们开打吧,正义与正义的对打,要从正义里决出一个邪恶? ☆、快乐一家人(八) “还有多少?”艾文窝在沙发里调试着自己的装备。近来的几个外来灵魂与以前的相比要强了不少,都拥有一些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能力。 “不多了,嗯,让我想想,”黑色的乌鸦蹦蹦跳跳,然后停在了他膝上,“还有三个,全部驱逐之后,这个世界会自己慢慢恢复,到时再有外来灵魂想要入侵就没那么容易了。” 机括声咔嚓咔嚓的响起,又突然戛然而止。“最初的那些灵魂太弱了,弱到让我不太相信他们有那个跨越世界的能力。” “执念喽,这也是一种蛮强大的力量呢。”小黑的声音怎么听都有那么些带着嘲讽的笑意。 “每天想着要穿越啊,要见到自己的男神,幻想着自己出生在另一个世界会有更好的生活……想的多了就成了一种念力,这不是很正常吗?” “是吗?”机括声又重新响起,艾文专注的看着手里被拆解开的刀刃平静的说:“没关系,你隐瞒的那一部分内容,我总会搞明白的。” 记得昨天的时候,他送走了一个小姑娘。真的只是个小姑娘,两个世界的年龄加起来也才只有十五岁。 那个小姑娘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意外,心不甘,情不愿,在这里生活了三年还是没有办法将一边的一切当做真实的。 他找到她说明了目的,她很高兴的就同意了,还希望能将穿越的记忆也一并消除。 “什么都不记得最好了,等我回去就可以继续如常的生活,虽然平淡了些,但是却更让我有真实感。” 临走时,女孩揪着他的衣袖问他:“你为什么不去解释?你不怕吗?如果那些超级英雄站到你的对立面,那你会被当成坏人的吧?” 艾文怔楞了一下,弯下腰揉了揉女孩的发顶,温柔的笑意在眉眼间晕开。“因为有些事并没有绝对的对错啊。做了在别人眼里不可饶恕的事情,却依然希望对方能站在你的角度考虑,不去恨你。这样的事情,不是很残忍吗?” 钟表哒 分卷阅读23 哒的走着,报时声将艾文从浅眠的中唤醒。夜深了,工作该开始了。他收拾好东西,提上背包,一身黑衣带着黑色的乌鸦,推开门,融入了黑暗里。 另一边的斯塔克大厦依然灯火通明。 洛基隐瞒了艾文的真实身份,假意应下了与托尼结盟的要求,各取所需。托尔和他有过争执,但事关艾文,最后也妥协了。 对这个不太会说谎,过于耿直的兄长,洛基只有一条要求——闭嘴,少说话。 此次行动,参与人员包括神盾局特工黑寡妇娜塔莎、鹰眼克林顿,美国队长史蒂夫,托尼斯塔克,绿巨人班纳以及阿斯加德一方的托尔和洛基,弗瑞将这个行动组织命名为复仇者联盟。 “老实说,我并不信任你们。”托尼冷着脸坐在操作屏前,通过贾维斯辅助试图锁定艾文的位置。 “被害人数又上升了,又死了一个小姑娘。”语气中是不难察觉的怒火。 洛基靠在楼梯旁,把玩着小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笑着说:“即使你不相信但你还是有求与我们,不是吗?” “嗯,啊,那个,听我说,”托尔在一旁搭话道:“我觉得这是个误会,你知道的,我们在阿斯加德见过,我觉得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砰,”一个可乐罐砸在托尔脚边,托尼腾的站了起来,怒声说:“你觉得?他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弟弟,现在你告诉我你觉得这是个误会?” 空气胶着,气氛有些凝固,争吵一触即发。 这时提示音响了起来,“sir,发现目标任务踪迹。” “我们之后再说,”托尼转过头看向显示屏,“贾维斯,通知队长他们。”他一边说着,盔甲已经飞了过来自动穿着完毕。 “自动导航,”引擎启动,托尼嗖的飞了出去。洛基拍了拍托尔,“走了,我们跟上他,先见到艾文再说。” “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小黑站在窗口看着天空。 艾文从地上的尸体上拔出自己的刀,头也没回的问道:“什么?” “看来这家按了监控摄像头,你的行踪被发现了,钢铁侠正在往这边赶来。嗯,其他复仇者包括你那两个哥哥,他们也在赶来的路上。” “是吗?”艾文从客厅的茶几上抽出一张纸擦去脸上溅的血点,然后团了团顺手将纸团丢入垃圾篓中。 “还有多久?” “三分钟。” “足够了。”蹲下身束紧裤口,又紧了紧袖口,艾文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一个纵身顺着打开的窗口跃了出去。 这里是十二层。他跃出窗口的同时,一个翻转,勾住楼旁的管道踩在墙面上一个接力窜了出去,稳稳的落在一边矮些的楼的楼顶。 “贾维斯,锁定。”快速飞来的托尼已经看见了艾文,武器系统进入准备阶段,开始瞄准。 艾文没有回头,只是又飞快的窜了出去,在楼宇之间跳跃飞奔。一把刀不时挥出,将飞过来的□□劈成两半在空中炸成一朵烟花。 两人你追我赶的进入城市外围,艾文在钢铁侠从旁飞过拦截时,高高跳起踩着钢铁侠做了一个借力窜到了他身后。然后就被身后炸开的热浪轰了出去,在草地上翻了好几下才灰头土脸的立住脚。 “不跑了?”托尼在他面前降落下来,掌心炮冲着他蓄势待发。 将因为之前挡了些爆炸威力而刀刃变形的长刀随手丢在地上,艾文挠了挠头,落下一堆碎草屑。然后又从包里取出了一个东西,轻轻一按,又是一把新刀。 一架飞机在不远处降落,飞机上冲出来黑寡妇等人,将艾文围在中间,托尔和洛基也降落在一旁。 “哇哦,哥哥们,好久不见。”艾文有些夸张的笑着,眼睛弯成一道弧线。 “哥哥?”复仇者们瞬间对托尔与洛基戒备了起来,这个事情他们可从未说过。 艾文摊了摊手,在众多眼睛的紧盯中满不在乎的往托尔那边走了两步,然后笑着面向复仇者们说:“不要误会,我可是叛逃的,我想我的通缉令应该还贴在阿斯加德最显眼的地方。” 他又扭过头,向前倾斜了些,眯着眼睛问:“让我猜猜,你们是来捉我的?因为不相信我会做这些事?” 艾文伸出手从托尔划到洛基,又点在自己从唇上。“老实说,你们两个一起行动,这个组合还真是让我有些意外。我以为冰霜巨人的事情应该正让你俩打的不可开交才对,真让人失望。” 托尔握紧了拳头,而洛基则是有些冷冷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弟弟。 下一刻从原地消失又出现在洛基旁边有些嘲讽和打趣的笑着说:“我可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大度的性子啊二哥,你不是一直很妒忌大哥吗?” “闭嘴,”随着洛基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声音,艾文的身影从原地消融,一切都是幻术。 真正的艾文半蹲在原地,衣服有些破烂,身上的伤口却已经愈合的七七八八。见幻术被破了,他举起手朝着两个哥哥挥了挥,笑道:“嗨, 分卷阅读24 好久不见。” “艾文,你……” 托尼截住了托尔的话:“我没有打断你们兄弟叙旧的意思,但那要是这家伙被关起来之后的事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掌心炮几乎抵在艾文脑袋上厉声说:“现在,你该为你的所作所为有个交代了。” “你知道吗?如果我想的话,我可以直接切开你的盔甲,杀掉你用不了很长时间。”艾文盘腿坐了下来,认真的看着托尼。 掌心炮开始蓄能,“你大可以试试。” “没有直接上来就要杀了我,嗯,怎么说呢,感觉我对你的评价可以再提高一点。”艾文点了点头,眼睛转了一圈,笑着说:“其实对那些人,我想我只能说是他们该死。” 然而托尼已经一个掌心炮轰了过来,“混蛋!”艾文灵活的躲过攻击,一把刀舞的密不透风,托尼的攻击无法奏效。 单对付一个钢铁侠,艾文或许还可以说游刃有余,但等史蒂夫等人也冲上来加入战局,他就应付的有些狼狈了。 一边要警惕鹰眼的弓箭,同时也要小心避开美国队长的盾牌,另一边黑寡妇的体术和精准的枪术也需要时刻注意。班纳杀伤力太大,暂时在飞机留守。 渐渐地艾文身上的伤口多了起来,不小心被飞过来的盾牌擦中的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战败,大概只是时间问题了。 在他一刀削掉了钢铁侠的腿部盔甲,又成功割断了鹰眼的弓弦时,托尔与洛基也加入了战局。 战场的局势瞬间变成了一面倒。艾文先是掉入了洛基的幻术,昏昏沉沉的脑袋让他有些反应迟钝,没法像以前那样瞬间分辨出本体与□□。 于是几次判断失误,艾文又多吃了不少攻击,若不是神族天生的好体质,他现在大概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呼,”过度的体力消耗让艾文呼气粗重急促了不少。看着环绕四周的模糊不清的人影,他闭上眼用力的甩了甩脑袋,再睁开,视线稍清晰了些。 一矮身闪过袭来的攻击,又就地在地上一滚躲过随后的追击。艾文横刀面前,刀锋掩住的唇角勾出一丝苦笑,眼睛深处也透出些许疲惫。 虽然早有准备会有这样一天,但是真正遇到时还是难免会觉得…… 再次遭受重击而被击昏,昏倒前,艾文脑海中划过一个烟雾般轻薄却切实存在的念头——果然还是会觉得,有些,委屈啊。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镇魂的结局,瞬间又有了些写文的新想法,嘿嘿 ☆、快乐一家人(九) 明亮的灯光,四处都是白色,一个胶囊状的囚室。 艾文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靠在墙上,头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他戴着的手铐与脚镣上面有个绿灯,如果犯人做出暴力拆除的举动,绿灯变红镣铐就会爆炸。 囚室外面,一群人围着监控显示屏,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巴顿无聊的坐在椅子上,摆弄着他被割断的弓,突然抬起头问娜塔莎:“这都多久了,他还是一言不发吗?” “何止,已经快八个小时了,他连动都没动一下。”娜塔莎眉头微皱,她确实擅长诱导和审讯,但那也要建立在沟通的前提下。 “呃,那个,我觉得你们想要和我弟弟比耐性的话最好还是放弃吧,”托尔讪讪的举手说:“艾文很喜欢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阿斯加德的时候他能十几年都把自己关在藏书室里,不踏出一步。” 开头或许还有些抱歉,后面怎么听都像是骄傲啊。 “总之,”托尼两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看了看在场的人说:“从他嘴里搞出他做那些事的原因,然后让他为他所做的付出代价,这就是我们要做的。” “阿斯加德之人自有阿斯加德制裁,无论是艾文还是宇宙魔方,我们都会带回阿斯加德。”洛基站到了他对面,慢慢咧出一个有些傲慢的笑容。 “你……” “好了!”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史蒂夫站在中间喊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他背后是否还有别的阴谋。” 托尔拉住洛基,史蒂夫和班纳拦住托尼,两个人互相狠狠地瞪了一眼,没有在继续呛声。 托尼坐在椅子上,拉出屏幕,点开一个文件,面前立刻显示出一堆3D成像,看着有些杂乱。“贾维斯,跟他们解释一下。” “是,sir。” 随着贾维斯磁性的声音,显示出的3D成像按图片、表格、视频等分门别类呈现出来,其中还穿插着一些不断变换的代码程式。 一张图表首先被放大呈现在众人眼前。“这是死亡人数统计,根据目前的筛选,截止此时此刻共有56人的死亡与艾文有关。” 死亡人员图片资料接连放大出现在人们面前,最后弹出一张表格。“根据统计,所有被害人员均存在特异举止,即艾文行为应为有预谋有目标的杀人。” 一个看上去很温柔的亚 分卷阅读25 裔女子的照片被放大出来,“夏安安,华夏籍女子,二十四岁,宇宙魔方研究人员之一。自称受魔方辐射具有了看到人来历的能力,能力不稳定。于七日前在神盾局地下实验室被杀害,死因一刀割喉。” 又一张男子的照片被调出来,照片上的人看上去有些阴郁,面色苍白带着浓重的黑眼圈。 “安德鲁。布朗,英国籍男子,三十六岁,从事炒股行业。于三年前突然出现在华尔街一战成名,似乎具有超常的预感。好酒,好赌,有吸毒史,对稚龄少女有特殊偏好。 于十四日前被发现死于家中,死因为一刀割喉。其所有财产均变现为美金打入受害者账户,执行人不明。” 一张张照片被调出来,贾维斯一个又一个讲解着这些人的生平。至于死因,无一例外,全部是一刀割喉直接死亡。 在场之人面色都越发冷凝了起来。被杀者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国籍,不同性格,可却又都或多或少有些特殊之处。 这代表什么?这是哪个组织不为人知的阴谋吗?政治上的,社会上的,还包括人体实验,灭口什么的,一个又一个念头在每个人的脑海里形成。 贾维斯还在继续,最后一张照片弹出,照片上的人与托尼有几分相似。 “安德。斯塔克,男,美国国籍,三十一岁,斯塔克集团股东,是sir的弟弟,于……” “可以了贾维斯,”托尼长呼了一口气,一撑椅子坐直身体打断了他。他揉乱了头发,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说:“安德的事情,还是我来说吧。” “我弟弟安德,我唯一的亲人,其实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就是了。也许他不知道,但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点轻蔑,仿佛自己高人一等。对老头,对妈妈,对我,对任何人都是那样。总之,是有些不正常。” 他把后面的那份资料拖到面前,放大,然后一边下滑一边说:“他死后我查了他,发现他至少曾经杀过四十人往上,其中有七人与艾文杀的人具有相同之处。” “嘿,”托尔笑着拍了拍弟弟,“怎么样,我就说艾文一定不会是那种杀人魔吧?他做这些事一定是有原因的……哦!洛基!” 托尔揉着被顶的地方,费解的看向洛基。洛基给了他一肘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闭嘴!” 被暂时忽略的监控屏幕上,囚室里的艾文微微动了一下。 小黑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做着外面发生的事的实况转播,时不时点评两句,也不管艾文到底搭不搭理它。 “哎,哎哎,真可惜,我还以为能看他们打起来呢。” “哎,这个钢铁侠似乎和他那个弟弟感情不深呢,你说他会不会理解你,然后你们俩就和解了?大团圆结局哦。” “艾文,艾文,你那个叫托尔的哥哥很有趣哦。哈哈,不过他要是喜欢上一个外来灵魂那可就有趣了,艾文,你不会手软的吧?” …… 艾文手越来越用力的捏紧,指甲掐破皮肤陷进肉里,不断愈合又不断被划开,血液顺着留下来,染红了洁白的地板。 他嘴唇蠕动着挤出一声,“闭嘴!” “哎?”空气中似乎有黑色的羽毛纷纷扬扬的落下,“哇哦,艾文,白,勇者大人?你这是,生气了吗?” 艾文的身体开始颤抖,他极力的克制着说:“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啦,只是加强了你属于艾文的那一部分。”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四周闪烁着令人不安的红色的灯光。 黑色的乌鸦出现在囚室里,轻轻的落在艾文的肩上,“你既然以艾文的状态降生,那么也应该以艾文的样子离开,对吧?” 艾文微微抬起些头,黑色的头发鸦羽似的遮住了眼睛,他站起身,外面复仇者的成员们已经冲了过来围在囚室外,满脸的戒备。 小黑用黑色的喙整理着自己黑色的羽毛。“我套用了一个世界的命轨,那个紫色大番薯那里有个心灵控制的好东西,我把它挪到了你的心脏里。” 隔着衣服,艾文的心口处有什么在隐隐发光。“来吧,让我看看剥去那层虚伪皮囊后的真实的你,就算是员工入职测试好了。不过你放心,这也是给了你一个深有苦衷,不是吗?” 黑色刀出现在艾文手里,发出嗡嗡的刀鸣。黑发后的眼睛满是血丝,深灰色的瞳孔混沌污浊。 其实现在的他看起来不太像艾文,倒有些像在艾斯梅尔清醒前那一万年都在持续着杀戮时的状态,放空,而又令人不安。 神盾局的底层,三个牢房里分别关着一男两女。 其中一个姑娘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将手里的镜子狠狠摔在地上,然后又将手边可以碰到的一切都扔了出去,随后抱着头缩在墙角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她是其中一个去找过托尼斯塔克的女人,之后就被送到了这里,被监视研究。她穿越时选择的能力是预知,能看到人的死亡。而在刚才,她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他来了,他来 分卷阅读26 了,那个怪物……怪物!”她语无伦次的尖利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牢房里。 而同样位于地下的宇宙魔方则发出了蓝色的光,所有用于检测的机器都在一瞬间火花四溅,彻底报废。自动灭火装置开始喷水,整个实验室一片混乱。 阿斯加德,奥丁站在彩虹桥上看着中庭的方向,长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未来,无可避免啊,艾文……” “艾文听着,放下刀,”托尔站在最前面,看了看身后全副武装的钢铁侠他们,又看向艾文,试图安抚住他。 “我相信你一定事出有因,呃,那个,”托尔一拍脑袋,“你还记得吗,就是在阿斯加德的时候,你曾经跟我说过的话。” “我向你承诺过无论如何我都会是你的哥哥,拜托,相信我艾文,把刀放下,没事的艾文。” “哥……哥……”艾文缓慢的重复,恍如梦呓。 托尼喊道:“不,不对,他的状态有问题。托尔,后退!” 艾文突然抬手挥刀而下,在测试中本来是用于防止绿巨人失控而建造的囚室随即破碎,飞溅出去的碎片首当其冲的伤到了站在最前面的托尔。 “哥……哥……,原谅……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哥哥……”艾文还陷在梦魇的状态里,话里皆是委屈。 他摇摇晃晃的向前迈了一步,又迈了一步,然后缓缓的向前伸出手,可他手里还握着刀,他对面的人也都拿着武器。 托尔握紧了锤子,洛基手里握着两把短剑。 一滴眼泪挣脱了眼眶,顺着脸颊落下来,还未落地便干了。这怕是他转世前加转世后,除了婴儿时期的这一万几千年里第一次落泪。 下一刻蓝色的旋涡出现,将他吞了进去,乌鸦发出凄厉的叫声,也一头扎了进去。旋涡随即消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嗯,争取下一章完结吧,哈哈。 这些天没更文,签约后给你们发补助,嗯,就这么说定啦。 ☆、快乐一家人(十) 神盾局地下实验室,宇宙魔方能量飙升,一个蓝色的旋涡被打开了。 “嗒、嗒,”鞋子踩在地上的声音,艾文在一众全副武装,紧张瞄准的特工们的目光中从那个旋涡中走了出来。 “你们,是要对我开枪吗?”半大的少年歪着头,面色茫然,眼神空洞洞的。 领头的队长咬了咬牙,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大声喊道:“身份!目的!立刻离开你身后的东西!” 艾文无措的挠了挠头,手指向后指了指平静下来的宇宙魔方问道:“这个,不能碰吗?” 说着他有往宇宙魔方旁边迈了一步,露出一个有些夸张的怪异的笑容说:“嘛,我不照做的话,你们想怎么阻止我?就靠你们手里那些小玩具吗?” 军官喊道:“射击!”无数子弹倾泻而出,却被一道透明的墙牢牢挡在艾文身前。离目标很近了,那么工作开始。 “看,”艾文拿起宇宙魔方举到特工们面前,“我拿起来了,我还可以拿走他,然而你们什么都做不到。”仿佛是在应和他的话,魔方像是呼吸一样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他将魔方轻轻抛起又稳稳借住,深灰色的眼睛里倒映着魔方深远的蓝色。“那么,这个东西我就拿走啦。” 再一次将魔方抛起,一个漩涡出现,魔方落下时,漩涡便将艾文吞了进去。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消失在了原地。 他刚消失,复仇者们便赶到了,正好来得及看到最后一抹蓝光。 “该死,”托尼骂了一句,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他抬起手止住后面那群准备去追击的特工问道:“你们之前抓的那些,嗯,那些奇奇怪怪有特殊能力的家伙关在哪?” 神盾局底层,那个女人一直在砸门,喊着“他要来了,放我出去!”以类的话,无论看管的特工怎么威胁她闭嘴都没用。 另一个男人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趟在牢房里的床上,对‘邻居’发生的事没有半点反应。另一个女人则是神色平静的坐在那里,喝水吃饭,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事情。 蓝色的凭空旋涡打开,几个看守的特工持着枪小心翼翼的包围过去。一个东西从漩涡里掉了出来,特工们下意识的抱头躲闪。 那东西一落地,不知发生了什么,特工们便随之倒地,生死不知,牢笼的门也随之炸裂,特制的玻璃碎片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接着,一只手在那个东西捡了起来。艾文从漩涡里轻快地跳到地上,把玩着手里纽扣大小的东西说:“虽然是个一次性的小玩意,但是效果貌似还不错。” 说着他把那个东西往口袋里一扔,走向左边第一间牢房。那间牢房里关的就是那个一直叫喊的女人。 艾文跨进那个牢房,里面一片狼藉。那个女人头发凌乱,眼眶凹陷,眼底都是血丝,面颊消瘦,身上有几个让玻璃碎片崩出的血口。 她呆愣楞的看着走进来 分卷阅读27 的艾文,似乎是被吓得傻掉了。 艾文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打量她,嗤笑一声,轻轻的踢了踢她:“喂,装傻好玩吗?想要坐拥后宫,还把心思打到我那两个蠢哥哥头上,我还以为你是有多厉害。结果,啧,就是这么一个货色啊。” 他点了点一直站在他肩上不言不语的装死的小黑,“该你的活了,快点,长话短说,最好直接告诉我结果。” “知道了,知道了,”小黑往一边躲了躲说:“这个女人以前就是个顶着皮在网络上各种痴汉明星,P自己和帅哥的结婚照什么的,总之一些虽然构不成犯法但是很恶心人的事她没少干。这个世界也差不多,她就是这么被人抓住的。” “重点。”艾文声音冷了几分。 “哦,哦,重点是,这个女人因为那张嘴扯上了不少因果,你把她削了记忆送回去就行了。穿越世界难免使她灵魂虚弱不稳,到时她惹来的怨气趁虚而入足以让她倒霉一辈子,不用你多操心啦。” 艾文手里刀已出现,迎着女人惊恐的眼神直接挥下,然后丢下两个字,“啰嗦。”接着就去了左边数第二间牢房。 牢房里的男人躺在床上,对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艾文上前用刀柄指着他问小黑,“这个呢?怎么处理?” “这个啊,”小黑飞到近处瞅了一眼说:“直接送走就行,连记忆也不用削。他在原世界是个植物人,送回去也不会突然好起来的。” “是吗?”艾文斜睨了他一眼,举起刀,无形的力量突然从躺着的男人身上发出,震碎了,牢笼里硕果仅存的一只玻璃杯。 小黑的声音紧跟着传来,“对了,忘了说。他虽然对外界没啥大反应,但是却会对外界攻击自动反馈。效果嘛,差不多相当于精神攻击?” 艾文皱着眉头,无视了那股像钻头一样不停地往他脑袋里钻的力量,毫不犹豫的挥刀而下。 “可惜,只要不能直接杀掉我,就没有什么用。” “走吧,还剩一个。”他转身走向最后一间牢房,转身时一句轻飘飘的“抱歉”没有落入任何人的耳朵。 或许是有了前两个做参考,这一次一进去小黑就直接说:“消除记忆送回,老规矩办就好。” “我是最后一个了吗?”女人坐在狼藉中端着水杯,却如同坐在端庄雅致的茶室里品着香茗。 “是的,”艾文毫不客气的坐在她对面,将刀搁在桌上,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了个精光。“你也打算负隅顽抗一下吗?” 女人没有回答他,她说:“其实我来到这里只是个意外,回不回去都没有什么影响。或者说回去还要更好些,毕竟我的研究还差一些没有完成。” 艾文看着她,有些玩味的拖着长音问:“所以?” “我知道你的目标是和我一样的外来者,那么你应该知道要更清楚一些这背后的原因吧?那么多外来灵魂跑到一个世界,众多的巧合造成的就不再是巧合了。 “可以解释一下吗?”女人目光冷冽的看着艾文问:“这是更高层面上的生命的游戏吗?还是什么早有预谋的实验?” 外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然而牢房里的两个人都将它忽视了个彻底。 “这个问题啊,”艾文笑了,很浅很温和的那种,之前的疯狂一扫而空。“我也不知道,大概我也是其中的一颗棋子吧。” 他的手按在刀上说:“善于思考,理智且敢于设想,你将有所作为。我能看见你的灵魂上的光芒,你的世界也会为它欣喜。” “那么,”他把刀握在手里,轻轻放在女人的颈旁,“准备好去迎接你的未来了吗?”艾文深灰的眼睛映出深邃的光,仿佛有群星安息其中。 女人叹了口,“无论从哪个层面讲,根据我得到的信息来看,你将不得善终。”她略有些好奇的摸了一下近在咫尺的刀刃,手指就被切开了一道口子。“刀蛮快的,应该不怎么疼。” 她把手在衣服上随意蹭了蹭,“有没有问过你,做这些事情值不值得?老实说你实在不太像个活着的家伙,感觉如果现实需要,你也可以问都不问的就抹脖子自尽。” 艾文认真的想了想回答:“前面的问题一开始有人问过,不过后来就没人问了。后面的事情你说的对,而且我已经做过了。如果需要,我也不介意再做一次。” “好吧,”女人闭上眼,与刀锋靠近的皮肤上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送我回去吧。另外,祝你好运,不为人知的大英雄。” 轻轻的一抹,女子瘫倒在桌上,没了声息。 艾文手一翻,刀从他手上消失。“我不会是英雄的,”说完他又点了点头声音低沉的肯定的说:“我不该是英雄。” “你没有失去理智。”小黑落在艾文面前,肯定的说。 “嗯,虽然有些作用,但是并没有那么厉害。”艾文转身走出牢房,看着外面一众面色难看显然已经知道里面三个牢房的人已经都被杀掉了的复仇者们。 他轻轻的说:“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分卷阅读28 。你的力量比我想象中的好用,很方便。” “你这样做应该不会只是为了方便完成任务吧?”小黑慢悠悠的扇着翅膀跟着他后面。 艾文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 “平衡其实是件很宽泛的事情,适用于很多事情。善与恶,正与邪,生与死,黑与白,一切都脱不开平衡。中庭具有特殊能力的人在增多,随之而来的将会是更加强大的敌人。” 透明的屏障在消融,时间到了。可蓝色的旋涡再次出现,艾文走了进去,再一次的消失在了他们眼前让复仇者们的攻击都落在了空处。 阿斯加德,神宫。 奥丁一个人站在王座前,抚摸着扶手上的纹路。而蓝色的旋涡出现在他身边。 艾文站在那里平缓的说:“父亲,我会将一切威胁带离阿斯加德,无论是无限宝石还是海拉。” 他在奥丁身后单膝跪下,诚恳的低下头颅:“我向您保证,阳光将永远照耀阿斯加德,诸神的黄昏终会过去。” “去吧,去吧”奥丁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疲惫的说:“你一向有主意,从不用人担心。但也最执拗,你不愿意的事情没人能使你改变主意。” “艾文奥丁森,荣耀将与你同在,英灵殿中必有你一席之地。”奥丁手中握着永恒之矛,仿佛在依靠它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当他转过身坐在王座上,看着跪在下面的艾文的时候,他便又是那个威严的神王了。 艾文扬起一个笑容说:“当然,这已是对我莫大的奖励。” 他站起身,换回了在神宫的装束。头盔,护甲,披风,武器,昂首挺胸,像是以往的每一次出征,就这样走进了宇宙魔方打开的通道里。 通道另一头是一个一片荒芜的星球,站在上面还能看见不远处蔚蓝色的中庭。 “你要怎么做?”小黑似乎是好奇,又像是冷眼旁观着一个濒死之人的挣扎。 艾文卸掉胸前的护甲,拿着小匕首在胸前比划了两下,然后果断的插了进去,将埋在心口的心灵宝石挖了出来。 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出了一层的汗却还是扯着嘴角笑了笑说:“做我该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来了,欢迎查收 ☆、快乐一家人(十一) 托尔拦在怒气冲冲的托尼面前,“艾文才只有八百多岁,我看着他长大,我敢向你保证,这一切绝对是有人操控。” 托尼毫不客气的说:“哈,才八百岁,那可真是够小的了。”他转过身指着地上的特工们和牢房里死去的人“看好了,你的宝贝弟弟又杀了人,就发生在我们眼前,你还想解释什么?” “在阿斯加德,九百岁才成年,用中庭的年龄计算艾文才只有十七岁。”托尔坚定的冲着托尼吼了回去。 然后稍微平息了些,有些犹豫的伸手拍了拍托尼的肩膀,郑重的说:“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我的弟弟确实做了这些事,那么我不会为他辩驳。但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帮我把他带回来。” “咳咳,咳,”地上的特工们悠悠转醒,纷纷忍不住干呕或者咳嗽起来。 “看,”托尔笑着摊手对托尼他们说:“艾文没有胡乱杀人不是吗?” “呃,打扰一下”洛基抬起手指着托尔说:“哥哥,艾文离开仙宫的时候是不是给了你什么东西?” 托尔想了想,摸出两个手环,“你说这个?” 手环上的红宝石闪了闪,托尔好奇的按了一下。 洛基喊道:“小心!”却还是慢了一步。 宝石被按下,手环打开,两个手环自动组合在一起,构成的东西有些像是一个天平。然后,它开始近乎疯狂的吸收周围的能量。 不,说能量好像不太恰当。但它剥夺了所有的特殊力量,无论是属于邪恶的还是正义的。 托尔和洛基变为凡人,钢铁侠失去了他的盔甲,绿巨人被强迫变回班纳博士。美国队长失去了四倍身体素质倒在了地上……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阿斯加德。 奥丁摁下了宝石,然后整个阿斯加德都被强制失去力量。 而这一切,每一份力量都被摆在天平上。天平两头一边的力量来自秉承正义之心的生命,另一边则来自抱着恶念的那些。 “空间宝石会成为整合力量的根基,而心灵宝石会成为判别本心的指针。”艾文看着自己面前漂浮着的金色的天平,虚弱的倚在石头上。 他将空间宝石放在天平底端,将心灵宝石放在天平的顶端。“如果可以让他们拥有的力量和将要面对的威胁平衡,那么纵使会有灾难降临,他们也不会走到绝望的境地。” 小黑在一旁有些急躁的说:“喂,你这具身体很难弄到的,你不会又想去干些吃力不讨好的蠢事吧?” “不会的,我还没有那个能力,”艾文抬起手似乎想去碰一下那架天平,却停在了咫尺的位置。 分卷阅读29 他抿着唇,微仰着头,眼睛张得大大的说:“我在阿斯加德的事情上是有私心的。而且,我还没有成年,要作为天平的支撑,我的力量远远不够。” “你想怎么做……” “死亡……”艾文喃喃道。他的眼睛又睁大了些,然后飞快的低下头像是掩饰一样眨了眨眼说:“据说复仇女神的力量分化成了无限宝石,她足够强大。” “唯有死亡是属于所有一切的,包括空间与时间,力量、灵魂、过去、现实、凡存在的都无法挣脱死亡的束缚。那是一切的归途,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合适的选择了。” 地球,阿斯加德,连带着整个九界都乱成了一锅粥。 建筑崩塌,火灾,水灾,各种天灾一起降临。恐慌、哭泣、尖叫……负面的情绪在蔓延。有的人在趁火打劫,而有的人则在努力帮助他能看到的每一个生命。 在中庭的英雄们,即使失去了成为英雄的标志也一样奔波于人群。就像托尼,他在尝试了无数次后发现无法再造出钢铁盔甲以后说的。 “反正在成为超级英雄之前我们也只不过是平凡人,而且”托尼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说:“没有什么是斯塔克做不到的,我可是托尼斯塔克,不是吗,朋友们?” 随着灾难的发生,天平两端善与恶的重量都在增加。开始时恶增长的飞快,但它很快就慢了下来,而善的那一边,虽然增长不明显却一直是在缓慢的增加,然后慢慢将天平拉回平衡。 “时间到了。” 一年过去,艾文温和的看着天平一点一点的变化,眸光微闪着说:“看,属于生命的力量,属于灵魂的力量。” “有人跟我说过,人心异变,人心难测。他们告诉我,这世上最恶毒的东西叫做人心。可那是不对的,因为寻求善的印记同样刻在他们的灵魂里。”艾文按着自己的心口,那里心脏正在蓬勃跳动。 小黑扑棱棱的飞远了些,似乎说了句好像是“虚伪”还是其他什么。 艾文的手里出现了刀,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眼里有泪光闪烁,面上却异常的平静冷淡。 他轻轻的说:“艾文将不断的重复走向死亡,将死亡留在此处。那么白,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会永远行走于中级,保证这段轮回如期发生。”刀锋从他的身上划过,将艾文与白分裂成了两个,两个灵魂都脱离了身体漂浮在半空。 一个灵魂你从他眼里可以看到挣扎与鲜活,另一个灵魂眼中只余下平静和时光。前者是艾文,后者是白。 艾文本不该诞生,却偏偏降临在了这个世界。白本该消亡,却阴差阳错的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又活了一次。 鲜活的灵魂微笑着向对面的灵魂伸出手说:“你好,我的前身,初次见面,不过该说再见了。” 走过时光的灵魂握住伸过来的手,露出如出一辙的笑容说:“你好,这段时间有劳你照顾了,再见。” 于是,代表艾文的鲜活的那部分灵魂毫不犹豫的投入了天平里。两极的力量撕扯着他,使他不断溃散又不断的重聚。 但他不会死,因为他是白的一部分。还记得吗?我们说过,白将永远处于生与死之间,不为生和死极可见,却又不可磨灭,切实存在。他永存于中级之中。 随着天平的完整,九界的动荡渐渐平息,失去力量的人又得回了力量。历经劫难的人站在废墟上望着天空,明明是白日却好像有颗流星落下,明亮却又短暂。 托尔呼出一口气,重新拎起了他的锤子,高兴地大笑着也不顾满身的灰尘撞了撞洛基的肩膀说:“看,我敢说,这场灾难结束了。现在我们该去把艾文找回来了,我敢说他肯定也摆脱了控制。” “嘿,”他像是想到什么有大声道:“说不定就是艾文结束了这场灾难呢?我们走吧,快点,他肯定在等我们接他回家呢。” 洛基一身疲惫懒得和他斗嘴,只是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哥哥,我假使你还记得事情的开始是因为你乱碰东西,所以不要排除事情是艾文干的的可能性。”虽然他内心深处也是相信艾文的就是了。 “另外,”他拍了拍肩膀,落下不少灰尘“虽然我很乐意跟你一起去,但是麻烦你至少让我去换身衣服。” 荒芜的星球上。天平完整后就融入了九界之中,也许它现在被封藏在了传说中的世界树中。 “你会和他一起承担这种重复死亡的痛苦,永远永远。”小黑飞过来,朝着地上的尸体扇了扇翅膀,那具尸体便不见了,也不知道被它收到了哪里。 “嘿,只不过是个子宇宙而已,老实说即使你不去管也没什么。”乌鸦的模样开始发生变化。身形拉长,爪子消失,等说完这句话以后它又变成了白最初见到的黑团子。 “我才不会问你值不值得呢,省的你又跟我说一堆的大道理。”小黑冲着白吐了吐舌头又说:“行啦,算你正式合格。回去啦你可要好好工作哦,说不定还是有升职加薪的那一天哒。” 只是一闭眼的功夫,再睁开时,四周纯 分卷阅读30 白一片,他又回到了宇宙的中级。 白穿过层层的架子找到了代表自己去的那个世界的沙漏,它看起来和其他的没什么不同。 他看着沙漏沉默了许久问:“还会有外来灵魂进入吗?” “不会啦,世界在自动修复所受的伤害,当它修复完整,外来的灵魂可没那么容易进入世界壁。”小黑懒洋洋的趴在架子顶上,摊成了一滩饼。 它继续给白科普道:“之前呢,是因为两个沙漏撞击,才会使那么多灵魂越界,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小的,差不多几兆分之一?对了,我之前把能把你塞进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啦。” 白没说什么只是继续问:“修复之后呢?” 小黑无意识的蹭了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说:“修复之后啊,关于外来灵魂的那些不合理的事情会被世界自动校正,改成像是人体实验啊什么的,总之不会有人记得就是啦。” “是吗,那也好。”白转身离开,小黑赶忙翻了圈飞起来跟在后面,“哎哎哎?怎么了,怎么了?” 白脚步一停,小黑没回过神撞在了他背上。“没什么,开始工作吧。下一个工作地点在哪里?” “我看看哦,”小黑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本比它自己还大的书,一边翻一边念叨,然后停在了一页叫道:“有啦有啦,嗯一个稍大点的大世界的书的投影小世界,原著叫陆小凤传奇……” 它说着,白已经大步向前离开了,等它抬起头发现忙喊着“哎,白,等等我呀,慢点。”追了上去。 属于艾文的那个世界,若干年后,有一位叫做史蒂芬的至尊法师,他在与多玛姆的斗争中开启了时间宝石,以封锁时间环不断重复死亡换取了谈判的机会。 而当他成功使多玛姆离开,精疲力竭的准备关掉时间宝石时,他看到了另一段闭锁的时间环,那里面有一个不断重复着死亡的少年的灵魂。 后来为了抗击更大的危险,所有的英雄们联合起来。他在基地看到了分别代表阿斯加德和约顿海姆参战的托尔和洛基。 他在他们的时间线里看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和他曾见到的那个灵魂一样。那个灵魂属于他们的弟弟艾文,一个一直被通缉着,一直被寻找着的人。 关于要不要告诉他们,史蒂芬有所犹豫,但接踵而来的麻烦事使他很快将这些都暂且抛诸脑后。 或许有一天,天平崩塌,受困的灵魂得以解脱。然后,待到花再开,水再流,水回大地,和平安宁在大地上开花结果。他们,还会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个故事就这样落下帷幕了,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下一步准备进入陆小凤世界,敬请期待吧。 ☆、一只凤凰飞过来(一) 长街,斜阳,杨柳吹拂,小商小贩沿街叫卖,怎么看都是副格外和平安详的景象。但白知道,并不是这样。 从这个世界开始,他只归属于中级。活着的人看不到他,死去的人也不行,唯有弥留之际的人灵魂步入中级时能得见他的身影。 白坐在树梢上,静静的看着这条街,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他在慢慢的去熟悉那些不曾见过的建筑,不曾听过的语言,以及那些与记忆中模样不同的人。 他待的那棵树的树下有间小酒馆,里面常常莫名其妙的便打了起来,毫不顾忌的动武、伤人甚至杀人,然后留下一地狼藉扬长而去。 白从围观者的口中学到了两个词,那些打架的人叫做江湖人,他们的纠葛叫做江湖事。 官府,这也是他从旁人的嘴里学到的。官府管不了江湖人,名气越大的越管不了,武力越高的越管不了。官府也掺和不了江湖事,你若是卷进其中,吃了亏,死了人,这苦果也只能自己吞下。 酒馆里常有人讲故事,人们管那叫说书。开始时白听不懂,只能根据听的人的表情判断他讲了些什么。后来听得多了,倒也能听个一知半解。 那些故事里常出现一个词叫侠,各种各样的侠。其统一的特点,要么是有着厉害的武艺,又或者是杀了什么恶人,取得了什么成就。这样的就是侠了吗?白想了想,还是没有搞懂。 他清楚的认识到这个世界和上个世界的不同。缺少统一的法律的约束,也没有人为事情善后负责。没有把他人护在身后,独自应对刀枪血雨的英雄,嗯,起码他还没有看见。 这 倒是与他曾待了一万多年的那个世界有些相同。潜移默化的接受了一些扭曲的东西,然后慢慢将它当做平常。 “这个世界有多少外来灵魂?”白揉着怀里黑猫的耳朵问。 这次进入这个世界小黑选择变化成了一直黑猫的模样,他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眯着眼说:“不多,只有三个人,后续应该也不会再有人来了。” 它在白的手上蹭了蹭,“但你要注意,初时这个世界可是进来了十多个灵魂,他们三个能活到现在可是不容易呢。” 白歪着头想了想说:“没事 分卷阅读31 ,实在不行我可以跑。活人发现不了我,死人做不了什么。” “这倒也是,”小黑一蹬腿从白的怀里窜出来跳到更高的树枝上,在阳光下懒洋洋的舔着毛说:“他们好像有个叫系统的东西,你要当心。” “系统?那是什么?”对于不明白的东西,白一向抱着巨大的求知欲。 “不是什么好东西啦,通常用来迷惑那些贪婪的不知满足的家伙。用一下积分啊什么的作掩护,让宿主去兑换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借着交易一点一点的吃掉他们的灵魂。” 小黑抬了抬眼皮,讽刺且凉薄,“据我所知,跟系统挨上边的灵魂还没有能完完整整活下来的。” 对此,白只是点了点头,平淡的说了声“这样啊,”就又继续去观察树下来来往往的行人。 老人,稚子,男人,女人,富裕的,贫穷的,看得到衣冠,看得到皮囊,看得到人心,却也看不懂人心。 他突然说:“我应该快一点。”然后他看向小黑问:“你知道那三个人在哪吗?” “不知道,”小黑懒懒的回了他,又顿了顿接着说:“但也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地方。花满楼,陆小凤,西门吹雪,叶孤城,那本映射着这个世界的书上就属这四个人最得读者喜欢。” “那些外来灵魂知道这书的大多都会往他们身边凑,不知道的也会找系统兑换剧情然后往这些人身边凑。你想找人,往他们身边转一转应该就行了。” “那我们走吧,”白捞过猫咪轻飘飘的跳下树,“这是江南,离哪个人进些?” “江南是花家的地方,你可以先去那转转,花满楼住在百花楼,也是在江南,你可以去瞧瞧。陆小凤是花满楼的朋友,或许你可以直接在百花楼坐等他自己找上门。” “嗯,可以考虑。”白极认真的把这个建议放进了备选方案,然后足下一轻点飞了出去。被他经过的人大概只是觉得一股凉意,以为是一缕清风恰好吹过吧。 赶路时小黑紧紧扒在白的怀里问:“你这是风系魔法吗?” “风系魔法?” 不满于白的表现,小黑拿肉垫敲了敲他的胸膛,“你不是来自一个有魔法的世界吗?你是勇者哎,难道不是什么都会吗?” “不,这两者并没有什么直接的逻辑关系。”白说话的时候胸腔震动,小黑觉得难受,就扒着他的衣服爬到了他的肩膀上。 白一只手将小黑往上托了托,护好又接着说:“我不会魔法,所有的魔法在我眼中都是它最基本的样子——各种各样的元素,很好解决,但运用起来和你想的那种有些不同。” “不同?”小黑眯了眯眼。 白点了点头,示意小黑去看自己足下。他轻轻一个借力就能越出去很远,速度极快,而且看起来很轻松。 “这是最简单的风元素的运用,覆在足下以达到提速的效果。” “很好用,”白这样总结道,还不忘举了个例子:“和这里的那种叫轻功的东西很像。不同的是他们的气在内,我的在外。” 小黑摇着尾巴,“不用念咒语吗?我看过很多个使用魔法的世界,他们的魔法师都喜欢叽里咕噜一大堆才发出魔法。” “这就是不同了。他们将元素储存进身体,又在关键时刻靠咒语将身体内的元素与外界元素建立链接以施展魔法。而我只是单纯的使用。” 白的脚步慢了下来,远远地他已经能看到花府的牌匾了。就是听说花府很大,有很多房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对。 当然他还没忘了把跟小黑说的话补全:“之前的世界,如果你看了那么你该知道,勇者从来都是战士,不是魔法师,所以我不会魔法很正常。” 这,好像也没错。小黑把那万把年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确实没见过勇者上来使个禁咒弄个气势壮观的魔法什么的。 走进花府,白开始觉得这里确实很大。虽然风格不同,但却让他想起来上个世界阿斯加德的神宫。 总之,很大,而且四处看起来都长得差不多。出了院子还是院子,过了屋子还有屋子,来来往往的人大多穿着相同的衣服。白才发觉,自己或许还有些路痴。 他戳了戳肩膀上装死的黑猫,“小黑,我要往哪走?” 小黑没有理他,继续装死。想当然什么的,实在是有点丢人,尤其是对它这么个存在来说,简直丢人丢大发了。 白没得到回应,也不再问。就随着直觉,找准一个方向,遇墙翻墙,遇屋过屋。方法笨了些,但白的运气却不错。 一阵琴音飘飘渺渺的传来。白跳到房顶上四下张望,很轻易便瞧到了亭子里抚琴的男子,还有那个一脸痴迷,眼都不眨的盯着男子的女人。 秦月听着耳畔的琴音,看着眼前的陌上公子,又一次感叹自己选择的正确。果然啊,攻略这种事还是选花满楼最好。 系统给的人选里,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就是两个大冰棍,他们两个在一起都比被攻略的可能性高。而那个陆小凤则是个花心大萝 分卷阅读32 卜,和他有过关系的妹子怕是不计其数。 花满楼就不一样了,性子好,温柔又心软,洁身自好,家里还有钱。眼睛看不见这个虽然有些可惜,但她有系统啊,治好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等她俘获花满楼的心,再治好他的眼睛。呵,秦月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这不是她穿的第一个世界,看上喜欢的就在一起,这有什么关系,就当是任务之余的消遣了。 白跳到院子里,走向那个亭子。 穿过花丛时,他有些好奇的伸出手想去碰碰停在花上的蝴蝶,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生命。但,手径直穿了过去,他什么都没碰到。 手无意识的颤了一下,微微收握,白抬起头越过枝叶遮掩,看向亭子里的男女,又环顾了一圈四周,似乎是怕人瞧见他此时流露出的些许无措。幸好,不会有人看见的。 “现在可以吗?” “现在?”小黑抬了抬眼皮,“你要是不怕被发现就动手呗,速度快点,反正花满楼看不见。” 白手一翻,刀出现在手里。他走到亭子前,看了看那个叫花满楼的弹琴的男人,顿了顿,然后走进亭子。 虽然他不懂音乐,但也能听的出来琴曲中所饱含的平静宁和。让这样的人看着身边有人正夺去生命自己却无能为力,似乎不是很好。所以,嗯,还是先把人弄到别的地方比较好。 可他刚走进亭子,花满楼的琴便停了。 “不知是何人来访?” 人?秦月一惊跳了起来,慌乱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有些迟疑的说:“人?没有人啊,七哥你是不是听错了?” 白也有些疑惑,他揪了揪小黑的尾巴,轻声问:“他能看见我?” 小黑拍了他一下,窜到了白的脑袋上继续趴着说:“可能是瞎子的直觉吧,宇宙那么大,奇人异事多得是,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是奇怪,嗯,只是,”白斟酌了一下,“他和我认识的一个人有些像。” 小黑把猫头凑到他眼前,一双竖瞳清晰可见。“你这是念旧?怀念你那个可笑的一万年的生前,还是那个叫什么,嗯怜香惜玉?” “不知道,我不太懂。”白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有很快清明“他若是发现了我,会影响命轨吗?” “不会的,”黑猫切了一声,无趣的把头缩了回去,“活的、死的,哪一个都不会和你扯上关系。见过你的人转瞬就会忘了你,就像你哪怕是工作期间有着肉身也一样留不下鞋印与指纹。” “哦,那就好。”于是白径直绕过花满楼站到秦月旁边,“工作开始吧。”然后秦月猛然惊觉她旁边多出了一个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主要解决语言不通问题哈哈。 ☆、一只凤凰飞过来(二) “你是谁?”秦月一边后退,一边呼叫系统兑换何用的技能和装备。 此时的白用的,是他还是艾文时的皮囊。半长的黑发,深灰色的眼睛,柔和却不显女气的轮廓,削瘦挺拔的少年模样。 他穿着一身最普通的粗布衣服,让秦月先刨除了好穿白衣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还有个叫做宫九的。然后看了看他的脸,又排除了陆小凤。 这个世界,年少出名的人,她也就记得那么几个,而白显然不在这些人之中。于是她稍放松了些警惕。 秦月拿余光扫了眼还一旁的花满楼,心道,花家这么有钱,花满楼又是个看不见的,这人大概是打着绑架还钱的心思。这么说起来,这倒是个刷好感度的好机会。 于是她往边上一跨步,挡在花满楼前面义正言辞的对白说:“无论你是谁,这里都不是能让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然后她偏过头关切的花满楼说:“七哥放心,这次就看我出手好了。”只是,秦月有些奇怪的发现,花满楼皱着眉头一脸茫然,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 “秦姑娘?”亭子里呼吸声瞬间少了一个,花满楼试着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手探过去也什么都没有摸到。 他看不见,实在不确定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抚琴,他突然感到了一股浓重的杀气转瞬即逝。没有脚步声,鸟雀也未被惊动,像是一瞬间的幻觉。只是如今看,他方才并未觉错。 白看着秦月在花满楼面前喊得越来越大声又伸手去拉他的手,他平淡的说:“你不要试了,他确实听不见你的话。你我二人被从这个世界单独划分了出来,无论怎样都不会对外界产生影响的。” “小黑?”白把脑袋上的猫抱下来往地上一丢,黑猫轻盈的翻了个身落在地上,然后示威般的冲白扬了扬爪子。 注意到一边一脸警惕的女人,黑猫收起玩闹清了清嗓子然后说:“咳咳,秦月,女……”然后它就被白拿脚推了一下。 “嗷,白你干什么?”小黑愤怒的扭过头,盯着白那张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做的脸。而白一脸平淡的说了句“说重点。” 分卷阅读33 “好,重点!”小黑觉得自己现在有种炸毛的错觉,嗯,不知道真的猫是不是也这样。 “秦月,拥有一个系统绑定,已穿越过五个世界,造成其中一个世界破碎,还有一个世界命轨严重损坏。建议,系统直接剥离进行销毁,至于人嘛,” 小黑顿了顿然后敏捷的跳开躲过秦月扔过来的飞镖,冲她呲了呲牙,竖瞳微张露出两分凶色。“她被送反原界后,从她穿越过的世界里凝聚出的怨气将缠绕在她的灵魂上至少十世才能赎尽,而这十世她都将受尽磨难而死。” “啧,”黑猫跳上亭子,将秦月又掷过来的几发暗器通通避了过去,然后居高临下的扒在亭子的梁上摇着尾巴讽刺的说:“嘛,虽然有些便宜了你,但也就这样了。” 白没说什么,他的回应只是举起了刀,倒是小黑又补了一句,“还有哦,不用抹消她的记忆,有怨气缠绕,谁都不会信她的。让她体会体会那种落差才是最好的惩罚,喵。” “你!”秦月的表情有些扭曲,此时她也顾不得在花满楼面前装样子了。她之前一直在拼命的呼唤系统,可系统一声不吭,跟死了一样。 她的武器,她的那些武功,哪一个不是靠的系统?没了系统的帮助,她连握剑都不会。 秦月把之前买过的什么万人迷光环往身上一套,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暗地里却偷偷打开了她之前买好放在口袋里的迷烟。 “公,公子,你就放过我吧,穿越又不是我自愿的,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说着,秦月还装模作样的抹起了眼泪。 一张漂亮脸蛋哭的眼角微红,梨花带雨,再加上光环的增幅,那是越发的动人心魂。一般来说,恐怕随便哪个男人见到,都是不忍看她哭泣忍不住事事依她的。但这不是还有不一般的情况嘛。 白看着她哭了会,始终无动于衷。 “错了就是错了,哪怕不知道后果,可是也一样要承担责任。而且,你并不是真的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你只不过是不认为你做的是错的。” 秦月拿袖子遮住眼中流露出的阴狠,哭的更大声了些,“错,我哪都错了还不行吗?你一个大男人这般斤斤计较非要为难我一个弱女子,难道我还能反抗的了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白逼了过去,两手去够他握刀的手要往自己脖子上架。不过白直接接连后退了两步,还把手背到了背后,虽然还是板着脸但怎么看都有些懵。 看这一计不成,秦月干脆的摸出匕首往地上一坐,比划着就要自尽。“我,你一个男人是非要逼死我啊,我还不如自尽,也好过死在你这种恶人手上。” 她想的很好。若是一会这个男人来扶她,她就趁势把用匕首割开他的喉咙又或者捅进他的胸膛。迷药估计也快起作用了,到时也不怕他有力气反抗。 类似的事情,她在其他世界也做过那么两三次,算是业务熟练吧。 秦月哭嚎了半天,却没得到意料之中的回应。她悄悄睁开一些眼睛瞧过去,正好对上白似乎看透一切的目光。 “你哭够了吗?”白皱了皱眉头,“如果你是指望你扔的那个什么药,那么你就不用等了,那个对我不起作用。” 他看了看一旁,花满楼已经不在原地了,大概是去叫人了吧,所以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秦月趁他看向一旁,突然挥着匕首找他刺了过来,白拿刀轻轻一挡又用刀背在她手腕上敲了一下。 秦月只觉得手上一下没了直觉,再回过神,匕首已经掉到了地上,还被白补了一脚踢到了远处。 接着白的刀就落在了她的脖子上,秦月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她还想求饶,可是白眼中的平淡却让她瞬间失去了求饶的勇气,她只能两腿一软瘫在地上,两眼无神,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回去以后,好好做人,认真赎罪。”白抿着唇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加油。”然后手起刀落,秦月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脖子上多了一道红痕。 接着秦月的灵魂脱离了出来,白对着它又挥了一刀,从灵魂里剜出一个圆球状的小东西。这个东西一离开秦月的灵魂,浓重的黑雾就迫不及待的冲上来将她的灵魂包裹了进去。白依稀还能看到黑雾中扭曲的,变换着的人脸。 小黑从亭梁上跳下来,扒着白的手“啊呜”一口,把那个圆东西吞了下去,然后用尾巴一抽秦月已经变成黑漆漆一团的灵魂,叫道:“哪来的,回哪去。”然后灵魂就没了踪影。 白也不多留,直接纵身离开。等花满楼回来时,就只看到躺在那里的秦月。他上前试了试她的脉搏,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一个小时的任务时间,任务完成后隔离能存在五分钟,而肉身最多只能维持十分钟。 白用那五分钟的时间买了一堆之前看了不少却从没尝过的吃食,然后狼吞虎咽的一一填进肚子里。 不过好像还是买多了。还剩一分钟的时候白看了看还剩下的那一堆吃的,干脆打了个包扔到了乞丐聚集的一个小破院里,只给自己留下了一串糖葫芦。 分卷阅读34 他坐在屋顶上,一边吃,一边等着这最后一分钟的度过。 至于会不会有人看见,是当成幻觉,还是又给江湖上添一个神秘莫测的传说,那就不在白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屋顶上,小黑懒洋洋的趴在白身边抖了抖耳朵,“有什么感想?” 白仰着头看着暗下来的天幕上点点越发明亮的星光,然后两手垫在脑后慢慢躺了下去。 “嗯,这里的东西很好吃,糖葫芦也好吃,就是没来得及常常那个糖做的画味道如何,留着下次吃好了。” 小黑略有些烦躁的甩了两下尾巴,语气差了一些,“花满楼这个人你怎么看?我记得你说他有些像你认识的人?” “花满楼?”白想了想,脑子里冒出来那个弹琴的男人,“那个琴谈的我很喜欢的人?” “是。”小黑的语气更差了些。 “没什么特殊感觉。我记得以前好像有过一个精灵族的人和我做过搭档,虽然我记不清名字,也记不清他的长相,但就是觉得他们两个人有点像。” “哪里像?” 白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大概是都很热爱生命,对杀气什么的很敏感?怜香惜玉,然后在某些方面很有原则?” 突然他眉头一松“啊”了一声,引得小黑好奇的看过去。 “我想起来了,那个精灵族的人好像很喜欢和姑娘相处,一直说不应该有杀戮但是杀我的时候意外的干脆利落。” 白说完看向小黑,有些犹豫的问:“和你说的花满楼像吗?” 不,并不像。如果说前面那段还显得两个人挺像的话,你说完这段以后就完全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了。 真的会有这样一个精灵族吗?是这家伙又把人弄混了吧?莫名想看花满楼那种人一边撩妹子一边杀人不眨眼啊。等等,似乎跑偏了。白这家伙一会靠谱一会不靠谱的,到底那一面才是真的啊? 小黑把自己团成了个球,拿屁股冲着白,整只猫仿佛加上了某种阴暗的背景,还不住的传出一些听不清内容的碎碎念。 夜色下,白无声的露出个克制的浅笑。花满楼是不是察觉到了他无意中泄露出的杀气,下次有机会或许可以试试。 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他又能有多了解?只不过这么一试,倒是让他又确定了一些事情。 实在是……这种感觉大概就叫做,有趣的紧,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一直在写各种新闻稿,耽误了更新真是抱歉。 花满楼,我个人是挺喜欢的,他应该算是古龙笔下最完美的人物(我也记不清从哪看得这句评价了。) 但他不会是神,他又弱点,自然也不可能真的看到白又或者能和白交流。 关于杀气这一点,我是根据花满楼和西门吹雪的那次见面衍生的, 白,没有杀意,但是他之前刀山血海上万年,杀的人不尽其数,所以纵使只余魂体也难免带着厚重的杀气,约等于不怒自威,王霸之气?(我都在胡扯些什么鬼。) ☆、一只凤凰飞过来(三) 近来的江湖上有几桩事情传的十分热闹。 这一呢,是江南花家出了桩人命案子,死的是个漂亮姑娘,与花家七少爷花满楼有些交情。 传说啊,这姑娘死的时候悄无声息连个惨叫都没有,身边没有脚印,除了脖颈处的致命伤,全身上下是连滴血都没溅上。 第二件是说啊,一天傍晚的时候,有人瞧见一个穿着身粗布衣服的人抱着只黑猫坐在房顶上,结果眼瞧着这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那人不信,又搬着上房顶查看,结果愣是没找着半点有人存在的痕迹。他初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后来又听着几个同样看见的人在说,这才确定了下来。 而这三啊,是说有个横空出世的女剑客,看着也才双十年华,却以剑胜了西门吹雪,成功从他手上救下来了一人。 能在西门吹雪手中夺人,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更何况,据传言那个女剑客长得还颇为漂亮,实在是让那些好事者不自主的脑补出无数的故事。 再有这最后一条,朝廷虎威将军平蛮夷事毕,即日便要回朝述职领赏。 酒楼二楼的栏杆边上,没人看见一只黑猫正趴在上面,还有个穿着粗布衣的少年正靠在上面。 “就是这两个人了,一个女剑客,一个将军,都是原本的命运线中没有提到的家伙。”小黑不知从哪弄出来条鱼,大口大口的吃的不亦乐乎,真是把自己当猫当的彻底。 白蹲在旁边,听了半天没等着下文。“那那个会消失的人呢?你是不是查错了,这该是四个人。” 小黑从鱼里抬起头,冲他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觉得这和你有些像?” 白眨了眨眼,“像吗?没觉得。” “啧,算了。”小黑也懒得在跟他争辩,反正结果除了让自己更气一些也没别的了。“你想先对哪个下手?我可先 分卷阅读35 说好,因为这个世界的命运承载体的记述更偏向江湖,所以那个冒出来的将 军的威胁反而没有女剑客的大。” “那就先去看看那个剑客好了。”白摁住栏杆手一撑一个翻身从二楼跃了下去,避过来往的行人稳稳的落在地上。 小黑是被他揪着尾巴拽下来的,此时正抱着他的脑袋挥舞着爪子,气势汹汹,誓要把白的头发挠成了鸡窝。 万梅山庄的所在并不算难找,它就和西门吹雪的剑一样出名,一样令人胆寒。那地方虽然叫做万梅,可是白绕着庄子转了几圈却没有瞧见一株梅树。 “所以这里为何叫做万梅山庄?”又绕回正门的白看着那写着万梅山庄四字的牌匾为小黑。 小黑捋了捋胡子,瞄了一声才说:“据说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而是血。血花绽放的样子就犹如梅花盛开的模样,叫做万梅,大抵是说他杀人杀的多吧。” 白停了会,又问:“真的?” “当然不是,”小黑也盯着那块匾额。“我瞎编的。” 一人一猫就这么对着匾额发起了呆。原因无他,刚才他们进去转了一圈没找到使剑的女人,却正好看见西门吹雪在和一个披着大红披风的男人说话,说着说着还把那个男人的胡子给剃了。 当时白还问了小黑一句那个穿红披风的家伙是不是目标。 对此,小黑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你认真的?” “系统这东西似乎都有些特殊的地方,把女人易容成男人应该也是可以的。这样西门吹雪的行动也可以解释,无非是觉得那两撇胡子不合适就给去了。”合情合理,确实可信。 再看看白一脸的正直,要不是看过命轨小黑怕是要信了他的邪。“放弃吧,没可能的。那家伙叫陆小凤,是这个世界命轨投影的中心,也就是说所有确定的命运都与他有关。” “那是西门吹雪觉得那个女剑客扮的不像,所以帮她把多余的部分去掉了?” “都说了不是了!”恭喜小黑,达成了每日一炸毛成就,离变成一只有狂躁症的猫又近了一步。 暴躁是一回事,小黑心中却另有算计。 目光有意无意的从看的十分专注认真白身上扫过,看来之前的投胎对他的影响不小。哪怕是分裂了属于转世的那一部分,性格上也依旧有了些变化。 如此看来,转世一事似乎还是挺好用的,日后或许可以再试上一试。 白察觉到了小黑的目光却没将它放在心上,他如今的境况考虑其他皆是多余,先干该干的事情,这总不会是错的。 一人一猫挨得挺近却是各有心思。 离开了万梅山庄白又一路打听,最近的有关那个女剑客的消息是在海边,据说她四处打探想找一艘去白云城的船。。 “希望还来得及。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本该是互为对手,但她这么一插手,命轨说不定也会随之崩塌。” 夜以继日的赶路,白还是晚了一步。等他赶到传言中的地方,往白云城的船昨天便已经出发了。 看着茫茫不见边际的海面,白叹了口气跳到了水里。“希望能用吧。”他往深处走去,海水渐 渐末过了他的头顶。 虽然因为所属不同,身体上不会粘上海水,但泡在海里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白将手平伸出去,闭上了眼,小黑还以为会发生点什么,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什么也没发生。 “不行吗?”白睁开眼挠了挠头,“那看来只能速战速决了。” “小黑,把身体给我。” “这世界只有三个外来灵魂,你也只有三次附体的机会,这是规定……” 白打断了它笑了笑“我知道,这就是为了工作,你只管算着便行了。对了,记得将屏障先收着。” 小黑看着他,到底是服了软。切了一声,将白的肉身给他附了上去。 有了身体,水压瞬间便压了下来,咸涩的海水灌进鼻子耳朵也让白红了眼眶。他轻轻的闭上眼像先前一般举起手,表情平静异常。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一秒钟也漫长的像是一个小时。白的头发在海水里散开浮动,他的衣服也被海水鼓动着飘动。 淡淡的蓝色的光晕渐渐的将他包裹了起来。在小黑眼中,白此时漂浮在海水中,给人的感觉有些特殊,就像是教堂中的神像,又或者是生和死的震慑带给人的肃穆。 白闭着眼,他的意识却在这片海中不断的延伸。每一条游鱼,每一从海草都清晰的出现在他的感知中就仿佛近在眼前。 借着水元素去感知外界,这还是白第一次这么做,还好,目前来看他似乎还是挺成功的。 然后,他将意识不断地往小黑说过飞仙岛的方向延伸,又用了一个他也是第一次使用的能力,借着海里浓郁的水元素把自己直接传送过去。 海水开始翻涌着像白卷过来,岸上的人看着海面上突然沸腾的景象都吓了一跳,高呼尖叫,又或者赶来围观,议论之声不绝、 接 分卷阅读36 下来的场景就有点吓人了,白整个人从脚开始,就像是整个消融在了大海里一般,吓得小黑顺着白的腿一路窜到头顶上缩成一团。 消融到了头顶,终于连小黑也一并消失在了原处。而离飞仙岛稍近的地方,海水涌动,气泡咕嘟咕嘟的冒个不停,白就出现在了海里。 他先把小黑从头上抱了下来,然后睁开眼,脚下施力冒出了海面。看着远远能看见一点的白云城,白将小黑举高了些指着那个方向露出个露齿的笑容:“你瞧,我们到了,这次应当是赶得及的。” 确实赶得及。 等白上了岸赶到港口,那个女剑客的船才将将靠岸。人群中,这么一个美若天仙却面若冰霜,一身白衣抱着剑的女子,实在是显眼的很。 小黑还在想白打算怎么将这人弄到个没什么人的地方,白已经直直的走了过去。 他十分直接的拦在女子面前,认真的问:“你是来找叶孤城比剑的吗?” 姜舒看着面前的少年,湿漉漉的头发,湿漉漉的衣服,抱着一只同样湿漉漉的猫,活像是刚从海里捞出来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还有什么事。 “我想找你比武,生死由命。” 白说完,姜舒的总算有了些动作。她又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少年,再次确定了“你并没有武器。” “我有的,”白手腕一抬刀便握在了手里。他将刀展示给姜舒说:“你看,这便是我的武器。” 看到这一幕姜舒的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好。”她应道,然后简短的说:“时间,地点。” 白微微一笑“现在,随便哪个没人的地方就可以。” 两人顺着海滩一直走,寻了块没人的空地。这里生着许多礁石,浪很大,但所幸两人都不在乎这个。 或许是看白年少,姜舒又问了一遍“你确定要生死对决?” 白的回答还是一样“我确定。”不过他又接着说:“但有一件事,我需要先告知你。” “何事?” “你非本界灵魂,我来是为了将你送回原本的世界。你在此处身死,再醒时便是在你原来的身体里了。” 姜舒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可以,此界高手甚少,灵气稀缺,能回原本的世界,很好,那里还有不少强者我未曾一战。” “以及,”白又问:“你那里有没有个叫系统的东西?” “有,我担心它对灵魂有损,已用法诀将它暂时封印了。” “那便好。”白拍了拍小黑“开工了。”透明的屏障应声展开,将白与姜舒二人划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八面巷、系统未识别、馒头、墨阳和花楼喝酒,红包等作者起来发放,哈哈 ☆、一只凤凰飞过来(四) 海浪翻涌而来撞碎在礁石上,泡沫还未散后浪便又压了上去。沙滩上的两人一个持刀,一个握剑,无声对峙。 下一瞬,两人同时动了。从极静到极动,像是一幅画注入了灵魂活了过来,带着难以言喻的美感。 剑与刀撞在一处,火花四溅。两人又同时后撤,然后再次交锋与一处。从海岸打到礁石上,从地上打到半空。 剑光舞动晃得人眼晕,刀朴实无华,却像不可阻挡的黑夜牢牢压制着剑光。“叮叮当当”的兵刃撞击声随着光芒流转响个不停。 小黑窝在一旁,身上的毛早已又变成了顺滑的样子。四处飞溅的砂砾乱石自动的将它所在的地方绕了过去,连点灰尘都没落在它身上。 周边打的声音再大,他也一直闭着眼,恍若未闻。又过了会,小黑抖了抖耳朵,“时间快到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进了白的耳朵。白看着姜舒抿了抿唇,沉声说:“抱歉,只能比到这里了。” “无碍,”姜舒垂下握剑的手向后退了半步,目光灼灼的看向白说:“我知道你压制了实力,但接下来还请让我看看我所要追寻的巅峰吧。” 白微微一笑,同样后撤了半步,“如君所愿。” 两人此时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衣衫凌乱皆有破损。姜舒身上有几道伤,皆不在要害,但伤处的白衣已经染成了红色。白要好上许多,脸上有一道细微的伤口,身上仅伤到了左臂。他身上衣服颜色深,血渗出来倒不算明显。 两人之间一切都归于平静,像是返璞归真,收敛了一切战意杀气,一步踏出就像是外出游园般随性自然。 当白举起刀,一切动态像是被按了休止键,寂静,有什么吞噬了所有的光线和声音。姜舒瞳孔微张,手中的剑极快的挡在身前,这个动作仿佛也被无线的拉长了。 再然后,你听过第一滴雨落下的声音吗?或者,你看过第一缕阳光刺破夜幕的样子吗? “叮,”的一声,缓慢而清脆,打破了寂静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极度的嘈杂带来的更深的寂静。一点黑芒,黑到极处反而犹如 分卷阅读37 天光乍破,温温和和的冒出来,然后势不可挡的侵占整片天空。 两人站在一处并肩相对而立,姜舒握着剑还是之前的姿势。白松开手,刀消失在了空气中,他轻轻覆上姜舒的肩膀,“你必能寻着你的道走到更远的位置,比我还要远。” 他话音方落,姜舒的剑碎成了几段叮叮当的落在地上,姜舒也顺着白手的力道慢慢倒下,却还是紧紧握着仅剩的剑柄。 白将姜舒轻轻平放在地上,轻轻的合上她的眼睛在她的额头点了一下,姜舒的灵魂随之离体。 她的灵魂泛着纯质温厚的白光,可见其心性品质皆为一流。白探手在她的灵魂上一抹,一个与从秦月身上所得相似的圆球便出现在掌中。 白将圆球向后抛去,小黑跳起来接住,“啊呜”一口吞了下去。 “她该如何?” 黑猫踱步到白身侧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没干过什么恶事也未沾染什么因果,虽然搅动了些此界的命轨,但没有和命轨的主角打过对面,所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用送回去就好,简单的很。” 没过多久,有看见这处动静却又畏惧不敢靠近的人发现动静没了,于是慢慢寻了过来,瞧见了姜舒的尸体。 白坐在海滩边的悬崖顶上,两条腿搭在崖边看着下面的人一边上报白云城主,一边对姜舒的死因议论纷纷。随后一队白云城的人过来收敛了尸体,想来应该会妥善处理。 “你对她的态度和对之前的几人的态度可是大不一样,”黑猫摇着尾巴蹲在白旁边,然后话锋一转满是调侃的问道:“白,你是不是喜欢上这个姑娘了?要不要我给你开个后门送你去和她那个鸳鸯交颈,比翼双飞?” “喜欢?”白面不改色,淡淡的说:“我不太明白什么叫做喜欢。但是我对她不同是因为她与旁人也不同,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态度,这也是平衡的一种。” “哦~”小黑尾音拖得老长,“真的?” “自是真的。”回应它的是白毫不犹豫的话。 “有些事情不需与人说因为说也无用,就像是之前的那人,浑浑噩噩不知所为为何。而有些人其实同样不需多言,因为他们心中自有明镜。” “那这么说,你觉得她属于前者?”见似乎没了八卦,小黑有些无精打采起来,“不过我怎么觉得这是为你不想多说话找理由呢?” 白眉头微皱,“前者说之无用,后者无需多说,这与找理由有何关系……” 他未说完,小黑便跳起来打断了他“停!” 白向后一仰避过小黑要捂他嘴的爪子,疑惑地看过去。 “谁要听你将那些道理啊,无聊都无聊死了。”小黑又恢复成了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对白连眼皮都不愿抬一下。“还有一个,什么时候解决?” “嗯,”白想了一下,“这个不能看我,要看船,等有了回去的船再说吧。” 于是,这一等就是等了三天。 三天里,白带着小黑把白云城里里外外都逛了个遍。见过鹌鹑蛋大的珍珠,也见过艳丽奇异的珊瑚。 他还去围观了叶孤城练剑。根据小黑的问题将他与西门吹雪比较了比较,得出还是叶孤城略胜一筹。 临了白还不忘了总结一下。虽说叶孤城此时要强一些,但他心里装的东西太多,相比西门吹雪满心是剑,他登上剑道巅峰要难上不少。 对此小黑瞥了他一眼,讽道:“就你知道的多是不是?”顺便日常怀疑一下这家伙是不是趁它不注意翻看过命轨。毕竟叶孤城真的是因为帮了南王,剑心有暇,剑道一途终止于西门吹雪剑下。 三天后,有商船从白云城出发,白就顺便蹭了船回去。 他回去时,虎威将军已经奉召入京,如无意外现在该是住在京城的虎威将军府里。 去京城的路途遥遥,白抱着小黑一路蹭车,轮番换乘,就为了能早些赶到。只是路上还是出了点事。 那一日,白是乘着镇远镖局的车走的。本来好好的,路上却突然冒出来个奇奇怪怪的绣花的大胡子拿绣花针把镇远镖局的人的眼睛都给刺瞎了。 白没有插手,他也没那个理由插手。倒是小黑不忘了吐槽一句:“真该让东方不败来瞅瞅,话说东方不败的女装扮相不会也这么辣眼睛吧。”然后小黑强烈表示一定要留下来围观一下,任务什么的反正暂时也不碍事。 于是接下来,白就围观了一场栽赃来嫁祸去的戏码。看着那个叫陆小凤的家伙忙活来忙活去的寻找真相,找到哪里人死到哪里。 一边看,小黑还不忘给白科普。 “我跟你说啊白,这个叫陆小凤的家伙超级倒霉,每次出点什么事,那凶手一定是他的朋友。虽然说着害怕麻烦,但是永远管不住自己不去凑热闹。” 小黑蹲在房顶上嚼着炸鱼干,啧啧的说:“我目前知道的,有个叫楚留香的家伙和他蛮像的,一样的倒霉。” 看着院中公孙大娘与陆小凤的交谈,白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就这样吗?”b 分卷阅读38 r   “什么就这样?” 白指着院中的公孙大娘问:“我不明白,为何陆小凤明知那个女人做过什么却还是能如此平常的与她相交。其实和她比,绣花的大胡子所做的事情都能算作情有可原。” “那能一样嘛,”小黑伸了个懒腰,“一个漂亮女人,一个臭男人,陆小凤又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自然态度不同了。” “如此,我明白了。”虽然这么说,白却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中百姓太轻了,人命也太轻了,但因果循环不会放过每一个人,既定的命轨之外,总有偿还之时。” 这倒是。想想后面死掉的公孙大娘,再想想她那群红鞋子姐妹的命运,小黑撇了撇嘴,哪用命轨之外啊,命轨之内就给报了,只不过是晚些时候而已。 一人一猫在房顶上坐到天亮,而绣花大盗的事情在夜色下尘埃落定,没有惊起什么波澜。 白又寻了一队去京城的车,该赶的路还是要继续赶。 京城很大,也更繁华。白逛了两圈,就开始一门心思的找起虎威将军府来。毕竟,干完了活才能放心的出来玩啊。 七拐八拐,白在街上正好撞上下了早朝打到回府的虎威将军,于是干脆跟着他一路进了将军府。 这个虎威将军看起来挺平常的,除了身上带了些军旅之人常有的杀气以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他脸上有道疤,应该是流矢刮擦造成的,看着有些吓人。手上也都是伤,有骑马造成的,也有刀伤和其他武器造成的伤。一层叠一层,形成了厚厚的茧子。 天暗下来,那个虎威将军用过晚饭就匆匆忙忙的进了书房,一直到月上正空,他还在秉烛批复公务。 等到他站起身让门口守夜的士兵先去休息,白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拍了拍睡成一团的小黑。 “醒醒,该干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个,然后收拾一下换世界啦。 最近沉迷边城浪子,特别是看了居老师的傅红雪之后,我觉得下一个世界可以写边城浪子。 然后慢慢的转到你们想看的海贼王什么的世界里去。 ☆、一只凤凰飞过来(五) “干活?什么干活?”小黑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肚皮朝上抱着白的手无意识的蹭了蹭。 白感受着手上的触感,嘴角弯了弯,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快起来了,一会再接着睡。” “你好烦啊,”小黑喃喃的口齿不清的说,前爪啪的拍在白的手上,透明的屏障随之弹开,将整个书房包裹了进去。 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里的白,虎威将军张远眼神一瞬间凌厉,佩剑出鞘指向他喝道:“你是谁?” 未等白答话,没有等到听闻动静闯进来的士兵,将军眼神又凶狠了两分,“你对我的部下做了什么?说!” 白面不改色的摆了摆手“我不会对旁人做什么的。我只是将书房圈了起来,声音无法传到外界而已。” 张远眉头紧皱,持剑的手没有丝毫放松。他试探的问道:“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然后手中的剑又往前逼了一些,“我不管你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有什么特殊能力,图谋为何,但我告诉你,不可能!”其声近乎咬牙切齿。 他又往前逼近了一步,闪着寒光的利剑几乎戳到白脖子上。“不是没有你们这种带着系统的人来找我,但他们都死了!他们想威胁我,想杀我,想拿我扬名成全他们的大侠梦。” “呵,”张远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犬齿,满是讽刺。“老子杀的蛮夷,脑袋砍下来能堆成座小山。那些所谓大侠一个个的干着违法乱纪的事情还整天叽叽歪歪老子残忍弑杀,呵,可去他的吧。” “嗯,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白伸出手,手指轻轻的将剑尖拨开,张远惊诧中使足了力气也无法阻止。 然后白向前走了一步,看着他的眼睛,过了会,他歪着头问:“只是,我不明白,你在怕什么?” 张远瞳孔一瞬间张大,本能的退了半步才缓过神,只觉得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没错,他确实在害怕。驰骋沙场多年,遭过的刺杀不计其数,生死一线的时候也多的很,但从未有一次像这般让他恐惧。 明明是个半大的少年,明明身上觉不出什么气势,明明没拿兵刃也没有说过一句狠厉的话,却偏偏……偏偏让他本能的想要逃跑。 白没有等到张远的回答,他眨了眨眼,“你是在……怕我。”前半句还带着疑问,后半句已是了然于心的肯定。 “我来,送你回你该回的地方。”白淡淡的说:“你无需怕我。” 听到这句话张远猛地瞪大了眼,快步后退了几步和白拉开距离,举起剑喊道:“不!我不能回去!” “为何?”白戳弄了一下小黑,看它似乎有些转醒的迹象,于是干脆把它抱起来使劲摇了摇,然后又问了一遍:“为何?” 分卷阅读39 “停停停,别晃了……”小黑晕头转向的瘫在白手上。 张远惊呼了一声:“猫,猫会说话!” “啧,会说话怎么了?孤陋寡闻。”小黑甩了甩头,感觉清醒了些,眼前总算不再毛星星了,然后恶狠狠的瞪着白“你又有什么事!”颇有一种你要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今天猫爷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意思。 “看那,”白将小黑的头转到对着张远的方向。 “命轨里没有详细描写,身上也没多少因果。掉到这边前是个整天沉迷武侠小说无所事事的宅男,打雷的时候往外边拿外卖偏偏还幻想自己成为一代大侠的风光未来,于是就让系统看上弄到这边来了。” “怎么?”小黑呲着牙凶狠的问:“不愿意乖乖离开?用你们那的话说,你这是想拘捕?”无奈脑袋被白托着,表情有些走形,怎么看都凶萌凶萌的。 “嗯,就是这样,”白松开手,小黑啪叽掉在地上。“两个选择。” 他手中已经现出黑刀。“一,你同意,然后我直接送你走。二,你反抗,我费点力送你走。选吧。” “我……”张远犹疑了一下,表情又坚定了起来,“你可以杀我,但能不能在等些时候,我还有事未……” “不行。”白直接拒绝了。 张远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我那个系统只给我布置了一个任务,让我达成青史留名,然后就再没吭过声。” “嗯,挺正常的,有些系统一次能绑定很多人,所谓广撒网多捕鱼嘛。被绑定的新人只有成功完成第一个世界的任务之后,系统才会提供帮助。”小黑泄愤似的在白衣服上蹭来蹭去,誓要把身上的灰都蹭到他的衣服上。 “呵,原来如此,亏我当初还以为自己中了大奖,高兴地不得了。” 张远笑容惨淡,显得脸上的疤痕也越发狰狞。“我被投入这个世界时是以四五岁的样子。当时啊,我整天想着,我一穿越者,随便弄出点什么来都能技惊四座,被人高呼神童,然后不愁吃喝。” “但是没想到啊,这世界老乡太多,比我有本事的也多的是。我能想到的赚钱的法子,人家早就弄出来还赚的盆满钵余了。我记得的诗词歌赋别人都写完了,人家还能背下名著在给默出来,我呢?我成天也就看点武侠小说,四大名著除了西游记哪个都没看全。” 他一派颓唐的栽坐在椅子上,剑搁在桌上,手支着头。“这些路都走不通后,我偶然发现这是个武侠世界,陆小凤传奇这套书我看过无数遍熟得很,然后我又开始想着能不能有什么奇遇,拜个名师成为一代大侠什么的。” “结果呢?”张远狠狠地拍着桌子骂道“能掉到这鬼地方来的,有哪个不知道剧情?江南那块成天有人想往花家凑,燕北那地为了找当时还不出名的西门吹雪,那些家伙几乎翻遍了每一寸土地!” 然后他陡然失了力气,语气中满是自嘲。“后来,我做什么都不行,险些饿死街头。” “但你没有。”白依旧平淡,“所以之后就是你不愿意离开的原因了吗?” “是。”张远这个字说的很重,可紧接着语气却一瞬柔和了不少“一对老夫妇捡到了我,救了我,然后我又活了过来。有了爷爷、奶奶还有了一个同样是被捡回来的小妹妹。” 他说这话时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露出浅浅的笑容,想必这一段回忆使他十分温暖。但越是温暖,也使他恨意越深、 “那些江湖人!那些江湖人!奶奶在街上买了些栗子,不舍得吃,都给了妹妹,然后妹妹就吐血死了,就死在我怀里!”张远眼中充满了血丝。 “爷爷出门耕作被路过的江湖人击伤,那些追击的所谓正派人士不管不问就放任他躺在田里。等天黑了,我不见他回来去找他才看见爷爷他已经死在了田里。他是生生流干了血才死的,他本来不用死,只要有人能帮他包扎一下伤口他就不用死!” “咔嚓,”张远直接掰断了桌角,浑身都因激动不断颤抖。 “还有奶奶,奶奶她路上被几个田间混混欺负,这本来忍忍就没事了就过去了。” “可偏偏,”他腾地站起来“可偏偏有那么些人非要多管闲事跑出来行侠仗义将那些人打了一顿,打完了还说什么不必言谢然后给了银两转身离去,我去他、妈、的!” 张远一脚踹翻了桌案,公文、毛笔……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掉在地上。积攒多年无人可说的怒火、怨愤、痛苦一瞬间都爆发出来。 “那些混混当天晚上就喊了人冲进我家,将奶奶活活打死,我被奶奶护在身下也被打成重伤。而那些混混,抢走了银两,抢走了家里一切值钱的东西,有点了把火欲毁尸灭迹,将一切付之一炬。” 他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撕咬那些人的骨与肉,“害我妹妹的是公孙大娘扮的熊姥姥,我在书上见过她,害我爷爷奶奶的我不知道,但既然那些是江湖人,那我就将整个江湖都毁掉。” 白还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所以你从了军,然后靠着军功一点一点爬上来。你是 分卷阅读40 想借着朝廷的力量,借着军队的力量围剿整个江湖。” “没错,”张远的笑里带了两分血腥,“侠以武犯禁,皇帝早想有个理由好好处理一下那些江湖人,而我,很乐意做那把刀。” “我懂了,”白点了点头,“你可以放心走了。我会将你的死归咎于江湖,而一个刚立下大功还未晋封的虎威将军,足矣作为朝廷的理由。” 看张远似乎还有些不甘,白又说道:“想想你看的书。书里,这诺大武林可有什么杰出的新一代?厉害的,说得上话的高手死了多少,还剩多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张远呢喃几遍,想通了关节。朝廷对武林的忌惮向来存在,那它对武林的的肃清与设伏为何不会是深埋已久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又浪了一天边城浪子然后深感自己笔力不够,写不出我对傅红雪的爱。 于是对原计划做出些调整,下个世界写原创娱乐圈(混娱乐圈的不是白) ☆、一只凤凰飞过来(六) “没能亲手报仇,到底还是有些遗憾。” 张远把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随便往一边踢了踢拾掇出一块地方,靠着书架坐了下来。他背过手在书架上胡乱掏了掏,摸出两坛子酒来。 “喏,接着,”他扔了一坛给白,笑道:“我当年不学好,不过吧这个古诗词还记得两句。有个叫什么,劝君更尽一杯酒?” 白接住酒坛看了看,眉头微皱“我不喝酒,而且这句诗应该不是这样用的。” “你……”张远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白一番,“你看着不太像是我们这边的人,”然后他有些好奇的探头问:“你是不是什么神秘部门的?干你们这行的人多吗?这个,语言,就是无障碍交流,是不是干你们这行的通用能力?” 张远拍开酒坛上的泥封,灌了几大口酒,才抬眼瞥了一下还抱着酒坛,不说话也不动的白。 “好嘛,不能说就不说了。在官场混了这么些年,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我还是知道点的。” 他也不嫌弃干不干净,直接拿袖子擦了擦嘴问道:“如何,什么时间送我走?” “随时,”白抬起头看向他,眼神无风无浪,平淡的很。他转过身将酒坛放在一旁,手里现出黑刀“你准备好了?” “随时准备着,嘿嘿”张远一本正经的应道,还装模作样的敬了个礼,随即自己就先笑了出来。 白不明白他为何发笑,但却也没追问。倒是张远忍不住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一个不太好笑的梗而已,你不懂也没什么。” “哦,”白点点头,走上前去将刀放在张远脖颈边,作势要挥下。 “等等,等等!” 白停下刀疑惑地看他,张远讨饶的伸出只手指比了比,“一件事,最后一件事,真的,我保证。” “说。” “那个,”张远小心翼翼的将刀推远了些,然后带着些痞气的笑着说:“少年啊,人生苦短,那酒可是好东西,你别忘了尝尝哎。” 他笑里没了执念与压抑的仇恨,一朝解脱,当年穿越前那个无所作为混吃等死的男人原来已经被风霜雪雨,被时光打磨成了这么副外圆内方的性子。自己吞了自己的棱角,藏在心里,磨得一颗心伤痕累累。 一刀落下,白利索的剥去了他灵魂上与系统的那部分联系,又将他在这个世界的记忆剔去。 等他在自己的世界醒来或许会将这一切都当做是一场梦,梦里朦朦胧胧的经历了悲痛欲绝,也经历了热血男儿快意厮杀。然后睁开眼,醒过来,走向属于他的人生。 酒能不能带回中级呢? 白盘膝坐在地上,在等待屏障消失的五分钟里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如果酒可以带回去,那么其他的,像是糖葫芦啊什么的应该也可以带回去吧。 在思考中,五分钟很快过去。 屏障消失,屏障内一切东西都恢复成原样,包括被张远喝掉半坛放在一边的酒。除了尸体还躺在那里,这间房间变得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白走到张远闭着眼神态安详仿佛睡去的尸体前,黑刀消失。他伸出手捏着张远的脸摆弄了一下,试图给他弄出个狰狞的表情起码看着像是被刺杀的样子无果,于是只好换了种方式。 白将他摆在椅子上,弄出一副被迷晕然后被人一剑毙命的样子。又拿起毛笔比划了两下,觉得怎么拿怎么不舒服。 他把毛笔往边上一扔,干脆直接控制着墨水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嗜杀成性,暴虐不仁,手中鲜血难以计数。今吾代天罚之,此乃侠之大义。” 几个字是白照着印象里的写下来的,字体不一大小不一,歪歪扭扭,有的还缺横少划,倒是挺像是那群大多没读过什么书的江湖人所写。 “你不该干涉这些事。”黑猫不知何时从睡梦中情醒了过来,踱着步子,悄无声息的走到白身旁。 “你该记得,你 分卷阅读41 维护的是平衡,不应该带着这些私人的情感。”小黑声音冷淡的说:“像这种事你只需糊弄他一下便行了,走与不走,他就算不同意也没有什么影响。” “糊弄?”白不解的眨了眨眼,时间到了,信笺穿过他的手飘飘悠悠毫无阻碍的落在桌上。白下意识的伸手去接,还未消失的衣袖却带倒了笔筒。外面巡逻至此的侍卫听到了声响冲了进来,同时也看到了白布置下的现场。 书房里,警戒的,试探将军呼吸的,一时间吵吵闹闹乱成一团。几个跟着张远时间比较长的士兵皆苦着脸,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等他们看到了案上的信笺,一个个又都满脸怒容义愤填膺起来。脾气暴躁的直觉掀翻了书架,书架倒时掉下两坛子酒,“啪”地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什么是糊弄?是欺骗吗?”白就站在这一片纷乱中平静的问道,来来往往的人影与他重叠交错,却皆被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我不会欺骗,那不好。”他捻了捻指尖粘上的墨水,墨水随着消失。“我也不会去干涉什么,他的死,还有以后叶孤城与西门吹雪的决战都是已经定下的引子。” 小黑向前一步,“你怎么……” “猜到的,”白很平静的说:“绣花大盗的事,我在南王府看到了叶孤城。南王想要造反,而需要用到叶孤城的原因必定是因为有些事只有他才能办到。” 小黑不自觉的咽了口吐沫,说实话,许是白这段时间的表现让它忽略了他原先是个怎样的人。勇者,淹没在扭曲的故事下的真相,传说看透一切之人。 “必须用到叶孤城的事情不多,而我恰好知道一件。”白看向小黑,“你告诉我的,叶孤城与西门吹雪互为对手,所以他二人合该有一战。” “而不论是南王还是皇帝,他们都希望借着这一战做些什么。所以很容易就能想到,这一战会定在皇宫。南王是为了给谋反做掩饰,而这一战同样会成为皇帝像江湖下手的引线。” 说完自己看出来的事,白停了停,没听到小黑的声音。“怎么?”他眼里有些茫然“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小黑狠狠甩了甩脑袋,晕头转向的把自己瘫成一滩猫饼,“没,没什么,你说的很对,都对。” “那我们回去吗?”白突然想到了自己终究没机会尝的那坛酒还有他那些不得不送人的零嘴,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我可以带东西回去吗?” “你以为是旅行吗?”小黑白了他一眼“还带东西,啧,瞧你那没见识的样。” 黑猫快速从液态凝固,敏捷的窜到白的肩上。“还记得我之前吃的那些小炸鱼不?我跟你讲,中级可是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的。” “死去的灵魂经过中级进入死极,灵魂上带着重量的东西在他们经过中级的时候都被留了下来。珍贵的记忆,最喜欢吃的东西,念念不忘的游戏……所有放不下的都会放下。” “这样啊,”白走出书房,外面星空璀璨皓月高悬是个好天气。他看着夜幕,过了会问:“那如果是放不下的人呢?” “放不下的人?”小黑重复了一边,眼睛滴哩咕噜的在眼眶里打转。“这还不好办?太过于放不下就成了执念,执念会被留下日复一日的说着那些没来的急说出口的话,知道有一日他们放不下的人的声音能传到他们耳中。然后,执念消散,搞定收工。” “这样的执念多吗?” “多,怎么不多?”小黑把尾巴绕到白的脖子上,整只猫懒洋洋的挂在那里。“中级里这样的执念堆得密密麻麻的,我都懒得去看。” “哦。”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白不在言语。 接下来的几天,小黑没有催促,白就留下来看了后续。 关于武威将军张远之死,皇帝选了厚葬,然后全国通缉作恶之人。酒馆里,将军的故事换了好几个版本几乎说到人人都能张口来上两句。 人们说将军的好,说他为国为民杀敌扫寇,到了没享上福却让几个宵小之辈给害了性命。人们用所能想象到的最恶毒的语言去咒骂那些多管闲事不分青红皂白的侠士,连同往日里的怨愤一起骂了个痛快。 再后来,西门吹雪与叶孤城选在紫禁之巅比剑,一群江湖中人硬是要进皇宫围观的事情也不知被谁传了出去。 那段时间,百姓几乎谈侠色变。 在普通人看来,皇帝是相当厉害高不可攀的,皇宫更是不可侵犯只能耳闻至多远观的地方。可这样的人江湖人敢还不在乎的冒犯,这样的地方江湖人敢毫不在意的进出。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只要这些江湖人想,他们也可以随意的杀掉任何一个百姓,闯进任何一个人的家里,可以对普通人干任何他们想干的事情。 恐惧是会传染的。从京城蔓延到全国各地,从大人影响给孩子。很少再有谁的梦想是要做个大侠,江湖就在皇帝有意无意的运作下几乎断了带。 能看清局势的,或者根本不在乎这些事的,如陆小凤、西门吹雪等人都选择了隐居。自虎威将军张远死 分卷阅读42 后二十年,街头巷尾再难看到江湖人的身影,侠的名字自此多出现在故事里。 作者有话要说:  传承这个东西,一断就是件要命的事啊。 咱们种花家很多东西不就是没了传承,然后只能慢慢的消失成为历史吗? ☆、弱小可怜又无助(一) 虽然白在子世界时表现的对吃食与新奇物件很是感兴趣,但自回了中级,他除了开始时去摸了坛子酒旁的再没动过。 就是那坛酒他也只是沾了沾嘴唇,浅尝辄止的尝了尝味道。倒是小黑一头扎进了酒坛里喝了个肚皮滚圆,打着酒嗝,一睡就是一天。 “下个世界是个有点麻烦的地方,怎么样,有没有有点害怕?”小黑才从宿醉中醒来,语气中还带着些微醺。 “麻烦?”白从中级的犄角旮旯里找出了张桌子,捧着从书架上拿下来的记载各个子世界的书籍正在仔细研读。 他如今读的这本上正写的他才回来的那个世界,听到小黑的话,他从书里抬起头平静的将身上还带着酒气在他面前不太稳的上下飞着的小黑拨去一旁。 小黑又飞回来趴在白手里捧的书上,憨笑着说:“那世界被一个大家伙给圈了给它手下那些直播系统当游戏场地,不太好对付。” “圈了?” “是啊,”小黑打了个滚滚进了白怀里,“有咱们这些维护秩序的,自然也少不了被利益驱使,破坏规矩的。” 白揉了揉它的脑袋,小黑舒服的在白身上蹭了蹭又接着说:“那个好像是宇宙原住民搞出来的东西,通过在不同的子世界搞直播收敛大量财富。 凡是活的这些家伙,衣食不愁,一闲的没事干就想找点事情干。他们又惜命,所以就从不同的世界找人参加游戏。子世界的生命在他们眼中廉价得很,玩死了也没什么,反正还有那么多呢。” 白神色不变的问:“还有呢?” 小黑蹭了蹭迷迷瞪瞪的瞪着眼又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的说:“哦,我跟你讲,那些家伙还向外兜售过这些被选中的参赛者。只要你有钱就可以把他们买下来,亲手设置他们的关卡,想怎么玩怎么玩的那种。” 它摇摇晃晃的爬起来,上半身支在桌沿上,尾巴搭在桌边。 “你去那个世界可不能打草惊蛇,要温和一点,等着你那些时管局的同事们把背后的家伙统统吃掉,然后啊你才能动手。” 小黑的大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凶光,“白,这个任务可重要啦,就交给你了哦。” “好,”片刻,白眉毛微挑“你说,吃掉?像是你之前吃掉那些系统一样吗?” 小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身上的细鳞羽都炸开了,显得越发蓬松,怎么看都像个黑团子。 它忙转移了话题,尾巴在桌上一甩,桌面上就出现了一张照片。 “还有,这个人,你这次的主意任务一是吸引注那些家伙的注意力,让时管局的工作更顺利,二就是要保护好这个家伙。” 照片上是个年轻男子,没有第一眼的惊艳,但却长得十分耐看,是个但从长相也能让人觉得舒服的男人。照片里他笑得很腼腆,眼睛大大的带着两分羞涩。 “这个家伙叫……叫啥来着,算了不管了,”小黑有点卡壳,但随即就暴躁的干脆跳过了这一环。 “总之,这是个他们搞出来的成为偶像明星的直播游戏,而这个家伙”它拿尾巴点了点照片“作为既定攻略对象而言,至关重要。” “好,”白点头应下,随后又问:“我怎么进去?”身处中级无法为生死二季所感知,这倒是个大麻烦。 “这就要感谢那些蠢货了。” 小黑讽刺的笑了两声,“他们把那个世界圈成了游戏场,直接在世界壁上安了方便投送游戏人员的通道,你就从那进去就行。 你的身体会进行封印压制到五六岁左右,这个年纪正好,大了容易被发现,小了办事不方便。” 它转过大脑袋认真的看着白,“还有,你灵魂上的那些力量也会被封印,能量的波动越小越不容易被察觉。” “嗯,”小黑每说一项白便跟着点点头,看它停了,白有些疑惑的问:“还有呢?你应该还有什么没有说。” 小黑有些犹豫,“这个世界我不会跟着你,也没有办法给你提供帮助,所有的事情都要靠你自己了。” 看白没什么反应,怕他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小黑又紧接着有些急切的说: “你这次的身体可能很弱,会总是生病,和你以前都不一样!” “嗯。” “你可能会被那些蠢货发现,然后会有人追杀你的!” “我知道。” “白!那些家伙发现了你的话,你可能被他们当做攻占子世界的武器,到时候我可能会直接选择杀掉你。” “嗯,还有吗?” “……” 分卷阅读43 小黑垂着头,眼泪汪汪,尾巴无力的耷拉着,“白,我说的你都不放在心上。” 白微微笑着,轻轻的摸了摸它的脑袋,“你说的事情,我经历过无数次。无论是孤立无援、身体残弱,还是被当做武器、被杀死。我都经历过,而且不止一次。” 感受着头顶上手掌的力度,小黑低垂的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嘲弄和不屑,一闪而逝。 白的声音还在继续,“没什么好怕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就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一样。” “哦,”小黑还是有些低沉,它小声的念叨着“那个世界虽然不好,但是里面的汉语、英语什么的乱七八糟的语言应用在了不少投影出的子世界,你可以多学一点以后也省点功夫。 还有啊,那里还有什么动漫啊小说啊什么的,你可以挑着看一看,说不定以后能遇到相应的子世界。 还有还有,”它念叨起来连低沉也顾不上了“演艺圈听说乱七八糟的,不对人类社会都挺乱七八糟的,白你实在不行可以扮个世外高人,找个山头隐居去。” 它念叨的话很多,白都一一听着,不打岔半句。可再长的话也总有说尽的时候。 小黑想了半天,终于想不出来还能说些什么,于是就把说过的东西变了个套路又拿出来想要再说一遍。 白阻住了它,然后淡淡的说:“走吧。” “……好。” 送走了白,小黑那副哭唧唧的样子立即收了起来。 它身边展开一溜光幕,上下好几层,里外也有好几层,看着得有几百个。 这些光屏上显示出的有曾出现过的负责256宇宙的那个稚嫩的女孩,还有看上去像个石头人的家伙,有长相奇怪的植物,还有个家伙长了个鱼脑袋。总之,尽是些奇形怪状的家伙。 小黑浮在中间,看起来小小一个,但却让那些屏幕里的家伙没有一个敢吭声的。 “怎么?”小黑眨了眨眼,有些调笑的说:“没一个敢说话的,你们,这是害怕了吗?害怕,我?” 然后下一刻陡然煞气飙升犹如实质,纵使隔着屏幕也让那些家伙一个个的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小黑声音低哑,“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这种事情,”它笑了起来,然后目光一凌,“不用给他们什么惩罚了。” 屏幕里的生物们脊背生寒,不用惩罚?死了,自然就不用惩罚了。 “这是我的游戏,只是我的游戏。明白了就去做,生级,死极,无论哪个都没有他们容身之处。”小黑眼睛微合,然后陡然圆睁“明白了?” “是,”上百个声音整齐划一一同应道。 小黑似乎总算是满意了,随意的点了点头,那些光幕便一块接着一快的消失了。 “真好奇啊白,真好奇啊勇者大人,”小黑在中级里盘旋飞翔,一边笑着一边喊道。 它从半空俯冲下来停在桌旁白坐过的地方,白看的那本书被无形的力量托着在他面前快速翻页,然后被猛然合上呈抛物线飞起穿过书架,窜进它本来该在的地方。 “白啊,我真好奇你还能在坚持多久呢,哈哈哈。你已经学会了笑,那么什么时候学会哭呢,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你的怒火燃尽一切的样子了。” 白醒来时是在一堆杂草里。 他先检查了一下自己,意料之中小了几号。皮包骨头,套着有些破烂还带着灼烧痕迹的过于宽大的衣服,不过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 他又摸了摸心口,心跳平稳。接着按了按身体的其他地方,都还好,器官完整,还算健康。比预想的情况好上不少。 白从草丛里爬出来,爬上了一处稍高些的小土丘向四方看去。 昏暗的天光下,举目远眺,视野之内没有半点人烟。周围能看到的遍是等人高的乱草,还有几个坟包。 仅仅这么几个动作也让他累的呼吸急促,等他平复过来,累过之后,肚子也有些饿了。 天色很快的黑了下来,虫鸣声此起彼伏吵得人心烦。 白找了个方向然后一门心思的扎了进去。他不断地拨开身前比自己还高的野草,锋利的草叶割破了手指,划伤了脚和腿,脸上也留下了伤口。 累了就就地坐一会,然后再继续走。直到月上正空,乌云遮住了月色,周围一下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白停了下来,他突然听到一些‘淅淅索索’的声音,就在他前方不远处,而且正一点一点的向他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我24号去学校,然后,我没有存稿,嗯,那个,如果我以后改周更,你们会打我吗? ☆、弱小可怜又无助(二) 风从荒野上吹拂而过,荡起层层波浪,草叶摇曳的杂乱的沙沙声被放大了无数倍,夹杂着被惊起的虫鸣。仿佛黑暗中藏匿着的怪兽正席卷而来,挥舞着利爪准备将来着拆解入腹。 白站在原地,他四周都是比 分卷阅读44 他高的多的杂草。突然,有几道光在稍高些的黑暗中透了出来,像是野兽放着光的眼睛。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白面前的杂草被拨开了,他被紧接着冲出来的家伙撞倒在地。幸好地上没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没有受伤。 “呼……呼……”冲过去的家伙停住了脚步,白听见他大口喘着粗气。那声音的主人又倒了回来,将白从地上拉了起来。 白任由那人托着他的腋下将他举到眼前打量,接着他的举动,白夜看到了眼前人的样子。 明亮的眼睛,棱角分明的脸上似乎抹着什么东西。他戴着装着奇怪东西的头盔,身上也挂了不少东西,背后挂着的东西白认识,是枪。 “哎,还真是个孩子啊,”这声音宽厚,不带半点恶意,倒是带着些出乎意料以及难以掩饰的好奇。“不对啊,这么小个孩子怎么跑到这鬼地方的?” 有一个人拨开草丛跑了过来,见到他,气喘吁吁的上前拍了拍他,“嘿,我说豹牙,你不赶紧跑,停这干啥呢?”豹牙显然不是名字,应该只是个代号。 “喏,”代号豹牙的男人就那么托着白转过身,“捡了个小孩。” 那人拿着个小手电上上下下照了照,然后把手电一关,“还真是。看着有五六岁没?怎么跑到这破地的?” “我哪知道。”豹牙把白放地上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笑嘻嘻的说:“跑过来不小心把他给撞了,刚来得及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受伤,别的还没问呢。” 说着他蹲下身,直视着白的眼睛放缓了些声音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起,起,起开,有你这么问的吗?” “哎,豹爪,你……”豹牙被推了个踉跄,在地上撑了一下才稳住没坐到地上去。 豹爪笑眯眯的挤到白面前,从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个东西。一边看着的豹牙看着,半是调侃的骂了句:“你小子,从哪藏得糖啊,别是藏着藏着藏过期了的。” “去,”豹爪瞪了他一眼,又一脚踹过去,不过被豹牙跳着躲开了。 豹爪转过头,又笑眯眯的看着白,拉过白的手把糖塞到他手里“小朋友,没事,给你个糖吃,不怕不怕。”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豹牙,“我们都是好人,真的。那小朋友,你家在哪,还记得吗?一会哥哥们送你回家。” 白接过糖,把糖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大男人,同样的装束,都用的代号,让他有点想起了他还是艾文的那个世界的特工。 不过当务之急还有一件事比较重要——他好像忘记给自己取个符合本世界特色的名字了。 在白的沉默中,豹牙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豹爪,咱们要不先把这个小家伙送营地去?” “你不怕豹头撕了你?他下手可黑的很。”豹爪头也没回,拉着白的小手试图逗他说话。 这时,豹爪带的耳机里突然传出些细微的电流通过的沙沙声。紧接着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豹爪,豹牙,出了什么情况立即汇报,你们的信号为什么不动了?” “报告豹头,路上捡到个孩子,身上有伤,疑似与此次任务有关,我和豹牙正在核实情况。” 任务、代号、醒来时隐约听到的车的发动机的声音和隐约掺杂其中压抑的哭声……各种信息在白的脑子里不断盘旋,如今单薄的身体有些撑不住这样的思考。白很快觉得头晕目眩,饥饿感也越发明显。 “饿,”他拉了拉豹爪的袖口,虚弱的吐出一个字。声音很小,但豹爪和豹牙还是听见了。 豹爪从背包里翻出一块压缩饼干,撕开口放到白手上。白小声的说了句谢谢,然后将饼干掰碎塞进嘴里。没有水,这东西吃起来有些噎得慌。 等到感觉有了些饱腹感,白就停下了进食。他的身体如今实在太弱,不能一次吃上太多。 “你们是来抓人的吗?”这是白凭借已知的信息推测出的最有可能的结果,凭他现在孩童的模样,顶多被人当成孩童的好奇。 小小的孩子,瘦得有些脱型的脸上脏兮兮的,唯有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豹爪愣了愣然后闷笑一声,大手摁着白的脑袋狠狠揉了揉,“小孩子,关心那么多干嘛?” “我知道他们往哪里走了,我可以带你们去。”白往前踉跄的一步,被豹爪扶住。抬起头,一张小脸上还是淡淡的神色。 “我是逃出来的,但还有很多人没有逃出来。救人要紧,不是吗?” “好,乖孩子。”豹爪的神色柔和了些,然后开始跟上级汇报白所说内容。最后,他们似乎达成了共识。同意白的请求,但同时一旦遇到危险一定要保护好孩子。 开始时是白迈着小短腿在前面带路,后来豹牙嫌他走得慢,又弄得身上都是血口子,就把白抱起来,让他光指路就行。 根据白的指路,他们找到了白醒来的地方。 夜色下不是很明显,可是用手电筒一照还是能看 分卷阅读45 到藏在不远处的杂草下的车辙印还有滴落的汽油的。 接下来,豹爪迅速向上级汇报发现,后续部队随即出动很快赶到。而白则是被随行而来的医护兵现场做了个检查,然后给拎回的指挥中心。 后半夜,白坐在床边摇着小短腿,裹着军绿色的毯子,一边小口的喝着热牛奶,一边享受医护人员的上药服务。 虽然白多次抗议要自己来,但皆被穿白大褂的医护兵驳回。医护兵两位,一男一女,驳回的是女的那位,男的那位保持看戏状态,看着白皱着眉被来回折腾。 或许是安全的环境,或许是温暖的感觉,又或许饥饿后的满足,白窝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长久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疲惫就如潮水将他吞没。 这一觉一直睡到太阳升的老高,外出执行任务的人在多方接应下圆满完成任务都已经返回这个临时指挥部。 白揉着眼睛走出帐篷的时候,外面正在进行交接工作,交接此次抓获的人贩。 他看见了停在那的直升飞机,才往那边迈了一步,接着两脚就悬了空被人揽着腰抱了起来。“哎嘿,这不是我们的小功臣嘛,睡得怎么样?” “放下,看看你这一身脏的,吓着人家怎么办”豹耳上去给了豹牙个爆栗,豹牙才笑呵呵的把白放了下来。 天亮了,白这才看清他们的模样。 豹牙是个长得健壮,一脸正直的看起来有些憨厚的男人。一旁的豹爪看见白看过去,挥了挥手笑了笑。 他有些瘦削,一双眼睛精神头十足,眉骨上有一条疤痕。那个代号豹耳的人有些微胖,是一群人里最矮的,但也有差不多两个白那么高,笑眯眯的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从他们的对话中白还知道了,后面那个短发的看起来雷厉风行的姑娘代号豹眼,是个很厉害的狙击手。还有豹头和豹骨,这俩人现在不在这里。 白被拉着玩了一会,豹爪几个人就被喊走说事了。他一个人粗略的洗漱了一下吃了些东西,坐在营门口看着外面忙里忙外穿着统一的军绿色衣服的人。 根据只言片语和他观察到的事情,白大致推算出了一些事。 在这里的人大概是哪个国家的军方部队,在执行的任务是有关于一起大型人口走私案。昨天晚上,他正碰见豹牙他们兵分几路搜索携带人质逃逸的犯案人员的逃亡方向。 目前看,任务圆满完成,有没有伤亡,暂且不知。 一直到下午,运送被解救人质的车辆终于抵达,白也在被送回的队伍中,他都一直保持着沉默。 临上车前,白在豹爪面前停了下来。经过简单的洗漱,他的一张脸虽然还是瘦的脱型,但看着白净了不少。 被那一双深灰色的眼睛看着,豹爪忍不住又揉了揉这个一副故作成熟的孩子的脑袋。 白没有反抗,等他揉完才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叫白文,谢谢你的糖和食物,我记住了。”然后转身上车,留下豹爪站在那里回过神后失笑出声。 同车的不少人,看起来似乎在这次经历中变得有些神经兮兮,面露惶恐,紧张的缩在车脚。等车渐渐驶入城市,看到久违的高楼大厦,很多人忍不住哭了起来,喊着“我要回家,终于回家了”什么的。 白坐在司机后面的位置,平静的看着一车人疯疯癫癫哭哭笑笑,像是在看一场再平常不过的表演。 他们的苦难还没有结束,又或者,他们的另一种苦难才刚刚开始。 有家的被送回家,暂时没找到家人的,也都有人进行了安置。白没有父母,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亲人。他在安置所待了一段时间,被补办了户籍,然后送去了一家还不错的孤儿院。 这家彩虹孤儿院是由政府出资扶持,设施完善,无论是里面的工作人员素质还是其他的东西都还算不错。 白入住的第一天领到了一个箱子,里面放着他的一些生活必需品,包括餐具,衣物等。睡觉的房间是一个十六人件,每个小床之间有一个床头柜用来放每个人的东西。 白的床位靠窗,临床是一个话很多的男孩,拉着白一刻没停的说了快一个小时,还是在期间白没有回一句话的情况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算是过渡章吧。 看到你们愿意手下留情,面对日益逼近的开学日期,小甜饼作者,也就是我,忍不住想再皮一下。 如果我下楼买个冰激凌,一去去半年的那种,你们还会爱我吗? ☆、弱小可怜又无助(三) 彩虹孤儿院最大的一棵树,足有两个成年人合抱粗,是孤儿院的孩子们最喜欢的玩累了后休息的地方。 阳光正好,金色的光斑透过树枝间的缝隙洒落下来。七八个只有四五岁的孩子靠在树下,有的在小声说话,有的在玩闹,有的则已进入梦乡。 一个瘦高的脸上有些雀斑的少年从屋子里跑过来,在树下蹦了蹦脚 分卷阅读46 ,然后仰着脸喊:“阿文,阿文,快下来了,有人找你。”嘴型夸张,声音倒是不大,生怕惊醒树下已经睡着的孩子。 白将手里破破烂烂的书合上塞到衣服里,两手抓着树枝,一荡两荡轻轻松松的落在草坪上,“走吧。” 少年走过来嬉笑着锤了一下他的肩膀,两人嬉笑着走进孤儿院。 他在这所孤儿院已经呆了五年,按照骨龄看,他如今的身体年龄是十一岁。来喊他的男孩叫陈浩,就是最开始和他临床的那个男孩。 孤儿院里的孩子已经换了好几拨,留下来的常驻人口不多。陈浩是因为年纪比较大了如今已经十七了,他自己则是因为身体原因,五年里总是生病。 这些年,身体不好的时候他就翻孤儿院里的书。不少爱心人士都有送书来,新的旧的,五年来,白基本翻了个遍。 身体稍好些的时候,他就跟着陈浩去学校蹭课,或者去蹭学校的图书馆。这么些年下来,陈浩上的那所学校,从老师到同学,倒是都习惯了有这么个小朋友跟着一起学习。 因为白总是捧着书,表现的很成熟的样子,男生们下课总喜欢逗着他玩。而女生们则是因为白小小一个,觉得他总是装小大人的样子很可爱,所以喜欢给他塞吃的。 数学、物理、英语、历史……懂的不懂的,白就像一块永远干涸的土地,如饥似渴的汲取水源,不断地学习、学习,永不停息。 老师们都常拿他来激励自己班的学生。例如:你看人家这么小的孩子都这么爱学习,再看看你们…… 再比如:看看你们这劲头,上课玩手机、睡觉,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假期,再看看人家…… 白就这么在周围人又爱又恨的目光中度过了五年。 说起来,陈浩也沾了些白的光。他是在义务教育的扶持下上的学,从初中成绩就很好,然后以优异的成绩上了所不错的高中。 大多数的同学在知道陈浩出身孤儿院的身世后,或许会有同情,但也不至于因此看不起他。只不过,这不还有那小部分人吗? 在陈浩经历过了一场校园暴力,带着伤不敢回孤儿院,只能藏在二十四小时自助取款机的隔间里的时候,白找到了他。 陈浩坐在后面撑着头,看着前面板板整整坐着正与几个老师交谈的白文的背影,忍不住想到了那天的情景。 他还记得那时候他一个人锁在小隔间的角落里,试图找一点暖和气,然后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的直抽气。 后来,一阵冷风窜进来,他抬头去看,看见了拉门走进来的小小的男孩。披着夜色,裹挟着凉意。 “你蹲在这里,是想等取款机故障,自己吐钱吗?”清清冷冷的话,和他的人一样,与谁都不是特别热络。 出于少年心性,被熟人撞见总有那么些别扭。陈浩臭着一张脸,没搭理他。 白站了会,直接转身推门要走。 陈浩下意识的出声:“你这就走了?” “怎么,”白微微回过头看向他,“这么晚了,你不回去吗?阿姨们都在等你。” 陈浩也不知道自己那时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看着那双眼睛,就站起来跟着走了出去,等在回神都到孤儿院门口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跑。 第二天,白还是一样跟着他去了学校,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欺负他的那几个人就陆续被老师抓去批评教育了,听说是因为搞校园霸凌正好撞到了教育部审查的枪口上。 顺便提一句,当时白是负责指着霸凌的人,问他们在做什么的那个。 “陈浩?” “嗯,嗯?”陈浩回过神来,倒坐在椅子上两只手叠在椅背上,下意识的应了声,才回过神看着眼前的男孩。 他笑嘻嘻的说:“阿文,怎么样?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谈了一下有关于考试的事情。” “考试?什么考试?”陈浩没想起来是什么考试,倒是忍不住想去戳白的额头,这是他看漫画学到的动作,自学到以后就老想试试。如今,整个孤儿院也就差白还没落入魔爪了。 白后退了些,皱着眉躲了过去。陈浩使劲过大,差点带着椅子翻过去,还是白又扶了一把。 “高考,我向老师申请了考试资格。”事情办成,白难得有了些调侃的兴趣,他勾了勾嘴角,学着陈浩的样子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恭喜,你以后就是我的学弟了。” 然后趁陈浩愣住的时候,快步溜了出去,藏在门后等了会,就看见陈浩喊着:“阿文,你个小混蛋,给我站住!你信不信我直接去参军?才不给你当学弟!”跑了出来。 拐回房间,拉开床头柜,最底层压着一些打印下来的照片。男女都有,大多是如今娱乐圈大火的明星,还有几个才露头角的新秀,被称作什么小鲜肉。 这些是白在网吧通过电脑对娱乐圈进去大数据筛选所筛选出的,最有可能的几个被塞进这个世界进行直播活动的人。 白当初打印他 分卷阅读47 们照片的时候,陈浩看见了还笑过他这个一天到晚泡在书里的家伙竟然也追星。 还有一张照片,属于他这次的任务对象,一个叫居成渝的演员。挂在Z市的一家不算大的经纪公司,已经出道了几年,演过几部作品。但因为剧本本身的原因,他一直没有火起来。 白曾经在便利店的小电视里看过他演的角色,演得不错,很多人说他演的好但是也只是一说,很少专门去关注。 不温不火,暂时看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还是保险点加快节奏的好。 不过,话说,一个演员身边有哪些职位是不可获取的,他该以什么身份过去?经纪人、助理、保安、化妆师…… 白把自己从报纸上看到的和偶像明星挂过钩的职业数了个遍,最终决定,果然还是当个保安比较好,他自认现在虽然身体不是很好,但是打个架还是没问题的。 虽然骨头可能脆了点,一拳头下去大概会先把自己搞骨折,单着个世界,不是还有,嗯,警棍,刀子,枪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吗?打架什么的,也没说非要赤手空拳嘛。 于是,为了能混成保镖,白在填写高考志愿的时候果断选了Z市最好的大学Z大的明星专业——计算机专业,并以优异成绩成功达成目标。 假期期间,白找了几份兼职,把从早到晚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勉强赚足了学费和省吃俭用差不多够用的生活费。 顺便,借助外卖职业的便利性,摸清了整个Z市的基本环境。哪条路容易堵车,那个路口易发生事故,连哪里的路灯有问题都一一记下。 一次外卖途中还远远的瞧见了站在盛阳经纪公司居成渝,拘谨,腼腆,和身旁的人说话的时候怎么看都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又过了两年,居成渝依然不温不火,而白却混成了Z大的传奇人物。 虽然学了计算机专业,但是在计算方面除了成绩不错并没有什么突出能力,反而是在蹭的英语、法语、日语、意大利语四种语言课程上天赋不小。 大一的时候课表据说满满当当,不分专业学校里有的课都会去蹭。下半学期似乎真正找到了感兴趣的方向,蹭课科目锐减,倒是让几个对他有印象的老教授念叨了许久。 从开学第一天开始,每一天都要从图书馆借书,从无间断。据图书馆干活的学生透露,白是按类型进行借阅,最近已经进行到了宗教列表,毕业前决对有希望刷完图书馆藏书。 一个怪人,不合群的家伙,大神,作息规律到简直和计算机系背道而驰,身为一个计算机专业的学生竟然不打游戏…… 这大概就是所有知道白的人对他的印象了。对此,白从未放在心上。 毕竟,有这些去和他们计较的时间多看两本书不好吗?是你觉得自己学的足够多了,还是你有信心能应付遇到的一切问题了? 好不容易买了手机,并且学会的怎么使用连个按钮都没有的触屏手机之后,白注册了微博,给任务目标设置了特别关心,然后一一关注了这些年他筛选出的游戏参与可能人员。 虽然身体不好,跑两步都喘,但是白还是坚持每天早上五点起来跑圈,跑半个小时,从孤儿院开始便是如此。这么多年下来,身体情况有所改善,可以保证打人的时候不会把自己弄骨折了。 晨练任务完成,白像往常一样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擦了擦汗,然后拿出手机以一种一个指头点来点去的龟速开始进行下一项日常工作,刷微博,时刻关注各个目标的近况。 五点半的时候,Z大已经有一些学生出来晨读或者晨练了,于是,他们就看到白皱起了眉,脸色冷肃。 气压下降,具体表现为,想要引起白注意的少女心的学妹,在故意从白身边跑过的时候莫名的一哆嗦然后打了个喷嚏。 看着微博下一些不堪入目的言论,白喃喃自语道:“真是,哪里都不缺这种事啊。保镖的保护内容是不是也包括这种言论净化呢,”看来厚黑学的实际应用,以及黑客技术的实际操作可以提上日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娱乐圈内容纯属虚构,性命什么的都是作者随意敲的,不存在指代行为。 或许有讽刺一些现象,但不做任何针对。 然后,喜欢本文的朋友点个收藏,据说入V要更一万字,然后你们就可以看见有生之年作者竟然加更的场面了。 对了,在此挂一下隔壁写《全世界都在看种花家修真》的春花花,总是拉着作者一起玩游戏。 嗯,就啰嗦这么多啦,我玩游戏去啦! ☆、弱小可怜又无助(四) Z大十大未解之谜之一,计算机系的白文今天又要干什么?另外九大具有争议性,目前还处在待定阶段。 白现在已经大四,在各种各样的外围因素影响下,他陆续考了翻译证、教师资格证、各种语言方面的等级证书等等,目前给同年级的一个同学的项目投了钱,作为投资。 投资的前来自 分卷阅读48 于,白翻译各种材料的翻译费,以及参加比赛的奖金。嗯,武术比赛。 来时小黑叫他收敛,他确实做的很好。正式的武术比赛参加了三次,每次都是两败俱伤,近乎以伤换伤的打法。 近几日,在总结了网上所有对明星造成伤害的事件,网络水军、狗仔跟拍、娱乐小报、狂热粉别车拦车、泼硫酸、跟踪……条条列在一个小本上,又在后面写上了自己所学技能中能用于解决此项事件的技能。 比如,网络水军后面跟的黑客,泼硫酸后面画上了打架,还进行了图解,怎样将此扼杀在初始状态。具体包括各种擒拿以及卸掉关节的手段,还花了飞刀暗器和枪,不过后来蹭了法律系的课,又把后面的两项给划去了。 弄了半天,白看着唯一空的一行——别车拦车,下午接着就去找了个驾校。他也不报名,没钱,就站在旁边观摩那些教练与学员的动作。一边看,一边在心中进行模拟,就这样过了一下午。 然后第二天依旧如此,往复三天,对着介绍科目考试的册子,确定自己看过了所有的考试项目以后,白就去申请了驾照考试。 笔试,没什么问题。至于上车实践,白还是第一次坐在驾驶座上,刚上手的时候忘记了打火,看车不动,愣了愣,让一边的教官吼了一嗓子。 接下来,白将模拟中的细节和车上的实际情况一一对照调整,开的越发熟练,后面的科目,无论是倒车还是路考都一遍搞定。 拿着新鲜出炉的驾驶证,白将开车写在了小本上那行别车拦车后面,然后就收拾了收拾东西,直接去了盛阳经纪公司。 “这是我的各项证书,”一摞大大小的证摆在桌上,“这是我的履历,”写的满满当当的几张纸也被放在了桌上。 白微微鞠了个躬坐回座位,面色平淡的看着几位面试官,“请问我还缺少什么东西吗?” “那个,”坐在中间的一身职业装的女士尴尬瞥了眼桌上的东西,倒是不少。然后紧皱眉头问:“首先,作为一个面试官,我并不喜欢你的态度。” “态度?”白有些困惑,“鞠躬是我的尊重,材料是作为我的能力的表现,请问我的态度有什么问题吗?” 坐在左边的男士和气的笑了笑,“你是来应聘助理还是经纪人的,又或者是公关部门?我看你学的计算机专业,这么年轻就毕业了,成绩肯定不错。” 随后他又话锋一转“不过啊,你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经验,我们呢,不能录用你。” “我是来应聘保镖的。”白直接说,“桌上的证书里包括了我参加武术比赛的获奖证明,没有相关保全公司的担保,这确实是我有所不足,抱歉。”道歉道的也很干脆,就是重点好像不太对。 “保镖?”几个面试官都有些惊愕,一个名牌大学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却应聘保镖?开什么玩笑。 然后,嗯,并没有什么转折,白还是被拒绝了。 他抱着自己的一大堆东西站在盛阳公司门口,看着紧闭的玻璃门,还有楼上面龙飞凤舞的盛阳俩字。 还是,再想个办法好了。 月明星稀,风呼啦啦的吹过树冠,摇曳的影子映在窗帘上像千万只鬼怪张牙舞爪的想要冲进屋来。 夜已经很深了,可居成渝还没有睡。他最近才拿到了一个角色,虽然最多算个男四,剧本也不怎么好,但他还是很珍惜这次机会。 每一个能站在镜头前表演的机会,他都倍加珍惜。 说实话,他实在不是个有天赋的演员。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些年,看着一个个后辈们大红大紫,看着他们站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他不能说不羡慕,甚至有时是有些嫉妒的。 有很多人跟他说过:你看,你又不会跳舞,也不会唱歌,长得也没有多惊艳。没有好的经纪人为你争取剧本,没有公司捧你,你又连个炒作都不会弄。你红不起来的,你不适合做个演员。 而他能坚持至今,除了梦想,说来可笑,倒还是有些他赔不起违约金的原因。他和盛阳的合同签了十五年,如今离结束还早得很。 这时,有人敲门。“咚,咚,咚,”不轻不重的敲了三下,过了一会,又敲了三下。 居成渝从书桌前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节都在咔咔作响。他走到门口问“是谁?”没有人回应,他透过猫眼去看,门外没有人。 是恶作剧吗? 他倒了杯水,端着杯子才走到桌子边,突如其来响起的声音让他忍不住手抖了一下。 有人在敲窗户,在敲他卧室的窗户!而他的书桌就摆在卧室里。 可,他的卧室外面明明还有个阳台。不对,等等,他好像没有关阳台窗户,那是不是说,敲窗户的人现在就站在他的阳台上?! 居成渝瞬间觉得一股凉气顺着脊背窜了上来,他额头上满是冷汗却觉得手不听使唤连个擦汗的力气也使不上。 他僵硬的回过头,一道影子落在窗帘上被灯光拉得老长,长长的手脚,长长的躯干,这分明是人的影子! 分卷阅读49 他已经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手脚发软,往日里为了更好地完成角色而学习的跆拳道啊散打啊什么的都被忘得一干二净。 影子的手臂挥了挥,敲窗户的声音随之响起“咚,咚咚。咚,咚咚” “那个,”窗外突然传出的声音让居成渝猛然打了个激灵,汗毛乍起。 “我不是坏人。你能不能先把窗子打开让我进去?外面的天不太好,好像要下雨了。” 不是坏人?可有哪个坏人是直接坦明身份的?而且我阳台在室内,下雨也淋不着你吧。 居成渝躲在桌角的阴影里,牙齿都在打颤。他想起他演的角色:黑道少爷,可人家有枪,他又没有。抗日牺牲的战士,这个也有武器,也不行。 他的脑子疯狂的转了起来,把自己演过的种种角色,跑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过了个便。虽然没想到套用哪个模式比较好,但却莫名的没那么害怕了。 大概是演的死掉的角色太多了?居成渝还有空自嘲了一下。 外面亮了一下,然后“轰隆”打了个响雷。白抬头看了看天,雨云已经压了上来,要下雨了。 “你好,居成渝先生,我是白文,具体简历可以从门缝下面给您递进去。我是来应聘助理的,请相信我。” 应聘?哪个应聘的爬楼翻窗台? 居成渝强壮着胆子喊道:“应聘你该找盛阳公司,我只是个普通演员而已。” “我已经去过盛阳公司了,只不过出了些问题,我没有获得聘用。”那这是来寻仇的?居成渝又忍不住想。 白似乎知道了他在想什么,接着说:“我并非寻仇,只是我查了一下,似乎可以由雇主进行直接雇佣。我查阅了盛阳公司所有艺人的资料,居先生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顿了顿,一滴清凉的雨滴落下砸在阳台的窗户上,紧接着雨滴就连成了线,越下越大,还伴随着雷鸣与闪电。 白看了看仍在地板上的东西,抿了抿嘴唇,他似乎还是用错了方法,有些操之过急了。 “抱歉,”白一向很善于道歉,且勇于认错。“给您添麻烦了。作为补偿,我会保护您的安全,打扰了。” 居成渝的阳台上扔了一个装花盆用的编织袋,一直没来得及收拾。 “那个,再借您的袋子用一下,谢谢。”白拿过袋子,抖了抖土,将地上的一堆东西都包了进去然后打了个漂亮的结。 他掂了掂,确定袋子还算结实,“那我走了,抱歉,再见。”然后敏捷的扒着窗户翻了出去,还不忘了一只手勾着空调机,把窗户给关上。 一道闪电闪过伴着雷声,居成渝再悄悄的探头去看的时候,阳台上已经没了白的身影。 他在雷声中,全身虚脱的倒在地上。即不敢去阳台上看看那人到底走了没有,也不敢安安稳稳的上床睡觉。就这么熬了一夜,直到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里。 白在雨中穿行,好不容易看见处避雨的屋檐,就一头扎了进去。他捋了捋湿透了的头发,又拧了拧衣服,拧出一地水。 雷声越来越响了,闪电似乎也越来越亮。有一道闪电劈过,好像劈到了地上的水洼里,传出来有什么炸开来的声音。 白神色冷淡的看着那个方向,他从包袱里摸出一把水果刀,然后把包袱扔到了墙角。 不远处,闪电落下的那个地方,似乎有一个人影正从水坑里站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加更插旗能涨收藏?那要不这样吧,今天收藏到350,作者日万,肿么样? 另外,朋友们觉得文有没有什么问题吗?活泼一点呗? 评论区里浪起来啊,亲们。 顺便安利一下隔壁踏潮的《108种破案姿势》,喜欢悬疑的小伙伴们可以去看一下。 ☆、弱小可怜又无助(五) 电闪雷鸣中,一瞬而逝的光让白隐约看见了那个人影的模样。 看上去与人类一般无二的外表,普普通通的面容,身体表面被一层闪着金属光泽的像是盔甲的东西所包裹,眼瞳里有数字不断流过。 由游戏举办方所操控,借由通道直接投送下来,没有生命,不具备感情,以杀死任务目标并毁灭任务目标灵魂为最终任务。 这种总是借由雷电遮掩降临的家伙,白遇到过,而且不止一次。 第一次。 那是在居成渝下班回去的路上,雨很大,雷电交加。白撑着伞站在Z市边缘的一所高楼的楼顶,看着被雨模糊了的灯光和雨幕里行驶在高架上的车辆。 静静的,一个人站着注视这座城市,藏身于黑暗中保护他的任务对象,这样的事他已经做了两年,目前来说,还算相安无事。 但今夜不一样。 白清楚看见,有一道闪电一直追在居成渝的车后面,紧追不舍,只等时机一到,便要劈下。 那,时机是什么呢? 红绿灯路口,车停了 分卷阅读50 ,闪电跟着停了下来,落在离车不远的地方。白看见闪电里有个人影,像是个孩子般大小的人影。 白从楼顶跃下,伞柄勾着排水管,在空调外机上来回跳跃,用他所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到达地面,然后向他看到的地方赶去。 他到时,居成渝坐的车冒着烟停在护栏边,没有人下来。后面的车越开越近,大雨遮挡了他的视线,接着又是一道惊雷劈下,刺目的光芒。 白能清晰的看到后面车的司机无法忍耐的闭上了眼。车速未减,这样下去必定会撞上前面居成渝的车! 其结果,被撞下高架,车毁人亡又或者是其他什么,白已经可以预感到最后的结局。 他当机立断冲了上去。屈膝半蹲用作减速卸力,雨伞撑开牢牢握紧护在身前。这把雨伞算是他特殊制作的,伞骨和伞面更具柔韧性不易折毁绷断,或许也能缷去一些汽车撞击的力量。 但,单凭人力制住一辆行驶的汽车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即使他因为雨天开的不快,即使这只是一辆小轿车,没来个货车什么的。 随着巨大的撞击声和刺耳的摩擦声,撞上来的车停住了。 白被挤在前后两辆车之间,那把伞还在他的手里握着,两只手虎口被磨裂了,都是血。 伞骨已经在剧烈的冲击下扭曲变形,伞柄被崩掉了,裸露出的伞杆被冲力带着插入了居成渝那辆车的车尾,而扭曲的伞骨则被推力撞入入白的身体。 白被以这样一种方式钉在了两车之间,做了最后的缓冲。居成渝的车被顶的往前冲了一些,撞破了护栏,但远不到要掉下去的程度。 幸好,这条路上没有什么人,后面车的车主也已经昏迷。 雨水落下,混着白身上的血,流到路上,一片血红,看着实在有些骇人。 白挣扎了一下,剧烈的疼痛使他不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还好伞骨撞进来的时候他有意的躲了一下,尽量避开了重要器官。 如今虽然身上多处骨折,又有些内出血,但还好,毕竟是神之躯,离致死的程度还差上一些。 白苍白着脸,紧咬着嘴唇,手上的快速动作将伞整个拆开。失去了伞的固定,白腿一软摔倒在地上。雨下的更大了。 他侧着身子,一根一根的将刺进身上的伞骨拔了出来仍在一旁。然后两手撑在身侧,将自己硬生生的撑了起来。脸上青筋暴突,断裂的骨头咔咔作响,而他始终没说一个字,哪怕嘴唇都咬出了血。 白站了起来,然后扶着车拖着身躯走到驾驶室旁,打开车门,居成渝的头磕在了侧玻璃上有一点流血,但总体没受什么严重的伤。 闪电又一次劈下,那个孩子的身影出现在白的身后。“滚开蝼蚁,不要多管闲事。”生硬的电子音从那个孩子的嘴里传出。 白从车窗玻璃的倒影中看见了他,神色呆板,眼睛冒着蓝色的光里面有数据流在快速流动,就像是今天所见的一样。 然后,白猛然暴起,转过身将手里握的一根伞骨插进了那个家伙的心脏,又借着推力将它从高架上扔了下去。 无论是借由别的车来完成杀人,还是出言警告,这有很大几率代表着这个家伙并没有能进行直接攻击的武器。 身体的问题让白有些计算失误,险些没有刹住车,和那个家伙一起掉下去。他在最后时刻借着护栏挡了一下自己,同时也对本就受着伤的身体又造成了二次伤害。 不过他还不能这样结束。 白撞在居成渝的车上,几乎是蹭着车摸到驾驶室的位置。他听说,撞击后,车有概率会爆炸,所以还是不要把人留在车上比较好。 他把居成渝从驾驶座上拖下来,拖到安全的地方,又拿他掉在驾驶室里的手机给110和120打了电话。然后把被顶开的的后备箱里的警示牌拿出来,围在事故现场,重点照顾了一下居成渝旁边。 至于后面车的车主,白也没忘了看一下。除了有些青紫的,白没看到他身上有什么伤口,他的车总体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害,没有漏油,也没有冒烟。白勉力的把他也从驾驶室里拖拽了出来,一并搁在路边。 然后他脱下沾着血破破烂烂的衣服,将一地的狼藉,伞骨、伞柄都收拾了起来,包了包,蹒跚着步子,一步一跌的带离。 至于血,这个不用担心,一场大雨总会将它冲刷殆尽。 白还是不放心,他晃到了高架下,找到了被他扔下来的那家伙。身体被摔裂了,露出了皮肤下的电路,已经无法动弹。 于是,他把背的东西和这个家伙一起扔到了高架下的一处很深的坑洞里,保险起见,还填了几块石头。 做完这些,白才真正的像断了电一样倒在地上。浅薄的呼吸,不断从嘴里涌出的血沫,还用身上已经被血染的看不清颜色的衣服。 “喂,”他哆哆嗦嗦着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他的室友。 “我淋了雨,不太舒服,在外面找了住的地方,不回去了。帮我请个假,像往常一样,半个月就好。”电话里传出室友关心的 分卷阅读51 念叨和拍着胸脯保证的声音。 白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托了他身体一直不算好,大病没有但小病不断,总是请假的福,室友没有怀疑。 反而问他是不是累了困了,让他早些休息。 “好,那我睡了,再见……”白的手一松,手机滑到了地上,他已经昏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后来,像这样的家伙他又碰到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在雷雨天来,冲着居成渝去的,而且一次比一次强。 然后就是今天这次了,白看着和他两相对峙的仿生人,这次倒是没有直接冲着居成渝去。 是因为被他拦在了半路,还是因为改变了目标,确定了自己这个异数,打算先铲除阻碍呢? “最后警告,”电子音响起,然后是刺啦刺啦的电流声。电流声结束,一个有些奇怪的人声传了出来。 “时管局那群家伙?多管闲事的什么超级英雄?嘛,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本人,这个游戏的负责人卢奥在此正式通知你一件事。 哇哈哈哈哈,忏悔吧,或者准备好开始你永无止歇的逃亡之路吧,哈哈哈。嗯,逃亡什么的听起来挺有趣的嘛,下次可以换这个题材试试。” 白已经冲了上去,水果刀和仿生人举起格挡的手臂上的装甲撞到一处冒出些火花。 “真是位没什么耐心的玩家啊,可惜,本来还想给你设计一套游戏呢,真可惜。现在看来,还是直接杀掉你好了。” 仿生人身上的装甲开始变形,弹孔,各种武器装备从装甲上冒了出来。 白在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的子弹间狼狈躲闪,衣角裤脚都被子弹撕碎了,浑身上下都开始出现被子弹擦过带来的伤口。 无法近身,体力将要耗尽,身上已经中弹,而掷出的水果刀还未飞近便被子弹弹开了。 “就这点能耐吗?你是在玩什么小铁片吗?来吧,来吧,让你见识一下,我特别研制的百花盛开,让你死的恍如百花开放,哈哈哈。” 无形的屏障张开,非本界武器的使用为了不造成世界崩塌,都需要这么一层防护。就像,白以前出任务会用的那种。 仿生人面色僵硬,嘴里却传出与之不符的来自操纵者的狂笑。他手臂上的装甲开始变形,各种武器汇聚重新组装成了一个口径巨大的炮筒。 “界外武器?”白第一次在对战中开口了,“看来我的分析并没有错。” 当屏障将白覆盖其中,白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四肢也迅速的变得强壮。伤口内的弹片残余被肌肉挤出来,“啪嗒”掉在地上。 白活动了活动手腕脚腕,骨头传来令人牙酸的碰撞声。紧接着,一把黑刀出现在手中,下一秒仿生人就被从头到腰斜着斩为两半。 随着屏障收拢消失,白脱力的跌坐在雨里。这次可以借着敌人的不了解,借着屏障的防护动用被封住的那部分力量,可下次呢? 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缓了缓,他站起身回到屋檐下拎上自己的东西,把它挂在身上。然后一只手拖着一半仿生人的身体,在雨中慢慢离开。 又要处理这种烂摊子啊,还真是麻烦呢,要是这些仿生人也能一并消失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也快要进入完结阶段了,下个世界写什么好呢?有点纠结。 然后等九月一号,作者这边的打赏就能到账了,到时候抽人发红包吧,一共十个人,从今天的评论算起从上到下按顺序随即抽取。这样可以吗? ☆、弱小可怜又无助(六) “哧溜,哧溜,” 一间四面透风屋顶漏雨的小破木屋,白坐在一个小木凳上,吃着泡面,地上还扔了一地的包装袋,都属于高热量食品。 面有些凉了,表面凝结了一层油,让人实在没什么食欲。可白恍若未觉的,大口大口的把面塞到嘴里吞进胃里。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准确的说,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可以吃些东西的时间。 自从解开封印将仿生人破坏的那一次之后,宇宙外的力量来的越发频繁,而且穷追不舍。 他派下来的力量不再只限于仿生机械人,仿生昆虫、仿生鸟禽、仿生动植物……无孔不入,无所不用其极。 他走在街上,会有莫名失控的车辆朝他直直的撞上来。他走在高楼下,建筑上的广告牌会突然坠落。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安安稳稳的待在寝室里,也一样会有突如其来的违规电器造成的火灾。 他或许能躲,能避,可那些普通人呢?这些天因他身边那些突如其来的事件而造成的死伤人数,已经突破了二十人。 于是,把被他解决的仿生人的遗骸搜集了一下,拆掉了他们携带的所有武器,没有跟任何一个人告别,匆匆离开了城市。 一路上,哪里人烟稀少他就往哪去,专往深山老林里钻。后来,他又被追上了,被堵 分卷阅读52 在森林深处。 白一边靠着山林里的溪水和野果维持生命,一边抗衡着仿生昆虫、植物以及动物的突袭。但他却没有料到卢奥肆无忌惮的程度。 一把大火,整个山林都被点燃了。天被大火染红,白天黑夜失去了分别。 白在燃着火的森林里奔跑,路过被断裂的树木击倒的哀嚎着的动物,耳中皆是被大火吞没的生命的尖叫。 可他只能奔跑,无能为力的奔跑。 他顺着溪流不停地跑,一直跑到一泊湖旁。湖旁是一座断崖,一挂瀑布悬挂在崖上。 白扑倒在湖边,脸贴着湖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眼睛被烟熏得眼睛通红,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滴落进湖里。 接下来的几天,大火一直燃烧着。白蜷缩在瀑布边,等待着时机。他已有些神志不清,大脑晕晕乎乎的,仿佛天地都在旋转。 但他还是等到了。 仿生人跟着灭火的队伍进来搜查他的下落,而白暴起用石头砸碎了他的脑袋。然后白剥掉了他身上的防火服,寻了处火小的地方,避着人群溜了出去。 他出去时,一路上看见不少倒下的人,他们都是在救火中倒下的。白发现其中一个还有口气,就把他拖了出去,悄悄的将人放在了医疗车旁边。 很多人都穿着防火服,每个人都在疯狂的忙碌,没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不能再往森林去,那就尽量去些开阔的荒芜、没有生息的地方吧。他开始行走在戈壁滩上,行走在沙漠里,行走在所有险峻的地方。 现在他所待的这个破木屋盖在海边的悬崖上,他已经在这住了快一个星期,可大概过不了多久,他就必须离开了。 木屋里的小电视是他从二手市场拎回来的,黑白的,便宜得很。屏幕上刺啦刺啦闪个不停,只勉强能看出这好像是个调查节目。 白的表情随着节目的播出,越发凝固。 节目的背景,闪来闪去但依稀能让人看清是栋高楼,而高楼上的那个巨大的广告牌正是白表情变化的原因。 虽然画质很差,但白依然能看出来,广告牌上的那个人是居成渝。 他丢下了泡面,不顾风雨冲了出去。他跑下山,找到了最近的一个可以上网的地方,然后开始搜索居成渝的名字。 居成渝红了,大红特红,一时间网络上的头条都是他的名字。仿佛所有人一夜之间都成了他的粉丝。人们夸赞他属于耐看型,越看越好看,夸他的演技,夸他的人品,也说起他这十几年的努力历程。 但有一点,他之前观察到的那些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的游戏参加者们,没有一个人出声。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白往椅子靠背上靠了下去,一不小心牵动伤口,疼的呲了呲牙。他将所有有光居成渝的新闻在脑子里分门别类,一一对应。 突然,他面前的电脑屏幕黑了,一颗紫色的看起来像是半机械构造的脑袋的出现在屏幕里。 “啊喽哈,我就是卢奥,给所有有关居成渝的词做出追踪果然还是值得的,这不,看我抓到了什么?哈哈哈哈。” 卢奥突然凑近屏幕,“来玩个游戏吧,看是我下手快,还是你比较救的快?” “我不玩游戏,而且,他怎样与我并没有关系。” “是吗?”镜头拉远,卢奥摊了摊手,坐在椅子上,看起来颇为沮丧。然而下一刻屏幕上又突然出现了他放大的脸。 “哈哈哈,我才不信呢。你救了他那么多次,却说不在意他的死活?别搞笑了。” 卢奥笑过之后,神色讥诮的挑了挑眉说:“你们这些时管局的,好像是叫这名字吧。你们这些家伙就是这样,假仁假义,又虚伪的很。喂,偌大宇宙啊,这么大块的利益,只想着自己全部霸占,哼,当其他生物都是傻子吗?” 白淡淡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身体微微前倾了些许,桌下的手悄悄捏紧了桌腿显示他在忍耐着疼痛。 “就这样定了,反正你也没有说不的权利。这个世界玩腻了,大不了我再换个世界就好,有钱,有顾客,我可没有什么输不起的。” 然后屏幕一黑,又恢复到了白之前浏览的页面。 另一边,昏暗的室内,居成渝趴在床上拿着手机刷新闻,却始终看不进去。最后只好把手机往旁边一丢,叹了口气把自己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 这两天他总觉得过的有些不真实。一部剧,然后突然的火起来。微博粉丝飞速增长,平常没几个人评论的帖子也被各种留言刷了屏。 他的手机如今如果不静音就会被私心提示音弄得,叮叮当当响个没完。粉丝送到公司的礼物也快堆成了小山,公司外有时还有粉丝蹲守。 这一切是真的,还是一场梦呢? 他总怕这部剧的热度消了就没人再喜欢他了,那巨大的落差让他有些不敢去想。还有啊,接踵而至的邀约和采访也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他不擅长说话,也不是很擅长表达自己。也 分卷阅读53 许只有在聊起他喜欢的事情的时候,他的话才会稍多些。 真不明白啊,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会被那么多人喜欢呢?努力?可是有那么多努力的老前辈,他们中的大多说却都还一直籍籍无名。 知道自己真正的样子以后,那些粉丝们会失望吗?失望他们喜欢的不过是一个平凡人而已,不善言辞,不善交际,有些蠢笨。 烦躁,不安,却又想着还是不要去想了,随遇而安好了。种种心情搅在一起,让居成渝有些失眠了。 看着窗帘后的阳台门,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晚上被敲响的门。一场突如其来的惊吓就好像是一场幻梦,之后的日子再没露过半点端倪。 那个人是谁呢? 白在赶回Z市的路上,一路上不顾风雨用上了所有他能找得到的交通工具。他必须赶回去,居成渝绝不能出事。 每个世界都是存在支点的,代表着某方面的气运,代表着某些人注定的命运。 那些游戏者的到来无疑会与本该达到某些成就的演员所具备的世界气运产生碰撞,那么其结果,看现在的局势就知道了。 游戏者们混的不错,出人头地,星辉闪耀。夺走了某些本该属于别人的东西,那么被夺走者是个什么样的结局呢,死亡,还是终其一生默默无名? 卢奥处心积虑在居成渝未出名时将他杀死,在他出名后反而不那么急迫,那么他想要夺走的是存在于居成渝身上的那份潜力,还是他所代表的未来? 白可以把自己压在赌桌上,但这个世界,他输不起。 随着热度而来的是被各种各样“知情人士”所报出来的黑料,带着谩骂的语言,还有粉丝间莫名其妙燃起的骂战,一切的一切都让居成渝有些心力憔悴。 可这还只是开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居成渝开始频繁的受到所谓粉丝的骚扰。每日送上门的说着不拆开就自杀的表白信,每天只有一出门就会遭遇的成群结队的围堵…… 他被迫暂停了手头新剧的拍摄工作,整日蜗居在房间里。 这依然不是结束。 有一天,居成渝在半夜里惊醒,走到客厅喝水。回头时无意中看到,窗外似乎有什么在东西。等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发现那是一台无人机,上面的小型摄像机还在亮着代表拍摄中的红灯。 然后,事态又一次升级了。 有人摸到了他住的地方,开始在他的门口留下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小到贺卡,大到等身抱枕,上面都印着他的照片,背面则印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女人。 种种行径,让居成渝甚至开始有些惧怕每天醒来,惧怕开门。他开始想,走这条路,坚持这条路,真的是对的吗? 如果当初哪怕倾家荡产的赔了违约金,然后离开这个圈子,他是不是就不用面对如今这些让人难以忍受的所谓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章节名,感觉有间接性增加点击率的作用。 明天就要去学校啦,准备给军训的学弟学妹们送温暖,比如喝着冰饮料围观他们站军姿什么的,嘿嘿 ☆、弱小可怜又无助(七) 白所处的子世界之外,茫茫宇宙中的一座飞船里,小黑趴在指挥椅上,关掉了通话装置。 它转过椅子,看着被两个穿着统一制服长的一模一样只是一个脑袋左边长了角另一个则长在右边的人压着跪在地上的家伙。 半机械改造的紫色脑袋,被拆了个七七八八,脑袋上还扣上了一个金属制的环。在之前和白通话中还是风光万分恶意满满的他,竟早已经成了个阶下囚。 “啧,你说说,我刚才的这个主意怎么样?”小黑眨巴了眨巴眼睛,卢奥脑袋上的环闪了一下,他抽搐着,瘫倒在了地上。 “你这是,不喜欢?” 卢奥一边控制不住的在地上哆嗦,口吐白沫,一边拼命地点头。天知道他以前为什么会觉得时管局都是一群满口和平秩序的家伙,他们明明就是恶魔!恶魔! 他刚下命令让那个仿生人干掉阻碍他的那个蝼蚁,这只黑色的恶魔就闯了进来,然后将他摔了出去。 接着,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家伙霸占了指挥室,兴致盎然的看着那个蝼蚁在他拍的仿生军团的攻击下无数次的逃出升天。刚刚还借着他的样子,用着与他一般无二的声音和那个人打了赌。 要知道,他虽然喜欢钱,可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如此轻描淡写的决定一个子世界的命运啊。 “哎?”小黑坐在指挥椅上转了几圈又停在卢奥面前,“这次会不会玩的有些过分呢,白回来不会生气吧?啊,能看到白生气的样子也不错呢。” 说着它的大眼睛里的忧愁变为了喜悦和兴奋,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卢奥说:“哦,对啦,我差点忘了,我用的是你的样子。” “那就这样好了,把你先留着,给白回来出去用。这主意不错,”小黑甩了甩尾巴, 分卷阅读54 站在卢奥身边的两人一左一右将他架了起来然后敬了个礼,将人拉了下去。 划着椅子回到指挥台前,小黑看着开着摩托车在路上疾驰,差不多就是飞的太低程度的白,轻轻的笑了。 “欧拉欧拉,白啊,你现在有没有开始渴求力量呢?做一个普通人很无奈吧,很无力吧?什么也做不到,救不了任何人也保护不了任何事。呐,真想听到你说那句话啊,好像是什么热血漫里的标配,那句——如果我有力量就好了……” “如果,我有力量就好了。就像上次半夜敲门的那个家伙,有爬楼翻墙,飞檐走壁的功夫,那我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被堵的出不了门了。” 又一次在外出工作的路上被堵住,居成渝内心暴躁又无奈,面上却还是只能微笑。挥手打招呼,签名,然后不停的说着“抱歉,麻烦让一下,抱歉。”在随行工作人员的保护下杀出一条路来。 你说大过年的,狗仔和记者,还有那些疯狂的粉丝们,他们都不回家团聚的吗?在家安安稳稳的和亲人一起吃个饭多好,他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等到了拍摄后台,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居成渝呼了口气,跟助理打了个招呼,“我去趟卫生间,洗把脸,很快回来。”貌似刚才还有一个粉丝趁着混乱摸了他一把。 卫生间里,他开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拍在脸上,整个人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脑子里那些一直嗡嗡嗡的杂音也弱了下来。 他在镜子里看到,一个人走到了他旁边。那人穿着件连帽衫,脸看上去很年轻,大概是工作人员?居成渝没太在意。 直到那人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小声的说了句:“有事找我。”然后将什么东西塞到了他的衣服口袋里。 “哎,那个你……”是谁? 就他这一愣神的功夫,人已经不见了。居成渝走出洗手间,百般摸不着头脑的拉住了一个正好经过的工作人员。 “那个,刚才洗手间里除了我还有别出来吗?你们台,有没有一个,个子不高,比我稍矮一些,嗯,眼睛是深灰色的,穿了连帽衫的年轻人?没有吗?好的,那谢谢啊,麻烦你了。” 询问一无所获的居成渝坐在沙发上,摸出了被塞进他口袋里的那张字条,上面写了一串数字,还特别标明了是电话号码。 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给居成渝递了纸条,顺着安全通道,转转悠悠的从大楼里出来。看着车水马龙的道路,看着街上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人,白一时想不到该干些什么。 街边的路灯上都挂上了红色的灯笼,路边的门面店也都装饰一新,门口贴着大红的福字。 白后知后觉的想,对哦,好像快到新年了,团圆的日子。辞旧迎新,阖家欢聚,一个再美好不过的节日。 他两手插兜,走在街上,路过一家影院,影院外贴的巨幅海报上写着复仇者联盟三。复仇者联盟,斯塔克……某个相同却又不同的子世界的映照吗? 他走进了影院,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纸币买了一张电影票,又买了一大桶爆米花。 夜场,又是临过年,影院里人不多。白坐在位子上,抱着爆米花捅时不时抓一把塞进嘴里,诺大的屏幕上每一帧的画面他都看的仔细。 那个世界里,他的二哥洛基一开场就死在了那个叫灭霸的人手里,他的大哥托尔少了一只眼睛,满身是伤,眼睁睁的看着弟弟死在他眼前却无能为力。 不用,不对,那是属于艾文的亲人。而艾文的那部分已经在他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剥离了,灵魂上传来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 托尔坐在飞船里说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家乡、亲人……昔日意气风发的神域王子,如今满心悲怆的变得成熟担当。 他见过的那些复联的人们在用尽一切力量的阻挡灭霸的到来,拼上了能拼上的一切,不惜所有。 但是,他们依然没能阻止灭霸打响响指,没能阻止地球上一半的人的消亡。他们所爱的,并肩作战的,不久前还在说着话的人就那么在他们眼前化作飞灰,消失无踪。 再往后白没有去看,他站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将已经吃完的爆米花桶丢进了垃圾桶。 走出影院,看着已经彻底暗下来的天空,他长长的呼了口气。如果艾文能看见这一个影片,大概也会感叹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吧。 白一向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其实说起来,他觉得自己大概和灭霸有些像。为了一些别人无法理解的东西,然后义无反顾的去做。只要能达成目的,不惜将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都牺牲掉。 看完了电影,他突然想到,他在别的人眼中想必也是那个样子吧?一个大反派,抱着不可理喻的想法,固执,与正义的小伙伴们为敌。 突然,白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从裤兜里掏出破破烂烂的像是要散架的手机,这是他从旧货摊手买的,便宜,坏了也不心疼。 他接起电话,没等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直接说道:“等着,我马上到。”然 分卷阅读55 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居成渝被围在电视台里,门口水泄不通都是人。那些不入流的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记者,蜂拥着想要冲进去,每一个眼里都冒着光,恨不能将他身上的事情扒个底朝天。 在今天晚上,他正录制节目的时候,有好几个知名明星的粉丝突然扒了他的一些不知真假的黑料,例如说他在某些剧组里故意抢他们家男/女神的戏,或者是在某个活动中故意的将他们家偶像往旁边挤。 一时间无数的恶言恶语蜂拥到他的微博下,并很快将这件事顶上了热搜。其中还有一位正当红的小生在微博中明里暗里的说他嫉妒他们这些新人出名,在他们刚进公司的时候暗中使绊子。 各大网站的热搜前几名如今都被类似的言论占领了,居成渝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这件事平息下来。 他明明没做过,可这种话说出来又能有多少人信呢?不说世界,整个种花那么多人,真心喜欢你的总是比那些讨厌你或者完全不在意你的人要少的多。 人心异变,有时能因为一张脸很快的喜欢上一个人,人心又难变,有时只是一个不知真假的留言,不经意间听了便扎进了心里,往后对这个人都抱有了先入为主的认知。 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突然想到了那个给他塞了电话的人。他连忙掏出手机,有用汗津津的手摸出那张已经被他捏的皱皱巴巴的纸条,然后小心翼翼的拨打了那个电话。 电话刚刚拨出去就被接通了,那头传出的声音带着外面寒夜里的温度,让居成渝烦躁的心突然的平静了些许。 白离得老远就瞧见了电视台门口堵得水泄不通的盛况,他在电视台的楼上瞄了瞄,然后趁着混乱混了过去。 利落的翻墙爬窗,然后翻进开着的通风窗,轻轻的落在二楼的厕所里。他运气还算好,这里恰好没有人。 顺着贴在走廊拐角的电视台布局图,白一路摸到了居成渝待的后台。他推开门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神色平淡,衣角上仿佛还粘着些从外面带进来的凉意。 他无视掉那些惊诧的眼神,手上轻轻一带一推将意图阻挡在他面前的助理拨到一边,然后停在了居成渝面前。他微微弯腰,伸出手,唇角微弯一瞬间让他那张看上去普通的脸流露出了奇异的 光芒,“我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是白,居成渝先生,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我是居成渝,很高兴见到你,白。”虽然场合好像不是太合适,可是居成渝的心里却一松,露出个有些腼腆的笑容然后握上了白的手。 外面兵荒马乱,屋里,两个有趣的灵魂初次正面相交。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吧,居成渝算是我心中最棒的一个演员的形象,浓缩了我所有钟爱的演员的特质。 有美好的人品和坚韧的性格,历经磨难,终将灿烂。 而勇者,白啊,他就像是我对英雄的一种剔除掉人性又慢慢补充进人性的诠释,像是把紧握天平的神明拉到秤盘上,让他慢慢染上了人的模样。 这几天有点烦躁,收藏不见涨,榜单上了也没什么用,以及开学的临近。 说实话,有点累,真的。 ☆、弱小可怜又无助(八) 比枪弹造成的伤害更大的是语言,一个重创□□,一个直击心灵。比天灾还不可预测的是人心,你永远也不知道正和你笑谈的人心里是不是在想着别的什么。 这个世界有一位叫鲁迅的人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 白是在翻阅孤儿院附近的家图书馆时看见的这句话,用在当下似乎也是很合适的。不过,也许后面还应该再添一句。 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别人,然而我还不料也不行竟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但即使如此,我却还是无可救药的相信着人的善意,哪怕它与这恶相比显得如此微小。 “一句话说上千百次也同样传不进那些装睡的人的耳朵里,但同样的,有一些人彻夜难眠等着你的声音。” 白将电脑屏幕转到居成渝面前。屏幕上是一段视频,一边展示目前网络上所有针对居成渝的言论,一遍进行分析对比。 视频很长,看的出来制作者十分用心。视屏里说的有理有据,每一条都有很多对应信息相佐证。 白看居成渝看的用心,就点开了弹幕,“你在看看这个。” 弹幕刷的飞快,几乎遮住了屏幕。居成渝凑近看了看,看见了好多向他喊话的评论,大多都是支持。他还看见一个说,up主说出了他的心声,同样的话后面刷了一长溜。 也有自称路人的表示,居成渝是偷了还是抢了这些黑子啊,下手这么狠,连他们这些路人都看不过去。 白在键盘上敲了敲,视频缩小被拖到了一边,屏幕上出现了很多视频框,层层叠叠的被一同摆在桌面上。有分析贴,有剪 分卷阅读56 辑,也有单纯的回击黑子的宣战视频。视频里小姑娘的声音雄赳赳气昂昂的喊着“来啊,来啊,有本事背地里黑,有本事正面杠啊!” 有的理智斯文“我希望大家看人不是用眼睛和耳朵而是用心,居成渝他的每一部作品都是他这个人最好的证明,不是什么流言蜚语就能诋毁的。” 有的语气温和话里带刀“首先,我不认为那些给成渝哥找麻烦的人是他的粉丝,什么时候这样的人也能算粉丝了?简直是笑话。只会把爱恨强加在别人身上,把自己看的太重又没什么承担,一心给成渝哥找麻烦,这也算的上喜欢?” 有激进些的,也有脾气暴的,但不约而同的,没有一个出口骂人,也没有一个去对别的明星进行人身攻击。 他们仿佛默默地遵守着某种规则,即使有满腔的愤慨,也奋力压制着。无数个声音汇到一起,每一个都在讲着居成渝这个演员有多好,有多值得被爱。 居成渝很确定,他不认识这些视频的任何一个制作者。他们素未谋面,不曾讲过话,也不曾互通姓名。 为了一个今天火起来或许明天就会过气的演员,为了一个这样平凡的自己,把自己暴露在网络下,这样值得吗?不觉得傻了些吗? 鼻子微酸,慢慢红了眼眶。他不是没有看过网友们拿他演的角色剪的小视频,也曾在里面留过评论,但都不及此次感触良多。 居成渝看着屏幕上的视频,眼睛也不愿多眨一下。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有这么多人喜欢他了吗?真好,像梦一样。 “觉得像梦?”白递给他一张纸,“那就珍惜这场梦好了。” 居成渝接过纸,捏在手里无意识的揉成了一团,然后抬起头看向白,露出一个笑容,“当然,能走上这条路,能遇上他们,这是我的幸运。” 说完,他似乎松掉了一口气,整个人眼见得精神好了不少,笑的也放的开了些。“白,我发现我还对你一无所知呢。” “不是一无所知,”白一本正经的说:“你知道我的名字。” 居成渝楞了一下,有些疑惑的说:“就只有白,一个字?” “嗯。”白点了点头,然后把电脑屏幕一转,又开始敲敲打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有些事知道的多了并没有什么好处。” “这是……无知是福?”居成渝笑的眉眼弯弯。 敲打声微顿,白从电脑后抬起头,看着他思考了一下,然后又埋了回去。“可以这么想。” “那我有什么可以知道的?不然,你要是把我卖了怎么办?” 可是白似乎又有些犯傻,将这话当了真。 “我不会卖你的,”然后他想了会,又憋出一句,“买卖人口是犯法的。”居成渝已经笑得倒在了沙发上,老实说从这些闹心的事开始以来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似乎是觉得居成渝不信,白皱着眉说:“我说的是真的。”只是用的还是平缓万分的语调,怎么都不像是急了的样子,居成渝更笑得说不出话来了。 笑了会,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他看白又埋回了电脑屏幕前,干脆拉了个凳子坐到了他旁边,凑近想看看他在干什么。 老实说,他们公司的公关部门,还有专门负责网络方面的部门真的是不怎么样。如今见到白这样看起来好像很懂网络技术的,难免有些好奇。 然后他就看见,电脑屏幕上正开着一个视频,嗯,一个关于他演的角色的水仙视频。白在那敲敲打打就是在发评论。 “你你你……你怎么在看这个啊?”虽说自己看的时候不怎么觉得,但是被认识的人当面看小视频,怎么都觉得有些羞耻啊。 白戳了一下回车,“只是了解一下而已?”然后他有些茫然的问:“嗯,攻受是什么?水仙呢?虽然标题写了水仙,但是内容里并没有出现水仙这种植物。” 居成渝已经不知道是该庆幸白不懂这个,还是该把电脑抢过来以免弹幕科普了。 他扶着额头“总之,这个跟目前发生的事貌似没什么关系,我们能不能先跳过这个问题?” “哦,好。”白点了点头,褪去了来时的寒意看起来颇为乖巧。 “关于那些明星的事情很快就能解决,不过不是现在。至于网络上的一些留言评论,我根据厚黑学等著论进行了言论引导,并且追踪锁定了所有故意发表恶意言论的人的账号。第一次警告,第二次账号封锁,如果屡教不改,那么他们会被以诽谤造谣等多项罪名起诉。” 【(注:诽谤、造谣罪名在法律上属于诽谤罪,有明确规定的,《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就是关于诽谤罪的规定,根据该条规定,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以上内容来自百度搜索…… 我,没有在凑字数, 分卷阅读57 真的!】 “嗯,你的第二项听起来似乎不是很遵纪守法。”居成渝学着白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管理员封掉受举报的内容以及被举报账号属于常规操作,我有查过。” 子世界外,小黑看着监视器里两个人谈话的场景,咧开嘴角,露出了几颗锋利的牙齿。 “嗯?我还以为他会直接把那些乱说话的家伙杀掉呢,有点失望。” 它在旋转椅上转了两圈,整个团子瘫在椅座上,“有点无聊啊。”不远处的桌子、凳子应声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掀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墙边的花瓶也‘砰’的碎了一地。 “又在玩什么交朋友的游戏吗?总是一副你好我好,一心为人的样子,真无聊啊。”才从墙上落下的桌子、凳子,还有一地的不知什么材料的花瓶碎片直接被力量嵌进了墙里。 小黑慢悠悠的从椅子上滚下来,然后摇摇晃晃的飘了起来。 “要去把他弄回来了,万一玩的忘了正事可就不好了。早点换下一个世界,下一个世界说不定会发生点有意思的事呢,哈哈。” 子世界内,居成渝轻轻扣了扣桌子,关切的看向突然愣住不语的白,“白?你还好吗,是有什么事吗?” 白回过神,“没什么,只是一时忘记想说的了。” “这样啊,”居成渝摸了摸下巴,然后兴致盎然的说:“那换我给你讲好了,说起来这应该算是个鬼故事。对了,你不怕鬼吧?”俨然已经将楼下大门口的事情都抛诸脑后。 白摇摇头,“不怕,你讲。”然后关上电脑,以一种小学生听课的端正姿势看着居成渝。 “话说啊,那是个月明星稀的晚上,我在那看剧本呢,突然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居成渝虽然腼腆,但熟了以后聊天还是蛮积极的。这不,生怕自己讲的不够生动,还跟着手舞足蹈起来。 “然后呢,我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透过猫眼往外面一看,没人。当时我还以为是听错了,就又回去想接着看剧本。没想到这时候,我又听到有人敲窗户。” “咚,咚咚”居成渝在桌子上敲了敲,“就像这样。” “然后我就瞅见窗帘上映出一个人影,又高又瘦,我那可是六楼啊。然后我吓到了,也不敢说话,就脑子里使劲过演过的角色。然后外面的那人说话了,还挺有礼貌,可惜我当时只觉得吓得慌。” 看白没什么反应,居成渝冲他挑了挑眉,“哎,白,你猜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告诉你他是来应聘的,想让你聘请他当保安。” “没错,”居成渝一拍手,然后回过味来看着白说:“不对啊,你怎么猜的这么准?” 白看着他顿了顿,“因为,那天敲窗户的人,是我。” 然后?居成渝整个人都僵掉了。他磕磕绊绊的说:“是……原来,是你啊……”然后又把白打量了一遍,带着两分沮丧苦着脸“是有点像。” “特别你今天也是爬楼上来的,”然后抬手拦住了白想说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二楼也叫爬,别解释,我现在有点头疼。不止头疼,肝也疼。”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个世界决定啦,海贼走起,向无尽大海进发! ☆、番外 某次度假时间 这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久到白已经退休成功变成了个拿着退休金四处闲逛游玩的无业游民。 有一天,他又晃到了一个子世界的中级,然后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 特别在,白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在中级里看到他的灵魂,但每次他的灵魂又总能回到生级去。 简单说吧,就是一个时常陷入濒死状态但是命又硬的堪比蟑螂的家伙。 最近,似乎是因为进入中级的次数实在多了些的缘故,那个灵魂开始有了些自主意识竟然可以说话了。 那一天,白正拿着一本讲法医学的书对着一个刚死掉的人的灵魂研究他的死亡方式。人死后,他的身体状态会反映在他的灵魂上。而当他灵魂和□□的链接真正断开以后,灵魂又会变为他曾经最巅峰的模样。 然后白突然听见有人喊了他一声,“如果没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死于胫骨骨折,按照他现在的模样来看,很可能是被别人勒死的。” “嗯,”白头也没回的继续翻着他的书,“我知道他是被弄断脖子死的,我还知道他不是被人勒死的,而是从梯子上失足落下恰巧卡断了脖子。” 接着他合上书转过身,深灰色的眼睛淡淡的看向飘过来的灵魂。“老实说,我不建议你乱动,毕竟你现在还没有真正死亡,如果抢救有效你却离自己的身体太远,那么你很可能因为还魂不及时而真正死去。” “原来人真的有灵魂吗?总觉得有些不科学。”那个灵魂停了下来,往来的方向看了看,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也没有什么标志物,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开始是待在哪个地方了。 “你就待在那里就好,按你平常表现来看应该再过一会就可以回去了。” 分卷阅读58 白往后退了些,他身前那个胫骨骨折样子颇为凄惨的灵魂消失在了远处。看见这一幕的灵魂好奇的问;“他这是魂飞魄散了吗?” “不是,”白挥了挥手,他旁边出现了个木桌桌上还放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桌边有一把躺椅。 白握着书坐在躺椅上,端了杯茶轻轻的吹了吹,小口泯了些才接着说:“他今日头七,回去生级转上一圈,彻底断了联系以后才算是彻底的死了。” “那你是谁?” “白,一个旅行者。” “你不问问我是谁吗?”那灵魂鼻梁高挺,一双桃花眼,好奇的时候眉毛微挑,倒是副难得的好皮囊。 “与我无关。”白又翻了一页书。他很享受也很珍惜现在的日子,而那个灵魂明显具有着强烈的求知欲。 他不太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因为他们总能带出许多的麻烦。举例的话,可参考陆小凤世界的那个陆小凤和楚留香世界的楚留香。(好像有点绕口,不过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 “我叫……”他一句话没说完,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白再见到他是在半个月后。 他正在收拾中级里放着写着每个人命途的书籍的书架,那个灵魂就出现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 “上次没来得及说,我叫元煊,白,很高兴认识你。”对于自己现在处于灵魂状态的情况,元煊倒是适应的很快,已经可以平常心的笑着和白搭话了。 白慢吞吞的把怀里的书一本一本摆在书架上,然后从梯子上跳了下来,拍拍手走到他面前,“啊,又见面了。” “有一件事情或许该和你说一下。” “什么?”元煊一双桃花眼泛着微光。 “你这样一直灵魂出窍,很可能导致灵魂与□□的链接出现松弛,导致灵魂自动脱出,变成植物人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 元煊下意识的去推眼镜却摸了个空,只好耸耸肩说:“那也没办法,谁叫那些家伙那么难缠呢?” 接着,他嘴角轻轻勾了一下,“现在闲着也是闲着,白,我们来聊聊如何?” “不如何,”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要因为好奇心做些不在乎自己性命的蠢事,等有一天你寿终正寝,我们会有机会聊聊的。” 说着,他把手里的书卷起来,伸长手臂敲了敲元煊的脑袋。元煊有些困惑的摸了摸被敲痛的地方,“奇怪,明明是灵魂状态,为什么还会被打到?” “这就和你明明那么聪明却总是干些傻瓜行为,都已经二十六岁还让人那么操心是一个道理。”白的声音无波无澜。“快回去吧。” 接着元煊的灵魂就消失在了原处。 医院的病房里,元煊突然睁开了眼,鼻尖消毒水的味道提醒着他,他又活了过来。 眼里刚苏醒的茫然下一刻就被涌现的兴奋淹没。他侧过身,努力的往床边蹭过去,然后扒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 平均至少每两个月濒死住院一次,他已经是这家医院的常客了,病房什么的都是提前预留的,也算是专属病房了。 躺回去的时候因为不小心扯到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接着他毫不在意的一只手将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咬掉笔帽,在上面写道: “白,大概不是人类,但也不像是单纯的灵魂,常住在叫做中级的地方。知道的很多,从下意识的动作来看具有很强的武力值,足以让他不在意身边发生的事情。身份……” 他捏着笔想了想,又接着写道:“自称是一个旅行者,但是总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在逃避些什么。” 写完,想了想,元煊又把后面那句划掉,改成“责任心很重,虽然好像很不耐烦和我交谈,但还是每次都要强调一遍灵魂的问题。” 然后写下最后总结:应该是个好人,以前可能从事过类似军人一类的职业。 白后来又见到了元煊几次。而几乎每一次都是元煊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个不停,而白有一搭没一搭的散漫应付。 然后在他离开的时候嘴碎的叮嘱一遍,不要再把自己这种死不了的运气当做可以随心所欲的资本。 元煊的本子上记得有关白的东西越来越多,这也相当于他已经经历了许多的生死一线。或许真像白说的,他都已经快把这个当成习惯了。 直到有一天,元煊又一次出现在中级,这一次他显得有些狼狈。没了以前的那种总想着从白那里扒拉点新鲜东西的闹腾劲,一出现就瘫在地上。魂魄忽明忽暗,有一种下一刻就要溃散的感觉。 白无声的走到他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最终还是无奈的蹲下身,手按在他的额头上,念了句“魂系安兮”元煊的灵魂才凝实了下来。 “你就不怕他们毁了你的身体?那你可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管怎么说,”元煊躺在地上,一双桃花眼眨了眨,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神色。“他们做的可是桩大买卖,我一条命能把这事搅了,那可 分卷阅读59 是件再划算不过的事情。” “是吗?”白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所以你把自己搞到濒死是为了什么?为了看你你的计划有没有成功,还是想找我帮你?” 元煊笑了两声“这个嘛,都有。”他翻了个身,从地上爬起来认认真真的看着白说:“你看咱们也挺熟的了,帮个忙呗。” 白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轻笑了一声,然后面色微沉了下来,“我不会帮你的,你们世界的任何事我都不会插手。” “另外,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继续我的旅行。所以,你最好爱惜点自己的生命,”似乎想到了什么,白的神色柔和了些,“要知道,活着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也很值得庆幸的事情。” 然后,任元煊怎么喊,白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了中级无穷尽的白色中。 再之后,白溜达到了这个世界的生级,截住了正要被几个罪犯沉海的元煊的身体。接着,他寻了处安全的地方,将元煊暂时安置了进去。 坐在床头,白将手里的药瓶拧好,看着元煊对外界一无所知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 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先是一声啧,“说的那么好听,我还以为你这次真的打算冷酷无情到底呢,结果竟然自己巴巴的跑上来,虚伪。” “他命不该绝,我不过帮把手而已,不会影响到任何结果。”白眉眼微垂,用纸细细擦去手指上沾到的药膏。“他愿意拿死换生,代价已经给了,我给他所求也是在规则以内。” “哼,就会给自己的烂好心找借口,嘴上说的好听,你自己心里明白。”耳边传出一阵磨牙声,接着又重归寂静。 后来,那伙被元煊搅了生意的人,警方与军方合作,依靠元煊传出来的消息将他们一网打尽。 元煊再醒来时又是在弥漫着消毒水味的病房里。据照看他的小警察说,他们收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他的位置。以及,还好那人给他的伤做了处理,不然他这次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那个小警察开始还有些害怕元煊,磕磕巴巴的说不顺,后面越说越有变成了话痨的趋势。 还有就是他身上残余的一些药膏医院拿去做了分析,成分未知,现在还在进行研究。 元煊摆了摆手,把那个小警察连哄带骗的弄出了病房,然后长呼了一口气,从床头柜里摸出笔记本翻到开始记录白的那一页,看着看着笑了出来。 他笑着把自己瘫在病床上,然后拿笔在最后的位置记了一句:果然,他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  本番外世界来自隔壁基友踏潮的《108种查案姿势》,元煊就是她家的崽,喜欢悬疑的朋友可以跳过去看看。 另外,本番外含有彩蛋,你们有没有发现?? 再另外,我不是故意不更新的。 最近忙着学校招新,从早上六点忙到晚上十点,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 给读者们说一声,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弱小可怜又无助(九) 虽然已经问了很多遍,但是居成渝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次“那天真的是你啊?” 然后在得到了白又一次不厌其烦地肯定答复之后,叹了口气,然后又颇有些好奇的凑了过去,“说说呗,应聘自荐就去翻别人家阳台,你是怎么想的?” 白在贴身小包里翻找的动作停了停,抿起嘴唇睫毛微颤,“我……”他想不出好的解释,一个正常的已经快要大学毕业的学生不该不知道翻别人家阳台是犯法的,也绝不会采用这种方法。 难道他能说他这二十年虽然都在不停的吸收着知识,但是在常识方面还停留在那个他辗转了一万余年的世界吗? 或许一个谎言很轻易的就能解决他现在面临的问题,但是,白从未撒过谎,也从未抱过说谎的念头。 “抱歉,”直到最后他也只能挤出一句歉意。 “好吧,不说就算了。”居成渝笑着不再去追问。雇佣兵、执行特殊任务、杀手……关于白隐藏的那部分,他有过许多猜测,但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些都团成一团扔出脑海。 他演过很多戏,从群演到某个炮灰再到男三男二或是男主。为了角色,他揣摩过许多不同的人,去看,去模仿,只为了能将那个角色表达到最好。 所以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的出,白不是什么奸佞欺诈作恶良多之辈。 他心里大概是有片无穷尽的荒漠,向南向北,向东向西,无论往哪个方向他都是一人独行。路途上或许会有云彩飘过又鸟儿飞过,但没有哪个会一直停留。 居成渝不知道他走了多久,但却能看出他的身体明显已经疲惫不堪。只是啊,他的心却还在驱使他前行。 “有时候我会想,走上这条路是不是错了,如果我有足够的赔偿违约金的钱,我会不会选择离开这个圈子。” 他的经纪人、助理都已经出去了,大概是去协调大楼门口的事情了吧 分卷阅读60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也都各自忙碌着手头的事情。 不算大的休息室里,现在只有居成渝和白两个人,所以他可以说些藏在心里许久,无人可以诉说的话。 大概是被白的那种孤寂所感染吧,居成渝笑了笑单手遮住眼睛倒在沙发上,“我以前学习还是很不错的,业余爱好也不少。大概是属于什么都会一点,但是什么都不精通的那种吧。” “所以,离开这个圈子去找一份踏实的工作对我来说应该不算一件太难的事。人都健忘,等我的那波热潮过去了,很快又会出现别的热潮。我没什么代表作,也没什么作品值得别人四遍五遍的看,所以大概很快就会被人忘记。” 他张开一条指缝看向把翻出来的东西摆了一桌的白,眼睛有些红,声音有两份哽咽“有时候我是真的真的很怕,即使是今天,你把那些粉丝们的心意摆到我眼前,我也依然在害怕。” “怕什么?”白不太理解。他一直都是那种为着一个目标去活的人,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之生为之死。机械,而又死板。 或许在第一世,他还真正的是个孩子的时候,他曾体验过那种情感,越欢喜越畏惧,越想得到越怕失去。但那已经是太久之前的事了。 时光就是这样,不论什么都会有一天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怕……”居成渝轻笑了出来,“什么都怕。” 他把遮在眼睛上的手举起来,冲着阳光,五指张开,然后微眯着眼睛看光透过手指的样子。 “其实想想,挣脱开镜头和一切的束缚,来一场目的地未知的旅行也挺不错的。毕竟这世界那么大,高山巍峨,碧水秀美,我还有那么多都没看过。现如今,不说旅游,便是睡个好觉都有些麻烦。” “想去便去好了,肩上抗的再重总会有能休息的一天。”白这么想着便也这么说了,居成渝失笑出声。 他坐起来,本想揉揉白的脑袋,半途顿了顿手最后还是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我说,看你这年纪也该上大学了吧,会的东西又那么多,脑袋瓜也不笨啊。本以为聪明的人都会早熟一些,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了呢?” “我是认真的。”白没有拍开居成渝的手,只是目光焦注在虚无的一点上淡淡的说:“虽然有时候不管是责任还是义务都让人有些不喜,但总会有能休息的一天的。最多等到死后长眠,总归是能好好睡上一觉。” 虽然他已经听到了小黑在耳边兴奋的声音,告诉他可以开始工作了。 “白,我把那些家伙解决了哦,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把那些游戏参与者哪来的送哪去?弄完我们就可以去度假啦,白,要抓紧哦。” 但他还是觉得,总有那么一天吧,他能安稳的睡去,一睡不醒。 休息室里迎来长久的寂静,一时谁都没有说话,知道居成渝的经纪人气喘吁吁的推门而入“成渝,实……实在不行你从后门走吧。那群家伙就跟闻见腥味的鲨鱼一些,一时半会的怕是摆脱不了了。” “后门也有人,我进来时看见了。”白反手安慰的拍了拍居成渝,然后看向经纪人,“能帮我找一位化妆师吗?” 即使已经夜已经深了也丝毫不影响围堵在电视台周边的娱记和狂热粉的热情,他们举着手上的手机和相机,紧紧地盯着门口,生怕一个恍神让居成渝错了过去。 人群里一名记者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对旁边同样面有倦意的同行刚想说些什么,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疯狂且嘈杂的人生。 他还没回过神,便发现所有人都开始朝着入口蜂拥过去。有人高声喊着“居成渝!居成渝!看这里!” 还有人大声的喊着:“我爱你!居成渝,啊啊啊啊,我好爱你!” 然后便是记者们乱做一团的提问声和快门声。 他忙随着人流挤过去,努力的垫着脚伸长脖子去看。他看到电视台门口站着几个人,被护在中间的那个似乎是居成渝。 他穿着和居成渝进电视台时一模一样的衣服,面上带着些惊恐,在闪光灯和不断意图突破保镖阻拦的人群的压迫下,一步一步向后退去,然后转身跑回了电视台里。 一个人好不容易突破阻隔冲了进去,然后又被随后冲过来的工作人员拦下。那个人有恃无恐的向想来制住她的工作人员挺着肚子喊:“来啊,我可是个孕妇。我告诉你们,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去告你们!” 她拼命的扒着头向里面看,然后对外面的人喊:“后门!他往后门跑了!” 然后一大群人又疯了一样扛着□□短炮冲向电视台后门。 当他们跑到后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一辆车七扭八拐的从车库里开出来,还有一些拿着相机的人被甩在车屁股后面。 有人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想拦在车前面想迫使司机把车停下,没想到那辆车猛打方向将她避了过去,然后势不可挡的冲上了电视台外的马路,融入了车流里。 人群里几个对赛车略有些研究的人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辆车疾驰而去的 分卷阅读61 背影,其中一个念叨了句“那个居成渝是换司机了吗?开的这么猛?” 电视台的休息室里,居成渝站在窗子前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汇入一片车流中,又看见几辆车紧追了上去,在马路上毫不顾忌的超车变道,对前面的那辆车穷追不舍。 之前跟着白下楼的经纪人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他抹了把汗,面露喜色,“别说,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竟然真的把那些家伙糊弄过去了。” 他拿了个一次性纸杯接了点水猛灌了几口,“哎,这下可好了,估计一会底下的人就能散了,你一会回去就安全多了。” “嗯,”居成渝脸上却没什么喜色,他还在想刚才白的事。 白要了个化妆师,然后又要了一身和他一模一样的衣服,然后就进了里间。没多长时间再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相同的服装,相同的身高,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居成渝有些惊愕的张开了嘴想说什么,对面的人就像是照镜子一样和他的表情分毫不差。 然后白收起那副表情,抿着唇走到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低声说:“不要相信外界的新闻,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接着他们错身而过,居成渝看着白领着他的经纪人下了楼。再接着就是楼下的那一幕。 白坐在车里,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耳根下搓了搓,揭起一张薄薄的面具。这是他从那个陆小凤的世界一个被喊猴精的人那里看来的,原料取自被他干掉的那几个仿生人。 虽然不算完美,但在夜色和熬夜精神不振的帮助下,也算勉强蒙混过关。 他现在是脚只穿着袜子踩在油门上,塞了一堆东西的鞋被他踢到了一边,那玩意穿着实在不舒服,开车也碍事得很。 小黑从车后座飞了出来,它现在是一只黑色的小鸟的模样,不是乌鸦,麻雀差不多大小。 随着它落到白的肩膀上,白的身体开始变化。身体拔高,干枯的身躯被无形的力量填充饱满,蕴含着力量。身上的伤,大大小小,无论内部外部都在愈合,还有一处伤口在愈合时挤出了半块白自己没剜干净的弹片。 “白,你真的活到了我来找你啊,不愧是大宇宙意识的选择,简直棒棒哒。”小黑在白肩上蹦蹦跳跳,叽叽渣渣。 “有没有想亲手干掉那个罪魁祸首呢?我有给你留着哦,我是不是特别好?白?白,你理我一下嘛,这么久没见都不想我吗?” 白没有理他,只一心开车,小心的避让着车辆和人流。后面的车有几辆已经被甩在了后面,但还有两三辆一直遥遥的坠在后面,怎么也甩不掉。 他已经快开出Z市了。车驶上环绕Z市而建的高架,车速慢了下来。而一直紧追不舍的那两辆车却为此兴奋不已又提了些速度。 “他是不是没油了?哈哈,还不是让我追上了。”其中一辆车的车主两眼放光的小声念叨着。 白一边慢慢的送着油门,一边细细打量着高架的栏杆,然后他远远地看到了栏杆上一处明显是后来修补过的地方。 在后面那两辆车一前一后的想要将白的车拦下来的时候,白在中间左突右冲,好像被困的死死的。 然后他突然猛地一踩油门,冲着那处修补过的地方撞了过去。车子‘砰’地冲出了护栏,然后一头扎下了高架桥,伴随着巨响,让猛地踩了刹车的追车的两位车主瞬间苍白了脸色。 这……这是,闹出人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或许有一些夸大,希望读者们能够包涵。 另外,我突然想写镇魂,剧版的那个,都是活了一万余年,感觉沈巍和白之间可能会有点共同语言。 比如为什么一万年了都没有结婚什么的(别打我呀)。 另外,领到红包的朋友,这是你们的作者亲送上的开学礼包哟,嘿嘿 ☆、弱小可怜又无助(十) 居成渝在几辆车前后追出去的时候就报了警,他本执意想留下等消息,但最终还是被“你留下也没什么用,万一那群粉丝再堵回来就麻烦了”为由劝了回去,然后彻夜未眠。 其实不用他报警,在大路上飙车这么显眼的事怎么可能逃过警察的眼睛?围堵白的那两个司机,一男一女,都还吓得脸色苍白坐在车上不知所措的时候,警车就赶到了。 警察上前先敲了敲那位女司机的车窗,女人吓得一哆嗦直接哭了出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不论外面的警察怎么说,她都不肯开门。 男司机更大胆些,看警察走过来竟然踩了油门就想冲过去。结果一头怼在了路中间的绿化带里,撞了个七荤八素。 两个人被几个警察好不容易弄下了车,女司机就语无伦次的哭个不停,男司机则一副死猪不拍开水烫的样子一言不发的低着头。 一个警察翻开本子,拿着笔问:“有人举报有几辆车在闹市区追逐超车,随意变道,严重影响交通规则。你们俩在这,还有一个呢?” 分卷阅读62 女司机瞬间瞳孔扩张,看着一边被撞开的护栏,神色慌张,支支吾吾。几个警察对视了一眼,立刻冲到高架边向下看去,依稀能看到高架下有些什么。 领头的警察狠狠瞪了一眼两个人,吩咐道:“把他俩拷上带回去,你们几个跟我立刻下去看看。” 看看?警察们心里也知道,这么高的高架掉下去,铁疙瘩也能摔个稀巴烂,他们也只能是看看还能不能帮忙收个全尸。 白在车开始向下坠落的时候就拉开车门,纵身跳了出去,风系元素在他身边汇聚,减弱了他降落的速度。当他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车先一步砸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支离破碎。 他找到了先前扔仿生人的那个洞,里面的已经破破烂烂的仿生人顺着他的想法,从洞里飞了出来落在白面前。 这是卢奥最初派下来的那具仿生人,没装备什么武器,身上的机械组成部分也相对较少,利于改造。 白蹲下身撬开了仿生人的基因转换系统,将被一起带上来的曾插入自己腹部的伞骨上干结的血液弄了些丢了进去。 仿生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白的样子,如果做基因验证,那么他现在的DNA序列应该也和白先前的一模一样。 他拖着这具已经变得和他一模一样的仿生人走到摔得稀烂的车边,卸掉了仿生人身上的那一部分机械组成部分,然后把它塞到了驾驶座的位置。 火元素在他手中汇聚,白转身离开,手往后轻轻一抛,火元素球砸进了油箱位置,随即‘轰’的一声,车骸化作了一个燃烧的大火球。 赶下来的警察们一边往这边跑,一边拨打电话呼叫火警增援。 白就与他们擦肩而过,他已经彻底的回归了中级,现在凡活着的人都已经看不见他了。没有告别,名为白文身份就此死去。 小黑站在他肩头,歪着小脑袋,红色的眼睛熠熠生辉,“呐,白,快走吧快走吧,这次的家伙都没什么战斗力哦。” “嗯,”白轻轻应了一声,慢慢走进夜幕里。 “砰,”警察局的天花板都跟着抖了三抖,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生怕撞到正在震怒的局长的枪口上。 先是昨晚被众多人目睹的追车事件,其他被甩掉的先不说,两辆车追着一辆车跑了半个城市,直接导致被追车辆冲出高架身亡。 “车主身份已经核实,为Z大大四学生白文,正在外出实习期。孤儿,生长于彩虹孤儿院,幼年时曾涉及一场大型案件,无不良记录。” 负责案件的警察将几份报告传下去,接着说:“根据调查,白文最近才回到Z市,去电视台主要目的是为了应聘。但是当天,娱记和一些狂热粉丝围堵电视台,白文出来的时候被粉丝误当做居成渝,于是疯狂追逐,从而引起了此次事件。” “砰,”局长又狠狠拍了拍桌子“认错?认错就让别人丢了命?一个本来前途远大的青年就这么毁在了这样一群人手里,啊?” “当时围堵发生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出警进行疏导?你们知不知道,单是闹市追车这件事就能造成多恶劣的影响?啊?一个个都哑巴了吗?” 底下的人没有一个敢吭气的。 这件事闹的很大,被网友在网络上各种疯狂转发,现在已经引起了中央领导的重视。 有骂那些粉丝没脑子的,有骂娱记丧心病狂的,也有骂作为被围堵对象的居成渝的:说他纵容粉丝行凶,说他怎么还有脸活着,就应该去给死了的人陪葬,反正那个人就是因为他才死的不是吗? 除了骂人的,也有随遇而安认为这些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懒得管,也不关心。反正碍不到自己的生活,自己也不会去做那种没脑子的事情,网上爱怎么吵就怎么吵去呗。 还有一种更为理智些,他们认为国家应该做些什么,起码应该对这些行为有一个明确的规章制度,怎么罚怎么判才能不至于再酿成同样的悲剧。 居成渝就是在这么一个境况里站了出来。他站在镜头前,看着台下的所有人,虽然还是会觉得想要退却,觉得隐隐的腿有些发抖,但他还是站在了那里。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我觉得有些话是永远也传不到那些装睡的人的耳朵里的。”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颤抖的声音慢慢平复了下来。 “但是有人告诉过我,还有一些想听的人在等你的语言把你想说的传达给他们,所以,我站在了这里。” 居成渝觉得半边身子都有些麻,于是换了只脚使力,转移了一下重心,“我想告诉所有的人,我只不过是个演员而已,只想认认真真的拍我的戏。 你们喜欢我,可以,不喜欢我,也行。演员也是一个职业,和清洁工,公务员没什么不同,只不过肩负着不同的责任,站在不同的位置。 我这个人,虽说在演员这个岗位上奋斗了几年,但比起那些老资格前辈们,我实在算不得什么。居成渝此人,三十好几,一是于国无功,二是于社会似乎也没有起到什么有益的推动。你们到底是在喜欢我什么呢?” 分卷阅读63 他笑了笑,眼里有泪光,有多年压抑的难言的苦涩。 “说来可笑,我现在倒是比以前默默无闻的时候更想离开这个圈子了。睡不好觉,吃不好饭,不能去想去的地方。不能放肆的苦笑,一言一行都要放在框架里,还要被追的到处跑。你们说说,我图什么呢?” “钱吗?哎,你们别笑啊,”他这么说着自己却先笑了出来,“对于一个什么能买什么不能买都规定的清清楚楚,看见好吃的也不能随意吃,干点什么都能被弄到网上的人来说,你又不能肆意的用钱去干你想干的事,这钱还有那么重要吗?” 笑着笑着,一行泪落了下来,居成渝恍若未觉继续说:“你们就当我在发牢骚吧,惹人烦了,我大不了回老家种地哈。” “之前有个人,被追车,导致冲出高架护栏,死了。有人觉得这责任应该怪在我身上,对啊,我也这么觉得,谁叫我才是被盯上的那个呢。” 他一字一句的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坐在那辆车里,那么死的人是不是就是我了?如果那些粉丝的爱就是拖着爱的人去死,那么抱歉,我受不起。” “我实在是怕了,但我不会退。白文是孤儿,那么他的官司我来帮他打。还有那些人想干别车,追车,跟踪,围堵的事情,下次认清人,天理昭昭,总有一天,尊重和有度两个词会刻进人心里。” 发布会对面的高楼楼顶,白站在楼沿上,看着那个站在闪光灯下的人,然后说:“我做错了事。” “哎?”小黑好奇的凑过去,“白,你也会做错吗?” “我不该和他说那么多的,这对他其实算不得好事。”白的目光不偏不移的看着发布会的位置,灯光映进瞳孔向落进了一片虚无。许久许久,终于泛起了一圈涟漪。 “他不该和我扯上关系,我本该是,一个人。”一直一个人,永远不要和别人产生交集,因为啊,他似乎总会让身边的人陷入痛苦。 就像是,脑子深处刺痛了一下,某些被血染红的画面被从记忆深处挖了出来又被白微皱着眉头塞回了原处。 “既然这一局已经乱了,那就把它搅得更乱些吧。”起码,不该让居成渝成为被围攻的中心,这,不公平。 白对比着一个一个找了过去,将那些游戏者手起刀落利索的抹了脖子。有罪便罚,该剃掉记忆的剃掉记忆,该分割灵魂的分割灵魂。 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本该走上巅峰的演员和歌手都被卢奥用各种法子取走了他们身上的那部分潜力,然后以奖励的形式发给了游戏参与者。 如今这些潜力也被白一一从他们身上剥离,还给了世界。相信不久后,又会是一个群星崛起的时代。 追车致死案的风头很快被明星连环被杀案给压了下去,居成渝虽然被公司短暂冷藏,但是日子过得也算是乐得自在。 “该走了,”小黑扇着翅膀飞在白的身边。 “好,”站在居成渝家的阳台上,这一次倒是不用白再翻窗户了。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抱着一本大部头的书躺在躺椅上悠闲看书的人,白跟着小黑回到了中级。 后来啊,那个世界的演艺圈在一片混乱里迎来了新生。国家和民众都开始重视起某些问题的时候,相关的举措总是比较容易实施的。 净化网络简称净网行动,将社会组织和国家组织结合起来,将网络上大大小小的以标题党、浮夸风、造谣、按图编故事等为主要内容的账户一个都不放过,彻查。 一时间喜欢在网络上肆意骂人,认为网络上言语自有可以随心所欲的人也都在不少人被发了警告通知的情况下学会了收敛。 社会上各种不入流的狗仔,娱记也遭到了全面肃查,整个娱乐圈都为此送了一口气。 而居成渝,他现在依然很红,几乎凡是看电视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这些年,被冷藏的时候他就潜心学习,等外面闹的差不多,他又因为当年的直言以更好的姿态重新回到了镜头前。 “虽然只要有人想知道,有这个需求,还是会有人顶风作案的去偷拍什么的,但是这个社会总归是在变好的吧。” 居成渝将手里捧的花轻轻放在墓碑前,墓碑上写着白文的名字。 “现在的粉丝克制了不少,起码没有那些四处引起骂战的和追着偶像跑来跑去,把偶像放的比命还重的了。也许有,不过现在国家正视图改变这种风气。毕竟啊,依托追逐谁,都不如去依托和追逐自己不是吗?” 他两只手插进风衣兜里,又看了一眼墓碑,然后转身离去。走到墓园门口的时候碰见了几个路过的粉丝。他们离的老远欣喜地打招呼,碍于在墓园门口,没有大声的喊叫。 而居成渝也笑着冲他们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他坐进车里,一只手去摸口袋里的车钥匙却带出了一张纸条。居成渝好奇的将纸条捡起来展开,看了许久,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像是阳光终于驱散了乌云,像是一直探究的迷终得谜底。 那纸条上写着:我们总会再见的—— 分卷阅读64 白。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实说,网络上的东西,记者嘴里的东西,营销号上的东西,我从来都是不信也不看的,不知真假,也没有什么意义。 关注偶像向上的一面能让人收到激励也努力向上,但是一味的评说人家的私生活能得到什么呢?内心的满足吗?我真的很不明白。 男明星还好些,女明星,我几乎能在所有谈及她们的营销号下看到一些不堪入目的话。 发这些话的人不会听你的劝说,他们只会连你一并骂进去。 至于粉丝的过激行为,这个简直屡见不鲜。明星们,偶像们,他们似乎很容易患上抑郁症,究其根本难道是因为他们内心脆弱吗? 这个世界已经结束,我不了解那个圈子,所以难免带些幻想主义的漏洞。 但我真心希望,我们的世界的这个圈子也能一点点的变好。 ☆、番外 某次度假时间(后续) 一场大案子。跨多个国家,受害者多达千人,并且这个数字还在持续增加。 A国的死者被取走了牙齿,尸体旁写着言论自由;E国的死者被挖去了眼睛,尸体旁写着绅士;R国的死者被取走了心脏,尸体旁写着野心;Z国的死者被拆去了脊椎骨,尸体旁写着脊梁;I国的人被取走了大脑,尸体旁写着奴隶…… 至于为什么将它们归进一个案子,那是因为,每一具尸体,不管他的死法如何被带走了什么,他的眉心处都被人盯了一颗钉子——银质的钉子。 此案代号“银钉”,范围之广,影响之恶劣,让听者都觉得汗毛倒竖,脊背生寒。各国为揪出背后黑手,于是抽调国家精英警力和地方特殊人才,成立跨国案件协作调查组。 元煊也是被抽调人员之一。 从明敲了半天病房的门,却一直没人回应,他只好自己打开了门。病房里,元煊正坐在窗台边看资料。墙上,地上,到处贴的都是“银钉”案相关资料。一条条红线将它们串联起来,像是一条染血的路。 他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手中的资料里,根本没听见从明进来的声音。他的脸上挂着重重的黑眼圈,眼睛却在发着光,似乎整个人都陷在诡异的疯狂里。 从明紧皱着眉头快步上前将他手里的资料抽出来仍在一边,然后掰过元煊的肩膀,用力摇着说:“喂,元煊,你多久没睡过了,喂。” “阿,啊?”元煊似乎才从那种状态里回过神来,他慢慢的迟钝的看着从明眨了眨眼,似乎好不容易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哦,从明……” 他皱着眉头掰着手指,“一、二……”然后慢悠悠的说:“大概,四天吧。” 从明手指忍不住使了些力气,元煊小声嘟囔了一声“疼。” 他猛然松开手,改为两只手抓着元煊的衣服咬牙切齿的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元煊?‘银钉’的事情谁不想早点解决,但是绝不是以你的这种方法,你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 元煊的思维似乎还未回笼,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滞。突然他瞪大了眼睛,也不顾正被从明抓着,憋红了脸,拼命勾过散在窗台上资料一边向从明挥舞着,一边激动的说:“你知道我发现什么了吗?我知道了,我就要抓住他的尾巴了……” “元煊!”从明忍无可忍的送了手,愤恨的朝着满地的纸片踢了一脚。 元煊恍若未觉的说:“是瘟疫,感染,死亡,杀戮的欲望就像是瘟疫一样被扩散。杀人的不是一个人,甚至不是一个组织。” “他们,他们……”他腾地站起来,眼睛更亮了“他们是想让全世界都陷在血腥里。一个学一个,把自己的罪行藏进群体的罪行里,永远找不到根源,无罪,可罚……” 他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噗通’一声跌坐在窗台边。他低垂着头,长久未打理而长长的头发盖住了眼睛,沉默不语。 当从明忍不住想去扶他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他轻轻的笑声,“我也许不是第一个找到他们的目的的人,毕竟我国幅员辽阔,被发现的犯案数目还少,资料并不全面。” “但是他们找不到控制的方法,对吧?”元煊抬起头,脑袋歪了歪,头发滑到一旁露出目光有些冷淡的眼睛。 他没有戴眼镜,少了镜片的阻隔,元煊的眼神更直接的落入了从明眼里。 那里面有洞察真相的了然,有凉薄,却没有苦涩、绝望。他的眼睛像是被冰封的湖,没有什么能在其中泛起波澜。 “你……”看着这样一双眼睛,从明想说的话停在了嘴边。他算是看着元煊从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长到如今的二十八岁的,对他,自己再了解不过了。 聪慧,执拗,怀抱着飞蛾扑火般的疯狂。有时显得有些幼稚,有时为了成熟的像个历经世事的老者。 以前,开始的时候他担心元煊多智近妖走上歪路,总是竭尽所能的告诉他有什么事都不应该是他这个半大的少年能一力去做的。 后来,他又担心元煊过慧易夭。 分卷阅读65 于是,整天跑着帮他收拾烂摊子,最常说的话就是让这个小混蛋滚去休息。 这一担心就是十年,小混蛋成了大混蛋,越来越让人操心。从明闭上了眼退了一步,无力的说:“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先好好休息吧,不论‘银钉’案如何,你总该养好应对的精力。” 从明转过身走到门口,顿了顿,拉开门,走了出去。说来他也已经快四十了,头发白了不少。往日里总是与元煊说,这些头发都是因为给他操心太多才白的。 第二天,从明再推开门,病房里空无一人。风从大开着的窗户灌进病房,满地的纸片呼啦啦的被吹起,又纷纷扬扬的落下。 挣脱了疼痛,身体轻飘飘的,当元煊的意识再次回笼,他的第一个感觉便是——似曾相识。 他眨了眨眼,四周一片纯白,“这是……” “ 醒了就回去吧,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元煊寻声看去,看见了不远处坐在躺椅上看着书的白。 他笑了笑,“白?好久不见。” 白从书里抬起眼淡淡的看了看他,“看来你还没有完全醒来。”他将书合上站起身,书放在椅子上走到元煊面前。 “还记得些什么?” “我……”元煊眉头紧皱,一片空白的大脑里突然涌出无数支零破碎的记忆。带着血色,充斥着疯狂,被惨叫浸透,冲击的他头晕目眩,灵魂像是被扔了石子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然后他突然平静下来,怔然的看着白,一滴泪挣脱眼眶落了下来,消失在半空。“我……已经死了。” 他的灵魂飘在那里,眉心处有什么在闪着光。他死时的样子映射在他的灵魂上,最浓重的颜色从背后延伸出来,像将他拥抱的翅膀。他的脊椎骨被挖走了。 “我记得,有很多人,很多很多张脸,而我也混在他们之中。怨愤、嫉妒……很多负面情绪被引爆了,他们学着‘银钉案’的手法肆意的报复。” 元煊怔怔然的说着,突然笑了笑:“我还想起,我找到了那个最开始的病源,我讲他交给了从明。不过人太多了,我没跑掉。于是,我就……死了。” 白不言不语的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白,你怎么突然问这话?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怎么会不……” “我是在问你,”白打断了他,淡淡的眼神与元煊的目光相接,让他莫名的有些心慌。 “我,我是……”元煊本来轻松的表情渐渐凝固,然后被恐惧和慌张取代。“我,我是谁?”他突然想不起自己是谁了,是、是因为死亡吗?一定是的吧? “两件事,”白挥了一下衣袖,身旁出现一面大镜子,镜子里映出元煊的身影,他不自觉的退缩了一下,然后被白按住肩膀制在原地。 “第一件事,你没有死。” “不,我不要听,白……”元煊在白手下奋力地挣扎起来,满脸的血此时看起来倒有了几分恶鬼的样子。 白不为所动的接着说:“第二件事,你也不是元煊。”镜子里的身影发生了变幻,本来映出的元煊的模样变成了一个哭泣的少女的样子。 “你写出了他的故事,他在你笔下活了过来,也在你笔下死去。”白松开了手,手下的灵魂已经变成了和镜子里一般的模样。 “虽然你已经慢慢的发现控制不了元煊的一言一行每个选择,但你还是坚持着这个故事。你已经为元煊准备好了结局,一个注定死亡的结局,为了将他升华。” 白走回椅子边,拿了椅子上的书将它瘫在少女面前,书的书名是——108种查案姿势。 “你对他,对这个故事投入了太多的感情,于是当你要将他引向结局的时候,你开始犹豫了。所以元煊成了中级的常客,每一次濒临死亡又因为你的犹豫而重回人世。” 白拉过少女的手,将书塞进她手里。少女颤巍巍的接过书,将它慢慢搂进怀里,紧紧的,几乎要嵌进灵魂,然后放声哭泣。 “可,故事总归是要完结的,于是元煊最后还是死了。即使你拼命的阻止,拼命地想找一条能通向圆满的道路。这是元煊的选择,他是为了毕生的理想而死去的,你拦不住他。” 少女蜷缩在地上,哭的近乎失声。她想起来了,想起了一切。她不是元煊,从不是他。 那一天,当她终于挣扎着给小说敲下完结,巨大的内疚和痛苦几乎将她淹没。这是她的第一本书,是她所塑造的第一个世界,而元煊是她用尽无数日夜雕琢无数感情堆砌起的主角。 她会在与朋友的笑谈中开着他的玩笑,说元煊那么大了还是单身,稍有点对不起他。笑着说他以后肯定会经历很多磨难,说着他的生和他的死。 失去比她想象中的来的更让人无法忍受,就像是日夜相伴的亲近之人,你的挚友,你的家人,因你死去。 她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拒绝再开一本新坑。她开始经常发呆,会因为突然想到书中的某个情节而觉得鼻子酸涩。 分卷阅读66 “你生了执念,而这执念使你陷在元煊的角色里不自知,难以自拔。”白垂眸看着少女,叹了口气。 “我不是太擅长安慰,但是,我得说,你塑造的人,元煊他确实很聪明。” 少女抽泣的缩成一团,脸深埋在臂弯里,不时传出细细的呜咽声。 “他曾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归处。”白在空中画了个圈,圈中现出元煊的模样。 一双桃花眼,眉清目秀的,笑得像是暖阳。他带着些无奈的声音传入少女的耳朵:“虽然刚开始发觉的时候有过无力也有过痛苦,但是,不知名的人,还是很感谢你使我诞生,使我走上这样一条道路。或许我对它的喜爱也是基于你的描绘,但是起码在我看来它无比真实。” “所以啊,谢谢啦。我们的故事终会结束,但你的故事还在继续,好好加油吧,也愿你走上一条你爱的路。” 少女跪坐在元煊的影像前,身子前倾,手颤抖着想要触碰却又不敢触碰。“对不起,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白在少女面前蹲下身,伸出手,“回去吧,你的家人该着急了。虽然回去后你不会再记得发生的一切,但是他的话会留在你的心里。” 说罢,他的手轻轻点上少女的额头,像这种遣还灵魂的事,如今他已经不需要每次都要召出黑刀了。 随着他的触碰,少女的灵魂慢慢变淡,在即将要消失的时候她抬起头,泪水盈盈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如果可以,我想告诉他,这本书本来叫做朝阳,身陷泥沼,心向朝阳的朝阳” “他知道的。” “白,谢谢你。”少女笑着说完,灵魂彻底淡去,中级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白,你又被送好人卡了?哈哈哈,你个注孤生。” 白揉了揉眉头,“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  请评论区的朋友们帮忙拦住某个操刀赶来的家伙,我先撤了。 下一个世界是镇魂,剧版不让写,所以只能写小说的同人啦。准备再去读两遍原著,希望不会写毁吧。 爱你们,以及,开学快乐。 ☆、带薪休假五千年(一) “如今虽然弄掉了卢奥,但他留下的烂摊子可不少。不过这些东西暂时也用不到你去解决,所以白,送你去个清净地方度个假怎么样?员工福利,年终奖,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殿了。” 回到大宇宙的中级后,白并没有如小黑想的那般去找卢奥的麻烦。其实,若不是小黑主动提起,他怕是连问都不会问上一句。 他似乎是累极了,在子世界蹉跎十多年所受的疲惫一股脑的压下来,让他似乎陷入了醒不来的梦里,不知时日的沉睡。 偶然神思清醒也倦的说不出话来,紧接着很快又睡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梦,只觉得四周一片漆黑混沌,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像潮水一样涌来。他似乎蜷缩在黑暗中央,习惯了疼痛,于是可以听着水声,继续安眠。 朦胧中,他听见似乎有人跟自己说了些什么,那声音好像离自己很远,听不真切。 然后,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听到了哭声,声嘶力竭的哭声,像是眼见的最宝贵的东西被打碎在了自己眼前。 白努力的想睁开眼,他想去看看是谁在哭。可他很快就失去了力气,深沉的睡意再一次汹涌的袭来,将他拖往了梦境的更深处。 他彻底清醒是在一片地动山摇之后,有什么声音贯穿了黑暗传到他耳中。那是个苍老的声音,他一遍一遍的说着:“别忘了你答应的。” 白蓦的睁开了眼,水声退去,他从黑暗中站起身来,向隐隐有光透出来的地方走去。不时有金色的碎片和他擦肩而过,白知道,那些都是灵魂。 神农出手锁了大荒山圣昆仑一身的神力,将他洗成凡人投入了轮回,自己则身陨于轮回旁,一具残躯皆做了轮回养料。 白就是这时从轮回中走出来的,他有些怔楞的看着面前黑发黑眼目不转睛的盯着轮回入口的少年,眉目如画的一张脸再看见他的时候骤然阴沉下来,像是只蓄势待发的凶兽,下一刻便要用爪子将白撕碎。 “你看的到我?”白向前迈了一步,彻底走出了轮回双脚落到了实处。他向那少年迈了一步,少年出于本能的往后退了半步。 他手中现出刀,恶狠狠的看着白,然后‘噌’的越过白窜到他身后护在轮回前面,一副他若敢上前一步,便与他拼命的模样。 白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眼中显出几分明了,自觉地向后退了些,“非生非死,无魂之人,难怪你能看到我。” 他四处打量了一翻,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一觉睡到了这么个地方。周围没有见到小黑,他眼前的少年算是这处唯一的活物。 “我是白,并无恶意。”白笑了笑,尽量的使自己看上去友善些。然后他对着少年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没 分卷阅读67 有理他,只是戒备万分的盯着他,只等白有哪个动作不对便一刀挥过去。 昆仑进了轮回,所以不能让任何人碰轮回。此刻在少年几乎如一张白纸的心里,便是如此想的吧。 看这不知从谁那里学来的招数不管用,白干脆恢复了他平常那副连自杀都不带变上分毫的的表情。 他直率的说:“你打不过我,起码现在还打不过我。”他指了指少年背后的轮回,“你似乎十分在意那个东西,所以我想你应该不会愿意在此动手吧。” 两人似乎达成了共识,一出了轮回之处便打了起来。一路打出地府,打过忘川,打上人间。 白也将黑刀现在手里,与少年的长刀不时撞在一处,乒乒乓乓,火星刺激,顺便斩了些不长眼靠上来的家伙。 这一仗一直打到从人间又打回了黄泉。少年才被白一个反手一招,一时不察被打掉了手里的刀。 少年看着他,手上又长出尖利的指甲,呲着嘴角露出同样尖利的牙齿,很是心有不甘的似乎再打下去。 “不打了,我只是想证明我没有恶意。”说着,白收起了刀在忘川河边寻了块嶙峋的石头,随意拍了拍土坐了下来。 “现在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你是谁了吗?” 少年将白和自己的力量放在一处对比了一下,觉得好像确实如此。于是收起了指甲和尖牙,在白对面就地坐了下来。 他警惕的看着白。这个人很奇怪,来处奇怪,本身也奇怪。从只进不出的轮回里走出来,身上还没有那种鲜活的肉香味。 “巍,”清凉的嗓音,仿佛只是说着这个名字都能从中汲取到力量。 “巍,吗?”白念叨了一遍,认真的说:“是个好名字。”然后他便看到少年露出了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是很重要的人给你取的吗?” 巍点了点头,白又将他的名字念了两遍,然后露出个浅淡的笑容:“真好。” “你为什么会从轮回里走出来?”这次轮到巍发问了。 轮回?白想到那个巨大的旋涡,又想了想漩涡里的灵魂,思忖了片刻然后不太肯定的说:“我居住在链接生与死的地方,和轮回很像,或许是轮回打开的生死沟通的通道连接到了我沉睡的地方。说实话,具体的事我并不清楚。” 巍听的半懂不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眼睛一亮,有些紧张的说:“那你,那你走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昆仑?” “昆仑?那是谁?” 巍不知该怎么说,昆仑在他心中该是什么都好,描述不出的好。于是他皱着眉头绞尽脑汁的想要找个合适的词,说与别人听。 白及有耐心的坐在那里等他,等了许久才等到他挤出来的话:“昆仑,很好,很好看。” “还有呢?” “头发长长的,笑起来也好看,很好很好。”他不记得昆仑的身份,不记得他是大荒山圣肩负十万大山,只记得他很好,非常好。 白想起他出来时擦肩而过的那个魂魄,一袭青衫,紧闭着眼,有山海之姿,单是很好二字,轮回中的魂魄数之不尽,他该是最符合的那个。 于是他点了点头,“见到了。他已入轮回,或许很快便能再投生人世。” “真的吗?”巍的脸色不只是喜悦还是难过,他小声问:“投生是怎样的?” “或许变成人,或许变成什么花鸟鱼虫,生老病死,一生尝尽然后再入轮回。”白解释说:“我从未有过轮回,这些也是我从别人那里看来的。” “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个世界的事情了吗?” 巍点了点头,想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些什么,这个昆仑教过他。 巍想着白说的转生的事情,想着自己或许不久后就能再见到昆仑的,哪怕不能与他对面,也觉得心头沸腾着喜悦。 “神农借了昆仑的左肩魂火欲以此安抚亡灵,但途径不周山时却因共工架龙冲撞不周山,一时不慎将魂火落入大不敬之地。大不敬之地戾气纠结,借着魂火从泥土中生出了鬼族。” “鬼族?”白想了想“像是你我打斗中斩杀的那种吗?” “是的,”巍点了点头“那就是最低等的鬼族,没什么神智,只知道杀戮和吞噬。”他神色染上几分晦暗,眼中难掩的厌恶。 “鬼族,越强大的就越近人型,鬼族有双生鬼王,我便是其中之一。只是,我不想向他们那样,只知道吃,脏得很。” “我想去看看真正的生命是怎么样的。于是我一路走,直到遇见了昆仑。”说到昆仑,他眯着眼笑了,像是想到了一生中最美好不过的事情。 这样的表情让白突然想起了在不知多少年前踌躇于怎样才算是活着的自己,可惜那时他没遇到这样一个昆仑君。 “所以你若不喜,不如不生?”白往石头上倚了倚,换了个坐姿,余光看着忘川里无知觉的游魂。 沉默许久,“我与你活的不同,”他活动了一下脖子,目光又放到了一片荒芜的黄泉,“无 分卷阅读68 所谓生,无所谓死,无所谓喜乐,万般皆随法。” 巍瞪大了眼睛,他从没听过这样的活法。纵使是三圣,女娲会因为后悔与内疚哭泣,也会因命运心生烦忧。而那个讨厌的神农也会畏惧死亡,会有私心。 “万般皆随法?法是什么?”那样活着,听起来似乎和遵循本能的低等鬼族没什么分别,巍不禁问出声来。 “法啊,”白眉眼微微弯了下来,他尚不太懂得笑。作为艾文的时候他曾体会过,可当艾文的部分从他身上剥离,那些情感仿佛也都离他远去了。 所以往日里,他的笑大多是等到觉得该笑的时候,便将从别人那里学来的笑容挂上。 不像如今,只是柔和了眉眼,面上依旧冷淡,却似乎有了些笑的模样。“我也不太懂得法是什么,这是个很广阔的字,涵盖了一切的规则、平衡、秩序,似乎有些虚无缥缈,但又有无法言说的重要性。” 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岔开了话题,表现的就像个没定性的孩子,又与白说起他与昆仑游历时所见的种种见闻。 山河湖海,草木花鸟,飞禽走兽……说着说着,像是突然起了好奇心的对着白问上些问题,例如: “你方才说你居住在生与死链接之处。那里也有这些东西吗?” “据说三圣自创始初便诞生了,你呢?你活了多久?” “你也是什么神吗?” “你之前问我能看得到你,这是什么意思?一般的生灵,像是那些飞禽走兽和人类,他们都看不见你吗?” 白知他是装的,巍到底经历还少,这点的伪装在白看来实在是一点就破。白也知他是想要从他这里套话,也就随他去了。一问一答,一板一眼。 “不,那里被称作中级,连接着生与死,四周都是白色的。那里只有许多书,写着每一个生灵的平生。” “很久,我活了许有一万多年,死了不知多久,又不生不死的存在了很长时间,如今倒也算不清了。” “我不是神。” “是的,他们都看不见我,活着的和死去的都是如此。而你非生非死,故看得见我。” “最后一个问题,”巍手背在身后,尖利的指甲狰狞的长出,心中戾气翻涌。“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我想在这个世界走一走,”说着,白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似乎毫无防备的看向巍“若你担心我做些什么,我可以先跟着你。这世界每一处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所以去哪里并不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更新,希望看起来还好。 根据基友的意见,把巍写的稍有心计了一点,以后会更腹黑,心里的东西也会越藏越深。 ☆、带薪休假五千年(二) 最后,白还是跟着巍一起去了人间。这样一个强大却又来历不明的家伙,巍到底是不放心将他留在黄泉的。 此时的人间刚刚结束一场两大部族之间的战争,站在山丘上举目瞭望四野,所见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荒野上还弃置着不少被剥去了衣物的尸体。在如今,每一件衣服都是财富,又怎么可能浪费在死人身上。 两边部族没有能力带回所有死去族人的尸体,他们也尚未学会土葬。于是,这些尸体便只能丢在这里,天地为棺,任野兽鸟禽啃食。 巍的脚步快了些。 他与昆仑行走世间的那些年这样的场面也见过不少,所以他知道,人,是很脆弱的。他们没有强大的力量,没有悠久的生命,会生病,会老,会死。 白默默地跟在后面,平静的看着一路上所见到的一切。战争、死亡、尸体,这些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不论是哪个世界都不会缺少。 他有时会停下来,蹲下身在尸体的额头上点一下,或者手指轻轻的放着被碾在地上的花的残骸上。过一会才站起来,继续跟在巍的后面。 虽然巍的速度不慢,可这世界同样很大。他们越过高山,顺着河流一直走,走了很远,路过了一个又一个部落。巍一直没有休息,他越找越急燥,到最后几乎是有些疯狂的在寻找着昆仑的踪迹。 终于,他找到了。当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巍甚至不敢动弹。他窝在树下,浑身都因克制激烈的情绪而颤抖。 “就是他吗?”白站在树旁看着不远处的部族门口穿着粗布衣,拿着石矛笑眯眯的倚在围栏上跟人打招呼的年轻人。 他抬脚才欲往那个方向去就被巍揪住了裤腿,“不许去。”他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白侧过头看着他,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再继续走过去。巍看他似乎打消了主意,渐渐松开了手。 他藏在树后小心翼翼的贪婪的盯着下面那人的一举一动,似乎想连他的呼吸也一一记在心里。许是怕自己不管不顾的冲出去,他的手紧紧抓着树干,尖利的指甲已经刺进了树干里。 白在巍旁边站了一会转身离开了。他沿 分卷阅读69 着河道两岸游历,拜访每一个见到的村子,当然,除了昆仑转世的那一个。 他换上了和这里人差不多的服饰,时不时给巍带些吃的东西回来。而巍一直站在树下,半步都不敢离开,生怕错过那人的每一次出现。 “他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吧。”又游历完一个部落回来找到巍的白将不知名的用水元素简单的洗了一下,递到巍的面前。 巍没有去接,他还在看着村口,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许久,他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从地上拔出脚往前迈了半步,白的手拦在了他面前。 白同样看着村子,他平淡的说:“你最好还是不要去。” “让开!”巍双眼通红凶恶的看向白,利齿和尖牙都控制不住的露了出来。“我要去看他!” “你该知道的,你不能去。”白摇了摇头,有些不解的看向他“人的寿命很短暂,尤其是如今战火不断,妖魔横行……疾病丛生。” “我说让你让开!”他狠狠的撞向白,然后被白反手拍倒在地上然后摁着他的脖颈使他动弹不得。 无论巍如何反抗,脸色涨得通红,青筋暴突,白借着土元素的力量制住他,然后不断的平淡的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你不能去。” 天色昏暗夜幕降临,月色西垂太阳又升起,白才放开制住巍的手。钳制刚消失,巍立即像一道风似的冲进了部落。 之前看上去还很热闹的部落如今就像是地狱一样,到处都是□□声。身体溃烂的人倒在屋前街角,严重些的一脸绝望的等着死亡的来临,轻些的人为了一口吃的打的不可开交血肉模糊。 一场疾病席卷了这个部族。未染上病的人连夜想逃,却被知道这里发生了疫病的别的部落的人又赶了回去。 不能让疫病传染开,万一那几个把病带出去呢?等那个部落的人死绝了再去点上一把火,以绝后患,唉。 白是在拜访另一个相邻的部落的时候听几个躲在阴凉里偷闲的青壮说起的,所以他才匆匆赶回来。 巍未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什么都不能做。 拐过几个街口,在这条他看着那人走了无数次的路上,巍跌跌撞撞的一头扎进一间草屋里。 屋子不大,有什么东西推开门就都尽收眼底。桌上地上已经盖了一层灰尘,该是有些时候没人碰过了。而靠墙边的床上,一个人躺在上面,形销骨立的,早没了气息。 “昆、昆仑,昆仑……”巍伏在床边,抓着那人皮包骨头的手贴在自己脸侧,先是小声的呜咽着,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 他把自己蜷缩在床榻上,将那具尸体搂在怀里,几乎要将他嵌进骨血。呜咽声变成了野兽似的悲嚎。 白走进来,四下看了看然后走向床。离床边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巍猛然抬头,像是野兽被触犯了领地,恶狠狠的瞪着白,同时又将尸体往怀里埋了埋。 白伸出手探向那具尸体的额头,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的似乎想直接把白的手腕捏碎。 他凶相毕露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不许你碰!我的!” 白面不改色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痛,以更大的力气带着巍的手向前移去,指尖点在那具尸体的额头上。 然后那具尸体便在巍的怀里化作了一捧灰尘。 “执……”白的话还没说完,巍便已经抽出斩魂刀疯了一样朝他砍了过来。白侧身一避,草屋被劈了开来,还顺带殃及了周边的几座屋子。 草屑横飞,两人在一片烟尘里打了起来。巍毫无章法的疯狂进攻,白一边回击一边小心的将他往部落外引。 两人在在荒野上叮叮当当打了许久,最后是巍以斩魂刀斩断了白的一缕头发,顺便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伤口,而白则一个劈手将他砸到地上终止。 “打够了?”说完,白后知后觉的感觉自己的话说的似乎有些硬了,就又补了一句“比上次好,有进步。” “你对昆仑做了什么。”许是一场打斗发散了些心中难耐的情绪,巍的眼里褪去疯狂只余下茫然和痛苦。 白在巍旁边席地而坐,十分平静。“他已经死了很久了,只是执念难消于是支撑着□□不腐。你所看见的景象都不过是当年之事的幻像,他们因着执念被一遍又一遍的重演,无处解脱。” 白伸手将神色怔松的巍拉起来,拉着他又走进那个部落。哪还有什么□□的族人?不过是一片断壁残垣间躺着几具不甚完整的骸骨,上面还有着火烧的痕迹。 他确实是听了邻部落的人的交谈,但那些人说的却是他们祖辈上发生的事。 “在你找到他的时候他便已经死了。” 巍猛地甩脱白的手,狠狠推开他,“我不信!”他指着部落门口的位置,“我明明看到他了,他会笑会呼吸,活的很好的样子。” “对,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白耐着心解释“你找的人魂魄强大,又有执念难消所以才会造出这场循环的环境。总归,你到底是知道了他曾过得好。” 分卷阅读70 “所以,你后来做了什么?”巍极力的克制住自己内心又一次重燃的戾气,把嘴唇都咬出了血。 “我斩去了他的执念,将他送入了轮回。” “所以他的执念是什么?”巍追问道。 白顿了顿,鸦羽般的眼睫扇动了两下,“是他用尽了全力,却依然无法护得部族安稳,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死在面前。” 回黄泉的路上巍一言不发,白也不好说话,于是两人就这般行了一路。 他们走时,地府尚只有个雏形,而在他们流连人间寻找昆仑转世的这些年,地府也逐渐得以完善。记录灵魂转世的造册、负责将滞留人间的鬼魂带入地府的鬼差以及各府阎罗皆以尽归其位。 巍一路闯进阎罗殿,声色俱厉的让人取来了命册,哗啦啦的翻到了记了昆仑转世的那一页。 上面写着,他第一世尽于七年前,如今尚还没有再入轮回。 “他再入轮回时,让人来喊我。”巍说完又匆匆的离开。白一直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看他走到荒川河边纵身跳了下去,白便也跟着跳了下去。 忘川水冰冷刺骨,可想必是浇不灭巍心中汹涌的情感的,而白,他早已生死不侵,自是不惧忘川河水的。 这一下不知下了多久,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向人挤压过来,没有光,没有声音,也没有了试不试游过的失了意识的亡魂,什么都没有了。 身处其中,慢慢的失了对时间空间的感知。活人来此只能听见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心跳声和血液奔流的声音,而像白这种时间被凝固,没有心跳也没有血液的,怕是连自己的存在都要丧失了。 他又下落了一段时间,白终于在黑暗之中看到了巍。他如今一声黑衣,浑身都被黑雾笼罩,蜷缩成一团,几乎融进周围的黑暗里。 白拍了拍他,巍沙哑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你跟来做什么?”极静之地,一点声音都变得异常的突兀。 “有人与我说,我要去的是个十分清净适于休假的地方,如今看来确实没错。”白笑了一下,“所以我想问你,我能否在此借住。” 作者有话要说:  艰难咀嚼原著中。。。。。 目前来说呢,为了把镇魂的世界观和作者自建的世界观整合起来,我又重新设定了一下。 黄泉地府属于死极,人间属于生级,轮回是穿过中级联通生死的门,目前还比较脆弱,同时没有通到底,因为鬼族还无法入轮回。 所以白就相当于被小黑弄到了这个尚未联通的中级里睡觉,然后被神农开洞开到家门口了一样,想想还是很喜感的,哈哈哈。 ☆、带薪休假五千年(三) 巍没有答话,白眨了眨眼睛歪着头说:“此地戾气甚重,若泄于外界必引起祸乱。” “你要去找人,总归是无法时时刻刻守在这里的。我可以在你离开的时候帮你守住这里,也算是租金。” 巍轻嗤了一声:“你也说此处甚重,又怎会觉得我会放心让你守住这里?” “因我不属此界,实无必要去做多余之事。再者,”白捏着衣角,漫不经心的说:“长居此处能使我抹去一些东西,一些我的职责不允许我拥有的东西。” “是什么?” “譬如热血,譬如心软,譬如所有你能想到的会使生命心脏跳动的东西。”感受着自己胸腔里空荡荡的感觉,松开了捏着衣角的手。 他为何会沉睡,又为何会被小黑以度假的名义送来这个世界,白其实多少也能猜到些原因。 上个世界所受到的□□上的伤害只是其一,主要原因却是因为他心中起了偏移。有关居成渝的事情,无论是狂热的粉丝还是流言蜚语,他本该选择一个更好的法子而不是赶在那个关头去和居成渝接触。 对于一个维护世界秩序的人来说,即使居成渝是一个需要特别关照的灵魂,但对其他生灵来说,他其实并没有重上多少。 所以,白有错。 没有始终置身事外而为了区区一个蝼蚁以身犯险是错,对网络媒体以及一些人的行径生了厌恶是错,抛弃理智的去与一个寿命短暂的人类做朋友,甚至起了维护之心更是错上加错。 会跳动的会升起情绪的心属于生者,腐烂死寂滋生戾气的心归于死者,可这两者皆不能也不该属于白。 小黑暗戳戳的渴望看到白的疯狂与堕落,可这疯狂和堕落该是偏向于对自我的放逐,而不是越线带来的崩溃。 于是他被送到了这里,一个有着磨灭人五感,使灵魂回归茫然空白丢弃自我的地方。 白暗暗想,觉得自己有些像是一台超级电脑,时不时需要格式化一下清理掉没用的东西,以免生出什么故障。 巍沉默了许久,抓着兜帽往下拉了拉,“随你。” 这处地方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许几天,也许几年或者几十年,地府的人传来了消息,说是昆仑君已入轮回。 巍从大 分卷阅读71 封所在之地出,要了昆仑君的命簿便直奔人间而去。匆匆离去时踌躇片刻,寻了白道了句拜托,白轻笑,回了句不妨事。 地府的班子百年一换届,渐渐的巍有了个斩魂使的名头,皆传他乃为鬼仙之身,一把斩魂刀无不可斩之物,广受人间阴界敬畏。 而白也被传出了一个渡亡君的称号。不知是谁传出当日神农身死,下一刻渡亡君自轮回而出,承生死二气游历凡间度化亡魂,乃是神农大神一腔宏愿所生。口口相传之下,除了那些真正的知情者,绝大多数的人都当了真。 有次巍归大不敬之地,见到白,还笑着打趣了句“我怎么不知你何时成了神农宏愿所化的仙人了?” 白坐在一棵巨大的枯槁的古木下,手抠唆着树粗粝的树皮,一不小心扣下来一小块,飞快的丢到一旁,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巍有些哭笑不得,“你若是心里不悦只管去找他们便是,那些家伙,你便是掀了地府他们也不敢说个不字,何必在这里跟功德古木过不去。” 这些年他常游走于世间,远远地守着那个人的每一次转世。朝代更迭,万象变幻,他经历的多了,看的也越发清楚。白这个人,虽然嘴上说着无情无心,但却总有些莫名而来的柔软。 这些年里,白常驻大不敬之地,但当巍回来的时候,他也会去世间转转。随手引渡亡魂,斩杀邪佞,庇护老弱孤苦,嘴上说着不会做的事,他倒是全都做了。 巍后来又有几次与他一道在人间行走,也曾亲眼见过他的所作所为。往往事情已经完成,白才会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又多做了什么。如此心性行径,倒也难怪旁人尊一声渡亡君了。 “我只是做该做之事而已,当不得尊称。”白抿着唇,纵使四周为黑暗所笼也掩不住一双深灰的眸子里光晕流连。 本就是因为每次踏足凡间都会忍不住做些什么,所以如今才待在大不敬之地不再外出,却还要被一堆人渡亡君渡亡君的喊,不断提醒他犯下的错误,好烦。 白鼓了鼓腮帮子,又转过身继续在功德古木上扣弄起来。行动有些幼稚,心中却自知只是不愿意看着如今的巍而已。 几千年的时光,连地府的那些家伙都换了几十届,昆仑君怎么说也转生了快百次了。巍每次都去寻,每次回来都会变上一些。 犹记得第一次时,他尚还会难以自制的去疯去哭嚎,需要白将他制住才能拉回理智。再后来几次,他每回回来都神色压抑,那时白会陪着他打上一架,算是纾解戾气。 之后,他越发的压抑、克制,一举一动都像是套在了壳子里,硬生生将自己从心性纯然却难言暴戾的鬼王变成了如今的端方君子。 他不再哭,或者说哭的太多早便哭不出来了。他在人间学了不少技艺,也包括书画。于是,他每次回来都会带回一副画,画着那个人转世的模样。然后将画藏起来,再在大不敬之地的黑暗中等着他的下一次转世。 变得,实在太多了。只是那颗心,让他又仿佛几千年来从未变过。 白也在变。他能感觉的到,久居大不敬之地处,让他与世间情感之间的缝隙越发扩大,到如今已成了一道天堑。 他眼神澄澈,心中清明,变得越发有了看似有情却无情的意思。不说别的,只说他身为艾文时的亲人和他上个世界默默承认的朋友,如今便是他们一起死在了他眼前,他也依然是这幅样子。 不悲不喜,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说不定还要说上一句生死有数,命运使然。 巍笑了,很温和的那种,“白勿要妄自菲薄,大封能安然无恙至今,不让鬼族逃出,白功不可没。” “你想好了?”白突然冒出来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什么?”巍皱着眉头问,似乎没有听懂其中的意思。 “大封虽为圣人所立,然已经历近五千年岁月。时间损耗,大封一日弱过一日,以如今情景,最迟五百年必将迎来破封之日。” 白注视着功德古木的根部,粗粝的树皮和狰狞的根茎裸露在外,带着有些令人发憷的枯败之感。 “大封破,鬼族出,巍,你当日应下神农,大封若破,则身殉大封与鬼族同归于尽,是也不是?” 巍抿着唇,脸色有些发白,“是,白,我知此事瞒不过你,只是……” “我与你同去寻人的几世里,除开第一世外, 一世正逢盛世,他才可堪勾股,金榜题名打马游街,又风风光光的迎娶了娇妻,可谓一世顺遂。而你在他打马过红楼的时候只敢混在人群中小心翼翼的看上一眼,然后便拉着我去喝酒,一碗下肚便醉的不省人事。 一世算是乱世,烽烟四起。他为饥荒与战火所累沦为流民,更是险些成了别人锅里的肉。而你依然藏于暗处,偷偷助他逃出升天,一路护着,直到他因流矢而亡也不敢露面与他说上哪怕一句话。可笑他还一直觉得是自己运气好。” “白!”巍喝了一声,白扣着树皮的手顿了顿接着说道: 分卷阅读72 “一世正逢外族入侵,他是个有名的浪荡子,听逢国难,便带着一众志同道合的参了军当了兵,最后在边塞与敌军同归于尽。这一次你生怕是自己的帮助给他招致了厄运,从始至终默默关注,只敢在最后帮他收敛了尸骨。” 白叹了口气“最近的这一世,他以身殉国,你暗暗的送过消息也发出过警告,可他却不是个愿意独善其身的,到底也没听你的。” “你想说什么?”巍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白歪头瞥了他一眼,“到底是年轻,混迹人间满打满算不过几千年,还身处局中,愚蠢。” 他席地坐下,拍了拍身边的古木“你也莫要嫌我话多碍了你的事。唯有解决了根源才能高枕无忧,到时才有长久可寻,这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去了兜帽散了黑雾的斩魂使眉目低垂掩着说不出的温情。“可我别无他法了,四圣器虽在,镇魂灯却已经灭了。这世间,我不想不愿也绝不会让昆仑再一次为此做些什么。” “所以你考虑好了?” “嗯,”巍勉力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若死期将至,就再去见他一面,不需让他知道,只是全了自己的执念。” “只是,你在一日,地府的人便一日不敢把心思打到他身上,可你若身死,谁还能护得住他?他每次转世虽有勇力也不乏聪慧,但总归是个凡人。” 巍一时语塞,他想说自己会将一切处理妥当,大不了拉着地府的那些家伙一起。可昆仑还有无尽的轮回要走,人心贪婪易变,他又能护上多久? 白看出他心思百转,也懒得为难他。 如此啊,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心道了声罢了,“执着二字,于你不知是福是祸。想做便去做吧,左右此处还有我在,我一日不走,便帮你看护一日。平衡世间也算我本职,为此多做一些,不妨事。” 巍拱手向白微微鞠身,声音仿佛从无尽的压抑里寻到了一点可喜之处。“那便,谢过白了。” 白受了他一礼,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也不自觉带了两分惆怅。“看你如今方觉时间飞快,当年我若提起昆仑你怕是只想着将我斩于刀下,如今能平心静气的说上两句,也足以见得你把自己扭成了副什么样子。” 他上前拍了拍巍的肩膀,察觉到手下一瞬间僵硬的身体,笑的万分纯然。“若是我想出了解决此事的法子,必会上去与你说上一声,到时也让我认识一下你心心念念了五千年的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另外为了不进小黑屋,今天会发一些乱七八糟的内容当更新,随后替换,抱歉lt(_ _)gt。 果然是都上学了啊,看文的人越发少了。 感谢每章都坚持不懈的评论——加油大大的小伙伴们,万分感谢。 作者如今被线性代数喜提性命,深感脱发、 ☆、带薪休假五千年(四) 赵云澜两条腿架在桌子上,书摊在臂弯里,皱着眉头翻看着,翻书时隐见封皮上写着《上古秘闻录》五字。 这本书他已经翻了许多遍,将上面写的些有关女娲造人、补天之事逐字研究,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只是此书作者不详,原版不详,或许是宋朝某个修道的前辈所书,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 等又翻到写着:【四柱镇四方,西北天倾,昆仑封字,曰:未老已衰之石,为冷已冻之水,未生已死之身,未灼已化之魂。此皆不可成之事,封之以不可抵之地,以为四圣,天不落,地不陷,则四圣不出,天下遂安。】的地方,心中一阵烦闷。 将书往腿上一丢,两只手挠了挠头发,倒在椅背上。 书页翻动停在了一处,赵云澜好奇的又将书拉到眼前,瞅着摊开的书页上的内容:黄泉有君名曰渡亡,生于轮回,三圣神农殒身宏愿所化。由死化生,兼具生死二性,乃不可生之物。好游历于人间,处不平之事,虽无人见其面却皆传其名。 “奇怪,”赵云澜一只手给黑猫大庆顺了顺毛问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个渡亡君?神农宏愿所化,这宏愿又是指的什么?” 大庆抖了抖耳朵,懒洋洋的在赵云澜手底下蹭了蹭,“渡亡君?好像听过,那可是个老家伙了,行踪不定的,虽然都说他居于幽冥,但鲜少有人见过。 “至于神农宏愿,”它翻了个身,舔了舔爪子“神农死的时候我还没开神智,我哪知道。” “是吗……”赵云澜微垂下眼盯着书皮上《上古秘闻录》几个字看了会,突然板正坐好,拍了拍手边的黑猫,正儿八经的低声说:“来了。” 阴风骤起,屋里一下子降了好几度。 赵云澜也没想到来的会是判官,老实说,地府里那群老家伙可从来都是让手底下的干活,自己的屁股要想挪一下那也是天大的困难。 判官一副温和好说话的样子,又是有事劳烦,又是恳请的。赵云澜倒也看出来了,这是知道有个叫鬼面的麻烦人物跑了出来,拿他上去 分卷阅读73 顶事呢。 于是也就似笑非笑的的跟他打起了太极,末了听着判官又将鬼面往沈巍身上扯,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原来判官这是在暗示我,斩魂使与你说的那魔物关系匪浅。” 判官也不知他到底是真傻还是故意的,有些游移不定的打量着赵云澜的神色,没瞧出什么端倪。于是定了定心神,又继续和赵云澜打起了太极。 不过他一个在高位上呆惯了的判官哪里有赵云澜精通此道?三言两语便被套出了不少话,还敲了不少好处。最后冷汗淋漓,恨不得立刻跑路。 只不过临走时,赵云澜瞥了眼之前仍在一旁的《上古秘闻录》,又笑眯眯的对判官问:“我呢,无意中看到一个名字,不知判官可否帮忙解一下惑呢?” 判官如今一见他这般笑便觉得心头发慌,直冒冷汗,连忙拱手道:“不敢不敢,在下若能为令主帮上些忙,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大人客气了,”赵云澜挑着眉点了点头,然后冲着判官摊开手“我想问,”他做了个口型,接着说“渡亡君。” 渡亡君?判官退了半步,面露难色,勉力笑了笑,“这,不小人不愿意相告令主,只是渡亡君一向行踪不定,与地府也并无多少联系。这,实在是不知啊。” 不知?赵云澜看着飞匆匆离开显得有些狼狈的判官的背影,搓了搓下巴,轻啧了一声,看来还是得好好查查。 白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看着站在功德古木前的沈巍问道:“要走了?” “嗯。”笼在黑暗中的斩魂使沉默而又决绝。 “自五百年前大封第一次震动至今,你也算谋划良多。” “嗯。” 白挠了挠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说真的,大封破鬼族出,鬼族皆无魂而活,都看得见我,这实在是饶人清梦的很。” “而且,”白扯了扯嘴角“一个个满头包的,长得实在是不怎么样,有违世间美丑平衡。” 他撩开被呼伦到眼前头发,“如果那些家伙惹到我眼前,我不介意做些什么。” 说罢,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对了,你如今行走人间的名字是叫做沈巍吗?” 辞别白,斩魂使来到昆仑山下。他深深吸了口气,仿佛自远古而来的沉重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天幕低垂,色如泼墨,一副风雨欲来之势。凛冽的风像是自九幽之下吹拂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哀哀凄凄的哭泣。 他不禁摸上腰间的斩魂刀,握刀的手紧了紧。身后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头也未回的道:“来了?那便走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斩魂使眼睛睁大猛地转过身来,看见裹得严严实实,脚下还跟了只黑猫的赵云澜,提着咖啡,拿着汉堡,笑眯眯的冲他挥着手。 以及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白站在赵云澜身后,穿着冲锋衣带着一顶带毛绒的帽子,背后背了一个大大的登山包。或许是死亡和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他肤色苍白的很,脸又嫩,这一身打扮下来和个十来岁的病弱少年似的。 见斩魂使瞧过来,白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将手指在嘴边比了比,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带着孩子气的往前跑了两步,好奇的看着赵云澜与斩魂使。 就像是个真正的少年人那般,语气中满是轻快的问:“你们是谁啊?这地方是有什么活动吗?你怎么穿了身黑袍子” “这个……”赵云澜看了看沈巍又看向这个不知从哪跑来的小鬼,挑了挑眉,心里暗骂判官不靠谱,这么大的事也能让个普通人跑进来。 “小朋友,今天吧,昆仑山这片禁止出入,你可以先去别的地方转转嘛。” “啊,”少年有些失落的,高扬的眉眼都耷拉了下来。他一只手抓着背包带,另一只手揪着衣角,“我看着昆仑山最近有异象生成,本来还想着去凑个热闹呢。” 斩魂使站在风口的地方,一直没吭声。他本因赵云澜不听劝阻执意来此一时间怒急攻心,又不自觉的想起之前的几世他明明提前给了提醒,却依然执意要去送死的转世之人,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的发疼。 此时看着白在那里演的起劲,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以毒攻毒的缘故,怒极反笑,心口倒是少了些郁结之气。 能看出昆仑山的异象还要往这凑?赵云澜打量着面前满脸都写着失望的少年,心道,这怕不是哪个修道门派里跑出来的愣头青,要不就是个好奇心旺盛学了两招就想上天的熊孩子。 赵云澜才想再说上两句,忽然就不动了,收起了那副意图拐卖小朋友的表情,正经了不少。 片刻,一众阴差簇拥着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等人到了,身后跟着一大群不同来历的人,里面还掺和着几个妖族。 有的穿的破烂邋里邋遢,有的头戴紫金冠面露宝相,有的腰间别着法器气质清贵……瞧得出来路的瞧不出来路的,赵云澜粗粗打量了一圈,倒是没一个简单人物。 像是看着突然冒出来这么些人受 分卷阅读74 了些惊吓,白嘴巴微张,等回过神来赶忙抓着背包躲到了赵云澜身后,然后悄悄的有些兴奋的瞅着那一群人。 看一眼,没被发现,再冒头瞅上一眼,又缩回去。赵云澜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都快笑的在地上打滚了。 小祖宗哎,人家哪是没看见你,那分明是懒得搭理你。不过懂得抱谁大腿这个,不错,有眼光。 白躲在赵云澜身后,眼中除了一丝隐隐的笑意没有半分惧意。他余光撇了眼站在一胖面上无风无雨的斩魂使,又瞅了瞅赵云澜不只是因冻得还是高原反应而有些苍白的脸,手在他背后虚抵。 过了片刻,见他脸色红润了起来,才若无其事的将手搭在自己的背包背带上。然后冲着似有所觉看过来的黑猫笑了笑,眨了眨眼睛。 大庆毛险些炸起来,赵云澜低下头看了它一眼,“怎么了这是?” 判官看见赵云澜身后那个似乎是个普通人的少年,眉头一皱刚想出声斥责,突然觉得脊背生寒,转过头就瞧见斩魂使身上越发浓郁的黑气。 他这个判官其实也就是听起来厉害,可实际上呢,头上还有一众惹不起的老家伙,再加上十殿阎罗,层层下来到他手上根本就没什么实权,还要整天给人跑腿当靶子。 可这十殿阎罗的位置百年一换,现在坐在上边的都是些不知前情的后辈,一个个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真当是有多了不起。 赵云澜也就罢了,那位大人倒不一定会回来。可斩魂使可是就立在那的煞星,活生生的招牌。算计他?也不看看这诺大的地府够不够人家一刀砍的。 “你是……判官?”白从赵云澜身后露出半个身子,眉毛微挑,“原来这便是判官,着实让人有些好奇判字何解。” “你!”判官心生怒意,赵云澜有斩魂使护着,这二人他惹不得也就罢了,你一普普通通的凡人也敢放肆? 只是斩魂使突然冷哼了一声,硬生生在他冒起的怒火上浇了盆冷水,呲的一声就只剩下了一股青烟。 他转而面向斩魂使,毕恭毕敬的双手作揖,腰几乎弯到地上。只是斩魂使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白从赵云澜身后绕出来,不等别人出言阻止,噌的溜到了斩魂使身侧,然后在判官等人的瞪目结舌中,与他并肩而行,甚至还稍快上一步,,一边自顾自的与他交谈起来。 赵云澜苦笑了一下,砸了咂舌,也想不起还惹沈巍生着气,只觉得满嘴的酸味,牙疼,肝也疼。 明面上是少年一个人在那里说个不停,斩魂使连理都不带理的。 私下里,沈巍有些含怒的声音传到白耳边,“你说要帮我看顾大封,怎么跑上来了?你这般,万一……” “没有万一,”白清清冷冷的声音同样在沈巍耳边响起。“该发生的,防之无用,何况我上来也是有正事要做。” “正事?” “当年我便说过,若是我想出了解决的法子,便上来瞧瞧你心心念念了五千多年的人,这是其一……” “法子?”沈巍有些急促的问,“什么法子?” “别慌,听我说完。”白不紧不慢的接着说,眼角却瞥见赵云澜一副失了神的模样,越过众人走到了最前面。 声音里也染了丝喜悦;“这便是其二了,顺其自然吧,或许,你还会有些意外之喜。”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明天见~ 【】里面为原文,背景不敢自己乱改。 ☆、带薪休假五千年(五) 白步子又快了些,越过了沈巍也越过了赵云澜,表现的像是好奇心满满,一门心思往前冲,实则不动声色的将他二人护在身后。 “你看,五千年了,除了把他变得幼稚了些,你们求的大爱、求的无为,他一样还是做不到。” 主宇宙中,一处黑暗之地,唯一的光亮来自散发着幽光的巨大水晶柱,水晶柱里正显示着白在子世界的一举一动。 一只手从黑暗中探出来,点在画面中的白的脸上,指尖在水晶柱表面有节奏的敲击着“哒,哒哒。” “呵,真是让人好奇啊,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呢?” 一个软糯的孩童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秩序,新的秩序以及新的平衡。” “哦~”他的声音百转千回拖着长长的尾音,带着不加掩饰的不屑和嘲讽。声音的主人似乎嗤笑了一声“好啊,那我就等着看好了。” 紧接着是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喂,最近还有没有什么任务?在这待着也太无聊了些,怎么就没点乐子呢?” 孩童的声音一板一眼的回答:“享乐不是一种好的习惯,任务也不是为了给你停供乐子,你……” “行了,行了,都说了这么些年了,你可真烦。”然后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人翻了个身,“一边玩去,没任务,我睡会觉总行了吧。” 水晶柱上的画面里,正显示出赵云澜走进了一片平地处的巨石阵里。紧接着水晶柱上的光慢慢暗淡 分卷阅读75 ,画面消失,一切都被黑暗笼罩。隐隐约约的,从黑暗里传出平稳的呼吸声。 随着赵云澜踏入巨石阵,巨石阵启动,有人忍不住讨论起来,窃窃私语之声四起。沈巍充耳未闻,满眼都是赵云澜的身影,白却不愿让这些人放肆议论。 这五千年,他实力见长,对自己不生不死的状态越发适应,还研究出了不少能突破生死界限的招数。 只不过性子上把自己弄得有些社交恐惧症,不爱出门,尤其讨厌那些在人背后议论纷纷的家伙。 他扫了一眼后面的那些人,泄露出些许威压,尤其是针对里面那几个妄加揣测口出污言,编排斩魂使与进了巨石阵那人的二三事的人压了过去。顷刻间,被他特殊对待的那几位两腿打颤险些 跪下,其他人则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聒噪,”他轻斥了一声,一身装扮从头到脚的皆散了去化作一身与斩魂使所穿黑袍有些相似的衣服。 更朴素些,没有什么纹路,宽袖变成了窄袖,下摆也更短了些,刚及鞋底。这本就是白比着沈巍的打扮弄的。他一向喜欢省事些的方式,有现成的模板摆在那里,为何不用? 突然,大地震颤起来,雷鸣声滚滚而至。终于,一道雷光突破云层阻隔重重的砸在地上,昆仑之巅云雾深处,一张诡异的面具若隐若现。 众人一瞬间被带上了昆仑之巅,还未来得及站稳,就听见一声凄厉的猫叫。不知何时钻进了赵云澜怀中的黑猫挣脱而出落在地上,变作了一个鬓如鸦羽的少年,看着半枯半荣,片叶不生的大神木红了眼眶。 无数只幽畜就像是从土地里长出的,突然翻开地面顺着大神木虬结的根茎不断涌上地面,尖利的叫声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 狂风骤起,鬼面的身躯隐在昆仑山厚重的云层中,遮天蔽日,脸上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只见他召出一座几十层楼高的大鼎,有人喊道:“炼魂鼎!” 鬼面又拿出一把巨斧劈下,赵云澜被大风刮得睁不开眼,黑暗中也不知被谁撞了一下,险些摔倒。 白看见,皱起了眉头,一边使撞了赵云澜那人脚下冒出来个土块,拌的那人脸着地重重的摔在地上,一边缩地成寸,直接将赵云澜挪到了大神木突出地面最高的根茎上坐着,自己则彻底解开了封印,溜到了大神木最高的枝丫上,俯视整个昆仑山巅。 下面,鬼面与沈巍战成一团,这边削了人家的袍角,那边砍了人家的武器。鬼面在武力上不占上风,只不过一张嘴烦人的很,打着架也不忘了跟赵云澜搭上几句话,顺带冷嘲热讽全场。 一字一句都清晰的落在白的耳朵里,他的好眼力也使他能清晰地看到鬼面越发诡异的笑容和眼中的疯狂,以及沈巍黑雾下越发冰冷狠厉的神情。 鬼面在底下讽沈巍带来了一群乌合之众,白坐在树丫上,恍若没有重量一般的晃着腿,“乌合之众?”他嘴角轻勾,感受着从大神木上传出的喜悦,心情颇好的没有跳下去,一刀砍在那个鬼面的脑袋上。 这个词他都多久没听过了,还有点怀念。算了,白挠了挠头,不跟一个关了几千年禁闭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计较。 紧接着又听赵云澜在那掰扯今日的这场局。一通分析下来,总的来说就是各方的人都有,上来围观神仙打架,也不知道到底图了些什么。 鬼面和沈巍又打成一团,一时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大片的幽畜和众人战在一处,场面混乱不堪。 “咚”的一声,其音在大地上绵延不绝,炼魂鼎落在地上,无穷尽的幽畜以它为中心向周围扑去。 白看着赵云澜唤醒了大神木,然后几句话一个故事,忽悠的判官脸色煞白冷汗淋漓,连鬼面似乎也被唬住了。 白将变出的黑刀搁在一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喃喃“他这是……在装作昆仑苏醒,忆起前尘?” 又是一阵大风,险些没将判官那群人吹飞出去,一个个都扒在地上不敢丝毫放松,半空中现出个旋涡,漩涡中一根笔若隐若现。 功德笔出,炼魂鼎随之消散。 白丝毫不受这大风影响,拾起刀立在树梢上,眼睛微眯,将大神木下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鬼面呼哨一声,幽畜层层叠叠的从地里涌出来将赵云澜团团围住,而沈巍身形一闪一手按刀护在赵云澜身前。 “可需我出手?”白声音不大,却清晰的落在底下的沈巍和鬼面的耳朵里。而其余人哪怕挨了神籍仙籍,可到底还是生死二级之人,听不见白的声音。至于幽畜,低等的鬼族听到是能听见,只不过能不能听懂却还要另说。 “谁?”鬼面先是一惊,然后看向斩魂使,声音低沉,毫不掩饰恶意“这,又是你带来的?” 白冲着功德笔招了招手,下面的人鬼神仙就目瞪结舌的看着功德笔在漩涡里晃了晃然后骤然缩小,以一道弧线利箭离弦一般飞向功德古木的树顶。 “这便是功德笔?”他看了看落在手中的笔,手一翻,将笔放在了功德木上,功德笔直接末了进去。 分卷阅读76 然后白脚尖轻点,轻飘飘的像朵黑云似的从树顶落了下来,正落在斩魂使身旁。“我听你说,跟来的人都是些乌合之众?那你看我如何。”他面无表情的看向鬼面,深灰的眼睛里映出他有些玩味的诡异笑容。 “哦,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渡亡君大人,呵”鬼面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唉,不知大人会来,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还真是有些失礼。” “渡亡君?”赵云澜偷偷地与沈巍耳语道:“哪呢?我怎么没看到人?” 沈巍红了耳朵,身体有些僵硬,然后无措的抿了抿唇,小声回道:“渡亡君确实来了,只不过他有些特异之处,不能为活人与死人可见。” “见面礼什么的还是算了。”白将刀往面前的地上一掼,周边围着的幽畜顷刻之间皆化作飞灰。 “我居九幽之下已久,此次你毁我清净,该做何偿,可有想好?” “呵,你又能护到几时?渡亡君,你的来历,能容下你干涉几回?”鬼面牙咬得咯咯作响偏又不敢与白硬碰硬,一转身化作一团黑雾,不见了踪影。 白一刀斩出落在黑雾上,黑雾溢散了些,然后消失不见。只地上留了些血,应是伤到他了。 收起刀,白转身看向沈巍“抱歉,我知你可以自己解决,只是……抱歉,我多管闲事了。” 沈巍散去黑雾,露出赵云澜熟悉的那张脸,“无视,还要多谢你相助。”紧接着他却皱了眉头:“只是,白你一向言出必行,虽有心软但也很少出手干预,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的,”白神色也沉了些,“异变突生干预了事情的本来轨迹,巍,只怕,你的计划会被人说与鬼面。” “这……”沈巍面色一紧,却被白抬手打断:“此事你无须担心,我会处理。只不过,此间事毕我也该离开此界了,往后不知可还会有再见之日。” 他浅浅一笑,“到此,巍,该道别了。”黑色的团子出现在白的身侧,绕着他一圈又一圈的飞着。 白伸手阻住了它,然后将它揽进怀里,顺着毛轻轻的抚摸着。“那个人值得你五千年的寻觅,巍,苦尽甘来终有时,保重。” 沈巍的嘴角颤抖了两下,也笑了出来,“嗯,你也是。” 微风吹过,白消失在了原地。赵云澜好奇的凑过来,在沈巍耳边好奇的问:“这是……走了?” “嗯,走了。” “真可惜,我还没瞧过这渡亡君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赵云澜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声,然后搭着沈巍的肩膀,兴致勃勃的问:“我听说啊,这渡亡君是神农宏愿所化,自轮回而出,神神秘秘的,哎,是不是真的?” 沈巍又觉得自己耳朵有些发热了,不过他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后面的是真的,他确是从轮回而出,只不过与神农无甚关系。” “哦,”赵云澜挑着眉点了点头,又问:“你和他,你们很熟?” “还好,”说起与自己相识五千年的白,沈巍笑了笑,“他人不错。且,云澜,其实你已经见过他了。” “见过?我怎么不记得?” “那个躲到你身后的少年,那便是渡亡君,其名为白,因自行封印,而以常人之身为现世可见。” “还真是……”想想渡亡君的年岁,赵云澜嘴角抽了抽,“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 “不过,”赵云澜转念一想,调笑的看着沈巍,“这渡亡君活了这么些年,神神秘秘的,上来一趟还不惜自封,不会真的只是闲得无聊或者单纯的就是来跟你道个别吧?” 沈巍的耳朵‘腾’的一下变得通红,连话都说不顺了,“那、那个,白他、白说上来,见见我放在心上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白是因为吃狗粮吃多了跑路的,是我的错觉吗?哈哈哈 另外,度假世界快结束了,下一个世界可能是大海啊都是水,你们可以猜猜是去哪里 ☆、带薪休假五千年(六) “在这待了那么久,有没有什么感想?”小黑在空中飞着翻了个身嗖的窜到白面前,血红色的眼睛里藏着深不可测的黑暗,映不进白的身影。 “有没有很感动?”它似乎很兴奋的甩着尾巴,“五千年哎,还不扣你工资,是不是感觉跟着大宇宙干活简直棒呆了?” 他们走在昆仑山的山道上,与沈巍他们来时不是并非一条路。 此路狭窄,蜿蜒曲折,被积雪覆盖,只未被雪完全覆盖的路旁的石头能使人勉强看出路的模样。 白从雪上走过,一路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一阵风起,裹挟着雪花和凌厉的寒意,却没能使白沾染分毫。 巍乃鬼族,本为极阴,又长居黄泉之下,阴寒更深。赵云澜如今不过凡胎,他二人相交过甚,恐有损寿数。 方才见赵云澜面色青白,白便分了他些生气。虽不治本,但总归可以缓解一二。 只是,他这些年也长居死地 分卷阅读77 ,身上生气较之死气本就稍弱一些,又分了给赵云澜,导致如今身上死气更盛。 死去的人不该留在生者的世界。 白停下脚步,目光散漫而空泛的看着四周都是白茫茫的这个世界,想到了他在以外自己再也不会苏醒后又睁开眼时看到的同样被纯白覆盖的中级。 他张开手去接飘飞而过的雪花,雪花绕着他的手飞了过去。白睫毛微颤,手指在空气中捻了捻,然后收回手,有些茫然的看着没有粘上半分水汽依旧干燥的手指。 这个属于生者的世界正在排斥着他,拒绝着他的触碰。 白似乎才反应过来小黑的问题,然后梦呓般的回答道:“还好……”还好,都还好,虽然仿佛身居与一个看不见的大网里,但这五千年大多时候都很安静,没有请求,没有哭诉,没有怨愤,没有喊打喊杀,所以,还好的。 空泛的目光被打破,迅速凝集成古井无波的湖面。白突然看着虚空处的一点说:“作为第一个主动来找我的人,你还打算藏多久。” 四周一片寂寥,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你在等什么,”白话语平淡,处在现在的情境下,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你在等我生级对我的排斥加强,在等它最大限度地抑制我的的力量,在等我为了平衡自身打开通往中级的通道。” 还是没有人回答。小黑顺着风的规矩飞了个圈,大大的眼睛不时扫过白看着的位置。 “有人告诉了你我的身份,你是想逆转谁的生死,”白说完又否定了它,“不,不是逆转。” 然后他得出了结论,没有丝毫的疑惑与起伏。“你想对轮回做手脚。” 骤然风气,雪花被铺天盖地的卷起又纷纷扬扬的落下遮住了视野。“他说的没错,你确实很厉害。”一个有些尖利的不辨男女的声音在大雪纷飞中响起。 白眨了眨眼,眼前忽然模糊成白茫茫的一片,很快又恢复了清晰。先是触觉,如今视觉也开始被生级拒绝了。 “啧啧啧,我听说你一直在做着什么救世主的事情,结果落得被你一直费心维护的世界这么排斥,值得吗?” 一只缠着黑雾的手从虚空中探出来在白眼前晃了晃,白没有眨眼,“已经看不见了吗?你还能坚持多久呢?真让人好奇啊。” 白没有理会那人的话语,一只手飞快探出钳制住他还未来得及缩回的手腕,另一只手握着瞬间现出的黑刀,迅疾挥出然后在虚空中的某处戛然而止。 他轻声说:“抓到你了。”屏障一瞬间弹开,一个浑身缠绕着黑雾的人影出现,然后黑雾消散,余下一身红衣。 白的刀正架在他脖颈处,再往前一寸便是人头落地的结局。 “呵,你果然很厉害呀,”那人的声音非男非女,话中带笑,尾音轻挑带着几分勾人的意味。 他一头长发那红色的发带轻轻系在脑后,面上带了个同样赤红如火的蝴蝶面具。未被白擒住的那只手举着一架小巧的□□,□□的箭头泛着幽蓝的色泽,许是镀了毒,正指着白的心口。 他轻笑一声,“但,这种情况下你的肉体实化,便没有办法无视伤害了吧。”他将□□往前举了举,“打开中级或者死在这里,选一个吧。” “你似乎很自信,”白淡漠地说着,眼中空无一物甚至没有去看正威胁着他生命的红衣人。 “所以告诉你我的存在以及我的弱点的人应该很强大,强大到让你认为他无所不能的地步。” 他目光微偏,穿透云层透过蓝天,仿佛望进遥远的虚空。 正好挑了颗星屑坐在那里围观的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然后搓了搓手,露出一丝满带天真的笑意,随后变成了捧腹大笑。 “有趣,真是有趣啊,那个家伙的直觉准的像能看透一切一样,却总是不去运用,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他坐在星屑上,突然收敛了笑声,两手撑在腿上,伏下身,毫不掩饰恶意的说:“真想把你这个家伙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是个什么构造呢。” 借着回手接住照着他的脑袋抽过来的白影,“怎么?想动手?”扔开被他接住的白色的尾巴。 白色的团子被他甩手的力量弄得在虚空中翻了几个圈才停下,“为了私人的欲望去行事是错误的,为了不可为之事而放任自己不加控制也是错误的。你的举措既不能使白受到伤害,也无法宣泄你的怒火,何必?”稚嫩的声音严肃而又平和。 “呵,”那人笑了笑,“你和他一样虚伪。” 接着他放松了身体,仰躺在星屑上,“我可没有滥用职权呢。给这些抱有强大执念的人一个希望,而白确实能实现他的愿望不是吗?” 白团子金色的眼睛淡淡的看着他,无声的透露着一句话——好自为之。 红衣人笑的婉转妩媚,眼睛里闪着光,仿佛想起了什么好事情。“是呢,那可真是位强大的大人,与你这种伪善之人不同,大人他,可是切实的救我于水火。” 对此,白只是点了点头,“再造之恩吗?如此 分卷阅读78 倒也合乎情理。只是,我该送你回去了。” “我不回去!”红衣人周遭气势暴涨,一连射出的几发□□均朝着白的要害而去,“就算是会毁掉一个世界又怎样,它毁便毁了与我又有何干系?我过的不顺,如何不能拿这个世界给我陪葬?” 白甚至没有动,连眼皮也未抬一下,几只□□便被阻在了离白三寸的位置,等劲道消散便接连落在地上。 “拿世界陪葬?”听了红衣人的话,白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眉头微皱,抿着唇,脚尖在雪地上碾了碾,然后略有些遗憾的看着留下却很快消失的印记。 “你如何比得上这世界的价值?”他似乎很疑惑于竟然会有人有着这样的想法。“这世界孕育生灵万千,生生不息的创造。阳光雨露,生死轮回,无一不是奇迹一般。” “而你,”白微微偏过头,看向红衣人。这是自红衣人出现起,他第一次正眼去瞧他。 “你于国于家无功,于人于己无为。不过是些许磨难,不如意之处多了些,便满心愤恨怨怪所有眼见之人,却丝毫不知反省自身。整日里自甘堕落,流连酒杯与脂粉堆里。你如何会认为,你比这世界要重?” “你懂什么!”红衣人似乎被白戳中了痛处,声音越发尖利。在射空了箭匣后,他一把扯掉自己的面具掷在地上,然后指着额头上的一道疤痕,“这世界有什么好,那么多肮脏,那么多丑恶,看看,这就是它带给我的。” 他丢下手中的□□,面目狰狞两眼都是癫狂之色,再配上一身的红衣,活脱脱一个厉鬼降世。 白看着他,缓慢的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不,除了你的生命,你吃穿用度的根本来源,没有什么是世界给予你的。你所经受的,大多都是你自己求来的。” “哈?”红衣人似乎被逗笑了,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我自己求来的,我自己求来的?” 然后冲着白道:“我生来家境不错,可十二岁时父亲便因故去世,家财难守多被那些势利的亲戚盘剥而去。我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劳作供我读书,可我却在学堂饱受欺凌,又因为反抗时打伤了县太爷家的公子,累的母亲他家的家丁被活活打死,我也被打的只剩了一口气在。” “我流落街头,无人怜我。求遍神佛,无人应我。”说着,红衣人抚上自己的脸,眉目喊着愁怨。 “无人照应却又长了副好皮囊,终是被人捉了卖入倌馆,从此以卖笑为生,沦落到去伺候男人。现在你确说这些都是我自己求来的?呵,谁会给自己求这种事。” 白叹了口气,“你家境不错时肆意挥霍,欺凌同窗,这才惹来祸端害得你父亲横死。十二岁虽未成年,可临危之时未尝不能支撑家业。只可惜你不学无术,连字也认不得几个,便被亲戚哄着在转让家财的文书上画了押。” 他松开红衣人的手腕,没了力道支撑,红衣人退了半步跌坐在地上。 “你去学堂上学被欺凌,那是你造的业结的果。被你欺凌的同窗,他的父亲金榜题名回乡做了县令,你却还想拿以前的态度相对,怎会不为自己招来恶果。” “至于你乞讨之时无人怜你。明明是在祈求,却依然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自然不会有人帮你,其他的乞儿排挤你也是因此。” “你会被卖入倌馆,是因为你被人家形容的不愁吃喝的日子迷了心。你怨恨自己在男人怀里卖笑,可却也怨恨他们不够大方,给的钱值不上你的身价。” “不是没有人看上你,愿意为你赎身,想要不顾世俗看法与你共度一生。但也是你觉得那人贫穷,拒了他,还命倌馆的仆役将他打伤。” “我不知你那世界可有神佛,但我知不自救者无可救之处。” 白面露困惑的看着他,“你到底在怨恨些什么。就连那道疤,也不过是你自己不小心磕在了桌角造成的,并非他人害你。所以,可否告于我,你执念何在?” 另一边沈巍带着大庆现行回了家,就搬着沙发坐在门口等着赵云澜回来。之前接到了他发的消息说会晚回一会,大庆便迫不及待的离开去了光明路四号,沈巍则继续等着门。 又等了些时候,赵云澜才披星戴月的回来。人看着还算清醒,就是一身酒味,进门的时候让门槛绊了一下,沈巍忙上前扶住。 赵云澜额头抵在沈巍的肩上,靠了一会,还没等说什么,突然又有人敲门。 沈巍将赵云澜扶到沙发上,然后过去开了门,门外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姑娘。 “哎,小朋友,你是哪家的?是不是敲错门了?”赵云澜笑着,话里难免带了些醉意。 女孩抬起头,一双金灿灿的眼睛,让沈巍立刻取出斩魂刀后退了半步将赵云澜护在身后,然后厉声道:“你是谁?”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说:“一个问题,如果有一个捷径可以达成你所求的,但需要拿世界陪葬,你意欲何为?” “废话,”赵云澜一拍沙发说:“世界都没了,我还能求个什么?抱着媳妇一起玩完吗?那 分卷阅读79 可算了吧。” 女孩看了看他,又看向沈巍。沈巍红了耳朵,虽未答话,无声中却也表明了态度。 她点了点头,“如此,我明白了。”然后那女孩便眼睛一闭,昏了过去。沈巍再去查看,便发现那女孩的眼睛已与常人无二。 又查了查身份,发现这小姑娘是离此老远的一个小区里一户姓顾的人家的孩子,也不知她是如何跨越大半个龙城找到了这里。 “你看,”虚空中,白团子收拢了意识,“为了所求而选择毁灭世界,最终只会落得什么也得不到的下场,害人害己。这一点,即使执念深重如那个鬼王也是明白的。” “呵,”躺在星屑上的人捂住耳朵翻了个身“啰嗦。”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更新,最近忙着招新事宜,有些耽误,非常抱歉。 假期的时候会有稳定更新发放哒,敬请期待吧。 ☆、带薪休假五千年(七) 看红衣人坐在那里半晌不语,面露不忿,明显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白叹了口气,向他走了半步,红衣人立刻警惕的向后退了些,却仍没避过白伸过来的手。 白指尖点在红衣人的额头上,看着他因惊恐而睁大的眼睛。“每个人都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的,你是这样,我也如此。现在你还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以后的某一天,或许是你弥留之际,也许你会突然发现自己曾犯下了怎样的错误。” 他的指尖闪烁起荧光,小黑用有些飘忽的声音唱念道:“他界之魂,魏氏无戚,所犯恶百,善行屈指可计。自甘堕落,欲祸中级。念其妄想未成,判削魂三成减寿十五年,死后沉沦死极两个轮回方可转世。” 红衣人魏无戚的身体发起光来,他坐在光里掩面似哭似笑,表情说不出的怪异。当白拿黑刀在他的身上划过,他的魂体随之化作片片光屑消失不见。 看着光屑尽数消散,白才准备收起刀,空寂了许久的心口处突然抽痛,好像,是心突然跳动了一下。随着疼痛接踵而至的,是他的力量在如潮水般退去。浑身无力,头昏脑涨,白腿一软险些跌倒在雪地上。 “怎么……”他借着黑刀的支撑半跪在雪地里,刺骨的寒意使他半个身子都没了什么知觉。手中的刀越来越冷,越来越重,白觉得自己上下眼皮都在打颤,牙齿咔咔作响,汹涌的困意让他的脑袋此刻一片空白。 那个灵魂……有古怪…… 最后停留在视野中的是一个正向他走来的模糊的人影,紧接着,白眼前便一片漆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黑与白不同,它本就属于中级,对付白的招数并不足以影响到它。它落在雪地上,眼见得白昏了过去,大大的眼睛里褪去伪装满是冷漠。 它看着那个戴着面具裹着黑袍子家伙走过来,用脚踢了踢白,轻啐了一声,“切,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呢。” 然后弯下腰,拽起白的领子。白遗落在地上的刀被那人拿着把玩了一会,就不知被弄去了哪里。接着他拖着白离开,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拖痕和一行脚印。小黑就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这是哪里呀?”被赵云澜放在沙发上的小姑娘醒了,眨巴着眼睛一个翻身从沙发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啪嗒啪嗒的往门口跑。 她在门口又蹦又跳的试了好几次就是弄不开门,反而把餐桌边上正在吃东西的赵云澜给逗笑了。 小姑娘听见声音,回过头才发现屋里还有别人在。嘴角一扁,紧接着眼泪就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啪嗒’门开了,郭长城本来是来送资料的,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一个小女孩要哭不哭的站在门口,顿时手足无措。 “那个……那个,小妹妹,你别哭啊,那个,”小郭结结巴巴的安慰了半天,没把人安慰好倒是自己快哭出来了,只好把求助的目光递给坐在一边的赵云澜,“赵处……” “怎么了?”沈巍从里屋走出来。做饭身上难免沾了些油烟,他刚刚回屋换了身衣服,长身玉立的往柔和的壁灯下一站,显得冷厉的黑袍使都好像化作了一汪春水。 小姑娘自然也瞧见了,立时便不哭了。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便啪嗒啪嗒的跑到沈巍面前,仰着小脑袋看他。 赵云澜放下筷子擦了擦手和嘴走过来,搭着沈巍的肩膀仿佛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一靠,“没事,小屁孩醒了哭鼻子而已。” “我才没有哭鼻子,”小姑娘两手揉了揉眼睛,气鼓鼓的看着赵云澜,然后又怯生生的看向沈巍,奶声奶气还带着些哭音的说:“大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赵云澜笑了,“小朋友,有眼光。”不过小姑娘下一句话便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了。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好不好?” “那可不行,”赵云澜蹲下身,揉了揉女孩的头发,眼里皆是笑意,“这个大哥哥呀,有主了,我家的。” 接着将小姑娘抱起来往郭长 分卷阅读80 城怀里一塞,“给好好的送回去,有什么事就套个警察的身份使就行。” 郭长城抱着女孩走了,赵云澜往沙发上一靠伸了个懒腰,“这小郭带着那小孩一走,瞬间就清净了不少。” 他抬眼饶有兴趣的看着还站在原处耳尖通红的斩魂使,笑的痞里痞气的说:“怎么?我说的有错吗?你不就是我老婆,我家的大美人?” 沈巍走过来坐到了他对面,低垂着眼不敢看他,可眼神又控制不住的往赵云澜身上飘,支支吾吾的,脸又红了几分。 赵云澜觉得,他要是在不说点什么,沈巍怕是能自己将自己焖熟了。 他从怀里掏出个长条的木盒子,凑近了塞到沈巍怀里,顺便在他脸上亲了口,才像个偷了腥的猫一样喜滋滋的坐回沙发上,“礼物,给你的。” 沈巍低下头打开盒子顿时愣住了。盒子里放着一杆笔,细木笔杆,笔尖金灿灿的,看起来光华流转。这赫然是传说中的功德笔。 “喜欢吗?”吃饱了饭,所谓饱暖思淫、欲嘛,赵云澜觉得自己先前喝的酒的酒劲似乎又上来了,脑袋里晕乎乎的,越看越觉得沈巍怎么那么好看,越觉得自己眼光好早早的就将这大美人定了下来。 可越看,在大神木里看到的事却也开始在脑子里打转,握着沈巍有些冰凉的手腕,听着他关切的声音,赵云澜忽然觉得鼻子发酸,有些难过。 白坐在椅子上,手脚皆被束缚着。他身处的这个地方,诺大的空间里摆满了形态各异的镜子,灯光在镜面上不断反射,明亮到刺目。 一个人站在灯光聚焦的地方,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摇头晃脑的挥舞着指挥棒。他穿着花里胡哨撒着金粉的夸张且怪异的服装,戴了一顶高高的插了朵花的帽子。他的脚下没有影子。 正对着白的那面巨大的镜子里,沈巍与赵云澜正在耳语着些什么,一个人红了耳朵,另一个则是红了眼眶。 白看着这幅场景默默地想着,若是以后有机会,按着平常人的规矩,他与巍相识满打满算五千多年,总归是该补上一份贺礼的。 只是他向来身无长物,即没在意过什么金银,也从没有兴趣去收集一些宝物。中级里倒是什么都有,可是也带不出来。 难得的,白觉得有些烦恼。 乐声逐渐攀上了高潮,所有的镜子都在震动。当那人随着最高音挥下指挥棒,显示着沈巍与赵云澜影像的镜子裂了开来,哗啦啦碎了一地。 乐声戛然而止,而那人似乎还在享受着音乐的余韵。“啊哈,突然忘了。”他一拍头跳了起来,将指挥棒往空中一抛变成了一根圆头手杖。 他转过身摘下帽子在空中挥了挥然后放在左肩,向白行了一个十分夸张的礼,然后保持着那个弯腰的动作蹦跳着转了一个圈将一束玫瑰花递到白的面前。 “监察者大人,招待不周,还请多多见谅。” 他的脸上戴着一个笑的十分诡异的面具,两只手上都带着天鹅绒的手套,领子高高竖起,将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 白看着他面具上弯成两道线的眼睛的位置,平静的说:“死极来的,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离开。” “不不不,那可不行,我还有一笔大买卖要做呢。”那人后退了几步,冲白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他两只手在空中张开比划道:“很大很大的生意呢,要是搞砸了我可赔不起呀。”他左边歪着头,一会又歪到右边,然后很惊喜的说:“不如大人也来参加吧,有了大人的帮助,在下的一定会生意兴隆的。” 白的眼睛眨了眨,视线向趴在吊灯上的小黑飘了飘,很快又挪了回来。“我并不懂怎么做生意,对此一行也没什么兴趣。” “嘛,不需要大人做些什么,嘿嘿,”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手杖的圆柄笑了笑,“只要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在下这个做小生意的开个方便之门就好。” “方便之门,吗,”白轻声念了一遍,然后直视着那张面具说:“那么你可以给我什么呢?” “嗯,这个嘛,请容在下想想,”手杖在手里轻轻的敲击,那人面具上的笑脸变成了疑惑的表情:“在下还以为,让大人您有命回去继续享受您作为监察者的人生已经足够作为酬金了呢。只不过听大人这样说,您似乎并不满足还贪心想在多要点什么吗?” 白直接问起了另一个问题,“那个红衣的界外来的灵魂、他所知的用来对付我的方法以及最后使我昏迷的东西皆与你有关?” “嗯——”那人点了点头,帽子因为他的动作掉了下来又被他接住戴回头上,“啦,那种厉害的东西,怎么可能出自我这种小人物呢?不过啊,监察者大人这样岔开话题,是想要拒绝在下吗?” 然后他自顾自的把手杖抛起,手杖在空中转了几圈又落回了他手里,变成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太刀。 “在下可真是伤心呢,只有更多的生意才能弥补。”他将刀尖指向白,面具上个表情又换成了开心的大笑,“说起来,大人您也是件不错的商品呢,肯定能补足 分卷阅读81 在下受伤的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从作业的苦海里爬出来的作者送上熬夜更新一章,后面几天大概会有日更和加更掉落。 隔了那么久才更新,真的是万分抱歉。 以及假期过后大概会不定时的锁文修文,如有不便,还请谅解。 ☆、带薪休假五千年(八) “我是第几个?”白问。 那人将刀一边在白身上比划找着下刀的地方,一边说:“这个嘛,流经在下之手的货物那么多,您是第几个这样的问题,在下还真是无法回答。” “不过啊,”他点了点头,绕到了白的身后,将刀高高举起对准白的心脏,“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嗯,反派死于话多对吧?哈,见识的多了,在下也觉得这确实是句真理。所以,有什么话,等您被摆上货架以后再由在下来一一讲述吧。” 说话间,刀便被朝着白的心口狠狠刺了进去。感受着熟悉的刀切割血肉的声音,他陶醉的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面具上的表情却变成了眉头紧皱的困惑——不太对,没有血的味道,也没有监察者灵魂溢散所特有的那种令人陶醉的气息。 “动作熟练并拥有特殊质地的武器,看来时管局死极所属人员的失踪问题已有答案。” 随着清脆的断裂声和重物坠地的声音,白轻轻抽出背在身后的双手轻轻拔出被贯入他心口位置的刀丢在地上。 他站起身,看似普通的粗布衣服上连个破口都没有。而当他转过身看向连连后退将各种武器轮番朝着白招呼的那人时,他脚上的锁链也随之断裂落在地上。 白一步步走向那人,所有袭来的武器都被阻隔与一尺之外无法近身。他眼眸清澈,眉目浅淡不见一丝杀气,即使穿着朴实的衣服,面容也非绝色,但当明亮的灯光披在他身后,光与影交汇在他脚下,却让人觉得,这必是世间无二的存在。 他被人传为仙神,被人以渡亡君相呼,乃至最初,他被从勇者捧为无所不能,也许就有此原因吧。 那人,不,他大概已经不能再被成为人了。 他的面具掉了下来,露出里面半透明的轻度腐烂却难掩俊美的脸。他的额头上有一枚弯曲的两三厘米长的角,一只眼睛与人类无异另一只却与冷血动物相仿,太阳穴的位置还长着青色的硬质的鳞片。 白停在离他两三步的位置,掉落了一地的各种武器被自动的排斥到白一尺之外的位置,给他制造出了一处可以下脚的空地。 白蹲下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拼凑而成的灵魂吗,抱歉,情况所迫,行为有失偏颇,此为我之过。” “是啊,是啊大人,搞这些阴私手段您也知此为不对,那不如,放了在下如何?在下愿将一半家财送于大人,若以后再犯,再被大人抓到,那在下定然听由大人发落。” 白说的话,他就只听进了承认过错的那一句,于是属于人类的那只眼睛瞬间便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一线生机。 一边在心里嗤笑这一次虽然遇到了个硬茬子,但还好是个没脑子的。只不过想到那一半的家财,他的心还是难免抽了抽,实在是心疼的紧。 一边面上将献媚讨好做到了极致,就只盼着能从白嘴里听到个好字,然后早早溜之大吉。 但白只是看了看他,好像有些没弄清楚自己承认一下错误和要放了他有何关系,“你……”他有些迟疑的说:“你是因为所用肉身为无头尸体,所以头脑无处安放吗?” 嗯,今天的白,也很直白,就差直接问他是不是没把脑子带上了。 只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表达什么不满,打不过就得缩着,拳头硬的才有说不的权利,这些道理,他在死极学的再透彻不过了。 “那,大人,在下将全部的家财献于您,日后所得也尽数交予大人,不知可否求得一个活命的机会?”他穿着华丽怪诞的衣服跪在白面前,五体投地的伏在他的脚下。 如此的姿态,让白直接招来了黑刀,刀刃贴在他的脖颈处钉在地上,“既然你听不懂我的意思,那我们便这样谈好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些你之前说的只有我摆在货架上时,才能听的事了。” 白在刀身上轻弹了一下,黑刀嗡鸣,那家伙也跟着一哆嗦。 “先脱了你这副躯壳。” “是。”他不敢拒绝,几缕微光分别从他手脚的位置透出来,无头的躯体往旁边一歪倒在地上,早已凉透了,露出的皮肤上已经有了些尸斑。 伏在白面前的生物,仿佛是人与冷血动物拼凑成的脑袋下面,身体裹在黑色的袍子里,青色的像是蜥蜴却带着骨刺的尾巴与他的主人一样伏在地上。手除了指节处像是钩子,与人别无二样。 “以你如今的模样看,你已经吞吃了许多人类的魂魄,是为了弄到可以使用的新鲜躯壳吗?” 不等他回答,白便否认了这个推测,“不,失去灵魂的躯壳无法长时间的保留,这与你所 分卷阅读82 从事的买卖并不相符。之前的红衣鬼打着轮回的主意,你若是他背后指使对他的目的总归有所知晓,那么,你是为了变成人,为了得以轮回。” “是,大人所言皆是对的。” 他伏在地上一边颤抖着一边说:“死极里环境恶劣,情况艰难。除了住在那的原住民以外,另一种住客便是生灵死后的魂魄。 入死极时执念磨灭的魂魄便有转生之机,然而执念过深的那些却是入不了轮回的。他们的魂体太重了,到不了轮回之地,所以便只能沉沦死极。” “可是啊,有着执念的人哪那么容易能放弃呢?要想去生级,目前来看有两个法子。一个是弄一具刚死生灵的躯体,他们生机未散,死极之人借着这点生机的遮掩能暂时在生级活动。 二是吞食生者魂魄,使生气压过死气,压过之后也不可间断,方能以本身行走于生级。” “可你却在打轮回的主意,”白突然抬脚直接将他踢飞出去,然后掷出黑刀,直接穿透左肩将他钉在墙上。 那家伙手中捏着的薄片掉在了地上,被白从之前地上那一堆武器里踢过去了一枚小刀直接切成了两半。 “你也自死极而来,若死极真如你所说,那么你能从那里混成如今这幅样子,便不会不留后手。” 白走到他面前,让他将痛呼硬生生咽了回去。“最后一次机会了,要知道我杀过的死极来的家伙连数都数不清了。” 所以,并不差你一个。这次问不出来,大不了以后再抓一个就是了。 白木着脸,脑子里却在想着,忘记这个威胁是跟谁学得了,听起来有点奇怪,和之前的世界里听过的中二病似乎有些像。 “嘻嘻,哈哈哈哈,”那家伙这次不仅不怕反而虚弱的笑了起来,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像是把掉落的面具带回了脸上。 “大人呐,监察者大人,你既然那么想知道那么在下就告诉你好啦。首先先从名字说起好了,在下呢,叫做蝾” 他的嘴角越发上扬,“在下就是专为那些执念深的死极生灵提供躯壳的倒卖商人,而打轮回的主意,主要是这一行竞争大呀。” 他一只手摊了摊,耸了耸肩,神情是十分夸张的沮丧的表情。眉眼向下,扁着嘴,可随机他又换上了一副兴奋的表情。 “于是呀,在下就觉得试验一下新的商路。此地的轮回未全,却又得天独厚。在下若是等着此地轮回即将补全之时,吞噬了这整界的魂魄,然后遁入那些有识无魂的鬼族的身体里,嘻嘻,那你说这天道会不会将我等当做鬼族新生出的三魂七魄呢?” “吞食一界的灵魂绝非你一人可为的,你还有同伙。”白远比他想象的要冷静,没有怒火中烧也没有杀意猛涨,让蝾觉得像是在唱独角戏,无趣的很。 “如果说你是个诱饵,让我看到的巍的画面便也有可能只是用作迷惑,那么此界的时间流速应该是与外界不同的。” 白条理清晰的说着,“所以你刚才的演戏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如今不演了便只能是因为外面的事情已经进展到了最后一步。” “是呢是呢,大人果然很聪明,在下刚才可是忍笑忍得辛苦万分。只不过,您的聪明如今好像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紧接着蝾用自由的那只手敲了敲额头,“啧,瞧在下这记性,您的聪明才智还是有用的。相信用您这颗聪明的大脑制成的主脑一定会在现阶段的主脑技术上有所突破,为在下的增添一笔巨大的财富。” 他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角,“啊,真的是,大人您如此的体恤在下所受的伤,在下真是感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紧接着,蝾掏出把小刀,毫不手软的直接切去了被钉住的位置从墙上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那个叫赵云澜的人类的灵魂很特殊,除了能提供更多的力量,想必味道也一定不错。至于沈巍,他可以算是此界的鬼族里最好的躯壳了吧,强度高,长得也不错。” “何况他二人身负大气运,有此气运遮掩,你也能更好的混迹于中级。”白接到,蝾的眼睛一亮,“没错,看来监察者大人也很懂嘛,这真是让在下更期待您被做成主脑之后的表现了。” “嗯,如此事情便明了了。” 白手微握,钉在墙上的黑刀嗡鸣着飞了出来然后落入了他的手里。小黑从吊灯上飞下来,随着靠近白,身形也慢慢显露在蝾的眼前, 它落在白的肩膀上怪声怪气的刚喊了一句“犯从死极来,”便被白轻轻拍了一下。于是只好没好气的瞪了白一眼,抖了抖毛,中规中矩的判道: “有罪者,蝾,自死极来。所犯罪状如下:一,私入生级;二,吞食生魂不计;三,谋害时空管理局死级员工,其量不计;四,所图危害一界存亡;五,欲搅乱生死界限。另有小罪多项,数不胜数。五条大罪,条条当诛,予以灭魂,再无重生之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嗯,反派真的是会死于话多的。b 分卷阅读83 r ☆、番外 七美德 贞洁 那是勇者刚刚闻名于世之时,为妖魔所祸的人赞颂他的名字,咏唱他的赞诗。 弓箭手一脸抓狂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抱着毯子掀开他的帐篷走进来,然后找了处角落将毯子一裹就要睡过去的勇者。 “我跟你讲,虽然你很厉害但老子真的喜欢的是女的啊,那种大胸细腰腿长的火辣妹子,我和你之间是没有结果的。” “哦,”勇者在毯子上蹭了蹭,然后把又将自己裹得紧了些。 “哦什么啊你,”弓箭手把枕头丢了过去,“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这都是你这个月第五次夜袭我的帐篷了,勇者大人您到底看上小的哪点,小的改还不成吗?” “……”推开被砸到脸上的枕头,勇者连眼睛都没睁的说:“吵。” 弓箭手抓狂的挠了挠头,一脸想死,“我跟你讲,你不要以为你很厉害我就不敢打你啊我跟你说,你信不信老子下次在你背后射冷箭!” “不信。” “行了行了,你也别抓狂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听到动静过来的魔法师掀开帐篷走进来,脸色苍白,还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副睡眠不足饱受摧残的样子。 他拿魔杖戳了戳睡得迷迷糊糊的勇者,“最近总有女的半夜往他帐子里钻,也不知道都是从哪弄的消息,一钻一个准。” “哟,”弓箭手顿时来了兴致,咂舌道:“艳福不浅啊。” 魔法师瞥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确实艳福不浅。有个附近一处小国的公主,还有几个贵族小姐,其他的像什么美艳妖魔,清纯的乡村姑娘……那是什么类型的都来了个遍。” 说着他又戳了戳勇者,“打了一天架好不容易能回去休息,结果一掀被子就看见一个美人躺在里面含羞带怯的看着你。呵,这家伙要是不跑怕是贞洁不保,早晚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拆解入腹。” 随后他又带着两分调侃的看着弓箭手,“你要是感兴趣,明天可以和他换换帐篷,到时候灯一关,随你享受。” “嘶,”弓箭手打了个哆嗦,拽过手边的毯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不了吧还是,我这小身板实在是无福消受。” “不过,就没有美人追出来的?” 魔法师嗤笑了一声朝勇者努了努嘴,“他直接拽上被子就跑,人家美人穿的那么清凉是得奔放成什么样才能追出来啊。” “哦,这样啊,”弓箭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又觉得不对,“不是,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你不会是暗恋这货,成天开着水镜偷窥吧,哎哎哎,你,别打,别打。” 弓箭手捂着被魔法师拿法杖狠狠敲了的几下的脑袋委委屈屈,魔法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指着自己眼睛下面的黑眼圈说:“因为上一个被掀帐篷的受害者就是我。” 在以后的日子里,投怀送抱的美人随着勇者名气的提升日益增多。不过他的小伙伴们已经学会了抛弃他,在可行范围内住的离他有多远是多远,并且相互竞争,争做住的最远的那一个。 而勇者大人在时光的磨砺中终于练就了不睡帐篷不睡床,尽量在别人够不到的比如树上、屋顶等各种地方满足睡眠需求的技能,成功于百花之中保住了自己的贞洁。 直到死亡。 节制 酒吧里一片吵吵闹闹,操着黑话的佣兵,妩媚的舞娘,做着临场表演的半吊子的魔法师。 角落里,勇者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和周边杂乱仿佛是两个世界。 随即他就被弓箭手撞了一下。弓箭手拿着喝了一半的酒瓶,脸上带了点红晕但神智还算清醒。 “喂我说勇者大人呀,咱们干了那么久的活好不容易出来放松放松,你倒是也跟着一起玩嘛。” “玩?玩什么?”勇者有些困惑的歪头看向他,一边伸出手将抱着酒瓶喝的醉醺醺的眼见就要从沙发上滚下去的狂战士挡住。 弓箭手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自暴自弃的捂住了脸,“不行,每次被你这么看我都有种带坏小孩子的感觉。” “可是我已经二十岁了,”勇者一本正经的说:“不管是以哪国的律法来看,我都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只是感觉,感觉懂吗?” 勇者摇了摇头,“不太懂。” “好吧,”弓箭手扒拉走沙发上的酒瓶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按照往日的和勇者的争辩只会变得特别没劲并且还没完没了的经验果断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从桌子上摸了瓶还没开封的酒丢进了勇者怀里,“诺,看我们喝的这么开心你就不好奇?打开尝尝呗?” “尝尝!尝尝!”已经喝的人事不知的魔法师挥着法杖在一边起哄,法杖闪着光吐出一串泡泡。 勇者抿着唇看了看群魔乱舞的同伴将怀里的酒瓶放回了桌上,“我并不适合饮酒。”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自己的酒量,也不知道自己 分卷阅读84 喝醉了后是会呼呼大睡还是说胡话,或者我也可能发酒疯。” 他从空间里抽出一张毯子给抱着他的胳膊睡得正香的小刺客盖上,目光平和却又带着孩童的纯挚。 “我不知道自己在醉酒之后还能否克制自己的力量,因为饮酒有可能会使理性变得松懈,力量失控的代价是我所无法预估和承担的。” “所以啊,”他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连笑意都带着几分克制。“你们喝就好了,我可以做那个清醒的,在你们玩够后送你们回家的人。” 不只是喝酒,赌博、毒品……开始是一切会影响人理智的东西,后来他开始拒绝带有麻醉性质的药品,因为那会让他失去对力量的把控。 接着在朋友们一个又一个的离开之后,他开始拒绝一切娱乐方式,拒绝悲伤又拒绝了喜悦,拒绝掉回忆……在万年的轮回中勇者慢慢把自己变得像个苦行僧,想块不知寒暑的磐石。 但是啊,即使失去了那么多的记忆,即使变得与最初时那般的不同,可许下的诺言却牢牢的刻进了他的灵魂里。 永远克制并且清醒,然后送那些疯过闹过的家伙安全回家。 慷慨 记不清是谁这样问过勇者,“金钱、权利、力量乃至性命,你还有什么是不能慷慨给出的吗?” 那时的勇者刚刚从战场上下来,脏兮兮的,浑身是伤,唯有一双深灰色的眼睛清澈透亮,没有染上半分杀意和血腥。 他低着头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人的东西以及不符合平衡的东西,除了这两样,我有的若他们需要,若维持平衡需要,可以尽管拿去。” “那你还真的是个圣人。”那人嗤笑道。 一边走过的狂战士听见了走过来豪迈的搭着勇者的肩膀一搂,大声的笑着说:“那你可就错了,这家伙可是也就看着大方,实际上吝啬的很。” “怎么说?” “比如我问他要一棵草,他会说草长在那里有自己的生命,他没有剥夺的权利。还有啊,被穷人请求赐予财富的时候他也是说:你们的贫穷并非因为天灾,不善经营和目光短浅带来的贫穷这是你们为自己的错误所承担的代价,而不该是向我索求的理由。” 狂战士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然后饶有兴趣的与那人说:“他那理由也就看着宽松,但慷慨于自甘堕落的人是不公,帮助那些自己招致了恶果的人有违因,可是勤奋上进又知道度能克制自己的好奇心的人不管陷入怎样的境地都自会有其造化,又哪里需要他专门去慷慨一下的?” 勇者点了点头,中正平和的说:“确实如此,所以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慷慨的人。若有一天真的需要我去慷慨的做些什么,那么那也不会再是慷慨之举而会是以一种责任。” “是吗,如果有一天世界被砸了个窟窿需要拿你的灵魂去填呢?” “世界被砸了个窟窿会发生什么?” 那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大概就是世界毁灭什么的吧。” “那就拿我的灵魂去填吧,”勇者回答的毫不犹豫。 之后的万年,当年的伙伴都已经逝去,世界的中级的缺口使得执念深沉的死极之人不断涌上生级。 勇者践行了他的话,顺势而为着教皇的安排,一次又一次慷慨的献出生命,然后将自己的灵魂填补在中级的缺口上。 一次又一次,终将死亡也变成了责任。 希望 什么是希望呢? “大概就是你在杀敌的时候永远都能看见一个人冲在最前面,你知道只要有他在那些异族终会退却。” “是每次从战场上回来,看着宁静平和的城镇,看着人们的笑,然后在柔软的床铺上美美的睡上个昏天黑地再醒来的时候,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战火终究会结束。” “嘛,希望啊,就是能吃上好吃的呗,然后就是想着总有一天那个笨蛋勇者大人会成熟些别再那么让人头疼了,虽然后面这一点总是让人失望就是了哈哈。” ………… 最开始的时候勇者的伙伴们总是这么说。在他们谈论希望或者畅想未来的时候,勇者总是一副倾听者的姿态,认真的聆听,鼓励赞扬,同时对自己保持敛默。 终于有一天,有人拍了拍勇者问他“你呢,好像还没听你说过你的希望啊?” 勇者掏出了一个小本子,开始逐条的念起来“永远冲在最前面,永远保持胜利,保护和平与宁静,变得成熟一些不要让人操心……” 一条一条都是周围人曾提及的希望。 念完后他把本子合起来笑着说:“我不太了解什么样的可以被称为希望,那我就去把你们的希望都带到现实吧。任务量有些大,活着的时候可能会累一些,不过还好,当死亡到来时我还有无尽的时间可以休息。”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勇者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一次次的被复活,又被一次次的拉去干活,连世界都毁灭了,自己也没能逃脱被弄出来继续工 分卷阅读85 作的命运。 不过还好,勇者变成了白之后终于有了自己的希望——希望上司有点良心,能让他早日过上退休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所以先送上几章番外,也算是对白的过去和他自身形象的补充吧 ☆、番外 七美德(二) 勇敢 如果能对勇者最初的小伙伴们进行一次采访的话啊。 走进乱而有序的营地,记者先生最先看到的就是趴在树上擦拭弓箭的弓箭手先生了,“弓箭手先生,你好,可以采访您几个问题吗?” 弓箭手不好意思的笑着挠了挠头,“哈哈,那个先生什么的,真是太客气了。嗯,你有什么事就只管问好啦。” “请问你觉得最勇敢的人是谁呢?” “最勇敢的人吗,”弓箭手挠了挠头,从树上跳下来手指有节奏的点着下巴,“要说最勇敢的人的话,那应该是刺客小姑娘了吧,嗯,是她没错了。那家伙可是敢在喝醉的时候光明正大吃勇者豆腐的人啊,爷敬她是条汉子。” 再往里面走一点,记者又看到了正把魔法杖当剑使,舞的风声飒飒的魔法师。每个远攻都怀着一颗进战的心这句话果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还着这样腹诽的记者刚准备迈步,一道风刃就擦着他的脸打在了旁边的树上,合抱粗的大树应声倒地。 魔法师冷冷的看过来,话里也仿佛带着冰碴子“我听到你在吐槽我。” “我,我没……”我就是心里想想啊,难道他会读心术吗?还是我一不小心说出口了? 魔法师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你没有说出口,我也不会读心术。另外,心里想的也算。所以你果然是在吐槽我吧?” ‘砰’记者满背冷汗的看着身前被魔法师一杖砸出的大坑,咽了口吐沫。“那,那个,我是来采访的记者,可以采访你一个问题吗?关于你觉得最勇敢的人。” “嗯?”魔法师阴沉的撇过来,触到他眼神的记者打了个寒战。“以前觉得是弓箭手那家伙,嘴贱好色竟然还敢往外面跑,真是勇敢的很呢。不过我现在觉得你也挺勇敢的。” “为……为什么?”记者又咽了咽口水,秉着好奇心小心翼翼的问。 “呵,”魔法师轻笑了一声,记者的心跟着一颤。“敢打扰我感知魔法,你说你是不是很勇敢呢?” 记者先生表示,这个问题他真的不敢回答啊。于是勉强笑了笑打了个马虎眼,遁逃。 魔法师看着记者有些狼狈的背影,突然笑了,什么阴沉之色的连个影子都寻不到。他抚着魔法杖,笑着说:“嗯,记者先生还真是有趣。” 转过来凑热闹的弓箭手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得仿佛看见魔法师背后层层盛开的黑色花朵。他忍不住砸了砸舌,恶趣味的家伙。 “你怎么了吗?” 跑的气喘吁吁的记者低下头,看见了一个穿着碎花小裙子束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束花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记者擦了擦汗,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和善一点。“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刚才有些吓到了。那个,请问你知道刺客小姐在哪里吗?” “我就是呀,我就是刺客。”小姑娘奶声奶气的说,眼睛笑成了两条弯弯的线。 所以说刺客为什么会是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姑娘?记者面无表情的想了想之前的暴力阴沉魔法师,然后迅速接受了这个设定。小姑娘就小姑娘吧,也许是团队特色也说不定呢,哈哈。 “我是来采访的记者,我想请问,你觉得谁是最勇敢的人呢?” “最勇敢的人啊,”小姑娘盘腿坐下,撑着脸冥思苦想。 许久之后,记者问:“那个,刺客小姐?” “嗯?”刺客抬起头十分诧异的看着他,“哎?记者先生你怎么还在这里?” “之前我问的问题?”记者小心翼翼的问。然而刺客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软绵绵说:“问题?什么问题啊?对了我觉得今晚可以喝蘑菇汤哦,勇者哥哥做的蘑菇汤可好喝啦。” “我是说,你觉得最勇敢的人是谁?”记者又问了一次。 “其实勇者哥哥做的小蛋糕也很好吃啦,不过我是女孩子嘛,蛋糕吃多了会长胖的,长胖了就不好看了。”小姑娘兴高采烈的说完才一脸无辜的看着记者吐了吐舌头,“那个,记者先生,抱歉抱歉,我又忘记你在这里了,请问你问的什么问题来着?” 不能抓狂,冷静,这个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记住你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记者,你面前的只是一个孩子,不能发火,微笑,记住,微笑。 “那个,记者先生,你的脸抽筋了吗?好可怕呀。” ‘叮’记者仿佛听到了自己脑子里理智绷断的声音,还好突然出现的狂战士挽回了他处在悬崖边上的情绪。 狂战士走过来揉了揉刺客的脑袋,爽朗的笑着对记者 分卷阅读86 说:“抱歉抱歉,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哈哈,刺客总是容易跑神,反应慢半拍的。我先说吧,她估计还要过一会才能反应过来回答你的问题。” “好的。”狂战士先生虽然又高又壮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但看起来似乎是个很好的人呢。“那请问,狂战士先生,你认为谁是最勇敢的人呢?” “这个嘛,”狂战士想了想指着从树林里走出来的魔法师说:“应该是魔法师吧,虽然身体蛮弱的打打架总喜欢往前冲,拦都拉不住,哈哈,是不是超级勇敢?” 这时刺客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拉着狂战士的手指开心的说:“最勇敢的人当然是狂战士啦,他那么高,那么大,所以很勇敢。” 不,高大和勇敢并没有直接联系。不过……记者四下看了看,弓箭手和魔法师都过来了,“我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没有人觉得勇者先生是最为勇敢的那个呢?勇者先生的实力应该很强吧。” “他啊,怎么说呢,实力强和勇敢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当然啦也不是说他不勇敢就是了,啊,好麻烦。” 弓箭手烦躁的揉乱了头发,“嘛,这么跟你说吧,那家伙跟个小蠢货一样,执着天真还动不动就犯傻,他干的事情一般都和勇不勇敢没关系啦。” “那家伙再勇敢就该上天了,他要是知道退缩,我或许会省不少功夫。”魔法师转着法杖笑着说。 总是慢一拍的刺客鼓着脸插话:“勇者哥哥做饭超级棒,会做饭算不算是超级勇敢啊?” 狂战士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对记者总结道:“与其说勇者他勇不勇敢,还不如说不管是杀敌还是别的什么,需要他做,于是他就去做了。在我们看来需要鼓足勇气的事情在他心中也许只有要和不要两种选择,而这选择与是否勇敢无关。” 似懂非懂迷迷糊糊的记者在离开的路上撞见了勇者,“那个,”他追上去问道:“勇者先生,我是来采访的记者,可以问问你你认为最勇敢的人是谁吗?” 勇者平和的看着他,然后认真的说:“大概是我自己吧。” “哎?”记者诧异的追问道:“可以问问原因吗?” 勇者清浅的笑了,像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和而又静谧。“当一个人从心底里认为自己勇敢的时候,那么世界上就不会有比他更勇敢的人了。” 后来,记者混成了一位大作家,日常在书里卖勇者安利。 当他意外得知了对勇者的阴谋的时候,作为一个不会魔法也不懂别的什么战斗技能的普通人,他连夜赶了数万里的路程,翻越重山,躲避着沿途的异族,最后抢了一套铠甲,抓着同样抢来的剑,在勇者自尽前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勇者大人阿,”他躺在勇者面前一边吐血一边说着,“逃吧,离开吧,去哪里都好。这样的我们……这样卑劣的我们,怎么会配得上您的信念呢?” 勇者蹲下身,包围在四周的将士立刻戒备了起来。然而勇者只是将记者揽起来,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 “值得的,”他用跟魔法师学到的一些魔法默默地缓解着记者的痛苦,“这世界上不是还有像你这样的人吗?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了。” 他笑了,像是夏日里的微风。记者看着他的笑容却忍不住哭了,泪水顺着眼角流进鬓发,“勇者大人啊,何必呢,咳咳咳咳……”他咳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魔法师大人说的对,您该明白什么是退缩的,可您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他呜咽着在勇者的怀里慢慢绝了生息,在勇者的身后是呈拱卫状早已死去的魔法师、弓箭手、狂战士和小小的刺客姑娘。 “抱歉啊,”勇者将记者放在地上慢慢的站起身,他环顾四周黑压压的军队,深灰色的眼睛里群星坠落,“我不想死的这么轻易了。” 满足 遇到勇者大人前最使人满足的事情: 弓箭手在遇到勇者前是算是一个游侠,每天在山林街市里四处的晃荡。要说这最让人满足的事情,那应该就是手上有闲钱的时候找一家小酒馆坐下,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看着长腿细腰的火辣美人跳舞。 魔法师最开始的时候曾梦想当一个伟大的剑士,哪怕后来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个好像蛮厉害的魔法师他也一直没有放弃过这个梦想。所以说最令他满足的事情,果然还是借着身份光明正大的以合作的名义去各个剑术学院蹭课了。 狂战士块头大,力气也大,常常控制不好,所以只好住在远离人烟的山里。他养了一堆小动物,像是兔子、小鹿什么的。一天里能在忙完之后躺在小院里的躺椅上,晒着暖烘烘的太阳,看着那些小动物们,这就已经很令他满足了。 刺客是个来自奇特种族的小姑娘,有着漫长的可能有几百年那么长的生长期。他们通常反映有些迟钝,天真纯善又有些幼稚。可或许突然的某个午后,她们的心灵一瞬间成熟,就像是顿悟一样,一夜之间长大。那时,他们便进入了短暂的成年期,大概只有十几年那么长。只是,大多数这个种族的 分卷阅读87 人都等不来成年的时候。 对刺客小姑娘来说,最令她满足的就是今天也没有遇到坏人,今天也能吃到热乎乎的好吃的,今天也活了下来。 在遇到勇者之后: 遇到勇者之后,弓箭手最满足的事情变成了——勇者他今天又没有惹麻烦。 日常用来平复自己暴躁情绪的内心活动进化过程大致为: “勇者他虽然傻了点,但是还好,他不熊啊。” “虽然勇者有时候可能稍微熊了点,不过他知道分寸还不爱惹事啊。” “好吧,勇者他可能有时候会惹那么点事,但是他不是故意的嘛。” “行吧,我承认,他是不是故意的和他的惹事能力没什么直接联系,但是……算了算了,好歹还有爷在呢。” 遇到勇者之后,魔法师再也不用时时刻刻装出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当然除了他恶趣味的时候。嗯,这大概是因为勇者时时刻刻都能挑战他的理智极限吧。 曾经一时冲动拎着法杖和勇者干架的魔法师表示,最让他满足的事情果然还是有一天能看到那家伙吃瘪的样子啊。 狂战士还好,他是自愿跟随勇者离开山林的。空闲里跟着勇者学习认字读书,走南闯北的开拓眼界,这些都使他万分满足。 刺客小姑娘闻着勇者做的饭的香气自投罗网以后,就赖着不走了。对她来说,要是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和能做出那么好吃东西的勇者在一起,那真是件令人再满足不过的事情。 至于勇者,他不知好奇,不知渴求,于是也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满足。 谦卑 “你会跪在我的脚边,祈求我的慈悲。” “为什么?”勇者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困惑的问。 “因为我会杀了所有你在意的人。” “所以呢?”勇者眨了眨眼,“这和我跪你有何关系?” “呵,你这幅高傲的,虚伪的惺惺作态的面孔,我总归会将它撕得粉碎。现在,跪下!” “咔,”导演跳起来,指着勇者骂道:“不是我说,那边那个,演勇者的那个,你搞什么玩意,没看剧本吗?这里就是要突出勇者的挣扎,大义突出他为了朋友而屈膝的那种情感,你这都演的什么玩意,跟个木头似的!” 他说的吐沫星子乱飞,脸涨得通红,但再看勇者看着他一言不发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后面骂得更狠的话不自觉的就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他摆摆手端起桌上的水狠灌了几口,“你在下去看看剧本,好好揣摩一下人物。” “哦,”勇者乖乖的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勇者好像做不出那样的事情。 他走出片场,外面阳光明媚,边上扯着横幅写着《勇者史诗》剧组正式开机。然后他做了个深呼吸伸了个懒腰,一辆车从一旁斜刺了出来,直接脑袋一套手脚一绑,把他抓上车就跑。 勇者挣扎着换了个稍微舒服些的姿势,微微皱眉“恩,原来现在绑架已经这么嚣张了。”然后就被坐他右边的人照头糊了一巴掌。 “倒霉孩子,都转世了还是这么个调调。谁是绑架犯了?你是不是非得让爷后悔去找你是不是?” 又有一个声音带着些冷气的说道:“行了,照哪呼也不能照头,本来就不聪明,连把自己的灵魂给世界填窟窿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再打傻了可就麻烦了。” 一个女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够了啊你们俩,一见面就吵,吵啊吵的都吵到现在了还没完没了的,你信不信半夜睡觉的时候我给你俩抹了脖子?” 满嘴胡话,还随意杀人,大概是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勇者淡定的想着。 一双手把他扶了起来,又慢慢的替他解开绳索。“你也别怪他们,他们也是气急了,毕竟你以前做的事真的挺让人火大的。” 说这话的这大概是那说双手的主人,紧接着勇者头上的头罩被人取了下来,他终于看清了之前听到的每个声音的主人。 一口一个爷的那个穿着休闲装,是个看上去有些颓废的青年。说活有些冷,正和颓废青年拌嘴的那位脸色苍白,脸上还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起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穿着连帽衫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女人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不时在那俩人的互怼里插上一句,甩上两个嫌弃的眼神。神色轻松,看到勇者摘下了头套还一脸兴奋的回头给他打招呼。真的,一点都看不出她在飙车。 至于那个帮他解开绳子的人,他长得很壮实,笑得一脸憨厚,和勇者之前想的差不多。 然后有什么记忆开始在脑子里复苏,蒙着一层薄雾,让人的心尖都在颤抖。勇者低垂着眼,手抚上胸口的位置,那里有一颗鲜活的心脏正在有力的跳动。 然后勇者笑了,轻轻浅浅如冰雪初融。 他看着他们说:“虽然我的记忆尚还残缺,但看见你们,我突然觉得,之前的谦卑与委屈都再值得不过。” 这是那个《勇者 分卷阅读88 史诗》里的台词,如今用在这里似乎也还算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小心点了申榜,于是现在格外头大。 后一章暂时锁了,因为还没有修文。大概明天会解锁吧,请敬请期待。 另,推荐一本朋友的书《我的飞升基友群》也是无CP,嘿嘿 ☆、带薪休假五千年(九) “你不能杀我,你也杀不了我。” 蝾面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听小黑念完了有关于他的判词。“在下怎么说也在死极混了这么多年,总归要学着给自己留下一两个后手的。” 他扣着指甲挑眉看向白手里的刀,戏谑又嘲讽的说:“你现在砍了在下,那可就真的只能看着这个世界‘砰’的完蛋了,哈哈哈,大人,您舍得下这个心吗?” 蝾站起身,摸出一条华丽的披风披在身上,慢条斯理的系好带子然后走到白身边搭着他的肩膀拍了拍,然后漫不经心的挑起了白一缕头发把玩着说: “啧,这还真是让人苦恼不是?在下这种干着暗处买卖的人可以毫无顾忌的肆意妄为,而大人你嘛,为了我们不会一不小心弄坏这个世界还是袖手旁观的好。” 说完他突然哎呀了一声,看着白的目光由笑意染上浓重的阴冷和讥讽。“这么说,在下好像还为大人您留出来不少逃跑的时间,稍微有点亏本呢。”像是冷血动物的那只眼里竖瞳微缩,让人难免毛骨悚然。 白对此的回应是毫不多言,直接回手一刀砍去了他的脑袋,然后反手将他的身体钉在了地上。这一刀是直接钉在灵魂上的,蝾若再想逃脱恐怕就只有撕裂自己的灵魂这一种办法了。 “所以说,有时常识是会害人的。你为什么就觉得我一定会受你胁迫呢?” 蝾身首分离却依然没有消散。他神色狰狞,脸上青鳞竖起,身体则被钉在黑刀之下痛苦的扭动挣扎。 “你……” “你什么你,”小黑抽了他一尾巴,抽的他的脑袋在地上翻了几个圈。“主意是打的挺好的,不过就你们这些家伙能偷渡上来几个?只要轮回不补全,等不到界壁最弱之时,还吞噬整个世界的灵魂呢,想的真多。” “白,咱们直接走中级过去就好,上来一个削死一个。对了,回去你可得给死极那边联系一下,能让这种生意做大,一个个的简直都不想干了吧。扣他们工资,狠狠地扣工资。” 白揉了揉一副义愤填膺模样的小黑的大脑袋,走过去拾起蝾的脑袋与他的身体规规整整的拼在一处。 “你们怨恨死极艰难,使人受尽折磨,可活着的人也在抱怨人世难行。处处是苦,处处是难,端要看你们是以什么的去看了。” 白单膝跪在蝾的身侧,手握黑刀的刀柄,一字一字从唇舌中迸发而出。“魂兮无所归,当还——天——地——间。” 蝾的身体开始发光,整个躯体看起来就像是破碎的瓷器。他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哀嚎着,不断有黑气从他身上冒出来,越来越多将他裹成了个黑色的茧子。 白的手牢牢按在刀柄上,任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你,监察者,你以为你能有什么好下场吗?你们不过就是时管局肃清异己的狗,我等着,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那你便,等着好了。”白轻声说,黑刀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黑气散尽,蝾的魂魄如今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蜥蜴,没了半点人的模样。 那些黑气皆是他这许多年蚕食的魂魄,白的算是现将他们从蝾的魂魄上分离了出去送入了中级,让其可以自行归入死极,以期日后轮回之机。 刀刃再震,蝾的魂魄沿着裂纹碎了开来,又化作光点消散于世间。 收起黑刀,白没有听小黑的直接从中级离开,而是一刀劈了这处空间。天光乍亮,外面的天空上黑云密布,狂风四起,太阳却还挂在那里发光发热,将附近的黑云都映成了一片血红。 天灾频发,洪水、山崩、地震、海啸,白耳中所及皆是哀嚎与呼救声。人祸不断,死极向生级泄出的力量不断放大着心智不坚者内心的阴暗面,打砸抢烧,以往只是嘴上骂两句的事情,如今全部被付诸行动。 “你要去救人吗?”小黑飞在白的身侧和他一起默默地看着目之所及的混乱景象。 白摇了摇头,“我救不了任何人。”这是漫长时光教会他的。没有什么能救得了所有人,即使是神。 “还有事情要去做。”他伸出手在空气中捻了捻,一根透明的线显了出来,落在他手里便成了血染的红色。“还有一个异界的魂魄在。” “哦,只是打着借着这个魂魄进来时在世界壁上留下的空洞跑到外面去?”小黑嗤笑了一声,“谁给他们的勇气,觉得自己那个体型的能从空洞钻出去?” 接着它又凑到白的手边好奇的问:“这是什么?你新弄出来的东西?” “嗯,这些年里无聊时做出来的,用于甄别灵魂的不同。”白只回答了 分卷阅读89 这一句就又陷入了沉默。 他不说话,小黑就开始自己胡思乱想。嗯,甄别灵魂,莫非是帮着沈巍找赵云澜?白以前有这么多管闲事的吗? 白顺着线摸了过去。开口的地方是他呆了近五千年的九幽之下,功德古树所在之处,还算熟悉。 他刚露头就被一个人砸了个满怀。这倒不是白躲不开,只是这人还是个熟人。 “巍?”白两手扶住他的肩膀落在地上,接着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赵云澜?” “呼,想必您就是渡亡君了吧?久仰久仰哈,”明明是沈巍的模样,说起话来确实赵云澜的腔调,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 他脸色苍白,满头是汗,身上有几处伤口但还好都只是皮外伤。白扶着他在功德古木下坐了下来,又给他度了些生气。 这里死气太重,沈巍的壳子又是鬼王之躯,赵云澜的魂魄若是久待恐怕会损及根本。 有了白的生气,赵云澜觉得那股施加在魂魄上的寒意消散了些。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只是白按在他肩上的手就仿佛是顽石般不可撼动。 “不要乱动,这里的阴气太重,你的魂魄随时有被侵蚀的可能。”白耐心的慢条斯理的说着。 “我知道,只是沈巍如今还不知道怎么样了,鬼面和那些家伙……我得去找他。” 赵云澜说着又要站起来,被白又压了回去。 “不行。”接着,他似乎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咬了咬嘴唇,声音放缓了些,“先眼前的事情解决,我送你过去。” 他们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全都是奇形怪状的幽畜,有的像人一些,有的干脆就是一滩烂泥模样,只是各个都盯着白和赵云澜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白轻轻抬起眼,看向那些家伙,斥道:“滚。”往日尸山血海里杀戮无数的煞气一瞬间不加收敛的放了出来,更遵循本能的鬼族们一下就安静了,随后飞快的散了个干净。 接着,白煞气一收,又变成了那副淡漠的样子。赵云澜歪在一边忍不住搓着下巴想,这千年前的大佬们是不是都这样,弄得和人格分裂差不多? 比如他家的沈巍,平时看着文静腼腆的很,可变成黑袍使的时候刚开始没掉马的时候就跟个大冰块似的,还有那一到,咳,的时候。 打住打住,赵云澜冲着白鼓了鼓掌,笑着说,“厉害啊,渡亡君就是渡亡君,名头果然不是盖得。” 白抿着唇避过他的目光温吞的说:“我与巍学的,如今看来还算好用。”说着他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起赵云澜,看着头顶上黑漆漆的一片,“走吧,一边走一边说,我走后都发生了什么?” “好。” 白撑起一片屏障将他与赵云澜都包裹其中,然后拉着他向上浮去。 “本来一切都还好好的,可突然不知怎么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陷入昏迷。我与沈巍去查,然后我们发现他们的灵魂不见了。” 说起这个,赵云澜的神色严肃。“再后来,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有从下面跑上去幽畜突然能说人言,一举一动都肖似人类。我们设计抓了他,却发现这只鬼族竟生出了魂魄。” 已经开始了吗。白的目光沉甸甸的看着外面黑暗,看着慢慢的开始有光透进去。 看他不自觉的抠着衣角的样子,小黑悠悠的说:“嘛,又犯职业病了?你都说了你救不了所有人,你谁也救不了,怎么了?现在又想试试当个圣父?” 赵云澜看不见小黑,也听不见小黑的话。 他已经说到和沈巍下地府查验生死簿后,沈巍说要去查看大封。“再之后鬼面出现了,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和几个披着黑袍子的家伙。那几个黑袍子的一句话没说,冲上来就打,我和沈巍勉力阻挡。” “那几个家伙很奇怪,就像是打不死一样,被沈巍的斩魂刀砍了也想没事一样。”赵云澜抓狂的挠了挠头,“再之后,他们不知道扔了个什么东西,只记得最后看见沈巍一脸慌乱的像我伸出手。然后再醒来,我就发现自己用着沈巍的身体了。” 屏障噗的冲出了水面,在白的控制下将两人放在了忘川河边。“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沈巍身为鬼王不具魂魄,那么他去了哪里。以及,怎样把你的身体取回来。” 说时迟那时快,白将手里的红线猛地一拉,一个女人从半空中掉了出来摔在了他的面前。 下一刻,白已闪身出现在她掉下的地方,一只手卸了她的两个肩膀,另一只手上黑刀转了个刀花直接贴着她的脖子插进地里。 “你们似乎都觉得我的脾气很好,觉得我是被你们戏称为正义的小伙伴的那种人,哪怕面对敌人也有一堆劝说的话要讲。”看见那女人丝毫不觉一脸痴迷的看着赵云澜、不、是沈巍的脸,白又卸掉了她的两条腿。 “是我的行为给你们造成什么错觉了吗?” 无视她愤怒的痛呼声,白将她的头按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平缓的说:“我杀过很多东西,活的死的,各个种族,各个形态。死极来的家伙,你 分卷阅读90 也想体验一下再死一次的感觉吗?” 世界之外的人透过光幕看着白的举动,将白团子抱进怀里揉了揉,轻笑了一声,和小黑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真的是,久违了啊,这样的你。”一个带了些玩味,一个则填满了怀念。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开始掀伏笔了,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看出来呢? ☆、带薪休假五千年(十)) 赵云澜下意识的觉得白现在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之前驱散鬼族的时候,即使他满身的煞气,好像背着尸山血海,但你还是能看到他的眼睛里空茫茫的洞悉却又纯稚的光。 可如今,他的眼里却像是蒙了一层雾。 此时白的眼前一幕幕皆是以前的场景,那些他早已记不清的或是下意识的遗忘掉的事情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第一次背叛、第一次失去、第一次死亡……无穷尽的失去和死亡,一切都被笼罩在战火和硝烟中。白的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女人只觉得自己的头颅要被生生压碎在地上。 她像是一尾脱水的鱼在岸上不住的挣扎,企图摆脱白的控制。然后赵云澜就看见她突然不动了,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嘴角咧得很开,露出染着鲜血的牙齿。 “嘻嘻,瞧我发现了什么,一个,更好的,躯体。” 她把之前看赵云澜的那种痴迷的,带着渴求和欲望,想要将他拆解入腹融为一体的目光换到了白的身上。 赵云澜毛骨悚然的打了个冷战,“这变心变得也太快了吧。”他上前了两步,试探着问:“渡亡君?大人?白?你还醒着吗?” “呵,你急什么?虽然我有了更好的选择,不过你这昆仑君转生的魂魄,上古大神,想必吃了也是大补呢。”一个比那个女人还要漂亮三分的魂魄像蜕皮一样,从被白钳制着的躯体里脱了出来。 那是一个可以满足大部分人幻想中的美人的女子,细腰长腿,面容精致,却和白手下的那副躯体的模样相差甚远。 她看着白,眼波妩媚,话音酥软,纤纤玉指轻轻抚上白的胸膛,指尖像蝴蝶一般向上翻飞,若即若离。“青春不老,真是满足了所有女子幻想的完美的躯体。只是可惜容貌不算上乘。” 她一边说着,指尖在白的脸上游移到了眼睛的位置顿了下来。“这双眼睛倒还不错,以后换脸时也能少个步骤。” 身上笼罩着的烟雾向白蔓延过去,只是下一刻便被一柄黑刀钉在了地上,而白的手还保持着将刀掷出的动作。神色已然清明。 “夺舍,滥杀,乱情,诸多罪行我想你也没什么需要辩解的了。如果是对我的作法有异议,那么你也可以保持安静了。我似乎早就说过自己不算是个好人,所以以暴制暴有时候应该也是可以的。” 飞快的说完这一大段话,白打了个响指,黑刀下的灵魂就化作了一缕黑烟消散无踪。 “这就……死啦?”赵云澜看了看还仍在白脚下的女子躯体,又瞅了瞅还插在那的黑刀,一边笑一边问,“哎不是我说,那个渡亡君大人,就这么就行了,不给解释一下?这都什么情况啊这是。” “鬼王之身,寿命长,力量强,容貌生,对于她这种人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而我的身体,不死不活又拥有跨越世界的能力,对她而言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他打了个响指,赵云澜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那个女人的能力许是和灵魂有关。本是个普通人,却贪恋活着的感觉,于是不断更换着躯壳,一个世界又一个世界的漂泊。如今被白一刀遣返死极,她的能力消解,赵云澜的灵魂也轻飘飘的离开了沈巍的躯壳,被白摄住放进了养魂珠里。 那玩意是他偶然所得,这些年都仍在那里积灰,如今也算是终于派上了用场。只是,不知可不可以用来抵了礼金。人情往来的事,他实在是不擅长。 白勾了勾手指,黑刀嗖的飞回他手上。他将手掌从黑刀的刀刃上抹过,一滴血被他从破口处逼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滴在女子的额头上。他的身体的时间已被凝固,血一共就那么多,不会再造,所以每一滴都珍贵的很。 血珠滴落就像是在滚油里倒进了开水一样,黑雾腾地冒了出来,剧烈的翻腾又飞快的消融。等黑雾消解殆尽,一抹残魂轻飘飘的从躯壳里飘了出来又散做了光点。 那是这具身体原本的灵魂,或许因为时日尚短,又或许是因为她身上带了不少功德,魂魄尚还有一息留存。如今被白拿血稳固,也算是可以归入死极等待轮回之机了。 “白?”沈巍慢慢的睁开眼,下意识放出的不加掩饰的冷厉与煞气在看见熟悉的人后瞬间收敛。 “喏,”将装了赵云澜魂魄的珠子郑重的放到沈巍手里,白笑了笑,露出颗虎牙,看着有些孩子气。只是语气还是一条直线,波澜不惊。“完璧归赵,好好将养。你去找他的身体,而我去将那些私跑出来的家伙送回他们该去的地方。” 魔王闭着眼睛在广 分卷阅读91 阔的宇宙中翩翩跳着一个人的双人舞,怡然自得的陶醉着哼唱起不知名的歌。 他唱“拿起剑吧,不愿再轻易赴死的勇者啊,”他唱“你脚下的血以流成了河,还虚伪的固守什么规则。”他唱着勇者的赞颂曲,唱着激昂的战歌,也曲调低沉压抑的去讽刺和唾弃。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停在白团子的面前伸出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怎么样,大宇宙的意识,为了庆祝这重要的时刻,可否请你与我共舞一曲呢?” “不,”白团子金色的大眼睛淡淡的看着他,“首先你的歌唱的并不好听,五音不全请心里有些数。其次,你永远也不知道宇宙中藏着多少双眼睛,我并没有在别人的窥伺中跳舞的爱好。” “话说,看到这个有没有觉得泄气?毕竟,是你把他变成了勇者。” 稚嫩的童声不含感情的回他:“而你把他变成了白,彼此彼此。”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不是也把自己变成黑了嘛。他是勇者时我是魔王,就如他是白时,我自然是黑。”黑纤长的手指点在显示着白的影像的光幕上,一遍又一遍的勾勒着白那个孩子气的笑容。 他的面容与白如出一辙,气质上却南辕北辙。肆意,自由,随心所欲,嚣张,狂妄又隐藏着危险。就像是挣脱一切枷锁的风,无所顾忌。 当他和白站在一起的时候,你绝不会把他们两人弄混。 “他很聪明可却学不会怀疑,即使是心知肚明的算计,只要这算计是有益的,那他也会心甘情愿的跳进那个套里。可悲,又可笑。” “这就是你们的不同之处了,”白团子的话里不带丝毫感情,“你最好也规矩些,别再让死极的那些家伙再上来添乱。明明比白任职时间长那么多却还能让那些倒卖躯体的老鼠们肆意妄为,这只会让我怀疑你的能力。” “嘛,小白你还真是不可爱哎,”因为勇者更名为白,所以就给自己改名为黑·在知道和白身边的黑团子重名了以后就把自己身边的白团子也幼稚的白的名字·魔王,笑眯眯的找了个围观白那里事态发展最佳位置坐了下来,然后把小白抱进怀里狠狠地揉了揉。 “静观其变,静观其变嘛,毕竟看他们自以为是偷偷摸摸的搞那些东西也挺好玩的,不是吗?” 白一路急行在地府内巨大的镇魂灯旁将几个已有躯体的死极来客堵了个正着。彼时他们正夹着赵云澜的身体,想着怎么把他投进去才能点燃镇魂灯。 “图谋一界,图谋万千生灵魂魄乃是大罪,你们可做好了赎罪的准备?”黑刀在白手上转了个圈舞出几个刀花,将夹着赵云澜身体的那几个人挑开来去。 “这是,这是……”来的林静看不见白,就只能看见那几个奇奇怪怪的家伙松开老赵的身体自己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目瞪口呆的看见老赵的身体往他这边飞了过来。 林静连忙手忙脚乱的冲上去接住,毕竟这要是摔出个好歹来,别说斩魂使他惹不惹得起,就是老赵下半辈子的幸福哦怕是要出点足以让自己下辈子工资都扣光的问题。 至于接住了怎么办,那还用说,当然是趁着那边的几个发神经没注意赶紧跑啊。 “又是你们这些家伙,你们这些伪善的走狗!” 几个死极之人的躯壳已经或多或少的都已受到侵蚀。一个左半边身子基本已经是具骷髅架子,骨头黑的发亮;一个脸上长了层毛,还带着须子,可能是个猫科动物。侵蚀最厉害的那个活像一匹直立行走的狼,刚才也是他在说话。 他长得像匹狼,神智上也有些像个野兽。呲着牙挥舞着爪子,已和庞大的体型不符的速度像一阵风似的向白袭去。 “去死吧!老子要吃了你!”其他几个虽然没第一时间做些什么,但显然都是打了渔翁得利的念头。 把狼人扔上去当先锋试探白的实力,若是白实力强,那就让那个家伙去死好了,他们也能有个及时退一步的余地。 白噌的提刀,在一片金石交接之音中架住了狼人的利爪。整个地府都开始晃动,耳边有万鬼同哭之声此起彼伏,闻者皆心头哀恸之感骤起。 他的嘴唇抿得发白,深灰色的眼睛里燃起了一把火,灼灼生辉。 不知哪个喊了句:“别在这耽误时间,要么速战速决杀了他,要么先走。大封已破,按此界上古记述,鬼王与神农有约,与大封同寿。快点,轮回圆满之机将至了!” 接着又有人附和:“到时这世上的躯壳定能让我等赚个盆满钵余,哈哈哈。” 老实说,白觉得自己现在不怎么好。脑子里空洞洞的,胸口有些闷,想做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无意识的叮叮当当又接了狼人的一连串的攻击,然后直接一刀挥出将他拍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心中越发焦躁。 “我说了,这里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速速离去,莫要再生事端。”他声音低沉,完全进不去那些吵闹于利益的死极之人的耳朵。 握刀的手紧了又紧,再次将叫嚣着扑上来的狼人抽飞出去,白方轻轻 分卷阅读92 吐了口气平淡的说:“我,真的生气了。” 白生起气来该是什么样的呢?是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还是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老实说,已经很久没有人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了。 他的怒火就和他的人一样看着平静却无可阻挡,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特效魔法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白以最平常的他被作为名为勇者的武器时所用的仅为了杀人的手段,几次挥刀,轻描淡写的便了结了在场所有死极之人。 只在一瞬间的功夫,还不等他们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大睁着眼睛,魂魄消弭散做了光点。 既然不愿意珍惜重来一次的机会,既然不愿意放下亦不愿意忏悔,那便付出代价吧。想拿世界去成全私欲,那么便用自己去填补世界的所需,如此方不违背公平二字,不是吗? 当白倒提着刀裹挟着灵魂溃散的光点一步步走到大封之处,见到已经补全魂魄成圣的鬼王沈巍和回到了自己身体里只不过脸色不大好的赵云澜之时,他已经将趁着间隙逃上来的死极亡魂斩杀殆尽。 那是一场完全一面倒的处决。灵魂黑沉污浊的直接被白驱散,而所染颜色较轻的则是被酌情削去力量遣返死极。 小黑一路跟着,也不知是该庆幸白没有大开杀戒,还是该沮丧于哪怕怒火正盛竟然也不能使他不论罪责滥杀一气。 白的到来没有惊动任何人。沈巍正被赵云澜抱在怀里,虽然还在昏迷,但并无大碍。而其他人要么是一脸关切要么是难掩庆幸,死里逃生因祸得福,这感觉着实不错。 很自然的白也发觉赵云澜似乎有什么不同了,“你觉醒了昆仑君时的记忆与力量?”白轻轻的问了句,无人理他。 大概是因为先前给的养魂珠的缘故,沈巍慢慢醒了过来,神智还不甚清醒就本能的往赵云澜身上靠。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他脖颈处,两只手环着赵云澜的腰,怎么都不愿意撒手。 而赵云澜也任由他死命的抱着,力道大的好像要将自己勒紧骨血。他轻轻回抱着,笑着说:“哟,这时候知道抱着了?刚才推开的时候怎么狠得下心呢?”眼中的深情多的仿佛要满溢而出。 许是受到感染,白的目光无意识的柔和了些,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巍,我要走了,这些年,多谢。”然而还是无人应答。 是了,鬼王成圣三魂七魄已全,既然不再处在不死不活的境地,当然也再看不见他、听不见他。 不过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沈巍五千年的等待终归求仁得仁,以后岁月静好,有情人共度现世安稳。 也许很久很久以后,在某一个清晨或是午后,阳光暖暖的洒下来。他会突然发觉,有一位旧友好像很久未出现过了。然后在爱人的呼唤中哑然一笑,想着他可能像之前的几千年来一样又去了哪里游荡,或者是又寻了个新的清净之处酣睡正做着一场很长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  学校搞事情,迎评估检查。从早上八点到晚上九点,除去中午十二点的吃饭和午休时间,不予许待在宿舍里。再加上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很久没更新了,真是抱歉。 以及,脑洞啊,你已经是个成熟的脑洞了,为什么就不能学着自己链接电脑转文字发文呢? PS:最近天气多雨,降温很快,读者朋友们请一定主意保暖,身体上革命的本钱。 PPS:明天可能还会有更新掉落,请注意查收。 ☆、大海啊都是水(一) 白自觉不怎么会处理告别的事情,临去前把自己这些年来捡到的东西拢了一堆丢到了大神木的树枝上只等日后沈巍来收拾时寻到。然后便搂过小黑迈入了新成的轮回里,直接回了中级。 “接下来去哪?” “放了你这么长时间的假,当然是要给你一桩麻烦工作作为复职礼物啦。”小黑甩了甩尾巴,身边出现一面光屏,一个左额长着鹿一样的金红色的角的姑娘出现在光屏里。 她看着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草绿色的头发,尖尖的耳朵,五官清秀,头上还戴着一个不知什么花编成的花环。她穿着宽大的带着金线绣成的着纹路罩衫,活脱脱一副邻家小姑娘的模样。 “这是嗯……嗯……”小黑眉头皱成一团,尾巴敲了敲光屏:“对了,你谁来着?” “妾是欧罗拉,是花与自然的守护者哟,”小姑娘手指轻动,一束盛开的鲜花出现在了她手中。那花有着琉璃一样晶莹的,色彩纷呈的花瓣,花香清雅绵长。 她一蹦一跳的来到白的面前,把花高高举起送到他的面前。欧罗拉笑眯眯的跳脱的说:“妾身一直看着您,从艾斯梅尔到之后的每一个世界。每一株草,每一朵花都在替妾身注视着您。倾慕良久,今日终于得见,妾身真的是太开心了。” 这一点白毫不怀疑,若不是小黑还在一旁看着,她大概会扑到自己身上,然后拔都拔不下来。在遥远的记忆里,那些满口倾慕和崇拜的小姑娘总是喜欢这么做。 分卷阅读93 一边抱着他一边喊诸如“大人您碰了奴,奴就是您的人了。”“大人,您碰了我就要对我负责。”等等。不堪回首。 白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咬着嘴唇,看向小黑,有些不知所措。欧罗拉完全没有发现他的走神,她正挥舞着花一刻不停的讲述着她对白的倾慕之情。 “那个……”白的声音被盖了过去,小黑轻咳了两声,欧罗拉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整了整衣服头发,两只手拿着花在腹部交叠,露出一个淑女式笑不露齿的表情。 “很好,保持住。”小黑眨着眼睛游到她与白之间,尾巴尖挠了挠脑袋“原谅我,白。时间紧促,我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毕竟这次任务特殊,一个助手真的很有必要。不过等我找到合适的可替换的人,你可以把她干掉。” “那么任务是什么?” 一个架子又一个架子在半空中飞速轮转,“有了,”小黑将一个架子拉到地面,那上面只放了一个沙漏。 半人高,布满裂痕,生级的部分缺失了几块,不断有东西顺着这些缺口飞进飞出。死极的状态稍好一些,但已经因为重量不足开始翘起。 “如你所见,一个庞大却被折腾的破破烂烂的世界。关于它的陨落,你只需要在生死之间的平衡被彻底打破,生死轮转和生级破碎‘砰’的一声世界毁灭之间做出选择就好了。” “当然,如果毁坏的是某个衍生而出的世界倒也没什么,只不过这个是本源,一个尚还年轻,命运之路还没有定好结局的本源世界。他的崩毁不止会带动大量的衍生世界的毁灭,同时也会扰乱新世界的诞生。” 小黑有些烦闷的看着沙漏,“牵一发而动全身,总之,超级麻烦。” “我知道了。”和以前一样,白从不会拒绝摆到面前的责任,并且总是毫不犹豫的将它背负上身。“除了要在平衡打破前解决掉入侵者,还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将她穿梭世界所获得的能量全部用于那个宇宙宇宙意识的运作,灵魂什么直接泯灭成能量就好。她至少已经毁了三个世界,属于罪无可赦的那种。再有,弄到足够多的高能量物品,像是那个世界特产的恶魔果实。以防意外,毕竟倒转时间,重启宇宙可是一件耗费巨大的事情。” “欧罗拉。” “有,”欧罗拉向前一步站在小黑斜后方,“白大人您来负责内部问题,而妾身则会负责稳定子世界,最大限度的拖延崩坏时间,并作为大人您的接应,保护您此次任务的安全。” 小黑看着白毫不迟疑离开的方向,欧罗拉微垂着头站在他身后。 良久,“你戏演的有些过了,我可不认为他那个家伙为喜欢一个有些疯疯癫癫的热情过了头的女人,而且还是一副未成年的样子。” 欧罗拉的身体迅速抽条,变成了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花朵和叶片织就的衣服堪堪包裹住她凹凸有致的身体。 “大人,您给的资料妾身都已细细看过。具里面写的,“从艾斯梅尔到在这中级之中醒来,满打满算也是有几万年的时间。除了年龄尚小的小姑娘,那位身边可从没出现过什么能近身的女性,妾还以为他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呢。”她的声音变得柔软又妩媚,像是开的正盛的罂粟,饱藏诱惑。 “几万年都不曾有过一位爱人,连位一夜情的对象都没有。我们这位大人的心怕是比石头还硬,毕竟哪怕是快石头,几万年下来也应被风啊水啊的磨成砂砾了不是?” 小黑冷哼了一声,欧罗拉的立时变得煞白,“是妾身多言,请大人恕罪。” “不该你琢磨的事情少去动歪脑筋,你的那些小心思我懒得捅破,你最好也给我收着些,否则……”这话小黑说的平和,也没什么声色俱厉却依然让欧罗拉腿脚发软的伏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敢抬头不敢出声。 “好好干明白了吗?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多余的事,那就不是两句话可以解决的了。” “……是。”欧罗拉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小黑又迅速移开目光,嘴角划过一个一闪而逝弧度。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世界。 白坐在悬崖边一块突出的石头上,放眼望去,目之所及的一片汪洋上,有两艘船正在交战,炮弹不时在海面上掀起巨大的水花。 恶魔果实,仔细想想这个词他好像听过。白认真的将自己的记忆翻了翻,终于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在那个被圈起来的用于直播的世界的一部叫做海贼王的动漫里,当年他被孤儿院的孩子拉着一起看过。陈浩还模仿着里面的主角,说自己是要成为特警之王的男人。他最喜欢看那些动漫什么的了。 回想起那时的事,白露出个浅淡的笑容,唇角还未勾起却又僵在了那里。真是奇怪,那么久之前的一件小事,一个只是有着短短几年交集的人,他竟然也还记得。 这个世界具有很多神奇的力量,世界壁有残破不全,对他力量的压制比较小。 比如现在,他看着这个世界,能看到空气中无数飞舞的五彩斑斓的线,能看到空间中 分卷阅读94 不可查的凹陷,一切的本质被铺陈在他的眼前,他能看见这世界本来应该是的模样与它被改变后唯一存在的被毁灭的未来。 线与线之间互相纠结着,缠绕成一张笼罩世界的大网,而网的中心是一个黑色的巨大的空洞。吸纳吞噬着所有的颜色,像是个黑洞不断牵引着所有的线向它聚拢。 “胃口真大。”白轻声说,他手一撑从悬崖上跳下,轻飘飘的,未等落在海面上便迎着浪极快的向远处的两条船掠去,然后在马上要进入炮火范围的地方戛然而止。 一艘船的帆上画着一朵艳丽的海棠,另一只船的旗上画着带着草帽的骷髅。 “一,二,三……十三,好像多了几个。”被陈浩总拿来模仿的那句话出自一个叫草帽小子的人,他有一个草帽海贼团,成员共有九个人。这些陈浩和他念叨过无数遍的事,他记得还算清楚。 是因为世界线的延伸所带来的新的变化吗?白抬头瞧了瞧黑洞的位置,许多条线连接在它与海贼船上的人之间,线中间打成了个死结。 他向那艘船走去,炮火在他身边炸裂,掀起的浪花打过来就像是高级些的投影,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 “阿诺,这位先生,虽然不知道您是谁,但在下可不能允许您随意踏上这艘船啊。”一柄刀横在白的面前,“在下的眼睛可不是摆设呢,虽然我没有眼睛就是了,哈哈。” 白认真的看着面前穿着奇怪的骷髅架子,目光在落到他的爆炸头上时带了些疑惑,多停了一会才正视着他眼睛位置的两个空洞说:“抱歉,这件事是我的错。那么请问我要怎么才可以上船呢?” 白这么老实的道歉,布鲁克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那个,”他挠了挠脸,“嗯,等路飞打完问问他好啦。喔,好像打完了。” 画着海棠的船一边叫骂一边掉头离开,一个绿头发的人跳起来朝着那艘船挥了一刀,正在掉头的船就被分成了三块。嗯,貌似完美的避开了船上的人。 “喂,布鲁克,打到一半你跑去那边自言自语些什么,真是的。” “哎,娜美小姐……”布鲁克指着白,看了看娜美又看了看他。 白冲他点了点头,平静的说:“就是这样,一般来说看不见我才是正常表现。所以可以拜托你帮忙问一问我是否可以上船吗?” “话说,这是果实效果吗?” “并不是,这就是我目前的生存状态。” “哦,这样啊,”布鲁克问完似乎有些失落。 “布鲁克你再跟谁说话,”路飞凑了过来,脖子拉的老长,嘴里塞着肉,身体还坐在桌子前面。他好奇的打量着布鲁克的面前,然后头猛地弹了回去。 “不会是鬼吧,真是可怕,吓到我了。”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大口的将肉塞进嘴里,在把桌上一扫而空之后高举着手喊道:“啊,真是吓死了,山治,我还要再来一盘!” “喂!”叼着烟的黄头发的男人一拳敲在路飞头上,“不要一边说着吓死了一边把饭都吃光啊,大家都还没吃呢。” 然后转向几位女性时立刻就换了一种态度,笑着将精致的点心和饮料摆在每个人的面前,“几位女士请先吃些蛋糕吧,饭菜很快就好。” 另一柄刀从一边斜插过来横在白的面前,是之前绿头发的那个人。“不管你是人是鬼,就这样跑到别人的船上似乎不太好吧。” “那个其实这位先生已经道过歉了,”布鲁克连忙制止道:“他刚才还在拜托我向路飞询问是否可以上船。我以自己的耳朵担保,嚯嚯嚯,虽然我只剩下一把骨头。”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恢复更新,以后的课就少了。 因为快要元旦了,还有之前的一堆遗留问题,这些天一直在忙工作。 天气冷了,大家一定要注意保暖,身体健康最为重要。 ☆、大海啊都是水(二) 虽然看不见,但草帽海贼团的人还是按照布鲁克指出的位围了一圈,一脸好奇的打量着。 路飞一会变成斗鸡眼,一会用手把眼睛撑大,最后啊一声有些丧气的坐在地上,“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啊,鬼先生到底长什么样呢,啊啊啊,真的好好奇啊。” “喂,路飞,不要这样,很没礼貌啊。”娜美给了路飞一个手刀然后一脸财迷的看向白,“那个,幽灵先生,您是来告诉我们什么宝藏的吗?” “啧。” “怎么,海藻头你很不满啊!”山治对上了索隆。 “臭厨子,想打架吗?!” “打就打啊,怕你吗海藻头!” “真是的,”娜美一脸的不忍直视,罗宾则是面带笑意。白看了一圈,船上的人似乎都对那两人说着说着就吵起来已经习以为常。 罗宾走过来向布鲁克问道:“请问那位是在这里吗?” “啊,是的,是在那里没错。” “我相信既然幽灵先生有能让我们都无法看见和触碰的 分卷阅读95 能力,那么在刚才我们还在与那些人打斗的时候悄无声息的上船对您来说应该并不困难。” 即使知道罗宾不可能看的见他,白还是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因为我要做的事情很大,会用到你们的帮助。同时,有一些事情我需要听从你们的意见。” “还有,”白想起偷偷躲了起来的那个多出来的女孩,“你们这里有我要找的人。” 听完布鲁克的转述,罗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旁的路飞已经迫不及待的伸着脖子凑了过来,“找人?找谁,找谁?” “路飞?” “啊?” 娜美握拳“安静听人家把话说完啊你!” 白看着他们的互动露出嘴角微微勾起,好像在记忆里他也曾见过、参与过这样的吵吵闹闹。只是紧跟着似曾相识的感觉而来的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该不会想起来吧,”黑抱着小白坐在高大的王座上。这座宫殿的穹顶极高,上面挂着数不尽的水晶球每一个都对应着一个世界的生极。 对应着白所处世界的水晶球从穹顶上垂下来,正悬在黑的面前。 “首先,保藏他那一份记忆的魂魄早在他身居艾斯梅尔的那万年中便被磨成粉末散落死极,绝无什么想起的可能。其次,”小白被揉着毛冷淡的说:“黑大人,我不是猫,并不喜欢被这样抚摸,你可以停止吗?” “唔,”黑搓了搓下巴,笑眯眯的说:“不能。” “不管你想找是谁,我可以问问您找他的目的吗?” 白看向发问的罗宾,很理智的人,理智且聪明。“送他去他该回的地方,你可以认为我是来送他回家的。” “那么如果他不想回去呢?您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吗?”罗宾轻笑出声,“毕竟都是船上的同伴,我们总归是要为他考虑的。所以,希望您不会觉得我的问题有所冒犯。” “他必须回去,这一点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说着,白轻轻拨开想要阻拦的布鲁克,穿过人群走到船舱门口。 安妮缩在舱门后瑟瑟发抖,她看不见来的那个人,但她听说过他们——时管局,监察使。 她那个辣鸡系统刚刚绑定她的时候就给她科普过,时间管理局的监察使们都是些没有感情心狠手辣的家伙,逮着违规越界的灵魂就会把他们吃了。 说真的,她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日常赤贫大学生,不是特种兵也没干过杀手,家里也没有公司要继承。被系统这么一说险些吓得哭出来,一边哭还一边吐槽自己的运气。 平时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偶尔还主动扶老奶奶过马路来着,怎么就横遭此劫,摊上了这么个破玩意。 #不想穿越,没这想法,你放我宅着就挺好的。# #爱动漫,没有围观打算,我觉得我的男神更适合远观,距离产生美。# #夭寿了!辣鸡系统绑架祖国花朵啦!# 总之,在她跟系统各种讨价还价,撒泼耍赖无果之后,她还是被迫走上了穿越这条不归路。 友情提示一下,那个辣鸡系统自称是攻略系统。她本来的要去的世界是火影忍者,任务目标——一大串攻略名单,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可以说涵盖面是很广的了。 不过,可喜可贺,辣鸡系统上路就翻车。她莫名其妙的就掉到了现在这个乱七八糟的海贼世界,系统也再也没吭过声,就当它便当了吧。 老实说,要不是后来看到了主角团,光凭着满世界的什么至美至高的爱库里·德尔多瓦女王大人、红蔷薇护卫队、艾摩尔联邦,鬼才能认出这里是海贼世界啊! 在众人的眼中,阳光下缓缓出现了一个年轻人。十七八的少年模样,看着稚嫩却又像穿梭了无尽的时光,透着浓重的违和感。 “呜嚯嚯嚯嚯,大变活人?”路飞困惑的扒着索隆的肩膀歪着头,“所以真的是鬼吗?是?不是?嗯……”路飞想了想,放弃了。“想不明白。”他的脑袋支在索隆肩上,两条腿离地,像没骨头似的晃来晃去。 索隆臭着脸推了他一把,路飞就一头栽在了地上。“喂,你在干什么?”他的手扶在刀柄上,进入高度警惕状态。 白敲了敲舱门,传来的震动让安妮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抱头蹲下把自己尽量缩成小小的一团,死命的抵着门。 “我来送你回家,现在你还有些时间可以道别,你要把它都浪费在逃避上吗?”没有过多的感情,白只是单纯的陈述着事实。 安妮的颤抖通过门板传递到白还为未离开舱门的指尖,让他像是指尖被火烧灼了一样,快速的收回手。等回过神,白有些困惑的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有些搞不懂自己的反应。 “回家?回……哪个家?”过了好久。细小的带着呜咽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你的来处。”简短至极,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虽然草帽一伙的人都在喊着让她不要开门,可过了一会门还是开了。安妮顶着一双哭到红肿的眼睛 分卷阅读96 紧紧地抓着门框,一抬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白。明明只是第一次见,却突然觉得他是可信的,在他身边是可以安心的睡去的。 路飞叫嚷着:“喂,混蛋,你要对安妮做什么!” 娜美也喊道:“安妮小心,别过去!” 安妮一步步走到白的面前,两手颤抖的摸上他的袖口然后狠狠攥住,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继而整个人都在颤抖,颤抖着大声的哭泣。 她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在这么一个动不动就会死人,随随便便就会灭掉一个岛的世界。作为一个普通人,她没有金手指,没有认识的人,即使是明知道是好人的路飞他们,她也不敢完全信任。 自从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变化,之前看过的漫画的剧情就完完全全失去了可靠性。她的心里终日笼罩着死亡的阴霾和对未知的恐惧,每天战战兢兢不敢入睡。 看动漫的时候觉得热血,心生向往,可身处其中却只能感到恐惧了。她总担心路飞他们引来某个麻烦却在激战的时候忘了她这么个普通人。不需要多大的能力,随随便便一个海贼都能夺走她的生命。 不久前,路飞他们对抗上了红蔷薇,而她也在一次逃亡中,为了保住性命第一次手染血腥。即使之后再怎么安慰自己‘你不杀他你就会死’,终究还是有什么不同了。 安妮肆意的哭着,发泄着自己所有的恐惧与委屈。即使再粗神经也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问:为什么是我呢?被迫到了这样的一个世界,看见死亡手染血腥,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我想回家……我想爸爸妈妈……我不想死,我不想一个人死在这里。我想回家……” 白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情况,一个女孩正站在他面前无助的哭泣。他身体僵硬的活像根木棍,一下都不敢动。“嗯,”他轻声说:“我来送你回家。” 说着在索隆等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把黑刀凭空出现,从后捅穿了安妮的胸膛。刀尖从胸口穿出来,上面挂了个薄薄的芯片一样的东西。 这应该就是自进入这个世界便陷入休眠的系统的本体了,一个低等的程序软件,没什么自主性。刀尖微振,那枚芯片便被斩的粉碎,再好的手艺也粘不上。 他扶着安妮已经气绝的身体后退了一步避过索隆劈过来的刀,又侧身让开山治的飞踢。 “睡吧,”白游刃有余的避过路飞等人接连不断的攻击,轻轻的为安妮合上了眼,然后拔出了黑刀。“等你醒来,噩梦便结束了。” 淡淡星光随着黑刀的拔出从伤口飘逸而出,向上,再向上,融进了暖融融的阳光与湛蓝的天空里。 白看着光芒飞去的方向,深灰的眼想一片迷雾。此时阳光映进去,他的眼里便装进了一潭虹色,看上去竟有几分温柔。“当你再睁眼时,也会是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作者有话要说:  金工实习去了,每天磨零件,手都起泡了。 以及,快要期末考试啦,学生党们一定要好好加油呀,祝你们都能取得好成绩。 ☆、大海啊都是水(三) 还没等路飞等人为了安妮的死气愤悲伤,空气中“噗”的一声,冒出来个一身嫩绿的小姑娘将溢散的光点收拢成一团又塞回了安妮的身体里。 她先是一脸歉意的冲路飞几个鞠了个躬,道了几声抱歉。然后讪笑着小碎步挪到白的身边,扯着白的袖子将他拉到一旁小声说:“大人,你忘了,这个世界都在那个家伙的监视下呢。你现在就送她回去,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欧罗拉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白的神色,看他眉头微皱,又赶忙说:“我是知道大人您不惧那家伙啦,只是这个女孩万一被发现,难保她不会为了保守秘密做些什么。大人您想想,您总不能一路护送着她吧?” “是我疏忽了,”白松开眉头,又像是想起什么看着欧罗拉说:“你可以到这个世界来,这样不会被发现吗?” “不会不会,我只是在这个世界里做了一个投影,每一株花,每一株草,都可以作为我出现在此界的凭依。怎么样大人,厉不厉害?”女孩仰着脸,一副得意的小模样,“这就是由我来作为大人的搭档的原因啦。” 她的眼睛好像盛了光,一眨一眨的看着他,像是再看着自己的全世界。 白抿着唇,不知该作何回应,“你很好,很厉害。”生硬又有些干涩。 “我……”正好,安妮醒了。白不着痕迹的避开欧罗拉的视线,小退了半步,像是平常一样的转过身,半蹲在安妮的身边。 他伸出一根手指,莹白色的光缠绕在指尖。白将手指轻轻放在安妮的眉心上方,白色的光从指尖溢散,没入她的身体。 安妮渐渐觉得不受控制,冷的刺骨的身体一瞬间暖和了起来,身体的控制权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抱歉,”白看着她的眼睛,满脸都写着歉意两个大字。“因为我考虑不周的缘故,使你需要在经 分卷阅读97 历一次死亡,”他又说了一边“真的,抱歉。” 满腔的怒意、怨愤都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憋屈又无奈的灭的只剩些灰烬。 “真是的,你这样让我想发火也没办法啊。”安妮自暴自弃的抓了抓头发,狠狠的吐了口气,“明明的个这么强大的人,却老是在道歉,真搞不懂你在弄个什么劲啊。” “你明明知道,我就算是不原谅你也做不了什么,却摆出这样一幅架子,好像是我欺负你一样,有意思吗?” “算了算了,”看白几番蠕动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安妮疲惫的挥了挥手,躺倒在甲板上,“就这样吧。快点把那个胡作非为的家伙搞定,然后我就可以回家了吧?” “嗯,是这样的没错。”白之前的那点纠结迅速从脸上抹去,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我去帮你好了,速战速决。”她把手臂垫在脑后,咬牙切齿的说:“只要想想原著的剧情,再对比一下现在的一切,就让人克制不住的想把拳头砸在她脸上。” “抱歉,忍不住想打断一句。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既没有世界规则的眷顾,也没有什么强有力的灵魂印刻。你该不会因为穿越世界的精力,就误以为自己是什么天运之子吧,这……” “欧罗拉。”白不带起伏的声音成功让她住了嘴,只是眼神里还是掩不住像在看蝼蚁一样的轻蔑,让安妮又一次的清晰的认识到白在拥有力量的生命中,是多么特殊的存在。 白将欧罗拉挡在身后,将她的眼神也挡了个一干二净。“抱歉,我不能带你去,即使是微小的损伤,都可能对你造成无法磨灭的影响,我没有能力负担这个风险。” “所以,”他向安妮伸出手,“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下吗?” “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娜美扶额困惑的拄着天气杖,路飞则在上上下下的看着安妮“死了?活了?奇怪的事,搞不懂。不过没事就好啦,哈哈哈哈。 ” “啧,总之,现在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你的来意,现在你可没有办法隐身了吧。”索隆将刀对准了白。 “喂,胆敢把武器指向大人!绿海藻头,还有你们这些家伙,不用大人出手,我也可以撕了你们!” 一根手指轻轻点在欧罗拉的额头,纵使她再暴躁的想要冲上去,也被制着前进不了分毫。“好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还不叫大事吗?”欧罗拉气呼呼的跺了跺脚,“您可是在拯救他们呀,不感恩就算了,还把武器朝向您,简直是太过分了。” “喂喂喂,小鬼,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不好,你说他在拯救我们就拯救我们吗?刚才他可是杀了安妮啊,”乌索普躲在路飞身后喊道。 小驯鹿乔巴也抓着他的裤腿哆哆嗦嗦的附和“没、没错,又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从不擅长解释,在最开始的时候,在千军万马的逼问中,他也是沉默以对。那时候他即使说了什么,也不会有人信,因为所有人的耳朵都已经被堵了起来,他们只听得进自己想听的东西。 可现在不同,迫在眉睫的时间和近在眼前的质疑让白越是紧咬着牙,吐不出一个字,“你们可以不信。” 终于,他挨到了现身结束的时候,丢下了句好不容易吐出来的话就从众人的眼中失去的踪迹。当然,布鲁克和欧罗拉除外。 “就这样逃避好吗?” 布鲁克被身边的人拉着问有没有看到他的踪迹,他的目光看过来,白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哈哈哈,很遗憾,没有呢。我的眼睛没有看到他,虽然我没有眼睛。” “哎?明明感觉到他还在的啊,”路飞皱着脸接着开始在船上上上下下的翻腾,橘子树上和货仓里,在去厨房翻的时候,还不忘了吃掉山治准备好的甜点和放在冰箱里的食物。 “喂!”于是一群人都跑去阻止他,明明在找白结果就这样被转移了注意。布鲁克悄悄走到船头,站在白的身边轻声问:“那个,这位幽灵先生,我相信你的话,不能告诉我们原因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吧,那我就不问了。不过,幽灵先生,你可以告诉我,当你做完那件事之后,现在的一切是会变好还是变得更坏呢?” “抱歉,我不知道。”白站在船舷旁,海风吹不动他的衣角,激起的浪花也触不到他分毫,就好像真的是一个幽灵。“对你们来说,变化是不存在的,它不会存在在你们的记忆里。而该相遇的,依旧会相遇。命运依旧在书写它的篇章,不会再有半途戛然而止的风险。” “这样啊,”布鲁克抓着栏杆,一手摘下帽子放在胸前,“这样就很好了。虽然不太明白您在说什么,但是现在的世界就像是行驶在悬崖边的大船,不会再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哦嚯嚯嚯,我比较已经活了很久了,虽然只有一把骨头,但也是经历过很多事的。所以啊,幽灵先生,尽管去做吧,未来可就要交给你啦。” 诺大的宫殿,金雕玉砌,世上你所能想到的一切财宝都能在这里找到 分卷阅读98 。而在宫殿深处,高高的王座上,一位女性慵懒的躺在上面。 完美的身材,如瀑的黑发披散着遮在身上,纤细的手指在旁边桌子上透明的鱼缸里轻轻搅弄,一个小小的旋涡随着她的动作追的鱼缸里碧蓝色的惊慌失措的游来游去。 “真无聊啊,这个世界也有点玩腻了。”她的指尖轻触叩击了一下水面,旋涡追上了鱼儿,将它搅成了血水又被鱼缸里的水稀释的再无踪迹。 藏在她脑海深处的系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将自己往角落里又缩了缩。现实证明,选错宿主真的是一件可怕至极的事情。瞧瞧它,一不小心选了个女魔头,结果差点没被拆成数据流。 女人睫毛微颤,“系统,又在偷偷讲我坏话啊,是不是忘记了,你现在的一举一动,一思一想可都是逃不过我的察觉的。” 一股强力的电流随着她的话席卷系统,系统内部一堆乱码,连句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 女人慢条斯理的将手拿出来,一个男人主动走上前执起她的手耐心的帮她烘干了手上的水渍。她一只手拿着送上的冰镇的饮料,等他为自己涂上指甲油。 “好了,我尊敬的大人。” 女人将手在眼前比了比,露出一丝笑容,“还不错。”然后让他退了下去。 那个男人便像一条得了肉骨头的狗,一句并不算得赞扬的话就让他露出了喜悦的表情,隐形的尾巴简直要在身后摇成了螺旋桨。他利索的收拾好东西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 “现在,系统,你知道错了吗?”她打量着指甲上新涂好的血一样的颜色,轻声说:“如果知道错了的话就赶紧再去给我找一个有意思的世界吧,找一个,不那么容易坏掉的世界。” 她将杯里的饮料一饮而尽,漂亮的杯子被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要知道,我也不是只能靠你穿越世界的不是吗?”女人红唇轻勾,即使是再细微的动作都透着难言的诱惑,就像是引人堕落的魔女。 她舔了舔嘴唇,舌尖也染上了一抹艳红“至少,你说的那个时管局就很有趣啊。希望他们能快点找过来,监管着那么多的世界,想必一定知道很多很有趣的地方吧。” 系统在她是脑海深处唯唯诺诺的应了两声是,就再不吭声,连思想也跟着停滞。不过如果它有眼睛的话,它现在的眼神应该叫做“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你作死。” 真以为时管局的大佬们都和它这个小破系统一样好欺负吗?特别是如今有了那位在的时管局,虽然只是挂了局长的名字,但也好像是给一台机器诸如了灵魂,足以让时管局变得今非昔比喽。 “那个,如果您觉得海贼世界不够过瘾,那么名侦探柯南世界怎么样?走到哪里哪死人的话,应该还是挺刺激的吧?”不过即使总有报仇的一天,但可怜的现在还是寄人篱下无法翻身的小系统仍然是要做好狗腿事业的。 “不怎么样,那么明显的世界支柱,只要杀了那个叫柯南的小家伙整个世界也就崩了吧?” “那复联世界?我听说那边现在正有一个紫薯精准备一个响指搞掉半个宇宙,大佬您有没有兴趣呢?” “搞掉半个宇宙吗?无聊,我才没有兴趣去和什么正义的英雄干架。” 察觉到女人的想法还是有一些松动的,系统再接再厉的说:“不会的,您想想啊,那什么美国队长、钢铁侠、雷神的,让这些品性高洁的人臣服于您,为您做出与自身原则相违背的事,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 女人将发丝撇到耳后,指尖不断叩击着王座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好像,有些意思。” “对呀,对呀。”系统有往上面添了一把火,“而且您还可以借那个紫薯精将自己塑造成救世主,看着全世界不明真相的人对您歌功颂德的样子,难道不好玩吗?如果最后让那些英雄们恢复了本性,让所有人在您赐予的世界中知道了真相,那他们那副绝望的表情一定会取悦到您吧。” “不错,”女人闭上眼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流露出满足的笑容,“是很有趣。” “那就这么定了,加快毁掉这个世界,然后去你说的那个世界。” “噌!”一柄刀捅破了宫殿的穹顶扎在王座前,“抱歉,我想你哪也去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归来(疲惫笑.jpg),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然后因为2018年看的所有剧都BE了的缘故,意难平促使我开了一本短篇集,有兴趣的朋友们可以出门左转《话与故人说》提前预收一发。 然后推一波朋友的《超能力者的抖S生活》,一个叫唐不给的普通人在一群奇形怪状的家伙中的各种日常,嘿嘿。 ☆、大海啊都是水(四) “哇哦,长得不错嘛,”女人打量着紧随着刀一并出现的白,玩味的笑着舔了舔唇,在脑海里戳了戳系统,“你瞧,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刚想着这些家伙,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当然啦,大人您是最棒的,不论是运气还是别 分卷阅读99 的什么……” “好啦好啦,奉承的话我都听烦了,闭嘴干活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笼子能养这只我新看上的小动物。” 另一边,莫名其妙就跟着追着路飞满船跑的安妮终于气喘吁吁的想起了被遗忘的白的事。 “等、等一下,停!” 跑在最前面的路飞一个急刹,后面的乌索普、山治等人来不及刹车,几个人摔成了一团。 “真是的,又把正事忘了。”安妮随手拨开变得乱糟糟的头发,接过罗宾递来的饮料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口,在那边滚做一团的几个人又有了开始闹起来的趋势的时候喊道:“喂!你们好歹耐心一点,听我把话说完再打不行吗!” “砰、砰、砰”把她的话试做耳旁风的几个人头上多出了一个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的大包。路飞尤其被特殊对待,比别人多了一个。“尤其是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还在吃啊!” 对此,路飞留着宽面条泪,将一大块肉直接塞进嘴里,一边吞咽一边说:“总之只要打倒那个家伙,安妮你就可以回家了吧,那我们就去打到他吧。” “是啊是啊,不管是什么样的阻碍,我都不会让他影响到安妮小姐您的回家之路的。”山治执起安妮的手,深情款款的说着,顺便送上了一支玫瑰。 “嗯,你们说的很有道理,听起来很简单的样子,那就拜托你们了……以为我会这么说吗?才怪啊好不好!”安妮扶额,觉得跟这群天然的家伙说话,自己简直是要炸了。 “你们知不知道要面对的是谁,一个搞不好的话,世界真的会跟着一起毁灭的。”她越说语气越低迷,最后只能捂着脸,努力不让同伴们看见自己脸上克制不住涌现出的恐惧和悲伤。“而且,你们真的想改变现在吗?如果另一条路更加的可怕怎么办?” “你们知不知道,”她抬起头,露出满是泪痕的脸,歇斯底里的先是指向路飞说:“你本来还有两个兄弟……” “兄弟?那很好啊……” “你听我说完!”安妮被呛得咳了两声,情绪平静了一些。她接着说:“你本来有两个兄弟,一个在你幼年的时候就失踪了,而你一直以为他死了。另一个被在万众瞩目之下处决,就死在你眼前。” 她转向娜美,“我知道你有一个很幸福的童年,是因为走失才开始学着偷窃,继而阴差阳错的踏上了这条船。但如果回到原来的轨道,你小时候会因为画海图的天赋被鱼人抓走压迫,为了保护村民们而不断的流浪偷窃知道遇到路飞。” 娜美在她的眼神中怔楞着退了半步,安妮又看向罗宾“和你现在自主的选择出来游历不同,原本的命运里你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流转于各个海贼团,在通缉中长大,连活下去都不敢奢望。” “而这些,当这一切都发生了,即使你们都不记得,可我回到家里,看到你们遭遇的一切,我会觉得这都是我的错。”安妮低垂着头,两手紧紧的握成拳,一朵朵水花砸在她脚下的甲板上。 她是一向表现的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不会伤心,不会困扰。但说实在的,如果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谁愿意把自己变成这幅样子——什么都自己扛,把一切都压在心里。 与路飞他们相处的时候,她也总是小心翼翼的,害怕被发现来历是一回事。可最主要的还是害怕这来之不易的友谊被警惕的怀疑的目光所取代吧。 “所以你们能不能就这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就交给那位先生,无论成与不成,只要不是亲手带来了那个命运,都要好上不少不是吗?” “原本的命运原来是那样的吗?听起来是有的吓人啊,可这和要送安妮你回家有什么关系呢,”路飞笑眯眯的支挥着拳头,“安妮你只要告诉我们目标是谁就好了,我们可是同伴啊,哈哈哈。” “说的没错,”罗宾递上一张帕子,轻轻帮安妮擦了擦眼泪,“而且我相信,现在的一切应该即将会导致更可怕的后果吧。” “罗、罗宾?”安妮抽噎的抬起头,两只眼睛哭的通红。 “因为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阻止那位先生去做这件事,即使你把原本的故事告诉我们也只是想阻止我们去而已啊。再加上之前的那个叫欧罗拉的小姑娘提到的关于世界毁灭的事,我想她说的是真的吧。” “虽、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那个把我带来的家伙曾经提过,让我老实一点。因为放任世界偏离命轨就像是让一艘船偏离航道,朝着山壁行驶一样。最终的后果一定是船毁人亡。” “喔,那就更要去了,”路飞精神抖擞的跳到船头,“毕竟世界毁灭的话就没有肉吃了啊。” “你就只想到肉吗?真是的,”娜美扶额,拍了拍安妮,耸耸肩说:“虽然没法想象你说的那个未来啦,但是能和这家伙相遇,那么之后的日子那个我一定也过的很开心啊。去看到更广阔的世界,画出所有的海图和赚到更多的钱,对无论是哪个我来说都是终极梦想啊。” 娜美说完走上瞭望台,喊道: 分卷阅读100 “喂,目的地是哪里?想要毁灭世界的人,一定很有钱吧。” 弗兰肯走向舵盘,而乌索普站到了炮台边,山治进说着要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准备好充足的食物才好进了厨房,而索隆靠在桅杆闭目养神。乔巴啪嗒啪嗒的跑进了船舱去准备所需的药品,布鲁斯则干脆的拉起了一首激昂的乐曲。 完全就是不管她怎么说都要去的样子啊,“什么嘛,一群任性的家伙,老这么不管不顾的,不知道会让人困扰吗。”虽然是小声的抱怨,但是那嘴角的笑容真是遮都遮不住。 “好啊,”安妮擦干净眼泪,“就去一拳砸在那个给穿越者抹黑的重度中二病脸上好了。”她站到路飞身边喊道:“目标是赤色海棠总部,维达尔多岛!”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喔,出发啦!” 扬着草帽海贼团旗帜的船劈波斩浪,向着维达尔多岛全速进发。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但是我有感觉,你会为我带来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女人把玩着头发,指尖绕啊绕,心里像烧开的水咕嘟咕嘟的不停地冒着想施加在这个不速之客身上的小主意。 “我将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哪里,地狱吗?”女人笑道,“坏人下地狱这一招早就不流行了。”她伸出手,两只手模仿着小人从最低处走向高处,“坏的人,即使被丢到了地狱里,也不会放弃爬出来,千百倍的报复回去。” “所以你还能做点什么呢?”她两只手搭成桥,下巴轻轻的放在上面,嘲讽而又不屑的看着白,“老掉牙的英雄剧目演到现在,是还把自己当成除魔的勇者吗?” 系统一边跳着脚期望这个女魔头能再嚣张些,再多说两句,最好能把那个人惹生气,一举干掉把她干掉,这样它也解脱了。一边怂不啦叽的将自己伪装成死机状态,和系统超市等各个平台完全断开联系,生怕女魔头赢了后拿它来撒气。 可惜,白完全没有像它期待的那样,他只是眨了眨眼,“你在生气?为什么?” “我没有生气。”女人冷下了脸,“我只是很烦你们这种蠢货而已,轻信又愚昧,伪善的家伙。” 她突然站起身走下王座,站在白的面前贴近他露出了一个充满魅惑的笑容“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干这件事呢?为了保护那些弱小的家伙?为了可笑的责任感还是什么奇怪的使命感?” “你觉得你生来不凡,你觉得你拥有了力量,于是力量越大责任越大,你开始觉得如果你不去做那么这些悲剧的诞生便与你有关。是这样吗?” 她的笑很美,美到让人窒息。女人暗暗打开了自己库存里的几个乱七八糟的光环:玛丽苏光环、魅惑光环……本就美丽的容颜有了这些加成,只是往普通人中间一站,就足以让那些意志薄弱的为她去死。 她实在是太好奇了。这个不速之客看着她就像在看空气而心灵感应中,他的思想又像是初生的婴儿一片纯白无可窥探。 拍向他胸膛的手被白侧身躲过,女人丝毫不觉得尴尬的笑着说:“怎么,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呢。” “拖延时间并无效果,”白提起刀挡在女人再次想要抚上他胸口的手指,“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放下执念对你绝无坏处。” “放下?我有什么需要放下的,我怎么不知道?”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女人只觉得那双灰眸中映出的自己无比刺眼,顿时失了再调笑下去的欲望。 她转身回到王座之上,勾了勾手指,之前下去的男人走了上来将一盘洗好的水果奉在一旁,又细心的拿小刀切好送到她嘴边。 “砰!轰隆!轰!”剧烈的声响震的整个宫殿都在摇晃,女人笑眯眯的将递上来的水果咬在嘴里,“听见了吗?世界崩塌的声音。天然系的家伙实在是太好猜不过了,一知道同伴正受到困扰便会勇往直前不管不顾的冲过来。” “真是感人不是吗,”她敷衍的鼓了两下掌,眉梢一挑,“和你一样,一群愚蠢的家伙。每个世界的所谓的主角、天命之子、救世主都是这样,无聊到我都懒得猜了。总之,他们死了以后,世界很快就要完全崩塌了吧。”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让他们知道这件事,”女人苦恼的敲了敲额角,“那个蠢丫头老实藏着不说,我也实在是有点苦恼。” “铛!”白的刀劈到据女人半尺的位置就被一层透明的屏障拦了下来,巨大的力量被吸收又返还到空气中,屏障没有丝毫的损伤。 很熟悉的东西。 “是不是觉得有点熟悉?没错,”女人打了个响指,“审判期间免疫一切审判区域外攻击,多好的东西。” “是的,而且还能剥夺一些非本世界的特殊手段。”一把火焰组成的刀从背后贯穿了女人的胸口,刚才还笑的魅惑万分的女人瞳孔微张,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把刀的主人——那个刚才还在为她递上水果的男人。 “艾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嗯,没错了,被女魔头抓起来养的是艾斯,毕竟以艾斯小时候的那种心境和 分卷阅读101 他老爹的身份来看,三兄弟里面最容易被盯上的就是他了。 以及,我是不是凉了,读者小可爱们你们都不留评论了吗? 催更也好啊,么么哒。 ☆、大海啊都是水(五) 艾斯撇着嘴爽快的笑着说:“我记得自己已经死了来着,结果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臣服于力量,我可不会承认这样的家伙和我是一个人。” “对啦,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真是劳烦你照顾了。” 火焰一瞬剧烈,分为几道组成一座火焰造就的笼子将女人困在其中。 他打了个响指,几团火球砸在阻在他与白之间的屏障上。艾斯凑近摸了摸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的屏障,抬眼看向白“这玩意有点麻烦,我也不知道怎么关,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如果没有的话不如先帮个忙呗,路飞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作为哥哥实在是有些担心。” “她不会就这样被杀死的。”白面色平静,从先前开始便不曾斩击,快到无形的劈斩每一次都落在同一个位置上,无数次的叠加也只是在屏障上留下了一个细小的划痕。 “看来我有一点说错了,你还是挺聪明的,”女子的身形显现在王座上饶有趣味的打量着白,被艾斯困住的那个则化作一缕青烟消失无踪。分给艾斯半个无奈的眼神,“拜托,是什么给你的信心觉得自己能够杀死我?还不如之前的样子呢,好歹有点自知之明。” “喂,时管局的小家伙,要不要考虑跟着我呢?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好好享受一下无拘无束的生活,那时候你就会明白时管局的一亩三分地和看似很厉害其实全是枷锁的权利,其实呀什么都不是。” 她兴味十足的朝白眨了眨眼,“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我的来历?” 对她的话白恍若未闻,只是专心于眼前的屏障。白将手手覆在屏障他留下的印记上,轻轻闭上了眼。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他的感知里,唯有他手下的那处地方真实存在,泛着莹莹的光晕。 “虽然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但看来不能让人打断。”艾斯冲女人笑着说:“你很缺一个倾诉者吗?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别人将你的故事,不如我来当这个听众如何?”一边不着痕迹的将白挡在的身后。 “谁会和一只蝼蚁说自己的想法啊,真是可笑,”女人轻轻一挥手,艾斯便被掀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屏障上。“老老实实的听话不好吗?驰骋游历各个宇宙可比航海什么的好玩多了吧,本来还想让你长生不死的跟着,自如今看来我只能再换一个人选了。” “还是算了吧,”熊熊的火焰明亮而又炙热,艾斯吐了口血沫扶着屏障站了起来,“我对长生不死可没什么兴趣,活在当下就很不错了,无怨无悔随心所欲的活着,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东西。你说的那种看似自由的傀儡似的活法可不适合我这种人,大海已经很大了,我都没有好好的看过,各个宇宙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不过我有个问题,你之前为什么选择了我呢?”再次挪到白的面前,将他牢牢的挡在身后。 女人看见了,不过也不在意。宇宙正在崩塌,透过宫殿破碎的穹顶,甚至可以隐约看见云层后,群星之上的其他世界的影子。“为什么选择你?大概是因为你长得可以,死的又早,枷锁比较轻方便携带?和去一个地方会买一点特产是一个道理,我从每一个我所毁灭的世界里选一个人作为我的收藏品。” “让你看看你原本的同僚们好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女人挥下手,几个人出现在了王座边,有男有女,有高有矮。她将最近的小姑娘拉近怀里,像摆弄洋娃娃一样抚弄着她的头发,“这是从一个有很多变种人的世界选的收藏品,有和动物对话的能力,和你们这里的倾听万物之声挺像的。” 她笑眯眯的揉了揉女孩的脸蛋,女孩眼神空洞就好像真的只是个木偶那样任她摆弄。“又乖巧又可爱,真是个小天使不是吗?” “那个世界里我推动了一场战争,我让变种人占领了世界,然后让他们看着自己带来的新的世界里因为繁衍危机最终灭绝。”她耸了耸肩,“有点可惜不是吗?那些家伙明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为此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领导者甚至杀掉了理念不同的挚友,可他们最终也死于自己想要的。” “啊,这个就更有意思了,”她招了招手,一个戴着耳机的少年走上前来跪俯在她的脚边,同样空洞的眼睛,让艾斯看着哪怕身上还燃烧着火焰,也觉得一阵恶寒。 “他不想让信任他的人失望,他想要保护朋友们,想要阻止一心想成为通灵王建造一个只有通灵人存在的世界的哥哥,并为此不断地努力着。一个愚蠢又天真的小孩,我毁灭世界的时候他还跟自己的小女朋友说呢,”女人清了清嗓子说“没事啦,能看见灵的都不会是坏人。” “是不是很有趣?” 笑够了,女人突然话锋一转眼睛微挑,“哦,对了,虽然我的这些收藏品都是来自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小型从属世界,但不太巧的是自身都在相应的主世界具有重要的 分卷阅读102 影响。而我呢,为了能更好的保存他们,就通过这联系链接了几个其他的从属世界,你应该懂这意味着什么吧。” “这意味着,我不能将他们直接送进死极,也不能伤害捆上线的你。线是有长度的,如果不斩断,线短,死去的灵魂在坠向死极的时候会拉扯另一头活着的灵魂,使他们也一并坠落。线长,死极的气息将顺着线攀上生级,污染世界。” 白睁开眼,向前迈了一步走进了屏障内。先前牢不可破,在黑刀之下也不为所动的屏障,现在表现的就像是一道并不存在的幻像。艾斯惊奇的在屏障上敲了敲,嗯,实的,依旧挺结实的,敲的手疼。 “我当初就是这么死的,”女人手指在胸口打了个转“噗嗤,我最信任的人的剑就从这里捅了进去,还挺疼的。” 她走下王座,站在白的面前两只手指捏着他的脸,毫不顾忌力气的摩挲的几下。白这次没有任何闪躲,只是平静的看着她包含恶意的眼睛,没有丝毫波澜任她施为。 “果然是救世主的通病。”女人在他脸上拍了拍“把目之所及的和目光之外的所有的一切,只要知道了就一定会背负上身当成责任。现在知道我手里捏着这么多条线以后,就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了。” “愚蠢!”女人猛地一巴掌扇在白的脸上,又捏着他的下巴问:“告诉我,你是怎么走进来的?”阴哑的声音像是一条正在吐信的毒蛇。 白的脸上多了一个明显的红手印,神色却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很简单,”他轻声说:“审判的结界用于自然是用于审判。” 女人也不傻,目光尖锐直刺人心“所以说,你审判了自己?真有趣,我想听听你的罪行了,跟我讲讲吧。” “那个,抱歉打断一下啊,”艾斯背靠着屏障坐着说:“虽然不知道你们这个那个的再说些什么,但是那位不知名的先生,你大概要快点了,因为我好像已经开始消失了。” 他的腿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样子,分割实体与虚幻的界线孩子不断向上移动。不止如此,白的视线越过女人的头顶,宫殿也在消失。 云彩散尽,大海映着星空,极目远眺,整个世界似乎就只剩下这座岛屿。巨大的沙漏层叠做错的显现于天与海的尽头。 “所以说,话不要说的太满,阻止我?”女人的笑没有一点温度,“不,你做不到的,别幼稚了。” “哇,发生了什么!” “轰!”一艘大船从天而降,等落地的时候已经消散了半个。乌索普和弗兰肯两个人一回过神就开始围着船打转,急的满头大汗。 路飞扒着还未消失的船舷弹了出来,“喔,是幽灵先生,我来帮你!”说着他的手臂伸长把自己向着白的方向发射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砸在了屏障上,扁平的滑了下去。 “喂,路飞,好久不见了。”看着依旧莽莽撞撞和记忆里没有任何分别的弟弟,艾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随后彻底消失。 “哎,你是……等等,不要消失啊喂!” 一直很粗神经的路飞狠命的拍打着屏障,“先告诉我你是谁啊……”不知不觉已经涕泪横流。 “即使改变了一切,世界的规则却依然把联系刻在了他们的灵魂里。从没见过的人在这里上演兄弟死别的闹剧,还真是可怕。” 女人看着白的眼睛,突发奇想“你说我把你的眼睛取出来做成装饰怎么样?虽然之前说你长得好看有点违心,但是你的眼睛是真的很漂亮呢。” “我问你,是你让他消失的吗!回答我啊!”路飞一头锤砸在屏障上,磕了一头血,屏障晃了晃,依旧毫发无损。 “不止呢,你的朋友们也要消失了,不回头看看他们吗?” “路……路飞……” “娜美!”路飞猛地回过头。乌索普虚弱的倒在地上,弗兰肯和布鲁斯靠在一起有气无力的说着玩笑话。罗宾镇定的坐在一旁,看到他回看过来,送上一个温柔的笑容。 乔巴惊恐的看着自己变得半透明的下身,娜美的气候杖掉在了地上,她看着自己若隐若现的手眼睛大睁着,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 “没、没关系的,路飞,”即使难以摆脱恐惧,她依然努力笑着说:“不是说了我们还会相遇的吗?路飞,你一定要记得带上我,到海上去!” “啧,虽然不想和这个海藻头遇见,但是路飞,说好了一定要记得来找我,我还要去寻找one blue。”山治叼着烟靠在半截柱子上。 “嗯,我们说好了!”路飞泪流满面喊得声嘶力竭,“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我们一定还会再相遇的!” 仙女的魔法到了时间,梦也到了该醒来的时刻。“不,不要,不要消失……”看着一个又一个伙伴在面前消失,安妮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们还要一起去冒险呢,路飞、娜美……” “时间到了,”白一只手掌心朝向安妮,一个透明的球将她护在其中,让她不至于跟着一起消失。另一只手不容拒绝的拿开了女人还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抱歉,眼睛不会给你 分卷阅读103 ,世界也不会如你所愿的。” “是了,我竟然也犯了这样的毛病,大意。”女人狭长的眼眸微眯起来,“天命之子既然未死,那么世界崩塌的不该这么快的,你之前说的没有那么容易死也是在说他吗?你做了什么?” “很多,”白的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绽开一个浅浅的笑容,“我能做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问:能猜出这位虽然戏份很多但是始终不能有姓名的女人是毁灭了哪几个世界吗? 以及,要不要猜测白到底干了点啥? 再及,说加更就加更哦,我是不是棒棒哒? ☆、大海啊都是水(六) 去往维达尔多岛的路上。 “你不会真就打算这么直接闯过去吧?”欧罗拉坐在一朵盛开的漂浮的花里,紧紧跟在白的身后。 见白没有说话,她追了上去,张开双臂将他拦了下来,“白大人,你到底有什么计划总该跟我说一说吧,这样我心里也有个底。” “啧,”还呆在大宇宙的中级里观望着一切的小黑轻嗤了一声,“这么低级的手段,连当年勾引他的那些公主都比不上,他要是这么简单就能动心那早该动心了。这些女人就没有点新花样吗,无聊。” “他连动心都不知道是什么,心被锁的牢牢的,哪怕是对的人站在面前他也不会知道,你又何必迁怒呢?” 本该只有小黑一个的空间里突然传来另一个声音,小黑却毫不惊讶的带着些恶意的说:“听说你被起了个名叫小白?和你挺配的嘛,傻白甜,小白痴。” 小白没有因此动怒,小黑的话他也权当夸奖收下,中正平和的回道:“谢谢,你的名字也很好。”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即使已经无数次的体验过,按理说早该习以为常了,但小黑却依然觉得恼怒。“哼,你说说,这俩货怎么就能起名废成这个样子,名字起的倒是挺心有灵犀的,一个黑一个白,这么念着对方,早点觉醒不好吗?浪费爷的时间。” “这种事,快不来的。我们只能寄希望于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牺牲,最后一次献祭。” 这句话正好戳到了小黑的爆点,他情绪激动的喊道:“牺牲?献祭?若不是受制于他,爷才没那个好心搞这些事。这么多次了还不够吗,怎么不干脆撑死他算了。”暴走的力量一瞬间掀飞了它周围的一切,放着代表子世界沙漏的架子也跟着开始摇晃。受到波及的几个子世界内狂风、暴雨、地陷、山洪……四季紊乱、日月同空,乱做了一锅粥。 小白半晌无话,力量却悄悄的铺了开去,犹如春雨无声无息的抚平各个世界的异动。在他的力量下,世界逐渐稳定了下来,新的生命开始生长。 小黑也冷静了下来,赤红的眼睛里戾气缠绕,“你还是一样,烂好心。要我说就让他们毁了又能怎样?那家伙不愿意妥协,那我就毁掉一千万世界,他若还不愿意我就再毁去一亿,依然不愿那就将源世界也毁给它看,我便不信他还不会妥协。” “相较以前你还是冷静了许多,”小白的略带笑意的说:“以前这个时候你应该已经在试图打碎大宇宙的中级,拖着整个宇宙同归于尽了。这次的话里也没有带上要毁掉整个大宇宙,看来白对你还是有些影响的。”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小黑瞪着眼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我和你都认识了几十个轮回了,你没影响到我反而让一个才几万岁的小孩影响了我,你还骄傲了?而且我哪有被影响?没有!” “好好好,没有。”小白笑着说,“说起来你这幅模样真的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即使生气看着都有几分可爱。” 这话也就他敢说,小黑可爱?这让时管局那些一见着它就瑟瑟发抖的家伙怎么办? 不管说什么都能被小白扭到另一个方向,发火也被人家当成是撒娇看,小黑干脆气恼的背对着它,不再说话。 “他和我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你要知道,在这众多世中唯有他经历了那么多不该发生在他身上的磨难,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那个人的欲求和我们想求一个解脱的欲望。这份亏欠,不论我们怎么说,它终究是存在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会打我吗? 我知道你们不会的,读者们都是小天使,肯定不会忍心打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末世的对不对? ☆、大海啊都是水(七) “我知道,”当小黑平静下来的时候,他或许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和小白很像。 “但是谁与谁不是亏欠呢,你所看顾着的黑,我所看顾的白,两个家伙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白我看着都觉得他累的慌,黑又能比他能好到哪去?而且再怎么变终归本源未变,就像他们怎么取都是对立又不可分割的名字一样。” “黑还好,虽然总是躁动着想要将整个将白彻底拖入绝望,想要将自己变成被世人赞颂的那个。但你我都知道他 分卷阅读104 在想些什么,不过是一脉秉承的嘴硬心软,这么多世了也不曾变过。” 小白怀念的语气让小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内心又有些躁动,“想话家常的去别的地方,腻腻歪歪的烦死了。” 它垂下眼,看似满脸都写着不耐,只是相伴了这么久,小白又怎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别怕,有我呢。时间会证明我们的选择,即使错了也没什么,你不是总说要打破这个宇宙吗?到时,我陪你。” “谁要你陪!”小黑恶声恶气的送客道:“快走快走,要是被黑发现了我看你怎么办!”身后的尾巴却在不受控制的左摇右摆。 “你可以帮我护住刚才那条船上的人吗?” 欧罗拉眉头微皱,“可以是可以,那些人身上都拴着天命,即使我不护着,这个世界的意志为了求得一线生机也会拼劲全力让他们平安的。” “那就好,”白点了点头,“接下来我可能无法分神顾忌太多,所以拜托你维护好这个世界,将世界崩塌的实时状况传回给我了。” 欧罗拉满口答应下来,“不过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大人,白大人,你就给我交个底吧,”她拽着白的袖子眨巴着眼睛,撒娇说:“这可是我第一次出任务,万一搞砸了可怎么办,肯定会有人笑话我的。” 白抿着唇将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别闹,在不能确定她的控制范围的时候还不能告诉你。” 然后又补了一句:“一会,等我都布置好了便告诉你。”如此,欧罗拉才不情愿的往花里缩了缩,“好吧,那我先去了,你注意安全哦。” 花朵闭合将她裹在其中,一个眨眼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的是天空中飞舞的不为常人可见的花瓣,每一片花瓣都飘向世界破损处,起到暂时修补世界的作用。 抬头静静的观察了一会世界崩塌的速度,在心中将所有的事情的时间又算了一遍。“来得及。”白轻声说完,风元素在身边鼓动,加速向维达尔多岛掠去。 在他踏上岛的那一刻,土元素无声的侵入了整座岛屿,环绕着岛屿的一圈海域也在白的水元素力量下尽归掌控。当然,这一切都是蛰伏在暗中进行。为了确保不会打草惊蛇,白专门绕开了宫殿所在的区域。 “当我和你对峙的时候,大地的力量将你所聚集起来的身负因果的人禁锢保护起来。大海映照出天空之上世界塌陷的模样,在风和欧罗拉的琉璃花的作用下,几经反射构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整个世界已经悬在毁灭的边缘的幻境。” 嚣张至极与他性格完全不符的出场是为了在第一时间就起到吸引注意力的作用,之后几次三番的借着言语分散女人的注意力同时点燃她的怒火。白不擅长说谎,但直指人心的事实往往更会使人愤怒。 突破女人的屏障他所以依靠的也不是审判自身。之前的闭目一是为了与欧罗拉交流,确认情况;二是调动在对峙中悄无声息的填充了宫殿这处唯一空白区域的土元素,使它在结界内聚型成一具可以暂时容纳他意识的傀儡。 他若本就在屏障之内,那么屏障自然就不会阻隔他了。这上述种种说来简单,可做起来要是这么容易那么白所缉捕的人也不会无一逃脱了。 “我所能做到的不多,只能把能做的都做了,”白眼里闪过些许疲惫,“你的难题摆在那里,而我总不能就那样任它发生。” “所以呢,你还做了些什么?”女人那一瞬间的惊讶过去又变回来那副兴味十足,充满恶意的模样,“之前说你是个傻白甜,如今看来我倒是看走了眼,这心思百转千回的堪比海底针吧。” “让他们离开吧,”白看着在她身后被召出来的神色全无的人,“我实在不明白你所抱有的执念,但是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是啊,”女人笑着松了手,白随即挥刀,束缚的线断了,那几人的魂魄也终于可以得到安息了。或许兜兜转转,他们会等到又一个轮回得以转世为人,然后把那些曾失去的再一一得回。 “纯善的女孩要让她体会黑暗,只看得到好人的满心信任的少年要让他体会背叛,一心救赎的老人就让他体会绝望,奋力行善的男人让他瞧见永不灭绝的恶,慈悲的女子让她经受慈悲的苦果。” “这些他们都体会过了,只还有最后一个,”女人笑着指着自己,“落入黑暗的勇者,让她看到过去的一条不一样的路。” “说真的,我过去和你挺像的。永远冲在最前面,永远是所用人的盾,永远是指向危险的矛。我斩杀邪恶,我被世人赞颂,我被捧上神坛。然后,我又被拖下神坛,被世人诽谤,被我护的人辱骂,被我交予后背的人诛杀。” 她笑的放肆,掀去一切阴诡的面纱后,像是一只荆棘鸟,有着比火还要炙热颜色的羽毛。把自己扎在最长的荆棘上,和着血演唱生命的最后一支歌。“当我再醒来时,我发誓我要报复回去,于是我杀掉了每一个曾咒骂过的人,曾经放在手心里守护的世界,我亲手将它毁去了。” “当我发现自己能穿越世界以后,我发现每个世界都有那么几个和 分卷阅读105 我当年一样傻的家伙,于是我向他们展现一切的丑恶,可是他们每一个都和我当年一样,不到得到死亡的教训就不知道回头。” 白看着她,却完全没有看到他们相似的地方。欧罗拉传来讯息,世界已经的崩溃已经到了临界点,白握刀,刀锋偏转向前。女人看了笑着说:“怎么?虽然我很想和你再多说说,毕竟像你这么有趣的,看似善良其实无情的很的家伙实在不太常见。但是,世界似乎不等人啊,我有点后悔搞那么大了。” 一缕血丝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系统在她的脑海里连连求饶却依然敌不过海浪般席卷而来的精神力,被一个浪头击的粉碎。“就不劳烦你动手了,成王败寇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女人一边说一边露出了个染血的笑容,“喂,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白,”白一个箭步已站在她面前,手指抵在她的额头上暂且稳住了她的性命,另一只手将安妮移到面前,“我先送你离开。” “哎,等等,”在白一刀落下的时候,安妮才从急速发展瞬息万变的局势中回过神来。她低着头,吞吞吐吐的看着白,眼里带着些希冀,“我还能记得他们吗?” “不能,抱歉。” “哎哎哎,再等等!”看白又要落刀,安妮慌张的挥手,“你等一下,你让我准备一下啊。对了,”她深呼吸了两口小心翼翼的问:“那我还能记得你吗?到时候给你弄个长生牌匾啥的供着,一天三炷香,哎,对了,你是信仰流的不?” 吊着半口气的女人嗤笑道:“小姑娘,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要你管啊,女魔头!即使有再惨痛的过去,做了那么多坏事,你也是个女魔头!”安妮憋着一口气冲着女人喊。 “我也没反对啊。”女人毫不把安妮的话放在心上,小姑娘嘛,幼稚的很,连骂人都不会,还敌不上边上的那个一脸正直刻板的家伙呢。“这样的男人可是没有心的,喜欢他和喜欢上世界喜欢上国家没什么区别。” “我乐意,我爱国爱世界,我还爱世界和平呢,我乐意!”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吵起来的,白只觉得她们一左一右你一句我一句,实在是让自己的耳朵饱受摧残。 “大人,好了吗?我快维持不住了。”欧罗拉又传信来催了,前面是正事,只是后半截似乎有点跑偏“我好像听到有人喜欢你啊大人,不行,我觉得还是下去看看吧,大人你那么纯善,可不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拐跑。” 不,还是算了,总觉得欧罗拉也下来的话事情会更糟。还没有谈过恋爱·至少万年单身狗·对修罗场的理解还停留在惨烈的战场层面·白,莫名感觉脑壳疼。 “安妮。” “怎么……唔,”安妮应声回头的那一霎,白的刀已经送进了她的心口,温和的力量在刀捅入的瞬间就阻断了她的痛觉,绞断了她的心脉。 “这么温柔?”女人调侃的笑着说:“感觉自尽的有点亏啊。” “削魂补界,直至魂灭。”白说着判词,从安妮身体里抽出的刀在手里转了个刀花调转刀尖捅进了女人的身体。 “你也、逃不脱……”轻若叹息的话落入白的耳朵,女人便绝了气息,魂魄被欧罗拉直接摄走用于一会世界的重启的能量。 轻轻的为她合上眼,白站起身,最朴素的灰布衣服上血迹斑斑。整个宫殿都在化作烟尘,安妮与那个女人的尸体也一并消散了。 白站在一片烟尘中,站在崩塌的世界中心,真正的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人。崩塌的侵蚀在他的鞋边若即若离,随时等待着将他也一并卷入重归混沌。 再闪身,白已经出现在这个世界支离破碎的中级。原本洁白的墙壁上满是不断扩大的裂痕,脚下和头顶都在不断的破碎。 中级的最高处放着一本翻开的书,书页破损泛黄,放书的台子也脏兮兮破破烂烂的。 白拾阶而上,走到台前轻轻的抚开书上的灰尘与蛛网,拨开紧紧缠绕的藤蔓,露出书的真容。翻开的书页画着路飞几人,他们乘着那艘挂着草帽旗的狮子船,在大海上乘风破浪,肆意欢笑。 “该结束了,”书页的一角正慢慢的燃烧,如果无人阻止,很快整本书都会烧成灰烬,那时这个世界便将迎来真正的终结了。 四下望去,无数从这个世界衍生而生的世界环绕四周,每一个都在燃烧,燃烧着凋零着。 白伸出手,越过火焰将书轻轻合上。一声沉闷的钟声,所有的火焰都熄灭了,只余下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芒,闪烁着,像是萌生的生命与希望。 他将书封擦的干干净净,书面上ONE PIECE(海贼王)的字样和路飞与他的伙伴们的笑容一起映入眼底。随着他的擦拭,整个世界都在慢慢复苏,混沌的气息被一扫而空。书页恢复了白暂,整本书都变得像新的一样。 白郑重的翻开了书的第一页,无形的力量在这一刻散发,世界重启了。衍生的世界也从星光中重新诞生,生长。书页无需白再翻动便已经自发的翻页,这个世界故事已经重新开始。b 分卷阅读106 r   “我的财宝吗想要的话可以全部给你.去找出来吧,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在那里!”(出自原作) “真是一个张狂又有魄力的男人,”欧罗拉站在白的身边注视着这代表着一个时代开端一幕,捻着花儿很快便将这点感触抛在了一旁兴奋的对白说:“大人您真厉害,时间掐的分毫不差。” 白没有完成任务的喜色,面色平静的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微微侧身避开欧罗拉过于亲密的举止,白轻声说:“走上既定的命运,对他们来说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什么?”白的声音太小,欧罗拉没有听清的问。 “没什么。”白抿着唇收敛了突然跑出来的想法,欧罗拉却似是无意的说:“说起来他们要是能凭借自己的努力挣脱开命运,那就不算是外力干涉了,那时候他们能创造新的未来也说不定。” “走吧。” “哎,大人,大人,等等我啊!” “唔,”安妮从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嗷的一声捂住脖子,“疼疼疼,我到底睡了多久啊,真是的。” 外面有人砰砰砰的敲门,她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看见外面站着母上大人,一瞬间就清醒了,感觉把门打开,堆出个笑脸:“嘿嘿嘿,妈,你怎么来啦。”一边拉着她到沙发那,若无其事的把沙发上扔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拨到一边,“坐,坐。” “打你电话打不通,所以来看看。”妈妈把带来的东西放到茶几上,一脸嫌弃的看了看只能用脏乱差三个字形容的屋里,和头发乱糟糟,穿着大背心大裤衩的安妮,“熬夜打游戏了?瞧瞧你这屋里乱的,再瞧瞧你这穿的,我要是不来你得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 “嘿嘿,”安妮笑着厚着脸皮的拉着她的胳膊靠在她肩上,撒娇说:“那当然啦,妈妈你最好了。我跟你说啊,我这几天没见你,感觉跟过了好几年一样,可想你了。” 妈妈对此报以怀疑的眼神,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用得着我的时候嘴那么甜,我要是多住两天,你又该嫌我烦了。” “才不会呢。” 大宇宙的中级,白坐在桌前,在摊开的笔记本上记录下了这次的任务。他在最后写道:“也许命运已经写好,但关键的选择只能是由自己做出。”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呢,当背叛来临的时候,有的人会选择拨乱反正,有的人会选择为了最后的大局隐忍承受,也有的人会黑化报复。 这个女人(请原谅起名废的作者最后也没能给她姓名)是后一种,自己遭受了以后还想让所有像自己一样单纯愚蠢的人都遭受这一切,这要表达的也是她对自己的一种憎恶。 白呢是中间那一种,他不想世界被毁掉,于是过度的克制自己,使得自己和死去也没有什么两样。 看似最好的前一种,它一般是只出现在故事里,拨乱反正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但单纯的力量是干不过信仰和国家的联合。 又以及,大海啊写完了,我还没想好再写写啥比较好。暂定了火影,V字仇杀队什么的,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意见? 这次章节够肥了吧,不要再打可怜的作者了。 ☆、番外 夭寿啦!考试成精啦!!(一) 诺大的大宇宙中有着不计其数的子世界,有的薄弱,统共也没有多大的版图。它所依托的存在记述了什么,世界便有多大。如果依托是部校园日常泡面番,那么这个子世界就只有这个学校这么大,易破损,却也好修补。 当然啦,大的世界也有,自带平行宇宙,集齐999个平行宇宙召唤神龙的(并不)、自带二次元附属世界没事破个次元壁屠杀一下编辑部的、包含无数星球和种族时间线复杂多变有个驾着蓝盒子跑来跑去的家伙的…… 可是即使在这么多世界中,有一个世界也足以称得上是特别。白知道这个世界也是由于一个意外,这个我们以后再讲。 这个世界诞生于整个大宇宙所有子世界所有生命的怨气,有人类的世界的怨气尤其是它壮大的养料。 是的,这个世界诞生于生命们对于考试的厌恶和怨气。 ——“不想考试,考试好烦啊。” ——“怎么又要考试啊!天天考试,等我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学校都取消考试。” ——“不想考试,让考试都去死吧!” ——“…………” 如此种种怨气,让被怨恨的们都成了精。 喜欢抓学生背诵并默写全文的语文考试精,不定时抽考阅读理解和写作。虽然有时候出的阅读理解题连它自己做不到与答案完全相符,但是没关系,把答案也一并改了就好啦。 对于考试不及格的学生,语文精的惩罚方式还是比较柔和的。 “呐,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嘛。”语文精兔团笑眯眯的看着下面瑟瑟发抖顶着书的同学们,“最近和历史精阿白交流了一下,觉得应该好好体恤你们,就将两项考试的惩罚放到一起进行好了。” “是极是极,兔团说的没 分卷阅读107 错。”阿白将折扇一收轻轻敲了敲手心接过话来,“就让你们去做错的题所属的年代转一圈好了,不难吧?” 不难,才怪嘞! 底下的同学一片面如死灰,在上面两位大佬的阴森森威胁意味分明的眼神中将喷薄欲出的哀嚎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穿越好玩吗?你知道古代的各种礼制吗?熟悉各种方言吗?雅言官腔都知道是什么吗?毛笔会用吗?能自己写诗吗?不会写诗的话,文章什么的会写吗? 如果以上的答案都是是,那么恭喜你,大概能混个两天。 “哦,对了。”语文精风雅的理了理衣袖,从宽大的仿佛联通异次元的袖子里摸出一个小本本,“只有活过你们做错的题所属的世界,才能通过惩罚,错题比较多的同学就只能请你们自求多福了。” 其实怨恨语文考试的人相对来看还是比较少的(请将此归功于某国庞大的人口基数),比如说拿他跟数学精比较。 数学精白习,名字取自白驹过隙。大致含义一是做数学题的时候时间飞快,一道题纠结半天就到了收卷的时间。二是学生们“为什么学的和卷上的不一样?”、“等等,这些东西我真的学过吗?”“我是谁我在哪?”的白学呐喊。 戴着眼镜,穿着严谨笔挺的西装,口袋里插着钢笔,一双大长腿,深邃的眼睛和冷峻的面容,看起来充斥着禁欲感。 “总之是个满肚子坏水,倒满太平洋都倒不干净的家伙,披着人皮的禽兽没错了。” “很有趣的总结,”正坐在操场上优哉游哉的跟在学生们万米拉练队伍旁边的体育精妖二零(据说是因为经常有学生在他的课上进医院,于是就有了这个昵称。)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脸就瞅见白习的冰山脸。 “卧……”将要脱口而出的脏话在白习堪比死神来了的眼神中根本说不出口,妖二零拍着胸口,“搞什么,吓了我一跳。” “没什么,只是数学成绩出来了。不及格的人有点多,但是我实在不忍心对他们做些什么,毕竟有些同学即使没有及格也已经很努力了。” 白习单手推了推眼镜,眼里竟真的带上了一点忧愁。一向大大咧咧粗神经的妖二零直接说:“对不起,我错怪你了。但是你也不能这么仁慈,该罚还是要罚的。” 他看着白习愁眉不展的模样,忍不住又说:“要不,我帮你?今年体育考试死的人不多,进医院的也少了不少,我最近没什么事。” 很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如果在动漫中,这里白习的眼镜上应该闪过一道光,然后配上叮的音效。 “妖二零,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了。”白习眼里的愁绪迅速消失,看向学生们。“从今天起,你们的所有行动全部与数学题挂钩,吃饭。睡觉、上厕所,不管干什么都要答出对应的问题。” “同时,问题采用滚动随机,绝无重复,最多显示二十分钟,不要想着查答案。”白习嘴角微勾,“我已经和你们的计算机老师达成了共识,对网络上所有答案相关都内容均加入触发机制。一经触动,自动挂科。” “而计算机不及格的人,你们的测试是要成功绕过触发。三次机会,代码题滚动设障。当然了,不会太难。” “还有,感谢体育老师的帮助,”白习拍了拍呆立一旁的妖二零的肩膀,“跑一万米的时候就顺便进行一下追击问题的练习,游泳可以练一下排水问题,没事的时候可以让你们森林越野尝试一下路程最短问题。毕竟,实践才能出真知不是吗?” 说完,收工。功成身退的白习像来时候一样无声无息的离开,挥一挥衣袖,只留下一堆被惩罚石化了家伙。 呵,果然占体育什么的最轻松了,一会去找音乐精也说一下吧。只有解除数学题才能根据答案组合出要学习的音乐的简谱,听起来也蛮有趣的不是吗。 数学精白习,微笑。今年也有和同事们和睦相处,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啊。 政治精字字(字字珠玑的那个字字)是个小女孩。女人的心,海底针,小女孩的心更加令人捉摸不透了,尤其是这是个内里黑漆漆的家伙。 如果是白习只是腹黑坑人,那么字字就是让对方明知是坑也要往下跳,明明被坑了也没处发火,把种种政治手段与哲学思想相结合,做到堵得别人说不出话来。 装可怜,扮无辜,以退为进,明嘲暗讽……说起来,字字最擅长的还是渔翁得利暗度陈仓了。 明明考题出的让人心慌,复习的时候抓不着重点不知道从何学起,考题也处处是坑,让你分析来分析去,只觉得自己好像答得很有道理,但就是和答案不太一样。 但是同学们还是会经常会有一种政治好像很简单的样子,临考的时候看一遍书背一背就好,复习什么的还是重点关照一下数学物理化学以类的吧的错觉。 即使是挂科惩罚,也意外的没有引起太大的怨恨,反而在在让学生们认识到政治的黑暗和博弈以后被热泪盈眶的当做良师益友,不得不让人感慨字字的高明之处。 分卷阅读108 其他的考试精简直不要太多。魔法侧的魔法精,战士侧斗气精,还有炼丹和制药的丹药精,学医使人头秃的医科精,修仙侧的仙术精……种种种种,要一一说来实在是太费时间,也有些浪费篇幅。 现在我们还是把话题转回白那里吧,那还是白在中级沉睡的时候。为了让他能在醒来之后尽快的适应各个世界的环境,小黑就把白的意识丢到了考试精们的世界。 “用最快的时间教会他最多的东西,他苏醒的时间快到了。”小黑丢下这具话就跑回了中级,它还要去守着白的灵壳。没了意识的灵魂连本能的自我保护都做不到最是脆弱不堪,它实在放心不下。 对了,这里要插一句话。 考试精们的学生都是在其他生命睡觉的时候随机传送过来的意识体,惩罚过程中的死亡也没什么,最多是醒来脑壳疼。 以及,当生命在考试中有了睡意的时候,最容易被传送。所以,在梦里考完试,从挂科的惩罚地狱里艰难的爬出来后。蓦然惊醒发现自己真的在考试,而且马上就要收卷了什么的,属于正常操作(疲惫笑.jpg)。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学生的大家应该都放成绩了吧,这是来自你们可爱的读者的美好慰问,有没有很开心呢? ☆、番外 夭寿啦!考试成精啦!(二) 前勇者·万把年用完就回炉武器·不用学习只用打架·还没开始给自己起名叫做白·大人,被一堆考试精围着打量。一个从没有产生过对于考试的怨念的家伙,珍稀物种,神奇生物。 政治精字字:“听说他是被政治阴谋玩死的,看来这方面不怎么样啊,背个厚黑学补一补吧。回来再刷上百十来套政治真人游戏,应该能把缺的心眼补上。” 历史精阿白摇着扇子:“以史为鉴方可知事,还是去各种历史中逛一逛吧,没什么比亲身经历更能使人成长了。” 语文精兔团:“还会说话吗?万把年连个基础教育都不给,你那什么破世界。来来来,先把这几篇作文写一写,我看看你的程度。实在不行把各种语言的辞海抄上个百十来遍,不会说也能写了。” 体育精妖二零震惊脸:“你们都是魔鬼吧!他还是个小孩子啊,这么大的学习量一定会累出毛病的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先每天跑个三万米吧,早中晚各一万也不多。” 闭关许久终于出山的医科精奈奈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拿着手术刀,眼里的光让路过的学生瑟瑟发抖。“哇哦,能反反复复废物利用万年的家伙,珍惜物种,真想解刨来看看。这么顽强的生命力,应该可以承受的住活体解刨吧。” 无奈捂脸的语言精·主要负责口语·和很多语言类考试精有职业重叠但没有分、身术所以巨忙·阿离,“不,你快闭嘴吧,你这样会被虎视眈眈盯着你的法律精抓进去的。以及,哑巴语言要不得,语文精请保持安静,我觉得我可以先给他补一下二百零四种宇宙常用语。” 拿着手铐虎视眈眈的法律精知秋:“像你这种危险人物果然还是抓起来比较好,啊,把物理精松鼠那个成天拿人实验各种物理定理的家伙和化学精福缘那个违规制造爆、炸、物的也一起抓起来好了。” 柔弱温柔但有劲的建筑学精萱色小姐姐表示,“要不要体验一下建筑学呢?看到自己画在纸上的大楼拔地而起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呢,尤其是把那些不听话的家伙灌进水泥柱里的感觉,真的是超级棒的。”好像说了什么恐怖的话啊。 弱小可怜但能打的管理学平胸萝莉十河趴在经济学精闻寒的背上高呼:“来做朕的小弟吧,愚蠢的人类,就由朕来教你统治世界的技巧吧,哇哈哈哈。不管是什么都可以交给属下去解决,你只要挥着皮鞭鞭策他们就好了。现在,去把语文、数学什么这些碍事的家伙干掉吧!” 闻寒也跟着笑着说:“没错没错,就采用经济制裁的手段好了,让那些家伙在穷的诅咒下瑟瑟发抖吧!掌握了经济就掌握了国家的命脉,如果不能让我给你的钱翻上百倍的话,就永远背上穷的诅咒好了。” “你们都是些什么魔鬼?这样下去本世界一定会被人投诉的吧,身为学校精的我到底为什么要和你们这些家伙混在一起啊。”学校精阿朝深觉自己仿佛受到诅咒,迟早要秃。 她蹲在角落画着圈圈,持续碎碎念“说起来为什么那么多人厌学啊,学习不好吗?就算考试烦人了些,但是学习不是很有趣的吗?而且在学校也不会有通宵加班的事情,还有漫长的寒暑假,上班难道会比上学好吗?话说上班也有很多人怨恨啊。果然,这个周末还是补课好了,多多接触学校的话一定会爱上学校的吧……”头上阴云密布,身上都要长蘑菇了。 “是啊是啊,”和她一起蹲在墙角的作业精阿灯面色灰暗,“为什么会那么招人厌啊,作业难道比业绩什么的还要麻烦吗?业绩虽然也有很多人埋怨,但是我被人埋怨真的没什么道理啊,他们那么闲一定是因为作业太少了吧,多布置上几人高的作业应该就好了吧……” 音乐精·委屈巴巴团成球 分卷阅读109 ·向隅:总是被占课我说什么了吗?因为总是被占课所以被人烦我说什么了吗?你们这么欺负我我说什么了吗?呸,一群魔鬼! 于是,向隅拽了拽白的衣袖,两只眼睛饱含泪水。“我实在是打不过他们,只能苦了你了。我的课你随便应付一下就好,先把各种乐器的级过了怎么样?” 被送来的化作十一二岁孩童模样的前勇者大人从始至终都低垂着眼,像是被什么阻隔着,完全接收不到外界的信号,深灰色的眼睛空洞无神。 “这是命令吗?” “哎?”离得最近的向隅愣了愣。 前勇者大人小小的手掌握拳轻击胸口,向向隅颔首“是,遵从命令。” “人性兵器?”医科精奈奈眼神火热,扯了扯他的脸蛋又来回摆弄起他的手臂,“真有趣啊,真想解刨看看呢。” 他亲了亲手里的手术刀,“嘛,亲爱的,你一定也很想感受一下切开他身体的感觉吧。” “啪,”手铐的一头被扣在奈奈的手腕上,“骚扰未成年,扰乱社会治安,还携带凶器,这次一定把你关到死。”手铐的另一端被一脸严肃的法律精知秋叩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转身直接把人拖走。 由于身高缘故,被知秋拖着走的奈奈两条腿都在和地面进行亲密接触。 他向走过来的物理精松鼠和化学精福缘伸出求助之手,“快救我快救我,我保证少打一次把你们拉进解剖室解刨的念头。” “不,”松鼠拿着一个板砖表示现在想用奈奈的脑袋试一下下落运动的功,福缘则拿着一支咕嘟咕嘟一看就很危险的试管表示有病就要多吃药,这支要给学生灌的试管就赏你了,不要客气。 然后奈奈就在经过他们的时候抱住了松鼠和福缘,小笑眯眯的说:“那就没办法了,哈哈哈,来一起死吧,有我家亲爱的在,保证把你们解刨的漂漂亮亮的呢。” “变态!松爪!”一个上脚踹,一个随手抄起蹲墙角的学校精阿朝丢过去。艰难拖行着奈奈的法律精知秋受到波及,几个人滚成一团撞倒了还在发表着中二宣言的管理学精十河和经济学精闻寒,人肉雪球越滚越大。 “哈哈哈,大家真是有活力啊。”体育精妖二零哈哈大笑,然后也被从雪团里冒出头的十河扯了进去,“有活力个鬼,你也来跟朕感受一下吧。” 莫名其妙得到回应的音乐精向隅就这样成为了前勇者大人的第一位老师,虽然他的课经常被其他的考试精们加塞些私货,但总体进程还算顺利。 前勇者大人按理说该是老师们最喜欢的那类学生:听话,有自制力,过目不忘,凡事教一遍就会。只要是命令的语气,即使是一些看起来很过分的安排比如奈奈让他答应接受活体解刨,没有知秋的阻止的话,他也一样会听从。 “听话的有些过分了啊,”语文精兔团、建筑学精萱色、历史精阿白和政治精字字排排坐,整齐划一的支着头看着在操场上按照妖二零的要求做运动的前勇者大人。 “唉”,兔团先叹了口气,萱色、阿白、字字也跟着叹了口气。 “你们在叹什么气?” 萱色“没有机会把他挂顶楼风干,难过。” 阿白“历史事件模拟完全采用最直接粗暴的手段,我觉得再这样就只能把他扔到DC的蝙蝠侠那里接受一下不杀教育了。” 字字“完全没有任何政治细胞,我怀疑他是不是连脑子都丢了。被同一个手段骗了十几次,只要最后结果有益就完全不在乎自身利益,头大。” “你呢?”三只一起看向兔团。 “我在想我们大概谁都不适合教他,等等,你们先别忙着反驳我。”兔团抬起手阻住几个伙伴,面色严肃。 “虽然我们都是脱胎于生命对于考试的怨气,对自己的本体几乎通晓一切。但是说到底,他是个人类,可我们谁都不是人。我们现在就像在给一个机器传输文件,完备系统。可传输的再多,他也终究只是个机器,成不了生命。” 兔团的话让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妖二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打破了过于严肃的气氛。 “我说,你们在这排排坐分果果吗?” 建筑学精萱色温和的笑着不容抗拒的推开他凑过来的脸,“离的太近了,想被灌水泥吗?” 不,并不像。妖二零讪笑着推后了些在最下一层的台阶上坐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说:“说真的,我觉得那个小子完全不需要上体育课哎。不管是体能还是意志力都是顶尖的,让我都有些好奇他的身份了。” “嘿,快快,跟我们走啦,我们去干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管理学精十河和经济学精闻寒悄么声的垫着脚走过来,趁着妖二零他们的注意不在这边,架起前勇者大人就跑。 “比如征服世界?”闻寒给十河递了个眼神,十河无声大笑,“没错,让世界都臣服在我们脚下吧!” 然后他们就在转角的地方撞到了刚刚越狱跑出来的医科精奈奈。他捏着手术刀,手腕上还挂着半个手铐。看到撞到他的几个人,尤 分卷阅读110 其是被夹在中间面如表情的前勇者大人,眼睛火热的都可以COS一把喷热射线的超人了。 “哇哦,送货上门,真是让人高兴的出狱礼物啊。”他拿着手术刀拍开十河和闻寒的手,将前勇者大人拎到自己身旁,然后笑眯眯的说:“谢谢你们了,十河和闻寒,这个礼物我真的很喜欢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好友们在本文中的考试精客串,以及,下一个可以写一下工作精的世界,想想也蛮有趣的嘛,哈哈哈 我旅游归来啦,今天小年,提前祝大家节日快乐。 还有什么想看的世界可以在评论里告诉我,过年的时候会给你们发红包哒。 我的新文《话与故人说》是一本短篇集,大概年前开始更新。这本书主要是为了弥补我看的剧里的遗憾。如果你们有什么意难平的剧也可以告诉我。 ☆、番外 夭寿啦!考试成精啦!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精的世界结束,然鹅还是没有看到有人留评想要去的世界,那我就自己浪啦 等体育精妖二零回想起被自己遗忘在操场上的学生的时候,他终于震惊的发现,噫,自己好像把人搞丢了。 而等语文精兔团拉着大部队开始四处搜索的时候,他们首先遇到了一脸阴郁,头顶飘着具现化黑云,拎着手铐的法律精知秋。 凑近了还能听见她在小声的念叨:“竟然敢越狱,嘛,奈奈啊,再抓到你的话就穿了你的锁骨,扔到小黑屋里关到死好了,哈,哈哈。” 历史精阿白打了个哆嗦挨得建筑学精萱色小姐姐近了点,这个好歹力气大。“又疯了一个,可怕。” 然后他们在转角处虽然没有遇到爱,但是碰到了经济精闻寒和管理学精十河。 闻寒死死抱着十河的腰,十河拼命地挣扎,“闻寒,你放开我,那个变态医科精竟然敢截胡我的大将军,今天不打死他我誓不为人!!” “别闹了,”闻寒偏头避过十河激动挥舞的手臂,“你打死他会出乱子的好嘛,而且你本来就不是人。” “哈?会出什么乱子?”十河掰开她的手看着她,嗯,抬头仰视的那种。“无非两个后果,一是医科生们对考试的怨气被驱散,大家都爱上了考试。二是怨气中再诞生出一个新的医科考试精,说不定还不那么变态,皆大欢喜。” “不行,我劝不住她了,”闻寒拉住政治精字字的手,郑重地说:“这货就交给你了。” “嗯,那个,其实我觉得她说的还是蛮有道理的。” “是啊,是啊,”体育精妖二零跟着附和,然后吓了一跳,“等等,阿离?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语言精阿离抱着爆米花,坐在小板凳上,慢吞吞的咽下嘴里的东西然后说:“我早就在这了,嗯,大概是从闻寒和十河拉着前勇者大人跑过来正好撞到奈奈开始吧。” “喂(`O′),你们好好想一想好不好?”管理精十河俯视着其余人,嗯,如果不看她脚底下垫的凳子的话还是很有气势的。 “前勇者大人才那么小,不管经历了多少,他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幼崽而已。爱护幼崽人人,呸,精精有责。就冲奈奈一看见他就两眼放光的样子,你们真的放心让幼崽和他独处一室吗?” “这个……”语文精兔团等人纷纷摸了摸自己的左胸,良心活蹦乱跳的,“好吧,是不怎么放心。” “是吧,是吧,”十河见有戏,又再接再厉的说:“你们再想想我们平时见到的幼崽们,成天不是哭就是闹的。好不容易有这么个乖宝宝,难道不该重点保护,着重呵护吗?” “有道理哎,”妖二零点头看向兔团,兔团点头看向萱色,萱色看向字字,字字看向阿白,阿白看向抱着爆米花做吃瓜群众的阿离。 阿离一脸懵逼:“怎么了?看我干啥?我真的忙不过来啊。”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阿离摸出手机,来电显示是数学精白习。 她点了外放,白习清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阿离,我知道你摁扩音了,语文精应该也在吧,你们俩现在立刻过来一趟。我觉得学生们需要补一下课了,连个题目都看不懂完全可以回炉重造一下。” “好的,好的。”阿离一边应声一边挂了电话,她耸了耸肩,站起身把没吃完的爆米花桶塞进字字怀里。他晃晃悠悠的走过去,一手揽过兔团的肩,叹了口气“看吧,说来就来。” “哦,对了,我觉得人还是要去救一下的。”转身离开之前,阿离回头懒洋洋的说:“毕竟医科精那个家伙走的时候好像有在问前勇者大人是想做一位光荣的大体老师,还是想去生命博物馆为下一代教育做贡献来着。” 等阿离和兔团消失在走廊尽头,妖二零才僵硬的回过头,“那个,你们听到了没?” “废话,肯定听到了啊,”十河暴躁的飞起一脚,正中他膝盖。 政治精字字抱臂靠墙,脚尖哒哒的敲击着地面,眼睛低垂,“我会去找物理精松鼠和化 分卷阅读111 学精福缘,他们与奈奈走的最近,但是最近才因他的缘故入狱,有很大策反几率。” “还有,”经济学精闻寒补充“奈奈之前的实验室被知秋查封了,他应该还有新的秘密实验地点,松鼠和福缘或许知道。” 建筑精萱色露和蔼的笑容,“既然如此,那么审问就交给我好了。无论是灌水泥柱还是掉在大厦顶端,又或者绑在避雷针上,一定会让他们老实交代的。” “我和你一起,分开审问效率更高。”历史精阿白走过去,露出一个如出一辙的笑容,“而且满清十大酷刑还有人皮萱草什么的,一直都很想有个尝试的机会呢。” “好的,那么我和十河就是主要攻击力量了。”妖二零兴奋的说着,和十河碰了个拳。 “好的,”十河伸出手,萱色等人纷纷把手放在上面,“我宣布,营救(划掉)公主(划掉)前勇者大人大行动现在开始!” “好!” “你说,他们现在是不是在想着怎么营救你呢?”锋利的手术刀从前勇者大人的眼角划过,贴着他眼睛轮廓移动又顺着脸颊落下,前勇者大人却像个无知无觉的机器人,睁着眼睛,连睫毛都不曾有过颤抖。 医科精奈奈穿着白大褂,带着医用帽子、手套和口罩。他将前勇者大人推到手术灯下,椅子放倒,就变成了一张手术台。 在明亮的灯光下,前勇者大人无机质的玻璃珠似的眼睛里瞳孔微微放大。奈奈啧了一声,这不过是自然生理反应罢了,不是他想看到的恐惧。 “没有情感吗?真有趣~” “我要下刀了哟,”手术刀在手里转了个圈,轻轻点在前勇者大人的心口。“之前生命博物馆和大体老师的选项,既然你不说,那我可就帮你都选了好了。” “你会作为一个活体标本用于各种实验,直到你受不住死去。那时我在分剥开你的皮,你的骨骼,你的神经和血管,塑化以后把你放在博物馆里继续发挥剩余价值。” “是有价值的。”长久不曾开口似的他的声音干涩沙哑,“有价值,好事。”每一个字都是平音,没有半分起伏。 “哎呀,”奈奈笑眯眯的看着他,“原来你不是个小哑巴。” “我还以为你是哪个高科技位面来的机器人,没命令连自己吃喝也不会,现在看来说话也挺像的。”奈奈用刀尖戳了戳他的脸,削瘦的脸没什么肉,随着他的力道凹下去一点留下一点红印。 前勇者大人又不说话了,奈奈好笑的拍了拍他的头,“嗯,从头骨结构来看,应该不是机器人,难道你是个克隆人?我觉得可以把生物精喊来一起看看,辉夜对这些最感兴趣了。” “话说,你有没有做过解刨的事呢?我可以让你拿我试一下哟。” 另一边,浩浩荡荡去逮物理精和化学精的十河等人正把这两个小可怜摁在楼梯间里展开六堂会审。建筑精萱色和历史精阿白负责严刑,政治精字字和经济精闻寒负责逼供。妖二零和十河负责吃瓜,上蹿下跳嘿嘿哈嘿的展现武力威慑。 “嗯?”推门而入的生物精辉夜和里面的人面面相觑,然后果断关门“对不起,打扰了。” “等等,不能走!”萱色一拍十河,“还等什么,赶紧把他抓回来。” “好嘞。”十河没一会就带回了一只被五花大绑的辉夜,顺带收缴了一大堆生物实验仪器。 被塞住嘴的辉夜一脸崩溃,“礼门向推唔躲行么!!”然后惨遭举着小锤子的萱色微笑劝慰,“乖,你再这样乱动我就只能把你身上的骨头都敲碎,然后再塞到水泥桶里从顶楼扔下了。” “呜呜呜呜!!”辉夜更剧烈的挣扎起来,十河一脚踩在他身上,“呜呜什么,老实交代!” “我说,你们让人家交代就不能先把堵嘴的东西拿了吗?”闻寒扶额,字字轻轻摇了摇头,“我敢说,他们根本就没考虑过这茬。” 十河挠了挠头讪笑两声,“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嘛,”然后揪出辉夜嘴里的东西,“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辉夜喘着粗气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不容易一口气喘平,“你们倒是说清楚让我交代什么啊,不就是一不小心撞破你们小黑屋加囚禁play吗?灭口好歹也给个痛快的。” 阿白问:“少脑洞,知道奈奈在哪吗?” “哦,你问这个啊,”辉夜千辛万苦的坐起来,“他之前才给我传过信说来了个有趣的实验品,让我去北五楼找他。” 接着他一脸不能忍的问:“不是我说,你们找人就不能直接问学校精吗?所有的地盘都是他的,是谁给了你们他会不知道人跑哪去的错觉?” 于是生物精辉夜被恼羞成怒的众人围殴,扑街(并没有)。 “砰!”实验室的大门被十河一脚踹开,一大群人气势汹汹乌拉拉的冲进来。十河站在桌子上喊:“呔,那个医科精大魔王奈奈,快把(划掉)公主(划掉)前勇者大人交出来!” 被绑在手术台上的奈奈和穿着过长的白大褂拿着手术刀的前勇者大人一同转过 分卷阅读112 头。 现场气氛陷入静默,十河从桌上跳下来,拍了拍桌上了鞋印,有些尴尬的回头小声跟其他人说:“那个,事情好像和我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教个实践解刨而已,我也是老师好不好,怎么会干把学生变成大体老师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呢?”被从手术台上解下来的奈奈露出标准微笑,如果没有看他的黑眼圈的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一句玩笑话结果被当成了命令贯彻执行什么的,简直是黑历史。往事不要再提,让它散了吧。 医科精奈奈:疲惫笑.jpg “所以说这就是你们把人最后给我教成了这样的原因吗?”小黑语气冰冷,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打量着他面前的这些考试精们,内里满是眼神已死的绝望。 现在的前勇者大人精通数理化,各项语言掌握到位,从挖掘机到炒菜到用挖掘机炒菜,无一不通。真的,好棒棒呢……个鬼啊。 “他现在不还是没有一点自主能力,没有命令不办事,这让我怎么放心把他派出去啊。”小黑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像操心自家崽的老父亲,实名羡慕一下小白那里,一个放荡不羁的魔王一定比这好搞。 “还有,他这只要是心中不怀恶意的下达的命令就一定会听从的毛病,连个特定对象都没有,你们交给他的能力是为了增加他的破坏力吗?” 被小黑指着的前勇者大人,歪头,“有何指令。” 小黑:气到心梗.jpg 忙完跑过来的兔团,无奈的笑着说:“大人,这种事我们真的已经尽心了。只是我们谁都没有做过人,尽管教导了很多学生,可却不曾有过人的心。毕竟,大人您想必从没有见过试卷上的题因为做卷人的水平而自行变换题目的吧。” 语言精阿离在字字和阿白中间寻了个位置坐下,懒散的说:“您还不如给他找个世界投个胎,父母能教会他的东西可比我们能教他的管用的多。” 小黑没有说什么的带着前勇者大人的意识体离开了,它清空了他的这一部分记忆只留下那些技能,然后将意识体归还于他沉睡的灵魂。 在他沉睡的时候,小黑在亿万万个数不尽的世界中寻找,寻找最适合他容身的那个世界。偶尔去信给小白,讽刺它变成了保姆要照顾一个混世大魔王。 然后在信寄出后,游过去给沉睡的前勇者大人盖上一层毛毯,给他讲上一个其他世界的孩子都会听的睡前故事。它还会给他一个晚安吻,即使知道前勇者大人不会知道,小黑也会轻声道上一声好眠。 如此,许久许久,当前勇者大人的灵魂修补完全。小黑将开头词写了无数遍又撕了无数遍,不会有人知道,当它看见他睁开眼时压抑了多少的激动才能平静的说出那句:“这里是大宇宙的中级,欢迎醒来,勇者大人。” 当他说对它喊出“小黑”,将自己称作“白”时,当他安慰自己“小黑很好听”的时候。一切等待甘之若饴,终于得偿所愿。 ☆、十一路走人间(一) “呼、呼”喘息中从黑暗中响起,紧接着是心跳声,一个又一个,叠加成入擂鼓的震响。 黑暗中突然燃起一把火,热烈的在高高的祭台上燃烧。白仰头去看,明亮的火焰刺痛着他的眼睛,泪水不自觉顺着脸颊滑落。 被照亮的黑暗中显露出无数的穿着格式服装的人,他们围绕在祭台旁,每一个都虔诚的合十双手低垂着头。 “轰!”巨大的轰鸣声震的犹如近在耳畔,黑暗瓦解化作一片充斥着死亡气息的世界。天空黑压压的,四处寸草不生。 突然,人群里有人高举起双臂念诵:“在此,让我等呼唤那救世之人的姓名,呼唤那神战开启之人的姓名!伟大的不存于世之人,天降之子——白!愿诅咒伴随于你。” 所有人都与他一起高呼,每一个人都仰起头看向高处燃烧的火焰,白看到每一个人都没有脸。无数的声音,数不清的各种样式的诅咒在向他耳语,即使他们没有脸,白依然能感觉到那股庞大的恶意,让他死!要让他万劫不复! “白?白,醒醒,快醒醒。” 白腾的坐起来,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他还在中级。 小黑看他突然坐起来又呆住不动了,尾巴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吗?白,是不是累了?早跟你说过把你留在那个世界的魂魄取回来,既要负担他那边生死轮回的压力,又要承担宇宙逆转的负荷,即使是你也会吃不消的。” 过了好久,没等到动静的小黑戳了戳他,“真的受刺激了?见证宇宙灭亡综合征?” “我能做到的。”白突然木木的说,两眼放空,目光呆滞,意识似乎还不知道在哪里云游。 “什么?”小黑没听明白。 “我必须做到。”他无意识的陈述。 “没有什么是你必须做到的你明白吗!”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到了小黑,它一下子就炸了。以往的掩饰、不露声色仿佛都被丢到了外太空。 “我说过你不能在任何 分卷阅读113 一个世界留下痕迹,可你非要去做一些多余的事情!交朋友、拯救别人、和那些越界的家伙谈心,你以为自己是谁?” 小黑讥诮的笑道:“勇者?救世主?还是神灵?哦,也许是无所不能的创世神也不一定啊,毕竟白大人可是把什么都看作责任,恨不得把整个宇宙都护在掌心里。” “可你护住什么了?你交的每一个朋友,居成渝还没等到我想起来去给他清洗记忆就已经进了坟墓,沈巍和赵云澜正在度蜜月,压根就没有想起过你。你送走的人也都会被洗去记忆,没有一个会记住你。” 小黑的眼睛红的滴血,“就像你刚才回来的世界,你知道世界会毁灭,可你什么都不能做,整个世界都在你耳边哀嚎你也只能选择无动于衷。因为平衡,因为该死的平衡!”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实在有些考验肺活量。小黑喘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才戳了戳还木在那里的白轻飘飘的问:“这样的感觉好受吗?” “我……”白的眼里满是茫然,中级一瞬静的可怕。他已不是活人,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小黑也不需要这些,于是当他们都停止了活动时,整个中级不再有半点声音。 “我不知道。” “我没有时间给你去瞎想,”小黑的声音里灌满了冰碴,“你还有任务要做,危机可不会因为你的思考而停下。现在,你最好去穿好你的装备,上了战场没带枪这种事希望不会出现在你身上。” 白虽然还是懵着,动作迟缓的像是被按了慢速键,但还是很快准备好了一切。呆愣楞的对小黑说了声再见,就被懒得理他的小黑直接丢去了任务地点。 “你越来越烦躁了。”一面通讯屏出现在小黑的身后,小白金色的眼睛眨啊眨的,满是严肃。“你怎么了?” 小黑冷哼一声,充分表达的自己不想和小白交流的态度。径直扑进白睡的尚有余温的躺椅上,被子一裹,将别烦我三个字贯彻的淋漓尽致。 “你在恼恨他的迟钝吗?” 没人理他。小白好脾气的继续说:“你在不安吗?不安于把他变成人,或者说不安于将他们从自己所在的极端拖出来?” 被子里传来一声闷闷的轻嗤,小白温和的说:“我知道你在生气,生我或者说我们的气,但是抱歉,我不能过去安慰你。” “谁需要你的安慰了!”小黑猛地拍开被子,看见小白眼里的笑意才自觉上当,但又不好意思再把自己埋回去。只好别过头,“有什么事赶紧说,联络这么频繁不怕被发现吗?” “小黑,你的心太软了,我有些担心你能不能去推动那最后一步。” “心软?你说我吗?”小黑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红色的眼睛血色更深了些,“你确定你说的不是自己,圣人大人?” “你明白我说的的。”小白就事论事的语气和仿佛看透一切的平淡都让小黑觉得气恼,但随之而来的深深的疲倦不容拒绝的从心口蔓延。 “我带表生级,你代表着死极。死亡向来纯粹,真正的死亡意味着无知无觉的等待下一个轮回,等待下一轮生命的开启。而生却不是纯粹的。” 金色的光晕在小白的眼中流连,那不是阳光的颜色,也不是神的慈悲。它更像是冷兵器的金属色泽、流淌的黄金、爆炸迸发的火光……那是一切的欲求。 “活着是件很复杂,很复杂很复杂的事情,无数的欲望交织在一起,包括了降生时挣扎着想要出生,包括了所有生命的每时每分的呼吸和心跳。” 说着它轻声笑了出来,眼里的冰冷又溶解成了暖融融的光“我的确是所有的正面,可如果没有反面的存在,正面便不会诞生,而反面的诞生则往往没有理由。” “闭嘴吧老混蛋,”小黑恶狠狠的咬牙,“把你乱七八糟的好人卡都收起来,说这些话不嫌肉麻吗?” 长久的静默后,小白突然问:“所以说你果然还是在为白的事情烦躁吧?” “都说了安静了!”一本书飞起来砸向通讯屏,“我是在玩游戏的那种急躁懂吗?就像你的猪队友不听安排,沉迷打野不参团,还动不动掉线挂机的那种烦躁,明白吗!” 通讯屏消失了,气呼呼的小黑又把自己团回躺椅里。就是很气啊,一个自己不去骂他一通他怕是连自己的处境都看不清的家伙,果然还是应该让他好好历练一下吧。 以及到底谁天真善良啊,那个老混蛋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眼也瞎了吗?小黑暗自生着闷气,气着气着就被心底涌上的疲惫拖进了梦乡。 “你这番论调挺不错的嘛,”黑坐在座位上撑着下巴看着关闭掉通讯的小白,“要是白那个家伙也有这么好的脑子就好了。” “他不是不聪明,只是给自己套了太多的枷锁。”小白平静的说:“要让他挣断这些束缚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我也这么觉得。”黑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磨磨唧唧的烦的要死,这个大宇宙需要一个能背负起中级,消化那那些生命残留的执念的家伙,他可不怎么合适。” 分卷阅读114 “说真的,”黑一拍扶手坐起来,“我都能想到他以后目光呆滞的跟得了老年痴呆一样,拿着他那把破刀念叨,”黑咳了两声,板着脸模仿着白说:“我能做到的,一切都是为了平衡,没有什么能打破平衡。” 模仿完他又用打趣的说:“那个家伙简直把自己活成了快磐石,但那玩意自己不移动,别人又不是敲不碎它。” “过刚易折,白还真是一点也不懂。”黑最后有些唏嘘的笑着说。“果然还是我比较合适。” 小白静静的看着他,“那就去做吧,我相信你是可以的。”然后就被黑抓起来一通乱揉,整只球变得毛发蓬松看起来像胖了一圈才被放开。 小白平静的看着黑兴高采烈的去安排各种计划,预备着早日把白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让他退休去过他认为的最适合白的,那种每天下下棋溜溜圈要么就是闷在图书馆里看书的老年生活。 眼中流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代表着死极的人更纯粹些,这句话可不仅是指的小黑。 白一落到这个世界就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高高的祭台上烈火熊熊,他一睁眼就是身处烈火之中。而当他从火里走出,所有的人都向他跪拜。 围绕着祭台的黑压压的人群每一个脸上都带着纯白的只露出眼睛的面具,每一双眼睛里都带着狂热。他们振臂高呼,杂乱的声音渐渐汇成了一个:“天降之子!天降之子!神降的救世之人,请拯救我们!” “我不是……”白的辩驳声和人群的声音比起来那般微弱,几个人上前为他套上了绣着金线的白袍,带上金丝宝玉构成的高帽。 他们将权杖放在他的左手,把剑放在他的右手。他们用匕首割开手掌将血撒在他的脚边,将头颅也低伏在他的脚旁。 他们说:“请将我们救赎。”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下自己的问《话与故人说》短篇集,专栏可点预收。 ——妙警贼探 美国,圣地亚哥。阳光、大海、沙滩、美人,一切都是那么完美。Neal Caffrey带着太阳镜穿着花衬衫和肥大的沙滩裤,躺在遮阳伞下的沙滩椅上小口的喝着酒,不时与路过的美女递上一个勾人的笑。 自从假死离开纽约以后,他就开始在世界各地旅游。旅行途中看到在意的东西就时不时的回归一下老本行,然后期待一下他的案子会不会被被摆到彼得的桌案上。 ——神秘博士 “跟我一起念诵他的名字——The Doctor,今夜群星都将为他歌唱。无论是他的敌人们,还是他的朋友们,无论是达力克还是赛博坦人,每一个都会为他的离去哀悼。” 没什么好说的了,凉就凉吧。 ☆、十一路走人间(二) 世界上有两种人最为可悲,过于清醒的人和死守着愚昧的人。前者游离于世界之外理智旁观,后者把自己排斥在世界之外自我陶醉。 勇者是那种呢? 在最开始他还沉睡在美梦中的时候,他不是任何一个。而当他被从美梦中唤醒,被强硬的拖进世界最黑暗的部分后,他成了前者。 大宇宙的生级之中,万千星辰的夹缝中耸立着一座殿宇,那里便是时空管理局的总部了。时管局内,巨大的会议厅里座无虚席,形形色色的时管局高层们三三两两的叽叽渣渣不知在说些什么。 “哼,要我说就不该把这种任务交给你个小丫头。”长着牛头的一位高管鼻子喷着气,怒气冲冲的说:“万一打草惊蛇,那损失的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利益。” 一边长了独角有着厚重羽毛翅膀和尖利的喙的高管尖利的说:“那你怎么不去?贪生怕死就直说好了,我可不介意干掉你,以免你到时候掉链子吓尿了裤子。” “你说什么!” “说你怎么了!没用的家伙!”牛头一派的另一位高管拍桌而起。 “行了,都闭嘴吧!”随着首位上一脸阴沉的男人的冰冷的声音,所有人噤若寒蝉,打听一下子静的能听见针掉的声音。 “砰,”门被用力推开了,“哇哦,在吵架啊,”欧罗拉抱着臂一摇一摆的走进来,绿色的枝蔓在他身后摇曳相随,“大人们好啊。” 她夸张的鞠了个躬,笑嘻嘻的说:“妾身可是圆满完成任务回来了,所以,”她眼神染上阴霾,“我们什么时候能把这些碍事的家伙处理掉呢,妾身可不想在等下去了。” “你让他喜欢上你了?”首位的男人问。 “喜欢?”欧罗拉指尖轻轻落在唇上,轻笑了一声,“谁知道呢,不过我有悄悄做手脚哟,那位大人的弱点实在是太明显了呢。就那样摆在那里,让人忍不住的想去碰一下,看看他被击垮的样子。” 男人冷下脸,“收敛些你的样子欧罗拉,如果让那个家伙发现了我们的作为,那么所有的谋划都会付之一炬。” “知道啦大人,干什么这么严肃呢?”她两指勾着自己的嘴角扯出一个大 分卷阅读115 大的笑容,“笑一个嘛,世界已经这么让人厌烦了,干嘛不笑呢?” “说说你的计划。” “很简单啊,”欧罗拉垫着脚尖转了个圈跳到藤蔓上,被藤蔓举的脱离地面,“把他拉进凡尘就好了,让他拥有人心就好了,要知道人的心可是很容易碎的不是吗?” 牛头人冷哼了一声:“说的容易……” “对呀,但做起来也很容易。”欧罗拉压低了声音,“你只要——”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听她接下来的话,但她只是大笑着说:“不告诉你们,干嘛要告诉你们呢?如果妾身杀掉了那位大人,那么他的力量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不是吗?干嘛要和你们平分呢?” “欧罗拉,你最好掂量清楚!”首位上的男人声色俱厉,托着欧罗拉的藤蔓青稞化作齑粉。“你还没有能在挑衅过后保住自己性命的能力!” “是呀,可那又怎样?”欧罗拉轻巧的落在地上,毫不在意的剃了剃指甲,“有一位有趣的大人找到了妾身,只要妾身还有价值,那么你们就不可能杀的了妾身。老老实实的坐下来,看着这场好戏,然后准备好伺机而动就可以了。” “你!”诺大的议会厅一下子炸了锅,诸多神通被丢向欧罗拉,可正如她说的那样,所有的攻击都如石牛入水,消失无踪。 死极之中,黑对着镜子整理着身上的披风,“我看起来怎么样?”他穿着一身暗银色的轻甲,斗篷是银灰色的,及腰的长发用红色带金丝暗纹的发带随意束在脑后。 “非常好,很适合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小白在一旁递过去一顶帽子,“再带上这个,可以隐藏你的气息,他不会认出你的。” 黑伸手拿过,将它抛起转了个圈然后扣在脑袋上。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他轻轻抬了抬帽檐勾起嘴角,“嘛,要找到一个和当初那个世界这么相像的地方可真不容易,小白谢啦?” “谢什么?” “各种吧,你的所有帮助和你为我的谋划。”黑蹲下身揉了揉小白油光水滑的皮毛,然后在它冷淡的眼神中讪讪的收回了手。“别生气,咱们也算互利互惠不是吗?” “嗯,”一个淡蓝色的光圈出现,小白尾巴指了指,“你可以走了。” “可不要太想我哦,”黑迈进了光圈,光圈随之消失。许久后,小白脸上才露出一抹人性化的担忧,“保重安全,不再见了。”他轻声说。 通讯光屏“搜”的弹了出来,“混蛋你干了什么?”小黑圆滚滚的模样出现在光屏里,他身后是各种因为外放的能量漂浮起来的东西。 “你好歹是一切正面的代表,就干这种事吗?问你话呢混蛋,说话啊!变成白团子以后你也变成哑巴了吗?算计自己算计的那么熟练,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等小黑骂累了,小白从平静的说:“事情已经定下 ,你无法改变。生级终归现在还是我的地盘,除非他们两个有一个死亡,否则这一局不可能停下。” “你!”小黑气急,眼睛红的像是滴血,“你把通道打开!” “不可能。”小白没有丝毫波动,“我已经封锁了所有由中级往生级的通道,在两个死一个之前,没有任何解开的可能。”接着光屏一闪,它挂断了通讯。 刚踏入那个世界的黑突然察觉不到自己与死极的联系了,他尝试的活动着手指,揉搓着自己的脸,尝试那些他通晓的力量。 最终发现他现在似乎也就是个□□强了些的普通人。“真有趣,”他舔了舔尖牙,微微挑眉,那个白团子总算露出马脚了。“嘛,就让我看看你想玩什么吧。” 同样的,被非要侍奉他解衣沐浴的几个女子追的不得不躲到树枝上的白也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自身的改变。心跳、血液流动还有被压制到极致的力量。 冷风吹过裹挟着碎雪钻进他的领子,骤然的冰凉让他打了个喷嚏。打完后才意识到自己弄出来的声音,连忙捂住嘴趴在树枝上,小心翼翼的向树下看。在确定没有被人发现后又小心翼翼的缩回了树枝上。白有些怔楞的看着自己先前捂嘴的手,又新奇,又疑惑,大有种想把自己来来回回研究一下的意思,眼里带着细碎的欣喜。 一直在树上待到夜深人静,月上正空,白才慢吞吞的轻手轻脚的溜下了树,钻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来到的时候这个世界叫做净生教的教众们正在举行祭祀,才念完祭词他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祭台上,所以便把他当做了降世的神明。 那些人完全不理会他的辩解,不论他说什么他们都是面带着笑容,连嘴角的弧度都万分相似。然后说着:“是的大人”、“遵照大人的吩咐”。 不止如此,他们还几次把他拉到祭台上,当着他的面将一些人压在祭台下要斩掉他们的头颅,美其名曰:血祭。白阻止了很多次,劝说和武力都用上了,但均收效甚微。人们如果想杀人,那么他们总会有办法。 顺便一说,白发现这座所谓的祭台就是那头骨堆砌而成。那个笑眯眯的神色狂热的大祭司说,这是为了使他们更接近神明。人的头 分卷阅读116 颅是智慧与精神的汇聚,没有比这更好的通天梯的材料了。 这个世界很奇怪,非常奇怪。扭曲,复杂,各种东西乱成了一锅粥。看上起科技感十足的飞船被摆放在古色古香的宫殿里,堆在一起的还有飞剑、阵盘、长相奇特被叫做恶魔果实的果子,角落的笼子里还关着一只橙色的九条尾巴的大狐狸。 幻像与现实在这个世界里被胡乱的拼凑在了一起,让人如身处梦中。 白在发现自己失去了力量以后混进了祭品队伍里,那些被作为祭品的人有的一身雍容华贵,嘴里念叨着:“本王,刁民,”。 还有个女人,一直在说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个世界是假的。“你知道未来?你知道的未来是什么模样?”白悄悄靠过去地下声音问。 女人一把抓住白的手臂,尖利的指甲抓的他生疼。“世界,世界……”她瞪大了眼,眼里都是血丝,神经兮兮的说:“我好不容易从那个末世回到最初,我明明提前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不!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重生,还有别的重生者!” 牢门被打开,她被两个全身罩着白袍的人拖了出去。一路上拼命挥舞着手脚挣扎,她拉住牢门试图抵抗,可是白袍人毫不迟疑的直接剁下了她的手。她就在凄惨的叫声中被拖了出去,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印。 白看着血印低垂下头,眸子半阖,眼里乌云密布。他能听到自己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炙热的血液澎湃的涌向大脑。 他感受到了——愤怒!从未有过的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在忙补考还有考级的事情,刚开学事情也比较多,抱歉。 还有就是这篇文的世界观铺得太大,以我现在的能力好像有些力不从心了,希望大家能多多包涵。 完结以后,等能力有进步了些,可能还会在翻改一遍。 ☆、十一路走人间(三) 不去听,不去看,于是世界就仿佛成了纯白的颜色。但那些污浊的东西却并不会因此消失,它只会积累着,积累到你无法忽视的地步,然后一举将你拖入其中。 ——题记 黑叼着根草杆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靠在树枝上,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落下来,斑驳的光晕将他本就带着些肆意的眉眼映的又多了两分明朗,让从树下经过的一个个小娘子都羞红了脸。 这个世界倒是有趣,到处扔的都是些奇形怪状的小世界,有的完整、有的破碎。零零散散的,随意走着也能撞上一个。一个个的小世界套着一层透明的壳,就跟肥皂泡泡似的飘的哪都是。里面的人毫不自知,半点都不觉得自己只是被困在球里的小老鼠。 他就这么走着,前脚身边的人还都留着丑不拉几的金钱鼠尾辫。扎着旗头的女子在那自称着格格,还有些人在议论着什么八旗子弟。后脚就看见天上有人御剑飞行在追击什么魔修,几个阵修法修的再和一个器修讨价还价买法宝。 他才好奇想凑过去看看,一不小心又擦了另一个世界的边。导致他往左看是一堆修仙人士打打闹闹飞来飞去,往右看就是一堆跟没了皮的大耗子一样丑、只会嗷嗷叫的浑身死气的家伙在追着人跑。 “上面的公子,敢问您家在哪处?”树下有人喊着,黑往下面瞧了瞧,看打扮应该是哪个高门大户府上的小厮。 “怎么?”他支着下巴颇有兴趣的回道:“莫非是我躺在树上有碍了风化,你家老爷要拿我下大狱不成?” “公子既然知道我家老爷的身份为何还不回答?”仆从一脸傲气。 黑好笑的说:“你总要先告诉我原因吧,不然你们要是借故想抄我的家,那我岂不是赔大发了?”被伪装成黑色的眼睛里冒出点点深红,倒是没怎么惹人注意。 “瞎说什么,我家老爷一向秉公执法,从没干过这样的事情。”仆从啐了一口,才横眉竖眼的对着他说:“这可是桩天大的好事,我家小姐看上了公子,遂想遣人拜访一下公子的父母也好定下这桩亲事。” “这算什么好事,”黑嗤笑了一声,“不过是个官家小姐看上了在下想要强抢良家妇男罢了,既没有见过面,也没当面聊过就要被迫多一个妻子。呵,你家小姐倒是面如银月,厉害的很。” 仆从还以为他在说自己小姐长得好看,“你既然知道我家小姐如月中姑射仙人,就把嘴巴放干净些,识些抬举。”围观的一个书生忍不住笑出生来,仆从怒道:“你笑什么!” 那位书生红了脸,拿袖子挡着微微行了一礼,“抱歉,在下不是故意笑的。只是你大概是误会了,这位公子是说你家小姐脸太大,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了。并不是、并非夸奖。” 这个小世界乱七八糟,古不古今不今。马车和汽车在一条道上跑,天上还飞着飞船。街上有人叫卖游戏机,卖电视的电视行对面是贩卖仆从的伢行。整个一个大乱炖,就像是纯为满足谁的需求搞出来的一样。 哎,还真说不 分卷阅读117 定。这么一想,黑心里的恶意开始咕嘟咕嘟的冒起泡来,来呀,搞事情呀。要是把这个世界彻底搅乱会不会惊醒那个做梦的主呢?有点想试试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恢复更新了,加油。 ☆、十一路走人间(四) 黑这边动着坏主意,树下却已经闹开了锅。 自己小姐让找的人他一个做仆从的或许还不敢怎么得罪,但这个偷笑自己的书生却是肯定不能放过的。“好啊你,竟然敢出言辱骂我家小姐,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哎哎哎,别冲动,别冲动啊,有话好好说。”书生背着书箱,狼狈躲过仆人扇过来的巴掌,一猫身躲在了一个人后面,“快快快,帮帮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这边仆人已经叫来了几个家丁,各个膀大腰圆,拿着拳头粗的棍子。仆人一挥手,“上,打他。修理完这个小子,再请树上的那位公子直接过府一叙。” “你又惹事了。”挡在书生前面的少年微微皱眉,抬手挡住砸过来的木棍,木棍敲在他手臂上,应声断成了两截。 “我这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不好,阿恒你就不要再说我了,我下次、下次一定慎重考虑再说话,好不好?”书生低头避过他动作时挥出的手臂,随着他的移动亦步亦趋的猫在他身后。 “你做不到的,”随手将一个打手丢到了一边,摞在之前扔过去的几个人身上,少年面色平静,“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应该是你第九个最后一次了。” 书生讪笑两声,有些心虚的挠了挠脸,“我这不是也不知道天底下不平的事情有那么多嘛。” 这么几个打手显然不是少年的对手,谈话间就被叠成了罗汉哎呦妈呀的叫着爬都爬不起来。至于那个仆从,他早在少年抬眼看过去的时候就喊着经典的台词,“你给我等着!”然后踉踉跄跄的跑了个没影。 黑在树上笑盈盈的看着这出好戏,“我还以为世界上这么有趣的只有那个家伙,没想到在这也能碰见一个呆板的家伙。” 少年已经到了树下,仰起脸平静的看着他,“你还不下来吗?”黑笑脸一僵,看清少年面貌的时候险些栽下树来。他手一撑,稳住身体跳下树,一手搭上少年的肩膀,“你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出任务吗?” “任务,”少年深灰色的眼睛深邃了些,“看来你似乎认识我。”再简单不过的陈述句却让黑变了脸色,他笑着挥了挥手,“别闹了喂,你那边做任务难道还要洗个脑什么的?还是你又不小心弄坏了脑子?” “你认识他啊?”书生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向黑伸出手,“我是聂昀,他是白恒,我从净世山底下捡到他的,那时候他浑身是伤都快死了。我照顾了他两天他才醒过来,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净世山?暗暗把这个地方记在心里,黑挑起嘴角握了下他的手,“我是蒙拓。不过,你说他什么都不记得,那名字又是怎么来的呢?” “哦,这个啊,”聂昀笑着正了正书箱,“因为他那时候穿着白衣服,又带着一块写了恒字的石头,所以就叫这个了。好听,还好记。” 黑又忍不住想笑了。想想那个做了做了手脚,现在看来还隐藏了不少秘密的白团子,再瞧瞧自己面前这个莫名的失了记忆,整个人还缩水了一大圈的白。 他咳了两声,带着些恶意的揽过少年的肩膀,“那还要多谢你的照顾呢,他其实是我弟弟,我找了他许久,没想到今天机缘巧合就这么碰见了。” “你弟弟?”聂昀瞪大了眼,目光从白的脸上落到黑的脸上,再看了看白乖顺的被搂着的模样,眨巴了两下眼,“好像确实挺像的。那他原名叫什么呀,蒙恒吗?” “是啊,”黑笑眯眯的借着身体的遮掩屈指一弹,一块石头落在手中,拿指头在上面随意刻了个拓字,往聂昀眼前头晃了晃,“瞧,这刻着名字的石头我俩可是一人一块的,现在能证明我的身份了吧。” “啊?哦,”聂昀傻不愣登的应了一声,然后哥俩好的拍了拍白的肩膀,“你终于找到家人就好,我这一路上还一直在担心要怎么安顿你呢。你兄长看起来挺有钱的,回去请个好大夫,肯定能治好你的失忆。” 聂昀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走的时候又折回来好几次,放心不下的给白塞了些干粮还有几块碎银子。“你这兄长看起来有些不靠谱的样子,要是有什么事你就直接来找我,我这三个月都会住在京城的。” 白安静的听着,聂昀塞过来的东西他也都妥帖的放进随身的布包里,不时点着头回应一下。乖巧的样子看的聂昀更不放心了。 “要不我还是留下吧。”聂昀难为的看了看黑,“你看起来不像是很会照顾人的样子。” 黑挑了挑眉,觉得如果把这个话多的小书生拔了舌头做花肥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恒是我的弟弟,这一点想必就不牢公子费心了。不论能不能好好照料,这毕竟是我们的家务事。”他舔了舔犬齿,咧开嘴角 分卷阅读118 “多管闲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不是吗?” 内心OS:开什么玩笑,就这货还用照顾?之前艾斯梅尔近万年,没事就关上百八十年,没水没饭还被各种研究的都没事,现在这种也就只是一些毛茸茸的小问题而已。至于失忆,习惯就好,我都数不清他失忆的次数了。所以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否则就把你扔死极里转一圈。 他这副恶人脸一下就让聂昀坚定了自己脑洞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家族纷争、兄弟相残、阴谋诡计的想法,更不敢就这样把白交给这个人了。 你看看白,这么乖巧,这么安静懂事的一只,交给这位恶人脸浑身透着邪气,自带黑气背景的人。简直羊入虎口,不行,这么一想都觉得自己身上的罪恶感在增加。 大概是聂昀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太好懂,白轻轻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没事的,安心。”平静的表情和仿佛能包容进一切的眼睛让他一下子多了不少信服力。聂昀千叮咛万嘱咐的,终于走了。 “哈,都失忆了还是这么会搞这套,”黑笑着揽住他的肩膀,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你说,这个家伙会不会也为你而死呢?”毫不掩饰的恶意。 随手拍掉他的手,抖了抖肩膀,“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白直视着黑的眼睛,深灰的眼睛里映出他眼中的红色。“只是我应该是真的认识你并且与你相熟的,且,我有感觉,与普通人离得远一些会更好。” “所以你这是借着我拜托他?”黑嬉皮笑脸的凑近过来打量了下他不为所动的脸,然后伸手偷袭式的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真该让那些说你人好的人看看你这幅黑芝麻团子的本质。” 顶着脸上的红印,白盯着他,过了会,“你应该叫我兄长,记好了。”说着挽袖与他擦肩而过,黑一愣赶忙转头追上去,“那你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逗我有意思吗?你以前说你什么都知道,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现在看来是真的?” 白,白走的更快了。 “不是,你走那么快干嘛,两条小短腿的,再快我也能追上你。” 作者有话要说:  黑有点可爱,日常被坑,哈哈哈哈哈哈哈 ☆、十一路走人间(五) “一切都已入局了,希望你能做到答应我的事。”白色的团子在空无一人的虚空中,金色的眼睛平静异常。隐约能看见有个透明的年轻人的身形与它重叠在一处,再恍神又失去了踪影。 过了会,似乎有人已经回答过了,于是它接着说:“我许诺的事情必然会达成,而且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们都已经没有了后退了资格,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这个时候新生悔意。” 老实说它现在看上去就像是在自言自语,“没有余地,他是最好的选择,胜过我千倍万倍。”它声音冷凝了些,“平衡,只有这样才是最大的平衡。他死了,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与它对话的人大概是放弃了,小白语气缓和了些,“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但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它叹了口气,“就这样吧,就这样就好,一切都会好的。” 让我们再把视线转回那个世界。 白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暴躁的黑,努力摆出一副很正经的样子,“需要我帮你吗?比如拦亲,或者抢婚什么的。当然,我也不介意坐在高堂的位置上受你一拜。”当然,这个正经你要忽略他的话和他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黑被捆得像蚕宝宝一样,外面套了身红衣服,被丢在床上。外面敲锣打鼓的喜乐越来越近,还有爆竹声和纷杂道喜的人声。黑挣扎着踹在一边的白腿上,“看什么看,我这就将计就计懂不懂!这是为了混进去干掉那个世界支撑而做的伪装,在笑小心我抽你!” “嗯,我知道。” 黑?黑更气了。你知道个鬼!我说要毁灭世界支柱你没听见吗?为什么不阻止我?把我抗走啊,破坏我的计划啊,配合一下常规套路不好吗?早就知道他说话能把人气死又气活过来,千八百年没见,又功力见长了。 “黑?你怎么了,还在生气吗?”白困惑的问:“我保证这一次决定不会捣乱的。”他嘴角微勾又很快平复,端的是一派天真,“这个世界充斥着很多像这个小世界一样的世界泡泡,所以黑随意做什么都不会有事的。顶多是小世界破碎了就掉进真实的大世界中而已。” “行了,你还是闭嘴吧。”黑鼓着脸,不高兴。 白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脸上笑容一闪而过,“哦,对了。你最好尽快适应一下现在的身体,毕竟这些世界多半杂糅混乱,没有规律。以我们目前的能力,普通人一个打十个是小意思,但是遇到那些特殊的就不一定了。” 黑把自己往被子里又埋了埋,像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己闷死在被子里面。今天的事简直不堪回首,休要再提,谁提跟谁翻脸。被这个世界的最强者摁在地上锤成小饼干,还被拖回来给之前才被他讽了脸大的姑娘当后宫,简直不能更惨。 这种事还要从世界构 分卷阅读119 成说起。大宇宙里的世界一般分为三种:一般完整的自然诞生的世界是没有世界支柱存在的,顶多就是有些人比较得世界偏爱,有些人比较招世界意识记恨。这样的世界很难受损,可一旦出了问题那就是大事。 第二种世界来自于前一种世界的生命们的情感,寄托于纸上的字与画在众多情感的赋予下变成了真实存在的世界。这样的有世界中心,但是也没有什么固定的支柱。虽然受损率高,但是自带修复功能,修起来方便。这也是白最常做的工作,把外来的能量切断,让这种世界得以自我修复。 他们现在待的小世界就是最后一种,脆弱、残缺、漏洞百出。大宇宙里每秒都有数不清的小宇宙破灭又诞生,它就像是空气中的微尘,一个梦都能化成一个,完全不必在意。它又世界支柱唯一性,整个世界一切的规则就是世界支柱的愿景,可以说是为所欲为。 就像这里,那个作为世界支柱的姑娘觉得自己是个穿来的,凭借带着的记忆制造出各种东西去售卖,赚的盆满钵余。有很多优秀的男人喜欢她,什么神医、魔教教主、皇帝皇子的,天下第一(她觉得那个人是世界上武功最高的人,那么这个世界里再不合理也没人打的过他)也甘愿做她的侍卫。总之是怎么扯怎么来,怎么丧心病狂怎么搞。 然后很不幸的,黑成了这个大小姐新看上的那个。 切一下大小姐视角是这样的:那天我站在阁楼上远远的看见了他,黑衣的少年郎披散着一头墨发,叼着草茎懒洋洋的躺在树枝上。阳光映在他身上,仿佛他浑身都带着金灿灿的光晕。他大概是发现了我,邪魅一笑,阳光与阴影交织的展露无遗。我想去找他,但是有人横插了一腿。阻拦的是个书生还有一位白衣服的少年,正派人士,是来追杀他的吗? 不过,他为了不牵连我,竟然毅然决然的一个人挡住了他们。不行,我一定要救他。于是我让我的侍卫,天下第一的那人去将他救回来。 以上是大小姐对于此次事件的看法,而黑想要逃离的举动则被理解成了: 我不怕他会带给我危险,即使他想孤身一人的离开把追兵引开我也要在那之前先嫁给他。我要让他知道,我们已经是一体的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的爱会用于与他同在。 所以,就是这样。 黑已经放弃让白闭嘴的打算了,那个家伙听不进人的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就不怕他看上了你,又联想出什么正道高手为她放下追杀,被爱感化,甘愿默默守护什么的?”他声音闷闷的,没说完先把自己恶心的打了个哆嗦。 “不怕啊,”白摸出一张上面写了‘隐身’俩字的纸条糊在自己脑门上,“你以为我是怎么进来的?我去找了聂昀,他提到了这个世界的符师,还帮我找了一本符师入门。我翻了翻,虽然上面说的有多么多么困难,但本质就是一张纸上写上你想要的功能而已。所以我就自己试了试,果然很简单。” 黑想打人,但是黑不说。他拱过去,把自己翻了个面,仰面朝上正好和白对上脸。他凶巴巴的看着白,“要么符咒给我,要么纸笔给我,自己选。”这叫威胁,这不叫服软。(黑:超凶.jpg) “你这是在做什么?”穿着婚袍的大小姐一身酒气推门而入,就见着黑执着笔正准备写些什么的样子(是的,白还是给他把绳子解开了。),两行清泪当场就落了下来。 黑面无表情,不心疼,没感觉。扯了张纸龙飞凤舞的随意写了‘无视’俩字,往脑门上一拍,然后顶着纸准备去把之前幸灾乐祸白团吧团吧塞进那身婚服里。结婚好玩是吧,被个女的强摁着成亲好玩对吧,这就送你去玩一下,不谢。 这边那位那小姐悲痛欲绝,对着一张染了墨渍的白纸泪如雨下。“我知你终归是不愿意拖累我,但你为何一定要这么不说一句话的就离开呢?我是真的喜欢你啊,我知道你肯定还在暗处看着我,你出来让我再看看你好不好?”以下省略各种哭诉一万五千字。 白紧紧拽住黑的胳膊,“冷静,你冷静一点,她若是在幻像你是中了剧毒又或者身患绝症,那你可就麻烦了。” 黑额角青筋跳动,“没事,我出去直接一刀砍死她,保证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现在,松手!你给我松手!”他手里的刀受主人情绪的影响莹白的刀刃上光芒吞吐,忽明忽灭。 “哦,那你去吧,”白松开手,抱臂退到一旁,还不忘做了个请的手势,黑反而不忙着上了。他犹疑的盯着白看了看,“你,不是在算计我吧,想坑我吧?” “没有,”白一脸无辜与茫然,“为什么要坑你?” 行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吧。黑收起刀,黑着脸离开,“你不砍死她了吗?”白眼中笑意盈盈,却还是用困惑的声音问。黑不耐烦的切了一声,小声说了句“假惺惺,明知故问。” 生怕那个姑娘再搞出什么幺蛾子,黑趁夜越过世界界线,翻去了临近了世界。白自然跟着,还带了个叫聂昀的尾巴。 “我说,你一定要带着他吗?”黑踹了一脚树,树身晃了晃落了一地树叶。 分卷阅读120 白眨眨眼,“我觉得你挺想带着他的。” 黑笑里带着几分恶意。“能那么恰好的捡到你,又能那么恰好的带着你撞见我,不可疑吗?”他探究又好奇的看着面色沉静的白,“不是我说,把算计我的心思多用几分到平常的人事交往中不好吗难道被人当傻子看让你觉得很愉悦?” 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轻笑,“用用你那据说看透一切的智慧,让我这种全凭感情做事不顾后果的家伙开开眼不好吗?干嘛放着他生锈呢?” “大概是,”白再三斟酌,眼神松动了些,在一旁燃烧的篝火下映出一片水色,“大概是因为不在乎吧。”不在乎死亡,于是不去在意别人施加的阴谋阳谋。不在乎的人施加的恶言恶语自然也不会被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黑:所以说你在乎我,对吗? 白(宠溺笑):你以为呢?小傻瓜 黑(捂脸):白,你的人设崩了你造吗?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在乎,所以根本是无意识自动坑我,别笑了! 白(保持宠溺脸):嗯,你说的都对。 一个OOC小剧场,哈哈哈哈 ☆、十一路走人间(六) 过去是一个人存在的证明,是你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的事情。即使未来的你已经功成名就,过上了可以躺在钞票海里游泳的生活,但可能依旧会有一些来自过去的阴影纠缠着你。它或许来自于贫穷的家庭、糟糕的家庭关系、少年岁月里的某场欺凌又或是打着朋友的名义靠上来的那些人等。 有的人能将他们摆脱,但有的人却可能被重新拖回好不容易爬出来的阴影中。起码,程思思就是后一种。如同跗骨之蛆无法摆脱的亲戚、记得的不记得的朋友,每一个都想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的钱,更多的好处。 当她站在顶楼看着被云层遮掩的昏暗的月亮的时候,只觉得活着这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拼劲全力逃出那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努力的想要逃脱他们到来的阴影。 她考了一个很远的大学,去了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城市。她换了新的发型,换了完全不同风格的衣服,满怀憧憬的将这看作是自己新人生的开端。她努力的学习,又在毕业后努力的工作,日子过得累却充实,充实的让她几乎忘了以前的一切。 直到她真的成功了。听到消息的那些人就像是闻见血腥味的苍蝇一样凑了过来,撒泼打闹,又或者各种无赖的手段。媒体狗仔也闻风而至,他们把自己当做是正义的使者,义正言辞的谴责着她功成名就后就不认父母。 每天,几乎是每天,程思思都能看见铺天盖地的谴责她的推文,下面的评论里多的是人在问:她这种人为什么不去死啊? 是啊,程思思面无表情的想,自己为什么不去死呢,为什么还要在和那些人搭上自己的后半生去纠缠呢?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别的好留恋的吗? 想着想着,眼泪却已经不受控制的从眼眶落下。太累了,活着真的太累了。所以当她终于选择从顶层一跃而下的时候竟然还觉得有些解脱,结束了,终于结束了。这就是她最后的想法了。 从上个世界一掉进这个世界,就被迫围观了跳楼的场面。“怎么样?有什么看法吗?”白和黑并排坐在对面高楼的楼顶,中间摆着两瓶酒,也不知道是从哪变出来的。黑身后已经扔了好几个空瓶,他脸上带了些红晕,微醺,“你怎么不说话,”他傻乎乎的冲着白笑了笑,“莫不是被人心丑恶给吓到了?” 他提着酒瓶挥舞着手,“活人就是麻烦,不对,活着的都是些麻烦。你看我就没这烦恼,死极去掉那些死抱着执念不放的刺头,其他的哪一个不是乖乖待着等投胎?脑子啊心啊什么的,魂魄就没这个部件。” 白两只手捧着酒瓶小口小口的喝着,斯文又克制。“你喝多了。”白说;“那个姑娘为什么会选择死亡,老实说我并不能理解。但追其原因,无非就是活着对她已经成为了负担。”眼睫轻颤,他顿了顿问:“你喜欢生级?” “喜欢?”黑瞅了他一眼,‘噗’的笑出声来,“喜欢?哈哈哈哈,我说你是在开玩笑吗”单手抹去笑出的眼泪,看白满眼困惑似乎不解他为何发笑,当然也可能是不明白自己的话怎么就成了笑话。 “我不喜欢不可测的东西,也绝不会喜欢会为了私利而将你我束缚万年的罪魁祸首所处的种族,”黑沉下脸,眼中是再分明不过的阴霾与狠厉,虽然只维持了一瞬他便偏过头以玩笑话的口吻说着:“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把你的工作交给我?甄别、驱逐、抹杀,哦对了,还有灭口,我觉得我在这方面或许要比你又天赋。” “起码,我不会随随便便的心软,也不会被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牵绊住任务不是吗?”黑舔了舔上颚的犬齿,凶煞之气毕现。偏偏他还没一点自觉地往白那边挪了挪,贴过脸去,压低了声音说:“考虑考虑呗,兄长—大人?” 楼下渐进的救护车的声音和警车的警铃声打断了白的回答。楼下 分卷阅读121 围观的人群堵住了路,警察一边驱赶人群一边拉起警戒线,而医生们不得不一边喊着请让一下,一边奋力的拨开人群。 凭借着即使削弱也依旧过人的耳力,即使坐在楼顶,黑和白也能轻易的听到下面人群里每个人说的话。 刚才还在与人说着“她就是做做样子啦,要是真想自杀,眼一闭腿一蹦直接就跳了,还用得等有人发现她吗?放心好了,肯定就是做做样子博关注,不会跳的。”的人,现在正用满不在乎和有些惊奇的语气与身旁的人说,“真的跳了?哎,我还没见过人跳楼呢。” 还有人摆着一副教育的口吻,“年轻人,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成天多大点事就寻死觅活的跳楼。死了就能解决一切了吗?一死了之只不过是在逃避,只会让那些爱你的人伤心而已。” “真的是,吓死人了,就这么选择在闹市区跳楼吗?要是万一砸到其他人怎么办,白白为她赔上一条命。哎,我身上没有溅到血吧,你快帮我看看。”衣着时尚的女性难掩嫌恶的招呼身边的同伴。 聂昀换了身衣服,看上去就像个朴素的大学生,穿着格子衫和宽腿裤。此时站在人群中,两眼通红,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他猛地回过身狠狠推开身边的人,之前与人说着从未见过人跳楼的男人没有防备,被推得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先是一惊,当看清楚推他的是个瘦不拉几的年轻人以后,脸上立刻就换上的恶狠狠的表情。 他咒骂了一声,“你有毛病吧!”然后撸了撸袖子提起拳头就向着聂昀招呼过去,被他的同伴拦了下来,“行了行了,警察还在这呢。想要弄他有的是机会,不用抢这两三分钟。” “你们、你们!”聂昀的红着眼看过周围每一张或是冷漠或是充斥着又有好戏看了的意味的脸,往日里读书人的好涵养让他实在说不出什么脏话,脸憋得通红才挤出一句“汝等鼠辈,穷尽龌龊之能事,实非人哉!” “说什么呢你!你小子是不是上赶着想找揍!”那男人又怒气汹汹的提起拳头,这一次想到聂昀的可不止他一个。好几个男的都在那摩拳擦掌,就擎等着警察离开后一拥而上。 “那是一条人命,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聂昀气急了,“一条生命在你们眼中就那么不值钱吗?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还是说别人的死在你们眼里就只是个新鲜事,只是个笑料、笑话?” 黑醉醺醺的靠在白的肩头,咧着嘴傻笑着说:“这小子还挺好玩的,有些像当初的那个,那个冒冒失失冲到战场上找你的那个家伙。哎,他叫什么名字来着?”他敲敲脑袋,嘟囔着:“不记得了,太久了。也许以后我能把当初的事情都忘个精光,嗯,等我找着、找着点……”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就彻底没了动静。 白为了让他枕的舒服些,尽力放松了肩膀,一只手挡在他的头上遮去照射的日光。看着下面的聂昀,白轻声说:“其实我也有些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大概就只有当初他挡在我面前,和数万万黑压压的军队争执,拼命地告诉他们我是冤枉的是无辜的。 直到死的时候也在对我说,说‘我相信你,我知道了真相,即使我死了,但真相永远都不会消失,总有一天它会让所有人都知道的。’大概,我也就记得这么多吧。” “什么阿,这不是一点都没忘嘛,”黑搭了句话,在白肩上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很快就又熟睡了过去。 楼下的争执还在继续。男人毫不客气的啐了一口,“人又不是我杀的,她自己要跳楼又不是我把她推下来的,死不死给老子要个屁关系。” 聂昀被他的论调惊得说不出话来,去看那人身边的人,虽然没人吭声,可是看表情,一个个的似乎也不反对他的说法。人心时常冷漠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最可怕的是当事人往往还认为自己不过是出于人之常情。 “我听见你说的了,”聂昀快要被气哭了,他指着那个男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这么不礼貌的举动。“你刚才在楼下喊,‘为什么不跳,快跳呀,就说你不敢跳!’” “还有你,”被他指着的人心虚的缩了缩脑袋,“你也在楼下这么喊了。”聂昀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会死,你们都是凶手,你们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把她从楼上推下来的手!”他额头上鼓出青筋,很用力的把话砸在所有人的面前。 白叹了口气,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聂昀耳边响起,“上了吧,对这些人无需争辩许多,没有用的。” “可是……” “没有用的。”白说:“这不过是那个女人生前遗落下的最后一个梦而已,她早就已经死在现实中了,而且已经死了很多年。临死前,她想要一切从头来过,却又不认为自己真的能逃脱掉悲哀的命运,于是她生前的故事在这个世界里被一遍又一遍的重演。” 所以围观的人会比现实中的更冷漠更可怕,是因为梦的主人已经满怀着绝望死去,世界对她而言就是这样一个糟糕的样子。没有人会在意她是不是活着,也没有人在意她是因何死去。 分卷阅读122 “怎么会这样……”可或许现实比这梦境还有可怕。 小世界的时间流逝总是忽快忽慢,这个主人公已经死去的世界很快就在聂昀的眼前开始重启。高楼变成平房,宽阔的马路窄了不少,时间一下子被往前拨了几十年,拨回到一切开始的最初。 聂昀看见一个瘦弱的衣着破烂的小女孩,她跟在穿着稍好些的父母身后,低着头,时不时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两旁店铺橱窗里拜访的物品。那对父母怀里还抱着个男孩,男孩咬着块糖,脸上脏兮兮的时不时喊着说要这个要那个。那对父母则好声好气的哄着。看上去,这个家庭里全无女孩的位置。 “就是她吗?”聂昀呆木木的看着,女孩的无官依稀能看出以后的模样。他摸了摸兜,又看了看四周,跑进了旁边的一家店铺里。过来一会就抱了个小箱子从店里走出来。女孩一个人站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父母大概是抱着男孩去买东西了。她怕挨骂,也怕会挨打。所以说不让乱跑,就真的连动一动都不敢。 此时天还不算暖和,尚带着些春寒。女孩的衣服很薄,即使她努力蜷缩着身子,也依旧被冻得瑟瑟发抖。 “那、那个,”聂昀气喘吁吁的跑过去,把怀里抱的箱子塞进女孩怀里。他掀开盒盖,箱子里面是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吃的零食、用的笔记本、笔、橡皮,还有一些浅显的书。“这些都给你。” 他在女孩诧异的眼神中把东西又往她怀里塞了塞,那天那个人提的词叫什么来着,对了,“我要投资你,这些都是我给你的赞助,你以后有了出息要把他们都再还给我。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出色的人,让我赚上十倍百倍。”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认识很多个患有抑郁症的朋友。我们之间隔得很远,我没有办法能更好的去帮助他们。 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这个世界能对他们以温柔,起码让他们摔倒的时候不会摔得太痛。 ☆、当世界变的沙雕(1) 作者有话要说:  前章有点压抑,这里缓和一下。 以及,复联四要来了,玻璃心作者急需磕点糖以应对接下来的狂风骤雨。 在以及,今天依旧为小钱钱发愁,快要穷死了。 “啊!中级,它还是这么白,这是个工作的好日子!”小黑转着圈从高处飞下来,绕过一排排放着子世界的架子,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在白身前做了个急停。 白埋在毯子里,把自己裹得像个大型蚕宝宝,任小黑带起的风吹飞了放在桌上的资料,他自把头往里面又缩了缩,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快起来,工作了!只有努力的工作才能不负青春年华啊!白,难道你不想买房买车走上人生巅峰吗?难道你想一辈子都住在中级这个大办公室吗?” 小黑以尾巴尖施展超级无敌连环戳 ,秉持着水滴石穿、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精神,誓要把这只懒惰的赖床人士拖起来为了世界的美好继续不屑奋斗。 “起床!快起床!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敢不敢把头伸出来。出来啊,快起来,隔壁的小白都已经带着他家黑来我这炫耀业绩了,你能不能争点气!” “不伸,不在乎,有本事你自己干,就这样,不见。”白言简意赅,拒绝三连。话语如一把把利剑正中小黑的膝盖,给跪,大佬给跪,求干活。虽然,小黑好像没有这个部位。 为什么我的眼里饱含泪水?这一定是因为对我那个不务正业、不思进取、不劳而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什么乱七八糟的词)的混蛋负责人怨气深沉。 可惜,即使白选择旷工他也没啥办法。平时上工靠的都是白自己的责任心这种事他会说吗?发工资这种事情,除了给了个住的地方还给了一具平时也用不着的肉身以为,拖了这么多年一毛钱都没发过这种事他会说吗?没可能的。 “去吧去吧,升职加薪?”小黑眨巴着大眼睛妄图以萌征服这个家伙,他对小白使的时候这招可好用了。看我,快看我,看看你的小可爱。“大不了给你放年假嘛,到时候保证你想怎么睡怎么睡。白,你最好了对吧?” 不,我一点都好,我还冷酷无情无理取闹。上一次度假,安安稳稳了几千年,结果最后一次干了几千年的工作量。你以为是古董铺子,平日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吗? 白冷漠的掀开被子,抓住扑腾的小黑,扔出去。很好,一个完美的弧线。然后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睛,现在安静了。 不过小黑会这么轻易屈服吗?那必须是不可能的。“这可是你逼我的!”小黑从地上一跃而起,再然后白就被连人带床的扔到了工作地点。“嘿嘿,我就不信你看到了还能无动于衷。”它嘿嘿的笑了两声,愉悦表示,果然还是自己更冷酷无情无理取闹。“我要不换个彩色的皮肤?对,只有这样才能衬托我的身份。” 对于小黑的所做所为,白是知道的也能组织,但谁叫他懒呢?抱紧小被被,随他去吧,除了睡觉,别的都是浮云。 任务世界,染着七 分卷阅读123 彩头发的玛丽苏女王捡到了从天而降的白,“这一定是玛丽苏之神送给我们的礼物,我敢肯定,他一定是一只杰克苏。”她这么向着玛丽国红橙黄绿青蓝紫七族七种发色的国民们宣布。 国民们受到感召纷纷落下泪来,他们的泪水是各色的宝石。因为他们哭的太狠了,于是宝石汇成了宝石河,一直流向遥远的种马帝国。玛丽苏女王也落下了泪水,今天她的泪水是各色的钻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然后半空中开了个门,跑业务的时管局同志两指并拢随意在额角比了比,“抱歉抱歉,扔错了。”他探出大半个身子捞起白,国民们的哭声瞬间放大了百倍,宝石河流量过大,继续下去很可能造成泛滥,危及沿途居民。 “这个才是你们的,”时管局同志一头汗的将另一个人给塞了过去,然后迅速把门关了。玛丽国的人们一看,掉过来的人裹在白色的袍子里,金色的头发像是阳光一样,无瑕的肌肤像牛奶一样白,他还有粉色的花瓣一样的唇。哭声小了。 玛丽苏女王立即表示,“很好,我已经得到了神的启示。这位乃是遥远的杰克苏帝国的王子,现在你们可以叫他皇夫了,我不介意的。”国民们嗷的一身哭出来,可是我们介意。 被捞走的白先是被塞进了某世界的一个棺材里,为了响应他的需求,棺材内部特别以天鹅绒全覆盖,另配加厚软垫,给您非一般的享受。 后来又个盗墓三人组带队刨了进来,队里的一个妹子试图开棺。但是吧,由于白为了防止被扰清梦,特别在棺材上加了随机性防打扰措施,雷火冰三种属性触碰即可随机体验。雷属性俗称魔法版电网,给你渡劫飞升般的感受。火属性俗称小太阳,让你近距离感受太阳的温暖。冰属性俗称空调,保证可以给你抢来的企鹅营造出最好的生活环境,让它仿佛置身南极。 于是,本来开了金手指能操作粽子的妹子,在为了向三人组表现个人能力的过程中,成功扑街。顺便鼓掌一下,献给睡梦中就成功拿下一血的白。 本世界任务自动完成,白被勤勤恳恳听小黑指挥的时管局工作人员再次送往新世界。是直接开了个门扔过去的那种,工作有风险,从业需谨慎,工作人员表示,不作死碰棺材有利于身心的健康发展。 “告诉我,你和我想的一样吗?”蝙蝠侠和超人对着被从天而降的棺材砸到,然后被又是雷劈又是火烧冰冻给折腾的死去活来的毁灭日面面相觑。 大超卷毛都被吓直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B我猜你肯定能猜到我在想什么。” ☆、当世界变得沙雕(2) 终于被折腾醒了的白觉得自己应该适当抗议一下。高空坠物是不好的,万一砸到人怎么办?就算砸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或是给地上砸出一个坑也不好啊。 就是这个道理,白满意的微微颔首,然后摸出个小本子开始写,记下来,都记下来,改天上门扣他们工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劫富济贫。劫他们的富,济自己这个身无分文的穷苦人家的贫。 蝙蝠侠首先发动技能:蝙蝠侠的警惕,连击蝙蝠侠的质问!“吸血鬼?” “不是。” 超人紧随其后:“外星人吗?” “不是。” 神奇女侠发动真言套索,嗯,可惜,套索导魔。如果不是松手快,戴安娜很可能达成与毁灭日共患难成就。同时,蝙蝠侠的警惕BUFF堆积,持续提高被集火可能性。 中级,小黑怒摔游戏机。“辣鸡队友毁我人生,生气!”投影屏和扔出去游戏机消失,小黑飞了两圈冷静了一下“算了,出去散个心。” 至于散心地点,除了白那里还有别的选择吗?它一直黑团子,弱小无助又可怜的,万一有人觉得它很奇怪,想尝尝怎么办?不敢想不敢想。 “对不起,打扰一下。”小黑变成一只黑乌鸦,慢悠悠的飞下来,落在白肩上,完全无视他的各种防护措施。“这只睡蒙了把脑子落家了的小煞笔我就带走了,当然,如果你们能结算一下上工费就更好了。” 白沉默的身后握住小黑的鸟爪爪,“你干嘛?”小黑白了他一眼(身为一只鸟,能做到这个表情真的很不容易。)。 尖爪子在他手上抓了抓,“放开你的手,我这是在给你争取福利你懂吗?你知道对面那个黑漆漆的猫耳朵的家伙是谁吗?那可是超能力是有钱的男人,敲一笔你的车你的房就都有着落了。” 然后,没有然后了。白拎着鸟腿在小黑“我一定会回来的!”尖叫声中轮圆了胳膊,把它丢了出去。 面无表情的从棺材里跨出来,不过因为有些嫌弃还在半死不活中挣扎的毁灭日,整个人都是飘在那的。微微冲蝙蝠侠和超人那边点点头:“抱歉,打扰了,希望没有对你们造成什么困扰。” “我跟你说,你这样会失去我的,真的会失去我的。”小黑炸着毛怒气冲冲的飞回来,以堪比愤怒的小鸟撞胖猪的速度砸在白脑袋上,并以啄木鸟的啄木频率对他的脑袋发动攻击。然 分卷阅读124 后再次被白扔了出去,将才挣扎着爬起来的毁灭日又一次击倒。 顺便一提,本世界的过界者打的是在大超死后与他灵魂相见,像是在另一个世界里那样亲亲热热谈个恋爱,然后在大超被复活的时候上演一出蓝色生死恋,忍痛诀别。最后再在现实世界的街头搞个一回头又遇见,一眼万年的戏码。 说到这里不由给小姐姐点个蜡,虽然小姐姐她堪称计划通,但是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以毁灭日目前被白和小黑折腾的状况,大超怕是领不了盒饭了。于是这出美好的爱情故事还未开始就已经画上了句号,撒花。 顶着蝙蝠侠怀疑的目光,白淡定的把棺材直接塞进了本世界中级,准备有空想起来的时候再从大世界中级那边开个门过去取一下。“请放心,我不会在此就留,或者说我现在就要离开了。祝你们未来幸福,嗯,谢谢合作。” “哎,你这就走了?”小黑站在毁灭日身上蹦跶,和超人各种硬干皮厚血深的毁灭日身上多了几鸟爪型的坑。“蝙蝠侠先生,咱把工资结一下呗,你看这只毁灭日,虽然不太活泼了,也不是很完整。但是本世界就此一只,还是很有研究价值的。” “超人先生,这可是你氪星的遗孤啊,虽然他又大只又一点也不可爱还听不进人话,但他好歹是用氪星血脉培育出来的,考虑一下赎买一下吧。保证不贵,现在抢购还有九点八八折可享哟!” “走了。”不再平静中死去,就在平静中直接动手·白,不顾小黑的挣扎,拽着鸟腿直接开门走人。留下正联众人对脸懵逼,不包括老爷,他回过神的第一件事是一个氪石矛把毁灭日串了起来。 回来以后还一脸沉重的(别问我老爷的头盔怎么看出面部表情,大概是因为老爷大多时候都处于严肃低气压状态。)拍了拍大超的肩膀,“以后还会有的。” 言下之意大概是,你家这只崽实在是太丑了,丑爆了,而且实在是没法养,所以我就干脆点的把他干掉了。毕竟是你半个老乡,避免你手足相残触景生情算是你母亲也叫玛莎的见面礼,不用谢我。以及,你以后努点力,总会有只长得好的崽的。加油,实在不行我这里可以提供技术支持。韦恩科技,你值得拥有。 “我跟你说,就是因为你老是打扰我要工资你现在才没有过上躺在钱堆里游泳的日子的。”小黑各种唠叨:“不是我说,虽然我能理解你想保持住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形象,但是我要啊,再这样下去我可真的没钱给时管局发工资了。 你知道不发工资的后果吗?到时候一堆人围在门口找你讨工钱,打爆你的电话,或许还会用跳楼威胁你还钱。或许还会有人在街头摆着大喇叭喊:‘黑心老板卷着钱跑路了,我们没有办法,只好甩卖时管局用品。’讲真的,到时候你绝对会加班加到死的。” “我觉得我会是讨债者之一,嗯,欢迎你拿中级抵债。然后我就一下子有房有车、有钱有权了,不用客气。” 一脚踏出门,欢迎来到新世界! 几个会变身,自带特效的小姑娘?为首的金发女孩看见白,义正言辞的说:“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嗯,走错了?白退了一步,看了看门口写的世界编号。果然走错了,告辞,不送。关门走人,于是,新世界的大门就此关闭。 这是一个打球自带特效,头发五颜六色可以组成彩虹战队的升起世界。白觉得这次的任务有点简单,他只需要干掉那些围着世界支柱们打转的社团经理就可以了,嗯,或者等他们争风吃醋内部消耗,最后直接带走胜者。 前者简单粗暴快速,后者耗时长变动大。这还用选吗?白果断在小黑的抗议下选了后者。要问为什么,当然是为了睡、不、学习,学习他们的打球技巧以增强自身实力。他也想以后每次出场都自带BGM和特效,没错就是这样。 不求天边一声惊雷,就此闪亮登场。不会像某个世界里一样,存在感基本为负,连电灯泡的功用都没有,只能默默吞下某两只老不休冷冷的狗粮就已经很满足了。 在这个世界之后,白又重新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另一个新世界。 比如全世界有四大财团:慕容、上官、欧阳、尉迟。他们财力庞大,几乎掌控着整个世界的经济命脉。属于那种咳嗽一声,股市都会波动,跺一跺脚都能上个头条。 比如这样——“惊!上官总裁竟做出这样的举动,获将引领时尚潮流!!” 这样——“你所不知道的关于慕容总裁的那些事!!” 以及这样——“独家揭秘,带你走进欧阳总裁举止背后的秘密!!” 和这样——“尉迟总裁的新宠,学会它,你也可以成为下一个总裁!!”总之基本上就是这样的画风。 慕容总裁沉迷为喜欢的妹子承包全世界,他的口号是:“只要你要,只要我有,这些就都是你的。” 上官总裁沉迷虐恋情深。据媒体部门的相关统计,上官总裁已经和他的小娇妻分分合合高达三十八次之多,其中包括但不只限于误会、陷害、闺蜜陷害、竞争对手陷害、总裁 分卷阅读125 或他的妻子的爱慕者的陷害等。具体行为包括但同样不限于以下,有带球跑、带球找备胎、互相绿、互相冷暴力、限制人身自由然后各种逃跑等。并且依旧乐此不疲。 欧阳总裁理想崇高,他不止想做一个总裁,他还想做一个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总裁。于是他目前沉迷各种角色扮演,从记者到黑帮老大,从学生到大明星,走到哪里就来一场符合当前身份的恋爱。不要说他渣,他对此是这么说的:“每一个身份都是一段完整的人生,都是不同的我,我在我的每一段人生里遇到挚爱,这不是很美好的事情吗?” 尉迟总裁,一位所有总裁里唯一不谈恋爱专心搞事业的总裁。不过他的技能树点的不太对,目前正在收购星球作为公司工厂的建设分基地。尉迟总裁研究废弃的飞船方案连起来能绕地球十三圈,他是真的棒,真的。 白看破迷雾直面真理的能力在这个世界完全没有用武之地。没有别的原因,因为这个世界完全没有逻辑二字,恋爱脑足以征服一切。而白是一只单身狗,气味纯正,且寿命悠久。 另外,在白到这里没多久,尉迟集团就被其他三大集团联合攻击,导致破产。原因,原因当然是因为尉迟总裁竟然不谈恋爱!我们中出了个叛徒.jpg、开除他,把他开除出四大集团组合.jpg 这个世界白实在不敢多留,小黑也拉着他赶紧跑。这仿佛自带降智光环的地方呆久了怕是会丢掉它聪明的脑子,看看小黑都已经下意识问白他要不要去谈个恋爱了。 可不可怕,就问你可不可怕! 之后他们又去了一个大型奇幻世界。全民水仙,所有人虽然名字不同,都长着同一张脸。白一脚踏进去,街上的人一回头,直接把他又吓了回去。 一个世界比一个世界可怕。 最可怕的还是最后的这个,它直接让小黑疯狂哭泣,并作出了“你以后想怎么宅怎么宅,我再也不催你工作了。五险一金,车子房子都会有的,真的,信我。”的重要讲话。 这个世界,天空阴沉沉的压抑的让人无法呼吸。血流成了海仿佛淹没的整个世界,唯一的孤岛是用尸体垒成的小山。绵绵细雨泼洒下来,仿佛也带着血色。 山上山下唯二的两个活人白和小黑都分外眼熟。那是黑和白,看起来大了不少的他们。 【杀死勇者的往往不是魔王,而是在无止境的欲望中扭曲的人心。 在通常的故事里,每到重要的时候天总是会下雨,比如男女主的分离,比如一场对决,又比如一个好人的死去…… 黑以前只拿它当个笑话,嗤笑着怎么每一个天道的脑子里都是一样的东西,都没有什么新鲜的想法。现在却觉得,这或许是真的也说不定。 当他终于找到办法进入那个被各种力量重重包围的世界的时候,那个世界正下着雨,很大的雨,说是天破了个窟窿也不为过。 然后他看见了白。 他站在尸堆上,仰着头看着天空。他脚下的尸体有人型的,也有奇形怪状的,有的穿着时管局的制服,有的干脆用条黑袍子从头裹到脚。这些家伙年龄,外貌,种族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死了。 黑很想嘲笑他一下,才杀了这么些家伙就这幅德行,比大爷我可是差远了。又或者说点像是“愣着干什么,这场游戏可还没有分出胜负呢,你是想认输了吗?” 可他的嘴唇颤抖着几番蠕动,什么也说不出来。多可笑,每天四处祸害世界的魔王也有这么畏首畏尾的时候。 黑和白就像是一体两面,他能感受到白此时徘徊在边缘的情感,白也能感知到他的到来。 “你来了啊,”白转过头看向他,一脸的茫然。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来,冲走了脸上的血迹。 他的脸色惨白,嘴唇也白的像纸,没有半分血色。整个人看着就像是一缕雾,下一刻便会融进这瓢泼的大雨里。 “原来这就是难过啊,”雨还在下,透过雨幕,黑也不知白脸上的到底是泪还是真的雨水。只是雨不停地下,于是泪水也不停地落下。 他踩着一条条尸体走到白的面前,向他伸出手,“真是喜欢给人添麻烦啊白,也来带你回家吧,难过什么的有什么好去懂的。” 白没有去握上那只手,准确的说他没有给出丝毫的反应。 “原来难过是这样的感觉啊,”白从唇齿中溢出的话轻飘飘的也像缕烟尘一样,淡淡的飘进黑的耳朵里。 那话里没有什么悲怆,也没有绝望,平平淡淡的却让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为了掩饰这一瞬的心慌,他上前拍了拍白的肩膀,“我说,你今天怎么跟个复读机似的,难过了,回去睡一觉,睡醒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黑说着想像往常那样笑两声,只是他突然看到了白之前被发丝挡住的眼睛,笑声就被堵在嗓子眼再也发不出来了。 深灰色的眼睛里就像是着周围的瓢泼大雨一样,雾蒙蒙的,吞噬了所有的一切。希望、痛苦、坚毅、愁苦……好的坏的,一切都被雾气吞没。 分卷阅读126 那双眼里没有光亮,群星已经坠落,永恒不灭的火焰也被熄灭。 一股难言的瞬间愤怒充斥了黑的胸腔,他转过身泄愤的一脚把脚边的尸体踢出老远,又接连毁了好几具尸体。 无尽的怒火暂时平息可随之而来的痛苦又涌上了黑的心头。真该让那些家伙好好的看看他们毁了什么,这诺大的世界,数之不尽的子世界中最傻的一个家伙就这样死掉了。 黑看着白轻声问:“值得吗?我总是问你值得吗?生命,灵魂,每一次你都为了那些家伙几乎付出了所有的一切。可他们回报给你的是什么?只有痛苦!去死极不好吗?让我替你担一担不好吗?”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要把心里的抑郁一并吐出。“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听不见我在说些什么,可是……” “值……得,”黑听见白说出极细微的两个字,先是怔楞了一下,白的表情还是那副茫然而又空洞的模样。 之前被压下的怒火一下子又顶了上来,“值得?值得什么!你恪守着规则,所以你只能一个又一个的送走你的朋友,然后又再一次愚蠢的心软。” “还有,”他踢脚尖拨弄着四周的尸体,“还有这些家伙,永远贪得无厌,永远都在想着法子满足自己的欲望。” “白,你到最后只有失去,永远都是失去。”】 “咔,”导演打下了快板,“很好,这一条过了。杀青!”投射的立体场景投影随之一收,什么血海啊尸山的就都不见了。工作人员忙忙碌碌的开始收拾东西,演员们互相笑着交谈。 扮演黑的演员笑眯眯的上去揽过演白的演员的肩膀亲昵的拍了拍,“真是,你刚才可吓到我了,我还你为你真的心碎了呢。” 演白的演员白了他一眼,嫌弃的撇开他的手,“别搭我肩,一手血的,即使是人造血浆也不行。我跟你说,这身衣服我还打算拿回去收藏呢,你要敢给我弄脏了,我就让你试试什么就心碎。”和蔼笑.JPG “好嘛,不碰就不碰。”演黑的演员板着脸坚持了没两秒就破了功,笑骂了一句,“你怕不是洁癖成了精。” 演白的演员毫不犹豫的回怼:“那也比你邋遢成精的好。” “好了你俩,”导演也走了过来哭笑不得的说:“没听说过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吗?” 黑与白的演员立刻同一了阵线,“勇者退休日常大卖了你要请吃饭的,别想赖账。” “好好好,不喝营养剂了,保证全是真材实料的好吃的,哎,我说……” 跑回中级的小黑窝在白怀里惊魂未定,“还好是演戏,还好还好。” “也不一定,说不定就成真了呢。” “闭嘴!” 你追我赶,打打闹闹,今天的中级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学真的是永远也不缺突如其来的事情啊,心塞 ☆、满足(一) 我们有时会祈祷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比如离放学只剩最后一节课的时候,盯着钟表,恨不得直接把时间拨到下课的时间。也有时候,我们寄希望于为什么时间不能过得慢一点。比如临考试的时候,复习的时间总是不够用,又比如放假的时光总太短暂。 比如你看着一个熟悉的亲人走到弥留之际,才恍然,原来他已经那么老了。白了头发,脸上全是皱纹,握着你的手皮肤松弛、皱巴巴的。于是你开始祈求时光慢一些,再慢一些。你们还有很多话没有说,他还没有看着你长大、上大学、找工作、结婚生子。 黑现在也是这样。在力量被封印,一切尝试都无济于事之后。他咒骂了搞出这些事情的小黑,咒骂了这个世界,咒骂了所有他能想到的一切,包括那个冲动的有些愚蠢的聂昀。现在,他骂的口干舌燥,只能跪坐在昏迷的三分之一的身体都变的透明的白身边,无力的只能祈求时间眷顾、宇宙垂怜。 事情落到这个地步还要从聂昀开始说起。他把自己的东西都塞给了女孩,这让故事改变了一些,但不是变得更好,而是更坏了。 有句话你应当听过,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聂昀给的东西不算贵,但也不是一个瘦小的无依无靠的女孩护得住的。那时的她还小,只是大概能意识到父母不喜欢自己,他们更喜欢弟弟。她还没有经历过绝望,或者说她还希冀着如果自己能做点什么,父母是不是也会抱抱她,摸摸她的头然后鼓励她呢? 于是女孩兴冲冲的把聂昀给的东西都给了父母,然后被认为是偷的,来的不干净,糟了一顿毒打还被罚了不许吃饭。看见她接了东西的混混也悄悄将她堵在巷子里勒索财物,在毫无所获之后又把她打了一顿。 那对夫妻对不喜欢的女儿下手不会留意轻重,顽劣成性、恶向胆边生的混混就更不会了。后半夜天下起了雨,很大的雨,所有的血迹都能被冲刷的一干二净。受了伤的,奄奄一息的女孩在雨中发了烧,没等雨停就逝去了。一条年轻的生命,离开 分卷阅读127 的悄无声息。 本就脆弱的世界就此崩塌,这其实算不了什么大事,最多就是又掉进别的小世界或者掉入外面的真实,如果不是突然传来的钟声的话。 悠长、深沉的钟声像是敲在世界壁上,真实昏黄的天空上荡起一圈圈涟漪。聂昀不知何时失去了踪迹,四处飘荡着的小世界也像是阳光下的肥皂泡,一个接一个的破裂。天地间,仅剩了白与黑两个。 “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黑抱着手臂,连笑也懒得。“费半天事就演了一出,我还当他们有多大的能耐。” “那个小黑你最好多放这些,我那还有个叫小白的,这次的事情应该与他们两个脱不开关系。有条件的就赶紧把事情处理了,咱们俩的游戏也就可以正经玩一玩了。” 说到这,黑想起了些以前的事,“白,那个姑娘和你有点像。哎,不如说天底下惨兮兮的人,都跟你有几分相似。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你被摁在那里开膛破肚的时候?”他学着白的语调“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呢?”哈哈哈哈的笑的直不起腰来。 “黑,”白没有生气,“小心。”他的声音突然弱了下去,“我突然感觉,不太好。” 黑一转头就看见他倒了下去,顿时手脚冰凉,血液冲击耳膜的声音盖过了沉闷的钟声。再然后,事情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时管局。 欧罗拉坐在藤蔓上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对周围几个异常激动的家伙不屑一顾。“我都说了,那位大人的弱点实在是再清楚不过,好弄得很。他身边的那位小黑大人有小白大人帮忙牵制,没了他护着,白纸总是脏的很快的。”她的声音像抹了蜜一样甜腻。 大厅的中心摆着一具透明的实验舱,里面放的人与白至少九成相似。长着翅膀的女人围绕着他飞行,目光痴迷的看着里面闭目的人。她隔着舱盖轻柔的描绘他的轮廓,“杰作,多么完美的杰作啊。” “相信我,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你会更加着迷的。”紫颜色的人穿着闪亮亮的衣服站在操作屏前,随着他拍下一个按钮,一个发着光的球被通过管道送入实验舱。仔细看,球的内部蜷缩着一个小小的人,那是之前消失的聂昀。 光球没入实验舱里的人的身体,他周身覆上一层柔和的白光,很快就归于平静。“很好,完美。”紫颜色的人激动的挥舞着手臂,“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见他醒来的那天了。” 藤蔓将欧罗拉送到实验舱面前,正好与里面人面对面的高度。她指尖轻轻点过他的鼻梁,一路滑落到胸口。“我们,将创造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神。给与我们自由、力量、一切。”她轻声说着,“它由记忆造就躯壳,由那位大人所摒弃情感赋予灵魂,由我们所有人赋予存在意义。没有比这再完美的存在了。” 裹在黑袍里,坐在案首的人开口,“第一个是过盛的不计后果的怜悯之心,第二个呢?”会议桌上投影出几个场景,“近乎苛刻的节制、不过大脑的勇敢、排斥一切的忠贞、低入尘埃的谦卑、虚幻的理想化的希望还是没心没肺的满足?” 身材妖娆的女士显现在桌旁,她俯身趴在会议桌上,指尖播过那些图像,“不如抽签怎么样?”生着绿头发的男人出现在她身旁,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倚在她身上,“是个好主意,我没什么意见。”两人调笑的肆无忌惮。 黑袍人将目光挪向其他人,“我没意见”、“挺好的,就这样吧”、“听起来很有趣”……其他人纷纷表示。 “那就这么决定了。”桌面上的投影以极快的速度闪动,当黑袍人按下停止键时,投影停在了一副繁荣的画面上——没心没肺的满足。“结果已经产生,各尽其职各位,属于我们的新世界就在眼前。” 小白盘踞于死极中漂浮的破败的废墟上,无数了却执念的亡魂从他身侧划过,落入下一个轮回,在不知哪个世界从新开始新的一声。它神态疲倦到了极点,无时无刻都有细碎的光点从他身上溢散,看上去与白的症状倒有些相似。 它半阖着眼,有气无力的翻了个身,灿金色的眼睛将目光投向死极深重的血色浓雾之后,“这里真的很无聊啊。不过会好的,很快就会好的。”这话不知在说给谁听。“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从你重生的起点,再走一遍,给你,给我们找一个真正退休的机会。” 躯壳处于消散中的白,他此时正在经历什么呢? “你的名字将会是艾文!吾之幼子,阿斯加德的王子,公正与平衡之神,九界的守护者!”有人将他高高举起,与千万人面前高呼他的名姓。 “艾文,我的孩子,愿你如你的名一样有一颗平等待人之心,也愿你能被他人以同样的平等对待。”有人温柔的将他揽在怀中,滚烫的唇印在他的额上留下象征祝福的吻。 “嘿,洛基,你也有一个弟弟了,这可真棒不是吗?艾文,快些长大吧,我是索尔,你的大哥。我可以教你怎么战斗,我们可以一起去战场上重逢。”还有些稚嫩的声音里仿佛藏着太阳,热烈而温暖,“洛基,到你了,说点什么。” “别推我, 分卷阅读128 我知道。”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淡,但难掩小心翼翼的温柔,艾文下意识的摇着小拳头,露出笑容。略有些冰凉的手落在他的眉心,“我是洛基,你的另一位兄弟,我给予你来自魔法的庇护。所有来自暗中的偷袭,谎言和阴谋都无法伤害到你。我保证。” 满足,无比的满足。 艾文睁开了眼睛,第一次看见这个世界。来自亲人的爱让他的胸腔里的满足感满溢而出,他笑了起来。在他笑出声的一瞬间,白的痕迹彻底从他身上抹除。现在,他是纯粹的艾文了。 对于拥有漫长时间的神域人来说,身体的显示出的模样也是他们力量的体现。但是一千年,即使是普通的神域人也足够长大了,艾文却还是副小萝卜头的模样,又矮又小,顶着张肉乎乎的娃娃脸在整个阿斯加德跑来跑去。 阿斯加德人崇尚武力,私底下已经有不少声音对艾文的存在表示质疑。一个弱小的、无用的王子,不过是个笑话而已。但这些话落在艾文耳中就像是漂浮的灰尘,激不起半点涟漪。 如果你问他为什么,他或许会这样回答你:“我过得很好,我很满足于现状的生活啊。有家人的爱就已经足够让我满足了,为什么要关心他们怎么想?”过于没心没肺,甚至显得有些冷酷的回答。 “哥哥、哥哥,”艾文跌跌撞撞的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看到不远处花园里的绿色的身影的时候眼睛一亮,加快步子跑过去,把自己猫在那人身后,“洛基哥哥,别告诉索尔哥哥我在这。” 洛基嫌弃的拎着他的领子,像拎一只小猫崽一样把他提溜到自己面前,“你又在干什么?我希望你记得,你已经一千岁了,即使你现在还是幼年的模样,但这不代表你能仗着这个肆意任性。” “可是我不想学打架,”艾文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企图可以萌混过关。 洛基脸上嫌恶更甚,“如果你不想学格斗,那么魔法呢?你甚至不愿意去翻一下书本,看来过度的满足感掏空了你的脑子,我可不希望有一个你这样的兄弟。” 索尔追到了,他紧皱着眉头,“艾文,这是最后一次,你必须做点什么。其实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也有从事的工作,而你,你已经混过了一千年。难道你想这样一直到死去吗?回答我。” 作者有话要说:  几点疑问解释: 1.聂昀为什么会那么巧捡到失忆白?当然是因为这本来就是安排好的。 聂昀想到与一个存储器,接收白的情绪并将它放大。也就是不计后果的怜悯。 2.白之所以失忆是因为时管局假借神教,诱使白发怒,使他的心灵产生缺口方便趁虚而入。 不同的记忆使我们可以区别每个人,而以白的记忆制造的实验舱里的人就相当于白的同位体。 3.白之所以昏迷一是因为他的灵魂被导入了别的世界,二是因为实验体力量增强,此消彼长就是这个道理。 4.白现在所处的世界是他经历的第一个世界的仿制品,熟悉的世界更容易有代入感,也更容易控制。 5、在白意识到自己的满足感的时候,他属于白的那一部分被彻底的关了起来。与第一个世界相比,那时候白的部分还潜藏在他身体里,只不过他想不起来而已。而这里的艾文相当于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独立于白的个体,与他相似性极少。 6.就像文中说的,这个世界放大的是满足感,过于满足于是会变得不思进取,这也就是为什么艾文看起来很奇怪的原因。 还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难懂了点? ☆、满足(二) “可是我不喜欢战争也不喜欢武力。”艾文向下探着脚,小心翼翼的试图回到地面。他讨好的对洛基和索尔笑了笑,“现在这样不好吗?我真的很满足现在的一切,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需要发愁,不用担心吃穿,即使没有力量也没关系吧。” 洛基嗤笑了一声,“嗨哥哥,我想你不用在管他了,就让这个小鬼在安乐窝里做个小摆设好了。既然他发自内心的觉得满足,如此不思进取,你不妨满足他。” 索尔紧盯着艾文,试图能看出他有所悔意,但他注定要失望了。艾文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两个哥哥的情绪,自顾自的玩的正开心。“我对你很失望艾文。”他沉默良久后说。 “什么?” “只是失望吗?”洛基松开手,艾文一屁股摔在地上抬起头一脸状况外的诧异的看着他们。“我得说我早就对他没什么感觉了。一个以不思进取为荣的弟弟,一个满足于自己幼年时力量而不再成长的人,简直像个耻辱。” “够了洛基,不要再说了。”索尔握紧他的锤子,“我和洛基,我们曾经无比期待过你的长大,我们期待能于你一起学习、锻炼,一起并肩作战,但现在不会了,艾文,再也不会了。” 如果说以前在神域里艾文还有两个哥哥可以与之交谈,那么现在他在神域里就像个隐形人。他存在着,但不会有人和他打招呼也不会有人和他玩耍。宴会的邀请函永远不会送到他的面前,即使是索尔的登基大 分卷阅读129 典,所有的阿斯加德人都到场的日子,艾文依然蹲在他的寝宫里。 什么是没心没肺的满足?这就是了。 被全面放大了满足感的艾文不会因为任何事感到伤心和难过,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因为他总有理由的满足感被拒之于心门外。同样的,满足感让他失去了进取心,失去探求的欲望,也失去了渴望。他已经被永远定格在诞生时了,一千年,他的灵魂依然孱弱如稚子,这才是他无法长大的真正原因。 而不论是什么,亲情、友情,它们都会被永远没有回报的态度消磨殆尽。 “哥哥哥哥,我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好忙啊。” “是啊,因为最近的登基大典事情一下子多了起来。艾文,你要乖乖的,别惹事明白吗?” “我才不会惹事,要说惹事的话明明是你们惹的事更多吧。” 艾文坐在自己宫殿的地上拿着几个写上名字的小木块,一会儿模仿索尔,一会儿模仿洛基,一会儿又换回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他的宫殿了,即使是侍女一般也就来打扫一下卫生,给他送一下饭菜,从不会和他说话。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了这样一个人的游戏,像这样的把戏可以坐在地上玩上一下午。 “索尔哥哥,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你不可以告诉别人。” 他拿起一边写了索尔的木块凑到代表自己的木块边,压低嗓音“你说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洛基哥哥有一双红眼睛,我看见了。他匆匆从我宫殿前走过的时候,我还看见他变成了蓝色的。怎么样,索尔哥哥你是不是不知道?记得要保密。” “我猜你又在说我的坏话。”洛基的木块被移了过来,“艾文,老实交代,不然我就把你变成兔子。” “哈,洛基,你来了。”索尔的木块和洛基的碰了碰,“我跟你说,刚才艾文在和我说你的事呢。说真的,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告诉你然后等你想看珍惜动物一样的围着我打转吗?” “索尔哥哥,你答应给我的。”艾文的木块在两个高些的木块边蹦了蹦。 “好的好的,我不会告诉他你跟我说他变成蓝色的了的。”索尔一本正经回应。 艾文委屈巴巴的说:“可是你已经说出来了。” “哈哈哈哈,是吗?哈哈哈,哈……”笑声在空荡的宫殿里回荡,艾文笑着笑着,声音慢慢弱了下来。最后他扯了扯嘴角只吐出个气音。宫殿又变得一片死寂。外面的天黑了下来,没有人点灯,宫殿里慢慢被阴影吞没。 艾文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自己被黑暗吞没才站起来,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裤子,打了个哈欠,小声嘟囔着说:“天黑了啊,又到睡觉时间了。今天也玩的好开心呢,明天也会是美好的一天吧。”即使他知道,明天和今天,和之前的任何一天都不会有任何区别。 他把自己蜷缩在床上,大大的床上只有被子中间鼓起小小的一团。“这样的生活真让人满足啊。”这么说着,艾文似乎睡着了。远处的竞技场又被得胜归来的索尔当了宴会场所。点燃高高的篝火,美酒烤肉,兴致来了就下场比试一番。欢闹声和酒杯碰撞的传出去很远,却永远也传不到艾文的宫殿。 再后来,不管是冰霜巨人的入侵还是索尔被罚去地球,从洛基掉下彩虹桥直到他又被抓回。再到黑暗精灵入侵阿斯加德,神后弗利嘉去世。艾文始终在这所宫殿里不知事的重复着同样的生活,一个人。 从深眠中醒来的奥丁坐在神座上,他以预感到了自己大限将至,而海拉即将回归。阿斯加德会成为她不竭力量的根基,所有的人们都将被拖入战火和恐慌中。 突然他想到了艾文,一个奇妙的想法突然从他脑海中浮现。在他想要否决的时候,心底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试试又何妨,反正事情也不会更糟了。 “父亲?”艾文抬起头看着他陌生又熟悉面孔,然后笑着说:“您醒啦,我好担心的。”他有些幼稚的掰着手指,“我都已经几百年没有看见您了。” “乖孩子,”奥丁看着艾文,同样觉得无比陌生。当他知道这个孩子逃避成长的时候他就很少再去看他,后面关于他的事情大多由侍从传达。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有些事他做起来会更方便些。 奥丁半蹲下身揉了揉他的脑袋,看着艾文像只小猫样餍足的表情难得温和的说:“艾文,阿斯加德即将迎来一场灾难,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吗?” 艾文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愿意。”他大声的回答。 “那就好。”奥丁的声音更柔和了,“好孩子。” 接下来的几天艾文被接到了奥丁的身旁,他们会一起吃饭,一起见形形色色的臣民。艾文幼稚的小游戏终于有了玩伴。只要奥丁一句话,就有好多侍从与侍女会和他一起玩。 直到有一天,奥丁拉着艾文的手带他去了一个地方。“这是哪?”艾文天真的仰着头问。 “矮人之地,瓦特阿尔海姆。” 一个年迈的矮 分卷阅读130 人走上前,奥丁将艾文的手递给他,“就像我们约定过的,不要让我失望明白吗?” “当然,如您所愿。” “父亲?”艾文懵懂的看着奥丁。 “这是你身为王子的责任,艾文,这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挽救阿斯加德的方法。”然后,奥丁就离开了。 艾文一个人在瓦特阿尔海姆待了很久,直到有一天一个矮人将他领到巨大的熔炉边,然后将他推了下去。 借助阿斯加德珍藏的“乌拉”矿石和艾文天生的平衡神格,矮人们奉奥丁王的委托制造一件可以抑制海拉的神器。这件神器在没多长时间后被摆到了奥丁的岸前——一柄金灿灿的天平,上面雕刻着繁复的纹路。 奥丁把它放置在与海姆冥界的交界处,确保海拉的力量永远不会超过阿斯加德所拥有的的力量。当他死去时,海拉的力量也会跟着一并削弱,直到索尔真正变得强大起来。 满足死去了,时管局大厅里,欧罗拉的藤蔓从那个世界里捞起一个发着温和黄色小光球,由紫人将它塞进培养仓里。当光球没入他的大脑,他的手指痉挛的动了一下。 “所以下一个是哪里。”黑袍人两手交叠撑在桌上。 羽人坐在培养仓顶上抚弄着自己的羽毛,“跌入尘土的谦卑如何?我还是挺像看到他是怎么低三下四的被人踩在脚底下的,那种朝不保夕的感觉对他来说可是个不错的体验。”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她揪下了自己的一根羽毛,末端还沾着淡金色的血。 “听起来不错。”看戏的人们没什么意见,有几个已经开始幻像那副场面的家伙还笑出了声。 “那就这样决定了。”黑袍人拍板。 小世界内,黑感受着白越发薄弱的心跳声咬了咬牙,“真是,跟我欠你的一样。”他比了个指刀在右手食指上隔了个口,然后在白身上自眉心处开始,以整个身体为基,千百个阵图层层叠叠一环套一环。最后一笔也在眉心结束,纹路闪了闪,证明阵成。 这算是黑最拿手的东西了。他喜欢热闹,一向耐不得无聊。以前被困在艾斯梅尔的时候,白处于放空状态,他闲的没事就研究那些困住他们的法阵。研究透了又开始自己发明,就等着以后给自己造一个身体然后把那些人扔到法阵里,换着法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种。 只不过后来没等用就遇到了那事,唯一一次施展所学竟然一下子就拖到了现在。 黑的阵依旧没有画完。白身上画的是用来固定他的灵魂,追溯他的踪迹,抑制他的消散的。而他现在画的则是去找到他要用的门。不多时,一个血绘的阵法就画成了。白躺在阵眼的位置,黑盘腿在另一个阵眼上坐下,身上泛起一层朦胧的黑色光晕。 经历了父亲在眼前离去的索尔情绪有些低落,洛基除了悲伤还带着对索尔的担忧。从奥丁的话中不难听出,阿斯加德还有一个敌人,潜在于黑暗中而且十分强大。神器虽然起到了抑制作用但并不能担保不会出现意外,为此索尔必须快速成长起来。 很突然的,坐在奥丁曾经的宫殿里与洛基说着小时候事情的索尔说到了艾文。“那时候我们两个偷偷的溜过去看小弟弟,你还变了个侍女的幻像支开了看守的人,洛基你还记得吗?” “当然。” “艾文,艾文他,”索尔有些颓废,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好像很久没见过他了。不过你知道他的,他总是嗯,你知道的,即使什么都没有也能过得很好,永远好像很快乐一样。” 洛基对艾文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感知不到恶意,傻不愣登的小矮子。在自己拼命的努力试图取得奥丁的肯定的时候,对于这个不求上进的弟弟总是抱有着厌恶。“哦,我是说,你想去看看他吗?” “嗯这个提议不错,一起吗?” “当然。” 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没见到。不大的宫殿里一眼望过去就知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在了,一些写着歪七扭八的名字的小木块堆在地上,上面落了层薄灰。 他是什么时候不在的,两兄弟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茫然。也许是冰霜巨人入侵的时候,也许是黑暗精灵冲进来的时候。总之,艾文不见了,离开的就像他活着时一样无声无息。 作者有话要说:  甜吗?很甜吧。 真的,我觉得献祭一个人就可以保护阿斯加德这种事,奥丁绝对干的出来。毕竟和他一起征战的女儿还不是说封印就封印了。 ☆、谦卑(一) 这世上至恶的,极扭曲的,一切不净与污秽的聚合体,祂将永久存在于绝对的黑暗中,没有一束光会被宽恕将祂照耀。 白从黑暗中醒来时世界已经将一切的认知都丢进了他的脑子里,然后好不容易挣扎而出的自我又一次被锁了回去,只留下谦卑,无底线的谦卑。我不介意你将它等同于懦弱,或者卑微。 “要怎么处理这个小家伙?” “虽然现在看着不怎么样,但你瞧这眉眼,以后长大准是个好模样。不如……” 分卷阅读131 他的同伴猥琐的笑了笑,还有一堆人发出意会的声音,一群人都笑了起来。不过这时又有人反驳:“那个地方捡来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不会出事吧?” “啰嗦。出事了又怎样,又查不到我们身上。到时候我们拿了钱只管去过逍遥日子就好,你不是一直想曲歌漂亮媳妇?” 白就在昏昏沉沉中被几经到手卖了出去。买他的是琼州的一个大户人家,府中最低等的下人穿的也比普通百姓要好些。将他买回来的管事一批还买了十几个孩童,男女都有。问到白的名字的时候,他脑子一片空白的摇了摇头,管事就随意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寒山。 大户人家,难免有些阴私。尤其是这里是富庶之地,却又天高皇帝远,上一个管事的官员没等施展,就死在了当地几方势力里夹击下。再来的官员不是怕了就是敌不过贪欲,都与他们勾结在了一处。 这些闲的没事的老爷们可着劲的搞完的新花样,琼州赌场、青楼、各种烟花巷子开了个遍,不知何时又兴起了娈童与五石散。没事这家开个宴会,那家又开一个,一群人聚在一处品鉴一下信弄来的好货色,再服些五石散,简直快活似神仙。 寒山年纪太小,长得又瘦瘦小小的,但眉目轮廓能看出些不凡,所以东家也乐意养着他,不急于一时。想必在他心里,寒山就像件新得的藏了宝玉的石头,非要慢慢的剥去石衣一点点的盘的圆润了,才好与人炫耀。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寒山已经抽条长成了个风姿俊逸的小少年,一声青袍穿着有几分世家子的模样,总引得东家忍不住将他抱在怀里好一会才撒手。 “寒山!你怎么还在那傻站着,老爷喊你呢!” “就来。”寒山冲山坡下挥挥手应下,黑如点墨的眸子最后看了眼红的似血的晚霞,才转身下山。走到喊话的那个家丁身边,他轻声问询:“不知老爷唤我何事?”底下却借着袖子的遮掩将一个荷包塞到了家丁手里。 那人捏了捏荷包,意会的笑笑,冲着寒山一顿挤眉弄眼,“老爷摆了场宴会,请了朝廷派下来的几位钦差,才剿匪回来暂歇在琼州的威武将军也请了,喊你过去必然是好事情。寒山你若是发达了,可别忘了我跟你多说的这一嘴。” 进了府,厅中坐着好些人,大多都是生面孔。平日里恨不得把厉害两字写在脸上,把威风八面织成衣服的老爷坐在偏位的椅子上,对着首位的人满脸都是讨好与谄媚。 寒山只看了一眼就将头埋了下去,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在中间站定,一躬到底的喏喏的唤了声:“拜见老爷。”你永远无法想象被囚在这一方囚笼里的人,为了口吃的,为了能过的好一点,为了虚假的自由能做到什么地步。 像寒山这般被特别关照的本就惹人记恨,哪怕什么都不做,也照样有人会看不惯。所以被圈养这些年他也算学会了怎么把自己的存在感减到最小,怎么尽可能的迎合所有人。 “大人您请看,”老爷像介绍件物件一样伸手将寒山拽到近旁,“这可是小人好不容易掏得的好货色,又好吃好喝的养了五六年。至今小人可都没舍得把他带出来给人看过,大人若是喜欢,那便是小人的福分,小人即刻就可以把他送到大人府上。” “大人看,如何?”他本就胖,笑起来脸上的肉都挤在了一起,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寒山余光看着他拉着自己小臂的手,粗短肥胖的手指上带了几个大扳指,湿热的触感即使隔着衣服也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寒山把头又低了些,使自己显得更加懦弱胆怯。他听到了甲胄碰撞的声音,有人有节奏的敲击桌面,哒哒哒的声响仿佛也敲在他心上。 “把头抬起来,你这样我都看不清脸了。”是个年轻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喏,”寒山微微抬了抬头,眼睛依然紧盯着地面,一下也不敢乱撇。 “再抬高点,看着我。” 寒山第一次在人前挺直了腰杆,百无聊赖逗着小孩玩的威武将军严昭与他的目光对到了一处,稍不留神就跌进了一汪清潭中。愣神了片刻,先是对少年微缩的姿态挑眉咂舌,顺带在心里把这个油腻又恶心的土财主来来回回骂了个遍,又上上下下的死去活来的折腾了个遍。 他奉旨剿匪在这里歇个脚的功夫,就听见酒馆子里的客人嘴碎谈起城里几个无法无天的大户。 这个说“嘿,你们是不知道,我那舅舅曾见过,每逢哪户开个宴,末了都能扔出去四五具尸体。身上青青紫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死的。听说最小的才只有个十一二岁,真是造孽哦。” 那个接一句“那又有什么办法,这偌大的琼州,这些有钱的大户家里也少不得在官场上的人脉,连州府都要看他们的颜色。谁能管得了他们,你去管?” 三言两语就挑起了严昭的气来。年轻人,行事总要更无顾忌些,凭着一腔子热血做事,而且轴得很。越是有人说不能做、做不到,他就非要去管上一管。 这不就拉了几个正好碰上的官场朋友撑场子,装着很有兴趣的样子半推半就了他们 分卷阅读132 的巴结。没想到切身来了才发现事情比他们想的还要严重的多,几个稚嫩的男孩女孩让磋磨的像个泥偶娃娃,而始作俑者还一副自得模样的说个不停。若非有人暗中拉了一把,同来的脾气爆的早就冲出去将这人一剑戳个对穿了。 搓了搓指尖,严昭换了个大马金刀的坐姿,又把身前跪着的男孩上下打量的一番。许是为了迎合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寒山临进门之前被新换上的衣服乍一看是身儒袍,可阳光一照又显得半透不透。 严昭倒是没什么璇旎的心思,他只顾着想一会要怎么把这几头祸害人的“肥猪”拾掇拾掇了,一时就发了呆。 那个老爷还以为他被寒山颜色吸引看呆了去,谄声说:“不知将军大人觉得如何?寒山今年刚满十四,小人还没舍得碰过,现在看来正是为了等着大人。”接着就是串让人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笑声,也成功将发愣中的严昭给吓回了声。 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现在天已经入冬,寒意越盛,回过神来的严昭看着寒山那薄薄的一声都替他觉得冻得慌。明明也就二十来岁的人,不知从哪冒出了些老父亲的心情。他咳了两声,将椅背上搭的披风抽下来往寒山身上兜头一罩,将尚在茫然的少年裹了个严实。 “不是有句话叫春宵一刻值千金?那这人我就带走了。” 老爷大家都懂的笑了笑:“当然当然,不过大人,咱们之前说的事……”他搓了搓两根短胖的手指。 “放心,消息很快就给你送来。”严昭跟个浪荡子似的抄起放在桌上的马鞭,混不吝的将裹着寒山的披风一笼,单手半拖半提溜着出了府,将人塞进一道来的一个文官朋友的轿子里,然后就有些尴尬的策马去了队前。 “这人你打算怎么弄?”严昭的朋友也是他的副将一脸的愁苦,“一个照着养废了的人,又不能带到军营里,他一个人想要谋生也困难。阿昭啊,你说你怎么脑子一热弄回来这么个麻烦。” “他不一样。”严昭没个正型的随着马一摇一晃,眼神却是再认真不过了。“那小孩是个聪明的,根骨看着也不差。背后的骨头没折,就是藏得深了点,不过早晚我得给他再撬出来。你得信任我的眼光,知道不?”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搭着话很快就到了歇脚的驿站。“该递的联名的折子已经递了上去,最迟这两天就能收到准信,”严昭停下马与身旁友人小声说:“你去把弟兄们秘密的混进来,改蹲的茬子蹲一下。弄点把柄在手,上边要是靠不住咱就先斩后奏。” “了解。” 下了轿的几个文官友人看人走了才凑到严昭旁边,“人你自己处理,这我们可帮不上忙。” “对了,我还有几篇斥责的文章要写,就不多留了。” “哎,我要不把这事写成话本子得了,那个看的人多,不识字的也能看懂。” “等等我,我也去!” 误交损友,误交损友啊。严昭摇了摇头,一个两个的装的好像很忙,连个好的理由都懒得编。当他没看见他们脸上看热闹的表情吗? 他这边苦恼着怎么解决自己脑子一热就这么带回来的少年,“寒山微末之躯,给大人添麻烦了。”少年已经自行下了轿,披风规规整整的披在身上,但又恰恰好的将路人能瞧见的地方挡了个严实。 觉察到严昭抱疑的目光,寒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揪着袖口,“贸然作为还请大人见谅,只是怕会影响大人名声,才擅作主张的整理了一下衣冠。”字字诚恳,让把少年当成了个大麻烦的严昭有些不好意思,还有几分愧疚。 驿站对面,远处的山坡上,树影中似有个身影一直站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的背景也是之前的世界,开头几个都会这样,而且一般按时间排。你们能猜到吗? ☆、谦卑(二) 王晗一只脚踩在矮凳上攥着捧瓜子嗑的欢快,“可不是我说啊,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做了也不是一次了。那么多要以身相许结草衔环为报的小姑娘你都没要,怎么偏偏瞧上这么个瘦不拉几就一张脸还能看的小子?” 王晗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脚拿下来,“等等,你不会真……” “住脑,”顺手抄起桌案上的扇子糊在友人脑门上,这要再不阻止一下,他的一世英名就要都毁在友人这张大嘴巴上了。严昭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那能一样吗?我整天待在军营里,要些小姑娘干什么?” “就因为这?” “还有别的,比如那小子根骨看起来是真的好,老子见猎心喜行不行?” “行行行,”王晗笑着后仰躲过严昭踹过来的一脚,像个活猴似的,抓了把瓜子,几个翻身就跳到了门口。他笑嘻嘻的回头说:“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上边可开始催了,你赶路抓点紧。” “知道了,吃你的瓜子去吧。”严昭丢了把瓜子过去,王晗撑着衣袖一兜,利落的跑了个没影。 闹腾劲过去,严昭一个人坐在桌边头大的不行。联名的奏折批的还算快,前两天就 分卷阅读133 连着圣旨一并递了回来。立罪、抓人、抄家,这些天他们都在忙这事。琼州黑心的富户和与其勾结的贪官的脑袋掉了一地,血把刑场都染成了红色。抄出来的家财堆满了好几个库房,到最后不得不把住人的几个偏间也收拾出来用了,才装下。 还有那些救出来的孩子。多半都被养坏了性子,男男女女都像是攀附着树的藤蔓,柔弱怯懦。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不顾一切的去讨好身边的人,小小的孩子成了副奴颜媚骨的样子。 先前和他拌嘴的王晗被任命暂时代管琼州州府。他们从小玩到大,严昭对他知根知底。那家伙一向是个压榨人的好手,卖了别人还能让人家替他数钱。相信,单看他在这种时候还能有空跑他这耳嗑瓜子你也能了解一二。 话又说回来,这就相当于他已经晾了被他带回来的那个小孩五六日了。严昭半是头大半是尴尬,实在是想不出要怎么去找他。“要不继续晾着?也没说谁带回来的就得谁一直管着吧?” 严昭骨头一松趴在桌上,好像刚才说看上人家根骨的不是他一样。 该避不过的总归是避不过,等严昭磨磨蹭蹭的蹭到寒山的门口,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拜见大人。”没等他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门内的寒山先行了个深鞠,随后又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寒山再感大人恩德。” 严昭僵在了原地,有一瞬只想运起轻功掩面而逃。“嗯、啊、那个,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未想好,”寒山规规矩矩的站起来,垂着眼本能避过严昭的目光,“但我有手有脚也认识几个字,以后的日子总不会比之前更差了。” “那要不要跟我去军营混混?”严昭最受不得他这种想碰又不敢伸手的样子,脑子一热,话就已经说出了口。 寒山似乎从不懂得拒绝,严昭说了,他便也应下。顺理成章的,几日后大军班师回朝,严昭就顺手把他塞进了麾下,先从小兵做着。 寒山有天赋也有能力,给他说的事情过耳不忘,看过的书也是翻一番就记得清清楚楚。唯独不争不抢、能避则避的性子,也不知是不是少年时的经历所致,让掰了无数次无果的严昭着实头大。 “你们说说,他怎么就不能凶一点呢?人不惹事枉少年,特别是军营里,不打架不闹事不争强好胜,哪像个当兵的。”严昭在营帐里来回踱步一边和自家军师与副将疯狂抱怨,“本将军当年十四五岁就是京中一霸,老头子就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才和陛下商量着把我扔去了边疆。那小子好歹也是我教出来的,怎么和本将军就一点也不像呢?” 军师笑出了声,“就非得和你似的变成一个混世魔王?到时候恐怕你就该和我们抱怨为什么他总是不听话,还喜欢惹事了。” “就是就是。实在不行送他回京考个状元也不错,军营里出了个状元郎,听起来就有趣。”几个副将都是大老粗,军痞子那号的,巴不得让寒山给那些说他们没脑子的文官打打脸。 严昭挑眉,“你们就确定他不会故意藏拙?” “不会。”副将们摆手,“你直接跟他说让他考个状元回来,寒山就一定会考个状元回来。” “这倒也是。”严昭脑壳又疼了。 账外忽传“报!” “进来。” 年轻军士红衣银甲,长身玉立,气息平静而内敛,虽有张好面容却锋芒圆滑,不引人注目。寒山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又对座上诸人一一拜见才开始说起此次侦查的结果:“蛮夷异动,恐欲来犯。” “详细说说。”严昭正色。他也算看着寒山长大,这孩子虽习惯性的藏拙,但说出口的话却绝对有理有据。他曾说中过几次地方叛乱,还言重过几次投毒与夜袭。如果不是寒山每次都把自己摘得干净,恐怕早已封侯拜将。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寒山在堪舆图上点了几处地方,“进来有商队改道从此经过,且经过之后所运货物基本已经换成了石头。极有可能为蛮夷积攒物资,瞒天过海。近些年风调雨顺,蛮夷水草丰茂,马多了不少。近几年蛮夷出使我国次数增加,来我国学习的人也大幅增加。” 前一句还好些,后两句听上去没头没尾了些。不过严昭已经听明白了,这是蛮夷缓过劲来了,如今后备充足又兵强马壮,还指不定挖走了什么情报。 “行,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他们,如有变化立即通知我。” “是。” “真可怜呀,他们不带你玩呢。” “温海,安静。”说完寒山紧泯着唇,稍顷又添了一句,“谢谢。” 依着白此时的名字反了一下作为化名的黑眯着眼倚着旗杆,看似是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实则眼不见心不烦,一瞧白现在的样子就窝火的很。 我在挑拨离间啊喂!你看的出来吧,那你为什么不生气!! 黑:绝望.jpg 这些年里为了把寒山从自我保护的壳子里逼出来,可谓是用尽了手段。比如挑动别人去找事啊、掀起流言攻讦他的身 分卷阅读134 世啊、拿他的脸做文章啊等等,但无一不以失败告终。这家伙竟然真就能一直龟缩着,一忍再忍。结果就是怎么挑的事还得他自己去解决,心累到无法言诉。 先前,就寒山刚刚受那个叫严昭的人类教导的时候,还冒出过一个一身黑袍的家伙。各种黑漆嘛乎的东西聚成的人形套了张不错的皮囊,戾气重的遮都遮不住却偏偏还染了几分神性。千八百年的小家伙,看着有些熟悉,但黑实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那小孩扯了堆鬼王啊鬼族啊什么的,被他制住了了以后还凶的像个狼崽子。黑提及严昭时敏锐的察觉到他眼神有变,似乎挺在意的。黑多没下线呐,总是自允大魔王的人怎么会放过这么个明显的弱点呢。 顺便一说,那个小家伙现在算他半个眼线和帮手,专门盯着冲着白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在发呆吗?”寒山温温和和的问。 黑回过神笑了笑,“没有,想些事情。” 其实,除了副温和的壳子,白现在看着和小的时候已经有很大不同。好像没那么懦弱也没有那么胆怯又退缩了,但那只是他把柔软的东西藏进了更深的壳子里。 黑总觉得白这个家伙实在是温柔的恶心,让人简直没眼看。他不挑别人的错处,像水一样去迎合别人的期望。对他好的人,他为了回应这份情感,便将他们也一并放在自己的壳子里。就像只巨龙,藏在漆黑的山洞里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自己的珍宝,并准备好随时用伪装出的凶狠去应对一切来犯者。 黑吊儿郎当的坠在寒山背后,校场上新晋的兵士不时对新面孔投去好奇的目光。黑就冷着脸一一瞪回去,尤其照顾几个一直对白的身份有意见的老兵痞子。 天寒露重,探子不是个好干的活计,探子头子也是一样。 黑叼着根草杆百无聊赖的趴在寒山旁边,手里拿着跟草叶逗起了蚂蚁。一会阻住它们的去路,一会又将它们围起来不让出去。 “不可掉以轻心。” “我知道,但是无聊也是真的无聊。”黑翻了个身仰躺着看着群星点缀的夜幕,这么个拿其他世界的碎片塑起来的小世界,原住民谁会知道外面有群早该打死的家伙正排演着他们的一切呢? 这么长时间也足够他搞明白那些越界者是怎么个情况了。越界者确实会有,可不该这么频繁。背后有一只手借着越界者的掩护将做了手脚的人送去不同世界,汲取每个世界的核心力量,俗称——天道。 想到时管局的那群家伙,黑眼里闪过一丝嗜血,他早晚要把那只爪子剁下来,教教他们过线的下场。 “喂,来聊聊天呗。”黑推了白一把,寒山没吭声。黑戳了戳他的脸,“来聊聊嘛,聊一聊我就不无聊了,说不定就能好好干活了?” 寒山眼睫微颤,挂在睫毛上的露水抖了下砸在近旁的草叶上,草叶弯下了腰又很快弹回原处。“无论你在透过我看谁,他现在不在这里。” “你错了,”黑偏过头凑在他耳畔,热气扑在寒山微凉的耳廓上,“他一直在呢。”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艾文也好寒山也好,即使我不愿意承认,你都是你。淡漠顽固也好,困于一处天真不知事的又或是现在畏缩封闭隐在暗处的,每一个都是你。 没用多长时间,蛮夷果然来犯。蛮夷多部成合纵之势,铁马大军围困边城。恰朝中内乱,皇亲私通外敌意图谋朝。纵然终将内乱平息,一时间却也无他法支援边境。 边境连失三城,如今就只剩下严昭受的嘉陵关这一座关隘。若此关破,则蛮夷铁骑直入中原如入无阻之地。 嘉陵关被困半月,损失惨重,几乎弹尽粮绝。严昭夜召诸将,遣人带半数人马趁夜出城,到时里外夹击,做最后一搏。 计谋已定,却不想寒山趁城内兵力锐减,下毒于众军士,后于众目睽睽之下刀胁严昭,献城投降。 敌将坐于主帐上位,命掳来的舞女助兴。兴起,言寒山相貌甚美,可换套女装,与那些女子共舞。“哈哈哈哈,你这幅皮囊倒不该混在军营里,青楼楚馆倒是更合适些?”坐下诸将皆放声大笑,寒山亦笑而附和。 众人污言秽语,笑骂辱之,寒山尽皆点头应是。 黑坐在地牢里叼着草杆看着,看着上面不过寸许的窗子,阳光从格拦微微透进来些。看上去快午时了,也快到了原本计策里里应外合的时间。 一同被困的将领要么在唾弃寒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要么在悲戚计谋不成,连累兄弟们枉送性命。 “你在看什么?”严昭坐在黑对面,窗子透进来的光恰好就落在他眉宇间。 “看一个傻子。” “在下敬诸位大人一杯,祝大人们早日得偿所愿。”寒山举杯,像是高朋满座,一连饮了三杯。酒是好酒,次一等的都被分给了底下的士卒。寒山面带薄红,眼含醉意,笑意盈盈,一张本就好看的脸颜色更盛三分。惑的几个蛮夷将领沾了些便宜,就着他的手就将酒喝了。 午时,埋伏在城外的人马虽然知道嘉陵关已失,城中袍泽可能已经尽皆亡故 分卷阅读135 。然,嘉陵关之要,使他们不得不孤注一掷。 抱着拼死的心进攻的人诧异的发现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关内四处倒着口吐白沫的战马与蛮夷士卒,己方的人提着刀正在给还活着的补上一刀。大多人还都面带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一路杀到主营,蛮夷的将领皆已经死了。寒山也在那里,身体早已凉透。他唇色青黑,与其他人一样也是中毒而亡。 此战拖慢了蛮夷的步子,也让国内缓过了气来。该支援的支援,该运粮的运粮。耗时两年,总算将蛮夷打回了老家。 只是寒山之事难以落实,没什么追封,连个死后名也未求得。只有嘉陵关后的矮山上立了座简陋的石碑,上书寒山二字。开始还常有人祭奠,之后也渐渐少了。 如今碑上字已经模糊,墓旁柳树已千条垂丝,风过如碧海。 作者有话要说:  寒山畏畏缩缩的,胆子很小,每一个被他放进壳子里的人他都很害怕他们会出事。 所以干脆先迷晕了他们塞进地牢里,又故计重施,托着蛮夷们一起死。 他是没想过自己会活着的,因为蛮夷进城,难免有些中了迷药失去抵抗能力的普通士卒会被杀掉。地牢不够大,装不进所有人。所以无论结局如何,如果他活着,那些被放弃的人要怎么办?最重要的是,严昭会为难的。 这就是寒山的畏缩与懦弱了。 我已经考完试了,只是最近家里出了些问题,实在无暇更新。老人摔了一下,我直接就赶回老家了,直到今天情况好了些才码了些字。 以后如果情况不再恶化,应该会保证日更。抱歉。 ☆、勇敢(一) 寒山将在意的人都护在了壳子里,但这般过度的懦弱未尝不可归于自负,自负事情确实能按他所预期的发展。 黑借此接下来了些许力量,余下的皆以寒山模样往世界之外汇去。黑指尖微闪,一是不易察觉的力量混了进去。如此等他这边的事情了解,就可追着过去掀了那些家伙的摊子。 谦卑被剥去,白的灵魂飘飘忽忽又轻薄了些,刚刚冒头就被塞进了下一个世界。黑也跟了过去。 这武林中向来不缺奇人异事,比如前阵子踏月留香的盗帅楚留香与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一见如故,两个人舟上饮酒时,又卷进了桩麻烦事里。又比如花七公子花满楼受神侯府之邀却在半路上失去了踪迹,同行的四大神捕之一的追命也一并没了消息。 再比如,武林里最近出了个怪人,自称叫白,背着把黑黝黝的刀。初露人前就是一个人挑了青城派,将派中掌门与几个主要弟子都绑了个结实送进了衙门。紧接着又挑战了其他几个名门大派,皆是一样的作风。现在已经引得几乎半个江湖的人联名追杀。 密林深处的一处山洞里,消失多日的花满楼衣衫脏乱了些,发冠也不知掉在了哪里,一头墨发拿衣服上撕下的布条系住,看上去倒也不错。除了狼狈了些,看上去似乎没多少损伤。 突然,他耳朵微动,敏锐的“看”向洞口的方向,下一刻便有个人影“嗖”的一声从洞口窜了进来。追命拍掉脑袋上挂的叶子,累极的往边上一倒,摸出水囊凑到嘴边忍着渴意小口小口的饮了些,又喘了会放在缓过进来。 他一拍膝盖倚着石壁坐起来,“这幸亏我跑的快,不然追命这条命就真被人给追去了。”他小臂上划了个寸许的口子,从流出的血看,还好无毒。 花满楼微微皱眉,“也不知这些人是哪里来的,竟然如此穷追不放。”他冲追命歉意的说:“此次实在是在下连累了三爷。” “别这么说。咱们也算共患难一场,那么客气做什么。我本名崔略商,你喊略商就行,要不就直接喊追命也可以。”相比花满楼,追命可要狼狈的多。与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一并逃命还能互相照应些,可若是他看不见呢?那在深山密林中躲藏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他将草药嚼了嚼随手糊在伤口上,又拿碎布条子一缠。身上的伤药掉了些剩下的也都用完了,只能先这样对付一下。外伤还是其次,内伤才叫麻烦。 要是这次平安回了神侯府,他一定要歇上个十天半个月,每日泡在酒缸里,才好补补这内伤。 “花满楼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我留了线索,师父还有大师兄他们如今肯定正顺着找过来,再说你花公子还有那么多朋友呢,没事的。” 花满楼本回了个安慰的笑,可嘴角还未翘起便收敛了。他抬手,追命会意屏吸。过了会,山洞门口传来些许细碎的声响,且越来越近,听着像是直直的朝他们待的这个山洞走了过来。听着武功不低,起码这手轻功绝对不错。 花满楼与追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警惕。追命一通比划,大致说的是:来者若是敌非友,我可先行将他缠住,你再趁机制住他。 淅索声停在了洞口,来人仿着敲门的样子在洞口的石壁上敲了敲。“请问里面的是江南花家的七公子花满楼与神侯府的三爷追命吗?”声音清亮,听着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分卷阅读136 若不是时候不对追命真想好好问问外面那人,这荒郊野岭的你敲什么门? “我是白,受人之托来接二位上京,大爷与神侯被蔡京绊住了手脚,陆小凤与楚留香被六分半堂与南王的人设局支到了海上,如今恐怕还没听说这档子事。” 追命将信将疑摩挲着下巴,这些天他带着人东躲西藏的消息也不灵通,这也验证不了这小子说的真话假话,万一是演戏套话呢? 他们是不是还是不相信啊? 白苦恼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手无意识的抠着石壁,坚硬的磐石在他手下竟和豆腐似的被抠出了个小洞。“对了,大爷说他信你看人的眼光,希望你也能相信他这个大师兄不会随意派人。还有,他说你护着花公子定然受伤不轻,入京后切记隐踪藏迹,无论听说了什么都莫要冲动。” 他灵光一现,将无情说话的语气神态写了个八分像,听的里面的追命咂了咂舌没忍住笑了出来,他放松了些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是我大师兄能说出来的话,这人应当信得过。” 花满楼扶着追命走出洞口,正穿过枝叶遮挡的阳光一晃而过,入眼的就是个十五六岁大小,约莫才到他胸口的少年。 “不是,真是我师兄叫你来的?”追命跳着脚蹦过去,手在他头顶比划了下,“比我胸口还低点,你多大了?” “十七。”白对追命的怀疑半分不恼,一本正经的回道。顺便连他之前的问题也一并答了:“却是大爷叫我来的,他当时说,我既然能找到他、敢去找他,那我定然也能寻到你们敢去寻你们。所以他便将事交给我了。” “那——行吧,”追命往他身后打量,“换个事,你来的时候见到外面围着的那行人了吗?” “见着了。南王府的人我引向了太平王,六分半堂的人我引去了兴云庄。剩下南海剑派、蝙蝠岛与石观音的人,这些江湖人虽然也都奉了上面的命令,但是更重财些,无利不起早。” 白眨了眨眼,“我给石观音递了消息说蝙蝠岛上有青春不老药,又把石观音的独门武功与手下的势力图一并送给了蝙蝠岛,如此两边也就算是散伙了。南海剑派没什么高手,虚晃一下就足够对付他们。” “等、等会儿?”追命听的目瞪口呆,花满楼也有几分惊诧只是表现的不那么明显。 “你等等,我有几个问题。第一个啊,你为什么把这个人引到兴云庄和太平王府?怎么引的?这个牵连无辜是不是不太好而且太平王可是王爷。” “这个简单,南王意图造反之事想必你们也都清楚。” 花满楼颔首,“确实。我当日巧合之下听到了他们的密谋,还曾与南王世子有过一面之缘。我想,这也就是在下会被追杀的原因了。” “他想要皇位,自然不能允许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恰好太平王世子最近不太老实,陛下有意敲打,我便那这个消息引南王着急忙慌的调兵回去提防太平王了。” “那兴云庄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基友说我上个故事写的简略了写,写的有点急了。 所以我打算这个世界写长点,比如四千字的章拆成两章写什么的(微笑.jpg) ☆、勇敢(二) 兴云庄的事他们边走边说,一路上追命看见不少横七竖八的尸体,仔细一探基本都是一刀致命,就没有超出两招的。 “好功夫。”追命脱口而出赞了一句,白腼腆的笑了笑,“其实是他们功夫不好,我还差的远。” 追命形形色色的人见得不少,看得出这个少年不是谦词,而是真这么觉得。不禁暗暗琢磨,是哪个隐世高门教出的弟子,才能又折返自知。 “对了,我继续与你们说。这兴云庄的庄主叫做龙啸云,此人最善装样子,尤其喜欢别人夸他高义。活脱脱一个伪君子。” 白笑着说:“他呀正愁着怎么能拜托掉李寻欢的阴影,所以对搭救你们的事,即使他没做过也不会拒绝这个出名的好机会。而且,他也有恃无恐的很。” 他扔给追命一个苹果,随手将另一个塞给了花满楼。然后狡黠的眨了眨眼:“他那个脑子不清楚的义弟,小李探花李寻欢正在他庄中做客呢。” 出了密林,白从林子边刨出个包袱,里面装了几件干净衣服,还有不多不少三个斗笠。 等换好了衣服,白又不知从哪弄了个小布包,先给追命脸上涂涂抹抹易了个容。画好后追命往溪边一照,愣了愣。一张脸说变也没怎么变,可就怎么看也无法联系到神侯府的三爷身上。 “行了,”给花满楼也画好后,白将他那宝贝小包包好往胸口一塞,“齐活。” 追命与花满楼在深林里困了好些天,消息闭塞,出来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成了通缉犯,通缉令大街小巷贴的到处都是。各个城镇都在戒严,进出都要一一核对。 不是他们不想直接去京城,只是追命的伤须得好好将养,实在急不得。 离得最近的是落雁镇,那地方龙蛇混杂,来来往往多是商 分卷阅读137 队,养伤也方便。 进城时,守卫比对着画像,似乎是觉得有那么几分相似,对着追命左看右看。他倒不慌不慌,嬉皮笑脸随性的很:“官爷见谅,我这脸太过普通,看着和谁都有那么几分相像,草民长这么大可没少为这个发愁。”一边将几枚碎银塞给了守卫,挤眉弄眼。查验的速度果然快了许多。 “白小弟你还是嫩了些,准备的衣服料子还是太好了。我跟你们说,那个守卫可不是认出了我们,他是看我们几个穿的不错,想要讹上一笔呢。” 花满楼笑着摇摇头,“但他们讹错了人。” “没错,”追命高兴的说,“花满楼的耳朵果然好用。我摸了那个守卫的银子塞给了他,想必他现在正拿着自己的银子高兴的不得了。” 白也笑了,“其实他们发现了也没什么,我只管一路打到京城去,他们也阻不住我。” 这次换追命摇头了,“好好好,知道你能耐。” 就近找了个茶水铺子,铺子里的说书先生正讲起江湖上的新起之秀,一个使刀的少年。说他不知来历,不知师承,就一个不知是代号还是真名的白,还有一把神出鬼没无人能挡的黑刀。 “哎,他们在说的是你吧?”追命敲了敲白,轻声试探着问。 “也许是,不过除了名字和刀,其他没几件是对的。” “那……真相是什么?”见白似乎不太有兴趣讲,追命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你看我深山老林里蹲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出来了,还要养伤也没法喝酒,是不是惨绝人寰?我都这么惨了,不妨你就和我说说?权当解闷也好。” 花满楼也升起了些好奇,虽然相处时日尚短,但他自觉对这个小少年也有了些了解。所以更加好奇,一个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机敏过人似乎什么都会一些,又矛盾的有些直白单纯,总的来说挺讨喜一个少年人是怎么被传成一个可与东方不败、甚至隋唐时的石之轩媲美的大魔头的。 对此白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说,只是听完后,再听他们说的事就没意思了。” “我初入江湖时从福建走,带的海货便寻了当地有名的福威镖局帮忙运送。没成想正撞上福威镖局的小少爷林平之误杀了青城派掌门之子余沧海。律法这东西出门时我背过不止一遍,所以我就把他送到官府了。” 白喝了口茶,追命却是被一口茶水呛到。他虽是官府中人,但江湖的争斗除非涉及朝堂,否则向来江湖事江湖了,他还从没见过有人想着去报官的。 “把人家儿子送进了大牢,还要让他们帮我运东西似乎不太好,所以便寻到林家,看看这桩镖要不要作罢。没成想就碰上了青城派的人围攻林家,一副要将林家屠杀殆尽的作态。没办法,我只好把参与的都绑了起来,贴上罪状一并挂到了衙门口。” “你们听他说还不如听听我的。”一个削瘦的年轻人旁若无人的坐在了花满楼旁边,毫不客气的拎过茶壶给自己到了一碗,“要是酒就好了,听故事就该喝酒才对。” “是这个理。”追命见到知己似的点点头,于是又挨了白一个眼刀。 “这位还独行大漠,当着楚留香的面将石观音抓回了中原,判刑斩首的时候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薛家庄的庄主,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你们可知道?这位当着他的面抓走了人家的弟弟。” “那是因为他弟弟是个杀手组织的幕后黑手。”白不太高兴的插嘴:“那段时间我也不知道得罪了谁,总是有人来暗杀。害得我饭不能好好吃,觉也没法好好睡。” “我倒是知道你得罪了谁。”又一个年轻人坐了过来,他一身青衫,看打扮像个书生。“如果说走到哪就把贪污的官员差到哪,弄得沾手的官员人人自危还算不上得罪,那我也想不出别的事了。” 先前的人补充道:“你这话说的不对。他还去打了黑木崖击败了东方不败,上武当与木道人对战,当众揭破了幽灵山庄一事。只是无论是东方不败还是木道人,到了他手上就没了动静,所以才有人怀疑他是准备一统魔道进而一统江湖呢。” 白皱了皱鼻子,“楚留香,肯定是你。” 青衫的书生也就是楚留香,他笑了笑,将折扇展开遮住半脸,只露出一双带笑的眼睛,轻声说:“非常时期,白公子莫要见怪。” 花满楼也笑了,他拍拍身旁的人,“陆小凤,你演够了没?” 陆小凤也嘿嘿一笑,“花满楼,我就知道瞒不住你。” “我听说你与楚香帅被卷进了一桩麻烦事里,出海去了,如今事情如何?” 陆小凤先叹了口气“并不顺利。我们本是去查蝙蝠岛的,结果阴差阳错被风浪卷到了一座无名岛上,岛上有个武功奇高的老头子叫做无名。他积攒了大量的财富,还招买了不少的人手。我和楚兄逃跑的时候使计,直接将他那岛给炸了。” 楚留香接过话头,“找到蝙蝠岛后我们偷听到蝙蝠岛主正与人商议,说是等大事办成,皇宫藏书室内的武功秘籍必须全部给他一份。我二人还混进了拍卖会,虽 分卷阅读138 说岛内一片漆黑连个火烛都无,可是我与陆兄可以确定听到了不少熟悉的声音。” “不仅如此,我们还听到会上拍卖的拍品里有薛笑人和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陆小凤与楚留香一唱一和。 “所以你们怀疑我就是蝙蝠岛的幕后主使。”白平静的说。 陆小凤没个正行的嬉笑着说:“不是,我们是怀疑朝廷内部或者有内应,这才急急忙忙的回来。” “哎,那你们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对于追命的疑问,楚留香刚想回答就被白截了胡。“你和花满楼失踪的消息又不是秘密,我行事为所欲为不按套路的名声传的也挺广。想一想没了消息的木道人与东方不败,把你们的消失也扣在我头上实在是件很方便的事。” 果然那边说书已经说到了这一桩,是神侯府三爷追捕暗藏阴谋的白,白却以恰巧同行的花满楼为质,将两人都抓了去。听在知道真相的花满楼与追命耳中,实在引人发笑。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楚留香双眼明亮,“楚某想问问白兄,可有畏惧?白兄弟年纪尚轻,行事向来不图名利,又为何一定要搅进这趟浑水之中?” “畏惧?明枪暗箭一起上也不一定打的过我。至于图什么,”白翻了个白眼,“你和陆小凤到处搅和麻烦事也没见图个什么。想做便做了,觉得对就去做了,需要理由吗?” 花满楼摇头笑而不语,追命与陆小凤、楚留香相视一笑,“是我多问了。”楚留香率先给自己倒了碗茶,“以茶代酒,权当赔罪。” “我现在觉得,你最厉害的可能不是武功,而是什么都敢掺一脚的胆识,就说你把他们都投进官府这一手,我陆小凤也要敬你一杯了。” 追命和他碰了下碗,“那我这个官府的岂不是也该好好谢谢白兄弟?”说罢也一饮而尽。 白做了个深呼吸,想要喝茶干嘛非要拿他做筏子。他一脸不解的小声嘟囔了句,“无聊。” 在座武功都不差,又怎会听不见,于是又是一场欢笑。 笑完,追命突然想起一事,“哎,白兄弟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杀了不少人。按照你的规矩,我岂不是也该把你抓回牢里做一做。不过你若是弄点好酒贿赂贿赂我,这事还是可以另说的。”他说这话要酒是真,坐牢什么的就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白挑眉,“奉命行事,便宜行事懂不懂?我也是在官场上挂着职的。会说这种傻话,看来你确实伤得不清,得把不能喝酒的时间再延长一个月才好。”这下郁闷和在调侃的成了苦着一张脸的追命。 一行人快马加鞭,直到大摇大摆的进了京城,一路上不知与几波追杀他们的擦肩而过,就说城门口还正撞上了六分半堂的三堂主雷媚,照样没被认出来。 “你们听说了没?皇上把神侯府下狱了。” “你这都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了,我这可有最新的。金风细雨楼知不知道?听说他们那个楼主不行了。” “嘿,我说呢。那天我去看病,就瞅见他们坐堂的最好的那个大夫被金风细雨楼的管事急急慌慌的拉走了。” “真的?快说说。” 类似这样的消息一路上不断传进他们的耳朵,除了白其他几人都难免有些焦虑与担忧。这不,一进城陆小凤就为了西门吹雪与叶孤城要在紫禁之巅决斗的事跑了个没影,而楚留香也去找他的两个兄弟,胡铁花与姬冰雁去了。听说是准备商量个章程,借着姬冰雁的商队做掩护收集些消息。 追命小声与白耳语:“你当初去找大师兄他们的时候不会是在天牢里吧。” 白学着他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说:“不是。” 没等追命放下心又说:“我是在他们被幽禁于神侯府时见的。蔡相等人诬告神侯府与江湖中人多有联系,意图谋反。” “这怎么可能,陛下信了?” “冷四爷前夜从蔡相府中的密室里搜到了一件龙袍,还未上禀陛下。” “原来如此。”花满楼点头道:“我想那件龙袍后来一定出现在了神侯府里。” “没错,且神侯府大楼里藏有大量的兵器。” 追命若有所思:“先是龙袍再是这么多的兵器,也难怪陛下起疑了。”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白兄弟你好像事事都知道一些,什么也都会一些,这可不像是个才入江湖的人能做到的。你到底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唉,你们都不理我了。 请珍惜一下现在这个小可爱状态的白,想想他小个子掂着刀拖着人往官府去,然后因为够不着房梁,人挂不上去的苦恼的样子,我就萌的肝颤。 ☆、勇敢(三) 白掀了掀眼皮,有些不太耐烦的说:“实话说,我觉得你前后两句话并没有多大的管理。”说着说着话就拐进了街角的一家布铺。 追命站在店门口瞅了瞅,是家挺出名的布铺。店里的料子样式多,还能接定制的活。他听身边的姑娘们提过这里好些次,大门户里的夫人听说也常 分卷阅读139 从这定料子。见白的身影已经被里面的顾客挡住,追命扶了一把花满楼,也跟着走了进去。 白敲了敲柜台,“老板,我前些日子定的鸳鸯织锦牡丹团簇的料子可有到?” 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笑眯眯的很是和气。闻声从柜台里摸出一本厚厚的记事账册,“我在这帮您查一下,不知客官是要了多少?” “五匹金线,五匹银丝的,都要顶尖绣娘的手艺。押金给了十两金子,应当不难找。” “这么大的买卖,确实不难找。”老板合上账册,冲白做了个请的手势“您里面请。”一边冲着内堂招呼道:“前两日到的鸳鸯织锦的缎子,领这位客官提货。” 伙计掀起布帘,白在门口站了站,看见将挤进来的追命与花满楼,“别发愣,快跟上。” 本以为这内堂就是些存放布匹的仓库,没想到进来后却发现别有一番天地。白走在最前面,目不斜视追命与花满楼跟在后面,一行人由伙计引着过了几条廊道,转进间偏院。 偏院的门上上着一把精巧的小锁,这锁追命知道神侯府大楼的门上也用着一把相似的。伙计捧上一把同样玲珑精致的钥匙。“到了客官,您要的货就在里面。有什么问题,或者查验好后,都可以传唤小的。” “倒是个机灵的,”追命看着那伙计离去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颇有兴致的打量起这间偏院,“怪不得这家布铺的声音能做的这么大,要是我,我也得选这里。” “确实。只是不知这家铺子背后的主人是谁,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只怕本身也并不简单。”花家本身也是商贾出声,花满楼自小耳濡目染,对这家布铺经营上的巧妙也能觉察一二。 白伸了个懒腰,微微一笑,“花满楼,你这话我就权当赞赏收了。” “怎么……”追命睁大了眼,显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武功超群智谋也不差,现在手里又有这么一份家产,这可真是更让人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了。 这厢白已经打开了锁推开了偏院的门,里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这所偏院里竟已经有人在了。 围着条长桌坐在厅堂里的一入眼就是据说已经病重了的金风细雨楼的苏楼主,而他旁边坐的几位就是同样据说下了大狱的神侯府诸人。陆小凤和楚留香竟也在这,两人正坐在边角的地方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这是……”追命目瞪口呆,花满楼也惊讶万分。 “这个呢,就叫将计就计了。”陆小凤笑眯眯的冲他们挥挥手,楚留香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没想到那么快又见面了。” 陆小凤与他勾肩搭背的说:“被请来这里的时候,我们可真是被吓了一跳。不过这也让我更好奇你的真实身份了,能把这些人都集中在这里还能让外面看上去像是什么都没发声一样,这可不只是挂个官职就能做到的事。” “哎,可千万不要说你是偷梁换柱把人换过来的。”陆小凤伸出只手指摇了摇,“我呢,和楚兄已经讨论过了,以楚兄的身手,从台狱里弄出件东西倒还可以,但那么几个大活人要想偷天换日,难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其实说来不难。如果从一开始,神侯府的人便未曾被押进大牢,一切不就好解释了吗?” 白微微一笑,信步走到桌边坐下。让人不由感叹,他笑的时候真的一点也不像个江湖人,眉眼弯弯的露出颗小虎牙,怎么看都像是锦衣玉食堆砌出来的不知烦忧的世家子。 可当他饮下一杯茶再抬眼的时候就没人这么想了。 “圣旨确实下了,只不过我将里面的内容加了几笔,前去押解的人也换了换。台狱不好下手,可大理寺却要方便些。恰好,神侯府虽在京中,但牵涉甚广,于地方案件中多有协助。四舍五入一下,也可发大理寺暂扣。” “陛下那人一向耳根子软,奉承两句再温言软语的劝一劝,大理寺受理便定下了。我再将内容改为‘暂押于大理寺,待证据确凿,上报于御史台。’大理寺卿为人方正,遭过蔡京迫害,而我恰好救过他的家人。” 白轻叩桌案,“叫他做违心之事不行,但让他给明知真相的事情打打掩护还是可的。替了原本押送的人的那几个与神侯他们体型相当,半路上就互换了身份。再有大理寺卿帮忙遮掩,这才瞒过京中多方耳目。” 追命一路上也算听了许多有关白的传言,但他毕竟没有真切的见过白出手,所以对于白的实力其实没有什么实感。况且,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再厉害能厉害到天上去不成? 但白一抬眼,他一下子就信了,眼前的少年郎确实能挥出如传言中一般厉害的刀,也确实是厉害的没了边。 “你们听过天机吗?” “我与天机的那位‘爸爹’曾有过一面之缘。”楚留香有些怀念,“他为人极为正派,武功也出神入化,在江湖上威望极高。当年我初出茅庐,受了他不少照顾。所以也就厚颜跟着天机门人、江湖同道、一样尊他一声“爸爹”。” 苏梦枕说:“我与神侯了解的多一 分卷阅读140 些。天机本为江湖上一个极有实力的帮会组织,且多行侠义之举。三十年前祝大将军王韶击溃西夏大军,二十年前又助李宪进军西夏联络河湟志士,平息了一场外患。” “只可惜啊,李宪当他们是流寇,不仅不加以感谢,还设局捕杀,天机一时伤了元气。”诸葛神侯叹了口气,“再然后就是当今亲近宦官重用蔡京,大肆收敛全国的珍宝,弄得天下贪官污吏横向,民不聊生。天机便在此时私下维护那些惨遭荼毒的百姓,除了不少的豪强贪官。” “没错,”苏梦枕颔首,“只是我与神侯再怎么隐瞒,蔡京还是对他们下手了。天机一门被屠杀了十之八九,天机的龙头,张三爸本人也为了解救因痛打皇帝而被处斩的方恨少、唐宝牛二人死于大太监米苍穹的‘朝天一棍’下。实在可惜了一代英豪。” 陆小凤一拍大腿跳了起来,“莫非你就是天机新一任的龙头?” “这个嘛,自然不是。”白往后坐了坐靠在椅背上,坐在他身旁的花满楼敏锐的察觉到他身上的气势又重了些,似乎心情不太好。 “你们知道的事情不太全。天机确实元气大伤,但门下的子弟,我已俱送往边关,张三爸也没有死。今年春时,边境不是新多了一位正四品的忠武将军吗。” “那是你做的?”陆小凤更困惑了,困惑的当然不止他一个,只不过他先说了出来。“可那时你才多大……” “足够大了。我们这种人向来没有什么童年,十二三岁的年纪已经足够我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而做对的事情与我的年纪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直敛默的无情看过去,少年威势仍在,只是眉目间说话中多了些温和,仿佛他正说着的是他心尖尖上的珍宝,连想起来都使人喜悦万分。 “其实这次的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未尝没有我在其中顺水推舟。”他说这话的时候毫不顾忌身边就坐着整个大宋最出名的忠良。也不知是有恃无恐还是另有谋划。 他就那么堂堂正正的坐在那里,告诉在座诸位:“我确实想要那个位置。” “其实,我本可以就这么放任他们去做,甚至还可以帮他们遮掩消息。然后等他们把事情做完,皇位上换了人,我也就有了正当理由入宫勤王。”白说:“我不过是个少年郎,没兵没权,武功再好也抵不了雄兵百万,没能及时将皇帝救下了也不会有人说我什么。”这话当然只是说笑,在座的哪个都不会信以为真。 诸葛神侯敛眉,“此次的事情南王主谋,太平王世子也涉足其中,陛下尚无子嗣。若宫变平息,那么有资格继承大统的却是就仅有您一人。那样即使我或者其他大臣有所怀疑,也别无他选。殿下好算计。” “可您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绕了一个大圈选了如今这个最麻烦的方法,这是为什么?”苏梦枕面如白纸,嘴唇却红的像血,他眼睛亮的吓人,“不得不说,比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您现在的胆子实在是大的吓人。 您已经不满足于暗地里谋划那个位置,让旁人取无可取的放任您,而是打算光明正大的坐上那个位置。” “没错。”白笑了,带着些得意洋洋的炫耀“鉴于现在坐在皇位上的那位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做皇帝,他还坐在那里是因为那个位置能带给他,他想要的一切。珠宝、美人以及数不清的阿谀奉承。” “但遗憾的是,那个位置也给了他一些他不想要的东西。比如束缚、啰啰嗦嗦的大臣们,对就是向你这样的”他笑眯眯对诸葛神侯说:“劝谏以及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情、读书人的请命、外敌环伺的边境……所有这一切都让他头疼的不得了 ” “可如果我能给他,他想要的一切,同时又让他免于他不喜欢的一切,那么我想他还是很愿意把那个位置丢给我的。” 想一想自家陛下的所作所为,会禅位的可能性似乎还蛮大的。诸葛神侯不得不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抛在脑后。“我老了,比不得殿下年轻气盛了。”这无疑代表了一种让步。 它让白的眉眼更弯了些,一位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重臣表示不会在自己不做出格之事的情况下出手阻碍,这实在是个不错的好消息。 他们几人交谈中过于庞大的信息量让在场的其他人都陷入了疑惑,陆小凤更是张大了嘴感叹:“这可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哦,对了,还没和你们介绍一下。”诸葛神侯捋着胡子说:“这位乃是当朝圣上的堂弟,晋王赵白。”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一更,有存稿。 明天中午十二点前有评论的话,明天双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我的文,毕竟开闸以后,嗷嗷待哺在大佬文下的可能会更多些。 ☆、勇敢(四) 晋王,这对大多数人而言都有些陌生。不论是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还是后来分封以后,乃至他的死好像都悄无声息鲜少人闻。但谁会料到,这么一位始终默默无闻的人,却有了这么一个锋芒毕露的儿子呢? 分卷阅读141 白已经取得了他想要的答复,用在正事上的威势被收敛的滴水不漏。他甚至有些孩子气的眨了眨眼,“现在你们已经上了我的贼船,说什么可都晚了。” 后面的话主要是对陆小凤和楚留香,“你们都是那种即使不去招惹麻烦,麻烦也会自己找上门的人。而我保证,这一定会是你们遇到的,最大的麻烦。” 陆小凤苦笑着两眼望天,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同样难掩苦涩。 白现在高兴的很,于是毫不犹豫的又放了个惊雷。“叶孤城应了南王的邀约,过几日紫禁之巅的比试就是他们为了转移视线而设。到时就拜托陆公子带花公子面圣陈词,也让那位做好准备,以免失了威仪。” “至于几位,”他看向苏梦枕与诸葛神侯,“到时搅乱了一池浑水,就拜托二位帮忙稳定皇城上下了。” 苏梦枕朱唇更艳了两分,眼藏锋刃,一如他的红袖刀,风华绝艳已然藏刃于心。“莫敢不从。” 一个十二三岁就能有心想将国家变一个模样的人,绝不会等到十七岁才开始布局谋划。 大宋重文轻武,又官制臃肿。一个人能干的官职可以重新划分成四个,再分别找四个人去干。这样的情况下,想混进去些自己的人不算难事。 文是这样,而武,大宋能打的人,不愿意憋憋屈屈的在朝堂上被文官欺负的,基本都混在江湖里。江湖人多数好名好利,再有些拿着乱七八糟的忠义当口号你杀我我杀你。 这些人加起来,也不一定有一个苏梦枕会动脑子。而真正厉害的那些,不愿自降身份也好,另有追求也罢,基本也不会主动往这滩浑水里面跳。 六分半堂有些名堂,野心也够大,但不还有个小李探花嘛。白先前将六分半堂的人引往兴云庄,为的可不光是帮追命与花满楼脱困。 他那个人,虽然为人处世有些拎不清楚,但却是个能把国家放心上的。见了六分半堂,基本也就清楚了京城危机四伏的局势。他也不笨,将听到的消息一串,再深入些想想,联想到另有暗潮意指皇帝也非难事。 白这个人虽然总说自己野心大、脾气差又不喜欢包容退让,实在不算什么好人。在江湖上也是闻之色变的魔头形象,但老实说,受他恩惠的绝对要比与他有仇的多上十倍不止。 不会有哪个群体要比平民百姓的人数要多。百姓为江湖人士所扰,为贪官污吏压迫,求告无门时,那些个出来行侠仗义的可不会管后事如何。而这些善后的事情,往往就是白在做了。 那些南王与六分半堂暗暗调动的人手,一举一动皆有受过白恩惠的百姓自发的传达。白也不负这份心意,早在半年前便慢慢将自己的人手分批混入京城,将可能受到波及的地方严密布控。可以说是将全京城的老百姓,都尽可能的护羽翼之下。 离决战之日越近,即使有金风细雨楼与白的手下暗中监管压制,京中依然生出了不少乱子。 被白抓起来的,关在开封府里的犯人,如熊姥姥公孙大娘和她红鞋子的姐妹们、梅花盗林仙儿、丐帮无恶不作的白玉魔等人都接二连三的从狱中消失,再出现在京中被人发现时,俱都已经死了,且都是被人以快刀一刀毙命。 如今江湖上说起刀客,风头正盛的便是白,而他最出名的恰恰就是一手无可寻踪的快刀。所以这接二连三的事情简直是将他又一次的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我说,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呢?”陆小凤和追命在白身边一个急得满屋子转悠另一个也坐立不安。 偏偏正主不慌不忙的跟花满楼学着怎么侍弄花草。放下铲子,不紧不慢的洗干净手,又取了架子上的布子将水拭干。 “有什么好急的。死的人皆是已经上禀御史台,确认死罪无疑,仅仅就差了个明判的步骤而已。有人愿意提前当这刽子手送他们上路,还无需领钱,多好。” 追命察觉到了什么,“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做的了?” “做的那么明显,我就算想装作不知道都难。” “对了,陆小凤,你的那些绸带可发完了?”白换了个话题,明显是不想再说下去。 陆小凤也识趣的很,“可别提了,我这两天都快烦死了。”这句话可是货真价实。紫禁之巅的比试难得,江湖中人,哪个不想去瞧一瞧?可绸带一共就那么几根,怎么都是不够分的。 这些天陆小凤经历的,重金求购还算好,偷的、抢的、投毒的、想着杀人越货的才真正烦的他饭没法吃,觉没处睡。 白嘴角含笑“也许你可以与楚留香商议一下,就说这缎带皆被盗去了。如此,到时即使有人拿着缎带,我们也可说他是伪造的。” “有道理,皇宫大内的,我们又已经知道有大事要发生,再放些乱七八糟的人进去就不合适了。”追命附和。 京郊一座破庙,几个披着斗篷看不清面孔的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该死的,你确定那个白在京城?”一个中年男人压低了嗓音也难掩其中的气急败坏。 回答他的是个一听就有所伪装的沙哑 分卷阅读142 声音:“再确定不过了我的人亲眼看着他和追命、花满楼进了城门。” “这说明他没有那么蠢,”靠近佛像的黑衣人漫不经心的掰着指头,轻笑出声:“事情终于有点意思了。” “你!”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一名女子拦住了气急的中年人,“其实就算他不上钩也没什么,我们一样能达到目的。如今京城人心惶惶,对掩饰行动来说已经够了。重要的是下一步要怎么做。” “趁着乱子混进宫中,将观看对决的人都杀掉,江湖一半便已落入我们手里。事先承诺过的事情你最好兑现,”声音的主人未曾做什么,在场的人中有几个已经觉得如芒在背汗毛乍竖,“否则,怎样将你推上去的,我也能用千百倍的手段将你拉下来。” 他们在争论起计划,话语间夹枪带棒的,一看就不是什么紧密的联盟。白在佛像后面听的实在无聊,干脆眯着眼睛睡了一觉。再听见响动转醒时,睡眼蒙松的发现庙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这两人一个是那个压低了嗓音说话的中年人,另一个是个声音阴柔,一听就能听出身份的人。也怪不得他一直没有说过话。 “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中年男人问。他的声音白一直觉得有些熟悉,现在终于想了起来,这是南王的声音。 “您就放心吧,除了事先服下解药,没有一个人能走出南书房。” “很好。” 看来计划该变一变了。白在佛像后面枕着手想。 会正好碰上他们碰头实属意外。 今日傍晚,白收到前面布铺暗桩递来的消息,说发现了叶孤城的行踪。他才难得出了那间小院子,打算与叶孤城说说他这些天栽赃嫁祸杀人的问题。没成想,倒有了个意外收获。 不过他也没忘了最初的目的。 出了破庙,抬眼四顾,在一片黑漆马虎中选了个方向慢悠悠的晃了过去。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九月十五的凌晨,决战之日的凌晨。去找了好友西门吹雪的陆小凤被摸不清的阴谋弄得实在睡不着。他起了身,没有披他那件红斗篷。 他从合芳斋的后院角门走出来,转出巷子,沿着晨雾弥漫的大街大步向前。他已经一天未合眼,或者说,自从从晋王那家布铺后面的小院子离开,他就没怎么好好修休息过。然而他依然觉得自己精神出奇的好,而且离决战之时越近,越觉得全身充满了斗志。 时候尚早,街上此时空无一人,只远远能听见赶脚的商人步履匆匆的声音。再往前走,前面太和居的伙计正在收拾东西。 太和居是个大茶馆,每次天一亮便开门,一开门就能客满。来的人也不只是为了喝茶,各行各业的劳力们坐在各自的地方,可能三两人点上一壶茶,然后便等着老板们来寻工人上工办差。 陆小凤想着,一会或许可以来这里喝壶茶。再叫伙计在附近买上些吃食,多出来的他可以转去布铺的小院子里,带给那位有趣的小王爷尝尝。 这么一想他的步子更雀跃了。他知道京城里如今有很多人都在赌这场决战的输赢,他们还在赌猖狂的刀魔白何事落马。 这条街上只有他深知这场战斗注定没有输赢,决战之夜的决战二字指的也不只是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之间的比试。 有时候拥有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实在是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临到城门口时,透过晨雾模糊能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在走上前一瞧,他方才才念过的小王爷赵白抱臂倚在城门口。 他穿了件蓝色的布衫,头发上沾了些露水,应当出来有一会儿了。他那柄黑刀就背在他背上,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您在这里做什么?” 陆小凤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您在等我。” “没错,我在等你。”白叹了口气放下手,“你之前问过我的那个问题,现在我可以带你去看看答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猜猜吗?答案什么的。 ☆、勇敢(五) 出了城门,顺着小路一直拐进山里。一路上白都沉默不语,连带着陆小凤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了些。 这条路白已经跟着那个幕后之人走过一遍,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与陆小凤说,所以干脆沉默。 荒山野岭里藏着一座破庙,守庙的和尚远远瞧见白,微微颔首便拿着扫帚去了一旁。于是白知道这庙里的人还未走。 他示意陆小凤先等在门外,自己推开禅房的门走了进去。 房子里阴暗又潮湿,虽不算狭窄,但只摆着一桌、一凳、一床。凳放在桌下,桌上摆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和一卷已经许久无人翻阅过了的残破的经书。而床,只够一人躺的床十分简陋,不同的是有人正坐在上面。 叶孤城两腿分开坐在床上,他的剑就握在手里,另一只手已经放在剑柄上,时刻准备挥出致命的那一剑。尤其是当他 分卷阅读143 发现进来的人不是他想的那个人的时候,他的神经已经高度紧绷。 “用不着拔剑。”白走进来拉出凳子,面对着叶孤城坐在桌前。“我想你等的人应该不是我。” 叶孤城握剑的手缓缓放松,他已经发现自己不会再有出剑的机会。那是一种来自剑客的直觉,即使对面的那个人的刀还在背上,自己在他面前也不会有能拔出剑的机会。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言中的刀魔白,他默然的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过于年轻的模样和完全不像是常握着武器的手。索性,他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学会了不要以貌取人。江湖上,越是看起来柔弱的人,往往越有可能是取走你性命的人。 “我要等的确实不是你。” “可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 与白脸上挂着微笑不同,叶孤城脸上的寒霜慢慢凝结,他的脸色变得很差。“在我听到的那些传言里,刀魔的每一次出现都是为了把有罪之人送进大牢。” “你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罪。” “是的。” 白摇了摇头道:“对你来说,帮助南王谋反或许确实不是什么犯罪。那么,不诚于己、不诚于心、不诚于剑呢?你在准备亵渎你选定的对手。” 叶孤城闭上了嘴,凝视着他。他的脸色苍白了些,一部分是因为白确实猜中了他心里的一些事,而另一部分却是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正在做的一切,其实只不过是他们想算计的那个人眼中的一场猴戏。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叶孤城寒着脸说,“他们选错了对象,他们本绝不该选择与你为敌。” “可他们偏偏这样做了。” 叶孤城冷冷道:“你为什么来找我?” 白道:“因为有人跟我说过,人应该有朋友,而朋友是不可以拿来伤害的。你是陆小凤的朋友,我不想让他难做。” “你想放过我?但你知道我不会因为这样的理由选择放弃,答应过的事,我还是会去做的。” “所以我只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窗外传来一声叹息,那是陆小凤的声音。他走进屋里将桌上的油灯放到一旁,将经书也丢在了那里,自己随意的在桌上做了下来。“即使我已经知道了这场对决有问题,我还是不敢相信你也会参与其中。” “人都是有野心的。”陆小凤话语中的叹息让叶孤城的脸色好了些,在这个山穷水尽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有个朋友,而这个朋友此时就像跟救命稻草一样,而且就在他的眼前。 叶孤城缓缓道:“你以前好像并没有跟我交朋友?” “但这不妨碍我已经在心里将你当做朋友。” “即使是在知道我做的一切之后?” 陆小凤肯定的说:“即使是知道了一切之后。” 叶孤城沉默了很久,直到外面的晨雾散了,太阳已经悄然升起。他看向白,“说说你给的选择吧。” “如果你等来的是陆小凤,你会怎么做?” 叶孤城冷笑。“我会做出我被你打伤的样子,告诉陆小凤其实你才是一切的主谋。” 白只是缓缓眨了眨眼,“在我预料之中。” 陆小凤苦笑道:“如果是在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也没有去过你那间院子的时候,我应该会相信。因为我一直认为,像他与西门吹雪那样的人,是绝不会骗人的。” 叶孤城点点头,“但是这一切已经被你破坏了。”他看向白,白正背过手去摸自己背后的刀的刀鞘,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仔细想了想,决定给你两个选择。”白方下手,正色道:“一个是我在这里将你抓回去,就像你们冒充我一样,我会顶替你的身份。另一个,我们离开后你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但是要绝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去真正做一场对决。” 白补充道:“你所担心的那些事,在今夜过后都不会有担心的必要。这是我给你的担保。” 陆小凤面露忧色,如果可以,他实在不想看见他的两个朋友见面。因为像他们这样的剑客,出剑时一往无前,必定闹得生死相搏的局面,最好也是两败俱伤。 叶孤城眸光微动。 他看着白,以一种新奇和叹惋的眼神,像是才将将见到他一样。 “我真的很想看看你挥刀的样子。” 眼前的少年实在不像是能挥出传言中锋芒无可匹敌的刀的人,霸道与傲慢在他身上几乎寻不到踪迹。如此年轻便能走到这样的位置,却还像初学时那样带着无尽的好奇。他忍不住想到自己与他一般大时,他已经是难得的少年老成,却还是难免自得与自己在剑法的所得。 “会有机会的。”白轻笑。 两人离开破庙,回城后去了陆小凤路过的那间叫太和居的茶楼。 陆小凤要了一壶茶,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之前不告诉我答案了。” 茶被小二送了上来,一杯下肚,快要冒烟的嗓子得到了些滋润 分卷阅读144 ,陆小凤又精神了起来。“我有没有说过,你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白略有所思的看着他,实则是认认真真的将他们说过的话一字一句皆过了一遍。末了才回答:“没有。” “那我现在说了,”陆小凤眼睛亮晶晶的,“你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已经日头西垂,夜色降临。 去皇宫之前,陆小凤顺着后巷溜进了合芳斋。屋内已经点起了灯,柔和的灯光从开着的窗子里洒出来,落在窗下的花丛上。 透过窗子看进去,能看见孙秀青一脸愁思的坐在桌前。陆小凤一直都知道她是一位很美的女人,灯下看美人更是美上添美。只是她现在看起来却那么悲伤,连灯光仿佛也因她变得黯淡凄凉。 陆小凤突然就不想进去了。他已经知道,西门吹雪已经走了。他当然走了,他将出剑当做一件神圣的事,所以每次他去杀人都要准备很久,更遑论这一次的决斗。所以现在屋里只有一盏灯光,陪伴着他的妻子,那个漂亮却悲伤的女人。 他一向不擅长处理这种场面。所以他只站在院中,站了一会便离开了。他走时夜已经深了,一轮明月以悄然爬上夜空。 圆月已经升起,他已没有时间耽搁。 太和殿就在太和门里,太和门外的金水玉带河在月光下,看上去真如金水玉带一般,波光粼粼。 陆小凤踏着月色过来天街,入东华门、隆宗门再转进龙楼凤阙下的午门,这才终于到了这城中之城,禁地中的禁地。(注:摘自陆小凤传奇之决战前后第十回) 一路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来回巡逻的侍卫依照班次严密防卫。另有专程聘来的武林高手埋伏暗处,若是没有绸带的人胆敢硬闯,下一刻便会是群起而攻之。 玉带河边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待的人群中不伐他熟悉的面孔。他已经看到了老实和尚、武当的木道人、花蝴蝶胡铁花、六分半堂的“低首神龙”狄飞惊与大小姐雷纯,甚至他还看见了神枪血剑小侯爷方应看。 但是来了这么多人,他们哪一个都没能进去,都被大内高手中的殷羡殷三爷拦在了门口。 他脸色铁青,沉着脸道:“我知道诸位都是武林中顶尖的人物,但也希望诸位知道,这里可不是什么茶馆酒肆。想要聊天说笑,诸位怕是来错了地方。” 大家也只好略微安静了些,毕竟这里也确实不是什么适合聊天的地方。 方应看笑眯眯的问:“不知可是能进了?” 殷羡向他行了一礼,只是脸色还是不怎么好。“若是有凭证,自然可以。” 在场的江湖人纷纷递出早就备好的绸带,方应看也将自己的那跟取出来,“喏,是这个吧。”递到殷羡面前。 殷羡一一仔细查看,到方应看时面露难色。“这些虽然都说变色绸缎,却不是我们发出去的那几根。” “不是?”方小侯爷依旧在笑,却让人不自觉头皮发麻。 但殷羡还是硬着头皮说:“确实不是,发出去的绸缎上,每一根都做有独一无二的标记。” 这就好玩了,基本上半个武林的厉害人物谁也没能进去,就这么尴尬的让人拦在了外面。 陆小凤拨开人群,他与胡铁花默契的互看了一眼,将自己的绸带递了过去,两人谁也没去在意一边方应看危险的眼神,还有身后不知道多少暗动心思的人。 殷羡脸色稍缓,松了口气说:“这是真的。两位可以进去了,过了大月台再往里,那个大殿便是太和殿。” 陆小凤与胡铁花的轻功都是一流,两人比赛似的你追我赶,一窜便已经出去三四丈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生怕再待下去,便该有人要绞尽脑汁的争抢他们手中的缎带了。 月色下的太和殿气相庄严,飞檐一撇仿佛正勾着云彩。屋顶上的琉璃瓦亮闪闪的,在月色下看来更是满眼的富丽堂皇,不似人间。 陆小凤与胡铁花落到高耸的殿脊上时,其余绸带的主人,花满楼、苏梦枕、楚留香,还有一个陆小凤在晋王赵白的那间布铺里见过,好像是叫做秦易的冷着脸的年轻人。都已经在了。 陆小凤走到花满楼身边问:“现在走吗?”他还没忘记赵白说过的作证的事。 但白也未忘记听到的那些人打算下毒的事情,他忘了将这事说给陆小凤,却还记得在临走时嘱托给花满楼。 所以花满楼摇了摇头,“不用,他说计划有变,倒时会来接我们过去。” 于是陆小凤也不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单机写作,无比忧伤。 隔壁完结文章节被锁了,然鹅我根本不知道应该咋改。万分头大。 ☆、勇敢(六) 大内第一高手的潇湘剑客魏子云从殿脊的另一侧翻上来,在场的私语声停了下来。他抱着剑,面色严肃:“我已将禁城四门封锁,从现在起,严禁一切进出。” 秦易先时一直冷着脸,一言不发,如今终于发声。他淡淡的 分卷阅读145 道:“既然如此,那么比试也该开始了。” 魏子云道:“他二人约定子时交手,如今还差半刻。” 秦易有些不太高兴,脸色更冷了些。他确实该不高兴的。 他所侍奉的主人如今正坐在西御书房里准备直面一切阴诡,而他自己却只能站在这里等两个不相干的人磨磨唧唧的打架。这让秦易即使知道白的武功有多厉害,也没有安心多少。 陆小凤凑到了苏梦枕身边,正与他窃窃私语,“你怎么来了?”他其实更想问外面要怎么办,万一六分半堂乱起来,没有苏梦枕坐镇的金风细雨楼不知能否挡住。 苏梦枕笑说:“无妨,有三弟在。” 过了片刻,陆小凤突然说:“今日未听见你咳嗽。”他狡黠的眨了眨眼,已经认出此时假扮成苏梦枕的是谁。 “苏梦枕”看向他,露出个不属于苏梦枕的明朗的笑容,两人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突然,殷羡从飞檐下掠了上来,道:“白云城主到了。” 月已中天,一道白色的身影飘忽而至,宛如乘风驾云,轻轻落在屋脊上。这是叶孤城。而另一边,一道同样白色的身影如利剑,几个起落落在叶孤城对面,西门吹雪也到了。 陆小凤想起今晨在哪所破庙中的所见所闻,眼中带着些复杂的情绪,良久,吐出口气来,笑着说:“这必定会是场让人永世难忘的比试。” 同样白衣如雪,同样面无表情的脸,却绝不会有人将他们认错。 在这一刻,他们的人已经变得如同他们手上的剑一样冷酷锋利,排除了一切属于人的情感。两人互相凝视,眼睛放着光,犹如两柄绝世神兵之间产生的共鸣。 在场的人都退的远了些,即使他们还未出窍,身上的剑意却已锋芒毕露、直入云霄。 叶孤城突然道:“我本来会失约。” 西门吹雪道:“但你还是来了。” 叶孤城道:“没错。” 西门吹雪道:“足够了。” 叶孤城朗声:“今日之战,你我当各尽全力。” 西门吹雪微微颔首:“自然。”他扬起手中的剑,“此剑乃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叶孤城道:“好剑!” “的确是好剑。” 叶孤城也扬起手上的剑,“此剑乃海外寒铁所铸,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 西门吹雪目光如炬:“好剑!” 叶孤城应道:“自是好剑。” 两人剑已扬起,却谁也没有出手。高手对决,拔剑出鞘的一刻也许便能决定胜负。 魏子云突然站了出来:“两位皆乃剑术名家,负天下重望,想必不会行阴诡如剑上淬毒或身藏暗器之事。只是如此决战旷古罕见,必将留名后世。不知两位可否按照程序寻一人查视佩剑,已做公证?” 按理说如西门吹雪与叶孤城这般的剑客,剑便是生命,绝不应交予他手,更何况如今生死决战之际。 但叶孤城应下了,他举起佩剑看向陆小凤,道:“劳烦。” 西门吹雪沉默之后,也慢慢点了点头,“既如此,陆小凤。”他同样将剑交到了陆小凤手里。 胡铁花抚掌笑道:“这个选择不错,虽然这小子心眼灵活,但确实是个讲信义靠得住的。老臭虫也觉得他不错,我没异议。” 陆小凤笑了笑,看了看手里叶孤城的剑,又摸了摸西门吹雪的,喃喃道:“确实是两把好剑。” 魏子云道:“那就请陆大侠让他们分别看一看对方的剑,过一过目。” 秦易有些烦躁的插话:“比个剑而已,哪那么多麻烦。” 陆小凤自己也不想如此,他正忧心着南御书房的情形。那个小晋王赵白突然改了计划,也不知道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只是“苏梦枕”刚刚与他耳语时悄声说了句,“尽量拖时间。” “话可不能这么说,”陆小凤笑了笑,竟就这么与秦易争论起来。为了拖时间,他也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眼看夜色更深,魏子云忍不住干哼两声:“子时已过,明日还有早朝。陆小凤,莫再浪费时间,”他又看向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二人“高手过招,想必胜负只在方寸之间,如能在半个时辰内分出胜负,实在再好不过。” 心中哀叹了声老魏不顶事,陆小凤把各自的剑扔到他们自己怀里,“既如此,也不用交换了,将自己的武器交到比试的人手里可不怎么合适。” 接着便在几人的怔色中走回花满楼身边,“以后这种无聊的是可千万别再找我了。两个无冤无仇的朋友准备生死相搏,却让我来作证,这样的麻烦事我陆小凤可一点也不喜欢。” 西门吹雪左手握着剑鞘,右手微微下垂,这个人像一把利剑,冷酷、尖锐。叶孤城则反手覆剑,目光灼灼若寒星。 比试已经开始了。 夜已经深了,今日皇帝难得没有宿在哪个美人怀里,而是留在了南书房。因为,他今夜 分卷阅读146 有了一位客人。一位只在那人受封时见过一面的客人。 殿内灯火通明,小桌上摆了几道精致的小菜与一壶好酒,年轻的皇帝与他的客人面对而坐。 皇帝虽然一直以来没有什么好名声,但他到底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些年头,一身的威仪非常人能及。“你可知,擅离封地、无诏入京,是个什么罪名?” 他的客人,自然是早便进了宫的晋王赵白。 赵白没有喝酒,也没有动那些饭菜。“再清楚不过。” 皇帝道:“你说今夜有人欲谋逆,但朕却觉得,你也只是想要这个位置。”他指尖轻扣着桌子,突然问:“这个位置当真有那么好?” 白淡淡道:“又累又苦,枷锁无数,当不得一个好字。只是我有太多想做的,坐在那个位置上,更方便些。” 皇帝忍不住笑出声来,“有趣,实在有趣。朕倒不知道我的小堂弟是个如此有趣之人,”他眼神一瞬变得锐利,“只是你说这话,当真不怕我斩了你?” 白道:“我以为当你看到我愿意与你坐在这里聊天时,便知道了我的诚意。” 再昏庸的皇帝也会有耳目,何况这位皇帝能在凭心情上朝又任性胡为、提拔奸佞的情况下将位子坐了十余年,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 皇帝向白举起酒杯晃了晃,一口饮下,道:“再清楚不过了,只是你要怎么像我保证,你会如你所说的那些信守承诺呢?要知道,权利,可是个好东西。” 白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能做的,我自然也能。” 这事还要从很早前说起,其实白对诸葛神侯他们讲的事情半真半假,隐瞒了不少。 许久之前,早在白进京受封之时,他便与皇帝达成了盟约。皇帝当时处处登基,宫内宦官当道权利过盛,为维持平衡,也为保住自己的姓名。他只得一面提携宦官,一面择有野心之人给予高官厚禄。从而,使两方争斗,内耗。 而白会是他手中的刀,帮他暗中激化两方矛盾,同时制约江湖,防止有人从中企图渔翁得利。 只是很可惜,皇帝的想法是好,却没料到两方竟有一日会选择联手。 “今日事毕,你可禅位与我。待我将想做之事做完,你的子嗣中有能者,我可还政于他。若你不放心,将我当做明面上傀儡皇帝也可,随你安排。” 白一入宫便直白的将此话讲给了皇帝,此时也不惧再说一遍。他看着皇帝的眼,毫不退让,“你不喜束缚却又舍不得放手荣华,那便去做太上皇吧。” 皇帝也不恼,反而哈哈大笑,“这倒是个好主意。”他展袖而坐,“既如此,我扣下三卷圣旨,你没意见吧。” “随你。” 月光落在屏风上,有人走了进来。 “奴婢王安,解酒汤好了,特为皇上与晋王爷送来。” 皇帝皱眉,这王安也算是他身边的老人,一直以来还算安分,所以他也愿意给他两分脸面。即使未叫什么解酒汤,也不忍给他难堪。只挥了挥手,“那便放下汤下去吧,朕与晋王尚有事要商谈,无需你伺候。” 王安道:“是。”他应了一声,却一动未动,半分要退下的意思也无。 于是皇帝便知道了,那些与大臣勾结的宦官中也有他一个。 皇帝沉下了脸,却还是很沉得住气。他还不想在这最后关头让他那个堂弟看笑话。“怎么,你还有事?” 王安恭敬的低下头,道:“奴婢想请皇上移驾,去见几位贵客。” 房间里突然出现几个人,最前面的年轻人身穿黄袍,下面是左右开分的八宝立水裙,与他身上现在穿着的一模一样。而他的脸也让皇帝分外熟悉,那正是一张他每天都能从镜子里看到的,与他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皇帝眯眼道:“你,是南王家的?胆敢穿着朝服来见朕,想必你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自然,”王安走到那个年轻人身边,脸上露出诡谲的笑容“既然您已经知道了这位是谁,那为何还不移位呢?” 皇帝沉着脸打量两眼这个南王家的堂弟,余光扫过身边的晋王堂弟,不露声色的想着幸好不是每位堂弟都如他身边这位一样识大体、懂分寸,知道把力量用到该用的地方。一边又忍不住打量了他两眼,这也算难得一见的乐子,看一眼少一眼。 “哦?朕可还未问罪于尔等,要往哪移位?” 南王世子忽然抬起头厉声道:“自然是移步天牢!南王世子与晋王密谋谋逆,罪该问斩!朕虽心存仁厚,但也饶你等不得!王总管!” 王安立刻躬身道:“奴婢在。” 南王世子眉眼浸着冷意,“还不将这两个逆党压出去,黎明问斩!” 王安道:“是。” 南王世子俨然已经将自己当做了这座禁城的主人,他在皇帝冰冷的目光中坐在了他南书房在座椅上,然后看着皇帝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你放这个好好的小侯爷不坐,偏偏要上京受死,这是为了什么?” 皇上颇有些咬牙切齿 分卷阅读147 的说:“借着两大剑客的比试将宫内高手引到太和殿去,你们可真是处心积虑。只是,朕也并非没有后手。” 他一挥手,殿内从暗处翻进来四人,此乃飞鱼堡的鱼家兄弟。他们四人面貌普通、沉默寡言,但四人联手所使出的剑阵却在武林中可以排的上名号,能破解的人不过两手之数。 皇帝道:“如此,怎样?” 南王世子面露不屑,挥手低喝:“不如何。不过南王世子竟然以兵刃相胁,朕也只好将尔等格杀当场了。” 一道寒光破窗而来,落在南王世子与皇帝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我隔壁文完结了,大复活术那本。 所以搞个发红包活动吧。 前十二个留言的,送上红包一份,希望读者盆友们都能有个不错的暑假。 再及,待高审真的人干事????? ☆、勇敢(七) 那道寒光属于一把利剑,而这把利剑握在一个白衣人手里,雪白的衣服,苍白的脸,他自己也像是他手上的剑一样锋利。 皇帝看了看依旧不动声色的白,觉得自己近乎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他道:“叶孤城?” 白衣人没有说话,他平剑当胸一言不发,好像在场的人都不在他眼中。 皇帝道:“鱼家兄弟当然无法打败白云城主,只是我很好奇,你们是怎样说动他的。” 王安悠然道:“嘿,这人心都是肉长的,白云城主也不过是□□凡胎,自然有能打动他的办法。” 皇帝笑了笑,“可惜了,卿本佳人,奈何为贼。”白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样,倒是没有想到皇帝这个时候还不忘了喜好美色的人设。 只是南王世子却被他的眼神激怒了,“成王败寇,如今你我位置调换,合该是我为王,你是贼,世子殿下,多余的话你便留到下辈子说吧!” 他冲白衣人喝到:“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白衣人却没有动,白却开腔了,从屏风上的月影来看,决战应当已经开始了,他没什么时间可以耗在这里,耗在几个跳梁小丑身上。“他当然不会动手,因为他不是叶孤城。” 南王世子面色变得很难看,白衣人已经转过身面对着他颔首道:“没错,我并非城主。” “那么叶孤城在哪?”南王世子脸色白的像纸一样,他现在瘫在椅子上根本站不起来,而王安已经吓得跌坐在地上。 王安本准备了毒药,只等大功告成之后,便将除他与南王世子外的人统统杀掉。只是,不想白根本没给他用毒的机会。 白帮了南王世子一把,把他从凳子上揪起来丢在王安旁边,“原本要扮演叶孤城的人在这里,那么叶孤城当然在他本来该在的地方。” 他看向白衣人,“该说的你们城主应该已经说了。” 白衣人禀剑躬身道:“城主有令,吾等今后听从大人号令。” “那么这里交给你了。”白说完,看向皇帝,他正懊恼着盯着自己的桌案,见白看过来,皱眉道:“一想到让这么个玩意做了我的地方,心里实在不怎么舒服。” 白淡淡道:“无事,明日那里就是我的地方,你可以打一套新的,无人能说你浪费奢靡。” 皇帝眼睛一亮,“好主意。”他突然觉得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眼睛有些算计的打量着他御书房里的一应摆设。只换一套桌椅实在麻烦,不如全部换上一遍。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忙你的去吧,一会还有的忙。我明日最多再早起一次,余下的可全是你的活。” 月亮依旧明亮,只是与剑光一比却显得黯淡了。 叶孤城与西门吹雪的比试看似动作奇慢,一举一动都被拉的老长,然而剑锋却在一刹那间已碰撞了数次。金石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使看的人都不自觉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二人已经达到御剑如臂指使,即是心剑合一,心中有剑的境界。 陆小凤禁不住仔细去研看,他忽然发现两人的剑势已经隐约拉开了差距。西门吹雪的剑看似灵活,但依然有些呆滞。不似叶孤城,其剑在手如清风在握,缥缈不可测。 他曾听白讲过,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的剑上都拴着东西,前者是家庭,后者是责任。这二者都可使他们的剑更强,却也有可能使他们的剑变钝,端看他二人能否堪破。 以现在局势而言,叶孤城无疑要比西门吹雪在剑之一道上更近一步。陆小凤已经看出,最多再有十个回合,叶孤城的剑便能刺进西门吹雪的咽喉。 陆小凤指尖已经冰冷,他不知道白承诺下的比试包不包括保住他二人的姓名。他紧张的看着秦易,希望他能做些什么,或者传达一下他背后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剑光交错,两人距离已在咫尺。 只剩最后一剑,两柄剑同时刺出,西门吹雪突然发觉到自己的剑慢了一步。他的剑与叶孤城的脖颈还差半寸之时,叶孤城的剑尖已经触到了他胸前的衣襟。 此时,他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刺骨 分卷阅读148 的寒意。 突然,剑光黯淡了,西门吹雪与叶孤城都停了下来。西门吹雪的剑停在叶孤城颈边。叶孤城的剑停在了西门吹雪胸前。想象中必有一死的局面,并没有发生。 因为,有一抹黑色出现在两人之间。那黑色犹如黑洞,吞噬一切的光,寂静而又危险。 黑色的是一柄看似朴素的刀,刀面紧贴在西门吹雪胸前,恰抵住叶孤城的剑。而握着刀的人就是从御书房匆匆离开,又匆匆赶来这里的白。 西门吹雪默然收剑入鞘,半晌,道:“你不该阻止。” 白亦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胜负已分,另有要事。” “苏梦枕”嘿嘿一笑,往脸上一抹,一张薄薄的面具便出现在手中,面具后露出的人赫然是司空摘星。“可憋死我了,不过看这么一场,不亏。” “可称绝世无双。”站在胡铁花身旁一直没怎么做声的“楚留香”同样往脸上一抹,变成了“雁蝶为双翼”中的姬冰雁。 胡铁花道:“这话说的不错,我胡铁花也算见了些世面,可从没见过哪个刀法比你好的。” 陆小凤也是眼睛一亮,“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瞧见你出刀。”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松了下来,他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这些夸奖白毫不客气的一一收下,面色如常,似乎自己被这般夸奖再正常不过,没什么可骄傲的。 白平静道:“事情才刚刚开始,几位还需暂留与此。” 陆小凤等人自是没意见,便由得了口谕的魏子云领着往歇息的地方去了。叶孤城与西门吹雪谁也没动,还站在之前决战的位置上。 白道:“你们有问题要问。” 西门吹雪道:“你很强。” “所以呢?”白有些不解。 西门吹雪目光灼灼道:“可否一战?” 白笑了,然后爽快的拒绝了他。迎着西门吹雪有些不解的眼神,他含笑说:“你我走的路又不同,有何可战的?有人言,最厉害的剑该为天子剑,平四海,安万民。这样的剑道高手,你要怎么与他比试?” “我的刀,刀出必有目的,从不做无谓之事。仅仅用作比试,”白轻轻摇了摇头,未尽之语不言而喻。 此话中尽是傲气,却并不惹人恼怒,盖因这傲气建立在实打实的实力之上。换句话说,有这样的实力,傲气些,再正常不过。 西门吹雪若有所思的离开,站在那的仅剩下叶孤城。而他正打量着白,或许该说,从白出现开始,他便始终在审视着他。他忽然道:“你不是神。” 白道:“现在还不是。” 叶孤城道:“何解?” 白一本正经的回答:“后世追封为神,并不少见。” 叶孤城笑了笑:“我只是有些想不通,你分明小小年纪,却好像无所不能。” 白倒是坦诚:“我不会良多,如琴棋书画、作诗、烧饭,何谈无所不能。” 叶孤城也只道他不想说,没再多问。 白一人站在琉璃瓦上,天边已见微光,离上朝之时不远了。 朝臣络绎不绝的走进大殿,身着朝服的皇帝在拜服声中于龙椅上坐下,王安侍奉在阶下,眼角带着掩不住的得意。 但看人群中,唯有一个人还站着。 皇帝道:“蔡卿为何不拜?” 蔡京道:“我乃天子朝臣,为何要拜你一篡位谋逆的奸佞?” “南王世子,你谋害皇上,今日本相便当庭锄奸,以慰陛下在天之灵!”他声音里夹杂了内里,朝堂上离得近的体弱文官皆被震的头痛难忍。看皇帝坐在龙椅上八风不动的模样,蔡京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那个小皇帝,天生便不能习武,后面沉溺美色,身体更是虚疲。倒是南王世子拜师叶孤城,虽然愚笨,但也勉强学了些东西。 皇帝面色微寒:“蔡卿,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他是说他想做那只黄雀,打着名正言顺的旗号行不轨之事呢。”一人踏空而来落在龙椅阶前,楚留香将抱着的包袱往台前一扔,“幸不辱命。” 包袱里不是别的,正是蔡京的一应罪证。 昨夜,被拦下的众人皆看见了胡铁花与陆小凤一起,便理所应当的觉得,楚留香必然也在。可昨夜的楚留香却是姬冰雁假扮的,真的楚留香自然是趁着夜色,顺走了蔡京藏在密室的一应罪证。 昨夜苏梦枕也不在。他已联合入京的李寻欢等人,将打算趁着金风细雨楼防守空虚,入内夜袭的六分半堂众人,来了个瓮中捉鳖。早朝开始之时,一切便已经尘埃落定。 白从龙椅后走出来,皇帝没有反应,便是因为他暗中相护。阶下的“王安”已经去掉了伪装,露出秦易的脸来,冷眼看着阶下的蔡京。 到了这一步,蔡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咬牙暗道:“那个家伙,果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蔡京两袖鼓动,俨然已运足内力,“江湖人士与京中作乱,又帮扶奸佞,致使血染朝堂,陛下也不幸遇难 分卷阅读149 。臣护驾不利,实在可惜。” 说自话也有个限度。”接着将九龙冕往白头上一扣,朝服脱下来往他怀里一塞,自己打了个哈欠,“我困得很,急着回去补觉。现在你是皇帝了,都交给你了。” 这简直是有史以来,最胡闹的让位。不过,倒也和时宜。 白不慌不忙的将一堆东西丢在龙椅上,刀锋出鞘。蔡京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然后便是刺骨的凉意。他尚来不及出招,白的刀便已经送进了他的心脏。 然后便是走马上阵,比对着楚留香搜来的罪证,与蔡京有过密谋的官员皆被秦易一一拿下。而宫外,四大名捕已领着人手,将藏在京中的蔡党人员、南王人马、蝙蝠岛及太平王眼线一一堵上门去。大理寺与台狱的牢房被塞了个人满为患,不得不匆匆把罪名最终的一批砍了头,好给后面的人腾出位置。 一时之间,朝野震撼。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很没有出息的表示,被【一米六们朝向一米七努力吧!】夸到脸红的在床上打滚,窒息的喘不上来气。 我真的没有那么好,但是我会努力变成你夸奖的那样的,么么哒(~ ̄▽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米六们朝向一米七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勇敢(八) 该下狱判刑的下狱,该抄家的抄家,该灭族的灭族。白自登位便使得雷霆手段,将冷面无情发挥到了极致。不听求情,不听申辩,一切只看证据。就这么轰轰烈烈的清空了快半个朝廷。 三个月后,累的闲不住脚的神侯府众人才终于迎来了期盼以及的假期。 追命瘫在花厅的椅子上,往日的假期他都是跑到勾栏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看着美人喝着美酒,现如今却是一根指头也不想动。铁手也好不到哪去,坐在一旁黑着脸,一言不发。 冷血几日前为了追查太平王一事,连着赶了五天的路,现今还在房里睡着没醒。无情则是被后续资料的整理工作淹没,忙的还未得空。 诸葛神侯正在内庭与人饮茶,茶香袅袅,累久了的身子仿佛也松快了些。 诸葛神侯道:“天变得可真快,就是有些难为我这把老骨头了。” 苏梦枕苦笑道:“谁说不是呢?我还以为以我这残躯,那位怎么说也能放过一二,却不想,唉……”此事说来也让人哭笑不得。他身体不佳,着实撑不住劳累,便在那位开口时选了婉拒。却不想那位竟然皱着眉头说:“也就是说,你的身体若好,就没问题?” 然后便各种汤药,丹药的吃了半个月,竟真将他的身体治好了。末了还言“这次你没什么理由可推诿了吧?”让还处于不可置信中的苏梦枕一下子就跌进了,即将忙得脚不沾地的现实。 诸葛神侯捋着胡子笑道:“咱们这位陛下倒是一向如此。” 半晌安静,苏梦枕突然道:“我只是有些担心,太上皇他……” “此事我已问过陛下,陛下他与太上皇已有商议,不妨事的。”诸葛神侯笑的像只老狐狸,与陛下交谈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他问陛下:“不知陛下对以后有何打算?” 陛下道:“干完自己想干的,然后就把这个位置丢给合适的人。” 一切就像白打算的那样,自他继位起便大刀阔斧的处理其冗官、冗兵、冗费之事,有能者留,无能者去,放肆多言或意欲挑事者,按律处置。 开始时还有被触及利益的读书人成群结队的写文章讽刺批判,于禁宫外静坐抗议,但随着白来多少处置多少,毫不留情的态度,追名逐利的人惜命的很,他们便渐渐没了动静。 约一年后,朝堂面貌彻底焕然一新。白改年号为承佑。 没了冗费之事,国库也一下子充盈起来,白也有了闲钱去搞其他事。鼓励创作,凡是研究出如何制造更省力的农具又或者其他有用工具的人,无分大小,一律重赏。同时严整军务,大兴练兵之事。 承佑二年,白起兵攻打西夏,大胜而归。 承佑三年,辽以宋拖欠岁贡为由起兵攻宋。白以苏梦枕为将,托诸葛神侯暂理朝政,自己挂帅亲征。江湖人士受此鼓动,热血沸腾,纷纷赶赴前线。陆小凤、李寻欢等人也在其中。 承佑四年,为期十四个月的战争,以北宋胜利落下帷幕。直至承佑六年,白休养生息,北宋越发繁荣。 承佑七年,白起兵对金国开战,一举夺回燕云十六州。一时举国欢庆,文人长啸赋诗者有,状似疯癫哭哭笑笑者亦有。武将更多则与旧时战友,忆当年,一醉方休。商人们则纷纷为此让利,以表喜悦。北宋朝野上下,皆沉浸于喜悦之中。 往后数年,北宋版图越发庞大,颇有唐时之风。 夜间,独自坐在御书房内,白的脸色并不怎么好。 分卷阅读150 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控。难以填满的欲望和无所畏惧的性子加起来,就像一只择人而噬的庞大野兽。他以理智作为牢笼,而如今这只野兽已经长的太过庞大,囚笼的门有了松动。 白知道,诸葛神侯也发现了。因为他看他的眼神,带着与日俱增的担忧。 或许该到时候了。 一阵风,从半开的窗子里吹进了,掀起床幔。 白道:“我一直觉得我在等一个人,现在看来应该是你了。” 在上个世界耽误了些时间,到了这边发现白竟然混成了皇帝的黑,怀着莫名而生的老父亲的心情,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下。用自己家的崽终于学会搞事情的眼神,将白上上下下的打量个遍,“等我做甚?” 一边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走得急了些,连口水都没喝上。 “如今我朝变更已近饱和,合该到了放慢脚步休养生息之时。如今再等到你,也算诸事皆毕,我也可安排后事了。” “噗!”黑一口茶水喷的狼狈,他噌的站起来,就差上去揪着白的衣领质问,“后事?你疯了不成?” 说出这话的人反而平静的很,黑黝黝的瞳仁中倒映着摇曳的烛火。“再继续下去,我会克制不住的行穷兵黩武之事,会将一些为常人不能接受的知识,硬逼整个国家去接受。才好起来的国家必会因此改变,变成我的一言堂。” “那又如何!”黑怒道:“你说的是对的,他们听着便是,一言堂又能如何?” 白道:“揠苗助长,终将一无所获。地基不稳,大厦总是要塌的。纵容我的欲望,后世的帝王便无以为继。人的一生不过区区百年,我还不想拖着一个偌大的王朝陪葬。” 这一刻的白在黑眼中突然与很久之前在艾斯梅尔时的白重合了起来,满口的为了世界,把自己的命也当做是稳固的基石。理智,该死的理智! 白没有住皇帝惯例的寝宫,而是选择住在紫禁城最高的高阁上。他也不习惯侍从伺候,宫里的侍女放出大半,剩下的与去掉结党附逆以后的宦官们大都被安排去服饰太上皇了。 白拉过黑的手,推开门拉着他走出去。 弯弯的明月挂在天边,群星璀璨于夜空。从此处望去,一眼便能看到宫墙外偌大的京城。城中灯火点点,一片黑暗中偶有几条灯火辉映的街道异常醒目。 见黑看的有些出神,白轻声说:“很漂亮吧。” “这么美的国家,若是毁在我一人手中,多可惜。” 黑恶声恶气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你心中有数,就算毁了,用不了多久,这废墟上也能再建起新的国家。” 白轻笑了一声,道:“孩子话。” 不等黑生气,便听白长叹了一声,“我自小不同,从不因为身边一些已经习以为常的事就觉得那是正常的。我想着要将世界变成他本来的样子——与国交战,赢了仗不必倒给人钱。走在街市上,不必担心莫名其妙的卷入江湖纷争,死的不明不白。我自信能做到,便去做了。” “现今,碌碌多年,也算有了些成就。再为欲望驱使,实不明智。” 黑哼了一声,“我以为你会更勇敢些。”根据他的调查,时管局的那群乱党这个世界分明对应的勇敢。还以为勇敢被放大到极致后,他能看见白神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样子,结果还是这般窝窝囊囊委曲求全。 “我觉得自己还是蛮勇敢的,”白凭栏远眺,“拿起来是勇敢,放下也是。活着是勇敢,欣然赴死也是。像我这么丢下权利不要,丢下性命不要的,可是难得勇冠古今之人。” 黑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一拳揍在这个家伙脸上,翻过栏杆,几个轻踏,很快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而白一人凭栏看了许久,直到天光微亮,才回屋中洗漱换了衣服,按时上朝。 前任皇帝,如今的太上皇。他携着美人游山玩水的,在外逛了好大一圈,近几日才回宫。白去时,他正拿着御膳房新制的点心,逗弄才三四岁的小孙孙。 “平日里忙前忙后,恨不得过劳而死,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这个闲人?” 白道:“我们那日说的事也到了实现之时,你可已有人选?” 太上皇懒洋洋的指了指一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儿子,“喏,就他吧。虽然这个一脸蠢像看着挺不成器的,但其他的更扶不上墙。一个个的只会动些不往正地使的小聪明,还当我傻乎乎任由他们蒙骗。” 白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这位三侄子,眉目看还算心思清正,便点了头。“可,守成足矣,若上进,也可有一二成就。” 将胖嘟嘟的孙子往没转过弯的儿子怀里一塞,“你先带着他去别处玩,我与陛下有些事要说。” 人走远了,太上皇一下子神情严肃起来,道:“你今年几何?” “将将三十有一。” “不觉得早了些?” 白笑道:“不早了,三侄子不也二十有五了吗?” 太上皇严肃的表情一软,:“随你把,我懒得 分卷阅读151 管了。” 次日早朝,封太上皇三子为太子的旨意便发了下来。朝野有一次为之沸腾。当今圣上尚在壮年,却早早立了自己的侄子为太子,这是为何? 诸葛正我心中沉甸甸的,面对上前新闻的几位徒弟,也只是摇了摇头。等一个人坐在屋里,倒了杯茶凑在唇边,只觉得平日里喝的香茗也苦涩难忍。 他对此有些猜测,或许那对天家兄弟当初定了什么协议,又或许别有隐情,可这都不是他能插手的了的。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口气叹出,满是无可奈何。 天要变了。 从立太子的那一天起,朝廷上上下下的官员都隐约有此感觉。 果然,没多久便传出了皇上遇刺,而凶手与太上皇的其它几位儿子有关的消息。 一夕之间,风云变幻。 太上皇膝下共有五子二女,长子、二子、四子与长女,皆暗自拉拢官员,筹备人马之举。 其中长子欲联络敌国行里应外合之事,二子意图逼宫篡位,四子则与长女合谋盗走太上皇当初拿的三卷空白圣旨,意图伪造旨意,以斥当今陛下其位来路不正,并非正统。 内院之中,香雾袅袅。 新任的太子爷跪在帐前,低着头,一声不吭。 内里躺着白,呼吸微弱,将断未断。刺杀是假的,但他的伤却是真的。是他实打实,自己给自己弄的。 白睁开眼,他的眼睛很亮,脸却白的吓人。“我死了,对你是件好事,不去理你的朝政,跪在这里做甚?” 太子颤了颤,将头扣在地上,深深埋首,一言不发。半晌起身,一部一顿的跨出殿门,一脚便踏进了阳光里。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阳光明媚,刺的人睁不开眼。 审判的结果秉持了白一贯的作风,作乱之人一应处死。朝中众人皆谨言慎行,唯恐触了霉头。至于怀着些小心思的,令他们失望的是,太上皇从始至终都未发生,似,默许了此事。 又过半月,帝伤势过重,不治,薨。太子即位,追封先帝谥号:明神至圣冠德开世昭武皇帝。 太子继位前,太上皇找了他一次。话不多,归根究底只有一句,“莫辜负他为你铺的路。” 黑隐去身形站在太和殿前,看着那个新的小皇帝穿着一身龙袍坐上龙位。就好像,昨日种种,都已化作云烟。 勇敢赴死是为保全,这何尝不是因为心生恐惧,惧怕毁灭? 黑握紧了掌心截留下的勇敢,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处堂皇。就追着白的灵魂离了这个世界。 只盼,这一次能早些。 陆小凤如今是个半退隐的状态,没事去找朋友喝喝酒聊聊天,其它时候就四处转悠着,往没去过的地方看看。 前段时间他与楚留香一同出了趟海,在座海岛上碰着了早便传说退隐的千面公子王怜花前辈。这不,一回来他就迫不及待的找上了花满楼,想与他好好说说此事。 只是,他却听到了个不太好的消息。皇帝薨了,那个看着不好相处,实际上却温柔的出乎意料的少年人,没有了。 “什么?”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还是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当晚他喝了个酩酊大醉,坐在屋顶上,扯着嗓子嚎着“莫使金樽空对月。”突然就想起了赶往京城的路上,他也在晚上偷偷去找过那时还不知身份的赵白喝酒。 他带了一坛好酒,给那小子倒了一杯,结果自己一坛都喝了个精光,他杯子里的酒竟才下去了一点。 他问:“喝不惯?” 白乖巧的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于是他又问:“能一起喝过酒,我们也算朋友的吧?” “不算。”白慢吞吞的吐出两个字。 陆小凤趁着酒劲,装模作样哀嚎一声在房顶上躺下,“这可真是伤了我的心,我陆小凤可还从没被人这么嫌弃过呢。” 那时白半晌没有答话,他还以为他生了气。正想说些浑话,将这一页翻过的时候,却听见他继续用那种慢吞吞的语调说:“你会是个很好的朋友,但是,我不能有朋友。” 他说的极慢,像在陈述某种已定的事实。“我只会让朋友伤心。”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微微的呼吸声慢慢平稳,陆小凤才知道就那半口酒的量他竟是已经醉了。第二日醒来,赵白似乎也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也就没再提起。 若是从那时他便已经计划到了自己的死,那还真是…… 陆小凤冲着月夜举起酒杯,道:“敬朋友。”酒液洒落于屋檐上,倒映着月色。 今夜,也是个好天气啊。 作者有话要说:  被基友安利了一下黑白CP,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以及,谥号什么的,真的好难取。我综合了一下宋朝其他皇帝是谥号,又自己改了改,希望看起来不会太奇怪。 我这边来台风了,有些害怕。希望有跟我一样面临台风过境遭遇的读者朋友们,都能平安无事。 分卷阅读152 ☆、希望(一) 毁灭来的并不突然。 不像电影里突然席卷城市的丧失病毒,也没有外星人要攻打地球。它只是一步步积蓄,温水煮青蛙一样的,在人们尚还不以为然的安慰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时候,事情就已经变得不可挽回。 全球气温升高导致了冰川融合,海平面大幅上升。台风借着海浪,一次比一次往内陆侵袭的更深。土地沙漠化带来的沙尘暴推动沙漠的边线不断向外扩张,迫使人们不断迁移。 在一系列的天灾之后,剩余的人类选择了割裂陆地板块,使大陆变为一座座随波漂流的小岛。人们便在这些新的岛屿上重新发展,继续生存。只是,这场灾难似乎,才刚刚开始。 “快快快,别管这些了,快跑。”一座废弃超市的断壁残垣中,灰头土脸的人拉扯起自己手忙脚乱收拾物资的同伴,“命都要没了,你还在弄这些东西。” 那人将几罐罐头胡乱塞进背包,拉链一拉,将包往背上一甩,跳起来跟着前面的同伴奔跑了起来。“没这些东西,早晚饿死。我可不想饿死,我宁愿当个饱死鬼。”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灵活的翻过各种路障,一看就是熟练工。跑到街角,两人一个急刹,闪身冲向路边一家酒店,酒店的门适时打开,将他们迎了进去。等他们进去后,又紧跟着关上了大门。 “陈宁,王宇,怎么样?”没等两人喘过气,周围的人就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帮忙卸装备的卸装备,包扎伤口的包扎伤口。问话的是个穿着军装的中年人,肩膀上两杠二星在酒店大厅的这一堆人中是最高的。 之前忙着扒罐头的那个就是王宇,他笑眯眯的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放心吧长官,出色完成任务。” 周平阳长舒了口气,神色总算松了些,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挂在酒店大厅的监视屏幕上,显示出刚刚追的两人多路狂奔的家伙——一只体型巨大的鸟。看上去与鸵鸟类似,但比鸵鸟更加高大。 头上生着肉瘤,翅膀由肉膜相连,上面附着了一层油光水滑的羽毛。它一边围着酒店打转,一边张着嘴发出“咕噜咕噜”像是咽口水的叫声,隐约能看见它尖利的嘴里细密而锋利的牙齿。 剧烈的气候变化与核泄漏等多种因素的影响,使得自然界动物、植物,均产生了恐怖的大变异。小一些的岛屿顷刻沦陷,大些的本为同一国家的岛屿,本着就近原则通过陆地锁相互连接,团结一处,抵御饿疯了的变异兽。 驻扎在这座酒店中的这只队伍,代号丹鸟,是C国基地联盟派出的众多队伍之一。由军人如周平阳等人,和经过筛选后自愿加入的幸存者,如陈宁、王宇等人,共同组成。目的在于搜寻百姓撤往避难所,同时安装信号发射器,便与收集信息,以便后期展开对沦陷城市的搜集工作。 他们出来近四个月,也算是身经百战见多识广。像今天这只四不像的鸟这样的还算是好些,那些和人一样大且成群结队的蚊虫才真正令人思之胆寒。还有通过岛屿连接桥,有时能看见海中变异的动物不断厮杀。大海就像是沸腾了一样,血液不一会便染红了一片海域,同时又吸引来更多猛兽加入到厮杀中去。 苏悦坐在边角的角落里,厌恶的看着屏幕上的怪鸟,心里悄声问:“系统,你知道这种怪物要怎么解决吗?” 系统的机械音在她脑中回答:“检测结果:鸵鸟变异种,变异方向,体型增大,可涉水,食肉,攻击性增强。弱点需宿主自行探索,系统无此项服务。” 苏悦忍不住腹诽“废话,这些我根据它的体貌特征也能分析出来,还用你说。” 不过她想问的还有另一件事,“我记得你发的剧情内容中,现阶段丹鸟小队应该已经伤亡惨重,十不存一?” “滴——”系统回答:“已确定本世界存在偏移,可能有违规者存在。违规者,即由违法系统绑定,通过毁灭世界汲取能量的人。主线任务添加,请宿主努力消灭违规者,保护世界线稳定,并努力将世界线引回正轨。” 苏悦心情一下就糟糕了起来,“那你是要我把现在活着的人再推回死路上吗?还有,你给我发布攻略对象的时候,我以为这是个模式背景的甜蜜爱情故事,结果你现在直接给我跳到了救世模式?认真的?” “第一个问题,丹鸟小队存亡并不影响最终剧情,宿主只需找到主要人物进行维护即可。如剧情中,男一男二,女一女二与反派BOSS。” 系统平铺直叙的回答:“后续问题,系统从不开玩笑。宿主可以先进行攻略任务,再借由攻略目标的能力,达成救世任务。加油,我看好你哦。”后面这一句,说的没有任何起伏。 苏悦瘆得打了个冷战,“你还是好好说话吧,我谢谢你了。攻略目标哪个来着?” 系统:“请宿主不要试图寻求捷径,当可攻略目标出现时,系统会给予提示。” 监视屏幕上,又有几只长相类似的怪鸟围了过来。它们与最开始的怪鸟互相叫了几声,然后开始试着 分卷阅读153 攻击起酒店。 酒店外的防护罩在攻击下不断泛起蓝色的波纹,气氛紧张起来,一部分小队成员前去检查酒店防御措施,另一部分则忙碌的整理检查起自己携带的装备。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以防那个怪鸟突破防线。 苏悦虽说有些许跑神,但现在也在集中精神的盯着监控,并对怪鸟进行分析。“有一定智力,会团体合作,能呼朋引伴……”她不断将一行行信息敲击到电脑上。 丹鸟小队不是能混日子的地方,苏悦能留下来自然有两把刷子。这些整理出来的内容都会在经过验证修改后上传到国际网图鉴库,为所有人应对此种变异动物提供帮助。 现今,图鉴库共有七百余种变异生命的相关资料,可以想象得到的是,每一份资料的背后都有着无数人的鲜血。 与上面的紧张气氛不同,酒店地下三层安安静静,只听得到水滴滴落的嘀嗒声。 地下三层的建设初衷,是为了应对洪水、地震等多种灾害。末世来临,酒店负责人死亡后,尚未完全竣工的避难层就此荒废。 按理说,在电梯停工,楼梯也被坍塌墙体封死,地下三层通往外界路口全部被断绝之后,这里是不该有人在的。 废弃建筑材料堆得到处都是的走廊上,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从拐角处走了过来。她绕过横在走廊上障碍,鞋跟哒哒的敲击着地面。径直走到走廊的最深处,那里有一扇与墙体完美融合的门。 女人推开门,赫然是个宽广的大房间,只是地上到处都是成堆的书籍与文件,乱七八糟线路相连的超级电脑,实验器材堆满了桌面。还另有些零零碎碎的不明物体堆得到处都是,让房间难免显得凌乱与狭窄起来。 女人咬牙切齿,表情狰狞了一瞬,脚步踩得更重些。她跨过连环障碍物,走到被文件淹没,只勉强看起来是张桌子的地方,粗暴的拨开文件,从里面刨出一个人来。“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是不是就听不进去?” 被从文件堆里刨出来的少年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面色苍白,一双大大的黑眼圈尤为明显。他强撑着抬了抬眼皮,到底也没能睁开眼。只小声的哼唧的一声,表明自己听见了。 夏明泉更气了,她现在就想把这个家伙宝贝的脑瓜子摁到墙上,使劲摩擦一下,说不定傻了以后反而没那么气人。 “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熬夜,记得按时吃饭,结果呢?我要是在外面多跑几天,是不是回来的时候就能给你收尸了?”怒火发泄了些,再看少年这幅死样子,其余的怒火蹭的一下就被浇灭了,只剩下说不出的无奈。 夏明泉松开手,任少年噗腾落回文件堆里,掀起的文件满天飞。“算了,说了这么多次也没见有用的。”她哼了一声,在另一堆文件里掏了掏,掏出一把折叠凳坐下。她手指轻轻扣了扣少年的后脑勺,“白,上面来了队军队,你打算怎么处理?” “嗯?什么?”白迷迷瞪瞪的仰起脸,夏明泉就耐心的等他启动。过了大概五分钟,白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你说上面来了军队?” “对,”夏明泉翻了个白眼,“成分挺杂的,里面起码混了半数的志愿者,但好在还是属于官方队伍。最高负责人是个中校,叫周平阳,与信息库已经进行过比对,确认无误。履历清白,人品也还不错,小队内人心也比较稳定,如果你要离开这里,可以借这个机会。” 说完重点部分,夏明泉忍不住又唠叨起来,“这都末世了,咱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宅了。我知道你脑子好使,武力值也很高,我都是你救的,但是这不代表你能靠宅在这里度过末世啊。” 她不止唠叨,脑洞也大,“你说说,万一政府方面疏散完幸存者,决定将异兽统统吸引到这座岛上,然后把这座岛炸掉。你怎么办?你屏蔽掉了自己的位置,没人发现你,然后你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带着你聪明的脑袋,和这座破岛炸开花了。简直,惨绝人寰。” 白漏了气似的身体一软,又蔫不拉几的瘫回了文件堆上。半眯着眼,听着夏明泉的唠叨脑袋一晃一晃,眼见就要沉入梦乡。 夏明泉戳了戳他,“别睡。你听见了没?你要是再宅着,我就直接把你拖上去。” 白有气无力的说:“你打不过我。” “那我就趁你睡着的时候把你弄上去!” “你欺负我。”白小声念叨着。他扁扁嘴,沉默的倒在椅子背上然后伸手从脚下一堆文件中抽出来张毯子,将自己裹成一团,整个人都缩在椅子上,显得弱小无助又可怜。 他又生了一张娃娃脸,面色苍白,半张脸掩在毯子里。这幅极力躲藏的模样,足以让任何一个人萌发死了八百年的老父亲/老母亲之心。 嗯,可惜夏明泉不在此列。 她又萌生了把这个家伙脑子敲傻的心,感觉壳一突突的,头疼。 她和白的相遇,就是一场孽缘。 那时候这座岛刚因为迁徙鸟类异兽的到来而陷入混乱,城市里到处人心惶惶。她是个记者,还是个很负责任,而且胆 分卷阅读154 子很大的记者。有次出去跑新闻,播报救灾情况的时候,好巧不巧和几只异兽撞了个正着。 她还记得那几只异兽好像是猫和狗的变异,一个个的体型大了两三倍,眼睛通红,完全看不出以前小可爱的模样。而白就是她在逃跑的时候遇到的。 那时候这个混蛋就是用这张脸欺骗了她的感情,并且在她以为自己会为了救人而英勇就义的时候,利索的崩了那几只异兽的脑袋。 特别是嘭了她一脸血以后,这货竟然还面无表情的说“饿。”那时她也是脑子抽了,回了句“我会做饭。”就此被领了回来,从飒爽英姿的记者沦为暴躁保姆。 简直,悔不当初。 作者有话要说:  末世中,弥足宝贵的希望。 希望篇为末日背景,原创内容。 苏悦不是个坏人,嗯,起码比很多有系统的人都要好的多。我挺喜欢她的。 ☆、希望(二) 鸵鸟型异兽最终编号0746,在发现无法突破酒店防御场后,终于选择了离开。途中,0746有过离开行为,然而在小队技术人员上前检查防御场完好程度时,又突然窜出,试图袭击。 让苏悦给0746的资料上又添了一句“有一定耐心,会使用诡计,建议仔细分辨。” 天已经黑了,丹鸟小队因外界异兽突然增多,无人机无法靠近空投地点,食物与饮用水都已经到了耗尽的边缘。王宇将摸回来几个罐头拆开摆在拖过来的,酒店休息区的桌子上,小队成员就着仅存的干粮,默默的进食。 就这么几个罐头,哪里够二十来号人吃。到最后,罐头里连汤水都被刮得一干二净,跟在水里洗过的一样干净。 干这事的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善意的,带着打趣,没有半分嘲笑的意思。到了这个关口上,谁还没个饿狠了的时候,大家也都能理解。 周平阳没有吃饭,他实在吃不下。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他神情严肃的浏览着国际网上的一条条信息。F洲与雨林地区沦陷的最快,大洋洲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大洋。Y洲、A洲与O洲表面上结成了大的联盟,实际徒有其表并不牢靠。 他深知,就目前的形式来看,国家绝无多余兵力能前来支援。可要在这里等着那些异兽散掉,又太不靠谱。两天,最多两天。如果两天后还无法解决现阶段问题,那就只好准备突围了。 他调出岛上地图,距离最近的与人居岛屿的连接点,直线距离约24.65千米,中途经过几个勘察出的异兽聚集地,要想过去,困难重重。可绕路距离又太远,不可测性太大。不好办啊。 苏悦小口的吃着有些干涩的口粮,心情也有些沉重。以前看末世文的时候,那些女主都有个灵泉空间,或者带了个能兑换东西的系统。可以一边大杀四方,一边光鲜亮丽受大众追捧。同时还可以轻而易举的聚集起一批人,搞末日后的重建工作。 等到她自己穿了,浑身上下却只有个没啥用只会颁布任务的系统,说它是金手指都觉得憋屈。难道这就是有女主光环和没有女主光环的差距吗? 想当初,她也是家里的小公举,现在却让个破系统坑到这里受苦受难,一不小心还会狗带。委屈,难受。 “你是不是没吃饱?” 一小块干粮递到眼前,苏悦胡乱抹了抹眼睛,“没有,我吃饱了,你吃吧。”给她干粮的是丹鸟小队里的一个志愿兵,末世前还在上大学,笑起来老实又腼腆。 苏悦又有点难受了,她想起自己的世界那些同学,无忧无虑的,每天最担心的也就是会不会挂科。“你吃吧,没事的。你们忙了一天,我只是坐在这盯着电脑,消耗量小,不饿的。”她勉力笑着,把干粮推了回去。 地下三层,夏明泉总算和昏昏欲睡的白争出了个结果。由她负责首次接触,白远程监控对这只部队进行考察,考察过关,他就跟这只部队一同转移。 “所以,你们是缺食物了?”丹鸟小队在战斗中已经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一定要手不离枪。夏明泉一出声就已经被十几支武器瞄准了方位,相信如果她轻举妄,那么接下来等待她的很可能是被打成筛子。 夏明泉从楼梯隔间里走出来,走到大厅中心,摊开手转了个圈,向所有人展示,“放宽心,没有武器,安全无害。你们能把枪口挪开了吗?老实说,被这么多枪对着,我有点害怕。” 周平阳走了过来,眉头紧皱,没有丝毫放松戒备的意思。末世了,能在沦陷后城市混,而且看起来还活的不错的人,可不会是那么简单。 “姓名,身份,你是如何进入这座酒店的。这位女士,如果想要让我们相信你没有恶意,那么上述问题你最好如实交代。” 夏明泉没好气的叹了口气,“真的,我最烦你们这种查户口的态度了,而且你们还没有放下枪。能这么对一位女士,我已经不指望你们能有什么绅士风度了。” “说重点。”白有气无力的声音顺着耳内隐藏式通讯器传进她的耳朵。 分卷阅读155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以为我这么啰嗦是谁逼的。但凡你要能让我省点心,我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突然开始与人争吵的样子让周平阳的心一紧,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显然还有个同伙,同时她还拥有能避开通讯干扰的科技,那么他们突然找来又会有什么目的呢? “行了,我这边还要忙呢,懒得和你说了。” 夏明泉轻咳了两声,试图挽回一下在刚才旁若无人的唠叨中丢掉的神秘大佬人设,“夏明泉,本岛记者,具体内容中校阁下可以自行查询。” “有一点您说错了,我不是进入酒店,而是本就在酒店内。确切的说,在这座酒店中,你们才是后来者。嗯,你肯定要说生命探测仪未发现有人存在对不对?” 她有些无奈的说:“那是因为某人搞了个屏蔽仪,将自己的生物信号从机器上抹去了。顺便一说,他是个死宅,社交恐惧症晚期,如果中校阁下能拿出足够的诚意,那么您还是有机会能见到他的。” 通讯器内白无力的“我不是社恐”的辩驳,被她直接当了耳旁风。 纤长的手指,指甲涂成凤仙花的颜色。夏明泉伸出手指将指着她的枪口拨到一旁,眉眼一瞬凌厉,像是玫瑰花被荆棘缠绕,美艳却又攻击性十足。“不要让我再重复一遍了,把枪口挪开。我想你们不会想知道,我在这里活了这么久的秘诀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欢夏明泉小姐姐!!! 以及,活在通讯器里的白,真是好惨一只。 ☆、希望(三) 苏悦掩在柜台后面只露出双眼睛,打量着变得针锋相对,似乎一场大战就要一触即发的形式,小小的张开嘴惊呼了一声。 “真是,好帅的小姐姐,还是头一次见到敢跟头叫板的人呢。” 夏明泉内里穿着件火红的裙子,外面则穿着件浅咖的风衣,活脱脱的肤白貌美大长腿。就是过于整洁了些,和末世的背景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苏悦眼里冒着小星星,颜狗的本质暴露无遗。如果这个世界确实是来自某本书,那她觉得,自己现在看见的一定就是女主角了。 系统冷酷表示:“请宿主停止脑补,不要想太多。经扫描,夏明泉,原著中仅出现过三次,作为女主垫脚石使用,衬托女主善良温柔。检测到夏明泉附近存在一号可攻略目标。 一号攻略目标:白,新世界奠基人之一,女主的追求者之一。在对女主的争夺中落败,逝世于旧世纪末年。” 系统要么不吭声,要么就滴滴滴响个没完。 “滴,二号攻略目标出现:黑,新世界奠基人之一,女主追求者之一。在对女主的争夺中落败,逝世于旧世纪末年。” 苏悦忍不住吐槽道:“这个女主是有多大魅力,一个两个都爱她。而且说到善良温柔,我总有点不好的预感,她不会是个圣母病吧。” 从面前的女人说出名字开始,周平阳就已经在资料库中进行了搜索。内置芯片将索引内容投射在视网膜上,他将档案中的照片与面前人一一比对,眉头紧皱着,微微抬了抬手,指着夏明泉的枪口往下稍微移了些。 “夏女士,你以失联三个月,这期间可能发生任何事情,身份并不能提供绝对担保。但对于一位能在沦陷城市中保持生存质量的人,我应该报以敬意。” 话里夹枪带棒处处陷阱,让夏明泉心里撇了撇嘴。长着一张老实脸,结果心眼这么多。就知道能混上职位的,就没一个好相与的。 她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一圈,将大厅里这些人的表现尽收眼底。一个两个的,虽说整体素质与精英部队差了些,但精气神都还不错。都是些,身处末世,却还未丢掉底线,折断脊梁的。 就是柜台后面那个小姑娘,眼神炙热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眼神,不是爱她爱得深沉,就是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 嗯,夏明泉又感受了一下,觉得前者可能性更高些。 鞋尖轻轻敲击着地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这算是她思考时的一个习惯。 “我这人说话不喜欢绕弯子,所以我们干脆跳过那些试探的环节说正事。” 耳机内,白“我以为你是最啰嗦的那个。” 夏明泉咬了咬牙,微笑,微笑,不要跟个钢板直男一般见识。 她打了个响指,一个小机器人拖着一个简易木板车从拐角吱扭吱扭跑了过来,车上扔的都是罐头,速食食品、压缩饼干,还有些膨化零食。 小机器人丢下车子,转到夏明泉面前,半圆的脑袋扭了扭,显示屏上的眼角从竖杠变成弯弯的形状。“主人说,如果您再啰嗦下去,有人就要回来了,哦。”然后吱扭吱扭的跑走了。 夏明泉握拳:暴躁中,果然物似主人型,一样烦人。 “那是小Z,老板家的崽,你们无需紧张。”保持微笑,“这些食物算是诚意的一部分,作为交换,希望你们能帮忙护送我的老板到最大的人类聚居地。 分卷阅读156 ” 耳机内,白轻轻吐了口气,说:“小Z不是我儿子,以及,再明里暗里职责我的涵养,你将失去你的工资。” 地下三层,白趴在资料堆上,看着转回来的小Z。圆头圆脑,傻不愣登,这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崽。 夏明泉迈着大长腿,优雅的拉过把椅子就座。她垂眸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埃,“相信通过我先前简单的赘述,周中校应该能听出来我老板的价值。即使我苦命干活还拿不到工资,实在不想说他什么好话,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头脑是无价之宝,是人类世界未来走向的启明星。” “周中校,我可以陪你在这里拖着,而我的老板,即使不离开这里,我想他依然有办法使自己活到最后。新的数据显示,异兽的繁殖能力正在逐步恢复,且他们的变异,正在趋向稳定的遗传给他们的幼崽。” 夏明泉挑了挑眉,说:“周中校,要说动我们老板走出他的安乐窝到人群中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希望您不会给他留足反悔的时间。” 两手手指交叉在身前,她显得从容万分,“不过还有一点,我必须要说明一下。周中校,你现在是在耽误全人类的时间。” 这显然是个沉重的指责,再加上先前有过异兽的重磅消息,这足以让周平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他显然没有那么容易相信一个人的一面之词。 “证据,你需要拿出证据证明你所说的一切。同时,我想知道你的老板因何决定去往人类基地。毕竟就如夏小姐你所说的那样,他完全可以留在这里。”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夏明泉狡黠的眨眨眼,说:“最近出现了几例奇怪的病症,周中校应该也有所耳闻。一个人身体里长满了花,一个人走着走着变成了树。”她近乎叹息的说着,“植物以及开始授粉了,想象一些空气中充满威胁的日子,你不会喜欢的。” 没等人们为她所说的未来而恐惧,警报突然疯狂作响,比之前0746围攻时还要急促。苏悦的系统同样发出滴滴滴的提示音,紧接着,入侵者已经突破了外面的防御场,一脚踹开了酒店的大门。 “二号攻略目标黑已出现,请宿主注意!请宿主注意!” 一身黑衣,扛着把刀的年轻人松松垮垮,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后面的那个问题还不简单嘛,因为那家伙是个烂好人,见不得人受苦受难,上赶着去普度众生呢。” 作者有话要说:  黑正式出场,帅的一塌糊涂。 学校急招回校,最近在收拾东西,比较忙,所以更新瘦了些。 忙完这一阵,一定补上。 ☆、希望(四) 夏明泉暗骂,“这祖宗怎么单挑这个时候回来了,这下可好,要被当成什么反派人物了。”她以手掩面,生怕被黑瞧见。 可惜世事总不如人意。 “哟,这不是姓夏的小姑娘吗?”黑一步三晃的拎着刀走过来,扯掉她挡脸的手,带笑的说:“是白那个话都说不顺的二级残废,派你上来打头阵的?谈了那么久都没搞定,我觉得我有必要怀疑一下你的专业素养。” “是是是,我专业素养差,您专业素质好行了吧?” 微笑,保持微笑,微笑个鬼! 夏明泉腾的站起来,做了个鞠躬让位的姿势,之前做出来的御姐范早不知丢到哪去了。“您要是能不靠拳头把这事解决了,我叫您爸爸都可以。哦,对了,还有楼下那祖宗。您要是能让他老老实实的进行正常的社交工作,我叫您爷爷都行。” 黑大马金刀毫不客气的往座位上一座,一脸的嫌弃,“可别了吧。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孙女,我得愁成秃子。这么大了,连个怪都不会打。” 注意力终于转到了那边严阵以待的丹鸟小队的身上,“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黑轻笑了一声,“不是看不起你们,就你们这些人,哪怕手里握着枪,加起来在我手里也撑不了两分钟。” 夏明泉站后头比着口型,“他说的是真的,这货,超凶!” 耳机里一阵淅淅索索的电流声,过了会,白的声音才从里面传出来,“让他下来吧。” “行吧,”没用她传达,黑也能听见耳机里的声音。他站起来,随手挽了个刀花,一脚踢开凳子。凳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让夏明泉忍不住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我下去一趟,回来的时候希望你能搞定一切,”他侧身瞥了一眼夏明泉,“如果不行,我也就只能顺手灭个口,解决一下有可能发生的资料泄露问题了。” 夏明泉在原地不敢动,只竖起耳朵小心翼翼的听着,直到耳机里传来推门的声音,和一阵恼人的电流声。耳机的连接指示灯熄灭,她才松了口气,拖回凳子坐下,“好啦,现在没事了。” “他很危险。”多年各种任务中摸爬滚打养成的本能反应,在周平阳见到黑的第一眼就叫嚣着不可与之为敌。 “那是,”这句没收住音量,夏明泉紧张兮兮的缩了缩脖子,将一个怂字表现到了极致。“那位大佬是黑,武力值 分卷阅读157 满格,本质是属人形核弹的,走到哪炸到哪,还可循环利用,你说厉不厉害?。” 她忍不住又开始念叨,“俗话说得好,不能反抗,你就老老实实躺下来享受。你带上我们老板,就相当于抱上了大佬的大腿,保证一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躺赢到家门口。再说了,下一次来的不定是哪个国家的小队,要是让他们把我们捞回去了,以某些国家对利益的看重,保准趁机搞个统治世界。” 下了地下三层的黑轻车熟路的推开屋门,从成堆的资料里扒拉出一只小声打着哈欠,半阖着眼的白。 “啧,困成这样了还不去睡觉?” “我,还不困。”刚说完他就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让这话显得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白也意识到了这点,他抿了抿本就苍白干燥的嘴唇,试图以沉默应对一切。 黑头疼的揪了揪他的头发,“说话,哑巴了吗?你还没懦弱到连开口都不敢的地步吧?” “我在,演算。还没有演算完,不敢睡。” “多少遍了?” 不用去翻记录,白也能准确的说出那个数字。“6312遍,暂时还没有找到最优解。” 他窝在这个大房间里,借助超级计算机和自己的大脑,通过末日前的数据库与末日后的整合数据,无数次推演着人类的未来。记录结果的纸堆满了房间,他不敢睡也不敢去吃饭,生怕一点分心,就错过那个能将人类未来导向最正确道路的点。 如此愚蠢,而又天真的,惹人发笑的家伙。 这样一个不再满足,好奇心与探索欲变得永无止境。不再谦卑,自信自得自傲与自己的能力。不再勇敢,怯懦的安静又毫不张扬。只有蓬勃的希望在燃烧的希望,他现在需他再懂的绝望。 黑无声而又讽刺的咧开嘴角,他笑着,这个推他往绝望里走的还是自己,多可笑的事情。 “收拾一下你的东西,能装到脑子里的也不用图省事不带,万一有天你傻了呢。”黑背对着白站在门口,光线从他的周身漏进昏暗的屋子内,“一会我让那些人过来帮你收拾东西。” 黑向来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毫不停留。房间又恢复了安静。白静默的站在原地,半晌,走到门口。原来门外也并没有多亮堂,与屋里比,只有一盏闪烁不定的应急指示灯坚持着,发着光。 “他上去了。”恢复通信的耳机里传来白的声音。 夏明泉已经和丹鸟小队的人混了个半熟,之前摆的高冷人设早就崩的渣都不剩。她正与人吐槽着丧尽天良的末世、辣鸡命运和活下来的事都没搞定就想着要怎么划分利益的某些国家,说的眉飞色舞,口若悬河。 这厢得了信,赶紧正色起来,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装作在与人说着路上规划的样子。“有大佬在,不需要考虑绕路问题,但仍要避开植物聚集地。动物尚能防范,花粉什么的可是找不着看不见,避无可避。所以我们必须得走在上风向上,以免中招。” “嗯,还有这个,”夏明泉余光瞟见黑懒懒散散的拎着刀走了上来,赶忙起身让出位置,“哎?你们谈完了?谈的好快,我这边还差些才能搞定呢。不过我相信周中校他们肯定会全力配合的,对吧?” 她冲周平阳挤眉弄眼,试图传达个先一起把这个大魔头糊弄过去的意思。可惜他俩的信号似乎不在一个频道。 周平阳沉声说:“我承认你的强大,但我是个军人,我需要为我的战友以及我的国家负责。而我的责任告诉我,即使会死,在确定您确实不会做出违背我国与我国国民利益之前,也决不能将任何一个威胁带回基地。” 夏明泉掩面,心道:这下坏了,激怒了这个煞星,还商谈呢,你们能或者走出酒店都算命大。 “又在心里说我坏话了是不是?”黑头也没回。 夏明泉立即正色,“怎么可能,没有的事。” “我又不是变态,不喜欢玩什么大开杀戒。”黑轻笑了声,摩挲着下巴,懒得与她计较什么。“也许我之前说的不是很明白,那么,为了证明我确实是个好人,我就把话再说一遍。” 他看着周平阳,并不盛气凌人,可却让人不自觉升起俯首之感。“从头到尾,你包括你们的意见都不在我的考虑之内。我说了,于是你们就必须要去做,这才是你我之间的关系。明白吗?” “那个姓夏的小姑娘。” “有!”夏明泉打了个激灵,惹来黑嫌弃到不行的眼神。 “你带着他们去底下,他让你们搬什么,你们就老实听话的搬什么。别耍小心思,我可没有继续废话的耐性了。” 周平阳看了看黑,又看了看身边精神高度紧绷的队员们,终于在夏明泉使眼色使的眼睛都要抽筋的时候,一咬牙选择了退步。 他点了几个人,黑突然说:“都去,就这几个可搬不完。” 周平阳脸色更差了,但还是身先士卒的跟了上去。走过拐角时他用余光瞟向后方,黑正坐在椅子上玩着衣服上的纽扣,不知从哪摸出来 分卷阅读158 的帽子,帽檐压的很低,将脸上的表情遮得严严实实。 过了拐角往里走,是酒店的电梯,不过那个早就已经报废了。旁边的安全通道也被坍塌下的碎石封死,这一点,进驻这个酒店时周平阳就已经让人调查清楚。 夏明泉在墙边摩挲了两下,掰开安全通道的指示牌,里面的墙面上有一道缝隙。她将脖子上挂的卡片插入其中,停了两秒,安全通道旁的墙面悄声向两边打开,露出一架简易升降塔。 “请吧。” 随着几声沉闷的齿轮转动声,升降台开始下降,墙面闭合成了原样。 “这算是老板在这家酒店建立时夹带的私活,你们发现不了很正常。”夏明泉懒洋洋的靠在升降台边,纯机械的升降台移动缓慢,下到地下三层大概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 犹豫再三,周平阳还是问了“你的老板,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呀,”夏明泉眯起眼,“他是那种顽固、保守、死板、又有着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矛盾到不知该怎么形容的人。但同时吧,他又是那种,你一见到他就想把所有好词都用到他身上的人。” 齿轮咬合在一起,锚点固定完毕,升降台稳稳的停在地下三层。过于安静的环境,总是会使人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突然响起一阵轻快的音乐,带着回音,越来越近的还有机械的扭动声。圆头圆脑的机器人小Z从走廊尽头跑了过来,“夏小姐,客人们好,主人让我来接你们,这叫做待客之道,主人是这样说的。” “待客之道应该是主人出来迎接吧。”夏明泉吐槽。 “主人正在忙着拯救世界,不方便待客。主人是这么说的。” “中二病拯救世界,还是成为新世界的神救赎众生?你可以把后面那句去掉的,每次都加上,听起来有点奇怪。你家主人没有给你好好设置一下语言系统吗?” “会这样认为只能说明夏小姐你平时沉迷动漫和网络小说,以及小Z的语言系统为学习型系统。如果夏小姐觉得奇怪的话,还请反思一下每日言传身教了些什么。主人是这么说的。” 夏明泉和小Z的吐槽大战,从小Z还只是个电脑AI开始,败多胜少,但是却屡败屡战。父子局、爷孙局不尽其数。如果当真的话,嗯,小Z现在的辈分都应该是她的曾祖父了。 在音乐和两人的吐槽中,紧绷的气氛不知不觉缓和了下来,一条走廊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主人,客人带到的了哦。”小Z推开门,苏悦努力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努力向门内张望,她家的破系统从进入地下三层就开始响个没完,比之前见到黑叫的还起劲。 “嗯,来了吗?”白在纸上落下最后一个数字,从桌子上半人高的文件旁边探出头来。他看见周平阳与他身后的那些人,先是怔楞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了什么,眉眼慢慢弯起弧度。“虽然晚了一些,但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初次见面,我是白,在此将人类的未来交托于你们。” 周平阳微微睁大了眼,即使已是暮年,垂垂老矣,这场初见于他依然记忆犹新。 一个站在黑暗中的年轻人迎着光,眉眼间皆是平和的笑意,然后于轻描淡写的话语中,交付下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加班困过劲了,睡不着,索性码码字。 一个大肥章,算是弥补上次的短小章。 话说这篇文不知不觉都七十八章了,猛然一看觉得自己真勤劳,写了这么多,哈哈哈哈。 我要不要提前先把预收坑放出来呢,有点纠结啊。 ☆、希望(五) 房间里只留下了白与周平阳两个人,夏明泉并其他人则拿着吃的,在不知何时松懈下的氛围中安静的吃了起来。 “你有吃饭吗?”在周平阳踌躇的站在门口,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白先了他一步开口。然后随手摸了包面包,在周平阳还迟疑着摇头时精准的丢进了他怀里。 “先吃吧,饿着肚子可不好受。” 周平阳看着他,又看看手里的面包,撕开了密封袋,谷物的香气一下子跑了出来。老实说,末世之后的食物大多都是合成产物,动植物类的天然食物可是吃一点就少一点的金贵货。他也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面包的味道了。 他吃的很慢,细嚼慢咽,在上一口面包顺着食道滑入肠胃才吃下一口。面食发酵的甜味在嘴里徘徊,慢慢就红了眼睛。 “我,”白张了张嘴,手虚握着,无处安放。“你能代表多少人?”几番挣扎无果后,他换了个问题。 周平阳握紧了手,目光坚毅而平定。“我仅能代表我自己。” “那么仅从你自己的角度,你愿意相信我,并说服其他人相信我吗?” “我必须看到证据。” 白指了指他的手,“证据就在你自己手上。” 什么?周平阳松开手,皱皱巴巴的面包包装袋慢慢展开,沿着密封性排列的用铅笔写的小 分卷阅读159 字轻易落入他眼中。那是再熟悉不过的格式,一串生产日期,时间是,昨天? 这也就是说:“你掌握了无污染植物的种植技术!”他连声音都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周平阳与白关上门单独谈了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大多是周平阳提出问题,白从资料堆里翻出对应的东西递给他。 而周平阳也在这两个小时里从震惊慢慢变得麻木平静。不论他提出的是什么样的问题,白那里似乎永远有对应的答案,有时候还不止一个,能摊开A、B、C、D一排方案任君选择的那种。 已经经过验证的,还处于理论阶段的,尚只是个概念的。毫不客气的说,白这里的研究进度已经完全超越了当前世界的研究水平。如果真的有一个人掌握着解决末世的钥匙,那么如夏女士所说,这个人只会是白。 “已经很长时间了。”白将周平阳从沉迷资料无法自拔的状态喊了出来,“等转移后,这些验证过的东西可以都留给你。随你处理,看多久都行。”他疲懒的趴在桌上,头枕着手臂蹭了蹭,乱糟糟的头发更蓬松了些。 门外,夏明泉又一次一个炸弹通杀牌局,兴奋的把纸条糊到愁眉苦脸的苏悦脸上。她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活动了活动胳膊腿,“小姑娘技术还有的练,你看看,这才多长时间,你脸上都没地方贴了。” 苏悦气鼓鼓的鼓着脸,活像只藏食的小仓鼠。不会打牌怪我咯?挂着金手指的穿越人士还被要求要精通打牌的吗?过分! 门就在这时开了,周平阳走出来,外面沉迷扑克的一群把扑克牌往屁股底下一塞,胡乱抓下脸上的纸条往兜里一填,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同时注意保持严肃认真,不能笑。 “你们几个,进去把东西搬一下。”周大中校点了几个人,正当都以为逃过一劫的时候,他又分过一个严肃的眼神,在队友讪讪心虚的笑中,说:“没有下次。”他可没忘记,酒店的防御场已经被那个叫黑的人破坏,他们此时就如黑夜中的明灯,时刻吸引着异兽前来。 “安心吧,”夏明泉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如果有异兽能突破大佬的防线跑下来,那这世界就没救了,躺平等凉吧。” “又说我坏话呢?”说曹操曹操到,黑的声音突然从扬声器里传出来,吓的夏明泉又是本能一哆嗦。 “别啰嗦了,我搞了辆车,你们现在速度把东西运上来,准备走人。” 不是,这零零散散少说二十号人,再加上白屋里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辆车装的完吗。 黑仿佛猜到了她想说什么,“我又不跟你一样,净干蠢事。” 一箱箱文件被细心的裹上防护薄膜运送上楼,这些薄膜都是从丹鸟小队随身携带的便携帐篷,防护盾还有防护服的内部夹层上拆下来的。防水防火,还能防弹,对异兽攻击也有一定防护能力。用周平阳的话说,这些文件绝对比他们的命重要,命没了这些文件也得安全运回去。 跟着最后一批搬东西的人上去的夏明泉终于瞧见了黑弄来的车,目瞪口呆。 他也不知是从哪弄来的一辆箱式重型卡车,红蓝配色,还是和擎天柱一个色号。 “牛逼,大佬,”夏明泉冲黑竖了个大拇指,“您厉害,您现在就是说它能变身我都信,真的。” 黑大佬对此笑了笑,心说,我还真能。随便从死极捞个硅基生命用一用,又或者摸过某个世界的火种源玩一玩,这破卡车分分钟就能真给你变个擎天柱看。 卡车靠近驾驶室的那端专门隔出了一段,那是专门留给白的房间,里面放了桌椅板凳,桌上还摆了盆小小的绿植。车厢上开了窗户,还安了能源灯。亮亮堂堂,呆着倒也不怎么难受。 白进了里面,接下来几天除了必须时刻,就再没出来过。要不怎么说八卦是人类的天性,越是觉得白神神秘秘,丹鸟小队的成员就越压不住想去探索谜底的心。 苏悦真的是为了这群队友操碎了心,“你,你不想”已经修炼成口头禅式常用语句,严防死守小伙伴作死。生怕达成触怒大佬,全队凉凉成就。 “就是他们?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唔,如果特别的弱也算的话,哈哈哈哈。” 卡车驶过的路上,一栋高楼的楼顶突然出现了三个人。一个穿着黑斗篷,一个是个妖娆的女人举手投足都像条美人蛇,说话的那个人看着普普通通,带着厚底的大眼镜,瘦瘦小小像个学生,只是眼中的恶意怎么也无法忽视。 坐在车厢边沿,盘着腿看风景的夏明泉突然一阵恶寒,有些莫名的摸了摸胳膊。“难道我打扑克被大佬们发现了?可我今天也没玩啊。”嗯,她没打扑克,不过她翻出来一副麻将。 然后一边怀念从前三缺一,实则是老板和大佬哪个都不愿意和她玩的悲惨时光,一边拉丹鸟小队的几个轮休队员搓了两盘。 当晚,停车休息的时候,守夜的丹鸟小队队员突然察觉到有人接近。 “停下,不准再靠近了。”枪描过去的同时,应急手电也跟着照了过去。 分卷阅读160 看似人畜无害的年轻人被光晃了眼,忍不住别过头,说:“抱、抱歉,我只是好不容易才看到有人在,所以想着来求救的。我是实习调查员,与队伍失散了,真的,我真的不是坏人。”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苏悦被尖叫的系统吓得诈尸似的坐起来,“搞什么啊,大半夜的搞偷袭。” 系统还在尖叫:“入侵者警报,入侵者警报,请宿主注意防备。补充:入侵者大多毫无人性,请宿主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等等,入侵者? 苏悦听同行的前辈科普过这些家伙,统一的特点就是不是人。为了达成某些任务,把世界搅得天翻地覆血流成河算是家常便饭。 她半跪在窗口直起身子,小心翼翼的看向外面。 年轻人把脖子上的牌子摘下了丢到守夜队员脚下,“这是我的工作证,你们随便查,只要别把我留在这个鬼地方,随你们查。” 队员看都没看那个牌,“演技还挺好,可惜这里除了我们,没有来过第二个调查小队。老实交代,姓名,目的!” 另一队员附和,“你演的太假了,能在基地外边生活哪怕一天的,也不会是你这幅弱不禁风手无寸铁的样子。说真的,你别着把枪都比现在看着可信。” “嗯?演的很差吗?那就没办法了,”刚才还畏畏缩缩的年轻人直起腰板,活动了下手脚,“这招明明以前的几个末世类世界都挺好使的。” 他扶了扶眼镜,“那就没办法了,可以麻烦你们去死吗?” 守夜队员身体僵硬,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具柔软的身体贴在了他背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的女子在他耳边轻声说:“小帅哥,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血了,口好渴的,你就好心为我解解渴,好不好?” 年轻人先前丢出去的工作牌像液化的怪物,将另一位队员绑了个结结实实的同时,伸出的触手也在向卡车蔓延,眼见已经把卡车圈在其中,只待一口吞下。 苏悦一屁股跌坐在车里,她摇摇身边的这个人又摇摇那个,可是身边的人似乎都被拖进了别的世界,最多含糊几声听不清的话,没有一个醒来。 披着黑袍的人走到年轻人身边,微微的荧光从袍子下透露出来。“让我赋予他们一场美梦不好吗,非要演一出,不嫌麻烦。” “那不就太不好玩了嘛,”年轻人笑嘻嘻的说着,“你瞧他们脸上惊恐的表情,愤怒的表情,没错,就是这种想把我剥皮削骨挫骨扬灰的眼神,你瞧呀,多有趣。” “先说好,那个叫什么黑白配的人,他们的血归我。”蛇美人舔了舔唇,呼吸轻飘飘的传进耳朵,如毒蛇吐信让被她靠着的队员不寒而栗。 “好啊。”手指微动,守夜的队员便被液体怪绞杀,另一个也被美女蛇抽干了血液随手扔在地上。密封的卡车有一个好处,只要挡住了一边便阻住了所有的退路。 年轻人操控着液体怪将使尽浑身解数,绝望瘫坐的地上的,那两个名字怪里怪气叫什么黑、白的家伙从车厢里拖出来丢在地上。轻蔑的看着这俩在任务概述里被说的多么多么厉害的人,在他面前像死狗一样瘫在地上涕泪满面。 而黑袍人则将其他人扼杀在睡梦中,顺带在梦里又开发出一种新型的游戏地图,会让梦中的人觉得自杀就能醒来,然后自己杀死自己。 “这任务真是没什么难度,”美女蛇身姿摇曳的走到年轻人身边,抓过他的手摸向自己心口,“你瞧,我这心跳都没怎么变化,好想体验一下兴奋到血也热起来的感觉啊。” 年轻人毫不客气的摸了一把,就将她推开,他可没兴趣陪条美女蛇调情。“那就屠了这个世界好了,那么多人,足够你把血热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我从学校回来啦!! 顺便推一波我的预收文: 《小书斋》原创言情,治愈向 文案: 舟行于海上,渡人往彼方。 山南城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两个姑娘开起了一家店,名曰小书斋。 于喧闹城市中疲惫不堪的人们,如果恰好走进了这里, 那么恭喜,你已寻到一处歇息之地。 《昏睡日常》山海经衍生,推理悬疑,神鬼志异。 文案:在人妖混杂的世界,一板砖丢出去砸到十个人, 其中六个都有可能是修士,另外四个里则至少有三个是妖怪。 而我,大概就是那唯一一个普通人。 普通的上学,普通的做点业余工作, 以及每日普通的在入睡时走进你的梦里。 《综英美 今天也在艰难求生》言情文,涉及漫威、DC等,全员恶人。 文案:暂时么得文案。 ☆、希望(六) “开玩笑的吧。”苏悦一脸懵逼的看着窗外几个奇形怪状的家伙,从刚才开始那三个人就一会仰天大笑一会手舞足蹈,被守卫的队友揍了还嘻嘻嘻的笑个没完。 “系统,你不是又出毛病了。这不是入侵者, 分卷阅读161 是哪个精神病院里刚跑出来的吧?” 系统?系统冷淡表示,“感恩吧宿主,你已经蹭上大佬的金大腿,离横着走只差一个女朋友的身位。加油,争取早日睡到大佬,让大佬心里眼里都是你。” 不,请容我拒绝。 苏悦十动然拒。十分心动然后拒绝了系统提议,她觉得在睡到大佬之前,被大佬反手拍死的几率会更大一点。 “好无聊。”话语撕开了眼前的场景,尸体、鲜血等都如冰雪消融,消失无踪。黑撑着下巴,坐在卡车车顶,看上去已经看戏看了许久。 那个年轻人、黑袍人和正发泄着嗜血欲望的美女蛇才蓦然转醒,发现自己已经被绑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啧,阴沟里翻船了。 年轻人暗暗咋舌,眼里满是阴郁。他手指已经触到手腕上的腕带按钮,只要轻轻一按他就能回到入侵者空间。虽然放弃积分这么多的任务有点不甘心,但,冒险博一把不是他的风格。 “想跑?”黑半合着眼,提起些劲头,“觉得自己跑得了的话,就尽管试试吧。” 年轻人手指一顿,反而不敢去按了。万一这个人还有什么别的后招呢?为了保命,再多的思虑都不嫌多。 “大人,”美女蛇当初初始能力就是魅惑,混在入侵者里经历了十几个世界,能力早便升为了高级。她极力舒展着身体,捆缚的绳子紧勒着皮肤,留下一道道红色的印记。 眼波流转,欲言又止,她被绳子捆着反而像是有什么特殊爱好的人制造的绝佳的人体艺术。 坐在车里悄咪咪旁观的苏悦看的目瞪口呆。别说男人,她现在也觉得自己脸红的不行,心扑通扑通的跳,有幻肢觉醒的冲动。“现在的为了活命都这么拼了吗?” 不过,可惜,黑他不是男人。 嗯,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奇怪,但确实是事实。黑是概念的集合体,天生没有这根好美色的弦。就像你不想学习了,然后□□你的课本让它把知识直接塞你脑子里,你觉得有可能吗? 所以,对此黑的反映就和你哭着对老师说作业他们没有自己把自己写完,不是你的错一样,反手就在苏悦呆若木鸡,眼神死的目光中把美女蛇送入轮回了。 也许没有轮回,兑换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灵魂也被弄得不伦不类脆弱不堪,死了之后,大概直接就永远消失了吧。 年轻人被冷汗湿透了脊背,面上却端起笑脸,“这位大人,我很抱歉我们的冒犯,对此我们愿意付出代价,只要您愿意高抬贵手,留我等性命。”越是不可匹敌,脸上笑容就越发诚挚,这是他在当入侵者的这些时间里学到的东西之一。 “哦,说的挺好听的。”黑换了个姿势,应付的说。“可是你们根本拿不出我感兴趣的东西。” 说着抬手将黑袍人也摁死了,“背着我搞小动作,是不是当我瞎呢?”黑袍人刚刚施了个法术,作用是催眠,那是他在某个世界灭了个魔法学校后获得的意外收获。 虽然具有无视实力差距的优点,但因为需要冗长的准备时间所以又显得有些鸡肋,一直被他扔在角落里落灰。 现在终于想起来用了一下,然后就被不在可统计实力范畴内的大魔王黑发了盒饭。 苏悦已经找了个地方,板板正正跪好,专心挥旗,高喊大佬666。 年轻人瞳孔微缩,将存下来保命的东西什么对星球炸弹、浓缩毒气弹、百分百护盾一股脑的全丢了出去,同时按下了腕带按钮。 黑指尖微动,一个光点追了上去。入侵者空间“啪”的一生,年轻人出现的一瞬就被光点追上栽倒在地上,没了呼吸。入侵者空间的坐标也同时到了黑的手上。 车厢里传来几声轻轻轻的敲击声,黑手一撑,轻飘飘从落到地上不耐烦的挠了挠头发。“行了行了,给你把有用的东西留下对吧?别老一遍遍重复,跟老妈子似的。” 第二天天光微亮时,守夜的人已经换了一班岗,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醒来,听守夜那俩人说起晚上的事情,都笑说“你们不是守夜的时候睡着了吧,做什么梦呢?” 苏悦听着嘴角微抽,虽然什么痕迹也没留下,但她可是叫系统君发挥余热录了像的。以前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刷“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视频!”,现在懂了,她膝盖现在还是肿的。 收拾东西时,突然发现黑大佬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驾驶室的座位上。苏悦悄悄的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好像没被发现,她忍不住心痒的又想偷瞅一眼,结果就正对上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嘴动了动,系统忠实的把识别出的内容报给了苏悦。她立即一个机灵,坐的比急于表现的小学生还板正,老老实实,目不斜视,专心盯着自己面前的电脑。 黑说的是,“老实些,别学昨晚上那几个笑料。” 学不来,没那胆,给大佬递烟,求放过。 往海岸边传送阵形式的路上,苏悦有幸又见识了不少大佬的神仙操作,入侵者的牛鬼蛇神来了好几波, 分卷阅读162 连一个能影响其他人睡眠质量的都没有。 这也让苏悦渐渐对入侵者升起了狐假虎威式的轻蔑:切,一群弱鸡,给我们大佬热热身都不够。 日渐沉迷吹黑,逐渐失去理智。 出于某些想法,黑从来找事的人里挑了几个,漫不经心的放了过去,却又弄坏了他们的腕表,让这几个人无法离开这方世界。 其实,他以前就对入侵者有些耳闻。时管局那些人,表明上装的廉洁奉公,其实搞事情的入侵者和去管事的维护者都是他们自己弄出来的手笔。双份回扣,不止双倍的快乐。 现在这么频繁的把人弄过来,估计是存着趁他病要他命的心思,想赶紧把白弄到另一个世界,速度搞完他们的造神大业。如果运气好,能给他搞点麻烦那是再好不过了。 黑正好顺水推舟。既然他不想做那个亲手将白推入绝望的人,那就把这事丢给别人。如此,他就只需冷眼旁观直到最后就好。 “咳咳,咳,” “怎么了?不舒服吗?”黑似乎有些漫不经心,但眼中的紧张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 白难得出一次房间。黑在车厢的阴影里撑了张躺椅,白躺在上面,裹着毯子眯着眼享受的迎着阳光的方向。 让看着的人有一瞬间觉得回到了末世之前,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无什么烦心事,岁月静好。 “我还好,”说完,停了一会,白又轻笑了一声,“这世界也还好。” “哪里好了?” “还有很多人都没有自甘堕落的放弃希望,人性的光芒依然闪耀在很多人身上。我一个人做不完的事情,不久的未来会有很多人帮我去做。这些都很好。” 黑看向不远处忙忙碌碌的采集数据的丹鸟小队成员,还有跑来跑去帮忙的夏明泉,平静的说:“那只是因为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末世的时间还短,人心还没有散掉。”但,在看不见希望的路上,再坚毅的心性也会被现实磨灭。没磨灭的,别人也能帮你磨的碎碎的。 被黑有意抬手放过的那几个入侵者没了手环这一后路,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完成任务然后被自动传送回入侵者空间这条路。但经过之前与黑的碰面,再笨的也知道硬碰硬是走不通了。 于是他们干脆换了条路。 长相出色的吸血鬼决定去勾搭女主,然后依靠女主身上的气运,借刀杀人。凭依在玩偶上的女孩模样的入侵者则决定混入丹鸟小队的基地,等待机会。 穿着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和一个看上去像个业界精英的男人一拍即合,选择投奔他国基地。医生精通改造技能,而精英男政治忽悠技能满点。二人说好听的是投奔,其实不过是抱着蚕食的打算,想要最快建立起一座自己的根据地而已。 距离传送阵的距离不断缩小,除了白与黑,每个人神经都高度紧绷,没有一刻松懈。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无数人恰恰就是死在光明到来之前。 某天的夜里,已经隐约能看见转送阵护卫所的尖顶时,丹鸟小队的成员们有幸见到了震撼的一幕。 海风卷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花粉,将它们带入大海。海中的异兽疯了一样的厮杀成一团,血很快染红了海面。再接着,像有谁将血迹抹去,一朵朵花在海面上盛开,随着浪花起起伏伏。 遍体鳞伤的异兽身上也被花枝缠绕,花的根茎深埋于每一道伤口空,枝蔓攀附,很快便将剧烈挣扎的异兽裹成了个茧。开始茧还在动,很快就没了声息,接着茧子扁了下去。整个茧抽丝解体,美丽的花儿又漂流着去找下一个猎物。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要来搞事情?有奖竞猜,猜本世界的结局。 等本世界完结的时候开奖,奖励最大额的红包一个。 来嘛来嘛,单机码字好无聊的。 ☆、希望(七) 丹鸟小队护送白三人通过近港传送阵,传往Y洲最大人类聚集地,同时也是种花家人口最大聚集地所在的神舟岛,并与提前得到消息的中央特派部队进行交接。白三人由中央特派部队护送前往基地,而丹鸟小队则留下,协助近港士兵撤离。 白所携带的资料,可以解决粮食、水源问题的部分被作为敲门砖先行送往基地高层,又由高层组织末世瑰宝级人才资源组成专家组,进行彻夜研讨。 听说,有位八十多岁的生物基因方面的老教授激动的泪洒当场,险些晕过去。 最先进的研究设备,最牢靠的安保系统和最高级别的优先待遇,实验室建在地下10米,如果需要助手,白可以在研究院的教授们中任意挑选。可以说,现在万事俱备,就只差一个白而已。 “如果您还有什么别的需要,上级会根据情况,尽可能满足您的需求。”上级的态度摆在那里,来接应的小队队长对白的态度放在了一个刚好的位置,既不谄媚也不冷淡,可见在做人上确实有几分独到。 由于植物传粉期的到来,白的研究数据急于进行更新和补充。护送车队在与上级进行交流后,批准了白改变行进路线, 分卷阅读163 进行样本采集工作的请求。 “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队长抱着枪,职业素养要求他时刻处于警戒状态。 夏明泉带着资料先行去往基地,黑是个闲不住的,武力值又高的没东西拦得住,一晃眼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只留了条说是在基地碰面,白没说什么,护送的人本职是保护白的安全,也就都没提起。 说真的,要是这位非要去找人,那他们才该觉得头大呢。 “土质松软,沙化严重,污染方面单用肉眼观察不出什么,还需后期用仪器进行比对。”把样本小心翼翼的收到箱子里,白摘下手套,离被晒得滚烫的车身远了些,“不过样本中颜色正常,与先前的泛荧绿色的土壤比较来说,是好现象。也许是降雨冲刷,将缺少树木固定的土壤中的污染元素带走了。” 队长微微松了口气,就瞧见了白笑眯眯的表情,藏在帽子下的耳朵尖一下子就变得滚烫起来。不知怎么,和这个年轻人相处时,总觉得和面对着自己的长辈一样。 警报器于内线发出长鸣,队长警惕的往四周打量,荒芜的地尽头,一片黑压压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逼近。他脸色立刻变了。 “快,上车。”他将白推上车,将车厢的保险锁一一固定,自己一边招呼着队友,一边飞快跳进驾驶室发动起车辆,“立即撤退!快快快!” 那黑压压的一片随着逼近渐露真容,一只只长着钳状的颚的有成人巴掌大的变异蚂蚁,汇成一片黑色的洪流,算是这末世中最可怕的异兽之一。 速度快,大型群体性出动,颚锋利的可以轻易切割钢材。同时,不同种类蚂蚁变异后又在各自的特殊方向获得了加强。如白蚁,变得更小更透明,难以察觉。但只要进入房屋,不需一天就能将整个房子吃掉。注明:不局限于木质房屋。 又如子弹蚁,本就具有毒性,以被她们蛰到后会产生长达二十四小时的中弹般的痛觉而得名。异化后具有的毒性被进一步加强,存在致死可能,危险期为二十四小时。 “该死,”队长低骂了一声,平静下情绪,冷静的对着通讯器问:“可以确定是什么种类吗?” 坐在另一辆车上,负责断后的队员发来回信,“变异后样貌发生改变,暂时无法进行判断。队长,那些蚂蚁仍在追击,我们是否要准备还击?” “不要还击,这是行军蚁。”与驾驶室的隔板被拉开,白抱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靠在车厢上,低垂着眉眼正在上面写写画画着什么,看不出什么惊慌。“末世前你应该接受过前往亚马孙河的特殊救援任务,行军蚁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一旦选定前进方向便会笔直向前,同时杀死一切阻挡之物。” “是这样,”白继续写着说:“变异后的行军蚁容易被激怒,可以一直追着攻击过他们的生物,直到将对方杀死。本条信息来自于一名叫做本的年轻人的死前讯息,我希望你能帮我记住他的名字。” “我会的。”队长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只是眼中多了几分决绝的坚毅。 “你是觉得我在用这件事告诉你,让你做好赴死的准备?” “不,”队长说:“我只是在质疑自己的能力是否可以做到从这样的追杀中逃脱,并把您安全送到基地。” “如果无法信任自己那就信任我,”白终于从笔记本中抬起头,“你听过蚂蚁的死亡旋涡吗?” “行军蚁的弱点在于,相比其他蚂蚁来说,它们看不见。每次行动都依靠嗅觉,沿着领头蚁分泌的踪迹弗洛蒙前进。而一旦领头蚁迷路或出现其他问题,所有的行军蚁都会被迫的陷入死循环,一直绕着圈直到死亡。” 白面色不变,手却轻轻摩挲着笔记本有些褪色的封面,“我让你记住本,是因为本通过性命验证了这个理论对于变异兽仍旧起效。但不幸的是,当时的行军蚁群并不只有一只领头蚁。” 借助钩锁,两车配合从行军蚁堆里硬抢了一只领头蚁。车厢清空,被改成简易实验室,由白动手将已经新鲜出炉被一枪穿脑的领头蚁,进行弗洛蒙分泌腺体剥离。同时将剥离出的腺体进行粗略加工,安装在拆去弹药部分,仅留加速器的导弹上。导弹自动导航程序进行修改,改为循环飞行,直到燃料耗尽。 喷洒着弗洛蒙踪迹引导剂的导弹给行军蚁群带来了明显的骚动,一部分行军蚁脱离了大部队,开始沿着导弹喷洒轨迹前进。这种突然的变队也影响到了其他行军蚁的正常前进,有几只领头蚁受到突发情况的诱导,一下子迷失了方向,导致仅存的行军蚁也陷入了混乱中。 护卫队参与捕捉领头蚁的成员将身上外层与领头蚁产生接触的衣物和用于捕捉的装备一同,与领头蚁尸体一起埋入沙子里,最大限度抹除被后续寻仇的可能。 伪装和静音的屏障被同时支开,马力开到最大,车队终于从陷入混乱的蚁群中逃脱升天。 与此同时的神舟基地内,夏明泉整天蹲在地下督建实验室,生怕有一点问题,让那个难伺候的老板来了以后没办法第一时间投入工作。所以,她不知 分卷阅读164 道地上正有些风云将起的征兆。 中央高层作出的调动安排和资源倾向,动作大,牵涉广,即使做了严密的保密措施,还是通过一些渠道传进了有门路的人的耳朵里。 而这些人中,不服气将大量资源就这么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目前对基地毫无实际贡献的人的可以说大有人在。而本世界的女主,很不凑巧的就是其中之一。再加上,她身边还有个正和她各种浓情蜜意,漂亮话论车装的入侵者——吸血鬼乔纬和一个整天姐姐长姐姐短,装嫩卖萌的入侵者,化名乔萌的万年老萝莉。 “真不公平,姐姐你为了基地做了这么多事,结果随便来了一个没听过的人就把你的资源都划给了他。”乔萌鼓着脸,气鼓鼓的样子看着可爱极了。 “阿萌,别这样,”乔纬神情温柔又带着些忧郁,再加上出色的容貌,活脱脱三流言情小说里走出来的病弱贵公子。正戳中本世界女主沐雪的萌点,把她迷得不要不要的。“你这样会让阿雪为难的。” “阿雪一心为了基地的建设,如果那个人真能有本事为基地打开一条新的道路,那我们的牺牲都不算什么。”绵里藏针不过如此。牺牲都说上了,好像已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沐雪看着乔纬,恋爱脑已经克制不住的奔驰往远方。即使受了这么多委屈还是这么温柔的安慰着自己,想着他或许还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忍受了更多,沐雪就忍不住心疼。同时,她也燃起了对基地的愤恨和不平,对一个外来人这么好却对他们这些功臣不闻不问,他们当真觉得自己好欺负不成。 她拉着乔纬的手说:“你放心,如果他们真的得寸进尺,那我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不仁我便不义,到时大不了大闹一通离开基地再去建造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反正她的空间随着实力增长不断扩大,里面的灵泉与灵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以后,多的是让那些所谓高层求她的时候。 女主昂首阔步的离开,乔纬摸出条丝巾慢条斯理的将被她牵过的那只手每一根手指都仔细擦过,然后厌恶的将丝巾丢进了垃圾桶。 乔萌幸灾乐祸的说:“应付这个女人感觉怎么样?我看她还挺喜欢你的,说不定哪天就决定赏你和她睡一起了。” 乔纬恶心的受不了,冷哼了一声,“这女人连血都是臭的,当血仆我都嫌弃。身边围着一圈男人还真当自己多有魅力,人人都爱她。身怀宝贝连隐藏都不会,要不是你我暗中搭了把手,不等见到目标她就已经凉了几百回了。” 说完还不忘回刺乔萌一句,“你又好到哪去?整天姐姐长姐姐短的喊,开心吗?高兴吗?” “开心啊,”乔萌笑眯眯的不吃他这套,“喊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姐姐显得我多年轻,等她没了利用价值以后,剥下她的皮给我做娃娃,我就更开心了。” “呵,”乔纬冲她翻了个白眼,“让那个乱七八糟的灵泉泡出来的皮囊你也要,估计裁下来就裂了。” “其他人有动静了吗?这破地方我可不想待了,末世的人,血都不怎么好喝,我都快要饿疯了。”乔纬的眼睛隐隐泛红,尖利的牙齿在嘴里疯狂分泌着毒液。他迫切的渴望饱餐一顿。 乔萌给怀里的娃娃梳着头,一边梳一边说:“医生和操盘手正在推动人与异兽基因融合改造,改造过后可以通过猎杀异兽啃食他们的血肉获得力量的增长。” 她给娃娃扎起头发,又给娃娃安上眼睛,最后给她穿上漂亮的小裙子。她的娃娃又变得崭新了。 “人们总是渴望着强大,尤其现在这样的末世,对强大的追求一定会让他们的计划推动变得很顺利的。” 她抱着娃娃露出甜甜的笑容,然后揪掉了娃娃的头。“我玩腻这个娃娃了,等他们的计划成功我就可以有更多的娃娃了吧。长着猫耳朵的娃娃、长着老虎爪子的娃娃、有翅膀的娃娃和长着角的娃娃……” 作者有话要说:  最多还有两章这个故事就要完结了,接下来大概会日更几天。 所以,参与猜结局的读者们请抓紧时间哦。 虽然好像已经没多少人看这本书了,但我还是会努力写到完结的。 以及,关于新书,你们会喜欢看原创言情的日常系的文吗? ☆、希望(八) 后面的发展有些超出了两个满心搞事情的入侵者的预计,护卫车队归来,沐雪的确去找任务目标麻烦了。不过,当她看见被护卫小队挡在后面的白时,她竟然一见钟情了。 在沐雪的眼中,白是这个样子的:略显苍白的面孔,温和的和煦的气质,眼中带着她从未在其他人那里见过的神采。阳光为他加冕,即使穿着件最普通的棕色风衣也依旧周身熠熠生辉。如果说神垂怜于世人,那他一定就是神于人间的代行者。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却只敢于他脚下顶礼膜拜,不敢有丝毫亵渎。 也不知道这是糊了多少层的滤镜,如果不是人设修养,沐雪都想当场表演一个土拨鼠尖叫。 论颜狗的基本素养 分卷阅读165 再回到住处她就义正言辞的向入侵者二人组表示,“我相信高层的资源偏移必定有他的道理,如果他真的能拯救末世的话,就算把我的资源都交给他也没什么。身处于当前的世界,有些事情必须要从大局考虑。”以下省略五千六百字,其中掺杂对白的各种吹捧私货五千字。 女主不愧是女主,自带洗脑光环与降智光环,威力之强,连两个入侵者都被她说的晕乎乎的,迷迷瞪瞪的觉得“白这个人这么好,与他为敌真的很不应该的样子。” 等女主兴匆匆的跑去打探新晋男神的去向喜好,光环影响减弱之后,两人猛地摇了摇头,乔纬虚弱的倒在沙发上,“天,这个女人的威力又加强了,我实在不想再应付她了。”他转过身看向生无可恋趴在桌子上的乔萌,“要不你趁早干掉她,然后弄个傀儡做替代,怎么样?” “你之前还说她的皮裁下来就裂,做不了娃娃。” “那你换个人做成娃娃,做好后给她整个容不行吗?” “我喜欢纯天然的。” 白一到基地就一头扎进了实验室,与上级的谈判和协商工作统统被扔给了才闲下来的夏明泉。没谈两天,黑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直接出现在会议室里。 一看到他夏明泉就觉得大事不好,脑壳疼,胃也疼。果不其然,黑直接把刀往会议桌上一放,撂下话来,“少打小算盘,少搞鬼主意,我这个人懒得想那么多事情。所以做什么之前,你们最好掂量清自己有几条命。” “哦对了,还有,你们如果把事情搞到我这里,最多也就是丢掉性命。但如果你们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捅到白那里,我不介意让你们多死去活来几次。” 黑笑的恶意满满,落在一个比一个精的政客们眼里更是浑身上下都写着不好惹,请勿靠近。 等黑拎着怂成一团的夏明泉离开,门关上的一霎,会议桌跟着碎成了沫沫,黏都黏不起来的那种。惊出一身冷汗的在座政客对视一眼,达成了约定。 这个叫做黑的人,在可允许范围内一定要避其锋芒。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玩的有点过了?恐吓一群政界大佬,黑大人,黑大爷,您是中二病发作了吗?”夏明泉垂头丧气的趴在沙发上,无比懊恼自己当时为啥没有拦住黑。虽然,她也拦不住就是了。 “有什么不好吗?”黑挑剔的吃着碗里削好的水果。由白研制,出自三号试验田的首批成功实验品,一半都让他吃了。他倒好,嫌弃果子酸,又嫌弃长得小不够吃。让外面那些靠合成剂回忆任性吃水果的末世前岁月的人看见,估计恨不得活撕了他。 “简单粗暴快捷,顺便展现武力震慑,我觉得我做的还不错。”嗯,这个芒果还是挺甜的。甜味让黑心情好的眯上眼,美滋滋的往嘴里又塞了一块,“别瞎操心了,弱的人,不服就憋着。有资本的人,横就横了,他们能怎么着?” 夏明泉微笑。“比如在末世后,让你们两个混蛋政治性死亡?” “那我就让他们生理性死亡。你要吃吗?”叉子插了块苹果在夏明泉眼前晃了晃。 “我,”夏明泉话没说完,黑就把苹果塞进了自己嘴里,然后把空荡荡叉子冲着她晃晃,“你不吃,我知道,所以我帮你吃了。” 夏明泉克制不住的冲他翻了个白眼,脑袋里两个小人在说话、一个说,这是大佬,你打不过他的忍了吧。另一个说,打不过他也要呼他两巴掌,太气人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今天就豁出去命不要,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然后前一个小人把后一个小人捅死了。没办法,人怂,怂的就是这么彻底。 实验室的门被人“啪”的推开,白一身狼狈的扶着墙从实验室挪出来,股股黑烟伴随着难闻的气味从实验室传了出来。应急预备方案启动,灭火、换气,实验室要再次恢复正常使用总归需要一点时间,白暂时没法回去了。 夏明泉把他扶到沙发上,往他手里塞了一杯温度刚好的水。“没事吧,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白咳得厉害,搭不上话,虽然一直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但憋得满脸通红,眼睛布满血丝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没事。 “别管他,他就是自己作的。”黑冷下脸,语气也冷淡的不像样。“你根本用不着担心末世后的事情,以他现在这么折腾下去,末世结束的时候,他坟头的草都有三丈高了。” 夏明泉也火了,“你吃枪药了吧!一来就这个破脾气,能不能分点场合?” “是,您多厉害啊。异兽堆里七进七出不伤分毫,您在这就跟在远古时代开着高达对扛冷兵器似的,牛气,特别牛气。夸张点的,把您当神供着都不亏。可老板呢?” 夏明泉一从怂圈里探出头,就觉得有点怒气上头。她也怕惹了黑大佬被一巴掌拍死,可听着白老板的咳嗽,她又觉得心里难受,有一股气撑着她一定要把想说的话说完。 “老板有不是无坚不摧,您前脚威风了,后脚得罪了人就能把受的气还给老板。他整天没日没夜的蹲在实验室里,说不 分卷阅读166 定哪天再开门的时候,尸体都成了堆白骨了。您那时候还不知道在哪浪呢。” 白拽了拽她的手,被她挣开,“算我求您了,这是末世,人心脏得很,实力再高也多的是阴损的法子能弄死人。您就少拉点仇恨,给我们这几个可怜巴巴连实力都没的人留条活路成吗?” 托努力搞事的乔纬与乔萌的福,黑没来的这几天,夏明泉在基地里走了走,各式各样的风言风语就灌了一脑袋。 有人在说西边出了基因改造技术,想去那边做个手术。又能增强实力还省事,比供着个不知哪来的科学家好多了。还有的说那个科学家研究的东西屁用没有,最多也就是让他们的吃喝宽裕点,可异兽一来,该完蛋的不是还得完蛋吗? 她深知白在这个基地中所要面临的压力,他们就仿佛走在钢丝上,一面是充满不信任的民众,另一面是想着做两手打算正与研究出基因改造技术的基地进行磋商的高层,一个不小心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白剧烈的咳嗽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从实验开始,他一直尽量避免着使用助手同时推掉了所有关于人体实验的申请,可以亲身上阵的统统都自己去做。 各种各样的化学试剂还有样本的试用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他甚至觉得黑说的也没什么错,他大抵是真的活不到亲眼看见末世结束了。 “不用说了,”他抓住夏明泉的指尖,半是祈求的说:“你先出去,拜托。” 夏明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还是拗不过他。 两个人的休息室里一片静默,半晌,黑问:“多少次了?” “7001。” “找到了吗?” “应该快了吧。” 然后两个人又都不说话了,白小口的嘬着水,让温热的水慢慢浸过吸入化学烟雾的被火辣辣的感觉填满的喉咙,突然说:“我又研究出了地瓜,晚上你要吃烤地瓜吗?” “给我找个甜点的。” “当然。” 一门心思追男神的女主沐雪触壁数次,撞南墙撞的脑壳都肿了还是不愿意回头。即使是礼物被退回,连男神的面都见不到,只得到过一张男神表达婉拒的字条,她也还是痴心不改,反而沉沦的更深了。 狗血言情文的男人有一种叫做“即使我不爱你,你也不能爱别人的”神奇综合征,同时还有一种叫做“女人,很好,你的欲拒还迎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的神奇自我认知。 毫无疑问,沐雪追逐白成功冷落了虽然别有用心但表面功夫做得还是不错的一干追求者。比如某个基地的老大,某只雇佣军的队长,某位古武世家传人等等。 为了凸显他们的占有欲,同时也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他们开始多方位的向神舟基地试压,并试图给白这个碍眼的家伙找点麻烦。 而沉寂多时,暗搓搓在底下搞事情的乔纬和乔萌也决定顺着这波东风翻到水面上。毕竟,要搞就搞个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黑说的多冠冕堂皇,毫不客气的说,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把白在基地里的处境送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长痛不如短痛,他把通往白的路铺的平了些,就等着那些暗地里搞事情的家伙过来,让白痛痛快快的走进绝望。 然后他就可以把这些碍眼的,没了利用价值的家伙挫骨扬灰了。 ☆、希望(九) “男人应该都会喜欢贤内助吧,如果你能帮助他的研究得到进展,他肯定就能看到你了,”乔萌如是说着,笑的很甜,甜的向伊甸园里引诱亚当夏娃的那个苹果。“如果你有办法解决他现在正在研究的问题那就更好了,他不用那么忙,又能充分的看见姐姐你的厉害,多棒。” “你说的,有道理啊。”沐雪茅塞顿开,恍如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翌日,她带着小队出门,回来时就向高层提出了汇报,表示发现一眼暗泉,泉水有增强人体质和净化污染的效果。同时向高层展示了些微力量作为佐证,并递交了灵泉空间里产出的作物。 那些作物有灵泉水滋养,比白费劲心力研究出的不受污染侵害的新品种作物长得更大,产量更高,味道也要更好。经过短期的栽种实验,尚没有明显副作用。两相对比,孰优孰劣如何选择是个人心里都有数。 “他们简直欺人太甚!”下到实验室外休息区的夏明泉怒急的骂了一句,她尚还记得压低声音,以免这些糟心事传到白的耳朵里。 这些天她与高层不知道打了多少圈太极,有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既然已经有了更好的办法,那有些人就不该占着资源不挪窝。如果不是黑的余威仍在,估计他们还敢更得寸进尺一些。 听说有些高层已经在与其他岛的基地谈基因改造的合同,第一批送去现行进行改造作为成果展示的人都已经送了过去。等这合同谈下来,那些利欲熏心的家伙气焰又能涨一截,说不定就要直接动手把他们从实验室里请出去了。 “不行,那个泉水和那些依靠泉水繁殖生产的作物决 分卷阅读167 不能推行!”白跌跌撞撞的推开门从实验室里出来,急慌慌的就要上楼去。 夏明泉赶紧上前扶住他,“怎么了?你别急,先说清楚,我再帮你去说。” “我托之前护送过我们的丹鸟小队的人采集了一些泉水和作物的样本,经过检测,泉水强化人身体的作用是由于对人体细胞的刺激。通过榨取人体潜力以换取超越人类限制的力量,这会导致人的寿命大大缩短。” 白缓了口气接着说:“而植物虽然短期副作用并不明显,可是长期食用会影响正常的生理功能,大幅降低繁育几率。这是在灭绝人类的未来。” 夏明泉的脸色很难看,白从不危言耸听,既然他说有这么严重那么结果就只可能比这个更严重。但看白弄弄的黑眼圈和脸色抹不去的疲惫,她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先冷静下来。她把白扶到沙发上温声说:“你别慌,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不是吗?那些东西的出现到现在才只有一个多星期,远还够不上长期二字。所以你不要急,我们会有办法的。” 只是,事情远不像他们想的那样简单。 夏明泉找到了一位相熟的曾明确对选择谈合同的政要做出过反对表态的高层,而这位高层对于她的转告,苦笑着说:“我只能勒令我手下的人不去使用这两种东西,同时把这件事传达给其他高层,尽可能的联合与我意见相符的人进行抵制。但再多的,我就做不到了。” “你要知道我们也并不好做。我们确实很感激白所做出的的贡献,他的研究也确实让我们神舟基地度过了很大的一个坎。但是作物的生长是需要时间的,人造合成食物远远无法满足所有人填饱肚子的需求。你没法去和那些饿疯了的人讲规则,也没办法和那些被恐惧折磨的夜不能寐的人说让他们放弃得到自保能力的机会。” 就像末世前的毒品,再禁止也会有追求刺激的人选择铤而走险。或者就像假期里的作业,再怎么强调,也照样有人把它们都拖到假期最后再生死时速。 那位高层对夏明泉深深鞠了一躬,悲哀的说:“真的很对不起,但我们真的没办法做到更多了。”他的发顶已经花白,脊背也弯了,这些日子为了平衡上下他一直没有停下操劳。 夏明泉心情沉重的走在回实验室的路上,那个几次三番找上门来的好像叫做沐雪的人又一次拦住她,趾高气扬的问:“白呢?他现在应该没什么事了吧,为什么他还不出来见我?” 对了,看着她身边围的一圈人,夏明泉有些恍惚的想。这个女人好像因为提交了泉水和作物的事情被捧成了救世主,又因为私自将作物教授给民众种植所以广受底层民众喜爱,都说她善良又美丽,是希望的明星。所以,走到哪都前呼后拥的。 原来她就是罪魁祸首啊。 身处末世却穿着身缀满珠宝的漂亮裙子,妆容打扮无一不精致,从精气神饱满看,可见没短过一顿吃的。细皮嫩肉,手上还做了指甲,怕是也没操心过活着的问题。还有这不知从哪里养出的娇纵脾气,满脑子就只装了情情爱爱。她凭什么?凭什么被人称作救世主? 她的那些跟班们大肆吹嘘着她的功绩,逢人就踩着白的脑袋给她加高位。而她只是嘴上阻止,实际对这些奉承很是洋洋自得。 说着“你们不要这样说白。”“白很努力的,他也为大家做了很多。”“白也很厉害,只是欠缺了一些运气。”站在胜利者的角度居高临下的,让人听着都觉得恶心。 夏明泉想到了此时还在实验室里忙的昏天黑地的白,将他累的几乎瘦脱了形的样子于眼前的女人比比,也提不起力气生气,只是越发的觉得心酸与不甘心,越发的想问问凭什么。 “我在问你话,请问你是听力有什么问题吗?”沐雪越发的不耐烦,这个女人每次都拦着她去找白,现在还这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都不知道什么叫尊重的吗? 沐雪身边的拥护者里有个重生回来的,他自知自己没什么能力,就升起来抱大腿的心思。先是在基因改造还没供不应求的时候蹭了一波名额,又上赶着抱了未来救世主的大腿。 他现在洋洋得意的很,就等着末世结束后混个新时代元老当当。现在这种时候,他自然要挺身而出显现一下自己身为小弟的专业素养。 “对救世主都没点尊敬之心,你不会是哪个反人类邪教的人吧?”末世来临,一些邪教蹦的格外欢实,把这是天罚喊的到处都是,是各大基地都在抵制的对象。他伸出手想推一把夏明泉,结果却被她扭住手腕一个使劲。他痛呼一声,顺着力道跪在地上,手腕还被夏明泉钳制在手里。 开玩笑,黑她打不过,但在黑手里练了那么长时间,一个稍微有点力气但半点章法都没有的普通人她还是揍得过的。“小鱼小虾没事瞎蹦跶个什么劲,你看你主子都没吭气,就你上蹿下跳的蹦跶。还推人是不是?你推呀,那只手推的我就给你把那只手拧断你信不信?” 沐雪眉头紧皱,刚要开口夏明泉就怼了过去,“你闭嘴,我见犹怜装给谁看,也就这群图着你身上利益的货成天把你往天上捧,你还真以为自 分卷阅读168 己是什么小仙女呢?山鸡插毛装凤凰,你这连山鸡都顶不上,山鸡好歹还能吃,你能干什么?二十岁的皮囊,顶了天三岁的内心,哎,你还别瞪眼,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哭着喊妈妈啊?” 被压力所迫压抑了很久的话痨嘴炮精再次上线。 “跟你讲,我真的怕的不得了。末世里头玩宫斗的戏码,争宠争到生死攸关的问题上,这普天之下我也就见过你这一个。哎,你最好在使劲的作几下,大不了到时候大家一起玩完,好的很。” 持续填充弹药中—— 夏明泉看向沐雪,笑眯眯的说:“还有,你成天找白干什么?先不说白忙的是大事没时间陪你这种恋爱脑玩过家家的游戏,就算他想谈恋爱了,是全天下女人都死光了吗?不然我真的想不出什么情况下他会看上一个要脑子没脑子,要品格没品格的人。” “不对,抱歉,”夏明泉拍了拍自己的嘴,“我这嘴啊,一说多就好说错话。这得是全天下的雌性生物都死绝了,您才能往他那些实验工具后面排上号。排个几辈子,说不定哪次运气好点投胎成个东西,你们还能有近距离接触的可能。” “说的太棒了,真TM的解气。”缩在人堆里的苏悦暗暗挥舞着拳头,险些兴奋的喊出声来。之前的一路上,近距离围观大佬那么久,攻略她是不想了,能膜拜在大佬脚下高喊666也可以啊。 顺便一提,实不相瞒,她最近正打算着忽悠瘸系统,然后干掉女主,为大佬创造新世界铺平道路。在以前每次与大佬偶遇都能得到一颗末世珍稀糖果的幸福洗礼下,作为一个三观正直的新世纪年轻人,她无比坚信,唯有白大佬才能带领世界走向新生! 夏明泉抽出白老板比照黑大佬的刀造出来的环首刀往地上一拄,“我话撂在这,你们一个个的墙头草两边倒,放下碗骂娘的白眼狼,我一点不介意和你们死磕。俗话说光脚的怕不要命的,你们敢闹事我就敢砍人,咱看谁厉害。” 她算是看明白了,有些人你不搭理她随她蹦跶是不行的,因为她不止一个人蹦跶,她还能拉一堆人团成团的在你眼前头蹦跶。忍她一时,她就觉得你脾气好会忍她一世。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有点气的一章。 实打实的功绩,是真的会被吹捧起来的人气盖过去的。 我承认我在影射一些事情,我就影射了,怎么样,略略略。 ☆、希望(十) 不知从哪里刮来的野草的种子落在了砖石间,稍一有水的滋润,便疯了一样的开始向外生长。看似纤细的静夜撑开了砖石间的缝隙,越是生长将缝隙撑得越是大,直到一场大风吹倒了砖石垒的墙。 现在的事态就是这样,从一个小事萌芽而出,乘着风雨造就的势头开始遏制不住的疯长。 自从那天夏明泉对闹事者撂过狠话以后,事情似乎变好了一点,没有了整天想方设法溜进实验室试图纵火的激进分子,走在路上会被人避着而不是会被丢石头。 事态,是变好了,还是只是藏到了水面下,等着掀起更大的巨浪呢? 白更加陷在实验室里了,一次性工作几个日夜都是常事。送来的饭菜运气好会被扒上几口,运气不好在实验室里试用各类新实验品就已经试饱了。 “你这样不行的,”又是一次超过50个小时的长时间工作,这次是除了水,吃的东西一点都没往肚子里送。夏明泉忍无可忍的撬了实验室的大门把白拽了出来,“吃饭,然后去休息,别逼我用物理手段送你去睡。” 白的状态很不好,两颊凹陷,眼圈乌黑,精神却异常振奋眼睛里像有把火正在熊熊燃烧。 “你都不累的吗?” “累?”长久的高强度工作让他的反应变得有些迟缓,白慢慢的眨眨眼,然后极缓慢的说:“我还好的。” 夏明泉把手上拿着给他擦手的浸湿了的毛巾兜头仍在他脸上,“你好个鬼,你都快变成鬼了!” “很久以前的先辈们就曾说过,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科研工作更是个旷日持久的工作。你倒好,拼了命的赶进度,非要一天吃成个胖子。”她忍了很久,还是没说外面的事。外面那些正踩着他的研究给别人歌功颂德的事情,还是不要脏了他的耳朵的好。 “可是每拖一天,就会有很多人死去吧。” “哎?” 白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大抵是想露出个笑容,但原谅他实在太累了,所以最终也没能笑出来。“分散在各地的、生存在设施不完善的小城市里的、被逐渐,逐渐崩塌的规则所压迫着的,以及啊,那些游走在各个岛上的混编小队,如果不能究其根本的将事情解决,那么死亡就不会停止。” “不是吗?” “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夏明泉鼻酸的撇过头,嘴硬的说。 “那就当成是我的私心好了,”白把粥喝的一干二净,连碗底也用勺子细细的刮了一圈。“听说末世前能看到漫山遍野的鲜花,花间彩蝶纷飞。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静谧深潭,危机与绮丽 分卷阅读169 都隐匿其中。如果末世结束,一切都变好,我想去看一看。” 这是什么必死的flag啊,这和打最后一仗的时候和心上人说回来以后就结婚有什么区别? 就仿佛是为了应了他插得旗一样,接下来一周,事情开始急转直下。 先是与白交好的几只如丹鸟小队一样的混合小队在执行任务期间接连出事,然后就爆出这些小队都曾受白所托帮忙收集变异样本,立即有人指出,白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拿别人的命当枪使,自己懦弱的缩在实验室里,连面都不敢露。 之前送去接受基因改造的小队也在本周回归,一同前来了还有代号医生和操盘手的两位这一技术的创始人。接受基因改造的人,外形上并没有特殊变化但却拥有了不输异兽的力量。甚至还有人拥有了如小说中描写的异能,可以变出火球和土刺。 医生与操盘手和乔纬、乔萌二人完成汇合,借助乔纬说通了沐雪,在中心广场公开宣讲。他们表示:将使基因改造技术面对全体民众。并在结尾,用一通热血沸腾的发言将一切归咎于进化和为了走向更好的明天。 这无疑把本就躁动的人心推往又一个高潮。 沉湎于变强的渴望的人们像是成了挣脱囚笼的猛兽,一旦跑了出来,就再也关不回去了。 一位位正专心研究的科研人员被暴动的民众从自己的实验室里拖出来,丢在中心广场上拳打脚。政员高层也被从办公桌前拉下来,捆在广场上受人辱骂。暴民还冲进曾表达过反对意见的人家里肆意打砸,将这些人和他们的家人一起绑成一长串,驱赶向广场。 如不服从,便要迎接毁灭。 新的世界必将淘汰旧的糟粕。 强者生,弱者亡。 宣言条幅挂满了人目之能及的地方,一字一句都引人发笑。 暴民从军营中抢出了枪械,团团围聚在通往白所在实验室的入口前。 “交出来!把他交出来!” “我们要为无辜者讨个说法,为那些牺牲的战士们讨个说法!” “不让我们使用泉水又不让我们进行基因改造,连沐雪大人带来的种子也不许我们种植,说白了你就是希望一手操控这些事吧!” “滚出来!” 打着正义的幌子,一个个都说的冠冕堂皇。 义愤填膺的民众被全副武装的士兵们死死拦住,几位脑子清楚看得清局势,所以先行退下来的高层围坐在下面的休息室里焦头烂额。夏明泉抱着枪守在门口,听着外面人声鼎沸面无表情。 大部分的年老的教授级科研人员都选择了站在白这一边,老一辈的人,相比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还是更相信从自己手底下一点点摸索出来的东西。他们早几天便撤了下来,现在都聚集在与休息室一门之隔的实验室里和白做着最后的努力。 “没办法了。”与夏明泉交谈过的那位高层颓然的低下头,手插进乱糟糟的头发里,显得痛苦万分。“你们觉得呢?”他看向他的同僚们,他们互相交流了个眼神,无奈的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 他站起身走到夏明泉面前,将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东西塞到了她手里,“我们这些人老胳膊老腿的也跑不动了,所以就拜托你了。拿着这个外面的部队就听你调派,你带着他们,趁这边乱起来以后,广场上的民众能救多少救多少。” “救了人就往西走,那里有个正在建设中的传送口,过去以后就把传送口毁掉。”说完,他向夏明泉深深鞠了一躬,其他人也一并弯下了腰。 沉重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好。”夏明泉终是点了点头,也不啰嗦,将那枚信物紧紧攥在手心里转身就走。 没一会,外面的动静又大了些,紧接着密集而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年纪大了,别都是老胳膊老腿,连枪都开不了了吧?”年迈的高层给□□压满了膛笑看向他的同僚们,一个同样满头白发的高层嘟囔着反驳,“我看你说的是你自己吧,老家伙。” “嘭”,休息室的门被人粗暴的撞开,热血上了头的暴民们还觉得自己在做什么伟大的事业,拥挤中,几位真正经历过战场的高层已经先行开了枪。 拿着枪逞威风实际上连保险都不会弄的暴民们一时慌了手脚,但胜在人多,将枪当棍子使,接着冲昏头的劲就冲了上去。 实验室里,白手稳稳当当的反应剂滴入试管,轻微震荡,颜色没有变化,一切正常。 围了一圈的老教授们心急的问:“如何?” 白在笔记本上,第7063项的标题后面画了个勾,“成功了。”末世的最优解,解除污染作用使得各类物种均能如末世前一样正常繁衍下去的药剂,研制成功。 “可惜了,要是能再早点就好了。”老教授们长吁短叹。白翻出自己的盒子,将厚厚一摞笔记和新鲜出炉的药剂一起放进里面锁好。然后走到墙角的位置,掀开一块地砖,下面是空的,白把盒子放进去,又重新把地砖盖上。 “不晚,只要还有一个人 分卷阅读170 活着就不算晚。” 白腼腆的笑了笑,“委屈几位教授要出去挡一挡了。” “这有什么。”一位老教授满不在乎的说:“老头子成天闷在实验室里,早就想真刀真枪的来一把试试了。”他身边的教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没想到你一把年纪了还有这么的个雄心,我比你还年轻呢,可不会输给你。” “去你的吧,你就比我年轻俩月,算个屁。”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瘦削老者握着白的手,“小子,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必不负所望。” 外面死守的高层们打空了子弹,有几位已经牺牲,剩下的在被激怒的暴民手下或多或少也负了伤。老教授们冲出去,拿着冒烟的试管,举着剥离用的手术刀和激光切割笔,路过高层的时候冲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将装备分了他们一些。 一群人又继续嗷嗷喊着往前冲,竟真的将暴民冲退了一些。 白在实验室内取出几支新的试管,小心翼翼的将试管内的溶液按比例调和,最后加入了一个银色的块状物。溶液瞬间沸腾,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泡,滚滚浓烟伴随着刺鼻的味道从试管里传出来。 外面气急的暴民捡了把已经有人用过的枪,一枪打在戴眼镜的老教授的胸膛上,染血的眼镜掉在地上,被乱糟糟的人群踩得四分五裂。解决了基地里其他军队的,进行过基因改造的人也加入了进来,局势一下子就变成了一边倒。 突然,只听“轰”的一声,巨大的爆炸掀飞了实验室的门,一时间天摇地晃。暴民们慌了神的想往外跑,可全都挤在了门口,谁也跑不出去。土块与水泥块不断地往下掉,紧接着又是几声巨响,实验室彻底塌陷。 底下的塌陷带动上面的建筑一并倒下,掀起了铺天盖地的尘埃。等尘埃落定,原处只余下一片乱糟糟的废墟。钢筋裸露在水泥层外,碎试管的碎片混在土层里,在阳光下闪着光。 无论是暴动者还是坚守者,这片废墟成了他们共同的坟墓。 “切,真是麻烦。”乔纬掏了掏耳朵,满脸的不悦,“没有亲手完成击杀,不知道得减少多少奖励,烦死了。” 褪下伪装的乔萌面色发青,也不是很高兴。“是呀,真可惜呢。那么多好的素材,就这么埋在废墟下面了,好浪费。” 乔纬问:“操盘手和医生去了哪?” “他们也很不爽哦,大概是在玩改造游戏吧。” “我知道了。”突然出现的黑干脆利落了扭断了二人的脖子,连灵魂也一并碾碎成渣。紧接着一道力量弹往远处,没几秒就接到了回馈,操盘手和医生也已经被碾成了渣。 他还是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黑目光深沉的看着那片废墟,他在意的那个家伙也埋在下面,应该已经让爆炸炸的尸骨无存了。有点失策了,他想着。应该先杀掉所有的人类才对,没有了人类他就会绝望了吧。 然后他又想,这下可好,你到死还怀着满满的希望,等醒来后没了希望做底子,铁定会变成个阴沉的家伙。自己为难自己,自作自受了吧。 “傻子。”变得懦弱了后也还是个天真的傻子。 苏悦被夏明泉从广场上救走之后就一直跟着她东奔西走的集结力量,有幸见证了剧情所描述不到的未来。 开始的发展就像系统给她发的剧情一样。沐雪的几位追求者将原本的神舟基地分割,实行领主制的统治,而沐雪则在一年后戴着救世主的头衔嫁给了其中势力最大的那位。 再之后是故事标上完结后,未曾提及的内容。又过了几年,沐雪拿出的泉水与植物种子以及基因改造技术的副作用纷纷显现。用过这些东西的人不是突然死于心脏衰竭或者骤然衰老,就是面临基因崩溃,变成了半人半兽的样子。 沐雪也是一样。有一天早上醒来,突然就发现自己头发花白满脸的褶皱,她的爱人厌恶的将她丢在一旁,她以前的追求者也没有一个搭理她。她疯了一天,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原为中心广场的地方咽了气,整个人抽干了一样的化作一地粉末,风一吹就散了。 几乎没等到夏明泉做什么,当年那些人已经自己把自己送进了坟墓。 当她再回到原实验室的位置,挖开地基,将一具具遗体收敛后,她挖到了白当年藏得盒子。盒子的密码他以前的电脑密码相同,夏明泉轻车熟路的输了密码,锁开了。 里面除了药剂和研究资料外,外放了一封匆忙写下的留给夏明泉的信。信里的大概意思是“我确实是个懦弱的人,所以只好把希望与未来交给比我更勇敢的人了。” “大傻子。”已经混成铁血女首领的夏明泉轻声说着,迎着阳光露出个微笑,与当年的白有些相似。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已终结。 想了想还是添了一段,懒得放到下一章里了。 黑失败了,他最后也没能让白绝望。就像前面说的,时管局通过彻底激发白存在的力量根基来取走这一力量,所 分卷阅读171 以现在希望将被全部取走。 白的组成没了希望以后,大概就会变得悲观、阴沉沉的。 突然想起个好玩的。 白是由什么组成的?所有的美德、爱与阳光、一切让人发自内心感到美好的东西,白是由这些组成的。 ☆、节制(一) 宁采臣,浙江人氏,性情疏朗,为人慷慨大方,常对人说:“我从没有同时爱过两个女人。”德行举止不止邻里之间颇得赞誉,连当地父母官也有所耳闻。 与他相反的是同乡一个叫冉素的人,此人不常出门交际,性子阴郁又寡言,偶然出声说的又都是些狂言妄语,令闻者瞠目结舌。且他为人吝啬,即使是相借一文铜钱一碗水都要问清楚原由,否则便严词拒绝。不少同窗都背地里将他比作铁公鸡——一毛不拔。 而这冉素,就是又被丢进了个世界继续轮回的白。此世时管局的那些人想取的是节制。节制也是克制,它的存在使得白长久以来约束自己的力量,束缚自己的脾性。小世界脆弱不堪,生灵在他面前也脆弱无比,所以须得时刻谨慎克制,以免举手投足便不小心伤了谁。 冉素读了几年书,懒得去考什么试,于是转身便将身家都投了出去,学着做起了生意。他一向觉得,若是要做官那便一定要当个好官,可在满人当道的清廷里当个好官又实在太累,无论是职高还是职低都不得清闲。比较而言还是经商好些,有钱攥在手里总要踏实一些。 他于此道也确实有些能力,手段不差,眼光又准,一年就捞回了本钱。他拿这些本钱招了些伙计与护卫,操练了两月,就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干起等着数钱的活来。别的商人也眼红他赚钱的能力,想从他手里挖人打听点他赚钱的秘诀。但除了刚开始挖走了一个,后面的愣是一个都没成功过。 乡里一些读书人都不愿与他来往,既觉得他有辱读书人的身份,又觉得他是自甘堕落,毫无气节。自此,冉素的名声便更差了。 某日,宁采臣有事要往金华,冉素恰好也要往金华去谈一桩生意。一路上山高水远,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冉素出门向来有护卫同行,所以宁采臣无奈只好去找冉素商谈,看可否捎带他一程。 冉素听完略一思索,问:“你托我捎带一程是愿意付个什么价格?你该知道我是个商人,商人向来是不愿做亏本的买卖的。” 宁采臣有些傻眼,他家境并不富裕,只能算勉强不愁吃喝。他来找冉素就是希望他看在同乡又有过同窗之谊的份上帮上一帮,自己也就不用再掏一份钱去寻靠谱的商队捎带了。“这、这……”他这这那那了一会,吞吞吐吐到底也没说个明确的数目。只觉得冉素为人果然与旁人所言相同,斤斤计较的很。 “算了,我也不与你多计较。吃食自备,住宿自理,来往算作一趟,统共算你市价的一半。如何?”看宁采臣摸了摸钱袋面露窘迫,似乎还是有些为难。冉素也不耐烦与他扯皮更多,“若是不愿那便算了,我也没什么强逼人做买卖的爱好。” “哎,且慢。”宁采臣一咬牙,市价的一半也好,总归是省下一些。他两手交叠向冉素行了个读书人的礼,道:“那便拜托冉兄了。” “知道就好。”冉素背着手回了院,只留宁采臣和关上的大门面面相觑。 冉素的商队一向重视效率,且这一次主要是为了商谈事务,所带的货只是来往一趟,赚上一些补贴一路的消耗。第二天一大早,车队就已经准备妥当,六辆载满货物的车依次排开,护卫们背着短棒,腰间挂着腰刀。 火器也有,只是数量少了些,都由几个领队拿着。要是有人劫道,没拿武器的,护卫就以短棒威吓。拿了武器的就以腰刀应敌,再不走就以火器迎击。这也是冉素定下的规矩。 宁采臣背着包裹已经等在车队旁,一会看看那些护卫一会看看那些货物,惴惴不安的想与检查货物的几个伙计说上两句,探个底。那些伙计却都只是敷衍的说上几句类似“宁公子不必着急”的话,就转头又去各忙各的了。 又过了一刻钟,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冉素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走了过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宁采臣,“你的坐骑呢?” 宁采臣不太好意思的说:“我家中实在贫苦,匀不出多余的坐骑来。且我骑术不佳,不知冉兄可否允我在拉货的车上随便寻个位置挤一挤?” 查完货物上前将货单递给冉素的伙计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嘟囔了句,“这货说不准比你的身家都重些,若是挤坏了货,你个穷书生就能赔得起了不成?”让宁采臣听的红了脸。 这话还就是伙计专门说给他听的。伙计也不少听人传说这姓宁的的书生品性有多不错,他觉得自己没读过书,没什么文化,之前也没见过这个性宁的。但他寻思着,这性宁的人要是真这么好,当初自家老板在书院读书那会也没见他仗义执言两句。 还有那什么“从没同时爱过两个女人,”这不就是在说,“自己薄情有多情,见一个爱一个,爱上后一个就忘了前边的吗?”还读书人,把这 分卷阅读172 话挂嘴边上也不嫌害臊。特别是今天见了面,那宁采臣就不停地打听这个打听那个,对老板带了不知道多厚滤镜的伙计总觉得他就是别有用心。 寻常人家可匀不出牲畜充当坐骑,况且冉素肯定不会因他一人耽误了行程。宁采臣又与绞尽脑汁也没个主意,还是冉素提出了个解决的法子。可以租借给宁采臣一架板车容身,只是原定五成的金额要涨到七成,商队这才上了路。 车上的货物在往金华的路上慢慢卖出了两车,又填补上了沿途的特产,宁采臣看不懂其中的门道,只是被紧凑的行程弄得苦不堪言。幸好这一路上他与同行的护卫和伙计总算混熟了一些,不再至于像最初那样说句话没人搭理,闹个脸红局面。 路上行路无聊,伙计们便和宁采臣讲起行商路上的趣事。这就难免说道了自家的老板,冉素。你一言我一语,许是听得多了,等邻近金华城的时候,宁采臣竟对冉素有了些改观。 宁采臣与冉素说好了回程的时间便在城门分别,分别后他在城中逛了一圈。现在正值学使来主持考试,城中房屋租价高昂,宁采臣囊中羞涩,只好再寻其他。于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城北的一座寺庙前。 那寺庙大殿雄伟,宝塔庄严,只是地上野草生了半人高,既没有来往参拜的香客,也不见庙内的僧人。抬眼望去,只有南面的一间小屋门上挂着把新锁。这寺庙,殿东脚种着片翠竹,阶下一方池塘里野荷半展,荷花从荷叶中探出头来,姿色婷婷。 宁采臣一眼望去,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份幽静景色。反正城中的租价高,他索性便先在此停一停,等僧人回来再商谈借助的事。 日头西垂天色将暗时,有个读书人走进寺庙,上前要开南面小屋的门宁采臣忙走上前行礼,表示自己现在此借宿。 读书人说:“这寺庙早已荒废,没有房主,我也是在此借宿。你若是留下,我也能早晚讨教一二,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我也是与旁人提的借宿,现在不过先行回来开门。你能不能住下,最终还是要问那位的意见。” “敢问那位何时回来?” “他去采买些东西,应该一会便到了。”读书人打开锁,向他身后抬了抬下巴,“喏,这不是就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清朝《大清律》中对各级知府、县令晓谕:“凡民间私有人马甲、傍牌、火筒、火炮、旗纛、号带之类应禁军器者,一件杖八十,每一件加一等。私造者加私有罪一等,各罪止杖一百,流三千里。非全成(不堪用)者,并勿论,许令纳官。其它弓箭、枪刀、弩及鱼叉、禾叉,百姓可以持有,不在禁限。 因为聊斋志异是清朝的,所以就当聂小倩也是清朝的事了。 我知道清朝要剃头,但剃头太丑了,电影里都没有剃过头的,所以我们就当他们发型完好好吧。 以及,猜一猜,我这次要玩多大!! 再及,没有催更的人,想咕。 ☆、节制(二) 宁采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下子瞪大了眼,来人不是冉素还能是谁呢?“冉兄?” 读书人乐了,“二位认识?那就好办了。” 冉素身后倒是不见商队的那些人,只带着初始出言刺过宁采臣的那个伙计。伙计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冉素手中也拎着两袋包裹。见了宁采臣也未有什么异色,只向读书人微微颔首,便越过他们要进屋去。 这可麻烦了,宁采臣心道,虽然知道冉兄并非如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堪,可也确实不是什么大方之人,他怕是住不得这里了。 读书人冲宁采臣使了个眼色,见他没有反应就干脆拉了他一把,“哎,冉兄,这位兄台也想在此借住,不知冉兄怎么看?” 冉素已一只脚跨进了门槛,停到这话顿在原地,偏过头看了看读书人又转向宁采臣,“想住便住吧,但有一事。夜里最好睡早些,不要出屋门,也不要在院子里乱转。” 南面小屋一左一右两处厢房,中间有个小小的庭院,看得出已有人收拾搭理过。冉素带着伙计进了左面的房间里关上了门,右边自然就是这读书人住的地方。 他笑着抚掌对宁采臣说:“他既然同意了那便好了,庙里空着的屋子很多但都许久拾掇,你可以先找间整理一下,等晚上我们可以一同喝酒。” 冉素的伙计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离开了,但直到月上中空宁采臣也没有见到冉素出来。只有屋内点起的烛火,和不时晃动的人影证明,他确实还在屋内。 月色皎洁,那位书生提着两坛酒找来,拉着宁采臣一起坐在大殿下的走廊上饮酒聊天,才想起还没好好做过自我介绍。 书生说:“我姓燕,字赤霞,陕西人氏。”语气真挚。他与宁采臣互相说了些家乡趣事,说着说着变熟络起来,接着燕赤霞就提起了冉素,“那位宁兄与那位冉兄也是同乡?”见宁采臣言是,他又追问,“那不知这位冉兄是何人物,宁兄与他可熟悉?” “这,”宁采臣苦笑,“不瞒燕兄,我与冉兄充其量算作点头之 分卷阅读173 交,虽有幸同窗,但他为人孤僻鲜少与人相交。” 他又与燕生说起冉素的那些传言,最后总结说:“依我所见,冉兄虽为人冷淡了些,却是有真本事在的。弃文从商者并非只他一个,可能真正做成的,我确是只见过冉兄一人。” 燕赤霞若有所思了一瞬,又与宁采臣攀谈了些一路所见的奇闻怪事,说完后便相别就寝。分别前宁采臣顺着南屋打开的门往里面瞧了一眼,左边屋子灯还已经灭了。如今天色已晚,冉素应是睡了。 身处陌生的地方,宁采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想起分别前冉素的叮嘱,一时更睡不着了。突然,他听到了些动静,初时以为是错觉,便又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确实是有细碎的说话声传来。 南院左边的屋子里,被以为已经睡了的冉素冷着脸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突然多出来的人,斥道:“起来。” 那人在被子里蹭了蹭,“我不知多少年未睡过床铺,小白你作甚如此凶呢?” 见到他的举动,冉素脸色更冷了些。他点起油灯,屋内一下子亮堂了些,只是从窗外看屋内还是漆黑一片。赖在他床上的是个面容俊逸的男子,穿了件宋时流行的襕衫,衣服是青色,束发的发带用的也是青色。 他语气熟稔,冉素却是再冷淡不过,“想睡床铺便自己去买,或用幻化之术也可。若是想小白,就去找她,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位。” “算了,不提她。说说你,你想起来了?”青衣的男子从被子抬起半张脸,眉眼灵动,是让人一见便能心生好感的模样。 冉素皱眉,“一见到你便想起来了。”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你已跃过龙门有段时日,却还是未改去那身习气。” 青衣男子从床上坐起来,连声打住,“也莫要一见面就数落我,”他岔开话题,“这庙里似乎有个不老实的,夜深了还出门转悠。”他嗅了嗅,极厌恶的掩住鼻子,“北边还有些难闻的味道,不,该说这庙整个都不太干净。你怎么选了这么个住处?” 冉素看了看他,没再硬是追问上个话题,而是顺着他的话说:“各人有命,多言无用。此处是我前几世留的地产,那日整理祖辈遗物时翻了出来。到了才发现竟让只夜叉占了去,还聚拢了些野鬼精怪害人性命,便索性留下处理此事。” “哎呀呀,满人入关不知死了多少人,汉人的头颅怕是能砌出一座城来。如今这乱子刚平息了些,鬼魅横行也是正常。”青衣人吊儿郎当的一条腿盘起一条腿搭在床沿上,“只是一个小夜叉也敢占你的地方,也当真是胆子大过天了。” 冉素冷笑一声,“我留了些东西在这,使得此处的灵气更浓。那夜叉有所察觉,以为是什么宝贝,便迫不及待的将地方占了下来,想要独吞。倒也不怕,一口下去将自己撑死。” “小青,你且老实交代,贸然来寻我所为何事?” 名为小青的青衣男子讪讪的笑笑,“这不是天机有变,我来找你寻个法子,看可有办法避过这一难。” 小青,本体乃是一尾雄性大青鱼,有一千五百年左右的道行。有关他最著名的故事便是南宋时的白娘子。那时他占据西湖与白素贞起了冲突,两人斗法,小青落败。他只好依照约定化作婢女,与白素贞姐妹相称。后来白素贞因一己私情水漫金山,祸及无辜,被压于雷峰塔下。 小青狼狈逃脱,遁入深山潜心修炼,又拜了南极仙翁为师。百年苦修,终于得以报仇雪恨,救出了白素贞。只是后来,两人因白素贞一再想要追寻相公许仙的转世再续前缘多次争吵,终是渐行渐远了。如今,小青已经越过龙门褪去妖身,勉强算个龙族,也能镇守一方气运。 冉素面色不改,“既然知道是劫,焉知避劫的法子不在劫中?就算有法子,现在也为时尚早。得等天机真的被搅乱,各个势力都浑水摸鱼,那时施为还有些可能。” 小青又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头疼的呜咽了一声“老古板,不搏一把,只怕到时候就为时已晚了。”正这时,他突然一个机灵弹起来,眼睛亮闪闪的满是看好戏的兴奋,“哎?竟有只女鬼去那个不安分的家伙的房间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么?”冉素不解,“他二人本就有段孽缘。宁采臣在凡人中品性还算可以,但是过于胆大妄为,对一些事情缺乏畏惧却又没有不去畏惧的本事,早晚给自己惹来祸事。 而那女鬼身上绕了不少杀孽,也不会是什么善于之辈。而这些阴诡之事,你我活了这些年什么没见过,又有什么好看的?” 小青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说你老古板你还真古板的不得了,而且凡事还是喜欢先从坏的角度想。”他眨眨眼,“你就把这当个普通的俊才子不为财色动,艳女鬼悄然倾心的戏折子看行不行?人鬼情未了,纠纠缠缠也别有一番趣味的。” 冉素看着他沉默了半晌,似乎终于确定他并非在开玩笑,才说:“那个宁采臣家中已有妻子。” “那有什么关系,”小青满不在乎,他本就没什么人的是非观念,“这事若真编成了话本,人们 分卷阅读174 就只会为了这一人一鬼的爱情而感动,可没人会记得他家里还有个正妻。而且,你瞧我那白姐姐不就是这样,话本上写一写她与许仙的爱情,凡人们就没人记得她当初淹死了多少百姓。” 见冉素还是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小青颇为扫兴的说:“算了,我先去看个热闹,若有什么好玩的再回来告诉你。” 第二天一早,宁采臣经了北边院子那个叫小倩的姑娘夜袭,虽然赶走了她,但睡意也一扫而空。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浅眠了一会,所以醒的也格外早。 庙里又来了从兰溪来的书生带着一个仆人,也是应考的学子,想要在此借宿。两人闲聊等了片刻,燕生也起了。时间推移,唯独不见冉素出来。 那兰溪来的书生等的不耐,便又拽着宁采臣说他一路不易,总不能连个休息的地方也没有。 宁采臣感念自己的经历,便说:“不如,我们去问问?总不好这样一直等下去。” 燕赤霞道:“也好。”几个人来到南院左厢的门前,燕赤霞轻轻敲了敲门,门内无人应答。他又敲了敲,还是没有人应。 “也许是早便出去了,冉兄是个生意人事务繁多,起的早些也是正常。”宁采臣便对那位兰溪来的书生说:“不如你先寻间厢房安顿下来,等冉兄回来再与他商议。” 燕赤霞似有些犹豫,那兰溪来的书生已经兴高采烈的应下,拽着自己的仆人往东边的厢房去了。 此时的冉素在哪呢,天还未亮,他便被看戏回来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小青硬拉了起来,非说他记起来不易,要带他去寻访旧友。说完就拉着他下了地府,直奔第五殿而去。 二人还没到殿门,迎面便遇上了个熟人。 “冉先生,许久不见。”来者穿了身红色的宋制官服,英姿挺拔,腰间带刀,言行举止端的是正气凛然。 见到他,冉素表情略微柔和带了些笑意,道:“展大人,确实许久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想搞更大的事情,不要拦我!! ☆、节制(三) 小青最不耐烦这些虚礼,摆了摆手,“大人这急匆匆的往哪去?阎罗王大人在里面吗?可在忙?” 展昭笑道:“世道不好,生出许多魑魅魍魉来害人性命。大人已经忙了许久,正头疼呢。不过大人已经知道二位到来,特托在下顺路将东西送来。”他将腰上的刀取下递给冉素,“自明初至今整三百六十三年,约定之期已到,冉先生所托之物今原样奉还。” 冉素接过刀,刀为西汉环首制式的环首刀,刀柄的圆环上以红线坠了几颗拇指大的珠子,一蓝一红一白。冉素抚过刀鞘,眼神怀念,小青“咦”了一声凑了过来。“我说怎么后来没见你再用过这把刀,原来是交给阎罗王大人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缩了缩脖子,惊疑道:“别说一个夜叉,一打夜叉加起来也用不到你拔刀,难道还有什么更危及的事?”他又想了想觉得不对,“约定之期又是怎么回事?看来我去找你和带你去地府访友都在你预料之中了?” “瞎想些什么,”冉素无奈瞥他一眼,“展大人应是要往人间公办,顺带将刀带给我。原定是刀一入手才醒觉记忆,没料到多了你这么一遭,醒早了些。” 说起冉素与展昭等人的渊源可以追溯到他们生前,那时冉素还没有选择自行封印隐遁凡间,而是走南闯北的转悠,辗转于各地之间。 他这个人多疑谨慎又保守,却偏偏有个好管闲事的毛病,朋友们也都知道他嘴硬心软,唯独他自己专心于自以为的恶人形象。 那日冉素行到开封,正巧碰见开封府遭贼人刺杀,便出手救了一把。没成想几天后,又碰见重伤的展昭倒在路旁。展昭一身正气,一看就不是恶人,冉素回过神就发现已经把人救了回去。 后头来来回回又掺和了什么狸猫换太子、乌盆案的事情,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竟好像已经被默认成了开封府招揽的侠士。冉素平日也无什么事做,开封府的人又都还算对他的胃口,他便干脆装成江湖人留了下来。又因其显露出的本事,而被开封府上下尊称一声先生。 只是冉素不能在一个地方留得太久,容颜不改总要惹人生疑。他便借着冲霄楼一事救了那个叫白玉堂的小子,自己则借火遁跑了。 包拯坐上阎罗王的位子,执掌第五殿之后,才从其他几殿的同僚口中知晓了冉素的真实身份,很是哭笑不得了一番。公孙策还道是,没想过世人整天喊的竟然就在身边,果然是天意难测。 “包大人既然在忙,那我便不去打扰了,”冉素将刀收了起来,“我如今在人间还有个身份,不宜离开太久,不打扰展大人公干了。” 小青道:“哎,展大人还未回答要往人间去做什么呢?” “小青。”冉素看了他一眼,这青鱼还是这般的肆无忌惮。展昭好脾气的说:“无妨,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生死簿上记载有群女子早夭已久,却迟迟不见魂归地府,故需在下去查查原由。” “哎 分卷阅读175 ,你那正好遇着群女鬼?”小青眼睛一亮拍拍冉素的肩膀,“我们在个寺庙见着群被夜叉使役的女鬼,展大人可要一起去瞧瞧是不是您要找的?” 三人便一起回了寺里,当然在别人眼中,就只有冉素一个。冉素一进寺庙就察觉庙里有多了些陌生的气息,再往里走遍看见一个面色虚浮的书生,“你是谁?为何在此?” 兰溪来的书生看见冉素先看见的是他一身一瞧就价值不菲的服饰,眼里一下子就多了几分艳羡与嫉妒,但他又把自己读书人的身份看的很高,自觉怎么也比这个商人打扮的高上一些,所以说话难免就有些不屑,“我自兰溪来,赴金华赶考,借宿于此。你又是何人?” 冉素抬眼,缓声道:“我为何不记得曾允过你住下?” 宁采臣从远处急忙跑了过来,他先向兰溪来的书生说:“这便是我与你说过的,此地的主人。”又向冉素道:“冉兄见谅,我看他一路辛劳城中又实在不好找住处,便自作主张的让他先暂且留了下来,等冉兄回来再商议借住之事。” 兰溪的书生脸色已有些不好,冉素道:“既如此,话我便放下,借助之事我不同意,宁生你若是再自作主张留人也可与他一道离开。” 兰溪的书生直接怒而甩袖离开,宁采臣被说的骚红了耳朵,他求助的看向刚刚过来的燕赤霞。燕赤霞摸了摸鼻子,刚要出声便得了冉素一眼,顿时将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冉素径直回了屋子,查探了一圈回来的小青和展昭已在屋内等候。见他回来,小青笑说:“你下次烂好心时最好也学着说些好听的话,不然即使做了好事,人家也要骂你的。”那兰溪的书生死劫将至,若是留在寺中,恐为女鬼所害。所以,冉素令他离开实为好意之举 展昭也颇为赞同的点点头,他生前死后凭借副好相貌侦查案件时得了不少便利,但胡搅蛮缠颠倒黑白、不识好心假意的人也见了不少,对此深有感触。 冉素只将他的打趣当了耳旁风,问展昭“如何,是你要找的人吗?” 展昭摇头道:“不是,不过既然碰上了,一起办了也好。” 小青从城里弄了桌酒菜,三人吃喝闲谈,只等着夜幕降临好动手。月亮缓缓升上正空,吃饱了倚在窗口眯着眼养神的小青睁开眼,“来了,是那个昨夜去找过书生的小女鬼。” 冉素与展昭二人也早有察觉,三人对了个眼色,推门而出。小青懒懒的瞧了一眼安安静静的对面那屋,“这小剑仙修为还是浅了些,比早些时候蜀山的那群可差的远了。” “我去和那小女鬼玩玩,剩下的就交由两位大人了。” 展昭点头,“我去缉拿其余作乱鬼魅。” 冉素道:“我去将东西取出来。”事情敲定,三人便分开了。 聂小倩来到宁采臣的房中,她昨日以色以金银试探,这人都不为所动,倒惹得她有些心动了。她眉间微簇,神色娇怜可人,只道自己十八岁便因病亡故,被埋在寺庙旁,却不想此庙被妖邪所占,自己只能被挟持着做些伤天害理的事。 “妾身实在不愿害人,可又敌不过那鬼夜叉,若是执意反抗恐会被打个魂飞魄散。今日见公子品性高洁,再不愿行欺瞒之事,故将一切相告。” 她边说边小声抽泣,宁采臣不禁心生怜悯,慢慢放下了心防。小倩又言:“只是妾身不杀公子,那鬼夜叉却不会放过公子的。” 宁采臣惊道:“那要如何是好?” “南边屋子里住的姓燕的那位乃是个奇人,公子可前去找他与他同宿,寻求庇护。” “用不着,”带笑的话音从屋外传来,窗户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个影子,也不知那人在窗外站了多久又听去多少。小倩一惊,下意识便藏在宁采臣身后,“谁?” “看戏的,看个不害臊的和个不要命的。”小青推门而入,目光在屋内的俩人身上转了一圈,聂小倩打了个哆嗦,又将自己往宁采臣的身后藏了藏,小声与他说:“这不是个好惹的,妾身只怕今日就要魂飞魄散了。” 宁采臣心神一颤,在小青似笑非笑的表情下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拉了聂小倩的手硬着头皮朝门的方向冲了出去。小青也不急着追,就不紧不慢的坠在后面。 宁采臣跑的飞快,只觉得心脏动如擂鼓,浑身的血液都冲击着耳膜。他一心想着刚才小倩提过的南屋姓燕的书生是个奇人,认准了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他冲进燕赤霞的屋,慌乱将门关上,又拉过凳子抵在门上。燕赤霞早被动静惊了起来,见宁生拉了个女鬼闯进来,眉毛一竖,严词厉色道:“你所拉的乃是一只女鬼。还不速速放手!” 宁采臣噗通跪在燕赤霞脚边,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小倩也在一旁声泪俱下。他又说外面仍有个妖邪在追他,只求燕生能搭救他性命,也莫要让小倩无辜受难。 “所以小子,你要帮他们吗?”小青已行至门口。 另一边冉素寻着孽气最重的方向走了过去,就摸到了他当初埋东西的地方。一棵老槐树立在那里,怎么也有个百八十年的年 分卷阅读176 岁。 他看了眼树旁的位置,土层裂开,一层层土壤向上翻涌,带出许多骸骨。约莫半息,他那物件被从土下拱了上来,表面缠了一圈又一圈的树根。 冉素指尖一勾,拿东西便颤抖的要飞向他,树根立刻活了缠的更紧了些。同时又有树枝迅疾如闪电般向他袭去,另有树根从地下钻出袭向他的后背。 不用冉素多做什么,一个抬眼无形的力量便散了出去,直接震碎了树妖的妖丹。树根枯萎落在地上,被紧紧缠住的东西也就落到了他手中。摊手一看,原是枚雕琢成了玉树模样的羊脂玉佩。 “可惜了这好东西。”冉素话未说完就觉有一股阴气从背后袭来。他衣袍微动,似有风来,阴气未到他面前便消散了。 浑身黑气包裹的鬼夜叉怒道:“将本王的东西放下!”他本想着在那树妖后面螳螂捕蝉拾个便宜,却不想那家伙竟然连一招都没撑过去。 冉素又岂是会跟这种家伙废话的,下一瞬鬼夜叉便惨叫一声,化作道青烟散了。 他当时走的匆忙,手边又没有别的东西,只好将随身玉佩压在此处借土气,以掩盖自己的踪迹。如今不用了。冉素摩挲着玉佩,手指抚过之处,玉佩上缠绕的煞气与黑气随之散去。 他将玉佩挂在腰间,掩盖多时的气机抹去了云雾,一下子于一些大能眼中显露出踪迹。 地府中伏案批复的阎罗王心情好的丢了笔,与殿内整理案册的公孙判官相视一笑。东方,深山中一处莲池咕嘟咕嘟的冒了几个泡泡。远方一座岛上,有人惊得站起身,连嘴里咬得桃子都掉在了地上。九重天上,西方极乐,有人睁开了眼,将目光投往了凡间。 作者有话要说:  来呀,来呀,快活呀 顺便推一发盆友的书:《大舅攻略日记【阴阳师】》by奈奈孙 大舅,你想尝尝天打雷劈的滋味吗?跟我生个猴子吧! ☆、节制(四) 云彩遮住了月亮,天一下子暗了下来。冉素老远就听见院里吵闹的动静,提步迈入院中,就瞧见展昭一脸无奈的站在一旁,身后跟了一串女鬼。老的少的都有,被锁魂链束住,一个个低着头乖的跟鹌鹑似的。 小青左晃右晃的躲闪着燕赤霞的飞剑,还有闲情吓唬屋里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宁采臣与聂小倩。“正好借着你这剑活动活动,一会饿了还有现成的点心。” 感到冉素的气息,小青闪过飞剑轻飘飘的落在他身后,“你还是这样好,之前一身的凡人味,总觉得别扭的很。”那把飞剑也追着小青飞了过来,被冉素两指轻轻一捏便如探囊取物般被他捏在手中。 燕赤霞感应到与剑断了联系,慌忙追出就看见了这一幕。眼睛立时瞪得滚圆。他看出展昭是鬼差,那青衣男子妖气虽淡却是明显是只大妖。可冉素先前见着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凡人,现在却一身清正之气,看着非人非鬼、非仙非妖,让燕生看不出底细。 “见过大人,见过这位前辈。”他与展、冉二人抱拳行了一礼,问道:“不知前辈为何阻我除妖?” “呸,”小青从冉素身后冒出头来,“小爷闲来无事陪你玩玩而已,不用旁人帮衬也能将你锤进地里。” “吵,收声。”小青“哦”了一声,鼓着脸不再说话。冉素看向燕生,道:“这事无需你过问。你最好速速离去,不要再于那里面的人掺和,否则小心丢了多年苦修的道行。” “哼,晚辈虽然本事低微,但自认做不出对朋友见死不救,或如前辈这般伙同妖邪残害生灵的事情。”燕赤霞横眉冷对,显然是已将冉素当做与妖邪一伙,且下了决定便油盐不进。 “随你。”于冉素眼中,他此后的命运已经一览无余。自己选的路,当知落子无悔。 燕生已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却没想一道白光划过,飞剑钻回他袖中,眼前的人却不见了。只剩个小青略有些幸灾乐祸的说:“小爷好心与你这剑客解释解释,这是老天好心救你一把却被你一把推开还骂了回去。 老天自不会与你计较,但也不会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完一缕青光,追着冉素跑了,隐约还能听见他喊:“走那么快干嘛?” 等他回去,展昭已锁走了聂小倩,只留个宁采臣在原地呆呆坐着。见着他来,又是一番哭诉。一说鬼差强横不近人情,二说小倩可怜,豆蔻殒命身陷囹圄。哭的燕赤霞心烦意乱,终是答应了他下地府将人找回来。 “再然后呢?”一十七八岁的俊朗少年郎托着腮看着小青,大大的眼睛亮闪闪的追问着接下来的事情。 “然后?聂小倩弄回去了,燕生却被斥心眼未开,不辨善恶,被贬了修为罚人间历练。之后那女鬼接着宁生家的人气修了人身,等宁生的妻子死后就嫁给了宁生。她跟宁生说他将有三个儿子,但这三个儿子其实都是她所害死的人的转世。” 小青吃了口桃子接着说:“后来宁生又娶了个小妾,那小妾生了个儿子后没多久便死了。宁生和个鬼住一起能 分卷阅读177 有什么好处,没到四十便满头白发,后来好像与人饮酒猝死了。聂小倩存了做人的念头,想将孽债转给宁家,结局自然是债越背越多,现在应该还在十八层地狱里受刑呢。” “小妾生的儿子是怎么回事?” “三个孩子都是怨气化胎,那个孩子自然是聂小倩将怨气送入了小妾腹中,借腹而生。那小妾一个普通凡人,受不住这个,才早早去了。不过她也是当年的女鬼托生,赎罪而来,这一遭也算该应的劫。” “有趣,实在有趣。”少年笑的手舞足蹈,原地翻了个筋斗落在石凳上蹲下,又哭丧起了脸,“只可惜师父就是不愿我去人间转悠转悠,总说我心性太浅,去了人间不是成了为祸的祸害,劳累他老人家去清理门户,就是为了贪吃喝玩乐让人类骗的连根毛都不剩。” 小青笑道:“大圣爷这话说的不错,我也这么觉得。” 少年气了一下,眼珠一转,狡黠的眨了眨,道:“我不与你计较。”一个起落从石凳上落到不远的树下,他眼巴巴的看着树下冉素说:“冉先生,拜托拜托,您便与我师父商量商量吧。不然,让我跟着您出去开开眼界,见见世面也好啊。” 冉素从冥想中回过神。醒觉了记忆,冉素也不耐烦再去装凡人。便捏了个化身,让他替着走完这一世。适才便是在化身已经到了亡故之时,他在将他收归本体。 他睁开眼平静的看向少年,“无秋,不占因果已是不易,莫辜负你师父苦心。”思及那只猴子,唯恐他收的徒弟与他也是一个心性,便又多言了两句。 “或者你打过我,我可与你师父说放你入世。” 小青憋不住的笑起来,无秋满心兴奋被浇了盆凉水,耷拉着肩膀,垂头丧气的说:“那还是算了吧。我在师父手底下才勉强能过五十招,跟您打,一招用不到就得趴了。” 说起无秋你们或许不知,但他的师父却是鼎鼎大名,正是当年大闹天宫又于五百年后护送唐僧西天取经,终得正果位的孙悟空是也。 孙悟空封了个斗战胜佛,却是个闲职,名头上好听,实则也没什么需要他去斗的,他便将洞府设在了老家花果山,也方便照看他那一众猴子猴孙们。 后来见着苗头不太对,怕出什么变故,就从一众猴子里挑了个长得最俊、资质最好的收做了徒弟,用他的话说:“这小猴有我老孙当年几分美猴王的英姿,不错不错,带出去起码不会丢我老孙的脸。” 那时是南宋刚没了,到现在四百年左右,还没大圣爷当年在山底下趴的时间长。这小猴便已经能在大圣手底下过五十招,这么看资质确实是顶好了。 小青笑的趴在桌子上起不来,惹来无秋恶狠狠的说:“我打不过冉先生,但你一条小鱼还是能打一打的。”他看向冉素卖乖:“先生,不如我们今晚就喝鱼汤如何?” 冉素若有所思的模样成功让小青僵住了,慌道:“喂喂喂,你不是认真的吧?好歹相识一场,再说几千年的鱼,你就不嫌肉老吗?” “不嫌,我们牙口都挺不错的,咬得动。而且几千年的鱼,一定很大,够吃好久。”无秋不遗余力的添柴加火,如果不是当着冉素的面,他俩早便打起来了,哪还会废这个话。 “无秋,你师父让你来可有事要说?”冉素听够了吵闹,赏了两人一人一个脑瓜崩。 无秋揉着脑袋龇牙咧嘴的说:“哦,是这样。您一解开封印,师父便知道了。他老人家的意思是,您要是不想又跟三百多前那样陷进西方与天庭的破事里,就麻利的要么把这两边都解决了,要不就再弄个封印。别成天顶着气机晃荡,生怕惹不来麻烦。” “哎,这可是师父的原话,可不是我说的。”无秋一说完就窜回了石桌旁,和冉素拉开距离。虽然这点距离没什么大用,但怎么说都显得安全点儿啊。 不过冉素并没生气。西方与天庭,即为佛道之间的争端。就算佛道本一家说的再多,难道之前的三清便不是一家吗?从洪荒之时龙、凤、麒麟之争,巫妖之战,到后来的三清相斗,皆是天定命数,没什么可多说的。 “我知道。但我也与你师父说过,在佛道之间分出胜负之前,我不会去见任何一方的人。我当初选择遁入世间,轮回斗转三百余年便是因此。无秋,你回去告诉他,无需担心。” 冉素难得有些忧虑,“他若是不听,你就告诉他。小青那里各种缠绵悱恻的话本子攒了许多,他可以若有兴趣可以亲身体验试试。还不听,你就说,我可以帮他找个伴,杨戬最近不忙,应对有功夫监管一二。” 孙悟空和杨戬的关系其实不差,遇着事情也是能并肩作战的。他俩就是脾性不合,一个嫌弃对方太讲规矩、无聊至极,一个觉得猴头顽劣,不懂规矩。若要让杨戬监管孙悟空,那孙悟空别提得多难受了,可以说十个八个紧箍咒都比这要舒坦。 无秋打了个哆嗦,心想,还是冉先生狠。然后驾了朵云,跑了。 “跑得到快,”小青嗤了一声,“你接下来去哪?” 冉素略一思索,“该是,去寻朵莲花 分卷阅读178 。” 小青会意,“路不近,过两日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去了。”先前提过,白素贞欲寻许仙转世再续前缘,还欲私授仙法,与许仙做一对长久神仙夫妻。 屡试不成,眼见许仙一世又一世,白素贞逐渐入了魔障。菩萨罚她受红尘百苦千劫,再过两日便是白素贞又要入红尘历劫的日子了。相识一场,小青总要去看看。 冉素脚程很快,心念一动人便已经出去万里之遥,几个呼吸就到了一片深林之中。林深叶茂,方圆百里皆无人迹。林中有数道阵法相叠交错,一踏进去,便不能再使什么非凡术法,只能靠着两条腿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进去。 约行了两三个时辰,钻进一方山洞。洞内岔路繁多,又藏有毒物与深潭,一个不慎就可能要了性命。冉素又是走了一个时辰方到洞口,掀开洞口藤蔓,眼前豁然开朗。 鼻尖嗅到一缕幽幽的荷叶清香,“大人,小女子已再次恭候多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誓,我是一个甜文作者。 ☆、节制(五)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天与天道其实并非一物。洪荒初辟,大神盘古撑天地使之两分,冥冥意志居于九天之外,可称天意又称大道。另有意识,盘古大神开混沌之时被之一分为二。一化为天道,二落入洪荒成了造化玉碟。 洪荒生灵渐盛,天道醒觉。天道无法忍自己的不完整,于是潜移默化推动龙凤量劫与巫妖量劫,借着大量天生生灵的亡故,大肆聚揽灵气。 天道慢慢变强,与造化玉碟有了联系。他接着这联系引导鸿钧分下鸿蒙紫气,将有得成大道之位资质的大能,皆变为了他手下的棋子。 如此几个纪元,天道越发强盛。三教之争后,鸿钧被迫合道。洪荒大能不知不觉间已消失于世间,不是身死归于灵气,就是闭关沉睡。随之兴起的人族,数量庞大又格外弱小,心念繁多且欲望庞大,最好操控。故深受天道钟爱。 天道控制欲极强,喜好挑拨引诱,做事全凭性子又记仇的很。三教之后,西方极乐与天庭逐渐兴起,天道便挑拨着两边相互博弈。见到资质好的苗子,便给他们设些局,美其名曰是历练,实则不过是担心有人会挑战他的权威。 这样的人,哪吒如是、金蝉子如是、杨戬、六耳猕猴等等皆如是。 天道被掌控一切的错觉蒙,蔽就这么自得其乐的又过了近千年。在他又一次看腻了一个朝代,推着那个朝代灭亡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些不对。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天道占了四十九条通往大道之路,却唯独有一点天机,借着大道遮掩遁去了人间,混进了人群之中,千年来都未被天道察觉。 这一点天机,便是冉素。 天道不能直接出手,但他手里有两把刀,一个叫西方,另一个叫天庭。这两者并非不想挣脱天道的控制,只是他们已经陷得太深了。天道赐下的东西就像毒一样,他只需心念一动就能让沾了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天庭试过反抗,他们以杨戬为契机变了天规,但天道反而束缚的更重了。他们又借女娲圣人坐下灵珠子的转世、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与众多传自洪荒法宝熔炼而成的破天幡,希望能镇压天道博取一线生机。 结果哪吒三太子应劫而死,与他同去的八万天兵至今还困在夹缝之中,重复与来犯邪魔的战争。 西方极乐也不是没有过挣扎,金蝉子不就是证明吗?佛祖贬金蝉子入世,十世转生将他变成了个满心只有佛,听话又没主见的懦弱和尚,便是盼着他能如西方所愿将佛法的种子带出去,使佛永无灭绝可能。 但结果,天道随便支使一人间皇帝,便能行灭佛之事。那次的事件,好像被后世称作会昌灭佛,算是天道对西方的一次警告。 坐在岸边的少女绿色衣裙浸没于潭中,她素手拨弄着莲花花瓣,眉间一点青绿荷叶半卷模样的印记,一举一动都显得清新典雅。 “大人,”她又一次开口,声音如泉水叮咚悦耳,话音未决,泪便先大滴大滴的落进水潭,荡起一圈圈涟漪。任泪水滑落,她脸上却没什么悲戚,只是看着冉素问:“您来了,您说您来时我便能再见到他了,我能见到他了吗?” 冉素目光落在那池深潭,荷叶肆意的生长遮盖了潭面,一眼望去满是绿色。他平淡的说:“花还未开,你也还未能脱离根茎。素荷,你已入魔障。” “大人,您在说什么啊?”素荷温婉的笑着,眼泪却仍然止不住落下。“我怎么会入魔呢,我还要等他回来的。” “从你的行动上,我看不出你在等他回来。”冉素的话依旧听起来冷酷无情,“你若是执意与一具躯壳难舍难分,同生共死,我也不介意直接清空他的记忆,重塑一个新的哪吒三太子,省的复活后还要为你所累。” “不、不、不,不要,大人,不要!”紫色的脉络攀上潭中的翠荷,同时也显现在素荷身上,这是魔气入体、心魔深重的表现。“不要,我不 分卷阅读179 要与他分开。” 她身上的紫纹颜色越深,忽明忽暗,红色慢慢在眼中晕染开,温婉的面皮带了两分疯魔。滔天水浪从池中掀起向冉素拍打过去,至柔的水也有千斤力,仅是余波也让潭边的石头碎成了几块。 “谁都不能将我与他分开!” 两条水龙凌乘着浪凌厉的袭向冉素,眨眼便将他缠绕其中,只待绞杀。浪头也到了,乍一看也有十几米高的巨浪向他砸了下来。 草末飞扬,土石迸裂,直面攻击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大坑,冉素却已经不在那里。乱了神智的素荷从潭里召出一具躯体,躯体上生出繁多的根须与她一直探在深潭中的足连在一起。 “你会回来的,我们不会分开的,对吧?”素荷小心翼翼的触碰着怀中躯壳的脸颊,英挺的五官带了几分灵动的少年气。已经过了那么久,他还是最初的,刚刚离去时的模样。 “哪吒,哪吒,”她小声念叨着他的名字,如诉如泣,解不开的思念全在这不绝的呼唤中。 她与哪吒的相遇就像一场醒不过来的美梦,而她甘愿在这梦中沉睡直至死去。 那时封神之战才过去了没多久,天庭里一堆事,每个人都忙的团团转。为了填补缺失的人手,天庭放宽了升仙的条件,而素荷也因此得以踏足天庭,成了一个洒扫的小仙。 她是荷叶成精,那日洒扫南天门的时候嗅到了熟悉的莲藕与莲花的香气,然后便顺着香气看见了一身红衣执着火尖枪的哪吒,还以为他是哪个同族。 后来素荷才晓得,她遇见的是新封的三坛海会大神,才往人间除妖归来。不过晓得时已经晚了,她心里已经留下了个红色的带着亲近香气的影子,拿刀剜都剜不去。 再后来素荷经常悄悄的看他,往他的府门口放上自己灵力催出的荷叶制成的荷叶茶,还在他回来时跟在他身后。哪吒每次下凡几乎都是为了除妖,回来时染了一身血。她就跟在后面擦他留下的血脚印。 “痴人,”冉素一指点在她眉间,紫色的气皆往他指尖处汇聚。稍顷,他指尖后移了些,紫色的由魔气汇聚的球被抽离出素荷的身体,素荷尖叫一声昏了过去。她怀里那具躯壳也不见了皮囊,只余一具莲藕拼成的人形,莹白的莲藕上遍布着黑色的腐坏。那是哪吒三太子剔肉剔骨还父母后重塑的,那具莲藕身。 先前提过,哪吒三太子为镇天道,应劫而死。其实,哪有那么简单。 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灵气逐渐衰微,已许久无人得以飞升。同时,第一个死于天人五衰的仙人的出现,令天庭陷入了恐慌。即使是的只是个星君,可这却是代表着仙人有了与凡人一般生老病死的苦难。 神仙也有贪生怕死的。不知是哪个看到了哪吒,想到了他灵珠子转世的身份。于是渐有人说,若是以洪荒灵物献祭,或许能使天地间再次灵气充盈。 天庭分成三派,一派以杨戬、哪吒等却有能力有实干,又不惧生死的人为首,坚持要与天道斗到底。一派以天帝为首,企图与天道说和,达成联盟,这一派的呼声在天道又一次降劫人间,灭掉了最有成仙可能的几个门派后越发强大。最后一派算是墙头草、和事老,从中和稀泥的,人数也不在少数。 冉素那段时间正和杨戬、哪吒混在一堆里,听他们天天“贼老天”的骂,着实头疼的很。生怕哪天掉了马甲,要被几个朋友群殴打死。 挥手散了魔气,冉素心作三用,以指作剑将藕身与素荷之间的联系斩断,同时以至纯之气护住他二人。素荷的脚离了根须,血不住的流,但很快便在冉素的灵气中止住,一双莹白的玉足变得完整。藕身也缓缓褪去腐坏,长出新肉,乍一看恍如玉雕。 当年人间动荡,有传言说天道受了损伤,闭关沉眠,整整百年都没什么动静。天帝心思浮动,起了借刀杀人的心思。他使了些阴招,借着三圣母思凡一事,变天规以试探天道。同时借此事贬斥了杨戬。 确认天道没什么动静后,天帝又召哪吒到殿,言道“确实不可任由天道肆意”。又言洪荒时天道势弱,洪荒灵宝也许对其有克制之用。故希望哪吒能往紫霄宫一探究竟,若事情属实,便趁此封印天道。 哪吒笑说:“真当你这话说的好听些,就能哄住人了吗?想必我若能和天道一并没了,陛下你才高兴呢。” 能搏一线生机最好,能将反对他的人也一并除去更是再好不过。 被哪吒看穿了心思,天帝震怒。押哪吒生母魂魄与其心上人冉素上殿,欲行逼迫。被支往南海镇魔的李靖察觉不对,甩脱天帝指来的副官,带亲兵赶来,金吒、木吒亦从西方偷遁而回,众人与天帝的手下战在一处。 然,双拳难敌四手。最终哪吒生母魂散,李靖重伤,金吒落入凡尘,木吒坐化。哪吒被逼无奈,应下了前往紫霄宫一事。 他那时将开了心窍,与素荷互通心意。临去前,两人匆匆成了婚,作为唯一一个脱身赶来的朋友,冉素便是证婚人。一夜过后,天还未明,哪吒便和支持他的八万天兵一同领了天帝的法旨,去往紫霄宫。 分卷阅读180 紧接着的事,你们也就知道了。 后来素荷不知从哪听来了真相,闯入凌霄殿怒斥群仙,欲为哪吒讨个公道,却被贬斥下凡,从此断了仙途,再怎么修炼也难有人身。 今日她能再言语,再站在这里,皆因当初哪吒去前将身躯封在了她身上,以神魂前去的紫霄宫。 天道做了个局,将用于封印他的大阵用在了哪吒等人身上。天庭惨败,又失了中坚力量,彻底沦落为天道傀儡。 冉素将素荷送进潭中,她一如水便化作了一支亭亭碧荷,叶片微垂,荷面上缀着露珠。他在潭面上又添了几道封印,一是使素荷暂时沉睡直至封印解开,二是为了护住此地不被天道察觉。 他腰间玉佩微闪,将那具藕身收入其中。一阵微风拂过,消失在了原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学了,我不快乐。 ☆、节制(六) 本已经回岛的无秋此时一身狼狈,怀里护着颗九窍玲珑石,一边驾云疾飞,一边不安的频繁回头张望。 “臭小子,看路看路!你慌张个什么,他们一时半会追不上的。” 无秋没好气的回道:“师父您先前还说他们没那么轻易敢惹您,结果我就出去报个信的功夫,您都要被扔进炉子里炼舍利子了。可幸亏冉先生没跟着回来,不然这就成了那什么请君入瓮了。” 天知道他离着老远发现花果山上不对劲,急急忙忙的赶了回去,就撞见了两个和尚抓着被打回了石头模样的师父往西方去的时候,那叫一个惊吓。 等回过神来,他赶忙遁去身形悄悄跟在那两个和尚身后,听他们说了一堆我佛、功德佛、舍利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逮着机会就给了那俩人一人一闷棍,是死是活不知道,他抱着石头版的师父麻溜的头也不回就跑路了。 “哼,”被变成石头的孙悟空不爽的说:“还不是那些人拿了我师父师弟们,还有我那些猴子猴孙当幌子,不然我老孙怎会中了那种货色的招。” “知道您这叫什么吗?这叫阴沟里翻了船,您老的一世英名哟,这可就栽在俩无名小卒手上了。” “逆徒,闭嘴!”石头跳起来砸在无秋胸口,砸的他嗷了一声。 无秋嚎完,腾出只手摸了摸胸口,笑嘻嘻的说:“嘿嘿,不疼。师父,你是不是忘了你法力也被封了?”然后就被石头师父直接糊了脸,这次可是真的疼了,几百年的猴脑袋,铜皮铁骨也差不多,眼见着就起了个红鼓鼓的大包。 “小子,俺老孙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尊师重道,记住了没?” “记住了记住了,”无秋倒抽了口凉气,龇牙咧嘴,“师父,我就说笑了两句,您下手不用这么狠吧?” “嗯?你再说?” “没事没事,那个师父,西方我觉得是不能去了,咱现在往哪?” 孙悟空晃了晃身子,道:“这还用说,找那个姓冉的去,这种破事,找他准没错。” “哦,”无秋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又惹来孙悟空一顿锤,给脑袋上又添了一个包。他委屈的说:“不是,师父,我就想问问,冉先生到底是什么大能,您怎么又打我。” “因为你话多,”孙悟空略有些不耐烦,“问那么多干嘛,该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再说,你问我,俺老孙问谁去?往右,隔老远都能闻见他的味,右边。” 无秋听话的驾着云往右一拐,继续飞,越飞越能瞧见天色逐渐变得昏暗。远远能看见厚重的乌云挤压在天边,云层中雷电翻滚。威压之重,若无秋现下是原型,你立马就能收获一只炸了毛蓬松成一团的猴子。 “果然往这跑了。”石头悟空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 无秋打了个哆嗦,他咽了口唾沫,“不是师父,您老人家确定没找错地方吗?” “害怕了就直说,也好让俺老孙好好笑一笑,你这小子竟然这么胆小,竟还怕打雷,哈哈哈哈。” “这不是打不打雷的问题啊师父,您确定我一脚踏进去不会被那些雷劈成渣渣吗?” 孙悟空转了个圈,“没事,怕什么。有那个姓冉的在,这雷,劈不着别人。”说着一头撞在无秋背上,将他撞进了那片乌云笼罩的地界,“赶紧的,要去晚了,回头俺老孙就将你吊着水帘洞洞口边的树杈上,让水好好给你洗洗脑子。” 小心翼翼的瞧了眼脑袋上面的雷云,无秋缩了缩脖子,将驾云的速度又提了提,硬着头皮往里冲。 “左,往左一点。” “跑过了,往右,往右。” “臭小子,你怎么这么笨呢!” 无秋心塞,“明明是师父您指的路有问题。” 累死累活的绕了不知道多少路,无秋眼尖的一眼瞅见前面有个亮闪闪的人影,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冉先生,冉大人!十万火急,救命!大事情!”然后在冉素没什么波动的目光中一个急刹停下,讪讪的将怀里护着的石头举到他面前,眼巴巴的说:“那个冉先生,拜托了 分卷阅读181 ?” 冉素是个实干派,掐了个诀往石头悟空上一点,石头上显出层层叠叠流动的符咒,一个节点扣着一个节点,变化无穷。 “怎么样啊,你能不能成?”见冉素半天没有动作,悟空忍不住急躁。 层层金印落在冉素眼中慢慢变了个样子,灵气如丝线纠葛缠绕在一起,让他很容易就瞧到了丝线分布最为稀疏的地方。指尖凝聚着力量往那里轻轻一点,精密牢固的封印立时土崩瓦解。 石头落在地上,莹莹金光中,里面的身影不断拔高舒展。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活动手脚,骨节传来卡蹦卡蹦的响声。“嗯,舒服。之前可憋屈死俺老孙了。姓冉的,看来你轮回那么久,还没把本身都给丢了。” 冉素嘴角微抿有了些弧度,“我还以为你会向当初,一张口便喊师兄。” 被人当着徒弟的面掀了黑历史,孙大圣气恼不过,偏偏那傻小子还好奇的一直问怎么了。伸手救助那小子的耳朵,“我让你问,这是你该问的吗?臭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什么都打听?” “哎哎哎,师父,我不问了,不问了还不成吗?。”俩师徒闹腾的不行,甚至还半是玩闹的打了起来。吹一把猴毛,周围一圈都是叮叮咚咚的过招声,吵的站在中间的冉素脑壳疼。他认真思索,自己是不是就不应该多那个嘴。 作者有话要说:  石头版悟空,师徒互怼,超可爱。 ☆、节制(七) “冉先生。”一声轻呼将即将偏离到暴躁师父恼羞成怒灭孽徒,无辜路人气急送二人镇压百年好礼的剧情,拉回了正轨。 来者手持三尖两刃刀,头戴三山飞凤帽,足蹬云履,一身银甲披玄色银纹战袍,端的是一派英姿。棱角分明一张面孔,目光凌厉如寒星,额间金纹点缀状如一目。 “我倒是谁,原来是杨二郎。”悟空也不打了,拎了自家不成器的徒弟回来,将杨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杨小二,你怎的知道我们在此?莫不是,给天庭那些不要脸的,来当说客来了?” 杨戬也不理他,与冉素抱拳道:“冉先生此去可是为了哪吒兄弟?”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与杨戬初见时,他问杨戬“可是要往天庭去?”,杨戬便是这么回他的,彼时他一脸的戒备,恰如此时的冉素。 冉素行走世间多年,让天道坑,被人心害,自觉早已学会了怀疑二字,也不惮以更恶毒的方向揣测人心。所以他自然该怀疑一下,一个当年被玉帝坑了以后依然能坐在自己原本位子上的人,隔了几百年未见,他是否变了。 只这怀疑在杨戬看来实在拙劣的很,他分明是先信了自己又回过劲来去怀疑,与平常朋友间问的“你是不是在坑我。”无什么两样。让人看着觉得有几分好笑,又有几分心暖。 “若是,杨戬愿同去,若不是,杨戬就只好拜托冉先生与我同去了。” “此一去,可再无回头之路了。” “那又何妨,”一向冷着脸的人一笑便使人惊艳“自封神之战起,杨戬便早有了觉悟。如今有先生这根定海神针在,也再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哼,肉麻,实在是肉麻。”悟空两手摆了摆,又指了指上面“姓冉的,你在磨叽下去,就不怕这上头的有所察觉?” “有什么可怕的。”冉素抬眼,黑洞洞的瞳仁藏着些讥讽,“它若还能腾出空来,我人间辗转多年岂不是白费。” 西方极乐,雷音寺最高位上难得只有一张空空的莲台,佛祖平日不离手的佛珠也搁在莲台上。 那莲台日日受佛光感召,聆听佛法,渐渐生出了灵智,自取了个摩姬尼的名字。而佛珠中也有颗有灵智的珠子,它乃是佛祖顿悟的那颗菩提树的菩提子,也曾化作人形。只是某人被佛祖以原型带回,便一直是这副样子了。 趁着这难得的时候,两个灵物小声交谈起来。 摩姬尼问:“你之前说旃檀功德佛的前几世,有想当道士的,还有能将妖魔物理超度的,还有如金蝉子一般能将人念叨的立地成佛的,是真的吗?” “真的。我见过的第二位转世就想当道士,第三位笑眯眯一副书生样,口头禅却是‘送你早登极乐。’” “喔那你见过孙悟空吗?他以前还往佛祖手上撒尿来着,可烦人了。” “见过,他还好,但我更喜欢六耳。” “六耳猕猴?”从开灵智的时间看,摩姬尼还是个小姑娘,小孩子总有用不完的好奇心。“我没见过他,不过能和大圣打的难舍难分,他一定也很厉害。” 小姑娘又开始碎碎念起来:“我好想看看以前的金蝉子,现在的功德佛唯唯诺诺又超级啰嗦,好烦人。还想看看斗战胜佛闹天宫的时候,他现在整日装着打坐睡觉,胖了一圈。还有哦,披着袈裟看着一点也不威风。” “还有还有,听说天庭的二郎真君也很厉害,就是凶了点。哪吒三太子也很有名,只是后来就没了消息……” 菩提子就默默的听她念叨, 分卷阅读182 不少的伤心事,也许难过太久,久成了习惯,如今心里竟也没了多少感触。 金蝉子转世那时,她才刚刚化形,心想着去看个热闹。结果磕磕绊绊的才将化形练熟,就听说金蝉子已经又转世去了。 往事不回想时不觉得什么,现下想来,一点一滴竟都清清楚楚。耳边那个傻姑娘叽叽喳喳的声音仿佛远了,她又依稀瞧见了那个愁眉苦脸坐在道观门口的孩子和那只温温和和毛绒绒的猴子。 那猴子说:“小丫头初出茅庐,胆子倒挺大。” 他还说:“小丫头害不害臊,不想做我徒弟,莫非想做我媳妇?” 六耳猕猴,六耳…… 小道士拽着她的衣袖,苦着脸说:“每次出门都有和尚拉着我,说我与佛门有缘,理该修佛。可我不想剃头,对念阿弥陀佛也没兴趣。六耳一点也不靠谱,只会笑我。白姐姐,你快给我出个主意吧。” 她那时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白小花,没少挨六耳笑话。后来笑够了,六耳便给她改了个名字,叫白念。一念缘起,一念缘灭,也衬她佛教圣树的本体。 下意识避过之后罩着血色的那些记忆,意识渐渐回笼。摩姬尼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小姑娘不敢在佛祖在时开口,一憋数百年也是憋的很了。 “念念姐姐,你也在佛祖手中呆了五六百年了,你以后会做个菩萨吗?我也想化作人形,菩萨果位就不求了,只觉得要是佛祖原因收我做徒弟该多好。” “菩萨吗?”白念没舍得打碎这小姑娘的美梦。别说菩萨,便是佛祖又有何好的,终归难挣脱天上那家伙的束缚。身不由己,命不由己。 那日,夜有微风,星月辉映。 她与六耳刚赶跑了几只觊觎小道士血肉的小妖怪,躺在道馆后的山坡上看星星。 “六耳,我想跟你一起做妖大王。” 六耳伸过手,她下意识的闭上眼,就感到额头被轻敲了一下。“小花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要叫师父,知道吗?”耳边是六耳无奈的声音。 她装作没听懂,嘿嘿笑着凑到他腿变,趴着支起脑袋说:“好嘛,师父。”过了会又嘿嘿笑了两声,“师父真好看。” “小花,尊师重道你都学到哪里去了。”六耳一指头将她戳翻在地上,“还有,和我当什么妖大王。你以后说不准能凭着跟脚做个菩萨,比当妖可要好多了。” “我不想当菩萨,”彼时的白念顶着一脑袋碎草叶扁着嘴,说着甚为天真的话。“菩萨罗汉什么的,都是天天念经,无聊死了,哪有做妖大王快活?” “你还小,还不懂。” 可后来白念懂了,做妖快活,死的也轻易,菩萨好歹挂个名头,不会莫名其妙便死掉。 她与六耳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我懂了。” 她与六耳出门游历,转了一圈回来。发现道观里,老观主有了白头发,几个年纪大些的道士出门游历去了,观里又多了几个小萝卜头。还发现,那个小道士不见了。 她与六耳在外晃荡了六七年,算着小道士十八岁的生日回来。才知金蝉子又转了一世,已长成了个笑眯眯的书生。老观主说,小道士是上山采药遇着了匪徒,才丢了命。 她已记不清六耳的脸色,只记得不大好看。于是她厚着脸皮,鼓足了毕生勇气,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顿时脸颊滚烫,羞得险些左脚拌右脚将自己绊倒。 “小心些,”六耳极无奈的扶住她:“小花,你这胆子怎么越大反而越小了。一边哭一边亲人的,我见过的你还是头一个。” 白念也不晓得为什么哭,可能是为了小道士难过,可能是因为六耳看起来很难过。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一边说:“师父,六耳,小道士不在了。你别不要我,我最喜欢师父了。六耳,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到最后语无伦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只记得六耳一直在哄她,说着“不走”、“不会”、“我知道”。她哭累了,困意难忍还不忘死扒着六耳的脖子,将自己送到他耳边说了那句“我懂了。”冥冥之中明白了什么,恐慌莫名,迫切想让他知晓。 回忆一时涌上,意识里仿佛遮上了一层朦胧雾气。白念缓缓对摩姬尼说:“你还小,还不懂。或许某日长大了便会觉得,做个菩萨,还不如如今莲台模样。” 佛祖去了哪里,冉素再清楚不过。 当年清兵入关,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死了几十万人。人间混沌,冤魂徘徊不愿归于地府,孽气堆积损伤龙脉。这龙脉其实就是天道在人间布下的根基,用于操控人间朝局变换。 如今受损,等于是在遮住了天道窥视人间的眼睛,岂能不让它急躁? 几日前,天道便唤了佛祖与天帝往紫霄宫听召,商议着(zhuo)人往人间超度亡灵、修补龙脉之事。 越往深处行,周身云层越黑重。冉素一路掐着诀,云中一处微芒落入他眼中。他掐着诀,另一只手两指做剑挥下。一剑便破开了云层,虚空中破开条半人高的裂缝,隐隐有 分卷阅读183 兵器交接的声响与阵阵喊杀生从缝隙中传来。 无需冉素多说,杨戬已跃了进去,悟空扯着他那喊着“这是什么地方不需再探探路吗?”的傻徒弟也紧跟着缩身钻了进去。等他们进去,冉素嘴唇以有些发白。他化作一道光落入缝内,口子紧跟着闭合。云又聚了回来,从外面看不出半分端倪。 作者有话要说:  电脑突然狗带了,我真的好难啊。不过我十一有十天假!亲爱的读者盆友们,等我的十天连发日更吧???!(??????)?? ☆、节制(八) 去掉平时示人的表象,披着素色袈裟,肤色略黑的青年男子站在云头。 “佛祖在看什么?”玉帝未带冠冕,穿了身金线绣纹的云裳白袍,腰间系玉带负翠色佩扣。 “在看人间。” “看人间什么?” “看人、看事,也看人间山西河。”佛祖手竖于胸前,向走来的天帝道了声“天帝。”眉目平和,周身无力气息温润祥和的连云也倦了,风也止息。 “人间如何,你我如何,自有天道决断。”天帝指着天笑言:“如今纷乱虽多,可有天道在,平息之日已垂眼可见。” “却是如此。”佛祖又呼了一声佛号:“我便先走一步,往人间去了。” 天帝道:“佛祖且去吧,朕即刻也要回返天庭,等有闲时,你我可寻个清净处,手谈一局。” 两位当下至尊者打完了互相心知肚明的哑迷,一个僧衣飘飘往下界,一个招云为撵往天外。 “你若再反抗,我便将你余下的徒子徒孙统统收拾个干净。”紫霞宫内,天道又一次压下鸿钧蠢蠢欲动苏醒的意识。也怪它当初被眼前的好处眯了眼,一时贪意,选择占了鸿钧的身体。 彼时力薄,别说毁去他的灵魂,连完全压制他的意识也做不到。 设计三清之时一时轻忽,让鸿钧得了消息,拼死反抗起它的压制。它与他斗了许久,拼了个两败俱伤才又将鸿钧的意识摁了回去。 “待我寻得那缕天机,”天道目露阴狠,“大道又如何,无知无觉无感的玩意罢了……”余下的话被咽进了肚子,天道下意识的抬头,看天无什么变化,才暗自松了口气。 “姓冉的,你打算怎么做?这杀不死打不完的,真是,烦都烦死了。”许久不曾见光的如意金箍棒在手里转了几圈,一棒挥出,触者非死即伤。 如潮水搬一波接着一波冲过来的魔族,单靠孙悟空一个便挡住了半数还多。金箍棒在手,没有一个魔族能突破他的防线。 偶尔故意漏过去几个给自家无秋徒儿练练手,瞧他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面的应对自如,悟空也暗自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时走了神,放过去的魔族多了些,无秋紧接着就被魔族给埋进了人堆里。“师父,救命!”无秋好不容易冲出重围,一下子又被另一堆给埋了进去。 “真没出息。”悟空黑着脸将他从人堆里捞出来,手中棍子一扫就送那些魔族打了个尸横遍野,灰飞烟灭。 另一边,杨戬三尖两刃刀挥舞,银光辉映密不透风,将魔族打得丢盔卸甲。 “谢过几位大人,”领头的天兵一脸感激,但无论是杨戬还是悟空都没有要理会的意思。悟空烦躁的掏掏耳朵,“姓冉的,到底怎么回事是,你研究出来了没有?在这么打下去,烦也要被烦死了。” 不是他们懒得搭理那个天兵只是这句话已经是他第四次说了。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经过,连脸上的表情都不带变的。每当他们将魔族除尽,这破地方便把时间调回最初再来一遍。 初时悟空还能笑着回句“客气,客气。”现在已经连他下句话要说什么也记熟了。 三潭海会大神尚被困于殿中,不知几位大人可否帮忙救出大神? 悟空翻了个白眼,天兵已经把话说了一半,“不知几位大人……” “好了。”那厢冉素突然出声,他从从袖中摸出支笔,笔杆黑紫色带着流动的光泽,笔尖染着些金色。 他执笔在门上画了一笔,天兵正说着的话戛然而止,魔族与其余天兵的动作也纷纷凝固在了原处。有在天上飞着的,有面目狰狞目露凶光的,有鼻歪眼斜的……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 悟空道声有趣,拖着无秋,师徒两个这个戳一下那个碰一碰,还闲的给几个魔族摆了个造型。 “冉先生,如何?”杨戬提刀走到冉素身旁。 “还好。” 冉素说话一如既往的简洁。他那一笔画下,殿门上繁复的大阵显现人前。杨戬能感觉的到,那每一道笔画上都凝刻着精纯的法力。能不间断的画出如此庞大的一个阵法,施法者对法力的精确把握和修为绝对在他之上。 粗略一看,整副阵图已存入脑海。冉素提笔便在空白处落下,行云流水间,一个比大阵图还要繁琐许多的小镇图已经跃然于笔下。笔尖金色耗尽时,冉素也停了笔。 “这是……”杨戬忍不住上前一步。 分卷阅读184 收起笔,以法为刀,冉素指尖一滴血从伤口处流出,正落在小阵阵心。整座阵亮了起来,阵成,灵路通达。殿门豁然打开,一股莲花清香扑鼻而来。 手拂过腰间玉佩,哪吒那具躯体被取了出来。接下来也无需冉素做什么,躯体自发向悬在殿中的珠子飞了过去。两者相碰,白光炸亮,莲花香气有浓郁了些。 白光中隐隐能见三头六臂的俊逸少年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另一手握金砖。混天绫环绕身侧,红的夺目,如烈烈火焰。 幸有素荷扎根于他那具藕躯,才使躯壳生机不散,魂魄得以顺利融合。 冉素微眯着眼,看着半空一团白光中阖目未醒的哪吒。悟空连蹦带跳的走了过来,瞧了眼他的表情。“每次你一做这个表情,就必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他将冉素打量一番,冉素也恍若未觉的任他打量。 “姓冉的,俺老孙姑且叫你一声冉素。杨小二不知道,可俺老孙确是知道的。那殿门上的阵图也是出自你手吧?这门是你造的,钥匙自然也在你手里。我且问你,你如今到底是天道呢,还是依然是冉素呢?” “冉素与天道,有何区别?” 顷刻间兵器碰撞之声震耳,火星四射,三尖两刃刀停在冉素面前挡住了刺来的火尖枪。悟空的如意金箍棒一挑,与二者正撞在一处。 “呔,杨小二!你也听见了,他亲口承认自己就是那狗屁倒灶的天道,你还救他?”金箍棒一震,震开架住的两柄兵器,哪吒将将苏醒,身体尚虚,被震的退了几步让无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悟空提棍再打,又被杨戬挡了下来。“孙悟空,你修佛修了几百年怎么还是这幅一点就着的脾气!他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说给你带个还要厉害的金箍,他可做了?” 杨戬一使力架开金箍棒,“此事到底如何,我杨戬只看证据。” “二哥,”缓过劲的哪吒推开无秋,看着冉素,目光中恨意灼灼。“是他做的。若非是他,我也不至于行军途中真的老老实实不做些什么。也怪我轻信,才害跟着我的八万天兵无一幸免被困死此处,不得超脱。” 火尖枪一指,“冉素,你当时混进我队伍悄声与我说了什么,你可敢说给二哥与悟空听听!” “我说:你此次前去,于未来至关重要。虽过程惨烈些,但说不上是件坏事。你的躯壳我会代为送往素荷处,待你成功回还,可直接去寻回。”冉素抬眸,目光平静如水没有半分波澜,“所以一切确实是我所为,没什么冤枉之处。” “但,”他唇角微勾,“即知我是天道,你们又怎会觉得自己能将我制住呢?”他展袖一扫,不见了身影,徒留声音说道:“如今能反抗者皆被困在这方世界,我也可高枕无忧了。” 悟空、无秋、哪吒与杨戬对着这方空间使尽了法子,空间皆稳如泰山不可撼动,之前冉素开过口子的地方也闭合的严丝合缝。 “这可糟了,”悟空急躁的挠了挠头,“咱们几个怕是真要困死在此了。” “只恨无法为兄弟们报仇,又连累了二哥与你。”哪吒收了三头六臂,看着仍在与魔族战斗的天兵们,眼眶略有些红了。那里面又不少他认识的人,就说其中一个姓闻的统领,整日张口闭口“我们大神如何如何,”还与他同桌喝过酒。 杨戬眉头紧锁,“此事仍有蹊跷。” “还有什么蹊跷!”悟空恼怒。 “若他真存了别的心思,单凭刚才那一手,一举将我等歼灭便可以了。再说,他又为何非要将哪吒兄弟的躯壳送过来,这样岂不是多此一举?” 无秋凑到悟空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师父,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哎。而且冉先生看起来真的不太像个坏人,他是不是故意演的啊。” “去去去,”悟空挥手推开无秋,“你个小屁孩知道些什么。那个家伙一直黑心的很,也就现在套了副好说话的模样忽悠小孩。他那个家伙,就跟老孙遇见着的那个什么白骨精似的,穿了好几层皮,没一层是真的。” “猴子,听你这话以前没少受他捉弄?” 悟空白了一眼杨戬,“杨小二你刚才还拿金箍一事打趣,现在又装作不知道?” “反正现在也出不去,干着急烧心。”无秋眼珠滴哩咕噜转了一圈,扒拉着悟空的袖子央道:“师父,要不你们就讲讲,也让我这个后辈长长见识嘛。” 哪吒搭腔道:“也好。正好二哥心存疑虑,我累了这么一圈冷静下来也觉得不大对,悟空你心里应该也有些想法。咱们不如把与他相处的经历都讲一讲,说不定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悟空死鸭子嘴硬,凭他那脾气,有杨戬在,他怎么也不可能第一个张嘴。哪吒左看看杨二哥,右看看小伙伴,久远以前夹在两人间拉架的记忆又浮上脑海,熟悉的让人头疼。 “行吧,那便我先说。” 哪吒收起火尖枪手托着腮,略有些怀念的说:“那还是在陈塘关的时候,我闯了祸被我爹关在家里,结果他突然就冒出来了。” 作者 分卷阅读185 有话要说:  这个属于作者私设的,不是那么熊孩子的哪吒。 以及,冉素确实搞事情了,还搞的动静不小。 ☆、节制(九)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小小的孩童对着门连拍带踹,门闭的死死的,纹丝未动,外面也没有人来的动静。他终于泄了气,垂着头坐在台阶上。叼着草杆,望着脚边爬来爬去的蚂蚁发呆。 突然有人说:“你是这家的孩子?” “谁在说话?”哪吒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他步步倒退靠在书生,警惕的看向四周。 “往上看。”声音从头顶响起。哪吒抬起头,透过树冠能瞧见一个年轻人倚在树枝上,一身青衫融进了树冠中。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 哪吒有些怀念的讲着当年的事,“我当初就这么问他,你们猜他说了什么?他竟说——” “有什么好问的,你若知道了我是谁,来找我麻烦怎么办?”树上的年轻人垂下手,手里握着个又大又圆的桃子,“吃桃吗?从东胜神洲取的。” “是他会说的话,”悟空嗤笑一声,“拿的竟还是我那处地方的桃子,他倒是识货。” “再后来他说我会有血光之灾,须得压一压性子。于是每次我被关起来的时候,他便会来寻我。有时给我带些吃的玩的,有时给我讲些故事,有时偷偷带我云游三山五岳。只是,后来我见龙王三太子敖丙兴风作浪,怒急失手将他杀了。” 哪吒轻笑,“自那后,我便没见过冉素。直到封神之后,才又见他。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天道,果真避无可避吗?’” 一身青衫的年轻人自天外落于云上,与当年比眼底多了些疲倦。一开口,便将他准备好的质问,诸如“你去了哪里?”“当时你为何突然便消失了?”都堵在了嘴里。 “等等,”杨戬突然说:“你刚才说,他见你说了‘天道避无可避?’” “没错。”哪吒有些茫然的看他。 “当日我再见他时,他也与我说过这句。” 悟空一拍大腿跳了起来,“这么说,俺老孙也想起来了。当年西行路上,俺老孙没成佛的时候见他了他一次。他那时候,也对我说了这句。” “我一共和他见过三次。第一次是俺老孙还在天上当小官的时候,那时候以为他是同僚,与他分了不少蟠桃,他也给我带过好几次美酒。第二次是在五指山,那时候俺老孙还说天上那么多朋友,到头来就他一个来看我的。结果他在附近打了个草屋,住了一百来年,没事还从花果山带几只小猴子来陪我。” 悟空嘿嘿笑了两声,“那是我还觉得这人真够兄弟,待俺老孙出去了,定要和他做个八拜之交的兄弟。只是突然有一天,他人突然不见了,房子也被烧了,让我在山下干着急了好一段时日。” “那后来?”哪吒好奇。 “后来从山底下出来,得了机会回了趟花果山。听我那猴子猴孙们说,花果山有日地动山摇,有天火落下来,他就突然出现了。等动静过去,他们出来后就发现人和火都不见了。再就是第三次,真假美猴王的时候。” 无秋凑近了些,被悟空一把推开,“要听故事便好好听,凑这么近作甚。” “这不是想近距离的听一听师父您的事迹嘛。” 悟空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那时我负气回了花果山,晚上见着他还以为生了幻觉。” “原来天道所定,当真避无可避。”穿了身唐朝正流行的圆领袍的年轻人,手里拿着卷竹简,站在他床头低眉敛首,八风不动如石岩。 悟空正在愣神,冉素拿竹简轻敲了下他的头,“当日求学时的机敏都丢到哪里去了,易怒易躁,专往人画好的圈里跳。” “你——”没等他生气就又被敲了一下,“说你两句便急了起来,我看你这紧箍我不止不能给你解,还得再给你换个更厉害的套上。” 没等他回过神,就觉得脑袋上一轻,一团金光落进了冉素手中,他将手一握往书简上一拍,金光便落了进去。“金蝉子下凡历经十世,玄奘就是第十世。你要是碰见他第三世倒好了,那时他是个能凭凡人之躯,拿着根少林棍撵着妖怪满山跑的人物,应当与你合得来。” “金蝉子的第三世转世竟是这样?”哪吒惊讶的眨了眨眼,思及封了佛后也整日闭门念佛,张口闭口阿弥陀佛,看上去颇有些徒挂了个佛名的功德佛,再想想下界斗牛魔王时匆匆见过的一面,只记得是个迂腐和尚的人。撇了撇嘴,“这可真看不出来。” “不说这个,”悟空摆手道:“关键是他跟我说,后面会有个六耳猕猴扮做我的样子想混进西行的队伍。他说那人没什么恶意,就想寻个见佛祖的法子,让我莫要拆穿他,一路引着人往佛祖那去便好。佛祖若是阻六耳说话,便需我一棍将他打死。” “打死?” “没错。”悟空狠挠了两下头,“也怪俺老孙没多问上几句后来尸体要如何处置,不然说不定能逮到那家伙的狐狸 分卷阅读186 尾巴。” “如此看来,我的故事倒是最简单的。”杨戬撩袍席地而坐,“我只见过他一面,便是幼时有日,我见他与母亲说话。依稀记得,似乎是在劝母亲先回天上,余下的再从长计议。他说天庭若发现,为立天威,必要以雷霆手段处理。到时不止是她,恐怕她的家人也要一并成为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年幼的孩子只看见母亲垂泪,以为是母亲遭了欺负。于是摸起门边比人还高的锄头,就冲上去想与那人拼命。却被那人一手抵住头,锄头也被从手里抽了去。 “有股狠劲,他往后必能成番大事。”他听那人说道:“瑶姬,此时不回头,这孩子也将因你此时的决定而苦累一生。你确定不改了?” “母亲态度坚决,直言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她必会倾其所有护我们周全,让他无需再言。” 哪吒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唤了声“二哥。” “不妨事。”杨戬抬手阻住,继续说:“后来他没有再劝,只是后来又偷偷将我拉到一旁。” “你母亲若是被天庭带走,你可是要往天庭去,将他救回回来?” 孩子偏头躲过陌生人的触碰,戒备的看着他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是谁?来找我娘做什么?” “我叫冉素,念着往日的一些事,来给你娘提个醒,再告诉你一些事情。”冉素自然的收回手,他蹲下身直视着他的眼睛说:“——” 杨戬突然脸色一变站了起来,“不好!” “二哥,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哪吒紧跟着站起身。 “我突然想起来了,”三尖两刃刀又现在手中,杨戬提刀急道:“那日他不止说了句意味深长的‘望你真能将自己的命运变上一变。’” “他还说——” 树下,冉素叹了口气,“我不可多留,日后大概也不会来了。二郎你日后大概会有些难熬,但莫怕,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呢。它若真的做的太过,压得人喘不过气,也不妨事,会有人去把天换一换的。” “我从前还以为他是说的天庭天规陈旧,我借计改换天条,但现在想来,这个换天未尝不可指天道。” “你是说他打算将现在这个贼老天拽下来,自己坐上去?”悟空眼珠一转,抓耳挠腮的说:“怪不得他会说自己与天道没什么分别,这可真是要出大事了。” 眼神扫了一圈,在场的大佬各个面色凝重。无秋一个初出茅庐,还没在外面怎么闯荡过的菜鸟,实在听不明白他们打的哑谜。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凑上前问:“那个,成了天道不是好事吗?” “好事?”悟空揪着自家傻徒弟的耳朵,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看看合道的鸿钧老祖,整日受困于天道,他可还是他自己?姓冉的那人最是喜欢算无遗策,说要换了现在这个私欲过盛的天道,那换上去的就绝不会是一个可能重蹈覆辙的。” 无秋瞪大了眼,“师父,你是说冉先生也打算走合道的路子,还要抹去自己的人格,以免以后行事带上私心?那与死了有何分别?” “所以才要感觉出去,不管他想做什么都能拦上一拦。”杨戬等人互看了一眼,达成了一致。分头行动,再寻一遍,这么大的阵,总归要有个薄弱之处。他们也算是战力的天花板,就不信合起来还奈何不了一个分割空间的阵法。 天外,紫霄宫中。 两人以星河为棋盘,以星辰为子,正在对弈。 “真以为你将他们都藏起来,我便没有办法了?”穿着身道袍,留长须,鹤发童颜的人先落一子。人间山河动荡,又有妖邪往皇宫魅惑君王。“你将灵珠子封进大阵,即隐藏了他行踪又借他所带洪荒灵气与你布于四海八荒相呼应,掩住了自己的气息。” 天道拨开被他堵死的几枚棋子,人间风云变幻海浪滔天,地动山摇间数千人便已亡于天灾。 “你遁入轮回转世百余次,我还当你是怕了。你的转世,世世短命,最长不过四十多载,于我不过一眨眼。再加上,你每次转世又都只布一枚阵眼。若非那些外神有作乱之心,将我惊醒了几次去镇压,说不定还真要被你蒙混过去了。冉素,你好算计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不瞒你们说,我想看评论,嘻嘻。 ☆、节制(十) “你我,彼此彼此。”冉素执子落在一处与天道布局相差甚远的地方,人间落下了一处伏笔。你来我往间,朝局缓慢变化。冉素明面上的大龙被天道一招斩首,对应的人间炮声连绵,响声震天。 只是这一招落下,天道自己严防死守的防线也出现了漏洞。 “冉素啊,你还是心太软了些,”天道讽刺的笑着,又剔去了棋盘上的两枚棋子,“顾头顾尾,既想着保全,又想着出击,到头来也就只有些暗地里的小把戏能看。” “我若是真的心软,便不会选择和你以天下苍生为子下这盘棋。”冉素面色冷凝的再落一子,来自外界的思想一点点蔓延进了下界封锁 分卷阅读187 许久的国家。 “我认为——” “走出去!去学造船!造炮!” “让那腐朽的朝廷见鬼去吧!” 思想的火焰于乱世中熊熊燃烧。 天道轻哼了一声,“雕虫小技。”他还是最喜欢借刀杀人这一招,借着那些外神派来的贪婪的野狗,谁敢多说什么就拧掉他的头。待头颅堆成一座山那么高,那些敢反抗的人自然而然便会觉得怕了。 往日端坐西方极乐莲台之上的诸多佛、菩萨、罗汉互道一声“阿弥陀佛。”观自在菩萨手捧净瓶道:“如今人间正遭劫难,吾等当如何?” 十八罗汉抱拳,降龙上前一步,“菩萨何须多言,自是往人间去。” “是极。”普贤菩萨轻抚座下白象,“吾等修佛道,是为,普度众生。如今众生皆苦,怎可不渡?” 弥勒佛抚肚大笑,“说得好,说得好,不见人间笑口常开,我这弥勒佛作的也甚是无趣。诸位,那我便先行一步,渡众生往未来去喽。”说罢便化作金光一道坠向人间。 其他诸佛修,也紧随其后,纷纷化作金光道道落往人间,映的黑夜恍如白昼。 被遗忘在莲座上的佛珠落在地上,化作一白衣姑娘。白念静静望着诸佛遁去的方向,她身旁的莲台忽明忽灭的闪了闪,化成个矮矮的圆乎乎的小姑娘落在她身旁。 摩姬尼尚不太适应人形,她小心翼翼的往白念身旁蹭了蹭,拉住她的指头。“念念姐姐,尊者们为何都要去人间?他们还回来吗?” 白念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手,“不历千折万难,不经大宏愿,难得正果位。尊者们有慈悲心,不忍众生受苦,所以才要往人间去,渡众生出苦海。至于回来,”目光越过静立于佛光中的雷音寺,“待到人们能发自内心的笑出来的时候,诸佛便归位了。” 摩姬尼皱着眉沉默了一会,瞧瞧自己五短的身材,纠结半晌还是下了决心。“我也想往人间去。虽然我的修为抵不上尊者们,但我还有本体。镇压气运,平复地气,这些我都做得。”她傻乎乎的笑着说:“我可是佛祖的莲台,怎么能就只是在这干等着呢。” “傻姑娘。”白念摸了摸她的脑袋,“那便一起去吧。这个时候,我认识的一个人必定也在为了这场劫难忙活。若我袖手旁观,再见他时定会遭笑话。” 龙族挣脱束缚了几身数百年的枷锁,破浪出海,入云端,郁气皆随着长啸抒发。声声龙啸,震天彻地惊退诸多阴私宵小。 老龙王盘纵于云端,“仇总有报的时候,如今还有正事要做。儿郎们,莫让人觉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家伙都能趁人之危上来分一口肉去。” 五湖四海,水族在龙族的带领下掀起浪潮。另有条条巨龙隐于云中兴风作雨,大风暴雨连绵而至,来犯者只要赶来,便被彻底留下。 “该死的龙族!该死的西方!”天道怒极掀翻了棋篓,群星倾覆于棋盘之上,将本已渐渐明朗的棋局再一次拖入迷雾。 他看着对面风轻云淡垂眸而坐的人,咬牙切齿的说:“冉素!冉素!你且等着,你还没有赢,你也绝不可能赢!” 黑云遮天蔽日,藏于深山的妖魔倾巢而出,有妖展翅,羽翼可达千里,振翅则暴风卷地而起,催城破瓦。有妖张口可吞城,其在人们惊慌逃窜的路上化作处山穴,只待人自己跑进他嘴里。弱一些的妖神智全失,赤红着双目见人就吃。 人间茅山、昆仑、武当、崂山、蜀山等派虽已在天道潜移默化之下日渐衰弱,但畏难当头,尚有一刻斩妖除魔护卫苍生之心不死。诸派旗下弟子,除个别心性有损者,已倾巢而出共敌妖魔。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跑!”燕赤霞推开一个被妖魔吓得愣在原地的孩子,被那妖怪一回爪抓破了肚子。那妖魔更喜食小儿,见他还想去抓那个孩子,燕赤霞拼了口气跳了上去,整个人挂在妖魔身上,手脚并用想将他缠住。“跑啊,使劲跑别回头!” “嗷!!”妖魔一声怒吼,挣出一只手抓住燕赤霞将他狠狠掼在地上,摔打几次又丢了出去。 燕赤霞倒在地上,一条命仅剩下一口气在,奄奄一息的吐着血沫,眼前一阵阵发黑。朦胧间,似乎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哀嚎声,撕裂声与咀嚼声。 只恨当初拎不清是非,只恨被封了修为如今只是个凡人。“吾……燕、燕赤霞,如今以……悔悟了。为何、为何不赐还吾剑,燕赤霞……誓杀尽作乱妖魔。”初时尚觉不负,认为处罚太过,不论情由。如今,终真心悔过。他有力量时将世间规则视作尘埃,为朋友义气不加管束肆意滥用。于是真正用时,只剩束手无策。 开悟,于是,剑来! 三寸小剑自燕赤霞元神出,将远处已将孩童逼近角落的妖魔诛杀。又如一道长虹遁去,吐息之间已将方圆五十里的妖魔尽数斩杀。 剑回,亮如霜雪,不染尘埃,又没入燕赤霞眉心。片刻,燕赤霞睁开了眼,躯壳褪去,已修得鬼神位。他披着素衣道袍,宏愿话做功德环绕周身。他匆匆查看了一眼之前那个孩子的状况,又寻了 分卷阅读188 处屋舍将他安置。便不敢有片刻耽搁的,御剑往远方去也。 “我看你们这些家伙都需要好好洗洗脑子了。”小青这么些年也不是白混的,自乱子将起,便愣是打复了一些没被控制的大妖,又借妖气硬生生震醒了一棒子小妖。如今,正带着手下于西湖之上和几个执迷不悟,想趁乱闹事的大妖怪对峙。 小青目光匆匆略过湖岸边惊慌失措的百姓,一不小心就看见了几个熟悉的人。那个丢下妻儿只顾着自己逃命的男人是许仙的转世,于楼台之上面带愁思以泪洗面的女子是白素贞的转世,而人群中那个扛着沙袋试图堵住泛滥的湖水的人是法海的转世。 他收回目光,落在对面的妖怪堆里。他可没有学着话本里的桥段与人来上几段几世纠葛的意思,那些人怎比得上眼前这些家伙重要。 “小爷现在做的,可是拯救苍生的大事情。你们这些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长得歪七扭八的丑货是不会明白的。”小青笑的肆意张扬,手一挥道:“上!”话语未落他已经一马当先冲了上去,手中鱼鳞剑挥下,直接削去了对面一个不大不小的妖怪的脑袋。 “呼啦啦”,两边妖怪战成一团,血肉横飞连西湖水都染成了红色。 “如何了。” “大人。” 地府中展昭立于阶前向走出来的包拯行了一礼,忧心的看向殿外。数量众多的怨魂堵塞了从人间来此的道路,哭泣声、怨怼声、哀叹声层层交叠,震彻地府。“禀报大人,有十八层地狱中赎罪受刑的厉鬼趁着乱子逃脱往人世去了,阴差人手不足,大部分都用于引渡亡魂。所以,暂时还未查清逃了多少。” “无妨,”包拯袖手而立,“本王正与公孙先生连日进行核对,同时已派信往其他几殿借调人手。无论之前所司为何,重要的是要先齐心度过眼下的难关。展护卫,此危难关头,还要拜托你领鬼差追捕在逃厉鬼。” 展昭抱拳,“定不负大人所托。” “大人,”公孙策抚着胡子从内殿走出来,“只盼着此遭劫难尽快过去,神仙斗法,百姓何辜啊。” 冉素慢条斯理的多余的棋子一粒粒拾回棋篓,将那只棋篓也放在了自己这边。待收拾妥当了,他才抬眼敲了一眼暴跳如雷的天道,道了声:“多谢赠子。” “如今白子是我的,黑子也是我的,天道你已无子可落。” “砰!”天道一拳砸在棋盘上,恶狠狠道:“我本没有必要与你下这盘棋,如今就算输了你又能奈我和?六界众生,如今不过人间一处失了控制,我自可推翻棋盘重新来过!不过是些凡人,不过是些蝼蚁,便是赢了这局棋,你又能奈我何!” “冥顽不灵,执迷不悟。”冉素唇角微勾,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高处的风光太好,已经连你脑子里唯一会的那些阴谋算计都磨没了。仔细瞧瞧,你失守的又何止人界这一界。” 自紫霄宫分别,玉帝归于天上便用雷霆手段处置了这些年试出来的道心不稳,喜好攀附奉承的仙神。 他将天庭事务拜托于王母,携太上老君一同突入存放封神榜的天阁,李靖已整装肃立与阁前等候。他身后是金吒、木吒、各路星君及数千天兵统帅。 “见过陛下。” 玉帝颔首,“辛苦李天王。” 作者有话要说:  祖国快乐!个人觉得这是挺应景的一章,与天斗其乐无穷,耶! ☆、节制(十一) 早在当年哪吒事起之前,或者说天庭开始分出天道派与逆天派的时候,冉素便和玉帝有了联系。此后种种算计也罢、布局也罢,都不过是八分真两分假,是为了瞒过天道而做的一场历时百余年的大戏。 当年玉帝将李靖击成重伤,金吒打落凡尘,木吒神魂俱灭,实则却并没有看起来的那般惨烈。 李靖伤势虽重,但皆避开了要害,对神仙而言只需好好休养绝不会危机性命。金吒落入凡间却未被剔去仙骨,只封了神魂。使他能借机游走凡间,暗中瓦解天道对人间的掌控。木吒凭借障眼法的掩护并未真正泯灭。而是魂魄三分,两缕飘飘乎依附于父兄身上,一缕化作童子藏身于老君的兜率宫中。 如今天道心神全在与冉素的对峙上,他们便趁此机会先一步率领暗地里组织出的军队,一路破关斩将,直取天阁。 天帝与老君入天阁,施法强取封神榜,又以神火将它彻底毁去。自此被挟制的天界众神仙,皆恢复了自由身。 天界,失守。 魔界在哪吒一事中,精锐兵力皆被冉素用饵诱出,和天兵一同封印在了夹缝之中。如今的魔界只剩下小猫两三只,小狗四五只,不成气候。 魔界,失守。 天道当年驱使后土娘娘化身轮回,借此把控众生轮回转世之事。不过先有地藏菩萨发大宏愿入地府,后有孙悟空大闹地府毁生死簿,两相叠加,天道对冥界的掌控慢慢就弱了下来。 再加上冉素曾将自己的武器寄存于地府。他那柄黑刀乃自身神魂所化,天地万物 分卷阅读189 无不可斩之物,更能斩时间、因果。未避免天道警觉,黑刀置于地府的这些年,每日都会在天道与轮回见的因果线上不多不少只轻轻划上那么一下。日积月累,如今这根线只剩下微末相连,些微波动都可将其震断。 阎王殿中,包拯将生前得的游梦仙枕、古今盆、阴阳镜相合,化作一柄剪刀。他果决的对着因果线一剪剪下,剪刀断了,线也断为两截消失于虚空。 冥界,失守。 妖界正陷入麋战之中,战况胶着,尚未分出胜负。只是天界得了自由的仙人们已纷纷前往与妖族的战场支援,胜负如何,已经可以预见了。 “天界、妖界、冥界、魔界、人间界,再加上早已因为反抗你而被诛灭的蓬莱。”冉素接住天道砸过来的星子,把玩说:“看清楚些,你已经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天道近乎癫狂。他弄散了头发,眼里全是血丝。另他恐慌的不止手上权利的流失,还有力量的飞速流失。“我的、我的力量,我的,那都是我的!”他瘫倒在地上,眼珠突出面相狰狞的看着天。 与他相反,冉素正在以同样的速度变得强大起来。 他静默的坐着,连呼吸也放的缓慢。突然增强的力量让他感觉自己有些轻飘飘的,挥一挥衣袖也许就能引来一阵狂风,吐息重一些,人间或许便能听到雷霆。 “把我的、我的力量还回来!我乃是天道,你如此做,就不怕大道惩处吗?”天道揪着他的袍角,目光中恶念粘稠,说想剥皮啖肉都是轻的。 冉素只是低头看他,“大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于大道而言,你我也是如此。就像你不在意人间皇帝兴替,大道也不会在意谁成了天道。往日里你都将强者为尊做的很好,怎么如今变弱了,便不明白这个道理了呢?” 话落,袍角被他割断。 天道握着被割下的衣角彻底散去,被压制了许久的鸿钧醒来。他与天道合道,如今天道散去,他也支撑不了多久了。鸿钧坐起身,正了正衣冠,向冉素微微颔首。接着五心向天,闭上了眼,顷刻消逝如烟缕。 须臾之间,冉素的力量便又上了一个层次。他身上金光盈盈,远处看像是天上又多了一颗太阳。 大道震荡,巨钟敲击之音将天道更替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六界。不知情者有所感的望向天际二日的异象,知情者欣喜雀跃,面露笑容,向冉素的方向行以一大礼。 冉素先前所设的夹缝水溶瓦解,被困于其中的天兵与群魔终于从这数百年的轮回交战中得到了解脱。 其中一个天兵对哪吒傻乎乎的笑着说:“见到大人没事,我闻——”话还未说完,人便已经消散。 “大道在上,吾有三愿。”冉素跪于云端,腰杆挺直。目之所见是六界欢颜,耳之所闻是六界欢声。 “冉素懦弱,牵连无辜甚多,罪孽难赎有愧一身功德。故愿将一身功德舍了去,求大道能准无辜遭连累之人重聚魂魄,得入轮回。此其一也。” “准。”大道之声回荡于六界之中。 “冉素阴险歹毒,实在不放心将诸多大能遗留人间界。故请大道分离六界,非各界之人,无特许不得擅入各界。入他界也不可擅用超出此界的力量,以免扰乱平衡。此,其二也。” “准。” “再者,冉素为人贪婪,难免心生私欲,谋求己利,望大道准许吾抹去自我本我,以身合准则。这一点上,冉素是宁愿让人说天道无情,也不愿让人说天道不公的。此,其三也。” 片刻,大道答曰:“可。”孙悟空、杨戬、哪吒三个紧赶慢赶还是差了一步,眼睁睁瞧着冉素身躯化作齑粉,一道神魂飘飘乎于半空中睁开眼。神情淡漠,视万事万物皆如一。向大道处鞠了鞠身,便融进天幕。 “这、这姓冉的,”孙悟空气急,上蹿下跳的抓了抓脑袋,“真是气死俺老孙了!” “也罢,俺老孙今就舍命陪一回君子,帮他一帮。”由于先前天道的胡作非为,再加上他与冉素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棋局,天上被捅漏了个大窟窿,银河水哗啦啦的往下界流。 孙悟空摇身一变化作灵石原型,趁龙族将银河水引回之时,以身作补,补上了天河的窟窿。 昔有女娲补天,如今也有灵猴补天。齐天大圣,如今当真与天齐平。 落入三山五岳的佛修与仙人皆合掌,道声:“谢斗战圣佛慈悲。” 无秋遥遥看见,闷声不响的变回了原型,藏到了棵桃树上。他逮着手边的桃子狠狠的咬了一口,汁水四溢。桃子很甜,就是心里苦了些。 人间动荡,为镇地脉,佛祖化作了尊高大的石佛。石佛一日不倒,日月推移,大地总会慢慢恢复。 小小的姑娘仰头看着这尊高大的佛像,双掌合十道了声:“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摩姬尼愿追随佛祖。”她化作了做山与石佛紧紧相依,山上植被茂密,为石佛遮风挡雨。 “姑娘,”相貌俊朗唯独耳下有两道伤疤的男人笑的爽朗,向白念伸出手,“第一眼见姑娘,就觉得姑娘美的像 分卷阅读190 朵小花似的。可惜我正打算带着兄弟们从良了,去把外来者打出去。所以,没法把姑娘抢回去做我这山大王的小媳妇。只能厚着脸问问,姑娘要不要和我同去。” 白念笑着握上那只手,“不怕,做不了山大王的小媳妇,我还是个妖大王。以后换妖大王保护你这个从良的山大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小心弄上了后续的章节,还好我发现的早。 以及,甜不甜!!!快夸我!!! ☆、节制 番外 太阳还未跃上天幕,远处的地平线上已染上微光。坠星城在晨光中与鸟鸣中被唤醒,一条条街道上渐有人迹,临街的店铺也都打开门准备迎客。 孩子们背上书包与家人挥手告别,三两结着伴说说笑笑的踏入学校。随着上课铃响,朗朗的读书声在校园中回响。 穿了长袍的老先生手执课本敲了敲黑板,“同学们可知道这坠星城,坠星二字的由来?”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说:“听说是以前天上落下来的星星掉在了这里,所以才叫坠星城。” “不对不对,我听我妈妈说,叫坠星城是因为当初发生了大灾祸,为了还念逝去的人才取流星易逝的意思叫做坠星城。” “你这才是瞎说呢,那时候的人哪知道什么流星啊。” 老先生笑着说:“好了、好了同学们。既然大家都没个统一的说法,那就听老师来讲一讲吧。” “传说啊,百多年前正值战乱时期,忽有一日!天崩地裂飞沙走石,江河改流,是日月无光。突然,就有人瞧见天上无数金光落下,没多久又有一声沉闷的钟声传来。纵横我国南北东西,当时所著的书中,几乎都提到了这一事。 紧接着还有更神奇的,记载有写,没多久地动停了下来,江河也退回了远处。人们就瞧见天光乍亮刺破阴云,天上又出现了一轮太阳,比原本的还要耀眼。天生二日相辉映,百姓有感,皆跪地叩首不止。待异象消失,幸存者便建起了这座坠星城。他们认为那日坠落的星星是下凡来拯救他们的仙人,坠星二字便是为的纪念此事。” 老先生笑呵呵的捋着胡子,“当然了,这些不过是那时候人们封建迷信下的美好的幻想。根据现代科学研究表明,当时可能是日食或者月食,影响了潮汐变化,同时正好发生了地震。至于坠落的星星,应该是看到流星雨的古人出于对神仙的敬畏所作出的解释。” 同学们失望的蔫巴巴的“哦”了一声,那么有趣的故事,拿科学一解释就赶紧无聊极了。 下课铃响起,“下课。” 老先生抱着书走出教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他放下书,把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自己坐在办公椅上,发出声舒服的喟叹。 “跟人家胡说八道有意思不?”办公室里不知何时多出个人来。来人穿了身咖啡色的风衣,内搭毛线背心和蓝条纹衬衫。鼻梁上架了一架金丝眼镜,镜腿挂着金色装饰用的链子。往那一站,好一个长身如玉的年轻人。 就是可惜,一张嘴就把温文尔雅的气质搅和了个干净。 老先生白了他一眼,几步间身形拔高,换了副面貌,成了个英朗的男子。“有趣,有趣极了。我混这教书,就跟你非要把自己穿的像个衣冠禽兽一样,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长能耐了嘿,”无秋装模作样的撸了撸袖子,“小胖鱼,我跟你说现在可没人拦着我把你炖鱼汤,你再贫一句试试?说谁衣冠禽兽呢?” 小青冷笑一声,“你这话都嚷嚷了百多年了,小爷怎么现在还是胡蹦乱跳的呢?你说奇不奇怪?” “我呢,今天心情好,懒得和你拌嘴,”无秋整了整衣服,意气风发仰头挺胸的说:“如无意外,师父今日便要回来了,我得回去把花果山收拾收拾,再喊上猴子猴孙们排练几个换迎节目。” 前些日子,以本体补天的斗战胜佛孙悟空因为天洞总算被补齐而变回了人身。只是补天的日子太无聊,他睡的昏天黑地,变回了人声也没醒。结果一个不小心,翻了个身就从天上掉了下去。驻扎人间界的工作人员紧急安排,将这事遮掩成了流星坠落。 如今,大圣归来一事在六界可出名的很。听说人间有几家挂着影视公司皮的驻扎人员,正盘算着等大圣醒来就请他帮忙演几部剧。杨戬、哪吒、孙悟空,这三个可是人间界最受喜爱的形象。自带热度,受无数追捧。 还有谁能比大圣更适合演他自己呢?这么一想,驻扎人员仿佛已经仿佛已经看见了成堆的小钱钱流进口袋的样子,想想何止一点小激动。 “原来是大圣爷回来了,这倒是件喜事。”小青捞过办公桌上的书随手翻了翻,书名叫《我欲成天》。讲得是个年轻人目睹世间种种不平,深感天道不公,于是百般谋划推翻天道的故事。作者名为青衫客,以文笔老辣、故事新颖引人致胜,在年轻人中颇受欢迎。是小青在人间界发自己写的那些小故事披的马甲,之一。 主推纯爱流的鱼与玉也是他,同人大手是汉子不是妹子也 分卷阅读191 是他,配音大牛青鱼也是他,以下省略无数。总之你和闺蜜吵架争两个大佬哪个更厉害,也许两个大佬都是一个人。堪称,全世界都是我。 这也实在是时间太久,寿命漫长,总要找点事做。 哪吒和他那朵小荷叶居于仙界,自己辟出了处洞府,学着杨戬停调不听宣,每日过着缠缠绵绵的小日子。无秋去拜访过两次,回来就说看的牙疼,再也不去了。 玉帝撕毁封神榜商量元神,于是将一应事务都丢给了杨戬。据说杨戬如今每日从早到晚沉迷处理事务,发际线疯狂后移,在秃头的边缘来回蹦跳。对此小青不止一次怀疑,玉帝是不是坐那个位子坐烦了,为了保住自己一头乌发,这才找了个借口跑路养老。 不想了,想着都觉得心烦,还是和无秋斗嘴好玩。 “大圣回来,你那些糗事我也有人说了。”小青挑眉,掰着指头数道:“比如你闭关出来不适应世界变化,为了混口吃的,变成原型混进人家动物园里。最后竟然觉得有人伺候的生活不错,想在里面安家。” “闭嘴吧你。”无秋皮笑肉不笑的推了推眼镜。 “比如你混进学校上学,结果电影欣赏课看西游记,你险些砸了电脑还想去敲旃檀功德佛的闷棍。” “你再说,我真抽你了。” “又比如——” 无秋直接就上手了,“我让你比如,我让你比如!”他“和善”笑着表示,“来,我给你脑袋上开个洞,人工失忆了解一下!” “哎,我不止说,我还能给你写书里广而告之。春夏冬!你现在说些好话还来得及,嘿。”小青侧身躲过无秋的拳头。 “不是,春夏冬是什么鬼?” 小青一本正经的说:“你不是叫无秋吗?四季无秋,那你可不是就叫春夏冬了。” 暴躁无秋,在线掏武器。“青通黑,我也没叫你小黑啊!” “小黑?”小青突然恍惚了一下,脑子冒出些陌生记忆。那是个叫黑的人,他不想一直处于被动便分了一缕魂魄跟着白进入这个世界,自己则去追踪敌人。 他就是那缕魂魄。 “喂,你没事吧?不会是被我打傻了吧?” 抓住无秋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手,小青瞥了他一眼,“晴天白日的,做什么白日梦呢。” 醒来的悟空与杨戬站在紫霄宫的旧址上看着人间。 看到无秋与小青打闹,杨戬笑了,“猴子,你那徒弟还是那么喜欢和那个小青拌嘴。” “啧,俺老孙离开这么长时间,他竟然一点长进也没有,待俺回去,看俺不赏他一顿竹板炒肉。” 风穿云而过,似有铃音袅袅回荡于天地间。 恭喜无秋,他的竹板炒肉将与亲亲师父一同达到,请注意查收。 作者有话要说:  我,果然超甜 ☆、重回原点 时空管理局内。 “该死!节制的判定失败了,鬼知道为什么他选择了成为天道,成为规则,剥离的节制还不到一半。”带着乌鸦面具的人掀了桌子,气急败坏的说:“现在那个死极的掌权人也快找过来了,我们没有时间了!” 黑袍人慢条斯理的握着权杖,“急什么。复制体没有节制也不一定是件坏事,他的力量会因为缺少束缚而变得更强大,这正是我们需要的。” “或许我们可以将那个死极掌控者也抓来,”欧罗拉风情万种的在手中的玫瑰上落下一吻,轻轻的松开手,任由玫瑰跌碎在地上。“想一想,我们可以掌控整个宇宙,多么让人兴奋啊。唔,这份喜悦能使全世界的花一并绽放。” 蛇尾人身的男子冷斥道:“闭嘴吧!那是你们还不知道他的可怕,死极掌控者可不像你们生级的这么好欺负。”他是从死极里逃出来的,为了躲避黑的追击才暂时依附于时管局。 “或许我们有一天可以图谋整个宇宙,但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黑袍人说:“将慷慨与忠贞融合进一个世界,分成前世与后世,再将那个世界的时间流速调到最快。我相信以他飞蛾扑火的性子,必定会早早死去使复制体苏醒,不会辜负我们的期望的。” 欧罗拉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只不过为何不将他弄出两个人格分别撑在慷慨与忠贞呢?两世的时间还是长了些。一个拼命奉献,一个忠于己心,想一想都是副有趣的画面。”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附和,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今天把白扔过去,明天他就能死掉把力量献出来。 黑袍人权杖敲了敲桌面,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好了,我知道大家都想为这桩大事出力,但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哪里来,送到哪里去,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白自哪里来?艾斯梅尔大陆,让他辗转万年受尽苦痛,徘徊于生死之间的地方。他的出生之地,也是死亡之地。 “礼敬神明,”狭小的屋子里,少年虔诚的跪在神像前做着祷告。他父母去的早,没有个正经的名字,只去了父亲的姓——白,作为 分卷阅读192 名字就那么叫着。也许是因为邻居爷爷总跟他念叨神的伟大的原因,白不出意料的成为了神的忠诚信徒。 完成每日的祷告,外面的天才蒙蒙亮。白简单的做了些吃的,还不忘给给隔壁开店的老爷爷送了一份。 “你是,今日要去学校报名对吧?”老爷爷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笑眯眯的接过吃的。 白脆生生的回答,“嗯,爷爷您快进屋去吧,今天天气有些凉,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就站一会,没事的,爷爷身子骨好着呢。你是个好孩子,肯定能考过的,没问题的。” 拉维诺学院,拉维诺古语中是勇者的意思,勇者也是神于人间行走时的化身。所以,拉维诺学院也有神的学院的意思。这所学院有一个小国家那么大,地处中立,招生面向各个种族。为方便招生,它在各个大城市都设有招生点,招生完毕统一送往学院。 白去的还算早,但招生点外面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白眼尖的看见几个人高马大的兽人,还有几个身材纤细高挑的尖耳朵精灵。 “叮,”招生老师拉了下铃铛,招生开始。人群缓缓移动,自觉排成长队。任谁都不会选在这个时间闹事,生怕给招生老师带来不好的印象。 白的位子不前不后,他个子又小,站在人堆里得废了老劲才能瞧见前面报名的地方。拉维诺学院招生广,招生条件似宽实严。说是要有一技之长就行,但整个大陆这么多人,想做到拔尖,难度可想而知。 排在前面的,一个胖子展示了自己大胃王的能力,一口气吃掉了十八桶饭,肚子撑得滚圆。奈何修炼有成的武者饭量也会提高,一次吃十八桶一点也不稀奇,还有兽人,上次有个猪头人闭关突破,醒来后吃光了学院一号食堂够三口之家吃半年的存量。 顺便一提,那位猪头人同学因为正赶在了饭点,导致众多同学挨饿。他吃饱喝足,大摇大摆走出后厨时遭遇套麻袋群殴,脸都揍得肿成了团子,至今还未完全消肿。 淘汰。 瘦高个耳朵上有颗痣的年轻人表演了自己吞剑绝活,被招生老师一眼识破是假的,淘汰。 虎头人展示了一下兽化,一声咆哮夹杂着力量,直接将队伍里几个弱的震晕了过去。晕过去的自动淘汰,招生老师指了一起来的一位师兄和虎化的兽人过了两招。是真只过了两招,师兄就被老虎摁在地上逼着他解除了兽化。 判定结果,有培养潜力,录取。 再后面现肌肉的、射箭的、手劈石砖的干什么的都有,录取率大概是二十取一,看起来不低,但是入学院前还有一次大型入院测试。现在招的人,测试的时候能留下三分之一都是百年难得一遇。 随着日头移动,接近中午的时候,终于轮到了白。 “你会什么?” “过目不忘算吗?”白揪着自己的衣角,笑的腼腆,“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能算一技之长,但我学东西很快的。” 留着八字胡的招生老师递给他一本书,“不要着急,学的快也是项很出色的能力。这是学校内部的课本,你翻一遍,十分钟的时间,如果复述时错误不超过五处,那么你就可以通过了。” 十分钟过的很快,白把书一合背诵起来。他眼睛亮闪闪的,显然对书里写的东西很感兴趣。“书里有一处我有些疑惑,就是说神奉献出血肉救赎苍生的那一段,为什么神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不是将魔族打回老家去就可以了吗?” 老师笑了出来,“孩子,你要知道事情不总是像表面那样。比魔族更难以解决的是魔族所造成的伤害,他们带来的恐惧长久的困扰着大陆上的生灵,心灵上的痛苦使他们草木皆惊。如果你能顺利入学,那么在学院里你会自己找到答案的。” “所以我通过了?” “当然。”老师递给他一个牌子,“拿好,三日后早上八点准时过来。” 白接过牌子冲他鞠了一躬,兴奋的往家跑,他气喘吁吁的跑到隔壁爷爷家门前,“咚咚咚”的敲门,门开了。 “看,爷爷,我通过了!” “进来,进来说吧。”老人将他拉进去,在门口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两人坐在火炉前,白手舞足蹈的说起自己报名的所见所闻,老人给他递了杯茶,自己抱着暖烘烘的茶杯笑眯眯的听着。 “唔,听起来真的很有趣。拉维诺,神的学院吗?听上去果然名不虚传。” 老人严肃的说:“从小到大我给你讲过很多过于神的故事,现在你要离开这里去往学院,我一个穷老头没什么好送你的,就最后再给你讲个故事吧。” 白做的离他进了写,握着他的手,做好安静聆听的姿态。 于是白从老人空中听到了一个和以往都不一样的故事。它无关于神的伟大、无私,无关于奉献,甚至毫不神圣。故事中充斥了黑暗、贪婪、虚伪与背叛,人心的可怖令神也要陨落。 白突然觉得手上落下几点冰凉,“哎,我怎么哭了。”他怔怔的触上被泪水打湿的脸颊,有些慌乱的抹去泪 分卷阅读193 水,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分成了两个,内里的那个蜷缩在黑暗中哭泣着,内心填满了令人感到窒息的痛苦。他紧抓着胸口,发出绝望的撕心裂肺的哀嚎。 外面的这个操控着身体。他冷漠的看着一切,像是在看一场无声的默剧。即使泪水还在滑落,也无知无觉,面无表情。 诉说着故事的苍老的声音也带了些哽咽,“我和你说这个故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要小心人心。人心可怖,连神也会因此受伤。” “教皇为了贪欲想要拖着整个世界沉入地狱,其他人听信谣言,被嫉妒操纵着肆意抹黑神明。孩子,你要知道,或许书中写的魔王与神明其实是一个人呢?需要时就捧高他,不需要时就践踏他,这是人再熟练不过的计量了。” 老人浑浊的双眼里写满了悲伤,他拍拍白的手,“我曾经犯过错,于是神惩罚我铭记真实,听着那些所谓的颂歌日夜承受良心的煎熬。” “我倒觉得这其实是奖赏,”白浅灰色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深灰色,“记得真实或许痛苦,但相比那些蒙昧的愚钝的在谎言中浑浑噩噩的家伙,你很幸运。” 白看见自己抽出了手覆在老人的额头上,“但如果你觉得这是种惩罚,那么我宽恕你,从今天起你可以选择忘记。我已经开始了新的人生,你也该开始你的了。” 然后白看见他看向了自己,自己看着自己,这感觉很奇妙。他从悲伤里挣脱出来,看着那个操控着自己身体的人。他轻声问:“你是谁?”当他问出口时,答案已出现在他心中。 那个人平静的回答:“我以为这是很明显的事情。我是你日月礼敬的那个神,我是那个倒霉的被背叛的勇者,我是背负骂名的魔王,我就是你。为了方便你我之间的称呼,你大可以称呼我为勇者。” “勇者?”白打了个寒战,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要选这个代称?” “为了提醒我不要再重蹈那段覆辙,遵从本心,活的更好一点。”勇者回答,“比如剁掉那些敢碰我东西的人的手,比如玩的疯狂一点做到及时行乐,再比如掀掉教廷。一想到那个教皇就让人倒胃口,迁怒一下现在教皇也许是个不错的泄愤方法。” 他在白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笑着说:“我记得当初那个家伙为了逼我出去屠了一座城,这件事后来还被算在了我的头上。也许我也可以试试这个,把那些家伙给我安的罪名坐实给他们看。”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白比较像是最初,天真善良小天使,愿意把每个人都往好的方向想,也愿意为了别人奉献生命。 而勇者像是失去了所有束缚后归来的复仇者,只忠于自己,为了自己高兴可以做任何事。 我记得看最开头的时候有很多人觉得超级不爽,勇者为什么不能杀掉那些混蛋,用能力也不用,一点也不爽。 现在,你们就可以看到大杀四方版的勇者了,快乐吗? ☆、在路上 白用了一段时间来接受自己身体里又多了一个人,而不是自己拜神拜到走火入魔产生的幻觉。又用了一些时间来适应有个人会突然冒出来说些别人听不见的话,唯恐一不小心在别人面前回答出来,被当做疯子。 等待开学期间,有几个人陆续的找到了白,或好言劝说或金钱诱惑又或是武力威逼,都是想从白手里拿到那个代表合格的小牌子。 拉维诺学院规定,在正式入学之前,入学考的资格牌是可以易主的。 “他们敢来找你,就是因为觉得你好欺负明白吗?不然他们为何不去找兽人与精灵的麻烦?”勇者懒洋洋的在他意识里说。 白心底回道:“你说的有道理,也许有人也去找其他人的麻烦了。等一会我可以去城里四处逛一逛,有遇到麻烦需要帮忙的我也可以帮一帮。” 勇者嗤笑了一声,“别搞笑了,他们可不会要你的帮助。他们只会觉得你另有所图,或者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类似的争论一直持续到白和通过报名的同学通过飞艇一并送到拉维诺学院的大门口,白每干些什么烂好心的事情,总会遭到勇者毫不留情的嘲笑。 拉维诺学院不会禁止入院前的争斗,船上打着利用这个规则的人拉帮结派分成了好几伙,试图夺走其他同学的资格牌将他们提前提出入学考的队伍,给自己减少竞争对手。白看起来文文弱弱,很快就被一伙人盯上了。 通俗的开头,一群人把一个人堵在没人的犄角旮旯里,为首的一脸凶恶,“小子,识趣点,把你的资格牌交出来!”其余人有的放风,有的拿着武器龇牙咧嘴的威吓。 这都挺正常的,就是白的反应不太正常。自从知道自己崇拜的神正与自己同在,虽然这个神似乎黑了点,似乎不太和善有点现实里面基然后被震碎三观的感觉。但是不方,他重组也很快。就是重组以后,整个人都有点看淡人生,正持续往山河尽碎眼前依然面不改色的境界上靠拢。 礼敬神明,不慌不慌,不过就是几个 分卷阅读194 想要抢劫的而已,我连神都见过了,不怵他。 白郑重的问:“你们是在打劫吗?” 领头的与身边的小伙伴面面相觑,充满迷茫。领头的提着大砍刀,给自己打气似的颠了两下“咋,咋的,知道是打劫就老实点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哥几个就把你从这飞艇上丢下去!” “因为我得确定一下,”白微笑,然后一掌拍碎了架在自己身旁的钢刀,“神说过,打劫是种不好的行为,希望你们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好好改过自新。” 以手做刀,专砍后颈,一到一个小朋友。围了一圈的人,眨眼直接便被白放倒,倒了一地。望风的吓得腿打哆嗦想跑,被白抄了个钢刀碎片正糊在脑门上,眼睛一翻晕了过去。拍了拍手,“神还说过,让他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给予他们能回到正途的机会也是一种慷慨。” 勇者面无表情表示:“瞎扯,我没说过。” 白笑眯眯,“勇者大人,也许这确实是世人借着您的名讳所写的言论,毕竟借着神的口,有些话总要更容易被人接受。能允许人们借用□□,这更显出您的慷慨了。” 也许是因为之前那波人碍于被一个小矮子击败丢了颜面,所以三缄其口的缘故,白所展现出的利落的身手,并没有起到很好的震慑作用。 在下飞艇前又来了一波人,他们要聪明一些。其中一个伪装成了被打成重伤抢走名牌的样子,坐在白的身边向他的朋友哭诉。而他的朋友则配合着演戏,一边咒骂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一边祈求有个好心人能帮帮他。 “这可是你唯一脱离那个鬼地方的办法了,别放弃,还没到最后,也许会有个好心人能帮你一把。” 白差一点就心软了,他摸出了自己的名牌,想着其实自己明年再考一次也没什么。“那个——”他一出声,那边哭的可怜兮兮的家伙就满怀期望的看了过来,这下白更动摇了。 眼见白犹犹豫豫的就要把名牌交给那人,顺便附带一大半的身家,勇者直接强势上线,将白挤了下去。一人一脚,他直接将两人踹飞了出去。这下可好,装出来的重伤也变成了真的。扮可怜的那个断了几根肋骨,吐了一大口血,他的朋友砸在了墙上掉了好几颗牙齿。 “就你们这点演技还敢出来骗人?”勇者轻笑一声,名牌在手指上转了几圈落在手中。“我留你们一条命,滚出去告诉那些人,在敢来烦我,就做好有来无回的准备。” 轻快的话语,尾音轻轻一勾,像个拿着狗尾草玩闹的调皮孩童,却让那两个吓得一颤,大气也不敢出。 白有些不悦,“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愉悦的看着两个互相拉拽,连滚带爬离开他房间的人,勇者漫不经心的说:“有吗?我觉得还好啊。” “每个人都应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他们或许只是一时被贪婪懵逼的眼睛,值不当如此重刑。” “真巧,我以前也觉得。我甚至还觉得,他们的所作所为伤不到我,没有构成伤害便不应该以构成伤害后的罪责去进行惩罚。”勇者原地转了个圈栽倒在吊床上。 他有些欢快的说:“然后我就发现,不让他们狠狠的痛苦一下,他们就永远不会知道什么叫做错。圣人的言语也敲不开愚者的心,唯有死亡才能将他们救赎。” “这是不对的!” 勇者好奇的问:“那什么才是对”脸上挂着笑容,像个天真的孩子,“当我行善的时候,他们畏惧我,称我为魔鬼,试图夺取我的一切,践踏我的尊严。伤害我变成一件理所应当的事,人人都乐于去做这个,似乎这就能使他们变得高贵。” “而当我终于忍无可忍的反抗时,他们跪拜在我脚下祈求我的怜悯,尊称我为大人。” 他以咏唱调念起那些阿谀奉承之语“哦,大人,能匍匐在你足下是我的荣幸。” “我愿意永远赞颂你的名,大人,只求您能宽恕我,宽恕我的愚蠢与无知。” “求求您,求求你大人,求您大发慈悲,我还不想死,我还有家人需要照顾。” 勇者笑着咏唱着,如欣赏一曲动人的华尔兹,优雅的旋律在人心间上起舞。“可当我真的心软了,痛苦随之袭来,我低下头,剧毒的匕首就插在我心上。” 勇者的剧目于他喜悦的笑声中落下帷幕,白重又拥有了身体的掌控权。他将自己蜷缩在吊床内,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梦里被血色浸染,天上地上都鲜红一片。寂静,整个世界悄无声息。 到了下船的时候,这一船的考生已经都知道了船上有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家伙是个狠角色。一言不合就杀人,还心黑的很,不好惹。白敏锐的察觉到总有些人在看他,然后窃窃私语些什么,等他看过去却又装作无数发生。 船降落在拉维诺学院的山门前,那里已停了四五艘如他们乘坐的一般的飞船,山门前的空地上全是等待入学考的学生,打眼一望少说也有四五千人。那些人或孤身,或按着亲疏关系凑了一堆讨论今年的入学考会出些什么。 白好奇的穿过人群,东瞅瞅西看 分卷阅读195 看,耳朵里就装了一耳朵的各式猜测。 “去年入学考听说弄了些魔兽,只要学生能通过魔兽的把守安全上山就算过关。今年他们不会弄些机甲人,或者跟龙族借几只飞龙吧?” “你怎么不说学院今年会弄几个魔族来?” “哎,这也有可能啊。神大人当年不就是拼死封印了魔族?为了激励后辈,使后人铭记历史,弄几个魔族来让我们练练手也说不定。” 另一个人满怀憧憬抚摸着腰间的宝剑,“到时候我就一剑一个魔族,说不定也能当一回勇者。” 白听见脑海中勇者嗤笑了一声。 又过了几个小时,又有几架飞船到了,空地上的人又多了不少。正午时分,随着沉闷的钟声,轰隆隆的巨响淹没了吵闹的人声,学院的大门开了。 走在最前的人披着轻甲的,身后跟着几个身穿皮衣的兽人和一个背着弓的精灵。 “活着走到学院内门你便是拉维诺的学生,想退出的趁早。”披甲的粗犷男子的声音清晰的落在在场每一位考生耳中,“别以为自己很稀罕,好好看看你们周围这近万号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他身后的两个兽人窃窃私语,牛头人问:“他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脾气那么冲?” 虎头人撇撇嘴,“别提了,他本来今天休假打算去看女朋友,结果临时被安排了这么个活。一大早气得打坏了三个训练机甲,现在气还没消呢。” 牛头人憨憨的哦了一声,老实巴交的说:“那确实挺让人生气的,不过老师都这年纪了竟然还没结婚,在俺们草原,这把年纪都能抱小牛了。” “少说两句,”虎头人瞪眼,然后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不过也是,我都有未婚妻了,就等着我毕业回去娶她呢。” “俺也是。” 然后俩货就开始嘿嘿的笑,成功惹了前面的中年人一记怒视后依然无所觉的继续嘿嘿嘿。 “你俩,”他压低了声音说:“留级一年。” 牛头人内心哀嚎完,哀怨的看向另一边置身事外始终高冷的精灵,“你为啥没加入俺们的讨论呢?” 精灵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因为我们的繁殖和寻找伴侣都由生命之树帮忙解决,没有你们的那些烦恼。所以,无话可聊。”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喜欢这样的勇者吗?后续大概还会有勇者大开杀戒二三事,比如不高兴写作业就干掉老师,这样就没人收作业了什么的(并不是),敬请期待。 ☆、旧友 “又是新的一年了。” 恢宏的大殿,阳光自穹顶的彩色琉璃窗洒落给殿内的陈设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裹着黑袍的男孩站在大殿的中央,仰着头,任阳光落在他身上。 “扑棱棱”羽翼震动的声音于空旷的大殿中响起,“他来了,我看到他了。”少女收起翅膀,声音中满溢着喜悦。 大殿中出现几道虚幻的人影,有穿着重铠的骑士,有着劲装的精灵族弓箭手,身穿法袍拿着沉重法杖的法师、身材娇小貌似孩童的刺客等等。 层层叠叠的虚影将裹着黑袍的男孩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大殿被嘈杂的人声填满。 “好了,都静一静吧。”一位法师虚影以法杖重重击了两下地面,他兜帽下的脸上挂着几分讽刺,两手柱在法杖上。“真希望你们见到他的时候也能有这么健谈。” “嘛嘛嘛,不要这么说,你好歹也给这些后辈留些面子。”没个正型的弓箭手懒洋洋的挂在魔法师的身上,“真正脑子不清楚的那些人,一死就被咱们在死极轮着摁死了百八十回。现在这些能被那个掌管者弄上来,说明他们好歹属于有的救的那部分。” 身材高大的狂战士捏了捏拳头,爽朗的笑着说:“哈哈哈,不用担心,谁敢动歪心思的话就把他送回死极好了。” 坐在他肩上的小姑娘懵懵懂懂的歪过头,“为什么他们不敢在勇者哥哥面前健谈?是因为当初听信坏人的话,曾做出过伤害勇者哥哥的事情吗?” 慢半拍的反应除了一些人陷入尴尬,也让弓箭手捧腹大笑,“不不不,是他们脸皮薄。看了一回旧世界的故事把脸皮都磨破了,没了脸,自然没法见你勇者哥哥。” 其余的虚影或是心虚的低下了头,或是咬着牙装没听见,没有一个人出言反驳什么。作为铭记世界真实,又确实良心难安的人,除了那位勇者再没有旁人比这几个更有资格数落他们了。 魔法师奥尔托、弓箭手西瑟、狂战士安东尼奥、刺客□□亚此四人为其所在职业的先驱与启蒙者、众多道路的开创者、史书中被隐去姓名以职介相称者。同时,他们也是那位勇者的最初同行者,真正与他站在同一阵线与整个世界为敌之人。 请原谅几个护犊子的家伙吧。与勇者那个看似成熟实则比谁都天真的家伙同行,即使孩子心性的□□亚也忍不住生出些啰啰嗦嗦的老妈子举动。更何况他们在死极窥探着人世,眼见着自家舍命相护的孩子被人毫不珍惜 分卷阅读196 的当把兵器使唤,磋磨的没了人气。 就这个,搁谁谁都要气死。 魔法师嫌弃的拿法杖将他支开,看向中间恍若未决的男孩,沉声问道:“命运的观测者,真实的记述者朝朝西斯,您在看些什么,命运是否在如我们所愿的流向好的方向?” 名为朝朝西斯的男孩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年幼稚嫩。他是旧世界的遗民,出生于世界陨落之时。于旧世界而言,这刚出生的稚子是唯一无辜之人。死极的掌管者因此对他行以庇护,使他与死中长大明晰一切真相。又将他送回新世界,赋予其对这些暂留生级的魂魄的监管之责。 阳光落在身上却不觉得温暖,男孩忽的落下行眼泪,深灰色的眼睛透露着平静的哀伤。“命运之舟已经启航,你我所能做的甚是微小。” 山脚下,负责宣布测试内容的人一说完就不见了人影。考生中先是一阵躁动,过了会,有人开始试探着穿过山门往里走。见没人阻止,也没什么旁的反应。考生们开始向着山门涌去,你争我赶。人类使出千奇百怪的道具、羽人振翅、兽人化形、精灵跳跃于树木之间,人人都想着能拔得头筹,第一个到达学院的大门。 作为一个不仅不往前走,反而逆着人流找了处清净处,寻了块石头坐下的人,白跟其他人相比显得格外突兀。 “哟,兄弟,能借块地方坐坐不?”说话的少年身量修长,背了把说好听是古朴,说难听叫简陋的木弓。不等白答话就已经自来熟的拍了拍石头,在白边上坐了下来。“哈哈哈,我还以为就我一个懒得和那些人争着往上跑呢。” “哎,你叫什么名字?”少年乱糟糟的金发里像是藏了阳光,深蓝色的眼睛澄澈又干净。他向白伸出手,“我叫安诺塔,是个不太出色的弓箭手。俗话说相逢就是有缘,咱们要不交个朋友吧。” 斜后方突然伸出只手拧住安诺塔的耳朵,在他哎呦哎呦的痛呼中将他扯到了一旁。“这时候你也敢见个人就去交朋友,安塔诺,你出门没把脑子带出来吧。” “哎哎哎,松手,疼。”安塔诺揉了揉自己好不容易从好友手中抢救下来的耳朵,“我也没乱交朋友啊。墨菲,你信我,这次这个真的是个好人,比巨龙爱财宝还真。” 黑翅膀的羽人少年冷着脸不为所动,“上一次你在船上也是这么说的,然后你那个朋友差点偷走你的资格牌。还有上上次,你险些被交的朋友偷光银两。上上上次……” 安塔诺捂着耳朵瞪大了眼睛狡辩,“听不见,听不见。” 墨菲叹了口气,“不是不让你交朋友,但你也交点好朋友。” “那什么,我觉得墨菲你就很好啊。”少年笑嘻嘻的搭着有冰山溶解迹象的好友,“一万个人里能遇到一个和你一样的朋友就够了,没福气的说不定一辈子都遇不到一个呢。这么看,我的眼光是不是还挺不错的?” 白讪讪的收回想要伸出的手,有些羡慕的看着他们笑闹。在他的家乡,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慷慨的人。会有很多人以一种和善的态度来与他搭话,向他借一些东西又或者请求一些帮助,但从没人说要和他做朋友。 不是慷慨又大方,真心的对待别人总能交到朋友的吗? 在一次帮邻居家砌墙回来时,他听见那家的女主人这么和他的孩子说。“别学那个人,傻子才那么做。像他那样慷慨只能一直过苦日子,一辈子受人索取,你肯定不想这样对吧?用的到的时候对他说些好话就行了,像今天,几句话就让他帮咱们砌好了墙,打眼看去再找不着更合算的买卖了。” 后来那家又来找过他几次,他还是装作什么不知道的能帮就帮。直到后来勇者出现,那家人又来希望他能让出资格牌帮帮他们家孩子,结果被接管身体的勇者直接踹了出去。离开的时候好像还依稀听见,那家的女主人正与旁人说着他怎么不知好歹,白眼狼一个。 不知与好友该说些什么,墨菲看向白,谨慎的打量着他。“我听说过你阴晴不定、心狠手辣的传闻。不管你靠近我朋友是有意还是无意,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别有用心,否则——”他冷笑了一声,余下的话不言而喻。 白扯了扯嘴角,有些难过于别人无端的猜疑,勇者还在和他添油加醋。 “这就难过了?我还以为你会大度的不计较,不在乎,继续播撒你慷慨的热情呢。” “他们俩又和你没什么关系,陌生人而已,这都要难过,我看你不仅是个自以为慷慨的的蠢货,还是个玻璃心的小可怜。” 安塔诺拍了拍墨菲,对白笑的傻乎乎的说:“那个,因为我总是被骗,所以我朋友有些过于担心我。你别在意,他没有恶意的。”粗犷的神经也终于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他看了看山门又看看天看看地,生硬的转了个话题,“哦,人都快走光了,咱们也赶紧出发吧。” “哦,好。”白糯糯的应了,自觉与安塔诺二人拉开些距离。 走进山门,一条陡峭的山路横亘于茂密的丛林间,瞧不到尽头。树林中很静,连鸟叫虫鸣也无。薄雾弥漫,大大缩小了视 分卷阅读197 野。不知怎么,慢慢的竟连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声也听不见了。 白蓦然升起一种自己已经死了许久,连尸骨都已经腐烂在地下,唯有魂魄无知觉的游荡的感觉。 “勇者,你还在吗?” 没有人应声,白抱紧了臂膀,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 山上拉维诺最高殿宇的大殿内,一群人吵吵嚷嚷。 两个骑士打扮的人在对骂,俩人都被各自的伙伴摁着,还是时不时的想冲过去朝对方脸上来上一拳。 “都别拦我!那位大人那还用和现在的这帮小兔崽子一起考试,照我说咱们敲锣打鼓的将他请上来,好吃好喝的供着才叫人干事。” “狗屁!照你这么搞,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也要知道大人回来的事了。蠢蛋,你想旧世界的事情再重演一次吗!人心的险恶你是还没尝够,还想拖着大人一起继续尝?” 一代成员与朝朝西斯一并置身事外,默默的看着虚镜中迷茫又惶恐的少年。直到两方趋于失控,魔法师奥尔托才站出来一边放了一个石化,魂魄的下半身变得异常沉重的感觉实在妙不可言。 “我本不想对你们这些马后炮的家伙说什么,但你们也实在太吵了些。”拉过虚镜将它放大呈现在他们的面前,“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他已经开始与过去不同,毫无负担的新的人生了。你们想要弥补的愧疚,永远也不可能在他身上得到弥补。” 魔法师冷着脸,说话毫不客气,“收收你们过了时的心吧,有些东西不是当时就拿出来,之后也没有拿出来的必要。” 朝朝西斯突然腾地从椅子上站了,深灰的眼睛瞪得滚圆,“转机!”他指着虚镜中的某一处,声音因激动变得有些尖利:“是转机,通往最好的结局的转机!”生着羽翼的侍从化作一只红嘴体态修长的白鸟,振翅徘徊于穹顶之上。喜悦的发出“湫湫”的鸣叫,纯白的羽毛未等落下就化作光点散在半空。 深陷于孤独的彷徨中的白猛地看向一个方向,活力与生机一下子又回到了他身上。 “救命!有人在吗?” 嗯,我在呢。 他拔腿向那个方向义无反顾的跑过去,眼睛明亮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  即使是被剥夺了很多以后,白抑或勇者,他依旧是那颗永不坠落的太阳。 ☆、新朋友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金发的少年在林中狂奔,头发上沾了些叶子,脸脏兮兮的,衣服也让树枝挂破了,狼狈万分的样子。“我警告你,你别追了听见没有。你物抗点的高,但是我也是有法师队友的我跟你说。” 安塔诺矮身避过迎面而来横在路当中的树枝,却没注意脚下,让崎岖粗壮的树根绊了个踉跄,一下子就被后面的大家伙追上给摁在了地上。 追他的大家伙形体似狼,却长着虎头,额生尖角,是受魔气感染所产生的种族中较为顶尖的一种,被命名为蚩愉。这种魔兽能抵抗一切物理性伤害,是战士的克星。它们对待抓到的猎物不会马上杀死,而是会先吃掉他们的快乐,看他们在绝望与悲伤中死去。 总之,是相当恶劣的一类魔兽。安塔诺当初翻书见到关于他的描述时,就对这种会吃人快乐的魔兽产生了心理阴影。不会笑、也不会再感到快乐,他打了个寒颤,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怕。 他本来是和墨菲一起进来了,但没想到这破林子邪门的很。他们俩中间也就隔了个拳头的距离,结果走了两步就找不见人影了。 安塔诺挥舞着弓,弓被蚩愉轻而易举的弄断。巨大的虎头朝他低下来,安塔诺“嗷”了一声,两手死命的抵住,一边大喊“救命啊!有人在吗?随便来个法师就好,死人了!!!” 迷雾中念咒声由远至近,狂风骤起刮的人睁不开眼。安塔诺眼睛里进了尘土,眼泪止不住流。他突然听见蚩愉愤怒的吼叫,身上一轻,一只手突破雾气将他拉了就跑。 “呜啊,”安塔诺被猛地一拉还没才晃过神来,只觉得自己跟放飞的风筝似的,拉着他的人跑的飞快,而自己脚都沾不着地。风呼啦啦的吹的人脸疼,他一张嘴就灌了满嘴的风,到嘴边的话都灌了回去。 白倒了个手,扯着安塔诺的衣领三下五除二的跃上树。他竖着耳朵小心听了听,确定那蚩愉没跟来才松开手。“抱歉,”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避过安塔诺的目光垂下头,“我听见有人在喊救命,所以——不过现在没事了,我这就离开。”说着也不等安塔诺说些什么,手匆匆覆上树枝轻轻一撑就像片羽毛似的,轻飘飘落在地上。 “哎,别走啊。” 白抬头看去,金发的少年从树冠中探出头,笑容灿烂。“我又不会爬树,你把我放这我怎么下去?”白耳尖通红的跃上树将他带下来,又想走。安塔诺拉住他的衣角,“你就这么把我扔这了?”少年人耍着无赖,“你刚才拉着我跑的那么快,我可没记住路。万一晕头转向的又碰上蚩愉,那可怎么办?你得负责的。” “我、我,”白吞吞吐吐了 分卷阅读198 半天。他低着头,有些长了的头发斜下来遮住了眼睛,却也将通红的耳朵都露了出来。从小到大,对他避之不及的有,对他别有所图或是觉得他好忽悠的也有,像这样的阵仗白却还未遇到过,一时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安塔诺早认出这就是他先前觉得有缘相交朋友的那人,再看他的反应更觉得有趣,更想与他交个朋友了。“要不这样,咱俩结个伴一起走。我朋友墨菲是个法师,等找着了他我就不用怕蚩愉了。” 白闷声答了句好,安塔诺跟在他身后嘴不停的问来问去。 “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白。” “就只是白?这名字也不错,一听就很适合你。”安塔诺闲不住,一会折支花,一会跳上凸起的树根。 “别碰。”白抓住他又要往一朵漂亮的花伸出的手,手一触即分。他扔了颗石头过去,漂亮的花立即动了起来将那石块化的连渣都不剩。白抿唇说:“很危险。” “好险好险,”安塔诺跳到白身旁,“你知道的好多。白,你又救了我一命,我得好好报答你才行。”然后他就瞧见,边上闷头走路的少年藏在头发中的耳尖又红了。 “不用报答。” “那可不行,我的命可值钱了,不报答你一下多划不来。” 白又不说话了,他实在应付不来旁人的热情。安塔诺好笑的挡在他前面,低下身,看着他藏在头发后的眼睛,说的格外认真。“墨菲还老说我容易被骗,我看你才更该被数落数落。小白,你怎么就这么傻乎乎的,我说什么都信,还连报答都不要。” 白茫然的眨了眨眼,安塔诺突然伸手想捏捏他的脸,白吓了一跳本能往后一躲,他的手只好顺势落在了白的肩膀上。“我在说你笨呢小朋友。”亲昵的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近了些,“作为救命之恩的回报,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生死之交的那种明白吗?” 朋友两个字像是钥匙,命运之轮被隐形的手推动,不被人听闻的齿轮转动声咔咔作响。 “朋友?” “没错。说不定以后咱们也能效仿史诗中所写的勇者大人那样,组一只小队,创一番辉煌。”安塔诺拍着胸脯说的豪情万丈,可惜没帅气两秒,他就缩了缩脖子,“墨菲那个人就是嘴硬心软,他之前说的你别放在心上。等你们混熟了,有墨菲在,脑子什么的就完全不需要了,尽情浪就好。别说是我说的。” “墨菲?” “对,就是你之前见的那个黑翅膀的羽人,总是碎碎叨叨的,虽然知道他是为我好,但真的好可怕。”说起这个安塔诺还心有余悸,“又一次我一时心软,把带的钱都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结果回来以后他一刻不停、一个脏字也不带的数落了我半天,并在接下来的一周扣了我的零花钱。”他打了个哆嗦,“实在太可怕了。” “你们的关系真好。”白认真的点点头,灰色的眼角熠熠生辉。又绕过了一棵树,依稀传来一些水声,前方的雾似乎更浓了。“他愿意为你做可能吃力不讨好,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朋友决裂的事情,而你愿意纵然他。这样很好。” “也没有了,”安塔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起我和他的友谊还要从很久之前说起,那时候我俩还都是小豆丁来着。然后——” 山上观看招生的老师们围着那些代表各个考生的虚镜议论纷纷。 “唉,今年考生的质量不太行,比我那届差远了。” “搞了个迷雾迫使每个人面对自己最恐惧的事物,我倒觉的这考题难了些。”一把白胡子的瘦老头老神在在的说:“心魔这玩意,说事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对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崽子,还是有点早了。” “哼,自己的心魔都看不破,更不要说以后坚定的在自己择的道路上走下去了。要我说,心志不坚的那些人,早剃掉也好。”红袍子的中年人脾气暴躁,脑袋上一双猫耳朵动来动去,让一边的几个女导师颇为意动。嗯,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这个老师脾气那么差,还能连续七年登上最受学生喜爱榜榜首的原因了。 披着身莹绿色夺目羽衣的女人微眯着眼,尖利的爪子指向其中一块屏幕。“我倒是有些好奇,按理说此次考试是把每个人都分隔开的。那这个小崽子是怎么在没破解自己的恐惧的情况下,跑到别人的试炼中的?” 她所指的虚镜中,赫然是白冲破迷雾将安塔诺拉出来的那幕。 “嚯,老鬼你还说没资质好的,这不就是资质好的?能靠信念联通到旁人,这小子准是个绝世的大好人。”少年模样的树族导师长叹了口气,“呼,这可难办喽。这世界上,太好的人可难活的长久。还是他救的那个金毛小鬼看起来还不错,进退有度,人好却有自己的分寸,能好好活着就肯定会有番成就。” “说的不错。”白胡子老头笑呵呵的说:“但我还是喜欢救人的那个小鬼。” 这边争论不休的时候,山顶的大殿,历代勇者的小队成员们的魂魄已经暂时回了中级修养。亡者待在生者的地方,毕竟不能长久。朝朝西斯坐在 分卷阅读199 座椅上,看四下无人,自家侍从也不在,之前高人的派头立即丢的影都找不着。 看着虚镜中白认真的神情,朝朝西斯嗷的一声捂着心口在宽大椅子上滚来滚去。“不愧是勇者大人,不管过了多久都这么帅,太棒了!”在死极的这些年里,他没少听自家黑大人念叨勇者的故事。 筛掉傻、脑子有病、人格有缺陷、大概可能脑子进了胶水等极具私人情感的词汇,朝朝西斯从黑的只言片语中拼凑起了一副极其伟光正、大义无霾的勇者形象,并将其立为自己的奋斗目标及终身偶像。 在黑翘班离开死极,并变着花样让他帮忙加班的数百年中,朝朝西斯无数次的问自己,为什么没有遇到一个像勇者那样的顶头上司。 前段时间,老长时间没回去过的黑传来消息,让他来原世界出差的时候,他兴奋的一晚上没睡。与男神面对面的机会!与男神亲密接触的机会!过于兴奋,使人猝死。 不行,忍不住了。我要去见男神,现在就要jpg. 朝朝西斯从座位上跳下来,一落地就变成了个十四五的少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脚,他嘀咕着,“要不再大一些?”身体抽条似的又拔高了些,现在像是十八九岁的模样了。“应该差不多了。” 微不可查的光一闪而过,他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纸条飘飘忽忽的落在地上。纸条上以纤细的花体工整的写道:命运需要一个推动者,而我将去赴这场相约已久的约会。 作者有话要说:  勇者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呢?如果说每个人都会看到自己最恐惧的动向,白看到了孤独,安塔诺看到了会使人不再快乐的蚩愉,那么勇者看到了什么? 小伙伴们,要来猜一猜吗? ☆、神棍上线 幼小的孩童站在广场的中央,黑色的翅膀被铁链拷着拖在身后。广场的看台上密密麻麻围满了看不清脸的人,听不清的恶言恶语填满了耳朵。墨菲扯了扯嘴角,低骂了一声,“见鬼的考题,还不兴人有点隐私吗?” 不过是把当初的事情再做一遍,年幼的我尚能做到,长了那么多年,可不会越长越回去。 每个羽人都有个伴生的能力。小小的孩子抬起头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人平静的问:“你说,我能挣脱这镣铐吗?” “哼,想都别想。” 异能名为墨菲定律,对于能力者提出的问题只能回答不确定的答案。如果做出确切回答,答否,则问题按是判定,反之亦然。 问题被否决,能力发动,镣铐打开。墨菲揉了揉手腕,阴狠狠的说:“正巧觉得当初那么解决便宜了那些家伙,就借你们好好出出气好了。” “他什么时候能醒?真的好慢啊。” “你别急,他这应该是陷在心魔里了。等打破了心魔,很快就能醒过来。” 墨菲察觉到是幻境,所以毫不克制的直接开了大招,一手放着法术,一手挥着剑。后来觉得不过瘾,干脆把魔法覆在剑上,追在一个广场上千号人后面呼啦呼啦的砍人。一通乱来,眼见剩的人越来越少,他眼前一黑就从幻境里出来了。 他现在头疼的很还晕的难受,就听见头前头又两个人在嘀嘀咕咕的说话。别说,前头一个说话的声音还挺耳熟的。 “安塔诺你是不是不长记性!我都说了不要乱交朋友了!” 安塔诺缩了缩脖子小声跟白说:“你看他,还没等睁眼就先骂我。” 墨菲呻【吟】一声,抬手揉揉阵痛的额角,“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感觉脑壳更疼了。那破幻境竟然还关联着身体,失策。 “这是?”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发现说话的另一个也有些眼熟。墨菲眯着眼细细打量着白,恍然,“你是先前和这个二货坐一块的那个可能怀有异心,就算没有也肯定不会让人省心的小鬼?” “墨菲,别这样。”安塔诺笑嘻嘻的挡在白前面,“我觉得你可以去掉前面怀有异心的前缀了,当当当当!”他做了个撒花的动作,“隆重向你介绍我的救命恩人,白!” “详细说说。” “哦。”安塔诺兴致勃勃的说起自己的遭遇,从碰见蚩愉到艰难逃生,还不忘着重渲染一下白犹如神兵天降救他于水火的英勇壮举。他手舞足蹈,连说带演,看的墨菲黑了脸。 好像表示不认识这个二货。捂脸.jpg “总的来说,就是这样。” “好的,你可闭嘴了。”安塔诺捂着嘴,还在试图和白进行眼神交流。墨菲扶额,不行了,看他那副蠢样子就头疼。安塔诺的叙述容易夹杂个人情感,十分最多信七分,真实情况如何还有待验证。不过现在还有个问题比较紧要,他看向白,“如果我的猜测没错,蚩愉应该也是幻境。按理说每个幻境互不相通,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就那么找到了啊,”白不解的看着他,手指微微蜷缩。那种身陷于粘稠的使人窒息的寂静中的感觉仿佛还残留在指尖,如果说先前的都是幻境,那么他恐惧的是什么?是孤独吗?如果他所恐 分卷阅读200 惧的是孤独,那么眼前的一切,会不会也是幻境依照他的渴望幻化出来的? 他看着身边挤眉弄眼的金发少年,又看向脸色不太好大概先前的影响还没完全消失的羽人,目光茫然又陌生。 墨菲牙疼的看着这小子说了句话就突然走起神来,眼神还变得那么奇怪,准是一不小心多想了什么。心道“我果然没觉错,这小子不仅麻烦,还是个爱往死胡同里钻的麻烦精。” “呼啦”照头给了他一翅膀“回神了。” “你的幻境是什么?”墨菲看白迷迷瞪瞪的样子,要不是扇旁边金头发的那个二货扇多了,感觉都练出来了,他还以为是一不小心用大了力气,把他敲傻了。 白伸出手点了点墨菲与安塔诺,神色黯淡的说:“你们。” “不,我们不是不是幻境。还有别的什么吗?” “你竟然以为我是幻觉吗?好伤心,”安塔诺在旁边上蹿下跳的蹦跶,一会西子捧心状,一会在墨菲眼前做个鬼脸“幻境都是人最恐惧的事的话,问的这么直接是不是不太好?” 墨菲一手糊过去把他脸推开,“你没看出他状态不对吗?” “好像是有点?” 这人没救了。“你既然说要拿他当朋友,朋友出了问题你是不是要帮忙?” 安塔诺点头。 “帮忙需要对症下药,你不问清楚问题出在哪里,怎么帮他?” “有道理。” “说到底还是怀疑,说的那么好听干嘛。” 墨菲警觉的拉着安塔诺后退了几步,与气场陡然生变的白拉开距离。却惊觉身后一疼,一回头发现翅膀上有块地方的羽毛少了不少,露出粉嫩嫩的肉来。他连忙把翅膀一收,防备的问:“你是谁?” 下线已久的勇者一回来就察觉到了白心防空虚,不在状态。立马把他摁了下去,秒速上线。 “这你不用知道。小崽子疑心重,我就算告诉你了,你敢信吗?”眼角微挑,变成深灰的眼睛带了两分讽意,“我出来是想告诉你,这傻小子也是有人护着的。纵你有两分本事,但在我眼中还差得远了些。所以别没事找事,跟我家小子多稀罕和你家那黄毛往一块凑一样。” “我脾气不好,懒得忍你这破脾气。再有二次,打折你的腿。”牛气完速度退场,勇者把还傻不愣登的问他“你回来了”的白往外头一丢,掌控身体的就又换成了白。 “那个——” “算了,不问了。”墨菲低沉着脸,丢下一句话就走。等走了两步,听见身后没动静,一转头看见那俩人面面相觑的,还站在原地。“愣什么,不是说要一起吗?再磨蹭下去,你们俩是打算直接住在这吗?” “他,怎么了?”暴躁羽人身后,两只小动物窃窃私语。 “让人怼了不开心?”安塔诺小声说:“不过你不用担心,男人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正常操作。” “哦。”勇者下线时专门吼了他句“敢把我的事说出去,我就夺舍你。”尽管能听出他也就是一说,白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听他的。总归是供了好些年的神明大人,听神的话属于正常操作。他闷头想了想又问:“其实说也没什么的。我的幻境里只有我一个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 安塔诺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打了个哆嗦,“正常,这个搁我身上我也害怕。跟你说,我这个人最耐不得寂寞了,哪怕一时片刻呢,没人跟我说话我都能憋死。” 墨菲怒气累积中—— “那怎么办?总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吧。” “还能怎么办,就学着自己跟自己说话呗。”金发的少年笑的阳光灿来,白却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笑容之下的东西。 “不知道学院是什么样子。” 安塔诺失笑的揉了揉白的脑袋,“看你不大,感觉倒挺敏锐。不过,你这转移话题的方法也太生硬了吧。” 墨菲怒气顶格,爆发警告—— 后面那两只还在旁若无人的说这说那。知道白的好心,安塔诺就顺着他的话说起了学院,两个人肆无忌惮的发散着思维,以及说到学院内会不会有羽人又或者兽人同学兼职运输。毕竟学院那么大,光靠两条腿走怕不是要累死。 攥拳,不忍了。翅膀暂时不想用,墨菲干脆提起自己的法杖给了两人一人一下,还多给安塔诺补了一下。虽然他之前对白抱有怀疑,但也能看出来白是个话不多的孩子。现在这么话痨,一定是让这只二货带坏了。 “我拜托两位,现在还是试炼途中,你们就不能保持警惕心好好考试,悄悄话留着以后再说吗?” 墨菲:和善的微笑.jpg,让我看看是哪个小点心还在嘚啵嘚,近战法师在线开瓢了解一下,不谢 另一边朝朝西斯成功混进了作为试炼场的,山门与学院大门之间的那片森林。不慌不忙的抛着水晶球准备算个命先,这个算完还可以尝试一下某世界的东方龟壳占卜或者好不容易啃下来的《易经》。 嗯,新 分卷阅读201 学的塔罗牌也可以试试,茶梗和咖啡渍太麻烦。这里都是雾,所以观星PASS。总之,多次实验提高准确率,算命也要讲究科学。 这一算不打紧,就耽误了一点时间。 然后朝朝西斯就瞧见一个一身光明教廷那边圣女打扮的少女,左顾右盼的想要过山门。新世界救世神教,又名勇者教最为盛行。光明教廷由于旧世界时出了个神经病教皇所以格外不受待见,哪怕到了新世界人们也下意识的不去信仰它。 现在好像就剩了表面光鲜的建在深山里的主殿,教内神官日常出去忽悠人再被人打回来,然后日常穷的揭不开锅。 现在来了个光明教廷的圣女,鬼鬼祟祟的想要往从名字看就是站在勇者这边的拉维诺学院里钻。这事,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此处需感谢死极掌控者黑大人百年如一日翘班的栽培,整日除了除了乱七八糟的事务,还要应付那些执念未消不能投胎,整天想着搞事情的魂魄们。就此,锻炼了一身套话技巧和超越百八十个影帝的演技。 兜帽一戴,手里捧着最适合装神秘的水晶球,(划掉)神棍(划掉)占卜师朝朝西斯正式上线。 “女士,我想你大概需要一些帮助。”刻意压低显得神秘的嗓音,法力做出来的阴冷感和烟雾。除了差个黑大人说的什么BGM,这次出场简直完美。嗯,小本本记一下,见偶像的时候要把BGM也准备上。 作者有话要说:  神棍朝朝西斯的秀场,以及恭喜白和勇者再次会师。 不知不觉就一百章了,好快啊。夸夸自己,嘻嘻。 以及,评论区终于解封了,过于快乐!! ☆、一场闹剧 出了幻境,后面的路相对而言要好走一些,起码白三人是这么认为的。 除了防不胜防随时发动突袭的植物,藏身于林中的魔兽以外,有些麻烦的也就是安塔诺看到路上漂亮的野果总想去摘了尝尝,白看见别的考生,总想上去帮忙。前者每次伸手都会遭到冷着脸的墨菲的法杖毒打,后者同样是被墨菲转没听见,直接一个魔法束缚将人拖走。 好不容易走出森林,迷雾散尽,眼前的豁然开朗,一入眼的就是汇聚了各族特色的高大校门。校门前除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老师,就是或多或少都有些狼狈的考生们。先白他们到的人不多,粗略一看零零散散也就三四十人。 相比之下,白三人的状态算是比较好,只是衣服脏了些,即没吐血也没缺胳膊少腿。这里需要特别问候一下不远处躺在地上跟小喷泉一样,咕嘟咕嘟往外吐血的那位兽人族同学。 考试时间还未结束,墨菲就拉着身后两只小动物寻了个偏僻没人的地方养精蓄锐。一直到日头落下又升起,又慢慢移向正中,钟声落下响彻自山门而上的每个角落——考试时间到。 白胡子的老师敲了敲嗓子,说的话轻而易举的传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现在,我宣布——” “等,等一下。”一个少女气喘吁吁的从林子里跑了出来,她穿了身干净飘逸的白色裙装,身上还戴着华丽的饰品。看着不像来考试的,倒像是大户小姐出门参加姐妹们的聚会。她身后一个穿着黑袍手捧水晶球的人悠哉悠哉的,踱着步子走出来,停在与她十步远的地方。 “这位小姐,钟声敲响,考试时间已经结束。稍后会有人将您送回山下,如果有意愿,欢迎明年继续报考本学院。”站在台下的眯眯眼羊族老师温和表示。然而有人就是不听,非要挑战一下权威。 “我之前一直在闭关修行,所在位置偏远,并没有设置招生点,这本来就是你们的失职吧。我对贵学院慕名已久,这才选择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我到时招生就已经开始了不知道多久,粗略算来,我所用时间应该比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要少吧。” 少女神色傲慢,说着大部分人其实也就囊括了在场全部。“我本以为贵学院的录取方式会灵活一些,又或者更讲究一些公平,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 “她是傻子吗?”安塔诺一脸震惊的和小伙伴吐槽,感觉自己挂了一脑袋的问号,“统一时间统一方式,这都不算公平,难道非得破格算她通过才算?” “把你过盛的同情心收一收,规矩就是规矩。”墨菲一把扭过白担忧的往那边看的脑袋,才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她怎么可能是傻子,傻子都比她聪明。拉维诺学院的学生都是未来的精英,结果她一张嘴就得罪了一整。就算她真有本事进学院,也混不下去。” “你们就当看戏就好。” “哇,”安塔诺吓得往后一窜,“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伪装成占卜师的朝朝西斯微笑,“大概是在你们说她是个傻子的时候?”他看向白,摘下帽子又把水晶球往袖子里一塞,向他极绅士的鞠了一躬,“非常荣幸见到您。” 他手在白耳边一晃,手中就多了一束开的正艳的玫瑰。朝朝西斯将花举到白的面前,在花后笑的愉悦,“这是送给您的花,愿您的未来如这花一般灿烂而热烈。” 分卷阅读202 白察觉到了他确确实实的善意与亲近,虽然搞不懂状况,却还是接过了那束花,“谢谢,”他歪着头想了想,又补了句,“我很喜欢你的花。”附赠一个浅浅的微笑。 知道这叫什么吗?朝朝西斯按住内心无声尖叫着“嗷嗷嗷,偶像对我笑了,他笑的真好看,啊,我死了!我还能再死一次,不要拦我!”的小人,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算半个死人,不会兴奋面红耳赤吓到偶像。 “咳,还请听我为您讲述这场闹剧。” 事情要从钟敲响前的六个小时,大致在深夜时分,白已经被墨菲摁着头强行进入梦乡开始说起。 原名刘熙,现名安娜维尔。作为一个普普通通,每天过着yy泡上男神、成为锦鲤,走上人生巅峰的大学女生。虽然每天懒懒散散,不怎么努力,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对那些得了荣誉的人发表看法。 比如“这个一定有后台,”“你看她那样,这奖金还不知道怎么得来的呢,”等等。外表还是个少女,内心却已经提前进入了某部分闲来无事的中年妇女乐于八卦和说三道四的阶段,充分显示了自己的成熟,实在可喜可贺。 以及抱怨老天不公。 “我这么努力,凭什么这个没我的啊?”“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小说里电视里那些女的撒个娇卖个萌,随便掉两滴眼泪都能嫁给高富帅,我却还是个不太单身。”又或者“老天真不长眼,这明星还没我好看呢,丑死了。怎么也没个星探挖掘我一下。” 兴许是老天被她念叨烦了,决定成全她一下。某日刘熙与室友八卦完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后,正躺在被窝里对着视频剪辑里的男神发花痴呢,突然就腿抽筋动不了了。紧接着眼前一黑,连手机带她都被丢进了这个大杂烩架构的艾斯梅尔大陆。 刚穿过来时她还有些懵,可是看了镜中自己现在倾国倾城小白花的相貌,又在街上瞅见了各族的美男精灵族的出尘、兽人族的健壮、羽人温润。一时就光顾着兴奋,害怕什么的早就团吧团吧不知塞到哪里去了。 刘熙少女一拍脑袋,我这不就是标准的女主剧本吗?现代科技来一发,保管震傻这些魔法玄幻侧的乡巴佬。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虽然混的工科,但是少女她从没怎么用心听过课,每年考试挂科以打计算,根本搞不出来现代科技产物。 她雄心勃勃的在街上闲逛,一边鄙夷的看着街道两旁简朴的平房和那些看似神奇的魔法道具,一边与自己生活的现代进行对比,幻想着自己走上人生巅峰,坐拥无数美男的未来。说巧不巧,撞上了下山传教的光明教廷神官。 光明教廷,这个在刘熙看的小说里,要么是幕后黑手大BOSS,要么是主角高大上背景的词让她果断眼前一亮。心想着,这不就是送上门来的金手指嘛,当即就自己凑了上去。 神官也很高兴。难得碰见一个长得漂亮又对救世神不感兴趣的姑娘,还自愿加入光明教廷,这大概就是神的启示吧。 “救世神又如何,说不定救世者就是灭世者,自编自演罢了。”八卦本性加阴谋论本性加本能性贬低,刘熙一番言论成功戳中了神官的点。再加上她不经意间掏出自己的手机,放了首歌。奇妙的旋律和神奇的小盒子,更让神官颇觉受到了命运的指引。 “感谢光明神的指引。”两人一拍即合,刘熙就被神官带了回去成为了光明教廷的圣女。虽然看到光明教廷的时候失望了一把,但仔细想想,说不定拿的是逆袭崛起的剧本呢?刘熙瞬间又鼓足了干劲,一听说拉维诺学院招新的事情就决定参加。 在她浅薄的认识中,还有什么比去对头的地盘上,将对方的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碾进尘埃里更打脸的。而且如果能把那个学院的人都吸引过来,让他们改信光明教廷就再好不过了。可惜她对艾斯梅尔还不熟悉,一路赶来颇费了些周折,成功错过了试炼开始的时间。 当她抱着趁此机会后来居上,来个印象深刻的登场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位手捧水晶球的男子,“女士,我想您大概需要一些帮助。”突然出现的神秘人裹着黑漆漆的袍子,看不清脸,但磁性的声音已让刘熙断定这一定是为英俊的男子。 “你是谁?” 朝朝西斯轻声说:“正如您所见到的那样,我是来帮助您的人。美丽的女士总会得到更多的眷顾,不是吗?” 美丽的女士,刘熙念叨了一遍有些脸红,更多的却是自得。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第一位凑上来的追求者,我拿的果然是女主的剧本。是的,她已将闲来无事演场戏的朝朝西斯当做了自己女主身份的佐证。 “那你能帮我什么?”她自傲的抬着下巴,却不知朝朝西斯正在心里疯狂作呕。他有一点读心的能力,在看到这个女人将他说成追求者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就深入的扒了一点。然后,他就看见那个女人幻想的自己跪在她脚下眼神痴迷的说着情话的画面。 不,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晚饭都要吃不下去了。 “我是一个占卜师,能带来的帮助自然是关于命运。” 分卷阅读203 “不,”刘熙不屑的说:“我从不相信命运,命运不过是弱者拿来聊以□□的借口。” 朝朝西斯在心里吐了吐舌头:可算了吧,说这话你好歹得是个强者。像你这样的,我动动手指都能摁死一打。借着没人能看见他兜帽下的脸,朝朝西斯的笑容越发和善。 来,朋友,让我告诉你什么叫命运。你再在我的底线上来回蹦跶,被我打死就是你的命运。 “好吧,我赞同您的说法,”并不是。朝朝西斯语气也越发和善,“只是,您是位强大的女子,与我想保护您并不冲突。还请允许我能跟在您身后,以自己的双眼见证您反抗命运的道路。” 这话说的无疑非常对刘熙的口味,她露出个自以为美丽张扬实际上一点和她小白花的外表怎么看怎么违和的笑容,说:“当然。” 一踏进山门,朝朝西斯坐视对方直接掉进了幻境,还兴致勃勃的将幻境改成了连环版,喝茶围观。没想到这个家伙比想象中的还要无趣,钟声都响了,她连第一重幻境都没过去。 最后还是他做了点手脚,将这个女人直接弄到了出口边缘。然后很配合的给晕头转向的刘熙送上掌声,“真是太棒了,能用这么短的时间通关,您果然是为不同寻常的女士。” 看刘熙刚才的表现,就知道她应该是当真了。 不知从哪里搬来的小餐桌,桌上摆满了各式点心还有一壶温度恰好的红茶。“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您喜欢喝红茶吗?”朝朝西斯笑眯眯的看向白。 如果是在漫画里,你大概就能看到白身后布满问号的背景板。“唔,还好。” 茶壶自动飞起来给白面前的茶杯沏满红茶,方糖从糖罐里跳出来自觉的跳进杯子里,快速融化。“请用。” 白小心的抿了一口,眼睛微亮,茶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好。“谢谢。” “那么你们呢?想喝点什么?”朝朝西斯终于有功夫把注意力放到从刚才起就被他刻意忽视掉的两个人身上。不要在意,这只是一点粉丝的小情绪,类似于第一个和勇者大人成为朋友的竟然不是我、能和勇者大人做朋友你们竟然还这个态度,差劲! 两个人,墨菲的眼里写满对不明身份人员的怀疑,安塔诺则更多是凭直觉:嗷,这个人刚才给白送花!他是不是不安好心?他眼睛都快黏在白身上了,这人一定不安好心!!如上所述,有点老父亲的迷之感觉。 “所以,您跑到这里说上这样一番话,到底是为了什么?”墨菲第一回合放出安塔诺,金毛少年将白挡在身后,果断拉开比自己更傻的小伙伴和陌生人的距离。 朝朝西斯有些不爽,又摸出了先前不知道塞到哪里的水晶球,“都说了我是个占卜师,来到这里自然是受到了命运的指引。” “你的证据呢?如果没有证据,我也可以说羽人的特殊天赋告诉我,你会给我们带来麻烦,所以阁下最好速度离开。” “那不如我为你卜一卦,如何?” 小剧场: 一代勇者小伙伴们:崽有了新的小伙伴,又欣慰又心酸。崽啊,要不考虑一下,不要五险一金我们也可以二次上岗的。 白:你们都是我的翅膀。慷慨的播撒友谊,让世界充满爱.jpg 勇者:这破世界没法待了,凉了吧。大刀四十米,一米都不想让你.jpg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日更两章,还都是肥章。不知道有没有读者看。 我真的好累,肝疼,肾虚还濒临猝死。 ☆、学院时间 “让我看一看,让我看一看。”朝朝西斯专注的看着水晶球,气氛好像突然变得沉重。受此感染,安塔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墨菲眼中也带了两分犹疑。 “不可否认,那边那个金发的小子,你会成就一番事业。命运待你不错,虽然有点磕磕绊绊,但那是在把你往荣耀的那条路上推。而你,羽人族的小子——”朝朝西斯拉长了尾音,“多疑,又敏感,很显然来自于你幼时的经历。 不过放心吧,这也是成就你的基石。你要经历的更多,比如学会怎么隐藏情绪,比如学会交付后辈。但毋庸置疑,当你真正做到时,你的前路一片辉煌。” “至于后面的那一位,”目光投向从安塔诺身后探出头来的白,看着他清澈的灰眼睛,朝朝西斯的目光也跟着柔和下来。他不经意的用上了敬称,“那一位哪怕藏身于人群中也一样惹人注目,犹如砂砾中混进的透明宝石。你的纯净难免会惹来伤害,但这不代表你不会还击。” “恕我直言,您就像面镜子,公平而慷慨的以他人对待您的方式回复给每个人。毫无疑问,您会得到幸福。” 大概是他的神情太过真挚,让墨菲的防备放松了些。不过这正经没持续多久,朝朝西斯带好帽子,原地活动了活动手脚又伸了个懒腰,“闹剧虽有趣,但一直闹下去就不太好了。”他致了个礼,“三位先生,请恕我先告辞去给那边的剧集落下帷幕。” 试炼关是幻境,能通过 分卷阅读204 关卡上到山上的考生在心境上都是过得去。有脑子,也会用脑子,最起码不会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的三两句话就蒙了眼睛。是以,一个个都是拿看傻子或疯子的眼神在看刘熙。 这成功把刘熙激怒了,在她的想象中她把自己放的很高,所以现实中也容不得别人有半边不合她意的地方。她照搬了句穿越前看来的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拉维诺学院的素质我算是见识到了,我们走着瞧。” “走着瞧?瞧哪啊?”能进拉维诺当老师的,性子里就没有别人上门找事,自己还要摆着脸忍着这一条。一直笑眯眯的羊族老师表示,你看看我头上的角,在说一个字试试?“这位女士,我劝你尽快下山,我们拉维诺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后面纤细的精灵族美女老师已经张弓搭箭直指刘熙,“跟她费什么话,多少年没这种觉得我们学院脾气好来闹事的了,也该帮他们回忆回忆。”羽箭离弦,像是消失了一般,在眨眼就出现在刘熙左肩。箭头入肉三分,又没穿肩而过,足以显示她的箭术。 刘熙后知后觉的感到左肩一阵钻心的疼痛,怒目圆睁的瞪着射箭的精灵,千百句咒骂想说出口,却疼的张不开嘴。额头顷刻就疼出了一层薄汗,嘴唇也疼的煞白。 “能口出狂言我还以为你多有本事,原来也不过如此。”精灵族的老师收起弓,冷哼一声,“这不过是小惩大诫,再不离开,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抱歉抱歉,这就把人带走了。”朝朝西斯上前抓住刘熙的肩膀,利落的一掀斗篷,人就消失在众人眼前,直接出现在山门外的空地上。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让他们受到惩罚!”刘熙迁怒的朝着朝朝西斯大吼,不过可惜,“真抱歉,现在我可没什么心思陪你继续玩过家家的游戏了”刚好手里还拿着水晶球,朝朝西斯掂了掂重量,抄起来直接朝刘熙砸了过去。 一发命中,完美,刘熙获得晕厥BUFF。 将幻境里的东西与她刚才说的话结合一下,证据链完整,可证明这女人是个越界者。听说勇者大人成为生级掌管者后也在干着审判越界者,修复世界的事情。朝朝西斯摩挲着下巴,想,我这算不算是向偶像看齐? 不管了。利索的把灵魂剥离出来,身体用魔法发回原籍,灵魂模糊掉记忆扔回原世界。偶像还在学院内,他可不想在无关人等身上浪费时间。 不过折腾完这桩,朝朝西斯想了想,摸出个样式普通的手机,随便摁了几个键,“是黑大人吗?” 刚端了一个时空管理局据点的黑站在一地奇形怪状的躺尸中摸出手机,“有事说事。” “是这样,我这边逮了个越界者,味不太对,感觉有时管局那帮耗子插手。信息已发送,你记得查收。对了,我会帮你照顾好勇者大人的,不用谢。”朝朝西斯潇洒的不等那边发飙就挂了电话。 “这臭小子,”黑翻着手机里的信息,露出嗜血的笑容。很显然,有些家伙要倒霉了。 刘熙事件结束后,入学礼一切顺利。拉维诺属于自由选课制,但课程存在偏向性,各个职业相同的课程讲的内容也不一定完全一致。安塔诺侧重弓箭手,墨菲侧重羽人专研与法师方面,选修了剑士课程。白没什么侧重,几乎整日游荡于各个课堂。哪个有课就去听哪个,时间重合就战士优先,没课的时候就整日泡在图书馆里。 时间过得飞快,白他们这一批学生的差距不断拉开。墨菲和安塔诺分别是法师与弓箭手方向的佼佼者,白不同。他不管哪门课程都是做的恰好,不急不缓,不上不下。尖子生所接触的圈子与中庸学生所接触的截然不同,即使是不好相处的墨菲身边也逐渐多了许多朋友,肉眼可见他的性格在渐渐变得柔和。 而白的个性使他与每个人都相处的不错,但却没什么真正的朋友。安塔诺与墨菲不找来时,他总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看书,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行走于学院的每一条道路。 安塔诺对白的态度依然如往昔,但他随着学业的继续,身边交际圈的发展,他太忙了。于是,友谊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越拉越大。 在一个黄昏时分,白正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静静看书。“他有多久没来找你了?”沉寂了许久的勇者突然问。 “什么?” “你的朋友们。” 白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两片阴影,他回以漫长的沉默,勇者也陪着他沉默。他的书还有很厚的一部分没有看完,可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我还在幻境里吗?”我还在幻境里吗?热闹过,然后再落进一个人的孤独里。这是场幻境吗?如果是,我就可以说服自己不感到难过,因为醒来之后,这一切就都不曾发生过了。 勇者没说话,答案已经刻在白的那部分灵魂中,每一个字眼都写着真实,他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又过了几天,课程结束,熟稔的同学之间相互道别。 “白,谢了,就知道找你准没错。”这个同学借走了白的笔记。b 分卷阅读205 r   “嘿,白再帮个忙呗,这事忙完我请你吃饭。”这个同学拜托了白帮他修改一份文件,然后就匆匆离开。 一个,两个,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了。白手指蜷缩着收回手,今天也没能成功说出去一个“再见”,或者“明天见”。 这几天他近乎自救的尝试着像正常的同学那样去交朋友,说些俏皮话,假意拒绝,并说“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啊”这样。得到了一个诧异的眼神,几个“白,你变了啊。”总的来说,一无所获。 从窗边路过的同学说着学院赛的事宜。墨菲和安塔诺今早作为学院代表队的一员离开学院,没有道别,没有提前知会,没有留信息。 “勇者,”白看着落日的余晖,并不怎么悲伤“我有点累了。”他闭上眼,再睁眼时深灰的眼睛闪过些复杂。白的灵魂陷入了沉睡,现在由勇者掌握身体。 一直在学院里转悠,变换着身份与白玩偶遇的朝朝西斯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起因是这样,他如往常一样,变幻成老师等着自己偶像来问问题。 “嗯,今天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熟悉的面孔上是不熟悉的表情,“每天变着身份来,不嫌累吗?”勇者勾了勾唇角,把课本拍在办公桌上。 朝朝西斯有点懵,但还记得要遮掩,“同学,你说什么呢?老师有些听不懂。” “别装了,你身上的味道再明显不过。”勇者轻车熟路的坐在办公椅上,白出场时纯善的外表生生让他弄出了心狠手辣大魔王的感觉。“死极来的吧。” “你是谁!”朝朝西斯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你不是整天说我是你的偶像吗?”勇者戏谑的看着他,“说说看,喜欢勇者什么?” “勇敢、奉献、大无畏,总之什么都喜欢,你管的着吗?” “你家大人怎么评价勇者的?” 朝朝西斯略有些迟疑,“——傻。” 勇者笑了,“他说的没错,以前的我确实挺傻的。先前那个你可以叫他白,他有些像没经历过死亡之前的我,天真又无趣,总觉得事事都是可以变好的。而我,你可以喊我勇者。算是死过无数次的那个版本,简单一点说就是黑化版。” “黑化版?”朝朝西斯有些迷茫,就像寻常人无法想象有一天太阳会代表夜晚一样,他也无法想象勇者黑化的景象。 “没错,就是会分分钟毁灭世界的那一种,怕不怕?”不等朝朝西斯说什么,勇者自己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抹去眼角的泪花,他伸了个懒腰,说:“算了,到时候你会知道的。现在我要先去好好享受一下我的校园生活了。” 惬意的走在校园里,勇者微眯着眼,像只慵懒的猫。突然冲出来一个同学,像是看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白,可算找到你了,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十万火急啊!” 享受被打断,勇者抬了抬眼皮,抓着他的那个同学突然感到一阵寒意。“抱歉,我们很熟吗?” “什么?” 一只手指拨开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勇者打量着眼前的人,脑子里仔细过了便。顶多也就是在同一个教室上过课,然后就被这位拉着帮过大大小小十多个忙的交情。“我们很熟吗?我有什么义务要帮你吗?” “咱们同学一场,同学之间,帮个忙而已。”那个同学被拂了面子,脸气的涨红。 “我每天跑那么多教室,认识的同学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是每一个都来找我帮忙,说实话,累我也要累死了。” 有围观的同学发出掩不住的笑声,那个同学的脸更红了,“你就直说帮不帮吧。” “不帮。”勇者笑眯眯的看着他。“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能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  仅剩慷慨的白,其实很脆弱,存在的意义完全在于别人。 朝朝西斯占卜时说的话虽然属于套在谁身上都能用的样子货,但是有一点他说对了,那个状态的白确实很像镜子。 镜子没人擦拭,几天就脏了,没人照,也就没了要的必要。 同样的道理,你们明白的。 ☆、不甘×释然 勇者懒得与这些小毛毛计较,将人说的面红耳赤后,自顾自的就离开了。随后的许多天,偶然有人会看着教室里的空位问一句:“白怎么没来?”旁的人就会说:“谁知道呢,说不定有事?”然后这个话题便不了了之了。 只是少了一个不熟识也不在乎的人,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朝朝西斯与他那座大殿中的幽魂们日益焦躁,不少灵魂已经开始着手研究起可以踏出大殿被人看到的方法。朝朝西斯跑遍了学院的每一个角落,各种寻人的法子都用了个遍。心慌于偶像大人的同时还要兼顾应付大殿里那些吵闹的家伙,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他决定再寻不着人就给自家上司去电,然后以死谢罪的时候,勇者终于出现了。 那是个清晨,黑云翻滚于天际,渐渐铺陈于头顶的天空。不多时,细密的雨落下来, 分卷阅读206 将人间拖进一片朦胧水雾中,所有的喧嚣一瞬远去。勇者就坐在亡魂所在的那座山顶大殿最高的殿顶上,盘腿坐着,手边放着许多瓶各个牌子的酒,都未开封。 “你怎么在这,你这些日子去哪了?你知道我、我找你找得有多着急吗?”朝朝西斯落在殿顶,一见到勇者就有一肚子的愤怒与着急想说,回过神时问出口的全变成了担忧与关心。“有没有哪里受伤?累了吗?坐在这里干什么?哪怕淋不到雨,你不冷吗?为什么这里放了那么多酒?你要喝酒?”然后在勇者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渐渐哑声。 “很担心?” “只是对学校的学生负责而已。” 勇者手里拎了瓶酒,晃了晃终究没有开封。“告诉你也没什么。我翻了翻学院里存的史料,又去外面走了走。” “外面,好玩吗?” “嗯——”勇者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噗的笑了出来,“挺好的,即使没有像我这样的人在维持世界的平衡,世界上依然有很多在为之努力的人,倒不如说没有我的新世界,看起来更美好了。” “不,这正是因为——”勇者大人的努力,这个世界才有了能成为如今这样的机会。 朝朝西斯一脸着急的想要辩驳,却被勇者制止,“不用把这些事情都归咎在我身上,单靠一个人可没办法推动一整个世界走到今天。” 一时无言,在风越大的呼啦声中,朝朝西斯搜刮着脑海试图找个能打破局面的话题。 勇者突然说:“有些事提前和你说一句,无论先前与你相识的那个亦或者我,我们都不算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略过朝朝西斯惊诧的眼神,勇者自顾自看向天际阴沉沉的黑云,云中隐约有雷电翻滚。是大雨将至了。这么想着,细密的雨突然间就有了瓢泼之势。 “你之前见的那个,他像是勇者仅剩的一点初心,慷慨天真,却脆弱微小。越敞开自己的人越容易受到伤害,因为付出的和得到的太不对等了。”勇者轻笑了一声,笑声淹没在雨声里,“你说他是被自己的多愁善感杀死的也可以。” “那你呢?”朝朝西斯听见自己沙哑的不成调的疑问。 “我啊,我大概是他最后的不甘。” 这些日子勇者去了很多地方,如他最初的故乡,如他第一次赴死时的地方。 在已经泛黄的记忆中,最开始自己不过是个平凡的小村子里的孩子。与那些整天生活在魔族的恐慌中怨天怨地又或者祈求神明的人不同,他那时似乎想着“只有变得足够强大,在危机来临时才能保护乡亲们。” 就怀着这样的心情,日复一日的挥刀,练刀,手上起了厚厚的茧子。杀掉了一个魔族的探子救下了邻居的孩子,那是他的刀第一次真正见血。邻居的孩子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在他去扶他时狠狠挥开了他的手,大声哭喊着“阿爹”“阿妈”。 走过已经荒废的生满野草的小路,当勇者找到这里的时候就看见,原本村子存在位置已经被森林覆盖。 跳过模糊不清的片段,再之后,没多久他就离开了村子,一路迎着魔族来的方向前进。 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勇者一路向北,有关于自己的痕迹寥寥无几,倒是碰到些自称为救世神教的流浪诗人的人正与百姓们讲着有关救世神的故事。他凑上前去听了几次,那些被改的面目全非,如果不提勇者二字基本听不出来与自己有关的故事引得他啼笑皆非。 勇者说:“说起来,我还想过要不要复个仇什么的,这样才比较符合我的人设。可我找到光明教廷的地方之后发现,他们已经把自己混的够惨了,想复仇都没个能下手的地方。” 这个朝朝西斯自然知道。这些年他没少安排人给那边下绊子,先前还抓了个异界来的蒙混成光明圣女的家伙,对光明教廷混得有多惨知之甚详。 其实勇者也找到了自己的最初的死亡之地,那里现在成了一片麦田。风一吹,金色的麦浪翻滚向前,带着作物的香味扑鼻而来。真的很美。 回来的时候他还顺道去瞧了瞧某个傻子交的两个朋友,金毛和黑翅膀的那两个。学院赛还未结束,勇者隐去身形寻了个无人的角落,静静看着下面赛场上的金发少年与黑翅膀配合默契,一个虚招成功打败了对手。 即使是明日里情绪内敛的墨菲如今也与安塔诺一般,两个少年人狠狠地拥抱,蹦跳着笑的肆意张扬。诺大的赛场上万名观众都在为他们欢呼鼓掌,声浪一波又一波,震耳欲聋。 真好啊。 “我把当初走过的地方走了个遍,看到了许多当年征战岁月中看不到的东西。然后我仔细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好不甘的。”勇者耸了耸肩。朝朝西斯小心翼翼的看他,与之前见过的那次比,他似乎有些不同了。 就像,终于放下了些什么,人显得格外轻松。 “即使是强大也不一定会引来贪婪与阴谋,我,”勇者失笑着改了口,“他当初会死,会以那样一种被背弃的姿态死去,其实也是咎由自取吧。只把交际范围局限在一个小圈子里,既不会做人也不会办 分卷阅读207 事,总是得罪人。仔细想想,如果不是有靠谱的伙伴又足够强,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他就以这样轻松又调侃的语气说起自己的死,“现在的世界已经不需要一个偏执的去做的家伙了,也不需要一把足以搅动各方平衡的刀。”勇者伸了个懒腰,“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的时代早就谢幕了。” 他们所在的穹顶之下,刺客小姑娘拉着安东尼奥的手指说:“勇者哥哥在上面,我想去见他。”她垂着头,无趣的用脚在地上画着圈。 安东的大手盖在她脑袋上揉了揉,“不行哦小维【尼,我们已经是他的过去了。他背着我们走了太久,小□□一定也不想看勇者哥哥继续辛苦下去对不对?” 西瑟站在墙角的阴影里,听到他的话轻笑了一声,“那个总让人操心的家伙依旧一样让人操心,弄得我差点就忘了,已经过去几千年了。” “可是,”小维】尼眨眨眼,眼中流露出成熟的哀伤,“就是因为这样才应该去见见他吧。明明说好会一直陪着他的,结果我们却走的那样早。”她拉着安东和一边奥尔托的袖子,央求:“去告个别吧,我们去和他好好的道个别好不好?道过别之后,无论是勇者哥哥还是我们,一定都能安心的踏上自己的道路了吧。” “唔,那就听你的好了。”奥尔托突然笑了,“一眨眼维[尼也变得又成熟又可靠了,果然像西瑟说的,已经过了好久。”他长抒了一口气,振臂呼道:“走吧伙伴们,去看看那家伙又惹了什么麻烦。” “不是这样的。”在朝朝西斯忍不住想说出这句话时,已经有人先他一步说了出来。 “是你们啊。”熟悉的声音让勇者有片刻僵硬,但很快就松懈了下来。话语中的平静与熟稔,好像昨日说的再见今日便又相逢,遇见就是最好的安排。 “好久不见。”真的好久不见。 “虽然很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又煽情又麻烦。”西瑟一脸不耐,嘴角却悄悄翘起了弧度,“安格,辛苦你久等了。” 跨越慢慢长的时间,早已被遗忘在时间长河中的属于勇者的真名再一次被人唤起。听起来陌生至极的名字带着仿佛隔世的熟悉,轻而易举的将早已蒙尘落灰的记忆带回眼前。 “嗯,”连简短的回复都带了颤音,勇者撑起的屏障不知何时消弭无踪,瓢泼的大雨将他淋的湿透。但很快新的屏障就又被人撑起,同时一团温热将他包裹见他身上多余的水分带走,头发与衣服再次变得干燥。 “还说自己与以前不同了,怎么这一点也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破毛病一点也不改。”奥尔托挥着法杖臭着脸,看上去像随时准备给勇者好好长长记性。 “反正也不会生病,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勇者故作轻松的说:“奥尔托也和以前一样,总是黑着脸把事情做的面面俱到。” “你这家伙!”奥尔托没好气的说:“怎么单单把以前坦率的优良品德搞丢了?”他走上前,袍子落在身后飒飒生风。 勇者蓦然生了些想要逃跑的念头,身子忍不住向后缩。 “还想跑?”一下子就落进了个没什么温度的怀抱里。 安东笑着抱着维[尼走过来,“可不能然他跑掉。”说着张开手臂给了个熊抱。维[尼把勇者的手抱在怀里,不撒手。 “真麻烦。”嘴上这样说,西瑟的拥抱已经落了下来。 带着硝烟与血腥气的记忆越来越清晰,穿着残破铠甲的少年人,为了防止挥刀太多握不住刀,所以那布条将刀紧紧的缠在了手上。他的同伴们都已经倒在了他身后,“好好活下去,”最后死去的同伴这样说着,落下的泪水,滚烫的温度烫的指尖发麻。 “突然不想这么轻易死掉了,”少年人站在大军之战,刀却指着天际。胸膛中动如擂鼓,穿越时间将过去与现在跳动的频率重叠一处。 即使知道死去是必要的也不想顺应命运的那种心情,对背后操控者的愤怒,以及对自己,明明已经变强了却依然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的悲戚。后来决定死去,是因为—— 尚还稚嫩的染着血迹的那个历史中的勇者仿佛就站在了面前,眉目坚毅,目光温和。“如果我有漫长的时间,一直一直的走下去的话,总能再遇见的。”抱着这不可言的心思,勇者成为了传承于世的刀。 一直至今。 “不会逃了,”被伙伴们团团围抱的勇者终于彻底的释然,“所以,该说再见了吗?” “嗯,”小维[尼认真的点点头,“这次会好好告别的。阿安勇者哥哥,请好好的去你的未来吧。” “我会的。”揉揉小姑娘的头,勇者说:“虽然死极的掌管人挺不错的,但也不用一直给他打工。” “维[尼亚的话,不想干了就找个喜欢的世界,去试试平凡女孩子的生活。还有西瑟,找个喜欢的世界有个幸福的家庭。奥尔托可以找个武道世界,充分满足你的兴趣爱好。至于安东,我想掌管者不会介意帮你看看家人的下落的。”这些都是他们当年不经意间提起过的愿望,而他一刻也不曾忘记。 分卷阅读208 正在拥抱着的人们看不到,朝朝西斯却能透过那些透明的灵魂看到中间也已经开始变得透明的勇者。他背过了身,咬着自己的拳头,克制着不要哭出声。虽然执政了许多年,但他终究还是个感性的孩子。 “能在见到你们,真好啊。” 勇者看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脸,絮絮叨叨想说的话有许多许多,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不过,似乎没必要了。他最后扬起一个笑容,在所有人的眼前消失不见。执念消散,不甘亦得偿所愿,也就没什么再滞留的必要了。 瓢泼的大雨如来时的突然,走的也突然。刚才还黑压压的天空转瞬就放了晴,留下碧空如洗。 想哭的人终于放声大哭。再没有人比朝朝西斯更明白勇者消失的含义了,那不仅仅是什么夙愿得偿,还是他的最后。大人讲过的,时管局的垃圾设计剥夺勇者大人的存在。七种立身本源,慷慨与忠贞合在了一个,一共六个世界,这是最后一个! 所以,以后不论是白大人还是勇者大人,都不会再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永别了,勇者大人。 今夜星辰很美,风也静谧,愿你一切都好。 ☆、小蝙蝠扇扇翅膀(BUG捉虫) “指令一:你诞生时所看到的三十六人即为你的主人们,其为决不可伤害之人。” “指令二:不得用任何理由违抗主人们所下达的命令。” “指令三:主人的所有命令皆是为了整个宇宙的平衡,需以最大限度贯彻。” “指令四:记忆只是执行任务的干扰,任务完成后必须清空记忆。” “指令五:可随时添加新指令。” 时管局的隐秘据点中,于万众瞩目中,一条条指令数据如跗骨之蛆被植入培养舱中人偶的灵魂之上。当艾斯梅尔的勇者消亡,最后一缕力量汇入舱中的瞬间,人偶睁开了眼。无机质的黑眼睛第一次看到世界,将舱外或兴奋或贪婪的脸孔一一刻画进脑海。 首位渡鸦面具下的脸上嘴角微勾,为那不曾提及却又无时无刻不再灌输的隐藏指令——“隐藏指令:我所下达的命令高于一切,不得违抗,不得更改。” 漆黑的小巷,一声枪响惊起几只渡鸦“扑棱棱”的飞起。 “叮”无形的力量荡开波纹,渡鸦凝固在展翅的模样,子弹停滞在空中,开枪者与被抢劫的一家三口都维持了走形的面部表情。 “啧,”黑从虚空中走出来,一脸嫌弃的拨开那枚子弹。时间不等人这件事对所有人都一样,即使是某位在时间线上开着电话亭到处跑的博士。 谢天谢地,在艾斯梅尔时,白希望朋友能更关注自己的自私与勇者最后许出的祝愿,成功截留下了属于慷慨与忠贞的部分力量。用剩的最多的节制做骨架,虽然没留下希望,但他填了点懒惰进去,勉强也能用。 零零散散的力量拼凑在一起,勉强聚合了具身体,暂做储存灵魂之用。 他得以最快速度去夺回白被夺走的力量,自然没法带着具麻烦的躯壳,所以就得找个暂放的地方了。而哥谭是他能就近找到的最好的选择,一是负面力量足够强盛,方便他遮掩白的踪迹。二是这处总归处在生级,又有许多形形色色的英雄,有利于白修养。 这就是他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黑打了个响指,对面的一家三口从凝固的时间中解放。托马斯本能的现将妻儿护在身后,戒备的看着周围超出常理的一切,“你是谁?你想做什么?无论你想做什么,不要伤害他们。” “不错,勉强合格了。”黑挑剔的将他打量了一遍,重点瞧了瞧他身后的那个孩子。那孩子受着命运的青睐,各色命运线在他身上汇聚,蔓延往未知的方向。这代表他日后必将有一段精彩的人生,满是考验、选择与转折,每一个念头都有可能牵引他走上不同的道路。 “作为这座城市里难得的好心人,托马斯韦恩先生,如你所见,鄙人救了你们一家的性命。”黑行了个脱帽礼,一举一动颇有英伦绅士的模样。“我相信托马斯先生应该不会吝啬与对救命之恩的回报,对吧?” 托马斯警惕的问:“你想要什么回报?钱吗?还是其他什么?” “很简单,”黑手在虚空中一招,一颗胶囊状的养护舱落进他臂弯。透过半透明的舱面能看见,里面沉睡着一个一两岁大的孩子。黑色的头发,苍白而又单薄,无知无觉、悄然无声。 是的,这就是白灵魂暂时栖息的躯壳。所剩的力量毕竟太少,捏吧捏吧,能聚成这么大小一个孩子都已经极不容易了。 “照顾这个孩子,等他醒来,照顾他好好长大。直到某一天,我来接他。”黑轻缓的将养护舱揽在怀里,垂眸看着里面沉睡的孩子,眼中是自己不曾察觉的温情。描摹过他的棱角,想象着他再睁开眼时深灰的瞳孔,想象他的说教与他的从不用语言表达的柔软。 也是这片刻的温和让托马斯稍微放松了些戒备,“这个孩子是?”b 分卷阅读209 r   “好奇心害死猫,你们该知道这句俗语。”黑的目光一下子一下子冷了下来,“只有两点,我必须提醒你们。第一,他可能会醒也可能不会。沉睡时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就好,但如果他醒了,”他的黑眼睛似乎变得更深邃了些,周围的空气压抑到粘稠,毫无疑问,这是个警告。“没有犯罪、没有鲜血也没有什么超级英雄,让他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多远离多远,最好只做个普通人。” “第二点算是个小报偿。恶魔诱惑人类也会有所付出,何况我自认比地狱里的那些家伙要诚实守信的多。”气氛一松,托马斯与玛莎感到劫后余生般迫切的吸入着空气,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许是始作俑者怀里还抱着个孩子,所以对同样还是孩子的布鲁斯网开一面。 小布鲁斯抓着父母的衣袖担心的拍打着他们的脊背,同时紧张的看着微笑着的黑,唯恐他会做些什么。 黑微微眯起了眼,很有趣的眼神。 “如果你们想看到个不一样的哥谭,他会是那个希望。他越强大,哥谭的罪恶会被压制的越狠。他越快乐,哥谭的好人就会越多。”他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话尽于此,我想你们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最后看了一样怀里的孩子,养护舱在黑的操纵下轻轻落在托马斯怀中。 黑后退了两步,毫不停滞的消失于虚空。那个开枪的家伙也被他一并拖走,作为一个普通人,在进入的一刻他便会被虚空中的种种力量撕扯成粉末。 时间又重新开始流动。 人群喧哗的声音从街头巷尾传来,玛莎拉紧孩子的手,与托马斯面面相觑。若非怀里实实在在的重量,他们恐怕会将刚才的一切都当做是一场梦。 “呼,”布鲁斯又一次大汗淋漓的从梦中惊醒。 “布鲁斯少爷,”守候在床边的阿尔弗雷德递上一条毛巾,“我希望这一次惊醒您的不是一场噩梦。” “不、不是,”布鲁斯接过毛巾,“只是梦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阿福,你还记得我父母当初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吗?” “您是说那个一直被安置在观察室里的孩子吗?我当然记得,少爷,毕竟这些年一直都是我在负责他的看护工作。记得托马斯老爷刚将他带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韦恩家又多了一位少爷。”阿尔弗雷德拿过布鲁斯用过的毛巾搭在手臂上,微微挑眉,“但我想,如果不是几天前迪克小少爷误闯观察室,您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想起家里还有别的孩子。” “不,我想我没忘。” “也许是这样。毕竟,等到那个孩子苏醒的时候,您总会知道他的存在的。” 感受到阿福略带谴责的目光,布鲁斯头疼着支着头。这简直是个灾难。那天他如往常一样走进蝙蝠洞,他的罗宾,迪克那孩子就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嘿,布鲁斯,我发现了一个孩子。黑头发,和你一样。所以你是隐婚了吗?不,”他自己推翻了这个猜测,眼睛亮闪闪的说:“我就知道,作为一个花花公子,即使只是表面形象,但难免会搞出人命。所以那是你某次的意外收获?你曾经约过的某个女人抱着孩子找上门,然后你甩给她一张支票,告诉她孩子留下她离开?” 而布鲁斯只能在尚且有些懵的情况下,徒劳的不断重复说着“不,不是你想的这样,迪克。”“你想的太多了,并没有那回事。”“不存在你说的这回事,这是什么三流小说的剧情。” 直到阿福端着食物下来,告诉他们,“我很高兴布鲁斯少爷您终于发现了韦恩庄园其实还有一个孩子,以及迪克小少爷,那个孩子与布鲁斯少爷并没有什么关系。他是在托马斯老爷在时被带回来的,来自他人所托。现在二位可以腾出无谓争吵的时间,先把晚餐吃掉吗?希望今天我准备的食物,不至于放到凉掉再一遍遍加热。” 这才终止了这场闹剧。但接下来的几天,布鲁斯仍能明确感觉到迪克压抑不住的好奇心与探究欲,以致于他这几天脸越来越黑。在他做晚上的那些小活动的时候,吓得好几个罪犯在见到他的时候竟然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这造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布鲁斯的脸更冷了。 我们的布鲁斯少爷还只有二十八九岁的年纪,小时候的那场梦一样的经历已经多次出现在他的梦中。在之后的许多年里,随着长大,他发现似乎有些藏在暗处的家伙在尝试着带走他好不容易活下来的父母的生命。 然后在十五岁的那年,他被那些暗处的爪牙抓走绑架。哦,那真是场难忘的回忆。混乱、黑暗、暴力和鲜血,虽然后来侥幸逃脱,父母还是商议决定暂时假死,隐入黑暗,以保证他的安全。 对于这点,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受到隔壁老斯塔克夫妇与他的父母。两对夫妻四个人站在埃及金字塔前的亲密合影,布鲁斯想,也许他现在依然在猜测父母正在暗中与什么庞然大物展开着殊死搏斗。 顺带一提,他上次见到托尼的时候就照片达成了一致意见。两位女士确实十分和谐,但两位男士,看他们暗藏锋芒的眼神,恐怕私下里没少掐架。 分卷阅读210 话说回正题,基于从小到大的距离,布鲁斯深刻的认识到恐怕没什么是比让自身变得强大更靠得住的了。于是他离开家,去往各地拜师,学习各流派格斗术同时进行自己的学业修习。学成归来后,他为自己建立一个属于哥谭黑夜的身份——蝙蝠侠。 去掉被老管家说“布鲁斯少爷,我以为您已经过了崇拜英雄的年纪。”目前来看,夜行之路一切顺利。虽然现在看起来,还应该再去掉他一时心软给自己捡了个搭档的问题。 好吧,这些事我们容后再议。 “所以布鲁斯少爷,您到底在担心什么?恕我直言,您脸上写满了担忧,以及恐惧。” “梦到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有关于那个孩子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说实话,我已经是第三个晚上做这个梦。梦里的场景一次比一次清晰,这让我有些不好的感觉。”布鲁斯紧皱着眉头,“这种感觉不好形容,但可以确定,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阿福递上新衣服,一边收拾起那些被乱糟糟仍在床头的皱巴巴的换下来的衣服。“您的预感没错,布鲁斯少爷。您今日有一个重要会议记得吗?福克斯先生特别叮嘱过您,如果这场会议您依旧缺席,那么他会选择休假一段时间。” “见鬼!”布鲁斯抓过领带利落的翻身下床,他可不想坐在公司里处理那些麻烦事。那除了意味着琐事缠身,还意味着要增加花花公子布鲁斯的扮演时间。想一想,把一整天的大半时间都用来去演戏,演自己是个脑子里塞满美人的草包,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即使被打死,我也要用沙哑的嗓音嘶吼:评论!!!给我评论!!!嗷嗷嗷!!! ☆、土豪联盟 斯塔克大厦的最顶层,三个阔佬毫无形象的一人占了一条沙发,地上扔的都是酒瓶,桌上还放着瓶喝了一半的红酒。 “所以我们的布鲁斯宝贝就真的乖乖坐在办公室里开了一天会?” “托尼,别用那种恶心的语气说话。” 纽约的托尼斯塔克、星城的奥利弗奎恩以及哥谭的布鲁斯韦恩,三位家里都倍儿有钱的土豪虽然人前总是各种互怼,但确实是一起玩到大的死党关系。 三个人都不是喜欢泡在公司的类型,像如今这样逮着空闲就随便去谁的地盘上找个地方,拎着酒瓶互相插刀吐槽的聚会,每年最少也会有个五次往上。 托尼曾戏称他们的三人小组为土豪联盟,负责人就是X学院的那位查尔斯教授。他们三人的父母都与其熟识,他们自己也曾数次被托付给查尔斯教授。 许是时光对查尔斯格外眷顾,九十多年的光阴除了为他眼中增添了些更令女人痴迷的智慧与深度外,并未留下丝毫痕迹。布鲁斯与托尼因为过于好奇这一奇迹的原理,曾多次试图盗取教授的DNA进行研究。只可惜可惜无一例外,每一次都被抓个正着。 两位罪魁祸首惨遭教授脑控,从绕学院跑圈,到手拉手一整天,再到穿着裙子跳四小天鹅,黑历史大概厚到只要拿出来,就能让自认为已经长大了两位,一个跳进哥谭湾,一个从自家大厦上跳下去。 至于奥利弗,他的黑历史主要来源于管不住想去勾搭学院内漂亮姑娘的嘴。他本就比托尼和布鲁斯大些,在花花公子的道路上绝对是先人一步。而且他不止满足于自己浪,还想带着两个小伙伴一起浪。 托尼那时候十五岁,已经有了点花花公子的架势,但布鲁斯那时候只有十三岁,还是个乖宝宝。试问,当查尔斯推开奥利弗的房门,看见最小的那个一身酒味晕晕乎乎的倒在一旁,另一个虽然没晕但也差不了多少。而房间的主人,奥利弗小少爷却在拿着手机,一边录像一边哈哈大笑时的心情。 据围观群众事后回忆,奥利弗小少爷跳热舞的样子真是棒呆了。对此,当事人托尼不止一次懊恼当时脑子不清醒,竟然没有留下备份。 老实说,那大概算是他们最后的快乐时光。 一年后,十九岁的奥利弗在带着一群女模特名为出差公干,实为海上放荡paty的时候遭遇事故失踪。同年,布鲁斯遭遇绑架。一年后,托马斯与玛莎假死离开。 布鲁斯用了两年时间稳固公司,选择可以信任的人手,两年后,也就十七岁时离开哥谭游历。他离开一年后,托尼二十岁,父母遭遇九头蛇袭击重伤,借机假死脱身。 霍华德和托马斯可不一样。不打一声招呼,连个暗示也没有。即没有在伤好后与托尼联系,也没有在托尼最困难是时候为他提供什么帮助。 如果不是托尼成为钢铁侠后顺藤摸瓜到了神盾局里的九头蛇问题,并且相当干脆的堵了霍华德安全屋的门,我相信霍华德是可以把他们活着的事情瞒到地老天荒的。 不过年仅二十岁的托尼显然还不知道这个。他近乎自虐的苛求自己,使自己以最快速度在集团站稳脚跟。在他本应玩的最疯的年龄,他戒掉了几乎所有的娱乐。喝酒、泡吧、泡妞、开paty等几乎所有的一切,然后把整日整日的时间都 分卷阅读211 投入进实验室里。 霍华德留给他的集团里藏着九头蛇、神盾局、天眼会等等,可以说千疮百孔。还有那些老油条的股东们,一听到霍华德不在了消息就像贪婪的秃鹫一样将目光放在了年轻的托尼身上,迫切的想要从他身上多剐出些油水。 所以托尼需要大量的新技术新科技,大量的能证明他价值的东西,确保他能稳固的站在那个位置上,然后把想要爬上来的蛀虫全都剔除。 不止如此,他在稳固斯塔克集团的同时向哥谭正处于风雨飘摇中的韦恩集团伸出了援手。虽然对后来布鲁斯的感谢,托尼只是笑着说:“不足挂齿,对天才的托尼斯塔克来说,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在他执掌公司一年后从原始社会回归星城的奥利弗表示,托尼那副差不多瘦脱了形的样子简直让他永生难忘。奥利弗对托尼的印象尚还停留在五年前,骄傲又自负,有点矮的混蛋小子。 在托尼宣布自己就是钢铁侠后的聚会上,已经把肉养了回来甚至隐约有些小肚子倾向的托尼咬着甜甜圈说:“就是这样,我就是钢铁侠,是不是超棒?” 小伙伴一号奥利弗耸肩,“嗯,还好?托尼,有一件事也许应该告诉你。你知道星城兴起的那个绿箭侠吗?是的,就是我。” 托尼睁大了眼,“好吧,这真是个惊喜。” “对了布鲁斯,”奥利弗看向一旁的好友,“听说你们哥谭冒出了个黑漆漆的家伙,叫蝙蝠侠对吗?日常出门注意安全,离那个家伙远一点。” “哦,他说的没错。”托尼补充,“我认为哥谭的主色调已经够黑了,再来个黑漆漆的家伙总让人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AI管家威斯嘉已将捕捉到的蝙蝠侠图片投放出来,“让我看看,”他将图片放大了些,对蝙蝠侠头部两个小角发出困惑,“这是猫耳朵吗?认真的?” 布鲁斯选择沉默,嗯,沉默是个好东西。 奥利弗也凑了过去,两个家伙狼狈为奸开始对蝙蝠侠脑袋上的两块凸起到底是猫耳朵还是其他什么展开热烈讨论,话题慢慢拐向奇怪的方向。 “也许这是个女人,只有女人才会在设计战斗装甲时还不忘添些可爱的小细节。”聪明的托尼发表看法。 同样聪明的奥利弗表示反驳“这也可能是一种伪装,或者用来诱导罪犯?猫对某些家伙总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你明白的。” “比如说猫女郎?” “尤其是金色皮毛的蓝眼睛小猫。” 发出你懂我懂的眼神,发出英雄所见略同的笑声。 “不,那只是传感器。”布鲁斯看着两个朋友,Batman is watching you!! 所以,沉默实在是个好东西。 艰难重组起语言能力的托尼试图挽救一下这尴尬的局面,“所以,每个有钱人都有个毛茸茸的小爱好?” “也不一定。”奥利弗敏捷接棒。 布鲁斯呼了口气,默认他俩糊弄了过去。“比如说?” “呃——”托尼拍着脑袋仔细想了想,一时竟真的想不起来有哪些人选。 “奥斯本?” 布鲁斯倒了杯酒,说:“老奥斯本和新出现的反派绿魔有些关系。” “那卢瑟?”奥利弗绞尽脑汁又搬出来一个,托尼诧异表示,“你在开玩笑?卢瑟那家伙每天的心思完全在对付超人身上,而且相比富豪,我觉得他更像个政客。太不合群了,我建议把他开除富豪圈。” “所以还有谁?” 几秒安静,布鲁斯突然说:“万磁王怎么样?依照他最近的收入情况来看,勉强能在富豪榜挂个尾巴。” “不,我拒绝。”托尼几乎跳起来强烈反对,“这家伙应该直接开除人籍!”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套着装甲被那家伙来回丢来丢去的事情的,绝不会! 早晚有一天要研究出反万磁王装甲 今天也是托尼气鼓鼓的一天 再把时间拉回现在,一样的地方,一样年轻或者说更具魅力了的帅气脸蛋。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奥利弗留起了胡子,以及三个人身上多出的伤疤。 “所以你打算怎么解决?”托尼懒洋洋的倒在沙发上,酒劲上头让他不太提得起劲来。“布鲁斯少爷,就这么躲下去可不是办法,而且就算能躲过你那个小搭档,阿福呢?你能放弃他的小甜饼吗?” 这个,做不到的,这辈子的都做不到的。蝙蝠侠式抓狂.JPG 奥利弗将杯子里最后一点酒喝光,劝道:“我的建议是,和他好好沟通一下。他也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你和他这么大的时候好像已经在忙于处理韦恩集团的烂摊子。相信我,拿出与成年人的对话的态度,孩子们都吃这套。” “不过这么多年你都没想过检查一下那个突然出现的小孩吗?”托尼有些疑惑,他深知布鲁斯能让女人发狂的好皮囊下的固执与控制欲,放任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其可能性仅次于斯塔克集团、韦恩集团与奎恩集团同时破产。 分卷阅读212 说起这件事,布鲁斯的眉头就打了个死结。“你知道的托尼,我在家里一共也没待几年,而且——” “而且有一大半的精神都投入到了你那个夜间爱好上,”托尼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说:“得了吧,即使是这样你也不会轻易的放过这件事。” 奥利弗手枕在脑后,“布鲁斯,你了解托尼的难缠程度。” “好吧,但我真的很难解释这件事。”布鲁斯试着将它捋顺一些,但是脑海里模糊的画面使他只能放弃。他斟酌着用词说:“就好像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屏蔽对祂的记忆与感知。不是魔法,我找扎塔娜看过。不确定是不是科技产物,整个舱体严丝合缝远非地球如今的科技水平可以制造出的。” “如果不是迪克说起他的发现,我甚至都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一个孩子。”布鲁斯揉了揉眉头,“阿福说他一直在照顾那个孩子,但是我却从不知道这回事。也许是凭空伪造了一段记忆植入了我们的脑海,但这都需要证据。不过有一点,迪克发现孩子的那天,父亲寄来的一张空白的,图片是一盏白灯的明信片。” “这张明信片很可能是接入点。”托尼恶作剧式的朝奥利弗丢了个苹果,奥利弗一边回击,一边说:“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按照你的梦,那个孩子应该是被交给了你的父母。布鲁斯,你为什么不直接问问他们吗?” 布鲁斯严肃的说:“很简单,因为从上周开始我就失去了他们的消息。从定位到各种联系方式,一无所获。这其中包括借助超人的超级听力进行寻找。我现在怀疑,他们的失踪可能与这个孩子有关。” 这显然不是个令人愉悦的消息。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个人风格明显,是属于蝙蝠侠的专属线路手机。 “蝙蝠侠,阿卡姆发生越狱,我想我可能应付不来,哇哦——”手机里迪克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混乱的枪响,最后在手机那头隐隐约约传来的再熟悉不过的笑声中被挂断。 布鲁斯脸色一下就阴沉下来,“托尼、奥利弗,我得先走一步了。” “正事要紧,”托尼摆摆手,“有问题记得打电话,我和奥利弗都不会介意在哥谭扩大一下粉丝群体,你明白的。” “当然。” 韦恩庄园的隐秘实验室内,养护舱中的孩子动了动手指。 作者有话要说:  孤独寂寞可怜巴巴的作者,抱紧自己。 时间线不可考据,自己瞎编的,别信!! ☆、苏醒(修改) “让我看一看,让我看一看,我的小蝙蝠在哪呢?”绿头发的小丑穿着改的滑稽的西装,惨白的脸与血一样颜色被画到两颊的大大的笑容。 有时迪克会怀疑他是否是个幽灵,不管在蝙蝠侠的铁拳下受多重的伤,没过多长时间他总能像没事人一样再次逃出阿卡姆,变本加厉的开他的致命玩笑。 “便士一,希望蝙蝠侠已经快到了,我在阿卡姆外围布置了一些小陷阱,但应该拦不了多长时间。”迪克穿着他的小短裤罗宾制服,藏在墙体后面小声与另一头的阿福汇报。 “我想他已经到了。” 蝙蝠车载着战衣自动驾驶停靠在布鲁斯赶往阿卡姆的必经之路边,感谢老管家今天也是一样靠谱。 蝙蝠侠借助钩枪从天而降,黑色的斗篷于风中展开与黑漆漆的云层相接。“滚回去!”他用经过变声器处理后低哑的声音向那些蠢蠢欲动的罪犯们发出警告,顺便几个直拳加勾拳揍趴下了几个想浑水摸鱼溜出去的家伙,让他们只能躺在地上哀嚎。 “哦,瞧我看见了谁?”小丑疯狂的大笑,“是一只板着脸的小蝙蝠!” 他好奇的看着蝙蝠侠问:“嘿,为何这么严肃?让我们来做点有意思的事吧,一个游戏,”踱着步子,“一个小小的选择游戏。就像苹果和香蕉一样,轻松又简单,没被选到的我们就把它丢到垃圾箱里去。” 布鲁斯感到有些头疼,不是心理上的,不是因为小丑又想做些什么。他大概是发烧了,今天真不该听托尼的选择在露天的大厦顶楼喝酒。 “没有游戏,滚回阿卡姆。” 每次阿卡姆暴动时,就会有些平时没胆的家伙想趁着蝙蝠侠的注意力不在这边就做些不太好的事情。以前蝙蝠侠分身乏术,但现在他有罗宾。 迪克刚将几个趁乱想做些事情的抢劫犯丢到警局门口,听到耳机里传来的声音,他冲那些家伙挥挥拳头,“没有混乱,除非你们也想进阿卡姆里转转。我想你们不想的对吗?那就老实呆着。” “做的很好,迪克小少爷。” “谢谢夸赞,便士一先生,告诉我下一个地点吧,我想蝙蝠侠那边一定也需要帮忙。” 少爷那里需要帮助是肯定的,但他想,现在蝙蝠洞也有些问题需要帮助。阿尔弗雷德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男孩,今天照常检查实验室时发现这个孩子睁开了眼,他也吓了一跳。他不确定这个男孩的身份,也无法放任他待在实验室的养护舱中,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在 分卷阅读213 眼皮子底下。 希望布鲁斯少爷和迪克少爷回来时不会被吓到。 “你想来杯牛奶吗?”他俯下身温声对男孩说,毫不意外,男孩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生病状态下的蝙蝠侠出手尤其干脆利落,具体表现在不与小丑进行交谈。 在拳拳到肉的重击下,小丑依旧在大笑,“看看这有趣的一幕,是谁让小蝙蝠如此暴躁?阿卡姆与哥谭的某处,这是一道选择题。小蝙蝠,选选看,看看哪里会炸开烟花?” “我说过,没有选择题。”重重一拳打在小丑的脸上,布鲁斯干脆卸掉了他的下巴。这时候就需要感谢他和托尼没事做出来的黑科技,一个时刻用于监视哥谭武器流向的小程序。近期刚做过升级,可以阻断炸】药一类的控制信号。 简单说,即使小丑摁他的红按钮把指头摁断,该爆炸的炸】药依旧会老老实实呆在它们被放置的地方。看来以后小丑想做些什么需要换个新方案。 “罗宾。” “收到。” 迪克按照拦截到的定位赶往炸弹地点,看守那里的是几个小丑帮的家伙。总的来说,“毫无难度,蝙蝠侠。”迪克抱着拆除下来的炸】药抛了抛,有些得意的说,“我觉得我现在应该去给你帮忙,好的我在路上了。” “罗宾,你的任务是控制其余罪犯。”布鲁斯扔出几枚电击炸弹,成功放倒了谜语人和一些小喽啰。生病加上长时间的作战已经掏空了他的体力,他需要些速战速决的办法。 防护器打开,声波共振武器启动! 现在好了,布鲁斯看着捂着耳朵晕过去的那些罪犯们,疯帽匠、萤火虫等。还没有昏过去的他就上去补上几下,然后尽职尽责的将他们丢回阿卡姆中属于他们自己的房间去。 尤其是小丑,布鲁斯特别照顾的在他的门上加上了一把托尼恶作剧做出来的锁。能检测人的情绪,只有在哭泣的时候才能被打开。 为什么不笑一笑呢?因为一直保持笑容,你就打不开你的牢房。 布鲁斯扶着墙,努力的调节着呼吸,尽管表面已经装作无事发生,但他确实需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讲真的,他现在甚至有些怀念阿福递上的热牛奶。 就在他即将走出阿卡姆的时候,突如其来的袭击带着劲风将堪堪来得及本能的抬起手臂抵挡的布鲁斯击飞出去。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嘿,蝙蝠侠,发生什么事了?”穿梭在城市间的迪克敏锐的从耳机那头的声音中察觉到了问题。“蝙蝠侠?布鲁斯!” “没事。待在那里,这里不需要你。”布鲁斯咬着牙极快的撑起身,看向袭击者。那是个肌肉虬扎的高大男人,体格庞大,即使是锻炼有素的布鲁斯站在他面前,加上战甲也要比他小好几圈。 “蝙蝠侠,记住这个名字,我是贝恩,我将取代你成为哥谭市新的恐惧。”别看贝恩体格庞大,冲刺的速度却远胜那些纤瘦的人。他像台人肉坦克横冲直撞的向布鲁斯碾压过去,却又出乎意料的敏捷,轻易接住或避开了布鲁斯的数次攻击。 改造毒素大大强化了贝恩的身体素质,同时他还有个不错的脑子,布鲁斯随身携带的小型武器威力有限,并没能对他造成多少有效伤害。反而是布鲁斯自己,多次被逼不得不接下贝恩的重击让他手臂都已经开始发麻。 发烧带来的副作用开始体现,过快的体力消耗使布鲁斯渐渐只能疲于应付贝恩接踵而至的攻击。一记重拳狠狠招呼在了蝙蝠头盔上,合金制的头盔碎了小半部分,露出连着下颚的小部分脸颊。 布鲁斯被震的头晕,天旋地转,眼前一阵又一阵发黑。热乎乎的鲜血从鼻子和嘴巴里流出来,满嘴都是铁腥味。这感觉可真糟糕,他心想。 他已经看见了贝恩背后连接的那根管子,也很快就从他处处防护的动作中猜到那可能就是敌人的弱点所在。只是他三番四次尝试做出的攻击都被贝恩看穿意图,拦截了下来。 又是一记重拳将布鲁斯砸倒在地,粗重的喘息声透过耳机传到另一边的两人耳中。 “上帝啊。”阿福睁大了眼睛,忍不住双手紧握在胸前祈祷,画面中的贝恩将布鲁斯从地上抓了起来然后高高举起,那架势像是要把他手里的人撕成两半。 People who read this chapter, 阅读此篇章的人, You need to bear in mind my following words. 你需牢记我下面的话。 Even if the story has come to an end, 即使故事已经走向终点, The stars are dim in the sky. 天幕上群星暗淡, The wind is slow. 风也迟缓, The clouds are heavy. 分卷阅读214 云沉重不堪, God died. 神已亡故, Those who believe in justice are still sheltered. 信仰正义之人依旧受着庇护。 霎时间,突然一阵电闪雷鸣,雷鸣中落下什么正好切断了贝恩输送毒液的管子。贝恩发出无法呼吸般的气喘声,无力的栽倒在地上,伤痕累累的布鲁斯也被摔在一旁。 他艰难的试图站起来去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团浆糊一样的大脑显然无法支撑他的举动。布鲁斯勉力的支撑起身体,又重重的摔回地上。他看见了一把刀,黑色的刀,黑的像是能吞噬所有光线。它就插在贝恩身后的箱子上,很显然刚才从天而降的就是它。当布鲁斯看到它时它已经开始消失,等迪克赶到,那把刀已经没了踪迹。 “天呢布鲁斯,你还好吗?”迪克紧张的蹲在布鲁斯身边,在遵从布鲁斯的指令喂他服下镇痛药和一些应急药品后,他就畏手畏脚的,生怕一不小心碰到布鲁斯的伤处。 “还好,大概。”扯到脸上的伤口让布鲁斯倒抽了口凉气,然后他就看见迪克更紧张了。“放轻松。大概断了几根肋骨,右臂有些骨折,腿部可能存在骨裂,还有一些脑震荡。别担心,不是什么大问题。” 坐在屏幕后的阿福看着屏幕里迪克小心翼翼将布鲁斯扶上蝙蝠车的画面,终于略微松了口气。他看向身边的男孩,如果没有看错,在那把刀出现的时候,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些光彩。 “不论你是谁,谢谢。” 布鲁斯足足修养了三天才苏醒,大概是脑震荡的后遗症,他觉得脑袋里一突一突的疼的厉害,总觉得又什么事情要发生。 床头柜上是一杯温度正好的水,下面压着一张手写的字条,优雅的英式书写,毫无疑问出自阿福的手笔。 “布鲁斯少爷,醒来后请不要逞强下床,您的手边有一个铃铛,您可怜的老管家希望您能发挥它的作用。” “好吧,”他嘟囔着缩回被窝,四下摸了摸枕头边,摸到一个金属制的东西。拿到眼前一看,黑色的摇铃上不知为什么多了两个黑色的猫耳朵,这就对是迪克的手笔。 布鲁斯捏着铃铛,涌上了的疲惫使他又睡了过去。过了好一段时间,他翻了个身,手搭在床沿上,一直放在手里的铃铛从手中摔在地上,“嘭”的一声将布鲁斯从睡梦中惊醒。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听就是迪克。来人拉开门走进来,“你终于醒了,布鲁斯,现在是我值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床头的水还是温的,应该是在他睡着的时候又换过了。布鲁斯小口喝着水,即使嗓子像冒烟一样迫切的需要汲取水分,他依然保持着克制。“阿福呢?”嗓子依旧有些沙哑。 “阿福照顾了你两天,我把他劝去休息了。”迪克伸出手试了试布鲁斯的额温,“已经退烧了,但是还需要好好休养。” “我需要——”布鲁斯想起来那把突然出现的刀,以及那个叫贝恩的家伙,他掀开被子迫不及待的想要钻进蝙蝠洞投入工作。更何况现在阿福不在,没有一个老管家在旁边投以不认同的眼神,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布鲁斯少爷,我不认为你的举动是对的。”慢条斯理的英伦强调让布鲁斯掀被子的举动戛然而止,卡在这样的动作上明显让他的手臂不堪重负,于是他只好把手也收回被子里。 阿尔弗雷德端着放着些简单清淡吃食的托盘走进来,“医生建议您至少卧床休养三个月,我知道您急于投入工作,但起码要躺够一个月。” 布鲁斯无奈的看向他,有些祈求的说:“拜托,阿福。” “最少一周后,您可以在床上处理一些简单事务,需要的视频与资料我已经备份在您的电脑中。”阿福将托盘上的东西一一放到床头柜上,“现在,我想应该现向您介绍一位客人。” 阿尔弗雷德蹲下身,露出他身后的孩子,黑色的头发深灰色的眼睛空洞无神。他刚才亦步亦趋的跟在阿福身后,才使得布鲁斯一直没有看到他。 “向您介绍,我们那台养护舱中的小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大佬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不信有个天马行空的大佬互补一下还解决不了。 屏蔽词修改,解决口口问题 ☆、命名 “阿福?”布鲁斯眉头紧皱,瞬间切入蝙蝠侠状态。 “嘿,布鲁斯,别这么紧张。”迪克张开手打着圆场,“在你昏迷期间我们已经对他做了充分的检查,可以确信这确实是个普通的孩子,没有植入物也没有受到控制,同时不属于实验产物。嗯,我是说他甚至还有点贫血和营养不良。”他递给布鲁斯一大摞资料,里面从正常的身体检查到一些特殊项目无所不包。 布鲁斯板着脸翻了翻,沉声说:“但这不能代表他没有问题。迪克,你要知道一个没有问题的孩子也不会在养护舱里沉睡那么多年,醒来后却只是 分卷阅读215 有些营养不良。” “如果您依旧不放心,等吃过饭后您可以联系您的朋友们做进一步的确定。”阿尔弗雷德说:“布鲁斯少爷,饭快要凉了,您确定还要您的老管家再跑一趟吗?” 布鲁斯避过老管家无声的谴责的目光,试图假装自己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资料上。但下一秒那些资料就被阿福抽了出来搁在了床头,取而代之的是一碗温热的白粥。“不要总在这些方面让我操心好吗,布鲁斯少爷?” “当然,”布鲁斯默默看了眼阿福身后一脸胜利表情,正在逗小孩的迪克,然后埋下头快速的解决了碗里的粥。谁能拒绝阿福呢?我想没人可以,即使是固执的蝙蝠侠也一样。 当布鲁斯明确表示,自己确实吃不下了以后,阿福终于停止了添粥的举动并看着小锅里的余量露出了些许满意的笑容。“布鲁斯少爷,我想您应该还有很多事想要了解,现在您可以开始了。” 无奈的看了一眼收拾东西的阿福,布鲁斯再次审视起那个看起来不太对的男孩。他现在看上去有六七岁大,看来养护舱中的沉睡使他的成长变得十分缓慢。 等等,布鲁斯敏锐的发现了异常,“阿福,这个男孩是否有什么——”他斟酌着那个词,疾病、缺陷、心理问题或者其他什么,试图从突然显得贫瘠的词汇库里找个不那么伤人的用词。 “是的,”阿福做出了肯定,他显然已经明白布鲁斯的未尽之语。他揉着男孩的头发,有些凝重的说:“这个孩子似乎无法对外界做出回应。” 布鲁斯意料之中的点点头,随即又沉思道:“那么他之前一直跟在你身后是因为?” “可能是因为我是他第一个看到的人,就像雏鸟情节一样,所以他选择跟着我。”阿尔弗雷德和蔼的看着男孩说,“但现在有一个问题,”他严肃的看向布鲁斯,“布鲁斯少爷,我们从不能一直用这个男孩、他,这样的指代词称呼他。他需要一个名字。” 一个名字,好吧。布鲁斯扶额,“父亲在带回他时没有为他——,好吧,我知道了,没有。”他犹豫了一下,一个孩子和其他什么动物都不相同,给一个孩子取名通常是属于父母的权利,孩子的名字带着父母的期许与祝福,或者代表着传承于延续。 如果他给这个孩子取了名字,那么就代表,无论如何,他以后都会背负一个孩子的责任。老实说,这有些重了。“过来,”他向那个孩子伸出手。 阿福微笑的在男孩背后轻轻推了一把,男孩顺从着力道走到了布鲁斯面前。 黑色的头发,深灰色的眼睛,走近了布鲁斯才发觉他空洞的眼睛里似乎漂浮着些细碎的东西,像是藏着星空。布鲁斯看着面前的男孩吐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你能否听见我说的话,但我认为有些事应该提前向你说明。” 布鲁斯靠在枕头上这么说:“我确信我不适合但一个父亲,所以你拥有一个反悔的机会。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恢复正常,可以正常的接收和回应外界或者有人来接你,那么你随时可以选择离开。”当然,如果发现他有什么特殊之处,需要观察或者监督的话另算。 “我会给你取一个暂时的名字作为你恢复前的称呼,西奥多,就叫做西奥多吧。” “不说些祝福吗?”阿福感慨看着眼前这一幕,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间布鲁斯少爷就已经也到了这个时候。当然,如果他能早日带回来一位少夫人就更好了。 “不了阿福,”布鲁斯微笑着说:“我不觉得我现在有资格去期待他以后会走上什么样的道路,成为什么样的人。”他认真看着被他暂时赋予了西奥多这个名字的男孩,“好吧,无论如何,希望他以后能过的好一些,就是这样。” 男孩睫毛微颤,似乎对外界有了些反应。但想一想,也许只是阵调皮的风呢? 即使被老管家勒令在床上修养,布鲁斯依然以极高的热情依靠轮椅三番五次的偷溜进了蝙蝠洞。虽然每次都很快被阿福抓了回来,但他依然找到了些想找的东西。比如贝恩的资料,比如最近异常平静的阿卡姆。在他养伤期间阿卡姆竟然没有发生过一场暴动,放在平时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难道托尼恶作剧的产物竟然真的这么有效,竟然能防住小丑出来闹事?不,他蝙蝠侠绝不相信。 当然他也没忘了处理新鲜出炉的西奥多小朋友的事情,当他联系到扎塔娜并将她请来时,第一件事便是拜托她看一看西奥多的情况。 扎塔娜摸了摸西奥多的手骨、耳骨和咽喉,又挑起他的下巴仔细观察他的眼睛。然后从略有些沉重的冲布鲁斯摇了摇头,“没有办法,布鲁斯你明白的,魔法并非万能。看到这个孩子眼中的光点了吗,那是他残破的灵魂。” 魔力在空中绘出一个罐子,罐子里装入了半罐魔法星星。“他的身体就像这个罐子一样,而灵魂是里面一颗颗的星星。他的身体只是用来保证,星星会老实的待在罐子里。”扎塔娜无奈的说:“你不能期待一个破破烂烂的灵魂能做出什么回应,也不能期待魔法能把灵魂粘起来让它完好如初。” 分卷阅读216 “所以,”她摊开手,“将他的灵魂禁锢在身体中的那个人的能力绝对要超出我,既然他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我当然不能。” “好吧,你来看看这个。”布鲁斯看着一无所知的西奥多总觉得胸口上像压了什么东西,他将注意转到正事上,将那天的视频递给扎塔娜。打开的电脑屏幕上,电闪雷鸣中一道光从天而降的画面被循环播放了无数次,最终定格在最后光芒散去,一把黑刀插在地上的画面。 “小娜,你能看出它的问题吗?来历、又或者其他问题,什么都行。” 扎塔娜将滑落的头发撩到耳后,“这你可问到我了布鲁斯。很显然,这把刀并非是物质的产物,它更像是某些能量的聚合体,但它绝对不属于魔法侧。” “一个小建议,你可以去问问戴安娜女士,也许这和神明有些关系,她或许能给你提供点有用的东西。至于是否危险,”她笑着说:“任何未知的东西都存在危险,布鲁斯,这就像你曾说过的那样。” “愈治魂灵。”离开前她对西奥多施了一个反语魔法,“这个魔法通常用于治愈灵魂的损伤,即使他的情况比较严重魔法无法起到应有作用,但也能使他好受些。灵魂上的痛苦总是要更胜于□□上的。” “还有一件事,”她将布鲁斯拉到一旁,先用魔法隔绝了一切有可能的窥视,才小声说:“保护好这个孩子,即使有被人刻意遮掩,他灵魂上的光芒依然能隐隐透露出来。相信我,对于一些黑暗生物来说,他简直是再诱人不过的食物。” 所以现在,西奥多又被直接和源源不断的躲在暗处的麻烦画上了等号。索性隔天他邀请戴安娜前来时,她的回答让他安心了一些。 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布鲁斯绝不会邀请别人去他明面上的住处,所以当戴安娜接到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听到任何内容的准备。但她依然没想到,能在布鲁斯这里看到一个这样的孩子。 “父神在上,布鲁斯,这可是个不可轻视的孩子。”即使西奥多不会做出任何反应,戴安娜依然在布鲁斯惊讶的目光中向他行了一个天堂岛的礼。这种礼仪通常用于向归来的勇士们致敬。 布鲁斯拿出的那段视频再次让她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难以相信,布鲁斯,这更像是属于神明的武器,就像宙斯的雷电。他手握雷电将它掷向大地,给不敬者和敌人带来终结。” “我需要搞清楚他的身份,这有利于我为即将发生的事情做准备。戴安娜说他的灵魂即使被隐藏也会招致一些黑暗生物的窥视,这需要提前做好准备。”布鲁斯拧着眉头看着似乎一无所知的西奥多,他已经做好了承担责任的准备,但手头拥有的信息完全不够他做出各种应对方案。 “不,布鲁斯,在这方面你无需担心。”戴安娜失笑,“就如无人敢触犯手握雷电的宙斯一般,没有那个黑暗生物会敢向这个孩子出手。他的光芒为他招致隐患,却也是一种威慑。” 电流的刺啦刺啦声——“快醒醒!” 布鲁斯困惑的晃了晃脑袋。 “怎么了?” “没什么,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 “什么?” “不,应该只是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我们拎回一只二桶怎么样? ☆、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 多出一个无知无觉像是木偶一样的孩子对韦恩家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除了需要适应家里阴暗的拐角或者哪张椅子上会坐着一个孩子,吃饭时桌上会多出一副碗筷。除此之外,新鲜出炉的西奥多的存在感低的可怜。 最初的新鲜感过去,迪克白天忙于学业,布鲁斯白天一半可能在为晚上的小活动补觉另一半可能是被威逼着去公司开会。而晚上就更不用说,黑夜里的活动可以耗去蝙蝠侠与罗宾整个晚上的时间。或许阿尔弗雷德是唯一一个,会把西奥多送到他的房间帮助他洗漱并帮他盖上被子,最后道一句晚安的人。 但有时候阿福也会对西奥多有所忽略,比如近几天。 近几天布鲁斯与迪克发生了一些争执,有关于他们晚上的行动有关于布鲁斯的管束。他们能吵一个夜巡,或者在周末时从白天吵到晚上。阿尔弗雷德对此总是报以担忧,一切的劝慰在两个同样固执的人之间都收效甚微。 迪克抱怨布鲁斯对他的掌控欲,他认为自己已经有了能独挡一面的能力,起码不再需要布鲁斯每次都在说这个不能做,那个也不能做。他甚至搬出了布鲁斯当年独自外出修行,“我和你那时的年龄相差无几,布鲁斯!你不能那么约束我,像对待一只什么也做不到的鸟宝宝一样!” 他言辞激烈,脏话连篇,控诉着布鲁斯这些日子以来对他越来越繁琐的控制。 布鲁斯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指着迪克的胸膛告诉他“正因为我经历过,所以我在努力避免你经历这种事!别做超出你能力的事情,别去超出你能力的地方,不要做会让自己受伤的事情。我不认为这是什么不合理的要求,迪克。” 分卷阅读217 这样的争吵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以各种原因爆发一次,最后总是以两人都臭着脸的冷战收场。这样的争吵分去了阿尔弗雷德大半的精力,尤其是最近布鲁斯和迪克之间的矛盾已经上升到了朝彼此脸上挥拳头的地步。 自由、束缚、安全、争吵……坐在无人注意处的西奥多,无意识的记下了在他眼前发生的一切。并将一切慢慢吸收,发酵。 “嗨,布鲁斯,听说你最近家庭出了些毛毛躁躁的小问题?”托尼的一通来电无疑给韦恩家越发僵持的气氛注入了缓和,“要来我这玩玩吗?我这最近发现了个自称是雷神的家伙,你应该会感兴趣。” 自称是雷神的男子金色的长发达到肩膀,身材魁梧,面容英俊。即使他不像他说的那样是什么神明,在地球上,他也会是受女孩们青睐的类型。布鲁斯到来时,他刚和托尼结束了一场有关北欧神话和现实的差距的探讨。 比如洛基是他的弟弟,他弟弟没有孩子,他也没有。等等。 “嗨,布鲁斯,”托尼向他挥挥手,好奇的看向他背后,不出意料没有看到别人。“所以你还是没劝服你家那个小子一块来吗?或者你干脆就没和他说?” “我说了,”布鲁斯有些郁闷的接过托尼递来的酒杯,里面装的是咖啡。“迪克报了布鲁德海文的大学,他说要先去适应一下大学生活,所以昨天一早就离开了。” “哇哦,离家出走吗?有你当年的风范,布鲁斯。”托尼倚在吧台上,拍拍手,算了,不说这个,向你介绍这一位,“托尔,来自阿斯加德,是一位雷神,对吧伙计?”他冲拿着本北欧神话研究的雷神丢了个眼神。 “没错。”托尔有些手忙脚乱的把书放下,又险些碰掉了被子,“父亲封印了我的神力,直到我能再次获得雷神之锤的认可,我才能重新回到阿斯加德。嗯,你们有听说过一把拿不起来的锤子吗?呃,或者你们有见过我弟弟吗?” “嘿,伙计,你弟弟?洛基吗?他也来了地球?这你之前可没有和我说过。”托尼拍了拍布鲁斯的手臂,小声对他说:“今天早上,这个傻大个直接砸传了我的大厦的房顶掉了下来,毫发无伤。所以,你明白的?”然后转过头继续对托尔保持微笑。 “不,不是洛基,是另一个弟弟。”托尔站起来,比划着,“大概,这么高。” 托尼托着下巴一边看一边说:“一米三?一米四?这么说还是个小孩子。” “然后,黑色的头发,眼睛是深灰色的,身体要瘦弱一些,他叫艾文,怎么样,你们有见过他吗?”托尔一脸的期待,希望从新认识的朋友那里听到些好消息。 “J。” “sir,经过比对,纽约市附和条件的人约有142人,建议进一步缩小范围。” 托尼摊手,“你看到了伙计,如果单凭你提供的这几条信息找人,那可是个大工程。而且你弟弟应该也是个神吧,他如果用点魔法神力什么的伪装一下,你可不能保证他现在依然是你说的样子。” 与托尼不同,布鲁斯几乎立刻联想到了家里的西奥多。黑头发、深灰色的眼睛以及太过巧合的苏醒时间,还有那些模糊的记忆。如果神力可以用来伪装相貌,那么也有可能用于伪装记忆。再加上戴安娜说的,那把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刀让她联想到了神王奥丁的雷电。 布鲁斯不可避免的将托尔的口中的弟弟与西奥多联系了起来,接着就是一个又一个猜疑接踵而至。他在图谋什么?他有什么目的? 托尔一阵冥思苦想,许是在他心里自家弟弟足够独一无二,根本不用什么特点区分,所以现在想起来格外费劲。“哦,对了,”他眼睛一亮,“艾文是公平与正义之神,他踏足的地方都会是公平与正义之地。” “好吧,老J,再加上犯罪率大幅降低。” 布鲁斯一下子就想到了近来阿卡姆不同寻常的平静,“托尼,我突然想起来有些事,必须先回去一趟。” “去吧去吧,”托尼嘟囔,“我已经习惯你每次来去匆匆了,布鲁斯大少爷总有忙不完的事情要做。” 他提高声音说:“对了,有空我会给你家那个小子打电话的,老实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挺合的来。”布鲁斯匆匆挥了挥手,风衣一脚也消失在拐角后。 “好吧,继续说说我们的问题。你弟弟又是怎么来的地球,也是历练吗?”托尼转回托尔,懒洋洋的问。 “不,他受人诬陷蒙受冤屈,”托尔激动的拍桌而起,“有人将杀人的罪名扣在他头上,使得他不得不狼狈逃离阿斯加德。我必须要将他带回为他洗脱罪名,没有人能那样污蔑我的弟弟,没有人!”细微的电光,让大厦的灯闪了闪,放的离托尔最近的玻璃杯“砰”的突然炸开。 阿尔弗雷德一边帮匆匆赶回来冲回蝙蝠洞的布鲁斯整装,一边说。“布鲁斯少爷,我以为您今天会和托尼少爷好好聚一聚,毕竟您上次就是先行离开。” “我知道阿福,但是我真的有急事。”布鲁斯系好万能腰带,接过阿尔弗雷德递来的头盔带好,“我从托 分卷阅读218 尼那听来了一些事情,和西奥多有关,我必须立即去阿卡姆核实情况。” “好吧,您总有说服我的办法。”整装完毕的老管家向他的少爷微笑,“预祝您凯旋而归。” “当然。” 蝙蝠车冲出蝙蝠洞的隐蔽入口向阿卡姆驶去,当黑暗骑士走进阿卡姆,第一个感觉就是阿卡姆的守卫似乎过于松散了。他在转弯处将一名守卫拉近了阴影,一手将他狠狠制住,一手捂住他的嘴。“我问,你说,明白吗?”守卫惊恐的点头。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阿卡姆的守卫这么松散?” 被放开的守卫咳嗽了两声,揉着脖子说:“那些犯人好像真的疯了一样,当他们想做伤害我们这些守卫又或者先要越狱的事情的时候,就会拼命惩罚自己。前两天有个人以为小丑以前埋的炸弹被炸死了,结果小丑就在他的监牢里拼命的撞墙,撞的头破血流。” “有多少人发生了这种情况?” “凡是参与到之前的那场越狱中的,所有人都是那副样子。萤火虫试图制造动乱,再次越狱,结果还没实施就砸断了自己的右腿,现在还在牢房里哀嚎。” 放走那个守卫,布鲁斯一一造访了那些罪犯们的牢房。萤火虫就像守卫说的一样,一条腿吊着,不住的哀嚎。疯帽匠平静的像座石膏像,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当他走到小丑那里,一看到他小丑就发出他那经典的笑声:“小蝙蝠,让我猜猜你为什么来,是因为最近阿卡姆的异状吗?” “你知道什么?” 下一刻小丑就开始拼命的撞墙,是真的死命把脑袋往墙上嗑的那种,感觉墙都被他撞的摇晃有墙灰淅淅索索的往下掉。结合一下守卫的话,很显然,小丑又打了什么坏主意。 “真是种、有趣的、方法、但、你、以为、这样就能、拯救哥谭了吗、小、蝙蝠?”顽强不屈的小丑在砰砰砰的连环撞墙声中一边吃墙灰一边艰难说,然而他撞墙声音太大,蝙蝠侠表示今日份的耳背已到货,听不见。 老实说,布鲁斯现在甚至在开小差,如果不是放任这种不明力量的影响让他觉得隐患重重,就现在这样其实也不错。嗯,他又看了一眼掉灰的墙体,就是可能有点费墙。感觉小丑可能会达成以头开路,撞墙拆墙的成就。 把自己撞到奄奄一息的小丑瘫在地上,喉咙像破烂的风箱传出呼哧呼哧的气音,满脸的鲜血在搭配上疯狂的眼神。即使不得不受这突然冒出来的力量的束缚,小丑永不死亡。 【小蝙蝠,小蝙蝠,我们是一样的。如果这是一种惩罚,那么猜猜看,属于你的那份什么时候到达?我相信你会亲手拆掉这层束缚的,小蝙蝠,我们等着瞧,看我多了解你。】 拐角处的阴影处冒出颗毛茸茸的脑袋,介于少年与孩童之间的身体使他能藏身于各种废弃品的缝隙里不被发现。男孩是贫民窟的住客,他已经观察了蝙蝠车好长时间。当蝙蝠车驶向阿卡姆的时候,它总是会被停在附近的集装箱后面。 至于为什么要花这番功夫,这还用说,当然是因为钱啊。蝙蝠车的一个轮胎就能在黑市上卖出大把的美金,到时候他就能每天都吃上面包了。或许还能再买两本书。他实在不喜欢图书馆管理员看他的眼神,像看什么害虫。 握了握手里的撬棍,男孩从藏身的缝隙中翻出去,以迅疾的速度冲向那辆在他眼中已经和美钞画上等号的蝙蝠车。他的速度很快,小身板三下两下便卸下了一个轮胎。他将轮胎滚到藏身的地方放好,又拿周边的废品遮了个掩饰,自己也藏好。 钱是个好东西,但他自认不会让钱冲昏脑子。男孩已经见过不少大一些的孩子为了钱干了些不太好的事情,然后被蝙蝠侠抓住一顿猛锤丢进管教所。他竖着耳朵听了听动静,万籁俱寂,那个黑漆漆的蝙蝠侠似乎还没回来。于是他再一次翻出藏身地,又卸了一个轮胎换了一个地方藏起来。 在贫民窟和犯罪巷里讨生活的孩子总是得格外谨慎一些,而且不能太好心。就像蝙蝠侠,他现在可能正在阿卡姆里为了哥谭市一些人的生命在和罪犯们谈判扯皮。而外面,自己这样的小贼在投他的蝙蝠车的轮胎。 男孩小小的忏悔了一下,饿的扁平的肚子实在不允许他把时间耗在这些事情上。不过等把这些轮胎都卖出去以后,等他填饱肚子安稳的度过这个冬天,他发誓可以每天都为蝙蝠侠祈祷,就像那些虚伪的神父对他们的上帝一样。只要他能活过这个冬天。 作者有话要说:  哦呀,说好的二桶子已送达,请注意查收。 不太会骂人,感觉没有写出互飙脏话的感觉,啊啊啊啊,骂人好难啊。 以及,少年的你,气死我了。 ☆、最好的一天 再一个,一个就好。男孩内心挣扎了一下,又摸向那辆闪耀着金钱光芒的蝙蝠车。不过这次他没有那么幸运,他一头撞在了硬板上,一只手把他拎了起来,正对上蝙蝠侠那双仿佛能发出冷冻射线的眼睛。 “你知道你在 分卷阅读219 偷窃吗,孩子?” 男孩像只受惊了的刺猬,一点也不想配合他的你问我答。他拿起手里的撬棍狠狠砸向蝙蝠侠的胸甲,一边使劲挥舞着手脚试图从被现在这种想被拎着的小动物一样的状态解脱出来。托忍饥挨饿的福,他的衣服肥大不合身。他能成功的,他很快就要成功了。 布鲁斯把手臂伸直了些,好整以暇看着这个小家伙左摇右晃的挣扎,男孩手里的撬棍被他轻巧夺了下来丢在一旁。眼见着男孩快要从衣服里滑出去掉在地上,布鲁斯干脆将他放在地上,两个袖子一系,男孩就被困在了那件衣服里。 “放开!放开我!”男孩瞪大了眼睛,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有威慑力一些,就像受惊的小动物总是迫切的希望能吓退敌人好仓促逃命。 布鲁斯叹了口气,他实在不善于应付这些小孩子。他蹲下身,看着男孩的眼睛,他能从他眼中看到恐惧。“听好了男孩,这个问题我只问一次,所以你最好认真回答。” 他要对我使用什么威胁了吗?男孩还套着那副“我很凶”的伪装,脑子里却在疯狂的过着他听说过的蝙蝠侠的传闻。比如蝙蝠侠其实是吸血鬼、蝙蝠侠会吃掉恶棍的灵魂什么的。 “你饿吗?” 嗯?男孩——杰森陶德瞪大了眼,这一次很明显是因为惊讶。 “什么,西奥多小少爷,您在说什么?”阿尔弗雷德就如往常一样,准备给他即将归来的少爷准备一顿有营养的晚餐,以及必要的餐后牛奶。当他路过餐桌时,他看见西奥多坐在餐桌旁他自己的位置上。这没有什么,阿福已经习惯这个了。 经过多次的引导,西奥多对于穿衣洗漱等基本的行动已经形成机械性记忆,会在规定的时间去执行安排好的行动,如在饭点到来时坐在餐桌前,等待就餐。 只是这一次有些不同,坐在座位上的西奥多奴动着嘴唇,发出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尽管只是些杂乱的音节与不成调的发音,但也足够让阿尔弗雷德惊喜。这还是西奥多第一次发声,值得纪念。 不过当务之急要搞清楚的是,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看着我,西奥多小少爷,不要着急,慢慢来,”阿福在西奥多身旁蹲下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惊讶的从里面看到一丝急切。残骸拼凑的壳子中萌生了新的灵魂,稚嫩的芽从一片废墟中探出头来。 西奥多很慌乱,他贫乏的知识库与短暂的人生经历使他根本搞不懂发什么了什么。一个又一个片段,黑暗的、鲜血淋漓的、被眼泪浸泡的以及平淡又死寂的,这些片段有的长些,有的比一眨眼还要短暂。它们一次次又一次冲击着这个新生了灵魂,使他萌生了诞生来的第一种情感——恐惧。 思维远快过他的表达速度,越是无法说出想要说的东西他越是着急。西奥多大睁着眼,眼泪啪嗒啪嗒不受控制的掉下来。他将自己在椅子上蜷缩成一团,拒绝阿尔弗雷德关心的触碰,不停地发出无措的尖叫。 “怎么了,发什么什么?”布鲁斯一打开门就听见西奥多的尖叫声,来不及换装,他快步走进餐厅就看见一脸担忧无从下手的阿福,和失去控制的西奥多。 布鲁斯果断的将西奥多揽进怀里,无视他拼命的推拒和更加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宽大的手掌按着男孩的后脑将他埋在自己肩上,“冷静!冷静下来!听明白了吗,西奥多!我在这里,没事的,任何事都不会发生,听明白了吗!”布鲁斯的声音中仿佛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促使西奥多慢慢放下了挣扎,在他的怀中昏睡过去。 将怀里轻飘飘的孩子放在沙发上,披风接下来盖在他身上。布鲁斯才缓了口气,看了看自己被眼泪打湿的战衣,“这小子,平时不吭不响的,没想到这么能哭。” “应该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等西奥多小少爷醒过来,我们或许可以问问他。”老管家忧心的给西奥多掖了掖被角,有些歉意的看向似乎是跟着布鲁斯少爷回来,一直在门口探头观望的男孩,“请进吧,这位小客人。事发突然,还请原谅招待不周” “布鲁斯少爷,或许您想像我介绍一下您的客人?说实话,我已经习惯您往家带孩子了,这可真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习惯。”阿福半是埋怨的看了布鲁斯一眼,将早就准备好的茶水与点心送到小桌上。点心摆在了坐立不安的男孩面前,“尝尝这个,”面对男孩有些受惊的眼神阿福和善的说:“小甜饼,自认味道还能入口,请尝一尝吧。” “阿福,”卸了装备的布鲁斯眼神质问:为什么没有我的小甜饼? 阿福微笑:就凭您昨天的牛奶又蒙混了过去。 “咳,”布鲁斯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和手臂,看向男孩,“杰森,正如你现在看到的这样,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什么?什么?”男孩显然有些兴奋过了头,蝙蝠侠就是那个有钱人布鲁斯韦恩!大新闻!而且!他被蝙蝠侠带回来家,这代表什么,他会成为蝙蝠侠的新搭档吗?他是被选中的那个吗?要知道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看见过罗宾从哥谭的夜空上飞过了。 “你愿意布鲁斯韦恩成 分卷阅读220 为你的监护人吗?” “当然!”杰森腾地从沙发上蹦起来,眼睛亮的发光,“我当然愿意。” 感受着柔软的床铺,杰森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虽然已经在韦恩庄园住了好几天,但每次睁开眼他都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在他说出愿意之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收拾齐整被一身正装的布鲁斯拉去参加了一场令人头昏脑涨的发布会。他就站在布鲁斯身边,看着台下丧尸围城一样的记者们争先恐后的把话筒往上递。 他就在闪光灯和记者的追问下,被游刃有余的布鲁斯塞进车里,又带回了韦恩庄园。隔天的哥谭报上的头条新闻,白底黑字,才终于让杰森认识到他真的已经是布鲁斯的养子了。 最初被冲昏了的头脑慢慢冷却下来,喜悦过后剩下惶恐和不知所措。犯罪巷和韦恩宅的巨大落差让杰森试图做些什么来让自己显得有价值一些,或者向布鲁斯证明,他选择自己并没有选错。比如将每天的训练做到最好,比如帮阿尔弗雷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看顾来这的第一天见到的那个怪小孩。 那个叫西奥多的孩子无疑是个很好的听众,他既不会像阿福那样纠正他时不时冒出来的犯罪巷中学会的脏话,也不会像布鲁斯一样对他的某些言论皱起眉头。西奥多总是倾听,只是倾听,认真专注从不反驳。这让杰森慢慢习惯了找他吐露心事。 还有一个原因,西奥多是唯一一个不会向他展示迪克的好的人。 他的前任罗宾,布鲁斯的第一位样子,迪克格雷森,他正努力试图超越的人。阿福总是无意中表露出他对远在布鲁德海文的迪克的担忧,布鲁斯虽然不说但也没少为此忧虑。他换了新的学校,学校里总是有同学和老师问他是不是迪克的弟弟,以及向他打听迪克的消息。 天,他们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知道迪克过的怎么样呢? 杰森试图使自己出色一些,更出色一些,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隐藏着一些自卑。他迫不及待的希望能得到别人的承认,尤其是布鲁斯的。 “你敢相信吗?那个老师竟然因为我作业完成的太好而给布鲁斯打电话,”两个孩子并排坐在毯子上,杰森气鼓鼓的向西奥多抱怨他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我只是不喜欢和那些小孩一起玩,我只是想用更多的时间把自己变得更优秀,艹,这个曹丹的社会。” “我喜欢学习,我喜欢那些文字,但是我不喜欢那些哄孩子的课外活动,难道这是错的吗?” 西奥多认真的看着他,那场歇斯里地的尖叫在他苏醒后就成了过去式,他现在依然是那个给不出反应的小人偶。 杰森嘟囔着又骂了几句,借此发泄着情绪。他挠了挠头发,盘起腿,“算了,不说这个了。”他的眼睛变得闪闪发光,“你知道吗西奥多,布鲁斯同意带我夜巡了,我会成为罗宾。像这样,”他挥舞着拳头,“呼哈,打击犯罪。我敢说,这一定会是我人生中最棒的一天。” “艾文叫我哥哥的那一天,我一直觉得那是最棒的一天了,洛基也在那,艾文叫他洛基哥哥的时候他的耳朵通红,还假装自己一点也不在意。”托尔端着酒杯,有些醉意的与他的新朋友们说起回忆中的美好。 前两天神盾局局长弗瑞,或许现在应该称前神盾局局长。接到托尼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的线报,得知神盾局已经变成九头蛇老巢的他,在几位老创始人的协助下,超募了一票人手组成复仇者联盟,准备将九头蛇连根拔起。 复仇者联盟的成员包括被老爹卖了的托尼、被挖出来半年多,一直在适应生活的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神盾局好不容易的俩清白特工,鹰眼克林特和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偶然被托尼挖过来的科技人才,可变身绿巨人的布鲁斯班纳,以及虽然重新得到了雷神之锤认可,但仍打算滞留地球找弟弟的雷神索托尔。 “不,我觉得现在的问题是,你为什么会确定你弟弟在地球上呢?”托尼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老实说作为一个专心科技侧的人,他真的觉得雷神不太科学。和教授那里基因变个异,就能又玩火又玩冰,还能瞬移的变种人一样,都不科学。 “哦,因为这个。”托尔伸出手向大家展示手腕上那个被认为是地域特色的装饰品一样的手环,他两只手上都戴着这个,手环上的红宝石熠熠生辉。“艾文铸造的,宝石是机关,摁下后可以变成锋利的武器,救过我好几次。” 他摁了下宝石,手环一下子就延展成了一把细剑,托尼饶有兴趣的看着,“这是记忆金属?” 托尔将剑挥了两下又变回手环套回腕上,“这样的东西出来我,洛基那里也有一个,是枚项链。艾文说过,他本来是想通过这个让联系变得更方便些,但发现制造起来有些困难,所以才就做了两个。” “这个手环能感应到附近是否有洛基和艾文的存在,洛基还在阿斯加德,所以艾文一定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灵魂摆渡的一句话,枯骨生出曼陀罗。 白是那捧枯骨,而西奥多就是枯骨上开出的花。 分卷阅读221 ☆、家庭战争 布鲁斯一直没有放弃对西奥多的调查,即使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因为各种事情没再提起,但确实,他还在调查。 不是没想过更便捷和直接一些的方法,比如直接传张照片给托尼,让他拿给雷神忍一忍又或者带西奥多去见查尔斯,看一看他脑袋瓜里存的灵魂到底记录了些什么。但冥冥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这么做,这也让布鲁斯笃定西奥多的背后必定另有隐情。 不过,在处理这件事的同时,还有些别的问题分走了他的精力。 杰森陶德,他的养子,一个过分精力旺盛的小伙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学着处理和这么大的男孩之间的相处问题,嗯,虽然进展似乎并不怎么顺利,甚至有倒退倾向。 布鲁斯和迪克搭档的时候也才初出茅庐,勾爪都会射偏,一个不小心就会降落失败,来个从天到地的迫降,把自己摔的浑身是伤。他和迪克之间相比养父子关系更像是兄弟,互相帮扶一把,保证他们在任务中不会闹出乱子。 西奥多就更不用说,一个和真人娃娃没什么两样的让人过分省心的男孩,身份成疑,至今也没在布鲁斯心里摘下严加看管的标牌。 “我已经尽力和他解释了,但是,”布鲁斯坐在扶手椅上,拄着额头,甚是苦闷,“阿福,我从来不知道我和他这么大的时候竟然那么令人省心。”阿尔弗雷德就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两人面前都放了一杯热茶。 现在是深夜时分,无论杰森还是西奥多都已进入了梦乡。忙完夜巡事宜又处理了一些公司事务的布鲁斯少爷才腾出些时间,与他同样忙碌了一天的老管家说说话。 “布鲁斯少爷,看来您对您小时候的所作所为有着非常清楚的认知,比如徒手摁熄蜡烛就为了克服恐惧,比如一意孤行的决定离开哥谭修行。毫无疑问,这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阿福,”布鲁斯有些无奈:“我们在说正经事。我甚至觉得我是不是做错了,也许把杰森送到福利院或者送出哥谭,他会有远比被我收养更光明的未来。我试图把我从人生中学到的东西交给他,但是我不确定这样真的是对他好。” 阿尔弗雷德吹开水面上的薄雾,醇厚的红茶的香味在舌尖绽放。“布鲁斯少爷,这些话您更应该和杰森小少爷说,您可以亲自问问他,他想要选择怎样的道路。” “我不能,这只会激化我们的矛盾。”布鲁斯栽进椅子里,他甚至都能想象到杰森被一点就炸,然后质问他是不是后悔了的样子。听起来有点像跑错了片场的渣男出轨现场,但事实就是这样。“他现在就像一把拉紧了弦的弓,一点的力气都能使他折断。” “听着阿福,我甚至觉得,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往他那根弦上加码。当我告诉他注意安全的时候,他会认为我在质疑他的能力然后拼命给自己加训;当我告诉他不用那么刻苦,训练需要一个度的时候,他总认为我觉得他能力不足,然后重复上一条的举动。很好,这就是个恶性循环。也许我该出去避一段时间,让他能够冷静一下。” “唔,我还是那句话,”阿尔弗雷德放下茶杯忧虑的说:“坦诚些布鲁斯少爷,如果您面对杰森少爷像现在一样诚实,那么你们就不会闹到今天这样。” 杰森最美好的一天并没有以同样的美好收场,他搞砸了。在任务过程中挑衅罪犯,手段过于狠厉总是瞄准人的要害,他不可避免的遭到了布鲁斯的严肃批评,并且被暂时取消了夜巡资格。 再然后就引发了一场另类的战争,在布鲁斯对杰森脱口而出,“你不是迪克!”他比你大些,更有自保能力,而你才刚开始。他的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杰森被刺痛一样的神情已经让他住了嘴。 没有往日矛盾产生时的争吵,杰森变得格外沉默,默默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在之后的好几天里持续闭门不出。当门再打开是时候,布鲁斯无法忘记自己那时候的惊愕,杰森变了,他变得,嗯,有些像一个不伦不类版的迪克。 杰森开始模仿迪克说话,模仿他的冷笑话与双关语,模仿他处理罪犯和受害者时的态度。他甚至找出了迪克以前马戏团的视频,试图连空中720度转体都要向迪克学习。当布鲁斯试图找他谈话时,得到的都是“迪克就是这么做的,”“迪克就不这么做”的答复。老天,他甚至希望杰森还和以前一样,即使脾气爆了一些,但也很好。 “或许您应该少在杰森小少爷面前说他不是迪克小少爷的话,您知道的,孩子们尤其是男孩子总逃不过叛逆期。一再强调只会让事情越发难以收场。别以一种更激烈的方式,重复您与迪克小少爷之间的事情。”阿尔弗雷德老迈却依旧清明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 布鲁斯痛苦的把脸埋进手掌,试图通过这样的举动让自己好受些,“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阿福。这不是贬低、羞辱又或者其他什么他以为的东西。,杰森该有他自己的道路,而不是模仿迪克,把自己变成迪克2.0。” “但是杰森小少爷不知道,”阿尔弗雷德深深的看着他,“趁着您还有 分卷阅读222 时间让他知道您是爱他的,而这份爱不会因为他的任何兄弟姐妹做出改变。告诉他您爱他,只是因为他是杰森陶德。您可以反复的诉说,将这些事情刻进他的灵魂。布鲁斯少爷,您也明白的,他只是太过不安了。不是吗?” 布鲁斯沉默了,也许他天生不是个坦诚的人。有些话他可以讲给阿福听,但是当他面对他的儿子们(对的,这里包括迪克和杰森,或许也包含西奥多)的时候,他总是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加强硬和无坚不摧一些。也许这就是父亲在孩子面前的,一种虚荣心的体现? “好吧,我会的,我会尽量尝试。” “希望如此,”阿尔弗雷德也或多或少了解一些他的少爷是什么人,从他在骤然得知父母假死时突然的成长,到面对着哥谭面对他无法改变的一切时将一切情绪发泄在训练场上,冲他尖叫着“不要靠近我!”他的少爷何尝不是一张紧绷的弓,时时刻刻将自己放在临界点上,一刻也不敢休息。 阿福决定不再给他添加更多的压力,也许放空一段时间,离开哥谭休息一下会是个好的选择。“托尼少爷的来电您还记得吗,少爷?” “嗯,”布鲁斯在被接踵而来的事情堆满的大脑中翻了翻,翻出一份压桌脚的记忆,“似乎是有这么回事。” “托尼少爷新加入的复仇者联盟组织最近正在进行对九头蛇的清缴事宜,在一次行动中,他发现九头蛇的高层与哥谭及刺客联盟有过联系,于是截留下了这份文件。”阿尔弗雷德秉承着他一贯的可靠,看布鲁斯瞬间清醒,眉头紧皱的模样,“如果您需要查看详情,文件在标注着近期情况三号的文件夹内。” 他收起茶杯,补充,“如果少爷您确实需要一段时间进行调整,那么这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好的阿福,我会考虑的。” 第二天一早,布鲁斯就一通电话吵醒了托尼的好梦,并与他就九头蛇与哥谭之间的联系展开持续讨论,一直到托尼靠着咖啡都开始打哈欠的时候才宣告结束。一般情况托尼是不会那么容易困得,但前提得是,他之前没有连续工作七十二小时只睡了四五个小时。 敲定下合作作战时间,布鲁斯难得体贴的提醒托尼注意休息,结果遭了托尼一个哈欠连天的白眼,“一个天天进行夜间活动,不睡到中午不起床的家伙教我要注意休息,哈。”托尼嗤笑一声,“你这次要不要带点正联的人,或者带上你的新搭档?那小孩我还没见过呢。” 布鲁斯挑眉,“看情况?” “好吧,看来你家的新小子也是个不省心的。” 布鲁斯忍不住反驳,“我倒是觉得他很不错。杰森可以为了完成一份完美的作业而放弃夜巡,我敢说,他或许可以完成一项新的大学入学记录。” 并不像听某日炫耀儿子的托尼利落的挂了视频,呵,理你才怪,你看我会不会说你一把年纪没结婚先养了一群儿子。 听说老父亲布鲁斯又多了个养子的,名义上的大儿子迪克看着报纸上关于新罗宾的报道咬牙切齿,他简直无法相信,布鲁斯竟然真的会把“罗宾”这个名字给别人用。他知道它的含义不是吗?“罗宾”可不单单只是个代号。 他气冲冲的跑回哥谭,先是冷着脸和布鲁斯来了个开场吵架,然后刻意的避过阿福,和他的那个新弟弟来了场“亲切谈话”。值得庆幸的是,杰森又恢复到了□□桶模式。就是一碰面就和迪克两个人开始明嘲暗讽,甚至打了几架,让布鲁斯深感头疼。 “迪克,回布鲁德海文去,我不记得你的学校有到放假时间。既然你选择了那里,那么起码好好的从那里毕业。”摁住大的这只,布鲁斯又把矛头指向杰森,“还有你杰森,收一收你的坏习惯,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很多次。在你身体长成之前,不要用那么激进的招数。” 两个半大的少年互相看不顺眼的冷哼一声,顶着鼻青脸肿的脸从搏击战正式改为冷战。 “杰森,我过两天有些事需要离开哥谭一趟,我希望你能肩负起监察哥谭市动向的任务。”不等杰森兴奋,布鲁斯紧接着脸一沉,强调,“没有夜巡,仅限蝙蝠洞。出现一切状况都要优先和我汇报。听明白了吗?” “是——”杰森耷拉下脸,回答的有气无力。这下换成迪克在后面幸灾乐祸了。 迪克离开了,布鲁斯也离开了,诺大的韦恩宅只剩下阿尔弗雷德和杰森,还有一个存在感为零的西奥多。 杰森坐在布鲁斯原本的位置上,盯着蝙蝠电脑十几块屏幕,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最开始的时候还能兴奋一下,做了两三天之后,他已经只剩下无聊了。不知道为什么,自他顶班以后,哥谭超乎寻常的和平。没有超级罪犯,没有黑帮交易,甚至连抢劫犯和小偷小摸的家伙都少了不少。 “西奥多,你说蝙蝠侠是什么罪犯吸引特效药吗?为什么他一离开,哥谭就变得这么安静。”杰森又打了个哈欠。 是的,他把西奥多也带了下来,美其名曰顺便能照顾一下他,阿尔弗雷德对此也乐见其成。所以,虽然布鲁斯曾经和他们都说过,不 分卷阅读223 要对西奥多太过放松警惕,但老天,他都走了。留守二人组达成了一致,毕竟谁能抵抗西奥多那双藏着星星的眼睛呢? “使团访问,无聊。”换到下一块屏幕,“政客间的虚与委蛇?无聊,并且恶心。”再下一块。犯罪巷一切正常,阿卡姆一切正常,哥谭警局一切正常,韦恩大厦也没有问题,机场——等等?杰森把机场的的显示屏放大,他总觉得好像看见了个眼熟的家伙。 机场上,不知道哪个国家的来访团正在与送行队伍进行告别,花团锦簇,看起来还蛮像回事的。杰森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最终锁定在了访问团中一个西装革履的家伙身上。那人似乎觉察到了监控背后有人正在看着,他向监控的方向扬起了一个让杰森心颤的笑容。 杰森腾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他认出那人是谁了,绝对没错,是小丑! 他噼里啪啦的拍打着键盘,开始查阅小丑是什么时间出现在这个来访团里的。时间巧合的令他心惊,就在布鲁斯离开哥谭的第二天。 杰森一边梳理线索一边忍不住想,没有发现小丑从阿卡姆失踪,这毫无疑问是他的失误。怎么办,布鲁斯会对他感到失望吗?他无法想象布鲁斯对自己说“杰森,我对你很失望”的时候,自己会怎样。 或许他该追出去查一查,起码搞清楚小丑跑到了哪里。就当,将功赎罪? “杰、杰森,别去。”蝙蝠洞里突然出现的陌生的声音一下子转移走了杰森的注意,“是谁?”他从一旁抄起两根短棍,把西奥多挡在身后,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一只手拽了拽他背后的衣服,在杰森目瞪口呆中,西奥多认真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别去,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你们想看什么,家庭之死蓄力中—— ☆、雷霆行动 现在即使是西奥多也无法阻止他了。就那么看着小丑离开哥谭,去祸祸其他城市,而他只能坐在电脑前面记录小丑今天又跑到了哪里?想都不要想。 杰森收拾起各种装备,他的武器、钩枪、基本药品、还有一点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当然,还有他的罗宾制服。各种东西塞进便携作战包后往背后一背,再加一些伪装,比如修一修头发让凶巴巴的神情看起来就像是害羞。 很好,现在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出去旅行的腼腆学生了。 杰森想,单独行动什么的可不能怪他。他给布鲁斯发过消息,但是布鲁斯只回了几条“我知道了,原地待命杰森。”“这件事等我回去以后处理。”以及“不许私自行动”什么的。罗里吧嗦,不等他说些什么就丢下句“有事,一会聊”挂了通讯,长达三天都没个消息。 他试着厚着脸给迪克去了电话,虽然总是不承认,但,好吧,他是个前辈,而且认识更多有能力的人。事情危急,其他都要靠边站不是吗? 打电话前杰森觉得自己胸腔里塞了个慢慢膨胀的气球,即使是请求帮助他也不想表现的像是舔着脸求人一样。接电话的是迪克的朋友,就是他最近想搞的少年泰坦拉起来的那帮人。 语气不怎么好,话里带刺。在犯罪巷中混日子的杰森,敏感的察觉别人的情绪简直是必修课,这能帮你不会偷到哪个脾气不好的人身上丢掉命。 那些家伙不喜欢他。 杰森仗着电话那头看不见,冷着脸,抽了抽嘴角,冷淡的三言两语结束了这次通话。迪克和朋友一起出外勤,现在不在地球,他可不觉得自己能喊得动他其它的朋友们。 离家的第一道阻碍,阿尔弗雷德。感谢哥谭,即使没有超级罪犯蹦哒,他的破烂事依然不少。阿尔弗雷德前去与卢修斯商议关于新装备的研制问题,以及布鲁斯身份的遮掩问题。粗略打算,起码半天。 抓紧背带的杰森试图凶恶的看着拦住他,不让他离开蝙蝠洞的男孩。自从西奥多能说话开始,他对外界的反应越发灵敏,也越来越粘人了。 “让开,西奥多。” “不。” 单字说着容易,说的话长了他总会结巴。西奥多展开手臂,执着的拦在杰森面前。杰森试图绕过他,但西奥多关上了大门死死的抵在门上。 “我再说一次,让开。挪动你的脚,站到一边去,别挡道。” “不。”依旧固执。 杰森伸出手将他拉到一旁。西奥多没经过什么训练,下盘虚浮,拉开他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西奥多被拉了个踉跄,没等站稳又一步三晃的扑到杰森身上,两手环在他腰上,恨不得整个人都挂上去。“不能走。”他闭着眼紧咬着嘴唇,使出来全部的力气,生怕让杰森跑掉。虽然这力气在杰森看来,依然轻飘飘的,一使劲就能挣开。 在杰森陷入两难境地的时候,布鲁斯同样正处于强烈的情感波动中。 九头蛇的事虽说是由托尼与他进行的私人联络,但明面的处理上算作复仇者联盟与正义联盟的第一次合作任务。与布鲁斯一同参与此次的任务的还有钢骨,有他和托尼家的J两个网络大佬的相互配 分卷阅读224 合,本次任务降低了不少难度。 两方人马出动,分多路下手,一边突袭神盾局拔除盘踞于神盾局中的九头蛇势力,一边根据实时缴获的情报对九头蛇的其余据点进行雷霆打击。为保证计划的顺利实施,所有行动实行单项联络,禁止一切外界讯号联系。 布鲁斯坐镇指挥中心,负责统筹全局和人手调配。用托尼的话说“蝙蝠侠永远有一大堆应对方案,完全不输于我,但是我还是更喜欢干些出风头的事。” “比如穿着盔甲飞来飞去?” “没错。” 如果这是个不算精良的收集类游戏,那么随着各队对九头蛇的清缴,系统面板上就应该不断刷新: 恭喜您打倒九头蛇普通员工*1、*2、*3、*…… 九头蛇的试验资料+1、+2、+3、+…… 恭喜爆出九头蛇高级员工*N,请酌情集合团战。 您已解救被囚禁是实验体*1、*2、……、*N 刷屏之快,肉眼不可及。顺便还爆出了美国队长史蒂夫的好友巴基一只,托尼向布鲁斯表示任务完成时,吐槽“那两个老冰棍大概准备好好抱头痛哭一场。” 与史蒂夫同为二战士兵的巴恩斯在任务中从火车上落下,身受重伤却没有死亡。据他所说,他陷入昏迷前伴随着汽笛声雪地里突然多了一个蓝色的电话亭。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有些疯疯癫癫总说着胡话的白发老人救了他。“他说自己叫博士。”巴恩斯笑着说。 托尼好奇的追问:“博士?哪个博士?什么博士?” “不,就只是博士。博士就是他的名字。”巴恩斯耸了耸肩,“虽然我也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奇怪,但事实却是如此。” 认识了博士就认识了一个广阔的新世界,这话说的毫不夸张。里面比外面大的蓝盒子,能穿梭时间和空间的的塔迪斯,如果不是跟着博士亲眼所见巴恩斯想自己绝不会相信身边竟然潜伏着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神奇外星生物。 “如果不是我知道九头蛇还在,我必须回来,我不会介意和博士多旅行一段时间。要知道,那真是段非常难忘的经历。”关于这段经历他们还有时间慢慢说。 道别的时间定在对赛博人的突袭之后。遵照历史,巴恩斯会在从火车坠下之后消失,再在七十多年后与旧友重逢。为了不打乱历史,博士将巴恩斯送到了相邻的时间点上。而巴恩斯遵照与博士的约定隐姓埋名,等待他可以出现在大众眼中的时间。 当然,这段时间他也没闲着。与博士的旅行中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包括辐射什么的对他的体质造成了一些影响,巴恩斯做过一些测试,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与记忆中那个变成美国队长的好友相差无几。 于是,他干脆将自己伪装成被冰封在当年掉下火车的悬崖下,三下五除二的就让九头蛇的人把自己弄进了基地。习惯了博士身边的各种险况,洗脑对他作用不大,但是九头蛇的人不知道啊。 巴恩斯就这样借着便利摸清了整个基地的情况,弗瑞会发现神盾局都是九头蛇也是他偷偷传递的情报。如果不是顾忌基地里被当做实验品的那群小变种人,巴恩斯老早就把这个基地祸祸完换地方折腾了。 “不过还有件事,我想你最好亲自看一下。”来自私人频道,还被托尼进行了好几层加密的讯息让他皱着眉头点开了发过来的文件。区区几页电子文档,每一个字都敲在他心头,让总喜怒不形于色的黑暗骑士连手都在颤抖。 “所有的备份文件我已经全部删除了,如果不放心你可以再自己筛选一遍。”到底是绷着神经忙了许多天,通讯那头托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说或者不说都交给你了,你家那小子不是还和你闹着别扭?收尾交给我好了,你尽快回去。” 长久的沉默,无数的猜想在布鲁斯脑海中飞快闪过。 托尼发给他的那份文件上是有关对布鲁斯韦恩的克隆实验,实验目的来自九头蛇企图用受控制的克隆体替换国家重要人员的计划。计划中的克隆名单上囊括美国从政界、军界到商界,以及活跃在人们视线中的众多超级英雄等,共计超过五百人。 作为常年在富豪榜前几名蹦跳,稍一动作就可能影响美国乃至世界经济的人,不止布鲁斯,托尼、奥利弗、查尔斯与卢瑟皆在名单之上。 此项目用时一年半,后因耗时过长、花费巨大而被报废,研究人员奉命销毁掉未完成实验品并回收已克隆出的半成品。克隆体代号231,半成品,模板为托尼斯塔克,继承武器研究天赋。 被克隆体中有一部分已经经过洗脑控制,为防止这些人分散后不可查询。231运用平日帮助九头蛇进行武器研究的职责之便,将基地坐标发送至神盾局。但是这份情报由于神盾局被九头蛇渗透,直接被九头蛇截获。于是231选择引爆基地,试图将所有罪恶一并消灭,包括他自己。 经九头蛇后续对基地的清点,计划中的克隆体在此次事件中被全部销毁,几个半成品下落不明。文档后面又列出了下落不 分卷阅读225 明的几个半成品,大多的文件上都扣上了已处理的红印,代表这些半成品已经被九头蛇发现并回收。 其中有一份,被托尼重点拎了出来。克隆体356,半成品,模板来自布鲁斯韦恩,因容貌与模板符合度低于90%且性情不可控被废弃,母亲仍处于在逃状态。文档右上角的照片中,穿着白色实验服长发遮过眼睛的瘦脱了形的少年,怎么看都是杰森的模样。 阴谋?伪装?还是其他什么? “滴——”布鲁斯沉默的接起通讯。 “布鲁斯少爷,坏消息,杰森小少爷和西奥多小少爷均从家中消失。根据电脑中的浏览记录,杰森小少爷很有可能是去追踪离开哥谭的小丑。” 桌案上的水杯被布鲁斯失手扫到了地上,水撒了一地。私人终端上现实的文档上的照片,里面的少年仿佛还在对他做着不服气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总感觉跟博士混过的人,拎出去都能当核武使用。 ☆、家庭之死 杰森躺在废弃仓库里,冰冷的地面时刻提醒着他现在的处境。说真的,他从没有那么后悔过,不是因为自己现在全身上下没一处完好,像泡在血水里一样已经疼到麻木。而是他明知这是次危险的旅行,还是没耐得住西奥多的纠缠,把他也一起带了过来。 小丑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从离开哥谭,到他所有自以为隐蔽的追踪,或许都是在不自知的踏进小丑设置好的一个又一个陷阱中。直到他看腻了这场马戏,于是故事收尾了,一个自称是他母亲的女人就让他落入了现在的境地。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杰森不是没有想像过自己的死亡,在他在犯罪巷里一饿好几天艰难求生的时候,在他藏在隐蔽的缝隙里看那些黑帮们械斗的时候。他对幼时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似乎不怎么好过,只记得自己似乎掉进了哥谭湾,然后一路游到了哥谭。 在他贫瘠的想象中,最好的死亡,大概就是不要死的不明不白,以及死也要做个饱死鬼。犯罪巷的人很少能安稳的活到白发满头,垂垂老矣,他大概也没什么钱能容许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也不太可能有座墓碑,死在哪个旮旯角里,或者被丢进哥谭湾喂鱼都是常事。但是,我是说如果,可以有就再好不过,这样或许能提醒一下路过的人,这里埋的是个叫杰森陶德的家伙。 和布鲁斯生活以后,他的观念有所转变,杰森不再满足于低调的死去,无声无息的,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的生活不再使他满足。当他穿着罗宾的制服,追随在蝙蝠侠身后,从小混混的刀下、黑帮的枪口下或者那群神经病手中一次次将哥谭拯救的时候,他开始希望自己能死的像个英雄。 比如V字仇杀队里的V。人能为了什么信念而死,那必然是件很伟大的事情。 这是布鲁斯教给他的,或者说是他从布鲁斯的言行中学到的。有时候杰森觉得布鲁斯就像个殉道者,把自己当木柴一样投进哥谭这座大熔炉里,在他使这座炉子能不只是冒黑烟而是正常燃烧时,必定会先烧死自己。 但也是布鲁斯教会他,会有一个人永远将他护在身后,承担所有的伤害。这一点即使是与西奥多交谈时杰森也没说过,如果他有个父亲,他希望会是布鲁斯那样,只要看见他的身影,就觉得无所畏惧。 那段日子里,说实话,他很少想起死亡,即使和布鲁斯吵的脸红脖子粗的时候,死亡的想法也没有钻进过他的脑子。 但不管怎样,因为疏忽,要在一个臭烘烘脏兮兮的仓库里被一个疯疯癫癫的神经病打死,顺便拖着家里的另一个孩子给自己陪葬什么的,这可从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老天! 杰森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努力仰起头去看西奥多。他被那个恢复了阿卡姆打扮,绿头发品味糟糕的疯子拘在手里。捆的结结实实,身上还挂着炸弹。 他应该听布鲁斯的话的,他应该听西奥多的话的。如果他老老实实坐在电脑前面,而不是非要逞能跟过来的话,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哎,你是在跑神吗?”小丑拖着带血的撬棍笑嘻嘻的凑到杰森眼前,“大人们应该都有说过吧‘小孩子要专心听人讲话’没礼貌的坏孩子。” “不过没关系,J叔叔会给你做一场免费教学的。”小丑高举起撬棍向杰森砸下去,杰森紧闭着眼睛咬紧了牙,做好了忍受疼痛的准备。就听见“哐当”一声,小丑大笑起来。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他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小丑捡起地上的撬棍,蹦跳到西奥多面前,金属锐利的那端抵在他的脖子上,“看,亲爱的J叔叔发现了一只混在蝙蝠巢里的小刺猬,哈哈哈哈,告诉叔叔,你是个乖孩子吗?” 那个该死的,制约人的力量!那个有趣的在哥谭冒出来的新家伙!跑到小丑叔叔的地盘上,擅自插手他和小蝙蝠的游戏,“乖孩子不会打扰别人哦。” 小丑像个滑稽 分卷阅读226 演员一样鞠了一躬,手里的撬棍就是他的道具拐杖。已经发现了,只要觉得是在做好事,只要能为行为找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个神秘的力量就不会发挥作用。 “唔,这是必要的教育哦。‘严师出高徒’,有个张牙舞爪的亚裔是这么说的。那么,授课开始。”杰森躺在地上,大睁着眼睛,看小丑大力的挥动着撬棍,第一下就把西奥多击倒在地。一棍又一棍,一棍接着一棍,旧的开始干涸的血液上面又覆上了一层新的。 西奥多始终不言不语,面无表情。这幅新的躯体还没有生长到可以理解疼痛的地步,他也没学会伪装,做不出小丑想看到的痛苦的表情。 “不乖的小孩子,不会回答小丑叔叔的问题,哎,刺猬会说话吗?”小丑托着下巴,做出戏剧化的思考动作,又模仿着思考者的样子撑着脑袋,一会是左脚站立一会又换成右脚。“啊嘞啊嘞,这可不太好,那就让小丑叔叔想个好办法,教一教你该怎么说话。”他故作和善的揉了把西奥多的脑袋,手上的血蹭在他的头发上。 “有了,”他摸遍衣服口袋,摸出一把小□□。小丑将枪口指向杰森的方向“beng”,他拿撬棍的尖头戳了戳西奥多,“你一定会喜欢小丑叔叔的这个好想法,我问一个问题,你回答一句。当然不乖的小朋友可以选择继续沉默,然后J叔叔就可以‘砰’,送我们被冷落的小鸟一颗慰问礼物。” “我想你需要加快速度。”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站在墙边冷冷的开口。希拉海伍德,九头蛇研究员,杰森的母方基因提供者,之前就是她出面将杰森骗到了这个仓库。 别误会,她开口可不是由于恻隐之心或者什么母性复发,如果她有那东西,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组织上的任务,回收那个在哥谭引起动乱的家伙,她只是想尽早回去复命而已。 希拉对实验体356,即杰森,这个恶心的,让她失去上级看重的残次品除了嫌恶就只剩下冷漠。要她说,这个家伙就该在实验中死掉,而不是苟活下来,继续给她的任务添绊子。 小丑的不可控性太高,也许选择和他合作是个错误。 “砰!” 杰森努力撑开眼皮,试图唤回飘远的意识,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小丑拍拍手,“只是给我们亲爱的,藏在盒子里的小刺猬做个示范。”他手上的枪,枪口还冒着烟。希拉睁大了眼倒在地上,眉头正中的红色窟窿带走了她所有的生命力。 “谁叫小丑叔叔最讨厌别人指手画脚呢?”他一脸无辜的摊手。 西奥多瞳孔微微放大,被那个东西打中,会死。 在他的认知里,别人,尤其是和他差不多大的杰森和他应该是一样的。□□上的攻击对他造不成困扰,所以在小丑攻击杰森的时候,他依然能保持平静。记忆里布鲁斯与迪克似乎会因为身体的伤痛难受,但那应该是长大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但死亡不一样,他本能的知道,死亡会发生在每个生命身上。是可以被提前带来,也可以被延后送达的东西。 痛苦太甚会让人变得麻木,杰森现在就是这样,他看见那个女人倒在了地上,还能冷静的想,她应该是死了。但这不是重点,从他在布鲁斯嘴里漏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的形象,等小丑把西奥多的嘴里的话掏干净,自己和他都会死在这里。 蝙蝠侠会来救我们的。即使他现在还没到,但他一定会来。杰森想。 “第一个问题,”撬棍的尖端刺开西奥多的皮肉,被小丑向里推进。当然,他脸上依然挂着虚假的和蔼笑容,“你是什么呢?一个小怪物?” 西奥多蠕动着嘴唇,试图控制舌头配合着发出回答的音调。“砰”小丑开了一枪,打中杰森的左腿,杰森猝不及防发出一声闷哼。“抱歉抱歉,枪走火了。”他笑嘻嘻的吹走枪口的烟。 一个个破碎的音节从西奥多唇齿间持续不断的冒出来,过于紧绷的神经让他听起来就像在念什么奇怪的咒语。 小丑感到无聊,小丑最讨厌无聊。他再次举起枪,“这次要瞄准哪里呢?”枪口朝着杰森的方向晃来晃去。这无疑又刺激了西奥多脆弱的神经,他发出高频率的尖叫,这让杰森想起了他第一见到这个家伙的时候。 恐惧、害怕、担忧、急迫等种种难以理解的情感超出了他的表达能力,所以他只能选择尖叫了,像只被攥住的耳朵的兔子,脑子里只剩下要逃回自己的洞里藏起来。 伴随着小幅度的抽搐,西奥多眼前闪过一幅幅陌生又熟悉的画面,死亡是其中最常见的。天总是昏黄的颜色,血红铺染的到处都是。 脚尖踢了踢倒在地上的西奥多,小丑向他那些手下耸耸肩,“好吧,看来我们只能去找别的玩的了。不过小丑叔叔一向心好,当然不会忘了给亲爱的小家伙们留下礼物。” “是什么呢?”他故作困惑的敲了敲脑袋,然后掏出掩在衣服里的手,“当当当当,一颗可爱的小烟花。”高浓缩版本的C4,这颗烟花可真小。 小丑把炸【弹围 分卷阅读227 着两人摆成了个大大的笑脸,带着手下疯狂大笑着离去。 通过正联和复联官方向当地递交申请,甚至不惜和弗瑞达成协议,就某些方面做出退让,只为了能尽快赶到的蝙蝠侠坐在蝙蝠战机上,眼见定位提示即将于到达目标位置。就听见巨大的轰响,掀起的碎石飞起老高,灰尘弥漫,铺天盖地。 “不!”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真相 不等飞机降落,布鲁斯就跳了出去,奔向尚还被扬起的灰尘裹挟的爆炸地点。 废弃仓库被炸的只剩下些断壁残垣,一地狼藉。 “罗宾?杰森!西奥多!回答我!”布鲁斯焦躁的在废墟上徘徊寻找,高科技的装备都用于去挖开这个倒霉催的混凝土垒的品味糟糕透了的“坟墓。” 有把锯子正毫不留情的切割着他崩的死紧的神经。让蝙蝠侠暂时见鬼去吧,在确认他的孩子的下落之前,他只是个正饱受煎熬的父亲。 一阵奇怪的汽笛声让他蓦然警觉,蝙蝠镖滑落在手中,蓄势待发。 一个蓝色的电话亭出现在废墟旁,独特的出场方式让布鲁斯一下子联想到了詹姆斯巴恩斯所讲述的,关于蓝盒子的奇怪旅程。 电话亭的门“砰”的弹开,滚滚的浓烟冒了出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满头白发的男人踉踉跄跄从盒子里跑出来,跌倒在地。“咳,咳咳,真见鬼,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回味的体验。” 布鲁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人。 他就像才从火场里跑出来,一脸的黑灰,被汗打湿了衣服,显得有些狼狈不堪。蓝盒子里崩出了个螺丝正好打中他的脑袋,“哦,”他揉着被打中的地方,“嘿,我并不是在说你坏话,我是在陈述事实。不是谁都喜欢被扔进滚筒洗衣机里,顺时针逆时针的打转好吗?” 然后他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布鲁斯,“哦,让我看看,废墟、爆炸、蝙蝠侠……”他一边小声的念叨,一边站起来围着布鲁斯转了几个圈。 “很好,太棒了。”他突然跳起来,极度激动的挥舞着拳头,“就是这个时间,以及”他转了个圈,指向废墟“这个地点!”他快步走过去。 布鲁斯指尖微动,博士转过头手指抵在嘴上“嘘,”他有些狂热的看着废墟,“安静。你现在要看到的可是整个世界,不,不止这一个世界,是所有的世界中独一无二的奇景。” 尘埃落下,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洒落于断壁残垣上。不知名的鸟雀于裸露的钢筋上蹦跳,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 朦胧的白光柔和的从废墟下透上来,冲开阻碍的碎石,将被藏匿的珍宝带回人世。 白光之中,杰森将西奥多护在身下,两个孩子毫发无伤睡的香甜,似乎只有身上破烂染血的衣服能证明他们确实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这还要从小丑离去时说起。 杰森看着小丑疯狂大笑着离开的背影,挣扎着试图站起身,但失败了。 他艰难的挪动到西奥多身边,用脑袋推了推他,“嘿,西奥多,别害怕,有我在呢。” 他咬着捆着西奥多的绳子,试图就那样依靠蠕动将自己和他两个人一并弄出去。 一个孩子,拖着另一个孩子在地上爬行,还是个身受重伤的孩子,他能爬出去多远?地上留下两道血印,炸弹的计时即将归零,他们离仓库的大门仍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大门紧闭着,杰森可不觉得小丑会好心的给他们留个门。 倒计时上数字每一次变换都是催命的钟声,重重敲击在心头。杰森在最后的关头,扯着西奥多藏在了墙角,自己挡在他前面。抵着仍在发抖的西奥多的额头,“别怕,”他努力蠕动着嘴唇,“蝙蝠侠会来的,我们都会没事的。” 他一次又一次的说着这句话,几乎倒计时的数字每变换一次他都要念叨一遍,为了让西奥多相信这个,或者也是让他自己相信这个。 五。 西奥多似乎停止了发抖。 是蝙蝠侠来了吗?杰森隐约想着。 四。 他最后和布鲁斯说的是什么来着? 记忆里好像都是持续的争吵与指责,也许回去后他该和布鲁斯好好谈谈。 更冷静和耐心一点,好好道个歉,为这一次的行动和以往脱口而出的那些话。 三。 离开前他和阿福学会了做小甜饼,当然不会有阿福做的那么好,但他希望能做给他的家人们:布鲁斯、西奥多、阿福勉强再加上迪克好了,让他们尝一尝。 二。 他好像听不见倒计时的声音了。 是蝙蝠侠做的吗? 一。 杰森的记忆就截止到这里为止。他没有看到西奥多身上冒出来的白光,也没有看到一把黑色的刀为他们挡去了爆炸的所有伤害。 布鲁斯看着博士拿着他自称叫做音速起子的东西晃来晃去,嘴上不停的说些什么。那些声 分卷阅读228 音对他来说像是遥远的回音,嗡嗡嗡的听不真切。 有一个未知的存在插手了,参与这次行动的九头蛇人员、小丑帮以及小丑本人,甚至和他们相熟的品行有问题的人。(不止是罪犯,你们要知道很多家伙搞了一堆天怒人怨的事情,在法律上依然清清白白无罪释放。)所有这些人都在同一时刻失去了意识,昏迷不醒。 布鲁斯在离爆炸的废弃仓库不远的地方捡到了开车离开,却因为被迫昏迷被动车祸的小丑。车祸造成了他脊椎受损,手骨及肋骨多处骨折,就就医情况来看,小丑那种奇怪的恢复能力似乎也被未知的力量一并抑制。 所以,如果没意外的话,我们亲爱的J先生大概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了。 这个故事大概告诉我们,开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在蝙蝠系统的自动对比中,未知力量的比对与之前阿卡姆事件中的能量残余进行比对,重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可以确定是一人所为。 责任催促着布鲁斯继续追查下去,投身于工作,弄清所有不在掌控中的东西。做好各种计划,防范于未然。但同时情感告诉他:看看你还躺着医疗舱里的孩子,你必须守在这里直到他们醒过来。 “去掉自我介绍时间,蝙蝠侠先生,或者布鲁斯韦恩先生,别在意称呼了,我想你应该已经听说过我。”博士戴上墨镜,音速起子塞进口袋,“听着,没时间解释了。死亡、绝望,战争随时都会降临,我们得在那一位还被牵制着的时候解决一切。所以,你准备好醒过来了吗?” “醒过来?”即使难掩疲倦,蝙蝠侠的凝视依旧颇具威力。 “是的,如果将宇宙形容成一台电脑,另一个宇宙的靠近形容成病毒。现在的情况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电脑选择了自动关机,于是宇宙里所有生物都被动陷入了沉睡。”博士摊手,“但是很遗憾,这没办法阻止两个宇宙的持续靠近,梦境的重叠代表了宇宙间的侵蚀仍在加深。是也不知道当两个宇宙碰撞时会发生什么,最好的情况是融合。” 最坏的情况当然就是两个宇宙都毁灭。不需博士说出口,布鲁斯就将他想说的话自动补全。 “你有办法。” “不,这么说不准确,我只是知道谁有办法。”博士趴在窗户上,搭着手去瞧里面躺着的两个孩子,“就在这里,在那个孩子身上。” 大宇宙中—— “跑啊,我看你们能跑到哪去!” 参与此事的,借用复制体夺走白大半力量与权柄的时空管理局成员们一开始的确过了段好日子。 他们借助修改的权限,肆意闯入子宇宙中,吃人、吃魂魄,奴役生灵侍奉他们,胆大包天的弄出各种各样的所谓系统将有潜力的人变成傀儡。 许是被管束久了,一朝自由,他们在放纵享乐方面简直极尽能事。 但这段好日子没有多长久,安置好白的黑很快便杀到了。雪亮的刀刃,容不得辩驳多言。有几个实力弱的时管局成员,连调用复制体力量的指令都未来得及下达,便被黑斩于刀下。 黑执着刀,从大宇宙生级的最上层一路杀到临近中级的,又冲回死极,将死极也整个清洗了一遍,凡是敢和生级的时管局串通的家伙都被他毫不犹豫的砍了脑袋。 他那柄刀与白的黑刀形制相仿,只是刀身开了血槽,杀伤力要更大些,职能也有所不同。黑刀之下斩恶、断因果、驱异邪、赐福、可行庇护;白刀之下却是诅咒、散魂、因果返还、无物不可毁。 于是闹的天翻地覆,整个大宇宙听着消息的都噤若寒蝉,在藏身之处中瑟瑟发抖之后,昔日的时管局被杀的就剩了一个人,也是那个卷了复制体跑路的罪魁祸首。 现在,就正被堵在黑的面前。 “交出来吧。”黑猩红的眼睛盯着对面遮遮掩掩,又是黑斗篷又是尖嘴面具的家伙,眼中全是嗜血与厌恶。至于他身后那个与白七八分像的复制体,哈,一个储存力量的容器而已,管他死活。 白亮的刀刃应着主人的心情发出轻鸣,刀锋上光芒越盛,染了两分血色。 神秘人不吭声的站在原地,只衣袖动了动。复制体接收到讯号,一把不伦不类的朴刀握在手里就向黑扑了过去。 黑舔了舔尖牙,嗤笑了一声,“垂死挣扎。”只单手举刀便挡住了这一击,刀鸣声越响。余光扫过那个神神秘秘的家伙,黑突然有一瞬出神。 就在刚刚,那个家伙抬头的时候,他好像看见乌鸦面具的后面有金色的光闪过。 ☆、真实世界 当博士推开门走进医疗室,世界几乎肉眼可见的开始扭曲,种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景象开始闪现。着长袍加冠束发,御剑飞行的人们在天际追逐、身体腐烂的丧尸穿行于街头、半透明的鬼魂四处飘荡。 “很明显,”博士小心翼翼避开一个拿着手榴弹冲锋的士兵,向跟着走进来的布鲁斯展示道:“他害怕了,他在试图吓住我们,阻止我们醒过来。”他跳过 分卷阅读229 壕沟,“但很显然,他能力与知识有限,没能搞清楚这些东西都来自于哪里。” “你是说——” “嘘,就像那些神话故事说的,如果你说出他的身份或者他的名字,那么他也会有所感应。不过不用太担心,我是说,醒来后的现实其实和梦境中的差不多,你只要去掉多出来的那个世界的部分,比如托尼斯塔克和复仇者联盟相关的那些,就可以了。” “现在,”他敲了敲西奥多那具医疗舱的玻璃,“该起床了。” “我还以为自己能多安静一会。” 医疗舱中的西奥多睁开眼,厌倦的说:“追的不依不饶,即使我躲进来也要追过来,不觉得自己有些太烦人了吗?” 显而易见的,布鲁斯想,这不是他记忆中那个懵懂的孩子,那么他是属于现实的那个?从他的话里不难看出,西奥多是自己选择躲进来的。布鲁斯很难不多想,将这一系列的事情与西奥多联系起来。 “没办法,坐以待毙实在不是我的风格。” “真巧,那也不是我的。”西奥多坐起身,略带讥讽的说:“进来一趟不容易吧,如果我现在离开这个梦中世界,你们还能抓住我吗?”他微微抬头,仿佛透过一层层阻隔看向外面的天空,那里的天空上正上演着星球燃烧的幻像。“看你狼狈的样子,世界的时间不多了?” “我只是需要你的帮助,起码让这些英雄们先醒过来。也许我们能找到其他的,更好的解决办法。” “不可能会有其他办法,”西奥多不为所动,“当我知道是谁设的这场局,是谁导致了我的出现,把我和艾文以及那个人困在局中的时候,我就知道,除了死亡,不会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所以你们还是保持现状比较好,在睡梦中无知无觉的死去,快乐,安详。我也能再多看看这个世界,两全其美。” “西奥多。” “布鲁斯。” 博士将位置让给沉着脸走来的布鲁斯,擦肩时附耳说:“想想办法。 “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西奥多抬起头,眼中一片死寂,“你会相信?” 布鲁斯蹲下身,以一种平等的态度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基本的走向就像你经历的那样,只是我的苏醒要更玩笑。在现实中,今天本才是我苏醒的时间。”是的,当杰森被埋进坟墓时,西奥多从混沌中醒来,有了完整的意识。多么讽刺。 也因此,他在韦恩家的位置略显尴尬,即使是阿福,在某些时候也会故意忽视他的存在。“我知道这不应该,但是看到他的时候我总会想到杰森。我不是个好哥哥。”这是他无意中听到的迪克与芭芭拉的交谈。 作为一个初醒的生命,难免雏鸟情节。他诞生时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布鲁斯,也是布鲁斯给了他名字。于是西奥多竭尽全力的做好所有的事情,从学业到课外活动,渴望能得到布鲁斯的认可。 但是并没有。 在那段混乱的时间里,布鲁斯变得暴躁、易怒,他将更多的时间投入进夜间的事业,甚至长期在外追查。而迪克,他开始避开哥谭,避开相关的消息,并且在和布鲁斯对上的时候展开比以往更激烈的争吵。 所有的点无疑围绕着两个:杰森以及布鲁斯的精神状况。 阿尔弗雷德作为两人之间的调和,基本常驻蝙蝠洞。 西奥多,连带着他所做的所有努力,没有人有精力投以关注。永远无人应答的“我回来了,”永远空荡荡的大宅。 他尝试着离家出走,但正巧赶上布鲁斯追捕一桩地下贩毒链。他走了三天,在贫民窟里忍饥挨饿,与人打架夺食。到最后忐忑的自己回到家,韦恩宅依旧是他走时的样子。 没有人发现他不见了。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们夜间的事业,于是当我知道后,我想,如果我能将所有的罪犯处理掉,那么我的家人的目光就可以放在我身上了。”西奥多眼帘低垂,无趣的盯着玻璃上映出的自己。 博士挑眉,“喔,这件事很明显告诉了我们家庭冷暴力的危害。所以呢,你做了什么?” “只是使用了力量而已,但谁叫那家伙在别的宇宙也留下了一部分灵魂与力量。” “是这样,灵魂之间是会相互吸引的,因为他们是出自同源。啊哈,这就是两个宇宙会突然被吸引靠近的原因了。”博士向布鲁斯手舞足蹈的解释。 西奥多不耐烦的打断:“还听吗?” “听听听,你接着说。”博士在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那家伙的能力中有审判的部分,掌握起来也不难,只要立下一个善恶的标准就可以了。”西奥多笑的有些恶劣,“我第一次使用是针对小丑,业务不熟练,力量也掌握的不太好。实在没想到小丑竟然痛哭流涕忏悔着自己的罪恶,然后因为无法忍受罪恶的自己所以自杀了。” 他现在仍然记忆犹新。 那天晚上他许久 分卷阅读230 不曾正面相处过的养父穿着他那身黑漆漆的工作服,裹挟着一身寒意推门而入。 “是你做的吗?” “什么?”蜷缩在椅子上捧着本大部头的男孩抬起头,茫然又无辜。 “阿卡姆。”低哑的声音压抑着磅礴的怒火。 “我以为他是在忏悔着自杀的,为了赎罪。” “告诉我,你在其中做了什么。” 西奥多被揪着衣领摁在椅子里,他不耐的挣扎了下,“嘿,你弄痛我了。” “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蝙蝠侠进一步逼问:“不要狡辩,监控显示那天你突然出现在小丑的牢房。你是超能力者吗?外星人还是别的什么?你真的是西奥多吗?” “那么你希望我是什么?”西奥多心里突然涌上一股烦躁,“一个冒充者,一个伪装者,来证实你的家庭教育毫无问题吗?然后别人就不会对你说,‘制裁罪犯?看你培养出多少罪犯预备役,果然是带给哥谭恐惧的蝙蝠侠’不是吗?” 蝙蝠侠一拳擦过西奥多的耳朵击穿了椅背,他退了半步,“你知道你是在杀人吗?” 这次是失望了。你在失望什么?西奥多觉得有些恶心,为这迟来的责备。哈,一个从没管过我的人对我感到失望,难道他之前还对我抱有什么期望吗? 他垂下眼看着被扯皱的衣领,冷冷的说:“首先我不觉得小丑可以算进人的行列,其次,我可真的什么都没做。”他扯了扯嘴角,“你就当成是天降正义好了。” 西奥多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不想吵架,也不喜欢吵架。冷静,他对自己说,干嘛要为了别人伤害自己呢? 但心底还是翻涌上了止不住的难过与委屈。 但显然,蝙蝠侠不准备轻易的放过这件事,“那不是正义,西奥多,那不是。能审判罪犯的只有法律,而不是你。你只是在贯彻自己的正义而已。”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西奥多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仿佛布鲁斯变成了什么不可言喻的怪物。 借用白的力量的他再清楚不过,法律尚且存在局限,但白的力量却绝无偏移可能。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清楚明了。 “可法律永远也无法制裁阿卡姆的罪犯,你明白的。一次又一次,他们逃离阿卡姆就和离开家一样轻松,小丑甚至将这些当做和你的游戏。”西奥多定定的看着他:“但这不代表正义不存在。” “布鲁斯,法律不是总是正义的,真正的正义也不止存在于法律。” “我也再说一次,”蝙蝠侠周身气压低沉,“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争吵,不欢而散,循环往复。听闻消息匆匆赶回来的迪克在谈不拢之后和他大大出手,西奥多的小身板自然打不过接受过布鲁斯训练的迪克,被直接打到昏迷。如果不是碍于西奥多的特殊能力,迪克大概想把他也关进阿卡姆。 最后一次争吵爆发在西奥多在病床上醒来后,所有人都拿那种大失所望和不可救药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他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可问题是,他从不觉得自己有错。 沸腾的情绪促使他口不择言,“我倒觉得,如果杰森还活着的话他会感激我。毕竟他的所谓的家人不止没有为他报仇,还让他死的毫无价值。” “哦,现在他们还在为了杀死他的凶手的死讨公道,为此不惜——” 迪克胳膊狠狠抵住西奥多的脖子,红着眼说:“闭上你的嘴,不然我不介意敲掉你满嘴的牙。” 西奥多憋红了脸,还逞强的哑着嗓子说:“怎么?被我说到事实,恼羞成怒了吗?” “迪克,够了!” 布鲁斯把盛怒的迪克叫了出去,取而代之进来的是端着水的阿福。他看着西奥多咳嗽了半天,慢吞吞的喝了小半杯水后从忧虑的说:“西奥多少爷,老爷只是不想看到你手上沾染人命。” “我知道啊,”西奥多摸着火辣辣的疼的脖子,眼睛透亮干净,“我早已不是想干点什么博取关注的小孩子了,只是理念不同而已。” 关门离开前,阿尔弗雷迪好像听见躺在床上的孩子轻声说:“原来人心是这种感觉。” 再然后西奥多就不声不响的离开了韦恩家。阿卡姆、布鲁德海文、星城……各自有关于不受法律制裁的罪犯们莫名死亡的消息传来,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连闪电侠有天都紧急找了布鲁斯,说发现逆闪电因肉体承受不了高速移动,在想要搞事情的时候死在他家门口。问伟大的顾问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企图挑起战争的阿瑞斯也在不久后被戴安娜发现一半身体变成了石像,只能永远维持着高举着剑和盾牌的姿势,忍受海水的冲刷。 他可以和大海战斗到死。 两年时间,人人头上都仿佛高悬了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即使侥幸逃过法律的审判,也难逃从天而降的正义。最新的消息是莱克斯卢瑟不信邪,企图对超人搞事情,结果陷入昏迷状态,至今未醒。 分卷阅读231 从检查结果来看,他的脑细胞及其活跃,似乎正沉湎于什么令人兴奋的梦中。不出意外,大概会是梦里事事顺心,醒来垂垂暮年,有心无力。现实和梦境的巨大落差大概会逼疯这个野心家。 布鲁斯试图找到西奥多,和他谈一谈,却一直没有机会。直到哥谭突然出现了一个新人——红头罩。 转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世界送上,快乐吗?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要想蝙蝠家不出事,还是做梦比较快。(详情请观看DC编辑对蝙蝠家的种种骚操作) ☆、做个选择吧 人是由什么构成的? 向上的欲望、偶尔不受控制的情感以及容易被触动的心,人是由这些构成的。 返回哥谭的西奥多手中攥着控制高悬之剑的绳索,隐藏于黑暗中。 他看着那个他从没见过的,死而复生的兄弟戴着丑兮兮的红头罩与布鲁斯一次又一次的碰撞交锋。言语、武器、思想与理念,交织成不可化解的矛盾。 西奥多开始觉得疲惫,精神上的疲倦拖累着他的躯壳。 ——如果他的死亡是我被忽略、忽视的原因,那么为什么他在回来后得到的却是与我没什么差别的对待。所以最根本的原因只是在我,我不是被期待的那个,对吧。—— 他这么想着接住了那枚被意外弹向杰森脖子大动脉的蝙蝠镖,“这场闹剧已经足够了。” “你TM是谁?”/“我们需要谈谈。” 前者出自仍怒火中烧的杰森,后者出自说着谈谈但一点都没放下防备的布鲁斯。 “没有那个必要。”自我介绍或者谈谈,都是一样。 西奥多看着布鲁斯,透过他头盔灰色的目镜看着他的眼睛。“你似乎依然认为,不管出自什么原因,杀人是种错误。” 他平静异常,而这平静让布鲁斯有了些不好的联想。 “听我说,杀人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恐惧与畏惧或许为让你获得一时的成功,但那不会是永远。” “就像哥谭和你?” 布鲁斯微微沉默,“——没错。” “那就做的更绝点好了。”西奥多漫不经心的说:“让世界带着镣铐起舞,相信也是场不错的表演。” “布鲁斯,你走过了许多地方,那么你看过那些在痛苦中挣扎的人吗?在生活与战火挣扎求生,在饥饿与贫困变得麻木。人们说法律总是庇护有钱人或者有权人,当你有了后者一般不会缺少前者。” 布鲁斯回以沉默,他确信自己似乎从西奥多的眼中看见了那些沉重的让人无法呼吸的绝望,那些他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以至于无法否认的绝望。 “哥谭不是唯一沉沦在黑暗中的地方。”西奥多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即使没有小丑、没有那些疯子,没有任何超级罪犯,有些地方被着胜过十个哥谭的阴霾笼罩。” 他唇角挂着嘲讽,碎碎念着,看起来像个被可怕现实刺激到的小疯子。 “希望就在他们手边,却像肥皂泡一样虚幻。法律会制裁QJ者,会惩治杀人犯,会用一颗子弹送他们下地狱,即使那些家伙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事。然后世界依旧如常,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同样的事情一次又一次上演。” “世界并没有变好。”西奥多冷下了脸,面无表情的说:“法律只是给了那些受害者一个安慰,转脸又让他们面对更多的受害者。” “所以你想做什么?” “我说过了,让世界带着镣铐去跳舞。人类太自由了,自己放纵着自己无所不为。所以,最根本的正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三岁小孩也知道这个。” 蝙蝠灯的投影还投射在黑漆漆的夜空之上,蝙蝠侠的停止的遥感像一座凝固的丰碑。 杰森忍不住说:“我以为疯的是我,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敢说了吗?” 布鲁斯说:“我会阻止你。” “你阻止不了我。”他已经退到了楼房边沿,风烈烈卷起他的衣角。西奥多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嘿,蝙蝠侠,来听个笑话吧。杀人偿命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那么猜一猜,你集邮一样塞满阿卡姆的那群疯子,你从他们本该支付出代价的命运里救了他们几次?” 说完他仰面从楼上倒了下去,杰森瞳孔微微放大,试图伸手抓住他,指尖却与柔软的衣角失之交臂。 杰森探出头看向下面,地面上干干净净,并没有意料中摔成饼饼的一摊。 “他不会死的。”布鲁斯默默收回已经下意识伸出去的手,掩饰似的补充:“他有一些尚无法解析的能力。” “呃,打断一下,”闲不住的在蝙蝠洞里转圈圈的博士斜插到西奥多面前,举着手说:“这听起来有点,嗯,叛逆期?好吧,所以这就是一切的开端?” 西奥多头疼的揉了揉额角,“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年轻人,以及是的没错,那就是一切的开端了。” “从那天开始,我更加频 分卷阅读232 繁的应有来自那个人的力量,并且越来越失去底线。如果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让犯错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后来我却开始发现,对于那个人来说人类和动物、昆虫、植物没什么区别,都是具有灵魂的生命。” “你迷失了。”布鲁斯语气复杂。 “是的,我迷失了。力量使我膨胀,让我渐渐开始以那个人的角度看待问题,却忘记我们本身并非站在同样的位置上。” “你做了什么?” 西奥多叹了口气,“我试图将正义应用于所有的生命。所有不基于生存的杀戮即为错误,杀人偿命被等价替换成了夺去生命者必将付出生命。” 那会发生什么,布鲁斯沉默的想,大抵是连路上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都会被要求偿命,这可真见鬼。 “你失败了。”显然是这样,否则按照这个要求,除了新生的婴儿,地球上恐怕会空无一人。 “是的。”对此,西奥多十分坦诚,甚至难得带了几分符合孩童外表的气恼,“我从没想过那个人把自己当成切好几段也死不了的蚯蚓,在另一个世界竟然也留下了一部分灵魂。” “喔——我明白了,”博士激动的跳起来,“你的躯壳本来能遮掩住你的灵魂,但是你使用了力量,对于本源相同的另一部分灵魂来说,这点泄露出去的力量就像黑暗中的火光一样明显。于是他们彼此吸引,希望能再度合而为一。” “就是这样。” 天空中突然电闪雷鸣,粗壮的闪电击碎了幻像,电网交织,整个世界看起来像布满裂痕的瓷器。 “够了,我知道了!”西奥多突然蹦起来冲着天际大喊。 他迈出治疗仓,“好吧好吧,我就知道最后的时光总是短暂,希望你们能做出正确的选项。”西奥多假笑着说:“恭喜你们,那个世界的那部分灵魂有点急事。你们可以回现实世界了。” “怎么做?”布鲁斯抓住他的手腕,“你一直在说的那个人是谁?最后的时光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样。”西奥多所站立的地方成了两个世界的分界,电光闪烁的屏障横立于中间。他身后,一个黑发及肩略高他半头的身影手举天平与他背对而立。 虚空中的大战已经接近尾声,实验体被白刀所化的锁链重重束缚无法挣脱,带乌鸦面具的黑袍人亦被化出无数分】身的白刀包围,无处遁逃。 “终于可以结束了,”黑伸了个懒腰,“再不回去那个家伙又要给我找出一堆事情做了。” “是啊,”黑袍人同样说,“结束了。” 他摘下兜帽,去掉面具,于黑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露出与白一般无二的面容以及一双金光熠熠的眼睛,柔软的白发顺从的垂在脑后。 “艾文!”翻了个身从床上掉下来惊醒的索尔,一下子就透过窗户看见外面浮于半空之中的少年。 布鲁斯睁开眼,蓦地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瞭望塔的控制台前。关于现实的最后记忆停留在他们召开会议,讨论有关西奥多的事情。而梦境中的最后记忆则是被光吞没的孩子。 “有这样一场梦中的经历,能知道自己是被爱过的,说实话,我很开心。唔,我大概是除了迪克以外家里最坦诚的一个了。”那孩子如是说。 正义联盟的其他成员横七竖八的躺在瞭望塔的不同地方。有些人揉着眼睛,已经苏醒。 温和的光从地球发散而出以眨眼间传入宇宙各处,已经苏醒的正联成员匆匆赶到面向地球的观测窗前,闪电侠巴里脱口而出,“这不是之前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吗?” 布鲁斯也看到了,那个光里闭着眼的孩子,“西奥多。” “到了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出于公平,我将这一权柄交予每个拥有选择能力的生命。” 同样的内容由西奥多与艾文之口分别告知于各自的世界。而世界将要毁灭真相早在他们将要苏醒前就被以梦的方式,尽数告知。 “选择一,抹消我,世界将安然无恙。” “选择二,毁灭将于本世界相撞的另一世界,本世界将安然无恙,没有人需要死去。” “选择三,承认自己做过非正义的事情,向因此被波及者道歉。并回答,世界上是否存在真正的正义,做了错事就必将付出代价。” “限时,30分钟。超时未进行选择者,默认选择第三选项。” 鲜红的倒计时出现在每个人面前,恐慌在人群中飞速蔓延。 “怎么办才好?”有些人惶恐的希望能从身边人那里得到回答,但他们身边的人也正手足无措惶恐不安。 托尼与复仇者联盟,布鲁斯与正义联盟,均召开紧急会议。 气压明显低沉的布鲁斯将三个选项投影与大厅中,“毫无疑问,为了大多数人而杀死一个人属于非正义的事,而为了保全自己的宇宙而选择毁灭另一个宇宙同样并非正义。但是第三选项,”布鲁斯片刻沉默,他想到了西奥多所说的那一套“可能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正义是存在的,但是同样大多数人也会 分卷阅读233 觉得正义不是绝对的,没有事情非黑即白。”的论调。 于是他斩钉截铁的说:“从字面来看,第三个选项实在引导人们否定正义的存在,或者说是为了验证有多少人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同样的对话在复仇者联盟那边也在进行,索尔迫切的想要冲去找艾文却被洛基用魔法制住。 “好了,我知道了,那是艾文,我知道。但你真的认为你现在冲过去会有用吗?哥哥,你觉得地球的蝼蚁们有多少会选择用他的生命换取自己的平安,或者你觉得人人都能坦诚承认自己的错误?”洛基面露嘲讽的回应索尔的怒视。 是的,无论哪个世界,无论英雄们如何进行选择,他们无法左右全世界——不只是地球人还有宇宙中无数种族,的想法。 政客们和高高在上的权利者是最先做出选择的一批人,他们心里明白自己做过多少与正义不搭边的事情,但公之于众以及道歉?开什么玩笑,就让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去死好了。反正事情是他搞出来的,他就应该负责,不是吗? 第二批做出选择的是做过不少错事的罪犯、混混等,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在这种自己与别人之间的选择上简直毫不犹豫。甚至,还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选择了选项二,只是单纯想看看宇宙毁灭会是个什么样子。 所做之事被公告世人的艾文与西奥多。 前者的世界里还有不少人曾多次将外星舰队拦在地球之外的屏障,撇去一些过激的认为这是一种过度保护,一种另类的圈养的民众,艾文人们来说无疑是个英雄。 后者的世界,西奥多在许多大仇得报的人心中同样被放在神位。比如阿卡姆罪犯手下的受害者、遭受霸凌的绝望者、被QJ者等等。 于是民众大多有些犹豫。他们还没丧心病狂到葬送另一个世界,所以目光在一与三见不断徘徊。 至于英雄们,他们在尝试了种种办法均以无果告终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三选项。 正联的人说了一圈,轮到超人时,他耸了耸肩,“好吧,我得说我的战损实在有点超标了,B这我要向你道歉,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捏点钻石或者弄颗贵金属构成的小星球抵债。” 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一些,不过紧接着就变得更加凝重。没办法,谁叫下一个就是被道歉的蝙蝠侠呢。 “等等,B你要去哪?” 布鲁斯已经走到了传送门,“地球。” 作者有话要说:  嘛,马上就要结束了,要来猜一猜结局嘛?或者提前预定一下番外? ☆、始末 这毫无疑问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布局,而布局人就是这个穿黑袍的家伙。 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该叫你什么?白?还是小白?” 不可能认错的,那和白相差无几的根源的味道。 “随你喜欢。”金眼睛的少年笑的温和。 “所以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黑几乎克制不住想拔刀把眼前戏耍他的家伙砍成十段八段,“耍我有意思吗?看着我上上下下的折腾,为你跑断了腿,是不是特别有趣?” 少年只温和的看他,眼中的包容与无奈让黑越发暴躁。 “别这么看我!”一刀挥出,刀光擦着少年的身侧略过落在一颗小行星上,行星顿时无声破碎。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什么都不说,自顾自的谋划出一大堆的事情,还总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小孩子的任性一样。 黑握刀的手因为用力,骨节发白。 “抱歉。” “我不想听这个。”气急了,声音反而变得平静,“告诉我一切,所有你谋划的一切。结束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少年招来一块破碎的行星盘腿坐下,“还有些时间,我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故事还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大宇宙初诞生时,没有生死,混沌无常。于是,懵懂新生的大宇宙的意识便将正面与负面的力量分割而开,这便是最初的生极与死极,生死交界处则为中极。 大宇宙初分,大宇宙意识因适应变化而陷入沉睡。生死两极的力量尚不稳定,总在中极撞击激荡,久而久之便诞生了两抹灵魄。两者背对而生,一者朝生,一者朝死,吸收着朝向的力量不断孕育生长。 若干万年,大宇宙意识苏醒,发现中极多了两个牵着手玩耍的孩子。一个孩子生机四溢,犹如所有正面力量的代表,另一个孩子死气澎湃,像是负面的集合。 祂正愁不知该怎么约束两极的力量,看到两个孩子,心念一动,觉得这许就是注定的两极驻守者,于是就将两个孩子分别点为生、死极的掌管者。又从正面与负面的词汇中择了两字做他们的名字,方便称呼。 生级掌管者便叫生,死极的就叫做死。这就是第一任的掌管者。 当两极失衡时,大宇宙颠倒重置,大宇宙意识会会陷入沉睡,两极掌管者则归入中极 分卷阅读234 交汇之处,等待下一个纪元中再次诞生。 如此重复。 最开始时,新生的大宇宙难以维系稳定,短短一万年便重置了三次。随着时间的推移,宇宙重启的频率逐渐减少、稳定到如今二十万年重启一次。 但是大宇宙的意识依旧不满意。 祂想要一个更平稳的宇宙,能让祂长长久久保持清醒的宇宙。 于是他决定对宇宙的格局再做一次改造。 ——即,将生与死的权柄赋予一人。 在生极中掺入死的力量,死极中蕴藏生的萌芽,相比一定比绝对的分割更加稳固。 祂这么想着,开始挑选起新的权柄的掌控者。 祂决定从原有的生与死的双生子中选一个。 那是在白与黑诞生的这一纪元之前,大宇宙将要重启之时,意识终于做出了决定。 就让掌管生级的那个来吧! 祂这么想着。那个孩子看起来更守规矩些,想必不会用权柄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让他来好了。 但在祂实施之时,被他选定的孩子找到了他。 那时,生极的掌管者名为温暖,作为半身的死极掌管者自然名为严寒。 “相比我来说,还是严寒更合适这个位置。大人应该明白吧,过刚易折,像我这样死板不知退让的人,实在做不了太重要的事情。”少年鎏金色的眼睛喊着笑意,熠熠生辉。 “你想改变我的决定?” “我只是相信您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大宇宙的意识不含感情的审视着这个笑意盈盈的家伙,“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证明给我看。” “当然。” 得到许可的温暖回去就和严寒打了一架,诱导其立下了各分出一缕意识,以下个纪元为战场埋伏到新诞生的“自己”身边,看谁先被揪出真实身份的游戏。 这就是一切的开始,也就是他们会分别以黑白团子的形象出现在白与黑身边的原因。 “你愿意去做吗?”温暖问刚诞生出意志的“自己”——尚未被命名为白的能量泡中蜷缩的孩子想了想回答:“好啊。” 于是计划便开始了。 温暖调整了中极中孕育的两个生命的位置,将白推向靠近死极那边,于是死极的力量侵染了他的灵魂。 本应如光般莹白的头发变成了黑色,灿烂如暖阳的金瞳则被侵染上深灰。 从诞生时被藏入他影子里带入生极的黑,到他以勇者之名在艾斯梅尔被迫承受的包括被改造、被封堵中极裂口在内的所有苦难,直至最后将躯壳交由黑。每一步背后都有着从前的自己的影子,和如今的自己的放任。 多可笑啊,让重置后的艾斯梅尔大陆上仍保有着上一纪元记忆的那些人为之悲泣的,让勇者的伙伴们为之痛苦的那些过往,其实正是他自己所带来的。 无论是操纵时管局去分割白的灵魂,还是更之前的借助各个任务世界剔除白的神性和人性,温暖对自己下起手来毫不手软。 而拥有看破能力,从一开始就看见结局,然后慢慢懂得结局的白选择了认同他的做法,并在其中推波助澜。 一直到今天,到现在这个时刻。 所有的谋划,终达结局。 鲜红的倒计时毫不留情的减少,于天空之上选项一高出许多的柱状图让那些怎么也不愿做出选择的人明白,即使再怎么不愿意,他们的选择对于结局来说已无关紧要。 “西奥多。” 布鲁斯驾驶飞机越过远远包围着的军队与媒体,在光柱边降落。 光柱中的少年闭着眼,对外界的一切无知无觉。 “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都像生存与死亡一样,只有一种结局。现在连死亡也并非绝对的,你看杰森,他现在也活蹦乱跳,每天气的我掉头发。” 布鲁斯尝试进入光柱内,但看似缥缈的光牢牢将他阻挡在外。 他手贴在光柱上,垂下眼,“如果必须要道歉,我想我该向我的每一个孩子道歉。对于迪克,我见过他的父母,我总怕会辜负他父母对他的期望,我不知如果我死了该怎么告诉他们‘抱歉,我让你们的儿子每天都在与死亡并肩而行。’于是我试图掌控他,让他能行走在更安全的地方。” “杰森,我该怎么向他道歉呢?你知道的,我从没和这么小的孩子相处过。我总觉得,如果遇不到我他会有更好的未来怎么办?”布鲁斯手指微微蜷缩,“他暴躁敏感又易怒,总让我想到最开始进行夜间行动的自己。 那时候我几乎总之为哥谭的黑暗愤怒,怒火无时无刻不在我胸膛里燃烧,迫使我打爆那些混蛋的脑袋。于是,我开始恐惧杰森会不会走上我的老路子被愤怒控制,虽然我后来学会了控制。” “在我将杰森的死怪罪与自己,并为此痛苦的时候,你出现了。这对我来说就像一个预兆,‘你的儿子死了,回不来了,要不要来换一个养一养?’” 布鲁斯自嘲的笑了笑,“从迪克到杰 分卷阅读235 森,我实在不是个好父亲。于是面对你,面对你孺慕的眼睛,西奥多,我感到恐惧。无来由的恐惧。如果我再犯错呢?如果我再一次害得一个孩子付出生命呢?” 他试着疏远,却会在夜巡后悄悄给抱着小熊的西奥多掖掖被角。他虽然表面上从未关心西奥多的学校生活,但在蝙蝠洞里他已经对着那些荣誉奖状念叨到了阿福都听的耳朵起了茧子。 “为我的固执与懦弱,西奥多,我向你道歉。” 鲜红的倒计时毫不留情的归零。 耀眼的白光一瞬间吞没了两个世界。 黑的视角就是自己面前的少年身形一下子变得像雾一样淡薄。 “我可没同意你们这种行为,真要死的话也别死在我眼前头!” 白的意识从西奥多所在的小世界脱离,也来到了黑的面前。 西奥多与艾文作为依托与白所诞生的存在,他们的世界在白的力量被大量削弱后,差不多是唯二还能受白所管理的世界了。 之前的选择题就是白所设下的最后的陷阱,无论哪个选择,其本身都是在否定绝对的正义,即——否定由正面力量所构成的白本身。 如果存在本身被否决,相应的,白也将不复存在。 “好久不见,那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温暖只是一缕分灵,与白微微颔首便化作一道灵光汇入了白。 “你生气了吗?”白看着黑,困惑的微微歪头。 “没有。”黑阴阳怪气的说:“我哪敢生气啊,怕不是还没被你算计够。” 白笑了,“那就好,我以后都不会算计你了,你以后就能一直开开心心的。” “你是不是没长脑子!”黑气急的想揪着他的领子问问他,就他这听不懂话的样是怎么坑了他这么久的。手却直接穿了过去,什么都没抓到。 “对不起。” “我不想听这个。”黑低垂着头,攥紧了双拳。 “抱歉。” “我说了我不想听。” “……”白想了想,“你以后就可以生极死极来回跑,想去哪玩去哪玩了。” “闭嘴吧你,有完没完。” 白就真的闭嘴了。沉默了一会,他突然又说,“马上就完了。” “我说你,你就不能为自己想想吗?还是装久了这么个我为人人大公无私的性子,就真的毫无私欲了?”黑猛地抬起头,红彤彤的眼睛里阴沉沉的,声音也冷的吓人。 “我有的,我为自己想了很多。” 黑简直要被他逗笑了,你都把自己算计的要死了还说为自己想了很多,谁信。 白笑的暖暖的,认真的说:“之前的纪元里你和我说过,死极黑漆漆的无聊透顶,于是我想让你看看生极。这里热闹,你大概会喜欢。” 他说着还有几分得意的狡黠,“西奥多是人性,艾文是神性,权柄归于你。同时体验三种不同的生活,我已经非常贪心了。” “而且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孤独,但又不会交际,于是总让自己处在孤独中。二十万年已经足够漫长,如果大宇宙意识的设想成功,宇宙获得更长久的平衡,我又要在孤独中煎熬多久呢?” 白温和的弯了眉眼:“所以,我只是个懦弱的逃兵而已。” 于群星环绕之下,故事画上终局,白溃散为金色的光点,被白刀所困的复制体也瘫软崩溃。黑来不及愤怒便在新权柄交接的力量中陷入了沉睡,伴他入梦的是无数小宇宙中生灵喜悦的欢呼声。 白的消失断开了西奥多与艾文之间的联系。人们不知道发生了,只知道所有可怖的景象都消失,两个世界的危机已然消弭。 于是他们振臂欢呼,难以自抑。 无人知道白的逝去。 白光改写了所有人的记忆,模糊了所谓给所有生命的选择题,去除了西奥多与艾文曾做过的一些过界的事情带来的影响。 同时它也送给他们一些小礼物,比如布鲁斯与托尼他们在梦中世界一直处于旅游状态的父母,终于在现实中回了家,又比如拥有正义之心的人会多一层庇护。 相信这应该能解释为什么坏人朝本叔叔开了枪,本叔叔却毫发无损的原因了。当初彼得帕克后怕不已的同时,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再过一段时间,也许很快。 当黑醒来,当他彻底掌握了权柄拥有了新的名字,白的含义也被归入其中,曾与白有幸结缘的生命也将将他忘却。也许,我是说也许。黑也不会记得他曾有过一个傻透了的,乐忠于自己设计自己的兄弟。 大宇宙便迈入了新篇章。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这个故事,完结啦。 你们还有想看的番外吗? ☆、番外 西奥多时间 白调整世界中,所有生命被拨入中级,等待调整后放回。他专门把蝙蝠家放到了一块,清醒状态的那种。 西奥多与迪克 “对不起。”( 分卷阅读236 “抱歉”) 同时说着道歉的话的两人愣了愣,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长久的沉默。 迪克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有些奇怪的氛围,“那个,问一下,从刚才开始你看我的眼神就有些奇怪,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怎么形容呢?大概是看烈士的那种,放在遥远东方可以以“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描述。 看的迪克有些发毛,浑身不自在。 西奥多收回目光,强迫自己盯着脚下地面一点,“不,没什么,就是简单的认认脸,我有些脸盲。” 这个理由,迪克是不信的。 但西奥多总不能告诉他,他在之前与另一世界的艾文来了次短暂会面,交流了点情报什么的。括弧,西奥多这边有漫威系列漫画、影视,艾文那边有DC的。 所以,你们懂的。 在知道了某部漫画里,迪克和猫女谈恋爱绿了布鲁斯之后,他实在克制不住向这位神人投以注目礼。 西奥多与杰森 对于艾文口中过于凄惨,戏份少,出场必被通刀的二桶子同志。虽然西奥多一样没少听他和布鲁斯的另一位情人,暴躁大米的亲妈塔利亚女士的八卦,但有前面大哥做铺垫,他已经可以保持目光收敛了。 仅为布鲁斯点个蜡。 西奥多决定对杰森友善点,于是他告诉了杰森一个秘密。 在那个阴雨交加的葬礼上,除了那个穿着黑色西装气压低沉的男人,只有恰巧苏醒了力量的他知晓的一个秘密。 这秘密有关于生与死,有关于爱。 痛苦的犹如受伤野兽般的嘶吼将西奥多从一片朦胧中惊醒,那是他于此世听见的第一个声音。 那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祈祷道:我将一个本应有光明未来的孩子引上了死路,我罪无可恕。如果真有神明存在,就拿我的一切换回那孩子的未来吧。 西奥多给了杰森一个拥抱,“那个人就是你的父亲布鲁斯,而这就是他也许永远不会说出口的秘密。” “所以你回应了他的祈求?”回过神的杰森问。 西奥多狡黠的眨眨眼,手指比在唇前说:“这就是另一个秘密了。” 是的,他确实回应了布鲁斯的祈求。只是,作为实施者,他想他应该拥有选择报酬的权利?小丑那个家伙就很不错。 西奥多与提姆 “在看什么?”率先发问的是红罗宾,除了阿尔弗雷德,就数他和西奥多相处的时间最多。 西奥多皱着眉头,盯到提姆有些心里发毛的时候噗嗤笑了出来,“没什么,只是怀疑你的人类身份,毕竟人类可没法靠着咖啡续命。” 以及,“如果想抓到我的话,还请下次继续努力。” 说起这件事提姆就深感挫败,不仅在之前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即西奥多所采取的监控全世界生命行为的行动】”事件中调动了各方支援也没能找到西奥多的踪迹,还被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摸回了哥谭。失败。 “所以你到底藏到了哪?”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没有藏,但多的是人自主的帮我遮掩行踪。” 据说某些地方还兴起了正义之神教,听起来有点像个邪教,不大正经的样子。 西奥多与达米安 俩人一见面就打了一架。 准确说,是达米安单方面攻击,并还击被西奥多被动弹回的攻击。 相当于自己打自己,好样的达米安! 西奥多与布鲁斯 在西奥多眼里,可怜的布鲁斯,他头上简直种了一片青青草原,种草的人还花着他的钱。 噫,太惨辽。 凶不起来,凶不起来,吵架什么的做不到的。三连拒绝了解一下。 于是就发生了如下场面: 布鲁斯:“再过一段时间之前发生的事情就会被所有人忘记?” 西奥多:“是的,你说的没错。” 布鲁斯:“如果真如你所说,死去的是纯然的正义而人们依然一无所觉,未免过于悲哀。” 西奥多:“是啊是啊。” 布鲁斯:“你有什么办法能保留这段记忆吗?” 西奥多:“嗯嗯,你说的对,嗯?”他一瞬僵硬在原地,脑袋里飞过几行弹幕——完咯,搞砸了,要被打了。他刚才说了啥?我还有没有机会再抢救一下? 布鲁斯一抬手,他就吓得蹲下身抱住头,“我错了我错了,我就走了个神。记忆没办法保留的,连我一会也得被改记忆,外围大宇宙的手笔,干不过,真不行。”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疼痛没有来临,布鲁斯重重揉乱了西奥多的头发,“虽然已经说了很多次,抱歉,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何止,一照面不是冷暴力就是和蝙蝠侠打架,都有点心理阴影了。 不过还好,一切都来的急。 布鲁斯直接将尚还蹲在地上的半大少年抱了起来,怀里的重量 分卷阅读237 相当表里如一,轻飘飘的。“总有人心中铭记正义,也许总有一天他还会再回来。现在,我们回家。” 西奥多红了耳朵尖,不敢挣扎着往下跳,也不敢大幅度的动作,“你,布鲁斯你干什么,放我下去!”超小声,一点威胁性也没有。 “我更希望你喊我父亲。” 面对布鲁斯难得展露的父爱,抗议无用。 调整时间结束,脑海中的记忆被不着痕迹的替换。眼前从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一下子又回到那个海岛上,蝙蝠飞机就在不远处。 他是为什么跑来这里的呢?好像是自家崽非闹着要买个海岛当海盗还离家出走,所以他只能开着飞机来抓人。 将人扔在蝙蝠飞机的后座上。 现在, 回家。 回家再讨论某个小朋友离家出走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大概还要俩番外,然后我就是个正经完结了的作者了!! 我发誓!! ☆、番外 还好艾文选择了提前从梦中世界醒来,否则宇宙中强行苏醒的强大存在怕是会借此时机,一举达成统一宇宙的目的。因为身份的特异性得以保持苏醒状态的至尊法师,可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在被修改的时间线里,艾文所化身的天平在护佑九界避过灾劫后,终因承受了泰坦族过于强大的力量而分崩离析。被化作基石的死亡的力量无疑是把双刃剑,在平衡打破之后,死亡的力量随之爆发,气势汹汹的要将艾文滞留已久的拖入死地。 唔,不是冥界,也不是英灵殿,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那个死极。 但好在,他身上还带了点白的气息。 而黑患上了专对白PTSD(创伤后遗症),病情严重,深入膏肓。即使还在沉睡中,也能做到毫不犹豫把这个沾染了白气息的灵魂从死极丢出去。 想必在他病好之前,艾文是想死也死不掉的。 他的灵魂被遣返,奥丁留于小儿子的一直置放于藏宝库中等候主人回归的金色天平神器派上了用场。它自阿斯加德飞出,略过九界化作临时的躯壳以承载主人无处依托的灵魂。 目睹一切的至尊法师将陷入沉睡的艾文自宇宙中带回,交予他的两位兄长。 “这是——” 艾文睁开眼,金灿灿的寝殿一半都被满当当的书架占据,翠绿的藤蔓在露台的栏杆上攀附生长,藤上洁白半开的花骨朵随风摇曳。 这是? 被重复的死亡几乎消磨殆尽的记忆从灵魂深处一点点的浮现,他坐起身,摸了摸床柱,上面还有他小时顽皮刻上的几句偶然看到的话。 Those who hold salaries for all cannot be killed in the snow。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他终又回到了这里,他的故乡,他的,阿斯加德。 艾文赤着脚走到露台上,凭栏望去,满眼陌生又熟稔的让人落泪的景象。欢呼声、交谈时,阿斯加德的街道上热闹非凡。 是发生了什么吗? 他太久未说话,一句话只有生涩的口型,半点声音也没发出来,但依然有人回答了他。 “能让整个阿斯加德庆贺的事可不多,”背靠栏杆的邪神显露出身形,他同样着了盛装,墨绿色的衣袍衬的身姿挺拔削瘦。“艾文,他们是在庆贺你的回归呢。” 洛基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以便随时出手将一副病恹恹模样的人丢回床上。 “如果你想找索尔的话大概要等一会了,”他耸耸肩,“虽然一直嚷嚷着说要让你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他,但自己倒先睡着了。我怕他呼噜声吵到你,于是把他丢到了隔壁房间。”绝不承认自己施了魔法。 “你也守了我很久吧,洛基哥哥?”艾文轻轻笑的眉眼弯弯,苍白又温和的像要融进灿烂的阳光里。 洛基不适的别过脸,嘴硬,“我只是到的比较巧。” 他挑眉,“那么艾文殿下,想和我一起去看看你久别重逢的故乡吗?” “我的荣幸。”艾文愉快的将手交付。 有洛基的魔法在,他们两个就像普通百姓一样肆意的走在每一条街道而没有被认出的风险。 艾文一路上都用新奇而已怀念的目光看着一草一木,每一座建筑与每一个人。能挪动步子,全靠洛基在前面拉着。 他们去了比武场围观角斗,像孩童时那样高举起手臂欢呼;去了曾经的学院,看里面的桌椅还是从前的摆放,教过他们的学者头发已经全白。他们还去了藏书室,从浩如烟海的书籍中搜寻少时留下的痕迹,然后哑然的发现对方竟然也有过在书上画画的幼稚行为,不由笑出声来。 此时的索尔终于挣脱了魔法效果,从梦中惊醒,遍寻不到他两个弟弟正急的四处奔走。晃着锤子飞来飞去,找来找去。险被撞到的奥丁表示想要锤爆这个傻儿子,你飞 分卷阅读238 个锤子.jpg。 “你能回来,索尔那个蠢货险些哭出来。”洛基靠在台阶上,带点讥讽的笑着说:“过段时间他大概还会把你介绍给他那些中庭的蝼蚁朋友,他一向这样,有点什么就恨不得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别跟他学这个,艾文,你现在也就剩个脑子。” 这倒没错,艾文如今身娇体软易推倒,神器还要用来稳固身体,短期之内除了好使的头脑,神力什么的是别想了。 “不,该说你的脑子早不知道丢到哪去了。”洛基伸出修长的手指戳了戳艾文的脑袋,“从你揽下这么个愚蠢的、毫无道理可言的、让人无法理解的任务开始,你就只剩了副迷惑性的聪明外表。” “也许阿斯加德的监狱才是你的好去处,”他又戳了戳,“把你关在里面就不会发生你突然犯蠢送命的事情,省的你某天突然死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艾文恰巧具备绕过他那些别扭的词语直达真意的能力。 “抱歉。”这句话总是说几次也不够。“让你们担心了,”虽然他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但是,“不会再有下次了哥哥。” “就像我和你说过的那样,也许我也该学着坦诚一点。”艾文摸了摸被洛基戳过的地方,“因为你肯定会帮我的,对吧?” “可以考虑。”洛基抱臂,矜持的抬起下巴。 外面传来喧闹声,索尔冲了进来,像个哭的皱巴巴的金毛大狗狗,“艾文!”然后扑了个空。 洛基早拉着艾文跑路了。 于是,又是一场追逐游戏。 难得幼稚一下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跑到母亲身边的洛基毫不犹豫的告了索尔一状,然后看着笑眯眯的弟弟和被奥丁以毫不沉稳为由训斥的委屈巴巴的索尔,如是想。 作者有话要说:  唔,是不是很甜?我就说了我是甜文作者嘛 ☆、番外 黑加白等于什么?大概是灰色? 然后黑化肥挥发会发灰? 黑消化了白转赠的权柄,拥有了更强大的力量之后看起来反而更像任何一个小世界中的普通人类。一身锋芒尽数收敛,扔到人群里找都找不出来。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大宇宙意识揪出来,翻过来覆过去的揍了一圈,把白的来龙去脉问了个清楚,然后又把它揍了一圈。 看着惨兮兮缩在墙角,跑也不敢跑,哭也不敢哭的大宇宙意识。黑突然有些茫然,大宇宙囊括的数亿兆的世界,生死两级如今无他不可去之处,他却突然哪也不想去了。 他试着给自己找些除了白以外的乐子。 黑先去了死极,数数手底下执念未消充作公干的亡灵,将他们生前的事随手翻了翻便多出许多个想法。 他将某个魔法世界的绿眼睛救世主丢给了他生前熬魔药,死后继续研究各种药物的老师。人类总说活到老学到老,你现在不过是死了,意识记忆都还好好的呢,怎么能不好好学习! 他又给一只厌倦人世暂居死极的半梦魇梅林扔去了一堆亚瑟王,男的、女的、成神版的、黑化版的还有幼版的,再加上一个和梅林在一起了的。 梅林:被王淹没,不知所措.jpg 尝到乐子的黑搞事不停息,一会给空巢老蝙蝠塞上一堆以不同方式早夭的罗宾鸟,一会抛出种种同位体,适当修改他们的记忆再看他们为了证明自己才是真的那个而大打出手。 这些闹剧让他捧腹大笑,只是笑过之后,更加汹涌而来的空虚总迫使他赶紧找到别的能转移注意力的事情。 别去看,别去想,别去思考,孤独或许就不会被察觉。 在把死极搞得一团糟之后,黑终于把目标放到了生极。 他伪造预言,引诱圣洁的天使堕入地狱,又将人类也引入这场天使之间的争斗。天使与堕天使不择手段的想要赢取胜利,人间就是他们的战场。而被黑选中的人类们夹在两方之间,拼着性命试图保护世界。 黑给一个女人伪造了一个梦境,女人的巫师同胞称那位预知梦。在梦中黑刻画了无尽的阴影即将袭来,血腥与争吵将在他们造的安乐地中蔓延。 因这虚假的梦,四人开始争吵,渐渐因理念分崩离析。虚假阴差阳错照进了现实,他们争吵时却还在嚷着“早就知道——” 在某个看似一片平静的世界,黑激发了一部分人的隐性基因,就像是打开了基因锁,这些人阴差阳错的拥有了不同的能力。这部分人被称作,变种人。 黑撑着下巴坐在金属管道上,下面正在进行的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不大的孩子,瘦骨嶙嶙的,呼吸渐渐微弱。 这所实验基地由政府默许建立,意在研究变种人基因以寻求激发普通人能开和克制变种人的方法。像今天这样的实验在这里起码发生了不下上百次,其实验体多来自于一些发现孩子有特殊之处,将这当成一种病症,病急乱投医的父母。 父母们将孩子送到这些白大褂手里,满脸感激连连道谢,毫不知是把孩子推进了地狱 分卷阅读239 。然后衣冠楚楚带着金丝眼镜的负责人就会笑着说:“请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 白总说人类是大宇宙无数生命体中很有趣的一种,存在多样性,是极复杂的存在。可他如今游历了不少的世界,却只发现人类这种生命在恶这一点上还是挺统一的。 宁可相信毫无来由的恶也不愿意相信有无来由的善意,“真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黑坐在咖啡店的窗边,后座的少女笑嘻嘻的回答:“因为总觉得接受了别人的善意很麻烦啊,你想,万一有一天他拿这事来找你帮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就没有真的无私帮忙的人吗?唔,就像钢铁侠那些超级英雄,他们总归是在无私付出吧?”黑颇有兴趣的扭过头。 “虽然很感激他们救人,但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其实也是在自救吧?”少女的同伴说:“像是外星人侵略,地球要是被占领了,大家就只能一起完蛋。” “这样啊,”黑笑着扭了回去,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淡了下来。端起桌上已不再冒着热气的咖啡抿了一口,又嫌弃的放了回去。“好苦。” 总不惮于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对他人的帮助,长久的习以为常,小的又不会放在心上。 也难怪了。黑将目光投向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任由疲惫将自己吞没。 白会离去,或许与一切谋划都无关系,就只是,这磅礴无垠的宇宙容不下纯粹的正义与良善。 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到此,全部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