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亡妻回来了》 分卷阅读1 首辅亡妻回来了 作者:青山玉泉 文案 文案有毒,系统会吃掉! 低调点!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种田文 重生 异闻传说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桃花 ┃ 配角:众多配角 ┃ 其它:种田文,系统,穿越时空 ================== ☆、第一章 “你以为我死了十几年了,儿子也死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当大官,不管我们孤儿寡母了。 可怜我十六岁嫁给你,你新婚之夜伴着门槛摔了一跤,爬起来还没入洞房就闹要读书识字考取功名,家里砸锅卖铁,一边种田,一边卖豆腐攒钱给你读书,十七岁给你生下闻儿。 你戊子年为了乡试,卖了家里唯一最值钱的老牛,同年冬天你赴京赶考,卖了家里所有的地,就剩我们孤儿寡母守着一间豆腐作坊,闻人才九岁,天天盼着你回来。 你一走,离家就是七年,儿子成亲后都死了。 现在译文被人陷害入狱,再没银子赎人,中元节后就要问斩了。” 妇人泣不成声,“房元德啊,房元德,你位列首辅你亲儿护不住,孙儿又不管,连梅的嫁给你,继子都快死光了,活该你遭报应,活该你断子绝孙啊!” 正值七月十五,中元节,长安府宵禁之后,妇人凄凄惨惨,惨惨戚戚的声音,正说着房首辅家的传奇故事。护卫捏紧了佩刀,抬轿的轿夫只恨少长了两条腿,健步如飞。 朝中议事,河内郡突发山洪,房元德被天子留在文华殿,寅时三刻才放人,卯时又要上朝了。 趁着这回府洗漱的时候,房元德准备在来回的路上眯一会儿,才踏上轿子,坐在里面靠着轿子,就睡着了。 还梦到春节回家挤火车那会儿。 轿夫们都听过房元德十七岁进学,二十七岁中举,三十五岁两榜进士加身,四十五岁位列首辅的传奇励志故事。 不过此时听起来确有些阴森森,怪吓人的。 街上还飘着香火味,不少商户门前还系着麻丝,挂着谷物,一阵风吹来,那没打扫得冥纸灰打着旋儿。 抬轿子的队伍在前面疾行,火烧火燎的赶路,火烧屁股似的。张桃花抱着房闻人的牌位,在后面气喘吁吁不要命的追。 其实轿夫们被吓成那样,真不怪张桃花。张桃花为了给孙儿洗刷冤情,从七月十四一直准备到现在,本来七月十五一早就会出发的,可因为吴桐生那个杀猪的,她磨蹭到天黑了,才摸进皇内城。 躲在房元德回府的必经之路上,卷缩在角落里,还用杂物遮掩,一呆就是几个时辰,腿脚早麻了。 看见房元德的轿子一来,一激动,喊了两声房元德,太久没叫那死货大名了,一时口齿不清。 惊动了护卫,那□□的刀,雪亮雪亮的,张桃花被吓摔杂物堆里了。 所以护卫明明听见声音,却没发现有人。 房元德又赶时间,一路疾行,就造成了张桃花在后面追,在后面哭诉。 每每想到伤心处,张桃花哭的泣不成声。 把房元德与亡妻那点事儿数落的清清楚楚。 可他亡妻张氏,不予置评。 又逢鬼节,眼看房府在望,大人又没出声,大伙儿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眼见就到了房府门口。 “落轿。”管家梅万全亲自到轿前接人,“大人,大人,到了。” 房元德睡得迷迷糊糊的,梦里正在吃羊肉火锅,色香味俱全,又麻又辣。这时一妇人端来一筲箕豆腐,碰的一声砸他面前桌上,因为来人火气特大,豆腐溅到了房元德脸上,头上,身上,像一层白白的雪。 房元德抬头一看,“桃花?” 十五六岁的桃花娇羞可爱,嫩的跟地里小白菜似的,爽口不腻。 碧绿碧绿的小白菜,房元德就好这口。 这时他一睁眼,醒过来了。 “房元德,房元德,你跑啊!你跑啊!到了房府看你往哪儿跑?”张桃花追到近前,守着轿子,气喘吁吁的抱着个死人牌位站在众人面前。 一阵风吹来,房府门的灯笼全灭了,气氛诡异。 月光下,中年妇人蓬头乱发看不清脸,上身穿着青色短襦,下身搭玄色长裙,一身铜圆印子的统一花色,那裙摆上不知道沾了什么乌漆墨黑的,还有血腥味。 梅万全吓了一跳,还真有一个疯婆子跟着他们一路,他们都没发现。 侍卫们拔刀对着张桃花,轿夫们把房元德护在中间,房元德轿子里坐直身,疑惑不解,他好像听到了张桃花的声音。 “万全去桃源。”房元德直接从轿子里出来,梅万全正让人把灯笼点上,一眼撞上张桃花那双愤怒的眼睛,房元德顿了一下,张桃花伸手指着他,质问,“房大牛,你还记不记得我张氏?” 房元德盯着眼前的 分卷阅读2 中年妇人打量,眼前的男人眼神犀利,像刀子一样嗖嗖戳在张桃花心口。 他们都老了,张桃花也以为这辈子,假死了十几年,是不会与他相认了,就连槐树巷里的吴桐生,她都与他说好,等孙儿房译文学艺成功之后,成了家,就嫁给他续弦。 哪成想姓房的攀高枝,招惹了一帮狗东西,当年她们婆媳逃过一劫,现在故意算计她孙儿。 不是要赶尽杀绝吗?她还没死,既然房元德那么爱发妻张氏,又能救孙儿,还能出口恶气,恶心死他们一窝窝的,她又怎么可能不回来? 谁让你攀龙附凤,为了少奋斗十几年娶了那狼心狗肺,不是东西狐狸精为妻了。 张桃花心里也气,“房元德,我砸死你个杀妻灭子的混账东西?” 当初接到家信房元德高中,在长安府有了宅子,还做了官,以为带着儿媳和儿媳肚子里的孙子上京是享福。没想人家早攀上高枝,让她背景离乡就是死无对证,抛尸荒野的下场。 这些年东躲西藏,不敢冒头。 没想到姓李的与姓房的沾亲带故,阴差阳错吃上官司了。 张桃花也是气糊涂了,放平日里,她哪里舍得。 怀里抱着儿子房闻人的牌位,顺手就砸了出去。 一个牌位呼啸着朝房元德砸过来。 房元德伸手接住了那个牌位,翻过面来,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房闻人之牌位,妻,杜小月。孙儿,房译文立。” 没人想到会有人那么干,护卫们后知后觉要把刀架在张桃花脖子上。 “住手,住手。”房元德赶紧阻止道。 扶着老腰扭一扭,活动一下,他让梅万全扶着,慢慢踱步靠近张桃花。 他看着眼前的老妇人,头发花白,发髻散乱,那发中一把雕花的梳子做作为发饰品別在上面,因为常年累月用摸的光滑发亮,起了一层包浆。 一身铜圆印子的印花衣裳,袖口,衣领干净的狠,可裙摆上不知弄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身血腥味。 伸手抚开妇人面的头发,露出一张微胖,熟悉的脸,眉眼还是那个眉眼,胖了,起了双下巴,脸色涨红,倒没多少皱纹。 这副模样看的房元德一愣,张桃花伸手从他怀里抢过儿子的牌位护在怀里。 房元德嗤笑两声,“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 心疼儿子牌位,用牌位砸人的时候,干什么去了,“冲动!不,鲁莽!” 当朝首辅大人就是有首辅大人的气度,说话间不知不觉带上了官威,张桃花不知道那是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只觉得房元德字里行间像一座大山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眼前的男人头戴官帽,额骨隐龙角凸出,悬针纹破印,眼神犀利像刀子一样,留着山羊胡,微勾了勾唇角,不苟言笑,一看就觉得他在发怒。 浑身冒杀气。 可想起孙儿房译文在聚福楼跟着白师傅学习厨艺卷入李海棠这件杀人案里,被关进吃人不吐骨头东狱,要是再没有银子关系疏通,中元节之后就要问斩了。 你瞪我,我也瞪你,大眼瞪小眼,谁怕谁? 被人拿刀指着,围在中间,张桃花怀里抱着房闻人的牌位,昂着头鄙视房元德,紧张兮兮。 房元德双手背在身后,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 气势上张桃花就弱了一头。 看着张桃花气鼓鼓的想发作,又不敢动作的模样,就像老家那只大橘猫,毛都秃了,还掉进了泥水坑里,浑身脏兮兮的还对着孙地主家的二狗子悄悄磨爪子,房元德笑了一下。 十几年没见了,想问一声你还好吗?出口却是,“大橘还好吗?” “你走后不久,大橘突然病死了,闻人故意把它丢在孙富贵家二狗子的必经之路上,第二天二狗子也去了。” 张桃花习惯性话唠,接了话,等她反应过来,这么多年没见了,没问儿孙,没问她,倒问起大黄来了。 大黄就是那只橘猫。 骂了几句脏话还不够出气,张桃花一巴掌就给房元德呼过去,手被房元德抓住了。 侍卫们大喝,“大胆。” 梅万全低眉顺眼没出声。 房元德抓住张桃花的手带进怀里,把她怀中房闻人的牌位抽出来,用这个东西砸他,“还真是大胆。” 房元德妻子死了十几年了,还是接受不了妻儿还没跟着他享福,儿死妻亡的事实,逢人都说发妻只是失踪了,寻妻十几载,当今皇上都妥协在他的固执之下封了一位死亡多时的乡野村妇为一品诰命夫人。 房元德又平易近人好说话,久而久之有人动了歪心思上门认亲,不论美丑、老少,返老还童转世都出来了。 说的两人同甘共苦,有鼻子有眼的,房大人的过去可以说是如数家珍,连梅夫人都侦辩不出来。 这个骗子更可恶装神弄鬼,还用刻上房大人儿子牌位砸房大人,简直大胆包天,但房大人还是没有生气。 可预 分卷阅读3 见到房大人又要安慰一番,掏银子把人送走。 护卫上前要把张桃花抓起来。 “放肆!” “没眼力见的东西!” 房元德暴怒,吓了张桃花一跳,又把张桃花拥怀里,沉着一张脸,没吱声。 以前房大人对冒充者好言好语,还赠金银。对幕后者可是轻者打断腿,重者逼的人自我了断了。 现下这情况,护卫,轿夫顿觉不妙,见管家下跪,接着众人跪了一地,恭敬道:“见过夫人。” ☆、第二章 2张桃花被房元德搂在怀里,他很用力,她很疼。 两人中间儿子的牌位咯的疼,那牌位是百年松木制作的,牢固,没坏。 张桃花感觉到了他就是故意报复,感觉到了他有刻骨恨意。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推拒着他。 房元德却不放过她,他对下人们大赏特赏,整个房府灯火通明,所有来给张桃花请安的人都给一块角银子做红封。 梅万全看了看天色,欲言又止,七月的天气,长安府已经麻麻亮了。 一路上,房元德不嫌弃脏,不怕污了朝服,亲自送张桃花,送到他亲手为她打造的桃源之中,所有女眷都止步门外。 张桃花瞄了一眼,抬头看见牌匾上中规中矩的桃源两个字,方块字,曾经房元德写过给她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给一片不受穷不受苦的世外桃源。 途中还见着了石磨,牛棚,甚至还有一条牛。 张桃花在长安府外城码头生活了有一些年了,很难想象这些东西是怎么才会出现在堂堂正一品大员的府邸的。 不过,房元德没给她胡思乱想的时间。 平日里桃源是房元德办公或者独自居住的地方,拒绝女眷踏入。还是准予有人跟在身边伺候的。而今日,房元德从梅万全手里接过灯笼,一个搂着张桃花进去了。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梅万全让人通报了妾室梅二娘子,带着几个人守在外面。 一进屋里,房元德把张桃花甩在椅子上,差掉地上去,张桃花一手抓住扶手,一手抱着牌位稳住了。 她看了房元德一眼没吱声。 房元德气的狠了,张桃花看的出来。 “你干什么?你想杀人灭口吗?”张桃花怂怂的问,她知道她这样很傻,“如果当年你没有派人来杀我?我会这样,这样?” 堂堂首辅大人爱妻美名传天下,闹出杀妻灭子的丑闻,张桃花想到他可能完了。 当然,那是消息和他爱妻,不嫌弃糟糠之妻一样传遍天下。 “弄成这样你不能怪我,你救救译文吧,你救救译文,我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出尔反尔又怎么了。” “我可以帮你正名。”张桃花弱弱的说,实在有地底气不足,他要杀她,她还给他正名,见鬼吧? 房元德知道张桃花出尔反尔,翻脸不认人本性,他只问,“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妻灭子?你亲眼看见我要杀你了?” 他怎么可能要杀她,更何况是杀他们母子。 虎毒还不食子。 张桃花闭口不言。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杀你?”房元德吼她,“告诉我!” “凶手告诉我们的。” “闻人怎么死的?” “在之前就死了。” “……” “那个,那个……” 其实这么多年,张桃花也想到了,那场劫杀有问题,可是我来京城的时候,你都娶了梅香玉。后来还纳了梅圆圆,受了皇帝赏赐的美人。 “你能不能救救译文?” 他在跟她解释,“当时,梅香玉不嫁给我的话,她们一家人都没有了。”她父亲是他恩师,有提携之恩。 他们相识患难,他不能见死不救。 后面那句话,房元德没有说。 不过又想到那句“凶手告诉我们的”,他每每活在回忆里,为此痛苦了这么多年,甚至还醉酒犯了一个错,房元德又吼了一句,“你死了十几年了,生米煮成熟饭,该睡的我都睡过了。” 知道张桃花痛恨男人三妻四妾,是个超级醋缸,他故意恶心她,说到那个死字的时候咬牙切齿,恨不得吞了那个傻乎乎的女人。 也许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吗? 他们夫妻同甘共苦这么多年,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不过房元德没想到人心善变,更何况在上京之前,他们几年没见了,那时候死了那么多人,张桃花拉着儿媳妇杜小月藏在死人堆里被吓破了胆,又遇上杜小月生房译文,再后来上京亲眼看见房元德娶亲,又了解到那些认亲之后的真相,她哪里敢来认亲。 张桃花被房元德吼的愣住,她看着房元德可怕的脸后退了两步,才发现自己把他娶梅香玉纳妾的事情说出 分卷阅读4 来了。 一时间把张桃花吓得手足无措,她只是强调,“你还有两房妾室……” “对不起。” “……” 房元德把张桃花搂紧怀里安慰,“对不起!” 他知道刚刚脸色有点难看吓到她了,他在给她道歉,也是为犯的那个错误道歉,“桃花你还能原谅我吗?” 房元德很烦躁,烦躁的不像一个四十九岁了的中年人,媳妇“死”而复生的回来了,他心情复杂,他位列首辅面对朝堂上那些勾心斗角游刃有余。现在平时那些冷静,那些不感情用事,都喂了狗。 手足无措,悔不当初,痛苦不甘,是恨,是怨,还有点小庆幸,这些情绪根本不该出现在他这样一位大人物身上。 张桃花也看的出他很烦躁,靠在他怀里搂着房闻人的牌位只有抱紧了一些。 而后张桃花不知脑补了什么,一下子推开了房元德,房元德差点被推的摔了一跤。 张桃花道:“求求你救救我孙儿。” 房元德盯着她。 这女人很蠢,还没情趣。 有那么一瞬间,房元德想掐死她,算了。 他没那么做。 他走近张桃花一点,张桃花向后靠一点,发现坐在椅子上没地方躲,又绕开椅子躲在了柱子后面? “……” 你根本不知道我失去了什么。 当然了,这不怪你。 房元德自言自语,看了张桃花一眼,伸手拉响了院外门口的铃铛,同一时间这个院子里的风铃叮叮的响。 只听房元德道:“我先去处理译文的事。” “你梳洗一下。” 桃源作为房元德为张桃花亲手打造的世外桃源,没有女主人的时候禁止女眷入内,现在有女主人了,仆人丫鬟自然鱼贯而入,伺候张桃花梳洗。 大牛,等以后有钱了,我们要一座七进七出的院子,不,不,院子大了,才不给你养三妻四妾,就要一个小院子,有正房,左右厢房,你我的房间就用书房,让我闻闻墨香,脑子也聪明一点。一觉醒来,一睁眼,一翻身就能看见你奋笔疾书。 我会督促我儿子,以后你做官了,儿子也做官,看他们谁敢欺负我。 院子里最好能有石磨,你想吃豆腐我给你做,你不做官了,还可以继续卖豆腐换鱼肉,养我相公。 啊,啊,啊!你卖了房老实了,不能忘了牛,万一没做官了,等以后我们老了上街卖豆腐坐牛车省力,好不好? 房老实是张桃花成亲的第二年,那时种田卖豆腐还有富余从隔壁村买回来的一条老牛。 所以大院子七进七出,那是沾了皇帝对房家的宠了。 这里以前是国公府的院子。 后来赐给了房元德。 有了独立的桃源,有了石磨,有了牛。 还有,还有…… 那时候可劲折腾了,爱做白日梦。 米缸里没米了,一起紧巴巴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省钱换笔墨的时候。 大牛,等以后我们有钱了,屋子要素雅不奢华,最好有个澡堂子。 大牛,等以后我们有钱了,一年四季每一季你要给我办四身衣裳,要全身新,崭新的。 大牛,等以后有钱了,我不准任何女人进我们俩的房间,除了丫鬟,我当夫人了不能缺了丫鬟。六个?不,四个还是两个好呢? 房大牛,要不就三个?就要三个丫鬟伺候我。 以前穷的叮当响,一年到头吃不了几两肉,倒是很会做白日梦。 一眼看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院里把正房扩宽了,耳房打通,屋子一分为二,左右对称,一张架子床正对着书案,中间隔着珠帘。左边,藏书万卷,藏书的架子到了屋顶,右边,高脚柜子,梳妆台,壁柜,矮敦,美人塌,一样不缺,临窗的位置摆着一盆兰花,一把琴。窗外是片桃林,枝繁叶翠。 打开衣橱是一色的新衣裳,春夏秋冬都有。 一排壁柜里全是衣裳,看的出有些衣物置办了好些是时日了。 绕过屏风就澡堂子。 还有就摇一摇,惊动满院子的机关。 风铃要用铜的,像金子,富贵大气,还喜庆。 做的假金玲也不知道从哪能看出富贵大气,还喜庆来? 可这不应该出现的俗物就出现在桃源里,张桃花抱着儿子牌位的手,抱得更紧了些。 “夫人,奴婢伺候你洗浴。”丫鬟出声提醒,张桃花看了一眼,长的挺好看,手也白,不知姓氏名谁。 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眼神落在张桃花怀里,张桃花悻悻把牌位拿出来,可又嘱咐道,要放好。 这可是这个家大公子。 死了也是姓房的大公子。 不知道现在回来享福晚不晚? “当然不晚啊,夫人。”丫鬟应了一声。 分卷阅读5 张桃花捂嘴,她怎么这么口无遮拦的。 见着那丫鬟抖开她的头发,把那雕花梳子取下放在一旁,张桃花不顾正在澡堂子沐浴,起身把雕花梳子拿在手里查看。另一个丫鬟多看了两眼,张桃花示意给她们看,“黄花梨木做的。” 宝贝。 这边张桃花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哪看哪稀罕。 另一边,眼看就迟了朝参的时辰,房元德一头扎进偏院不见任何人,梅万全急出肝火来了。 堂堂当朝正一品首辅大人,别人见着风光,可梅万全跟了几任在朝的主子,不说一手遮天,那一手遮半边天还是行的。 最近表面上看皇上对大人信任有佳,实际上是架在火上烤啊! “辞呈我都上了一封又一封了,我怕谁。”屋内传来房元德一个人的声音,很快他拂袖而出,一个人走在前面。 梅万全往屋里瞅了一眼,屋里没人啊! “还不快跟上。”房元德回头见梅万全正在那低头沉思,他大喝一声。显然心情不是很好。 不过见着张氏那样,听说大人的孙子与梅氏表亲有关,还被陷害关进了东狱。 梅万全作为梅家带过来的人低眉顺眼跟在后面,不敢吱声。 刚出了房府,房元德又回府换身干净的朝服,这时梅香玉被梅圆圆怂恿来前院看看,正好遇见房元德出门。 房元德没有旁的话,“看好张氏,万事等我回来再说。” 还有“对她好一点。” 他交代一声出门了。 “检测到:女主好感度+1。”听到这句话,房元德坐在轿子里面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 ☆、第三章 3半个时辰之前。 “检测到玩家进入角色。” “游戏需要实名验证……” “进入游戏中,请玩家提前做好准备。” …… 房元德与张桃花二十三年没见了,其间通过五次书信。 第一次,他告诉张桃花,第一年,长途跋涉,错过考试。 第二次,他告诉张桃花,他落榜了。 第三次,张桃花告诉他,儿子是个天才,十三岁考取了举人。 第四次,张桃花告诉他,儿子现在十六岁,成亲了,娶了镇上杜账房的长女杜小月,会上京赴考,让他做好准备照顾好儿子。 第五次,他写信让他们来京城,他置办好了宅子,等他们。 其他的时候,为了省那笔待信的银子,出门前都商量好了,没信就是安好。 特大特大的事儿,才会去书信。 其他的时候,大家都是能当家的人了,各自做主。 原本以为第二年就能把母子俩接上京城,一晃眼,就过去二十三载,二十三个春秋。 当初千里迢迢赴京赶考的时候,丧气的时候,想家的时候,吃苦的时候,被人讥讽嘲笑的时候,难过伤心的时候,挨饿受冻的时候,他就想媳妇。 碰上省吃俭用,勤奋用功,闲着的时候他还是想媳妇。 上辈子沉迷打游戏,猝死在电脑面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新闻会报道某某死在某小区出租房内。 还好他是孤儿,无牵无挂。 这辈子为了媳妇发奋努力,穿越没带来金手指,可没想到想媳妇,想出金手指来了。 那年正好是他进京第三次会试,金手指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你好,我是晋江。宠媳妇,疼媳妇符合晋江甜文角色,请问是否进入游戏角色扮演。 ——你将成为晋江优质男主角。” 晋江文学城房元德上辈子孤陋寡闻也听说过,“耽美?对不起!我不搞基。” 这点房元德还是拿的清楚,不是鄙视,他只是不好那口,“爱情,自由,晋江你好,晋江再见。” “其实你可能对晋江有些误会。”晋江出口解释了,“晋江不止有耽美。” “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慢走不送!” 如果刚穿越那会儿有系统之类的找上门,房元德肯定高兴坏了。 系统流不陌生。 可晋江,晋江游戏角色扮演,这么多年摸爬滚打,已经把房元德轮角磨平了。 他之所以伏低做小,同流合污就念着家里那傻乎乎的,想跟着享福的媳妇了。 砸锅卖铁,卖牛卖地,家里能换成银子的,就连那不到七八平租来的铺面,张桃花都想换成银子给他了。 不说官场黑暗,是他没那个才干,也没那些个银子,更没运气,“三十七了,老大不小了,这次再落榜,我回家去,换我儿子来考。”不信他凭着二十一世纪学来的经验还养不起媳妇,带不起娃。 他说给那位晋江听的,也说给自己听的。 “你在怕什么?”晋江问。 “天上不会掉馅饼。”房元德回答,“就连系统流爽文都有很 分卷阅读6 多坑爹的,对晋江我不熟。” “晋江现在甜文当道,女性言情嘛,谈谈恋爱摸摸小手,霸道总裁,专宠之类的。” 房元德没吱声,一看有戏。 晋江继续推广晋江游戏。 “我们这是游戏,真人角色扮演,就您这资质条件肯定一种田文苦大情深男主……” “苦大情深?”房元德抓住这关键词。 “不,现在是苦尽甘来了。”晋江接过话,你现在都超龄,“都三十七还不苦尽甘来说不过去是吧?” “晋江现在霸道总裁,包涵古代,现代,星际,二次元,上至洪荒下至未来,上下几千年,男主出生都自带光环,有钱有权,宠宠……” “不过有校园小甜饼,我估摸着也不适合你,你看你考虑的怎么样?” 房元德竖起耳朵听了,说来说去,他最关心,霸道总裁与我有什么关系,校园小甜饼你都说了与我无关。 “我有什么好处。” “进入真人角色扮演好处当然多了,比如要符合甜文宠宠,首先你的通过殿试,在其次放大官,然后步步高升接你媳妇享福,给你媳妇长脸,宠她,护着她等等。” 进入游戏一定会高中,房元德觉得自己受到了诱惑,科举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什么穿越男随随便便吊打古人,抄诗词惊艳众生,架空,人家根本不吃这套,你能怎么着。 房元德上辈子就是游戏迷,他学点那点知识除了还老师,剩下的变成充值金币了。 不想承认上辈子就是个学渣,所以这辈子奋起这么难,不过上天让他重活一次,他为了他自己,为了家里水灵灵的媳妇他努力了。 这时晋江还在推销进入游戏的好处,“主角定律,主角都是人生赢家……” 后面晋江吧啦吧啦,房元德没空听了,既然都是人生赢家,他作为男主角,“干了。” 房元德豪气干云签了卖身契,进入考场却是妙笔生花,就像开窍了一样,洋洋洒洒几篇文章交上去低空飞过刚好进入殿试,后来殿试紧张的不行,害怕名落孙山还确认了一次,是否进入晋江角色扮演游戏是一个梦。 不过这都是真的。 房元德一甲进士加身,进翰林院庶吉士,阴差阳错成为七皇子导师之一。 后又为太子少傅,没多久太子登基成为了皇帝。 不过房元德成为太子少傅的时候,好运就用尽了,他写信回家接张桃花进京享福收到的却是张桃花两人被山匪劫杀,尸骨无存的消息。 房闻人上京赶考,客死他乡,他自然也跟着接到了消息。 可他进入了晋江游戏真人扮演,他就是男主,他看的见妻子张桃花还活着的消息,也知道房闻人还没死。 可女主对他好感降到负,零下冰点。 可以说张桃花是对他非常不满了,就差不离恨不得他死了。 房元德之所以没死,就是因为张桃花还真没希望他去死,不然在游戏中,他就被抹杀了。 晋江角色扮演是女主文,女主不能换,男主可以换,作为男主,房元德想找回张桃花,找回自己儿子,可他受到了游戏规则限制,不能主动找张桃花,不能派人打听她的消息。 他坚持张桃花没死,让人去找,都是晋江说那些地方找不到人,所以他的人才可以去找。 就算这样,房元德也没放弃。 明知道找不到。 很长一段时间张桃花对他好感值都是负,负多少,房元德看着游戏界面拿一串零,他根本不愿意数。 而儿子房闻人更夸张,游戏界面出现了红色警戒提醒,那忤逆子是巴不得杀了他,挫骨扬灰了。 还好他只是个男三,男四的配角。 无关紧要,否则他真有可能因为这个被游戏抹杀了。 再后来,张桃花情绪稳定了,从晋江给出的消息,生活稳定了。 房元德替她高兴,然后就遇上梅香玉这档子事,张桃花对他的好感值又在下降,房元德突然意识到张桃花在关注他,他想让她来找他,一直没消息。 房元德也爱走访民情,期待与张桃花偶遇。 转眼两三年过去,晋江提示张桃花命里有桃花上线,一问之下张桃花还没有动心,只是张桃花对房元德好感值下降,就代表着房元德要遭霉运。 官运,财运,健康运,子孙运,都会下降。 身在官场要倒霉,房元德活的是谨小慎微,战战兢兢,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晋江提示张桃花还是没有动心,可她许了别人再过几年后成亲,晋江都隐了。 房元德知道意味着什么。 要换男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游戏就把他抹杀了,他成了一个炮灰。 如果重选一次,他还是继续选参加这个游戏。 因为他看到了他没参加游戏,结局是沦为路边的乞丐,快饿死的时候,改嫁了张桃花带着孙儿去给他扫墓,那马车路过他身 分卷阅读7 边,她让下人赏给他几个馒头,还有鸡腿。 沦为炮灰,还不如做一次主角。 所以重来一次,房元德还是会参加——晋江真人角色扮演。 在破罐子破摔之后,晋江重新上线,回到他身边,房元德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可没想到这么快得到张桃花好感值+1的消息,他难得高兴了一下。 这么多年的坚持还总算没白费。 房元德想着张桃花对他又骂又嫌弃,可心里喜欢的紧,他乐呵呵的早朝就过了。 太监一声,“退朝。” 众人躬身作揖散去。 房元德家里张桃花被接回府的事,发生的仓促,还没多少人知道。 不过这不包括,一天到晚盯着他,巴不得揪出房元德狐狸尾巴弄他个满门抄斩的右都督闻正音。 闻正音也算当朝一个传奇,平民出身,在边疆为一小将,后来入了房元德的眼,举荐给当今皇上,战边关流寇,平三王乱屡屡立功。才三十二岁娶当今皇上胞妹长乐公主,一路平步青云直到现在和房元德一文一武,在朝上打擂台的地步。 当然上位者玩弄权势也算促成这个局面的原因之一。 当时那混小子还小,才二十来岁,房元德一见他就觉得他天生反骨,是个反骨仔,预感会给他造成麻烦。 ☆、第四章 4  房元德出于谨小慎微,哪怕反骨仔没有露出过任何马脚会针对他,他还是阻了他不少路。其中也包括了长乐公主与他的婚事。 反骨仔运气逆天,你越是打压他,他更是混的风生水起,像开挂了一样。那娶长乐公主的事,他八竿子也打不着,只被皇上提了个名,有房元德从中作梗反而促成了这事。 房元德的预感也灵验,闻正音这个反骨仔专门跟他作对,凡事他支持的,闻正音不管有理没理都要指使人与他作对。 今天在朝上,皇帝又提赈灾的事,也有人提边关流寇入侵之事,不过昨晚房元德被留在文华殿到寅时才回去,又碰上张桃花回府的之事,房元德一直表现出一副智珠在握,冷眼旁观的样子,等下了朝去东狱接了孙儿,就回去看媳妇。 可此时有人偏不如他意,朝堂上没见他出丑,出了大殿后把人拦住了。 此时房元德被闻正音那高大的身材挡住了去路,房元德不承认老了,背驼了,好像矮了一头。 不过大人不记小人过,他心情好绕过了他。不过闻正音没打算放过他,又故意拦住了他的去路。 房元德上下打量他一眼,见大都督今天眼睛都是红的,还有点肿,像哭过了,还是没睡好。 “年轻人晚上悠着点,娶公主的日子不好过吧。”后面那句话,房元德是压低了嗓门说的,看了一圈有人注意到了这里,房元德又绕过他,还吹了口哨,“今儿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闻正音又伸手把他抓住了。 只是抓住没吱声。 “好狗不档道。”房元德怒了,他接孙儿挺忙的,只要这事办的好,把张桃花的心哄回来,他没告老还乡也不用活的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的了。 坏他好事,“别以为你是右都督,还当真以为我怕你。” 他怕的是走霉运,怕的是媳妇不要他了,怕的是从男主角沦为炮灰。 “听说房夫人回来了。”闻正音话里没有往日的阴阳怪气,虽然人家一直是义正言辞,今日房元德觉得他跟往常不一样,只见闻正音背着双手,一脸嫌弃的看着他,“糟糠之妻回来,不知道房夫人死了十几年了,房大人有何想法?” “呵呵,某人爱妻美名,是假的?” “不关你事。” “你敢动她,我跟你拼命。”房元德警告他,闻正音一本正经,嘴里却故意道:“偏要动,要是房大人不愿要糟糠之妻,某愿意帮你赡养。” 闻正音后面那可是真心话,“我家大业大,不缺老婆子一口饭吃。” 换作旁的人来说,闻正音这话有点凸匿,可他与房元德老对头,互看不顺眼,平时都不藏着掖着了。互相盯着对方,闻正音一点都不掩饰他对房元德的恶意。房元德还要装模作样念几句之乎者也装高雅不跟一个莽夫计较。 不过莽夫你说话不经脑子,抢他媳妇,这不是要他命嘛。 更何况房元德想到他沦为炮灰,媳妇还真嫁了一位将军,不知是醋劲还是积怨太深,高雅的房元德就跟闻正音干起来了。 闻正音也不服气,要不是抓不到你小辫子,早弄死你丫了。 恨不得把姓房的挫骨扬灰。 倚老卖老,还指点他,背后下黑手的家伙,什么东西。 不服就干。 一文一武一国之柱。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才出正殿就打起来了,那还得了。 不过今日,太和殿管事太监可能走心了,办事没那么利索。 房元德的几位同僚 分卷阅读8 上来劝架,武官倒是劝也劝,劝的虚情假意,文官倒是使力,造成房元德吃了亏,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货气的暴跳如雷,“有娘生没娘养的家伙,不孝敬你老娘,惦记我家桃花,打死你个混账东西。” 这些不雅之话,房元德也只是心里想想,不过下手真黑,一点不留情面。 过了两日,众人才知房大人的糟糠之妻死而复活了,这次全长安府都知道房府里不是又进了一个假货,来了一个本尊。 等皇上的姗姗来迟,两人被带到文华殿,闻正音还是那个闻正音,房元德却是鼻青脸肿。 皇上瞧了眼,忍住笑意,“两位爱卿在太和殿外大大出手所谓何来啊?” “切磋。”两人异口同声道。 房元德说完又觉得,理由不够,又 没等闻正音那句话说完,房元德补了一句,“是臣羡慕闻将军文武双全,一时技痒,没忍住。” 闻正音也符合一声,“是的。” 皇上那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两人低眉顺眼,一文一武,一个粗矿大大咧咧,一个细致附庸风雅,此时倒是有一点相像。 不过见着闻正音一张雷公脸,满脸络腮胡子,毫不掩饰对房元德的厌恶,两人又不像了。 皇上只道:“我听说房大人家中近有喜事?” “贱内昨天来寻我了,托皇上挂记,一切都好。”他孙儿的事牵扯内宅万万不可牵涉进来。 桃花说他是冤枉的,他自会给他讨回公道,让人,特别是让闻正音挑不出错来。 说到这儿,房元德瞪了闻正音一眼,他当初怎么鬼迷心窍举荐这么个反骨仔,专门坑他。 像是应验这句话,皇帝对两人亲近,闲谈之间也没架子。 问了几句关于张桃花的事,说了些国事,皇上刚要放人,闻正音一句“首辅好像劳累过度”,说是皇帝体恤他,其实皇帝不准他着几日入朝了。 皇上不在是十二三的太子了,快奔三的人了,自己有想法。 出了承天门,房元德看着皇宫外面的天,这样也好,省些日子陪媳妇,培养感情。 再不济,辞官带着媳妇回乡种田去。 这边房元德要去东狱办事准备了马车,可刚上车不久就知道后面跟上了尾巴。 房元德不放心问晋江,“我媳妇还好吧?” 晋江:“病了。” 很严重吗,房元德一个想法就是先回房府,不过晋江出声了,“现在回去也没用,她昏迷了。” “那挺严重……”一定要盯着,守着她才行。 不等房元德指挥掉头,“昏迷就等于睡着了,她没事,你还是想想怎么接孙儿?”晋江出声提醒。 晋江打了包票说没事就是没事,它相当于游戏系统,媳妇作为女主,晋江说没事就没事,不过它提到了接孙儿,房元德又有了不好预感。 骂了几句脏话,脸都肿了,房元德龇牙咧嘴,决定回家用鸡蛋滚一下。 今天他又给闻正音记上了一笔。 不过,姓闻的也不好受。 房元德猜的不错,闻正音打人打脸,他可是挑了地方下手的,闻正音现在确实不好受。 不过他久经沙场,这点小伤他没放在心上,只撩开窗帘看了一眼前面那两那车,嘱咐小斯道:“给我盯紧前面车里的人,记住是车里的人,跟丢了为你是问。” 这边房元德因为带了尾巴,本来从明阳门去东狱最近,他绕道国子监,从东直门出去。 而另一边,昏迷,也可以说是睡觉的张桃花惦记着孙儿这档子事,迷迷糊糊的醒了。 两丫鬟一直守在张桃花身边,小绿看见她醒了,赶紧把人扶起来,“夫人,夫人,你可是觉得哪里有不适?” “这是哪?”张桃花初来房府乍到,睡在架子床上,盖着细软清爽的锦被,见有两丫鬟,架子床对面盛着冰盆,有凉风拂面,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翠急得一哭,夫人她们照顾成这样,老爷回来还不剥了她们皮。 张桃花被哭的脑仁疼,“别哭了。” 小绿给小翠使眼色,“大夫可能还在嫣然院,你去把人请过来。顺便让人通知厨房小碧,就说夫人醒了。” 回头她伺候着张桃花小心问,“夫人还记得小绿吗?” “这不是小碧嘛。” “小碧在厨房守着别人给你煎药,我是小绿,我俩,不,是我们三都有点像,让夫人搞混了。” 小绿嘴巴也是甜,还不忘给大人说好话,“大人说夫人您啊就喜欢我们这样的人伺候,大人专门为您挑的。” “我们是姐妹,能服侍夫人您是我们的福气。” 小绿给张桃花解释,扶着她靠着床头,垫着软枕,张桃花慢慢回想,也想起来了。 她昨天拦住了房元德轿子,两人相认了。 其他略去不谈,房元德在她面前打包票,今日会把孙儿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男人当大官 分卷阅读9 ,要上朝。 一沾着官字儿,张桃花就犯怂。 就算不怂,她也不能跟过去。 房元德走后,张桃花洗漱好,吃了早饭守若大一个院子就无所事事了,换作以前,天没亮她就起床做一家人口粮,做好了,吴桐生刚好送血旺去码头上铺面里,她也会一同跟过去,烧沸水,把新鲜猪血划成块状过水,然后弄佐料,择小葱。 有时还要准备蒜子。 中午开卖血旺,媳妇,女婿会来帮忙,一忙就会忙到下午,吴桐生路过帮她收拾铺面,一起回家。 而儿媳与女婿忙过中午最繁忙的时段就要下地里干活了。 儿媳最近怀有身孕,六个多月了。 至于女婿,儿子死了以后,儿媳肚子争气,恰好给房家保下了血脉,这么多年了,孙儿都快成家了,儿媳还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张桃花作为婆婆当然不好拘着她,所以儿媳找了个男人入赘,张桃花就有一个女婿。 一家四口生活在安平街梧桐巷院子,每天忙的天不亮地不明的,屁股没沾过凳子。 今儿闲下来了,穿衣只管伸手,茶饭有人伺候,张桃花坐在那凳子上,不习惯了。 安静的院子只剩下小绿,小翠,小碧来回收拾,伺候她的动静。 突然院外传来琴瑟之声,张桃花扒着那窗户张望,小翠知道是三娘子练舞之类的,按道理声音不会扰了桃源清净,小翠也拿不准,“是三娘子弄出的声响,夫人若是喜欢可以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先收藏,养肥回来看 ☆、第五章 5小绿处事缜密些,这刚被老爷认回来的夫人可出不得任何差池,趁着小翠,小碧和夫人说话,悄声摸出桃源去传出琴瑟之声的地方偷瞧上了一眼。 果然不是三娘子练习歌舞那么简单,又和舞的乐师在那里弹奏,三娘子舞还是那么妖娆,跳的尽兴,香汗淋漓。旁边二娘子拉着四姑娘在那里作陪,可见那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架势,又想三娘子平白换了场地,老爷上朝还不在府上。 大夫人吃斋念佛,在房府算是个隐形人。 这冲着谁去的,不言而喻。 小绿给夫人添茶,见着小碧就是比小翠懂事。 她轻微摇摇头。 小碧接了话茬就劝夫人留在桃源之中,“夫人不是等着小公子嘛,小公子被老爷接回来了,他肯定最希望见到你。” 等这波安慰过去,外面静了一会儿,又唱起了小曲。 张桃花坐等又等问房元德还有多久回来,朝参之后还有办公,不过也有翘班的时候,这可不包括房元德这位兢兢业业的典范。 一听房元德要下午才回来。 至于接孙儿会不会提前,三姐妹也拿不定主意。 张桃花拍板,“那就听曲去。” 可能不是富贵命,张桃花觉得这天热的冒烟了,晒得疼,这也刚刚听说三娘子跳舞,她忍下来的原因。 不过此时那娘子唱的平洲的调子,那嗓子如黄莺出谷,绕梁三日。 反正张桃花就随便找了两个词夸夸,她墨水喝的不多,可这姓房的曾说闻声识美人。 还是皇帝送的美人。 说白了张桃花对那些个生米煮成熟饭的人上了心。 这次小碧没说让张桃花在桃源安心等了。 你这儿忍让,止不住别人出幺蛾子。 只是张桃花忍着被太阳晒的火辣辣的疼痛,去看美人,去听曲。 刚到地儿,还没看清院子那苗条的身影。 张桃花先晕倒了。 幸好小绿,小翠她们侍奉左右扶住了她,要不然,不得摔地上去。 梅圆圆作为梅香玉陪嫁丫鬟,又是个有名分的了,因为梅香玉不管事,梅圆圆还管着房家后宅一应开销。是个明着不当家,暗地里做主的人。 房元德忙正事,知道了,也没在意,反正房府一团糟,他心里有数。 只期望不要在弄出人命。 这张桃花进院一倒,三娘子也些意外,唱曲都跑了音。 梅二娘子跳起来就骂了,“专找我们晦气,故意的吧。栽赃算计,泼脏水?我可不认!” 小绿三姐妹是房元德买回来伺候张桃花这位夫人的,认准了桃源的主人。以前夫人不在的时候,她们做些洒扫的活计,桃源都没踏入过,还被梅二娘子有意无意针对。现在主子倒了,小绿嗡合了下嘴唇,壮着胆子去佛堂请梅夫人。 小绿去请了梅夫人,剩下小翠小碧两人扶着夫人回桃源,梅二娘子见张桃花真不是装的,在脸面与巴结乡野愚妇之间权衡,最后不诧道:“这麻雀长了很七彩毛,也变不成凤凰,不知哪来的妇人,张口一个夫人,闭口一个夫人,慧心院里的主子不认识啊!” 梅二娘子也不敢真因张桃花与老爷作对,这不扯虎皮拉上慧心院里的主子,“什么人啊?除了那满头的金钗,跟那烧火房徐婆姨还真没什么两样 分卷阅读10 。”梅二娘子冷哼一声,拉着女儿走了。 梅二娘子抱怨,小翠听见了,回头看了一眼,受了一记白眼。 此事,张桃花刚进门,早上房元德出门之前也交代过了。 她这一病倒,梅香玉让人请了长安府宝芝堂最好的大夫,有梅夫人出面,梅二娘子表现的乖了,拉着阿艺姑娘守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三娘子看了看,与梅香玉告辞,先回了回眸院,说是晚些过来看望。 大夫看诊过了,没什么大事,中暑,热昏了。 梅二娘子进了桃源,那双眼睛左看右看,四姑娘看上桌上给张桃花准备的点心,在那吃,她盯上了房元德为张桃花置办的首饰盒子。 置办的首饰存了这么多年,得存上多少好东西。 宝芝堂的大夫来一趟,张桃花只是热昏了,病情稳定。西院嫣然院里,三公子怕太阳,久病不起,就此大夫又去了嫣然院里给三公子看看。 不过,等大人孙儿接回来,房府多了位第三代公子,嫣然院里三公子也该改口叫三爷了。 有梅夫人叫走了梅二娘子,桃源里才清净下来,没多久,这不张桃花就醒了。就有刚刚她搞不清状况问“这是哪”的事情。 记忆回笼,张桃花也想起来了,出就要问姓房还没回来,话到嘴边又转了一个弯,“老爷还没回来。” 这话说的是肯定句,房元德回来了一准守在她身边。 爱妻就算是假的,为了这名,他也会守在她身边。 只是想到晕倒前的感觉,张桃花走到窗边慢慢伸出手,很快又缩了回来。 她怕太阳,她确定了。 还是阴凉的地舒服,靠近冰盆更舒服。 小绿没注意到张桃花的脸色,因大夫去了嫣然院的事给她解释,“三公子怕阳光,一直不怎么出门,听说最近病情加重了,还吐了血了。宝芝堂的大夫过来了,给你看过,夫人你是热的中暑了,大夫让你好好休息。他人来了一趟,就顺便去嫣然院里看看。” 三公子也怕阳光,张桃花把这事记在心里,以前听说房元德继子三公子有怕阳光这种病,她还以为是娇气,没想到真有这病。 窗边透风,挨着就有张美人踏,张桃花吩咐小绿把冰盆放进一点,她去踏上躺着,吹吹风。 这时前面珠帘晃动,小翠端着吃食进门,老远闻着药味,张桃花回头看见她面色不愉的进来,出口问了一句,“小碧回来了。” “我是小翠”,小翠鄙夷,她这刚出去这都分不出来,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乡野愚妇。 藏万卷书四个字都只认识一个书字。 头上插满金钗,像颗摇钱树,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夫人,她有钱似的。 当时老爷还念叨着,“桃花喜欢她们这样的”没想到伺候这样一位夫人还不如北侧院里的梅二娘子。 论姿色,论才学,人家都甩她几条街。 小翠眼皮子浅显的,见梅二娘子她们看不起张桃花,又见厨房里“慢待”张桃花,一路听了些闲言碎语,看着张桃花的眼神就有些异样。 小绿把冰盆搬过去,见小翠摆好吃食,她道:“夫人要先躺一会儿。” 你去扶她上踏。 小翠慢走到张桃花面前伸出手,张桃花避开她,自个爬上踏躺好了。 就那爬上踏还掉了个,逗得小翠一声笑。 小绿掐了她一把,她才收敛了许多,不过张桃花从头到尾都没吱声。 不久梅香玉领着大夫进屋,张桃花看了一眼,那梅二娘子又跟过来了,让大夫给张桃花复诊,那梅夫人坐在一边,手里拿着珠串,垂目安坐。 与张桃花不亲近,也挑不出错来。 不过张桃花注意到她哭过了,眼睛都哭红了。 一个白白净净,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一表人才的年轻大夫钻进西院,不是这边去请,还没出来。 不怪张桃花多想,这姓房的妻妾才三个,不,加上她是四个,这戏还真多。 年轻大夫看了一眼梅香玉,收拾医药箱,对张桃花说没事,可能是热,中暑了。 让继续吃先前开的药,小碧去送人出去了。 可这外人一走,小鬼就冒出来了。 梅二娘子看了张桃花面前的冰盆一眼,“哎,冰可是宫里才用上的东西,你……” 梅二娘子阴阳怪气,“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这不懂事的下人都夫人,夫人的叫你,可我姐姐这正主在这儿呢,明媒正娶,当今皇帝都来喝了喜酒,先前有外人在我也给老爷留着脸面,这位大姐,恕我冒犯,敢问我们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叫大姐确实不合适,你姐姐还长我一岁”,张桃花躺踏上用手支着头,状似思考,应了她一声,而后斜眼看她道,“你我又不熟,你可以叫我张氏或者张房氏。” 至于为什么叫张房氏,张桃花懒得给她解释,见梅二娘子还要说话,张桃花像挥苍蝇一样,赶紧 分卷阅读11 让小碧送客了。 梅香玉也发现张桃花对她们不待见,叫上作妖梅二娘子走了,临走时给张桃花道了别,让她好好注意休息,有事到慧心院里找她,待会儿又来看她。 伸手不打笑脸人,张桃花道了一声,“多谢。” 等他们一走,张桃花吩咐下去,“你们都给我出去,让我静一静,出门把院门给我带上,除了房元德谁也不准放进来。” 心眼多的人留她身边,睡觉都睡不安稳。 可人一走,有冰还是热的难受,不得已又让小翠进来专门给她扇风,可一转头就对上小翠那张冷脸,只见她一笑。 好假。 张桃花这边不顺心,房元德那里也不如意。 为了甩掉闻正音这反骨仔,他去翰林院坐了会儿,才去东狱要人,才知人已经被一个姓吴的接走了。 为了弄清楚房译文牵扯的杀人案原委,房元德提出查李海棠被杀卷宗,京知县用双手亲自奉上卷宗,陪在左右端茶递水,直到房元德一拍桌案,“房某舅父。” 平静的一句话,听不出喜怒。 房大人对房家亲戚出了名的护短,京知县一抹额头冷汗,“请大人恕罪,请大人恕罪,我这就去把人追回来。” ☆、第六章 6  房家的亲戚,房元德自然是没有任何亲戚的,他是逃难流落异乡在顺义安家的,也就张桃花这个不挑家世,不问过去,大大咧咧的傻女人才会相信他新婚之夜摔了一跤丧失记忆,忘记了前尘。 入赘张家这些年,房元德也不是没想过找到这原身的身世,奈何张桃花家长兄战死沙场,就缺一劳动力所以就招了流落到顺义村的房元德为夫。 她对房元德过去也不了解,只知道他长的相貌堂堂,还可以,穷,没父母兄弟,清贵。 这个清贵可不是好词,就是现代那个找个男朋友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的意思。 不过,房元德没车没房就是了。 就剩那个父母双亡。 不过也说明了张桃花就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长的水灵灵的说话泼辣,不藏着掖着的。 房元德也查过此事,确实没有亲人可言。 所以这长安府都知道的房家亲戚就是假冒张桃花认相公的女人了,房元德对那些冒充的亲戚好,可不是说说而已,好言好语说服她们,还送金赠银。 还有一位房大人给她置了宅子,一位房大人还给卖了田地。 反正对那些亲戚就是好了。 不过好的是那个“张桃花”本人,她亲戚家人就不好了。 凡事被房元德查出来的幕后指使,或者出主意的人落在房元德手里都是弄得生不如死。 他对“张桃花”好,可是盼着真的张桃花知道他的好,了解他对她的好,回来找他的。 不过房元德没想到的是张桃花从他与梅香玉成亲的时候就盯上他了,做了九年的夫妻,用张桃花的话说,“你房元德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话糙理不糙,张桃花了解房元德,可不是一般的了解。 所以他做的那些事,看似天衣无缝,假冒者又不敢主动联系指使着,大家盯着的都是假冒者,可张桃花盯的是房元德这个人。 所以某某被打断腿丟进乱葬岗,那谁又被关进东狱,张桃花对房元德那些事都知道一鳞半爪,联系起来就知道原委了。 她哪里敢上门认房元德,只怕躲藏的不够好,被房元德揪出来了。 那十几年前的凶手给张桃花说了什么,让张桃花坚定自己是房元德青云路上的污点,暂且不说。 吕慧做为京知县一个六品官,在这长安府一群大佬中间讨饭吃,出力不讨好,左右得罪人,七年未晋升了,知晓房大人的脾性正要派人去把吴桐生和房译文抓回了。 吕慧就听一声,“放肆!”偷偷看去。 房元德面如寒霜,冷得吓人。 还顶着一脸乌青,实在有些滑稽。 可吕慧不敢笑,而房元德一声放肆,他立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今日散朝之后,房大人在姓闻得那群武夫那里吃了亏,在太和殿外当着文武百官动手,早传遍长安府,他也是其中一个围观者,这神仙打架,可别连累他。 “大人,他们是带了舅姥爷手信来的。” “谁的舅姥爷?” 自然是房大人的大舅子,可吕慧不敢吱声。 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尤其闻正音那个反骨仔盯着他,家里桃花又刚回来,此事不宜张扬,暗中处理就好了,他倒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冒充他的名义作怪。 “既然有手信就算了,”房元德指了指堂上挂着的明镜高悬四个字,“吕大人头昏脑胀的时候不防抬头看看头上这四个字,保准包治百病。” 吕慧抹了抹汗,李家的案子他也从中分过好处,此时房元德轻轻放下,他做事更殷勤。 分卷阅读12 房元德也没拒绝这些殷勤,梅,李二姓经常出现在他手中的卷宗中,他顺便也打听出来了,姓吴的是张氏的姘头,房译文是他房元德亲孙儿差点就成姓吴的孙儿了。 “姓吴的只是个落魄书生,在码头附近丰盛街杀猪卖肉的屠户,看上一个老寡妇,还真把那橱子当孙子,舍得两百两银子把人赎了出去。” 末了吕慧叹息道:“那小子对屠户还叫吴大叔,吴大叔的叫,叫一声爷爷也不差,不过这次回去叫爷爷也不远了。” 这事事关房大人亲戚,吕慧亲自盯着,放人的时候,未免出了差错还亲自去看过。 一个屠户而已,谈吐不凡,有那么几分书生意气。 这时吕慧感觉浑身一冷,回头抬头悄悄看了房元德一眼,那像刀子一样的眼神,是他错觉? 房元德还是微笑着看着吕慧,可手里攥着卷宗,卷宗就起了不少皱褶了。 “你做的很好。” 房元德说完就离开了。 再呆下去,他不知道他能干出什么来? 叫他孙儿叫姓吴的姘头爷爷? 情敌? 那朵桃花? 还是落魄书生? 房元德怒气冲冲的赶往张桃花与吴桐生两家人居住的安平街梧桐巷子。可他不知道,他的霉运还没结束,一到那儿,闻正音那高大的身影就站在梧桐巷子里。 梅万全知道房元德来是干什么的,看见两座院子都贴上了都督府封条,闻正音就站在那儿等着房元德。 房元德气的手有一些发抖,咬牙切齿道:“你敢动院子里的人,我与你不死不休。” “动了又怎么样?” 闻正音看着眼前的父亲,他知道这位房大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可他不知道他有他这个儿子。 房元德的儿子在十六年前就死了。 张氏与杜氏也死了。 长安府里怎么传房元德爱妻,可谁知道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派人劫杀糟糠之妻呢。 只是现在以为死了的母亲与妻子都还活着,妻子还为她生下了一个儿子,儿子都十五岁了。 最糟糕的是,他房闻人变成闻正音,另娶长乐公主。杜小月给他生了儿子又另嫁了别人,现在怀胎六月,总之一团乱。 闻正音看着房元德的眼神有些复杂,可房元德找孙儿急上头,哪里注意道了。 他看了一眼稳如山岳的闻正音,看了看院门,还去扒了扒院门,见里面不可能有人,他回头问闻正音,“人呢?院子里的人呢?” “在东狱里。” 没等房元德问话,闻正音还道了一句歉,“不好意思,此时恐怕惊动圣驾了。” 这不是他们说处理就能处理的了。 早知道真的是娘还活着,早知道与娘有关,与妻子有关,与没见过面的孩儿有关,他也许不会这么与房元德杠上。 实在是在太和殿外打架,皇帝的人已经把他们盯上了。 一瞬间,房元德想了很多,权衡利弊,最后只剩,“首辅是个屁。” 他认真看着闻正音,握着的拳头轻轻颤抖,他喘息了几下才道:“闻正音,你听着我只要房译文,杜小月,刘根生三个,不,是四个,还有那个杀猪的,只要他们都好好的,我房元德退出官场,回乡养老。” 那个杀猪的四个字可是他咬碎了一口银牙,喝血吞了才说出来的。不过说出来了话就顺了,当首辅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不当官了。” “我不知道你我到底有什么仇恨?”你逮着我不放。 是的,房元德知道闻正音与他之间是有仇恨,是刻苦铭心的恨。 闻正音才踏入惊,他就有舍得一身刷,把他这首辅拉下马的勇气。 纵横官场十几年,尤其是前几年的时候,为了向上爬,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就连他都亲自打压闻正音也不是一次两次。 房元德也不知道他自己从哪里把闻正音得罪了,不过他肯定是他刚进官场那会儿。 “看我举荐你,有知遇之恩的份上,放过我家人。”房元德说完这句话,佝偻了很多,叹息一声摇摇晃晃的离开了那里。 梅万全赶紧跟上去,闻正音却是皱了皱眉头,不说房译文这个人如何,李海棠这个命案的确牵涉到房家后宅了。 房元德的马车还没走远,闻正音愤怒道:“好好管管你后宅!” 闻正音确定房元德听见了,房元德靠在马车里有奸计得逞的笑意。 不过想到后宅,房元德眼神有点冷,“万全立刻却把关于姓吴,姓房,姓刘的这三人事无巨细给我打听清楚,三日之后,我要在房府里见到房译文。” 梅万全对房元德安排房译文三日之后与张桃花相见,梅万全有点看不懂。不过他没问,马上就去办了。 等他一走,又有两人被房元德派去找了吕慧,看吕慧那殷勤的模样,升官的机会他给送过去了。 张桃花左等右等不 分卷阅读13 见房元德回来,食不下咽,就怕孙儿被斩了头。 房元德回府直接来桃源的时候,小碧,小绿正在劝张桃花吃饭,张桃花厌厌的躺在踏上,望着窗外,“姓房的怎么还不回来啊?” 姓房的也就只有你这愚妇这样叫大人了,小翠正不屑,回头见着房元德悄声进来,小翠正要说话,房元德示意众人下去。 没多久张桃花又念叨了一句,“姓房的怎么还不回来?” 一双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按/摩起来,张桃花享受小碧她们的伺候,后才发现不对。 她伸手抓住那只手要来一个过肩摔,她躺在踏上哪有那股劲,房元德怕没摔着他,倒是摔着她了,赶紧出声道:“桃花,是我。” “就知道是你这个……” 淫/贼两字没出口,张桃花翻身瞅了瞅周围,“小碧她们人呢?” “我让她们下去了。” “那我孙儿呢?”张桃花往外瞅,“你没给我带回来。” ☆、第七章 7房元德正想装委屈博取同情,张桃花一瞪眼,警告道:“少来啊!” 她不吃那一套。 不过她不知道房元德等的机会来了,什么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就是了。房元德不装委屈,就没洗白的机会,他唤了两声,“媳妇?媳妇?” 张桃花鄙视他,那意思你还不快讲。 房元德一笑,把闻正音这个反骨仔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了,今天还和他干了架。 房元德指了自己一脸青紫,“都是他干的。” 房元德的伤,一位首辅大人伤的那么明显,他一进屋,张桃花就注意到了,她没想到天下还有敢对他动手的人。现在房元德掠同情,张桃花啧了一声,“该。” 房元德没和张桃花顶嘴,反正媳妇是用来宠的,更何况他有晋江限制,甜文女主,宠,宠宠! 不宠媳妇,他这个男主炮灰。 他还爱着媳妇了。 张桃花不能对付,闻正音还不能抹黑了,所以房元德给自己儿子扣上了一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大帽子。 只是他还不知道闻正音是他的儿子房闻人,就连张桃花都不知道她十六年前埋了尸骨的亲儿子还活在世上。 “这闻正音说起来可就远了,当初关外流寇嚣张,烧杀抢掠,内政又耗的厉害,边关还有一群吃空响的硕鼠,那小子有一股我年轻时候的狠劲,独自潜入敌营抓住了鞑靼一个王子,我就把他推荐给了皇上,让皇上给机会重用他。”房元德贬低别人,也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张桃花看不出喜怒。 闻正音不负房元德的所望,得到重用后,很快平定了关外连续几年的乱世,也在官场很快站稳了脚跟。 只是房元德没想到,他破例欣赏的年轻人,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桃花啊!他闻正音就是鸡蛋里头挑骨头专门和我作对,这房府里稍微出点差错,他就一本折子递到天子面前,这些年我是吃不好,睡不安……” 张桃花看他一眼,“该!” “可是桃花,译文的事他闻正音也插一脚,今日这事麻烦了……” “什么!”张桃花不闲适,不躺踏上了,她翻身坐起来,“老房啊!干,他!” “害我孙儿的王八蛋,不把碎尸万段,我意难平。”张桃花瞪眼。 “恩。”房元德重重点头,女主不和男主一条战线,戏怎么搞,“还是媳妇最好!” 房元德嬉皮笑脸。 张桃花回头看着他,这不对。 她怀疑上了,“老房啊,你又搞什么幺蛾子……” “我休了你。”房元德接话。 当初他穿到刚入赘那会儿,又没有以前的记忆,二十一世纪无论是工业和农业都和古代不一样,他嚷着要读书考取功名,张桃花让着他,可他干活闯祸了,张桃花就是那一句,“再闯祸我休了你!” 出身寒门肩不能抬,手不能提都是张桃花宠出来的。可她还死鸭子嘴硬,说紧着房元德读书,不让他下地里忙活,是想养废了他,攥在手里。 “少嬉皮笑脸的。” 她真不吃这一套。 “我是你的人。” “滚。” 小碧来问问要添冰吗,听见房元德与张桃花的对话惊掉下巴。 张桃花回头看见小碧,干笑两声,“大人给我讲笑话。” 房元德干咳两声。 小碧若无其事的问了之后,房元德摆手,“没事没叫你们……没叫你们不要进来。” 房元德画蛇舔足,张桃花在他手臂上掐了爪,也是房元德咬牙坚持才面不改色说完了。 至于重复那是小事。 张桃花放开他,房元德揉揉手臂,他忘了媳妇爱动手了,二十几年了没人敢碰他一下,原来他这么怕疼。 不,今天闻正音那反骨仔,打人还打脸了,比媳妇更狠。 分卷阅读14 这是流年不利。 房元德灰心,“桃花这节骨眼上,你不跟我一条心,房家,包括你我,包括译文,我们都完了。” “那闻正音一天到晚没事干,就瞅着我了,连昨晚上拦轿他都知道。”他把闻正音要养张桃花说成是,“他连你也要对付,你吃了十几年的苦,我不忍心,才和在太和殿外他动了手。” “桃花?” “你撒谎的时候眨眼睛。” “没有啊!”房元德确定肯定了一下,可他表情把他出卖了。张桃花坐在踏上冷眼看着房元德,“怎么样能让我接回孙儿?” “干翻闻正音。” 张桃花:“呵。” 张桃花生气那么模样,让房元德有一种错觉,他们还在打情骂俏,还在平洲,挤在那茅草屋里。 房元德与晋江对话,“女主好感度为什么还没增加?” 晋江:“呵。” 这两声呵一模一样,干脆简洁。 房元德双手按着张桃花要拥进怀里,张桃花拒绝了,他只能退一步分析而今状况道:“那啥……” “李海棠被杀一案确实和房府有关系,至少我房某人管家宅不利。”张桃花想怼他,被房元德抢先了,“闻正音一天到晚盯着我,恨不得把我房家满门抄斩,今日在太和殿外打了一架,不止他盯了,当今皇帝也盯上了,所以人家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直说,我房元德可够不上死罪。” “要死的也是别人” “李海棠这案子确实是有人设计要搞死她,可译文是无辜的。但是……”说到这里房元德顿了一下,“桃花啊!我们先说好,你不能变心……”不能跟着姓吴的跑了。 “说,正事。” “我说的就是正事,你不能跟姓吴的跑了。”房元德厚脸皮直接道,正所谓脸皮厚吃的够,要是扭捏一下,媳妇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要是那“桃花”给媳妇来过日久生情,他媳妇跟别人跑了,他冤不冤啊? 就等着换男主,等着炮灰吧?“你要见孙儿,就不能跟着姓吴的跑了。” “你威胁我?” “译文不是你孙儿了?”张桃花吼,房元德反驳道:“译文当然是我孙儿,可奶奶都跟别人跑了,十几年没见了,译文认我这个爷爷。” 这点房元德还真担心,鬼知道他下了多大决心才没去看孙儿,硬忍到三日后的。不过,他书案里夹着孙儿的画像,他是不会说的。 “桃花,你看我挑灯夜读十几载,不畏严寒酷暑……” “行了。” “现在我头发花白,我孤家寡人,没一个亲儿孙承欢膝下……” “你有一个亲女儿,亲亲女儿。” “那不是我的种。” 这下张桃花吃惊了,按房元德死要面子的脾气,当然那是在出了张桃花以外的外人面前。不过能当着张桃花的面说梅二娘子那孩子不是他的种,那多半肯定确定是被绿了。 张桃花看着房元德的眼神,有点同情。 房元德摸摸鼻子有点尴尬。 梅香玉带着三个儿子嫁给他,大儿子房知春(原本姓陆,梅香玉进门以后改姓的陆家支持太子一脉败北,被连根拔起,包括梅香玉父亲都糟了劫)二十岁,二儿子房东鹤十二岁,三儿子房阿珏十岁。 最大那个要不是陆家出事,他弃文从武去边关当了大头兵,房元德早抱孙儿了。不过梅香玉嫁进房府还没到三年,房知春才在边关展露头角就中了别人奸计,孤立无援,战死沙场了。 房家老二,梅香玉看的紧,不让进官场,也不让去当兵,安安分分在长安府里经营小酒肆,到了十八岁,这就是梅香玉嫁进房府还不出六年,梅香玉做主就给他定了亲,可是成亲当天,花轿接到了房家大门口,马匹发疯,房东鹤被马甩下来,头着地当场死亡。 房家老三就是与张桃花一样怕太阳的三公子,那时候突然生病不能见太阳,这稀奇古怪的长安府里传遍了,都觉得房家那后宅就像唱大戏。 也巧,那时候梅香玉嫁入房家不出九年。 每三年房家出一次祸血。 都说是张氏死后未满三年,梅香玉嫁入房家犯了忌讳,被人称作张氏诅咒。 现在当事人站在这儿呢。 连小妾生的女儿都是被绿的,张桃花心情复杂,没为难房元德了。 她保证不跟姓吴的跑了。 当然了按她的脾性,要改嫁也是光明正大的嫁,风风光光的嫁。 房元德把李海棠的案子与遇见闻正音的原委原原本本说了。 原来闻正音插手了这件案子,都督府封了吴家两座院子,抓了院里的人关进东狱。事儿扯上闻正音,又有天子的人盯着,就不是房首辅一手遮天能抹平的。 凡事走正常手续。 吴家院里的人,在回来之前他就让人查明白了,是他那几毛钱远方亲戚被关进了东狱,这些人房元德自然不心疼,不止如此就连那舅姥爷,房 分卷阅读15 元德也让人关进了东狱。 不过这些事房元德没给张桃花祥诉,只提了闻正音抓的不是姓吴的,也不是译文他们一家子。至于姓吴的为什么排在译文一家子前面,这是房元德在表示,他不吃醋,他很大度。 可是译文他们去哪儿,还需要时间去找,他暂且定了三天,这三天他粘着张桃花,就是块石头也要给捂热了。 张桃花分析了下,“小月和刘根生回刘家避风头了,他们可能去那了。” “我去找,我马上就去找。” 屋外一片漆黑,现在快深夜了。 房元德在屋里打了个转儿,找灯笼。 明明屋檐下都挂着几个灯笼。 张桃花拽住他,“深更半夜的,你这上哪去?” “我去找孙儿……” 房元德后面的话在张桃花洞察秋毫的眼神下匿音了,他改口道:“深更半夜去女婿家找人是好像不对哈。” 继续装。 “其实,我觉的最要紧的还是要先给皇上上折子。”房元德看着张桃花,张桃花忍着怒气,“还不快去。” 你等着满门抄斩啊! ☆、第八章 8  其实张桃花还知道吴桐生和房译文另一个住处,可她没说。 房元德写折子磨着让张桃花磨墨,想享受一把年轻时候的红袖添香,也让张桃花找找过去的感觉,不过被张桃花被拒绝了。 张桃花把冰盆搬到床前,看着房元德在对面书案前奋笔疾书,愁着孙儿房译文,也不知过的的怎么样了。 去了刘家倒好刘根生是当女婿招上门的,家里老太婆倒是顾着他,分了宅子和地给他,虽然不好,这不落难了还有个去处。 杜小月就是被张桃花洗了脑的,凡事婆婆做主,儿子是最重要的,只要杜小月还在他身边,他看杜小月的面也会照顾好译文。 可去了另一地儿,那是吴桐生大女儿女婿家,就在广宁门外头大胜村,进城不远,那两口子还在长安府里开了一个杂货铺,不过因为吴桐生把侧院租给张桃花一家人住,两父女之间有矛盾。 吴桐生要是把房译文带那去了,还指不准出什么幺蛾子。 那人一急上脸,净干糊涂事。 张桃花叹息。 天要麻麻亮了,房元德做的苦情戏才收尾,因为他瞅着张桃花大白天厌厌的,这晚上精神头很好,再不上床榻,天都亮了。 “折子写好了。” “恩,明天就托人递进宫里去。” 房元德趁机爬床,张桃花抱着瓷枕与房元德对峙,“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哎哟,哎哟,好痛啊!” “知道痛,还不滚!” 张桃花凶巴巴的,房元德爬床失败。 房元德脸皮厚也不行,张桃花是真生气了。 房元德小媳妇似的看了张桃花一眼,伸手抱个枕头,张桃花都严正以待,他只能抱着被子,枕头睡到书房里了。 不过他一转身哪有什么幽怨。 房元德对这种情况心里有数,他和张桃花有二十四年没见了。张桃花了解他,他何尝又不了解她,媳妇是个重情义的人。如果因为他房元德位高权重,就仗着发妻的身份粘上来,那就不是张桃花了。 可恨的吴姓之人。 房元德想着故意地铺打在与张桃花床铺对面,张桃花睁眼就能看见他,他也可以抬眼就瞅着她。 张桃花对上房元德那张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样子,冷哼一声,转身用屁,股对着房元德,又把被子扯过来盖上。可又想看看房元德的情况,可那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她知道房元德正瞅着她呢。 两人就这样故意或无意别扭着,大天亮的时候,张桃花背着房元德真睡着了。 皇上体桖首辅劳累,还受了伤,准了假在家里修养。 房元德出了院子把折子交给梅万全,又嘱咐了一番桃源不能进外人,他悄悄爬上床,把张桃花搂进了怀里。 这个外人当然包括梅万全与那三个丫头了。 不过,等到张桃花醒来的时候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房元德故意饿着肚子的,等张桃花醒了,那肚子饿得咕咕叫,张桃花再凶,也“体谅”房元德的辛苦,没弄得房元德下不来台。 院外太阳照的火辣辣的,两人才吃过饭,张桃花想出去找孙儿,可是靠近阳光,她就如挨着火炉一样热,太阳灼得人生疼。 房元德一直装模作样我是大官,我很忙的样子。 人家可是体桖黎民百姓的好官,可那眼睛没离开过张桃花身上,他那开房式的书房,她也知道开放式书房的好处了。 可张桃花的表现? “晋江,桃花是不是病了?” 晋江思索了下,应了一声,“正常。” “什么叫做正常?你能不能走点心?那是女主,还用我提醒吗?” 分卷阅读16 “正常。” 好吧,这次是真的正常了,“那为什么女主的好感值不涨?” 也没有下降。 晋江问了一句“你爱张桃花吗?” 爱?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说好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房元德抬头看着在外折腾,又悄悄把烫伤的手藏在身后的妇人,她又回到了床边慢慢坐下,看了一眼冰盆,却没说话。 二十四年没见了,曾经花一般的少女变成少,妇,变成中年妇女,变成大龄妇女了。她穿着俗气的碎花,满头插满金钗,那圆圆的脸蛋白白净净的,还起点双下巴,可配上那双眼睛,配上那精神气,别有一番风韵。 说什么山盟海誓都是假的。 他们都老了,不过他坚持,“她是我一生一世的妻。” 一生一世一双人,“桃花你对我的付出,我永世难忘,我会护着你一辈子。” 张桃花听见房元德出声,她不是没听清楚内容,只是故意问了声,“啥?” “我说,我要为你正名,好不好?”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都知道你回来了。 那梅香玉呢? 张桃花拒绝,“不好。” 房元德还要再说什么,张桃花道:“你是有妻有妾的人了。” 房元德叹息。 这是一笔糊涂账。 不过皇帝亲自册封的夫人还是张桃花,这是他在文华殿跪了一天一夜,皇帝软了口封了一个失踪的人做诰命夫人的,这些年也没拿过好处。 不过该上个折子提醒一下,张桃花死而复生,还得想个法子,梅香玉名声要保住,媳妇正妻之位要有。 都怪当初解决方法有千万种,他因为张桃花的“桃花”上线生气,用了最便宜,现在后患最多的一种。 与张桃花又道了一声,“对不起!” 房元德顺手拉了拉房里的金玲,整间院子叮铃铃的响。不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进来对两人行了礼。房元德介绍道:“这是苏大姐,桃花你叫她冷秋就好了。” “她原来就是后宅打杂的,在房府十几年了,能做一手平洲菜,桃花想吃什么让她做。” 张桃花看了苏冷秋一眼,有些疑惑。 苏冷秋低眉顺眼道:“见过夫人。” 这苏冷秋年龄和张桃花差不多,身形却是瘦瘦的筋骨人,不过看那架势是个会说话,能干的。 房元德看出张桃花想说什么,他道:“桃源里还会派人来的,我选的不如你选的,有空我们一起去挑几个贴心的回来。” “至于小翠他们三人,艳仪院里缺人,我派过去伺候他们母女了。” 艳仪院在哪里张桃花不知道,不过听到母女两个字,张桃花揶揄的看了房元德一眼,对你便宜女儿还真好。 房元德干咳了两声。 从始至终苏冷秋都低眉顺眼,没任何多余的表情。 房元德对她表现很满意,不愧是大府里出来的婢女,“苏冷秋你在房府这么多年了,以后桃源里就劳烦你了,新来的婢女也交给你管束。” “照顾好夫人,有重赏。” “是。” “去冰库给夫人拿冰过来,除了三公子院里,冰紧着夫人这里用。” 这下房府出了两个怕太阳的了,为此房元德又问了晋江。 晋江:“正常。” 等苏冷秋退出去,张桃花张了张嘴想说她住不了多久不用那么麻烦,可想到房元德嬉皮笑脸的面皮之下,嫣儿坏,要是否了他,还不知道闹出什么幺蛾子。 她就不撩那虎须了,“买丫鬟什么的,你自己去,挑几个你顺眼的就行。”张桃花说着,在屋里随意转了转,在房元德案上瞅了一眼。房元德放下笔看她一眼,“恩,就听你。” “还想学字么?” 小翠她们传他媳妇大字只识一个,把她当笑话,她交出来的媳妇他还不清楚。还知道藏拙了。 说着,他给张桃花拿出字帖,还准备给她磨墨。 不过张桃花转了一圈,发现房元德真是在处理公务回到了塌上躺着。苏冷秋进来的时候,她安排她把冰盆放在塌旁边,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到了黄昏。 张桃花一睁眼,对面扎堆公文的人抬头看过来,“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请了大夫在外候着。” “那你不请人直接看了?” “已经看过了。” “……” 房元德拉响了金玲,张桃花觉得有点吵,她坐起身,才发现全身衣服被换了。不过老夫老妻的,没感觉异常。“你又干什么?” “让厨房的人送饭菜进来。” 房元德说完继续办公,张桃花摸摸肚子还真饿了。 这苏冷秋能做平洲菜真不是吹的,好吃。张桃花吃饱了在房里消食,她发现多了两个俊俏的小姑娘瘦的像柴 分卷阅读17 棍似的,就那两眼睛有神。小姑娘怯怯的有点胆小,张桃花都没敢盯着看,可看那样子是这桃源里来的新人了。 等晃悠一圈,张桃花才问,“我孙儿的事呢?” 这天一黑,又一天就过去了。 “我还以你要多转悠两圈才问?”房元德头也没抬,“正找着呢?” “找着了,你怕太阳能见着他?” 张桃花摸摸脸蛋,“这病不能治了?” “你房府怎么这么邪门呢?我刚回来就得这病,那三公子也得病好几年了?”张桃花话锋一转,“房元德你告诉我,我这病能治吗?” “会不会花很多银子?” 她这能吃能睡就是怕太阳,晋江还说正常,房元德皱眉,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道:“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 再不济,他还有金手指。 “那你给我想办法,至少能出门啊?” 张桃花又补了一句,“你们读书人,聪明。” 房元德恩了一声。 第二天果然把张桃花能不能出门的事放在心上,而房译文的事他不敢放下,也不能放下。他的人查到房译文与吴桐生呆在他大女儿家避难了,这边张桃花病了,不能晒太阳,又还要等闻正音那里吴家那两座院子解封。 他先前给出三天时间还是合适的。 房元德给张桃花撑着伞,“你孙儿在大胜村里,好着呢。” “只是你这个当奶奶的,不能让孙儿担心是不?” 张桃花还要说什么,房元德堵住他的话,“吴家的院子我让人去催了,就算要跟闻正音扳手腕,我也要把吴家的宅子要回来了。”不能给情敌刷好感的机会。 “那……不会给你添麻烦?” 张桃花有点担心,房元德搂着她,给她撑伞,两人对视,房元德想到两人省吃俭用,下雨天家里只有一把雨伞,两口子还有一个儿子挤在一把油纸伞下,房元德红了眼睛,“桃花……” “嗯?” 这时候梅二娘子的声音在院外响起,“老爷,老爷,三公子不行了。三公子不行了。” 听着由远及近,还在哭泣。 张桃花望着房元德,现实很快把房元德打醒,他伸手抹了把脸,“桃花,阿珏他也是我名义上的儿子,我要过去看看。” 末了还添了一句,“委屈你了。” “但我不能不去。” 张桃花独自撑着伞站在桃树底下,房元德疾步跑出院子,到了院门口的时候,“女主好感值+1”。 ☆、第九章 房元德没想到这个时候女主好感值+1,回头的时候张桃花还撑着伞站在桃树底下,“桃花别担心,我很快回来。” 不过他不知道,他这一走不是很快,而是到半夜才回来。 梅圆圆瞅了桃源里一眼,见着张桃花撑着伞站在桃树下,她鄙视一眼,直接靠到房元德身上,不过房元德早走防备,他躲开了。路过的时候特意让守在院外的苏冷秋带着那两个新买进府的丫鬟进去陪着夫人。 而他一路疾行到嫣然院里的时候,院里一片寂静,风吹树叶的声音都那么清晰。不过梅圆圆是不敢骗他的,否则后宅拈酸吃醋,他会让她知道,他房元德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踏进屋里,梅香玉老僧入定一般坐在旁边不悲不喜的样子,让房元德看了难过,路过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又何必? 而梅香玉攥紧了念珠,动也不动。 如果不是她眼里水汽,谁都不会认为她是一个儿子将死的母亲。 可房元德一身青色常服的踏进内里,与床上房阿珏的眼神撞个正着。他这个儿子不是他夸,在没病的时候,公子润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就是他了,小小年纪俊俏的房元德都嫉妒,这模样在现代光靠脸都可以吃饭了。就像现在他脸色惨白惨白的,没一丝血气,嘴角还挂着一丝嫣红,那么样见了都让人心疼。 “大夫呢?”房元德问了一声,房里就见着金兰,金玉,加上梅香玉,“其他人呢?” 这场亲事一开始只是为了抱住他们母子四人的性命而已,可这么多年房元德除了负了梅香玉的情,他没慢待过他们。 金兰,金玉正在擦地板,手边的帕子一遍血红,盆里都是血红色的水。 屋里还有血腥味。 她们听见房元德的声音,吓的缩成一团。 每次公子生病,老爷过来就是问罪,然后发火,之后被管家叫走,过一段时间公子病了又来,如此循环往复。 房阿珏挣扎着要起来,房元德疾步走过去,把他扶起来,给他垫上靠枕,让他靠着,心疼的道,“阿珏,你小心,别动。” 好好的人儿,折腾成这样,说是诅咒,房元德从始至终都不信的。不过此时他想到了一件事,他脸上带着笑意,安慰房阿珏,“阿珏,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梅香玉嫁入房家这些事, 分卷阅读18 很多事。 其实不是房元德这人不知道,他只是故意忽略,他也做不到明知妻子还活着去接受另一个人,接受有人代替他的妻子。 还是二十年前…… 唉…… 一回想起来,算一算二十年了。 房元德回头看了眼不悲不喜的梅香玉,眼神复杂,有愧疚,有后悔,有心疼,却没有属于夫妻两人之间情意。 那些年他赴考进京,第一年错过了会试时间,三年之后再考,落榜。在那之后他也附庸名利千辛万苦的攀贵人,他只知道张桃花倾家荡产的送他上京,他不能灰头土脸的回去。 所以第一次错过考试他坚持留在京中,第二次落榜他还是留在了京中,只不过运气不留在它身边,也许他“学识”也不如别人,见别人可以另辟蹊径某一个差事,他动了心思,拜了梅香玉的父亲梅远红为师。 什么刚好遇见,什么巧合都是故意设计的,他拜入十三道台之一背靠陆家,属于太子一脉的梅远红,梅大人。 因此房元德在官府谋了个小书历的闲职,有时出入梅府自然就撞见过丧夫回娘家修养的梅香玉。那时候梅香玉又要联姻好歹在官场中发挥一点余热,她一眼相中房元德了。 没想到房元德虽然被梅远红收为学生,可梅远红并没有多看中,连梅香玉贴身丫鬟都嫌弃他穷酸,可房元德还拒绝了梅香玉的情义。 房元德后来自然受到排斥,但梅香玉对他的关注,方元德知道,不过两人之间有张桃花,房元德把红颜当成知己,从此两人成了朋友。 梅香玉眼里的炙热因为男人的痴情也藏在了心底,这一晃就是三载过去,房元德因为晋江咸鱼翻身,气运爆棚。 自然而然成了当今皇上的先生,后来皇上封为太子,他又成为少师。这一切发生在转眼之间,一切都措不及防,转眼就是三年。 皇帝登基帝位稳固之后,以前的□□余党自然被清除了。 作为前太子妃娘家的陆家首当其冲,连根拔起,其次梅远红也入狱,很快判了死刑。 这时候张桃花“死”了快三年了,房元德却从晋江那里知道张桃花“桃花”上线的消息,为了保住梅香玉四人,房元德一不做二不休娶了梅香玉。 两人之间也是说好的,房元德说只是做戏,等风口过了,就找个合适的机会让梅香玉离去。 只是嫁入房府之后近距离和房元德相处了,这个男人优秀的让梅香玉心颤,她自然希望假的变成真的,对房元德上了心,她相信日久生情,房元德是块石头也会被她捂热了。 只是事实打脸。 她小看了张桃花在房元德心里的地位,她也不知道张桃花是真的没死。房元德每次反驳说张桃花没死的时候,她都以为是房元德癔症了。 当今皇上封号安顺三年,这就是梅香玉嫁入房家不出第三年,大儿子房知春在战死沙场,引得梅香玉那颗心悸动了一下,她不止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位母亲,虽然那个儿子是罪臣还很野性,不过她好久没关注那个儿子了,她陷入自责之中,对房元德没之前那么热情了。 房元德从始至终都没给过她回应,作为妻子她觉得愧疚,丢脸,不称职。在她走出丧子之痛后,打算安心帮助房元德管理内宅,她却发现房元德除了非常忙碌之外,梅圆圆作为她的贴身丫鬟比她小了七岁,她环肥燕瘦别有一番风韵,却总爱往房元德身边凑。 甚至捉到了梅圆圆设计爬床,不过梅圆圆告诉梅香玉,“姑娘你都老了,虽然老爷痴情想着前夫人,可他也不是不想要,只是碍于你的面子,克制自己罢了。” “老爷每天忙里忙外,还要抽空安慰你,还要关心一下二公子,三公子,姑娘假嫁给老爷,可就不会心痛一下自己男人?” 梅圆圆把自己男人这几个字咬的很重,“老爷也是个人,还是个如狼似虎的男人。” 梅圆圆质疑梅香玉这个夫人不好,梅香玉见着房元德不是亲自打理桃源就是缩在书房,房家两位公子却没有一位是房家的血脉,她看了眼梅圆圆,“老爷真的喜欢你?” 梅圆圆道:“你看我哪次进老爷房里被赶出来过?” 梅香玉丧子伤心难过不免忽略了房元德的饮食起居安排,梅圆圆每次都打着梅香玉这块招牌,以梅香玉的名义送东西,自然没被赶出来过。 房元德从梅圆圆那里知晓梅香玉听信下人胡言乱语说大公子死是诅咒,梅香玉不愿意见到房元德,房元德又忙关心就淡了,至少去看梅香玉好不好的时候,他偷偷去看看,悄悄关心她的饮食起居。 两人之间是夫妻却只是名义上的,又不是一条心,日久见长就有了隔阂,梅香玉以房家主人的身份突然给房元德纳了妾,梅圆圆成了房府梅二娘子。 不过纳妾开了先河,第二年皇帝赐下的美人不收也要收了。 而前一年,房东鹤成亲之时被马踩死,迎进门一个守寡的儿媳,第二年,皇帝赐了美人被房元德带回府。梅香玉性格变得古里古怪,她要求房元德和林 分卷阅读19 妩媚圆房。 房元德摊牌了,林妩媚是皇上养在房府的间谍,实在是房元德万金油过问朝政的事情太多,内政边关好多事,都是他一手抓的。 他还重视学子考试,被学子列为模范,很多人崇拜他,对他有好感,皇帝对他有了戒心,不可能养出一个权倾朝野,培植少帝继位太师来。 梅香玉也不服,“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就是不如张桃花?” “我嫁给你就是错的。” “至少桃花不会往我床上送女人。”房元德当时也是生气,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梅香玉却喃喃道:“难道真是我痴心妄想错了,是我该遭报应?” “可是老天爷你为什么不放过我的儿子?为什么?为什么?” “有什么你冲我来?” 房元德听见梅香玉的声音,复又回转,在窗外看着梅香玉,守了一夜。 他们之间不知谁对谁错? 事后房元德亲自给梅香玉道了歉,不过现在看来没什么用。 如果梅香玉没有嫁进房家也许是另外一种模样,如果当时想其他方法救人,梅香玉母子可能会住大狱受点苦,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活的不像一个人,没有烟火气。 房阿珏这个孩子,是梅香玉最后一个儿子,在安顺九年,林妩媚进府两年后,突然得了怪病怕阳光,不能见人了,不过有系统的房元德知道房阿珏是中毒,与张桃花怕太阳却正常不同,他是中了一种稀有□□,大夫看不出来,也治不好。 同年梅圆圆又为房元德生下了一个女儿。 房家后宅混乱隐藏杀机,朝野上也不太平。 房元德忙得像只陀螺一样,吃不好,睡不安,眼见着苍老下去,梅香玉不知什么时候吃斋还念上佛了。 以前房元德知道房阿珏的病症除了给他请最好的大夫,他身边的下人他换了一批又一批,也不能缓解房阿珏病情加重。而现在张桃花回来了,女主好感值+2。 健康运,事业运,财运,他都可以+2了。 原本没有的基础是零,负只会倒霉不会扣掉好感值。 所以女主好感值是实打实的bug。 用途广泛简单还可以转赠他人,房阿珏的病有治了。 看着眼前的孩子房元德心疼,“你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房阿珏看见房元德眼里那么光彩,他叫了多年父亲的男人,他亲眼看着努力在做一个好父亲的男人精神奕奕与过往不一样,具体哪不一样也说不上来,只是有好久没看见父亲穿常服了,都是一身紫色仙鹤官服。 听说张氏回来了,那是父亲心心念念的发妻,他道:“父亲,你休了我娘吧?” ☆、第十章 第十章古言 陆家三位公子随梅香玉带到房家,迫于外界压力他们三人都改了名字,陆知春改为房知春,陆东鹤改为房东鹤,陆阿珏改成房阿珏。 他们三人,大公子房知春房元德也只是新婚的时候见过一面,听说他去拜祭陆家之人,房元德去找过他,只是一直未见到人,后来才知道就是他与梅香玉成亲之后的第二天,他降职处理去了边关,做了一名小兵。 房元德一直都有让人关照他,传回来的也是好消息,只是不知道怎么突然就中了敌人奸计,战死沙场了。 老二和老三在房元德眼里都是乖孩子,从进府起,梅香玉让他们叫父亲,一直都是叫他父亲,对房元德也恭顺。 房元德与张桃花努力了好几年始终都只有房闻人一个儿子,还在张桃花死之前就“死”了。他有游戏系统,他知道亲儿子是一个叛逆忤逆的家伙。 如果那忤逆子回来,他可能会弑父,不过房元德对他,那毕竟是亏欠了许多的亲儿子,他最多呼他两巴掌,让逆子叫爸爸。 房元德最亲的人没在身边,他自然对陆家两位公子倾注了感情,只是房阿珏进房府还小,知道房元德不宠梅香玉还闹过,后来知道真相了一直叫房元德房叔叔。 这是隔了四年还是五年,房阿珏又一次叫父亲,房元德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他下意识的要看梅香玉的反应,不过他忍住了,安慰房阿珏道:“阿珏想什么呢?好好休息,你的病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房元德像慈父一般摸摸房阿珏的头,摸摸小子的头感觉还不错,他又摸摸了。房阿珏还要说什么,他阻止道:“有什么等你病好了再说。” “只要你有什么事,房叔叔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他没应承那声父亲,既然在孩子眼里都看出来了,要结束那荒唐的关系,他更不应该答应那声父亲,“有什么等你好了再说,你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养病。” 房阿珏也确实是疼痛难忍,他有好多话要说,他想房元德与梅香玉之间都不要相互作茧自缚了,放对开对方对自己好,也对别人好。 他也知道房元德是个好人,也是一个好男人,就算“休”了梅香玉,他也一定会关照好梅香玉的。 分卷阅读20 房阿珏信任房元德能对梅香玉好,不过话到嘴边,浓浓的血腥味压都压不住,努力坚持了下,嘴角浸血,他道:“我信你。”听你的。 房元德一边让他赶紧躺好,不要说话了,一边正在与晋江交流。 “我决定了,把好感值兑换成健康值赠送给房阿珏。”因为送人不是自己享用,最低限额是二,也就刚刚张桃花给他好感值+1,他现在才有机会。 “你确定?”晋江有点意外,这宿主每天念叨着有了好感值第一个对付闻正音,“你把机会赠送给房阿珏了,在官场上就意味着你还要被闻正音碾压,现在人家小人得志,你处境可不妙。” “没想到你会好心,话还这么多。” “……” “好感值我可以慢慢攒,闻正音不会得意太久的,你以为皇帝只有忌惮我而已,说不定很快就有第三方势力平衡,甚至是第四方。” 一直以来,进入官场后能听房元德倒苦水的就只有晋江,他甚至希望晋江能不能可怜他,让他开挂,让他能找到女主角。不过好在张桃花回来了,“现在我熬出头了。” “……” “我把好感值全部给房阿珏。”房元德豪气干云道。 晋江有表情的话,房元德一定能看见他翻白眼,可惜他是游戏系统,房元德只听晋江泼冷水:“房阿珏生命走到尽头。” 房元德惊。 没等他说话,晋江继续道:“如果你要把好感值给他,你必须在三天之内再给一次,否则就会失效。赠送的好感值每次+2,一直累计到十,房阿珏的毒才可能有治愈的可能。” “每三天之内+2。” “是的,除此之外你还要继续倒霉。” “怎么治愈?”这是房元德最在意的。 气运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可好运真能带来好处,却不能直接变成实质性物质。就像房元德赠出的健康值,他可以让房阿珏好起来,可不能变成药物直接治愈,它需要有机会,有时机。 比如房阿珏生命走到尽头,拥有了健康值他可以续命,直到健康值凑满,他因缘际会会遇见好的大夫或者阴差阳错喝了什么特别的东西治愈了。 “你不应该担心怎么应付闻正音?怎么续上好感值吗?你帮张桃花接回孙子,还让她能够出门,另一朵桃花也要刷存在感了。” 再加上暗藏机锋的后宅。 这是十面埋伏。 被晋江说的心慌慌,不过房元德面不改色,“我坚持。” “就把健康值赠给房阿珏。”他看着眼前脸色白的透着青色血管的房阿珏,“我应该补偿她,不管怎么样要保住她最后一个儿子。” “他也是我儿子。” “那好。” “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让张桃花多来看看房阿珏。”晋江提醒道。 晋江这句话说的云里雾里的,要问又不给答案,房元德没有多想,倒是觉得张桃花才是这个院子的主人,是应该过来看看。 等以后她病好多了,能自由出入再来吧。 可房元德把健康值赠送给房阿珏后,房阿珏咳出了一大口黑血之后,晕了过去。 梅香玉还是坐在那里不动,房元德守在那儿让他们照顾好房阿珏,他回头陪梅香玉说话,“你这又是何必?” “从头到尾都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房元德道,“对不起!” 他看着梅香玉,他们两人之间怎么这样了。 这是一位开明有主见的才女,他们之间无关男女爱情,是朋友,也是知己。 两人隔了一张茶几坐着,房元德伸手想给她一点力量,安慰她一下她。可手还没碰到梅香玉,梅香玉像被蛇咬了一口一样,马上站起身要离去,可她还没动又觉不妥,就站在那儿。 她背着房元德张了张嘴,“是我的错,是我痴心妄想,是我罪孽深重,是因为我……”让张桃花那么多年没有回府,没想到报应报在自己儿子身上。 可梅香玉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梅圆圆端着银耳莲子羹牵着房阿艺进门,故意咳嗽了一声,梅香玉后面的话就咽了下去。 梅香玉站在房元德前面挡住了门口,房元德并没有看到梅圆圆和梅香玉那眼神交流,也没看见梅香玉捏着念珠,紧咬嘴唇,变了脸色。 梅圆圆进门让房阿艺跑去找爹,自己把银耳莲子羹放在桌上道:“我给阿珏做了他最爱吃的银耳莲子羹,他一向不待见我,还是姐姐请吧,当娘的也该和自己儿子亲近亲近。” 房阿艺小跑进来扑进房元德怀里,甜甜的唤,“爹爹,爹爹?” 那张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夺目。 房元德应了两声把她抱进怀里,“你怎来了,三哥哥生病了,会吵着他?” “哥哥喝药了吗?阿艺给他准备了蜜饯。” 房阿艺虽不是房元德亲生的,他暗中处理了那个“奸夫”,这孩子却是无辜的。此时五岁的房阿艺从兜里掏出蜜饯,房元德夸了一句,“乖 分卷阅读21 。” 他和房阿珏正小声说话,听见梅圆圆那夹qiang带棒的话,不自觉皱了皱眉头,可那目光落在梅香玉身上,又看了眼昏迷的房阿珏,房元德没吱声。 梅圆圆因为梅香玉差点暴露十几年前的是心存怨恨,房元德又没吱声,她胆子倒是大了些,“听管家说姐姐指定宝芝堂的那个年轻大夫给房府看病,公子先前发作的时候就请了过来,现在人家去别家看病了,害老爷担心……” “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呢?”房元德出声了。 梅圆圆乖巧的立在一边,还是补充了一句,“老爷别着急,大夫马上就过来了。” 好像是应梅圆圆那声,金兰在小厨房煎了药回来,后面就跟着一位年轻大夫,就是以前进房府给房阿珏看病的大夫,房元德在之前也见过,先前只觉得这大夫年轻俊俏,却有点违和感,现在有梅圆圆提醒在前,仔细观察其实年轻的大夫不年轻了,只是皮肤好,一百遮百丑,加上保养的好,眼角有着细细的皱纹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从他进屋之后房元德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他身上,他路过梅香玉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看向房元德的眼神却是冷的。 如果不是房元德一直注意着他,还真看不出来。 不过大夫还真是认真负责,给房阿珏把了脉之后扎了几针人就醒了,精神也好了许多。 房阿珏好转了,房元德好感值也赠出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看看媳妇,他出来已经好一阵了,只是大夫说房阿珏需要有人守护,最好有人陪他说说话,房元德被大夫恭维了一番留了下来。 月上中天,转眼就半夜了。 大夫一只在房里守着没有离去,隔一段时间给房阿珏把脉,时而皱眉,时而若有所思,时而又困惑不解。 梅香玉却是在大夫确认房阿珏好转之后,就带着梅圆圆离开了。 因此房元德发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房府真的发生很多事,梅香玉一个眼神,梅圆圆就不敢反抗了,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屋里剩下三个爷们,气氛有点怪异。 七月的天说变就变,外面突然挂起了风,苏冷秋从外面路过一次,就把房元德更无心守在这里了。房阿珏看出房元德有事,可能是惦记桃源那位,房叔叔总往外看,他道:“父亲有事就先去忙吧。” “她刚来,也生了跟你一样的病,我有担心。”房元德说。 大夫掩下眼里的复杂。 房阿珏道:“父亲去看看大娘吧?” “她刚来肯定不习惯。” ☆、第十一章 房阿珏这么体贴人,房元德在离去与不离去之间犹豫,这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 大夫注意着房元德的动静,没吱声。 这时梅万全撑着伞,冒着雨冲进了嫣然院里,唤了两声,“老爷,老爷。”等他看见还有外人,收了声。 显然大夫还在这里,也在梅万全意料之外,他特意道了一声,“左大夫?” 那大夫嗯了一声。 接着梅万全把手里的书信交给房元德,就站在旁边候着,房元德看见半夜递上门的拜帖皱了皱眉头,打开一看写着闻正音因公事拜访云云。 “哼。” 房元德冷哼一声把帖子撩在旁边,说是因为公事,这时候了上门能有什么好事。再说了,他房元德现在朝会都不用去了,又有什么公事。 房阿珏瞧见拜帖滚金的,知道不是一般人物,只是这时候了还拜访,“父亲有事就先去忙吧。” 房元德捡回帖子捏在手里,对屋里轮值的丫鬟交代了几句,又让梅万全留意着嫣然,又给房阿珏道了别,才离去。 他一走,大夫质疑道:“他根本不愿意当你父亲。” “我父亲也不是谁都能当的。”房阿珏的声音有点冷,还有“这是房府劝你不要放肆。” 大夫黯然。 外面梅万全跟上淋着雨往外走的房元德,“老爷不用这么急,闻将军还在大门外。” 为了不被房元德怪罪,他又补了一句,“天这么晚了,没经过你的同意,没放人进来。” 虽然一文一武都是当朝大佬,可梅万全是梅家家生子,梅家遭逢大劫,他回来照顾一下大姑娘才会被房元德注意到留在房府的。 房元德听了,大笑,“干的好。” 按照闻正音所在的逼格,本人亲自到访至少也要迎到花厅坐坐,这有公事在身的,而梅万全还把闻正音晾在大门外,实在大快人心。 去他m公事。 他要回桃源见媳妇。 梅万全也发现了,房元德走这么急不是去正厅,而是去了桃源。都说越老越俏,这老爷一大把年纪倒是…… 眼看要到桃源门口,房元德边走边问,“闻正音有没有说从哪来?” “闻将军的随从有说他们刚从宫里出来,所以闻将军找老爷你有公事。” 分卷阅读22 “有什么公事非要夜半三更,暴雨倾盆的时候办,他要等就让他等着。”房元德做了决定,话题也转的很快,“我离开后桃源里没发生什么事?” “夫人还好?” “她在佛堂”,梅万全应了一声,房元德没吱声,他才反应过来。房元德口里的夫人是张桃花,不是梅香玉。他告了罪,“夫人在老爷走后,一切都安好。” “她非常喜欢老爷给她挑的那两丫鬟。” 梅万全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只听房元德的声音传来,“她还是夫人。” 这夫人是指梅香玉了,梅万全应了一声,“是。” 只是很快,房元德的话题走转到那位左大夫身上,“他与香玉是什么关系?” 梅万全不知道房元德怎么和他伺候过的老爷都不一样,曾经他为了梅家卧底,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不过像老爷这作风的,还是第一次见,这问题要好好答,不然连累姑娘,还会连累左大夫。 可已经到了桃源院门下,房元德示意自己一个人进去,梅万全犯难了,千言万语化作两句,“他是姑娘以前学岐黄之术之时的小师弟。” “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房元德冒雨踏入院中,梅万全站在院门下看着那背影消失在暴雨中,为梅香玉和左白云捏了一把汗。不过后来过了很久,房元德都没过问过梅香玉与左白云的事。而他劝大姑娘换一个房家的专属大夫,大姑娘又坚持,“身正不怕影子斜。” 左白云就是梅香玉的小师弟,是房家专属大夫,也可以说是三公子的专属大夫,在很多年前两人就认识了。 这些消息没多久都放在了房元德书案上,此时房元德淋着大雨进去,疾步冲进内屋里在檐下留下一串水脚印。进屋了他浑身上下滴着水,两小丫鬟背着他,没注意是房元德进屋了。张桃花一听见动静抬头看见淋雨的房元德下意识的站起身,“你……”怎么淋成这样了?老大不小的人了,不知道顾着自己? 不过后面的话,在张桃花嘴边打了转,咽了回去。 复又坐下。 房元德笑,“天这么晚了,在等我?” 张桃花示意两丫鬟伺候房元德更衣,不过房元德拒绝了,把人赶出了院子。两人都是家乡发大水因为模样还行被发卖到长安府来的。好不容易遇上张桃花这样心疼她们的主子,房元德赶人,两人都快急哭了。 要是换作以前,这么乖的小女儿,张桃花肯定认作孙女,只是现在这身份,她矜持着是房元德的前妻,没那么做。毕竟给房元德认两个孙女可不是小事。她们与房译文年龄相仿张桃花也惯着她们,“没事,没事,老爷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你们先下去休息。” 两人看着张桃花绕道屏风后面,还以为她要亲自伺候房元德更衣,这才下去。 房元德脱衣服的手顿了一下,“媳妇帮我更衣?” “想的美。”张桃花拒绝。 他们这恩爱她是做给别人看的,毕竟房府里还有那三位在,她输人不输阵,怎么也要配的上房元德夫妻恩爱的名声,她故意没话找话,“我孙儿呢?” 房元德嗤笑一声,“就你惯着她们。” “……” “我当恶人,你当好人。”让她们向着你。 后面的话张桃花没说,不过她没想到房元德把她那点小心思看的那么清楚,这男人和以前一样鬼精鬼精的,“我看她们可怜。” 再说了,“也要顾忌你房大人夫妻恩爱的名声。” 夫妻不恩爱,哪来的爱妻的名声。 听了这句话,房元德一时感动,伸手拉住张桃花的手,十指相扣,紧紧抓住。张桃花挣了挣,没挣脱,她警告道:“这又没外人。” 张桃花道:“房元德面子里子你都有了,别得寸进尺啊!” 房元德唤了声,“桃花。”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我们别那么别扭行吗?” 房元德觍着脸,“都老夫老妻了是不是?” 张桃花没吱声,只瞪他。 房元德弱弱的放开手,他想解释两句,可与梅香玉那笔糊涂账,他左右都理亏,还在媳妇面前撒谎,他做不到。不知道媳妇为什么桃花上线这么久了,没出什么乱子。 “我对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我吃醋不行啊!” 张桃花有求于人,她“死”了十几年了,尤其是房元德给她指教以后,腰杆不够硬,现在还得靠眼前的臭男人,她气呼呼躺在床上,“我饿了。” “想吃点什么?” “反正不吃醋。” 醋缸!!! 房元德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面出来,拉了金玲,引得满院子的铃铛叮铃铃的响。 嫣然院,回眸院,慧心(金兰)院,艳仪院居住的人都听见了,它们的主人都只有一个声音,他果然去找了那个人。 房阿珏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假寐。 林妩媚呵呵两声,又在自己屋里 分卷阅读23 跳起了舞,旁边案几上酒液撒了一地。 梅香玉哭了,“一夜都坚持不过吗?” 梅圆圆咬碎了一口银牙,房阿艺从床上翻身爬起来,“娘,娘,你听见了……”吗?有铃声。 只是她话没说完,迎面梅圆圆给了她一耳光,嘴角边都是血迹,第二天,理所当然的二小姐爱学习关在屋里读书识字了。 而此时苏冷秋带着茯苓,芍药两个丫鬟给张桃花上宵夜,按照房元德交代的,还特意做了主食。 茯苓和芍药自然就是那两个发卖到长安府被房元德买回来的丫鬟了。 等其他人出去,房元德过去给张桃花布菜,张桃花看着她喜欢的菜摆了满满一桌子,另外还有稀奇古怪的东西夹在中间。吃饭的时候她就让房元德一一介绍了一遍,“一品春卷、鸡丝黄花菜、五彩杏仁玉米、豆腐丸子、清蒸鲈鱼、醉虾、还没忘你最喜欢的狗不理包子,肉多馅儿足……还有云吞面,按你的口味酸甜微辣。” 张桃花夸赞了一番下人的手艺,感叹了一声,“还真是做官好。” “你也吃。” 房元德想说自己吃过了,可张桃花瞪着他,那意思是矫情,还有浪费。 等两人放下筷子,盘子已经空了。 张桃花吃饭可不是个食不言寝不语的人,不过这一点是基于房元德把她带坏了。两人一上桌,房元德一边给她夹菜一边把嫣然院里的事详细的对张桃花解释了一遍。 末了,张桃花酸了,“那三位没留下来陪你?” “那姓吴的是谁?”房元德也不依不饶了,真当他房府那么多人摆设,张桃花这十几年他查的七七八八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张桃花几乎就活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在外城西区。“桃花我的心里只有你。” 张桃花一时没说话,她知道她冒头了,她的事瞒不了房元德,“姓吴的是我要嫁的人。” 不论出于为了孙子考虑,还感恩,或者日久生情什么的,她道:“我是认真的。” 她许诺的事,她会去做。 “那我呢?”房元德和火了,“我等了你那么多年,我盼了你那么多年,现在我落得个孤家寡人,桃花你不要我了?” “你心真狠。” “……” “你抛弃我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房元德哽咽,不论为了媳妇,还是为了自己,现在甚至为了现在房阿珏,他不能无动于衷,因为爱情,或者他的女人,他不许别人染指,不许别人抢走了,也不许她嫁给别人,有很多理由。 张桃花只能留在他身边。 哪怕是用不光彩的手段去强抢,他祈求道:“桃花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张桃花沉默。 “张桃花你回到我身边来了,你就是我房元德的妻子,如果姓吴的因为真爱敢光明正大的来我房府求娶你,我给做你娘家哥哥,风风观光的把你嫁出去。”他把真爱两个字咬的很重,“桃花你敢不敢赌?” “我就赌你看上的男人看走了眼,他是个胆小鬼。” ☆、第十二章 时隔二十多年,两人又吵架了,还立了字据。 张桃花一直精神奕奕,房元德是气的睡不着。 该死的就因为别人对你好了十二年,人家又喜欢你,你就要嫁给他。不过十二年时间是不短了,还对你好了十二年是不容易,可他等了二十多年,就该得孤家寡人的下场? 房元德瞪着张桃花蹭蹭冒冷气,看着那个女人把字据小心翼翼藏起来,他恨不得撕碎了她,咬牙切齿想把吞了。 从来没觉得恨意这么浓,差点控制不住的时候梅万全来了。他感觉到屋里的怪异气氛连门都没进,只在外面道:“闻将军刚刚走了。” 张桃花看过来。 闻将军是房元德死对头,“你有客人?” 还是个大将军,你在这里和我扯皮。 房元德揉了揉脑门,这真是倒霉,媳妇要另投他抱,他忘了闻正音那个心怀鬼胎的在外要拜访了。他看了眼外面,天色麻麻亮,闻正音一定是又去上朝了。 回头见着张桃花担心,这媳妇还有救,房元德安慰张桃花,“别多想,他不是为了房译文来的。” “没事,你歇着吧。” 不过,房元德这次猜错了,闻正音还真是为了房译文的事情来的,甚至还为了他媳妇张桃花,只是房元德把他晾在大门外没有理会,闻正音等到卯时又要准备上朝了才离去。 这时房元德要出去看看房阿珏怎么样了,还要问一下房译文那边怎么样了,不管怎么样他不能加害房译文他们,可他也要阻止吴桐生继续在张桃花面前刷存在感了。 梅万全在门口给房元德递上一个火漆封口的信封。 房元德顺手接过来顺手拆了,只见是吴桐生梧桐巷子里房地契,他皱了皱眉头。 这小子突然转性了? 还是另有目的? 分卷阅读24 不怪房元德这么多想,他们交手好多年了。 想到这儿房元德叮嘱梅万全注意着张桃花那院里,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放进去。顺便还问了一下他定制油纸伞的消息,然后去了嫣然院里,再去了张桃花卖血旺铺子的西街码头。 他离开之后,张桃花用了早饭,从苏冷秋那里知道房元德有事出门了,她让她们退下,悄悄翻出藏在枕头底下的字据又逐字逐句的又看了一遍。 这上面写着如果吴桐生不主动找房元德表示要求娶张桃花,那么张桃花作为房元德的妻子就要留在房府里为大夫人,此条约一月为限。 用房元德的话说吴桐生看见张桃花回到他这位首辅身边了,就不敢吱声,他不求张桃花嫁人了就有荣华富贵,可至少那男人不是怂包。如果就因为房元德是个大官,他就怂了,他对张桃花也没多少真爱。 房元德总把爱,爱,这个字挂在嘴边,可张桃花与房元德成亲那么多年了,她不知道什么是爱,只知道与房元德在一起再苦再累,心里欢喜。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张桃花也没忘记他,时时想起来心里酸痛,她不知道那个说与她同甘共苦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为什么出头就不要她了,可事实打脸,原来这其中是有误会的。 她没忘记他,可现实不是画本子,那夫妻情意一等二十几年都没变,她一“死”十几年,时间抹平了轮角,他家里添了别人,她也在最迷茫,最无助的时候遇上了吴桐生,吴桐生对她真的是很好,好的让她拒绝他所付出的情义是一种罪过。偏偏当事人什么都没表示过,也没要求过。 就像这次为了房译文,吴桐生没房元德那种直接干预案情的能耐,可他卖了梧桐巷子里的宅子,那是他的全部,他用他的全部对张桃花好,倾家荡产之为拉房译文出来。 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会阻止的。 张桃花都不知道下意识里她拒绝受这么重的情,与其说她脚踏两条船,不如说她在房元德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对生活妥协了。 她怕人情债太多尝不起。 可是她没能阻止吴桐生对她的好,过了很多年,发生了很多事。 如果质问他为什么要卖了宅子,她能想到那人憨厚的笑,“我还有你,还有你的血旺铺子,你养我就成了。” “我还不会让你白养的,我杀猪给你译文攒娶媳妇的钱。” 不得不说他的厚脸皮与房元德也不相上下。 张桃花叹息一声,她和房元德好好一个家折腾成这样,只怨命运多舛。她把字据折好又藏进枕头底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那把梳子,黄花梨木的梳子不见了。 拉响了屋里的金玲,苏冷秋带着茯苓,芍药进来,“夫人?” “我梳子不见了,你们看见了吗?就是我枕头下面那把很旧很旧的梳子,黄花梨木的,上面雕刻着一朵桃花。” 张桃花的东西失窃,她又没有出过房门,四人在屋里翻箱倒柜,张桃花手向书房伸,没找到那梳子,倒是找到了房元德想媳妇的时候给媳妇写下却没寄出的信。 那装信的笼箱藏在书架背后暗室里。 刚开始张桃花还以为是房元德藏的金银珠宝,可一打开第一箱里里面是信,第二个箱子依然,最后一个箱子还是。 苏冷秋见夫人进去翻老爷的书房,她不便跟进去,可夫人很久没出来,她唤了两声夫人又没答应,她才走进去看。 只见夫人手里拿着信,捂着嘴,泣不成声。 张桃花手里拿着房元德才入京不久后的信,像房元德说的记日记一样,对张桃花字里行间带着抱怨,“桃花都怪你,你说只要我负责读书就好了,今天抄书我坐了一天,躺床上起不来了。” …… “没想到姓安的如此打压我,我这个账房先生轮落到给人倒马桶,要是当初在家里你让我帮你下担粪种地习惯了,哪有这么辛苦。我满手是血泡,你说我是不是该怪你?对怪你对我太好,桃花我想你了。” 只看了一封信,张桃花好像明白什么是房元德说的爱了。 见苏冷秋进来,张桃花擦了擦眼泪,“出去,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过。” 这箱子里的信就是当初房元德为了鼓励自己,找不到人说话,写给张桃花的只言片语,只希望自己辛苦的时候就看看,不要像上辈子一样成为学渣了。 他可是有媳妇的人,有媳妇和儿子在家里等着他回去。 就是这些记载了房元德思念张桃花的书信,触发了晋江真人角色扮演游戏,所以他把这些东西藏了起来。 他没想到会有被收信人看见的一天。 这时房元德计划着明天就是带张桃花见孙儿的时候,他要在张桃花熟悉的圈子露个脸,而这房地契来的还真是时候。 只是他带着梅万全到了码头上,大早上当搬运的劳力已经干活了,人来人往风中都有一股子汗臭味,梅万全皱了皱眉头,满脸严肃的把房元德护在身边,小声嘀咕道:“老爷,你应该带护卫过来。” 就他们两人 分卷阅读25 ,而这些大部分都是大字都不识的莽汉,不说刺杀这些,可老爷身份在那儿,曾经强制执行过水运改革,要是闹出什么事来? 梅万全不说,房元德也知道梅万全的意思,可带护卫,开玩笑他又不是来查访民情,而是来混个脸熟,宣誓存在感的,这点小事不是事儿。 他可是张桃花的男人。 难道还不如那个落魄书生,那个屠户。 房元德一早出门,他可不是没准备,穿了一般人常穿的短衫,带了张桃花张记血旺铺子的钥匙。只是梅万全不知道房元德弄这一出,他在车上换了衣服下来的时候,梅万全看的一愣,他收拾的比房元德更像一位老爷,也没想到老爷这次这么狠。 他不知道房元德曾经与张桃花吃过多少苦,什么样的人没见识过。如果知道房元德当初进长安府什么的活计都做过,甚至打算回老家种地了,梅万全更会惊掉下巴。 他们这一路行来,主子不像主子,仆人不像仆人,有人诧异的看过来。 在房元德收到的消息里张桃花开的血旺铺子,毛血旺煮的好吃,还实惠。她做事爽利,为人大方与码头上的人关系特别好。附近就有一个菜市场,姓吴的就在那里卖肉,除此之外每天都帮张桃花送新鲜猪血到血旺铺子里来。两人又住在一个院子里,经常同进同出,所以很多人都认为吴桐生就是张桃花的男人。 房元德这次来就是打破这种认知的,“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啊?” “豆浆磨的怎么样了?” 煮血旺与那个屠户有关系,可是做豆花他可是会的,还做的很好,不是他夸,他做的豆腐排第二,就没第一了。 房元德把杂事,与家务事有关的都交给梅万全处理,比如房译文的事有关李海棠的命案,却是别人跟进的。此时房元德一提,梅万全也想起老爷说要做豆腐的事了,还特意去商行里定了白糖。 “一切都准备好了。”梅万全而后又补充道:“送货的人到了。” 这时房元德也看见了,张记血旺铺子的前面围了不少人,有干活在那凑热闹的,也有给家里人送饭,赶集的妇人在那里凑热闹。隐约能看见其间好像摆着几口大缸。 张记血旺铺子的老板娘前两天与吴屠户大吵了一架,突然关了铺子,知情的人当然知道张桃花的在金福斋学厨艺的孙儿卷入一桩杀人案里,被关进东狱了。 进了那里,就算是冤枉的,没几百两银子别想出来了。 大家伙心疼吃不上便宜又实惠的血旺了,又替张桃花担心。 这么好的一个人消失了两三天,突然有人抬着两三个大瓦罐装着生豆浆放在张记血旺铺子的前面,这是要卖豆浆了。豆浆不是谁都认识的,有人就开口了,“这是什么?” “生豆浆?” “豆浆?不卖血旺卖豆腐了?” “我有两天没看见吴屠户在菜市场卖肉了,这是转手了,换成卖豆腐?。” “豆腐有这样卖?我昨天遇见刘根生鬼鬼祟祟在这附近溜达,我问过他了,这房译文被吴桐生卖了宅子捞出来了,而张桃花却没有踪影……” “张桃花在我家住着,她很好,多谢各位关心。”房元德走近,听见众人议论纷纷,他出声了,大家伙回头看看他,又看看梅万全,那个说见过刘根生的问他,“你是谁?以前都没有见过?” “我是张桃花的男人。” ☆、第十三章 一句张桃花的男人,让周围人炸了锅。 经常在张记血旺铺子吃血旺的人哪里有不知道吴桐生这个杀猪的假书生,一身上下常年不离猪肉味,偏偏为了讨张桃花关心,整天穿那个长衫子装书生,扮斯文,弄的人模狗样的。而眼前的人,花白的头发,留着一把胡子,光说面貌说丑也不算丑,就是穿着短衫却看起来有点别扭。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众人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早几年前我就张氏说过她男人发羊角风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她男人,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张桃花的男人了?” “有点印象,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张氏出事了,会不会是来占张记铺子的人?那李家官司的背后可是与姓房的有关……” “哦,我想到……”他是谁了。 徐辉常在码头上混,给那些大人物之间跑腿,因为航运的事,他打听过当朝首辅房大人,这时见了房元德本人穿着短衫站在人群中,可那双眼睛骗不了人,他转了个弯,试探道:“房老爷?” 房元德轻微点头。 “你是张桃花的男人?”说完他不可置信,又觉不妥,可房元德再次点头,徐辉惊呆了。 徐辉正要行拜礼,房元德出声了,“贱内在码头上辛苦了这么多年才置下这铺子,如今她生病了,这血旺铺子即将关闭,为了感谢诸位对贱内这些年的照顾,我房元德今日煮豆花给各位吃,这铺子以后不卖血旺了。咱卖豆花,价格便宜清 分卷阅读26 甜爽口,欢迎各位试吃。” “这是我们两口子的最拿手小吃,也是我最爱吃的小吃,今日开张半价优惠。” 其实其他的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血旺铺子不卖血旺了,这才是房元德来的目的,有些东西他会慢慢把它从张桃花的生命中抹除掉。 别人不知道房元德代表什么,徐辉还不知道。 周围有几个人都议论这名字熟悉,他见着房元德打开门准备开张,赶紧跳出来表示免费帮忙。那声房大人硬是在房元德的眼神下改成了房老爷,有人捧场,也有人挑刺的。 不过房元德不介意他们围观,甚至围观的人越多越好。 看的人看久了,也发现问题了。你看那徐三(辉)那狗腿的样儿,除了长安府的官老爷还有码头上那几位大佬,他哪有这样年头哈腰献殷勤的模样。 再看那看似是老爷的人鞍前马后的护着房元德,连带那几个送东西的人都护着房元德不让人靠近,这码头上人来人往的,这些人也不是没眼色的人。 装穷! 众人给房元德盖上了一个戳。 林盛经常在张桃花这里吃白食赖账,他看见三大缸生豆浆还没觉得,可见着那一半袋白糖被人拿出来,他舔了舔嘴唇,“你哪冒出来的啊?这可是张记的地盘,这码头上的兄弟们可都看着呢?你可不要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说的就是你吧,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你以为我是吴桐生那个屠户一样好说话,还是想张桃花那个可怜你林盛家里有十二个儿女要养?” 既然有人怀疑他身份了,他也房元德也不是藏着掖着了,张桃花这些年发生的事,他不清楚的这些天都恶补了,没参与过并不等于不知道,他一个现代人知道情报的好处,要是没有好的情报来源,他这些年倒霉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以前没找到张桃花,不是找不到,而是不能找。 “林盛,林家第五子,你娘生你的时候因为一碗剩饭和你爹吵架被气的早产才给你是取了这个名字,六岁溺水差点死掉了,八岁看隔壁罗寡妇洗澡,十六岁在罗寡妇家丢了童子身……”房元德爆出一段莫名其妙的信息,林盛脸色变换不定,“你是谁?” “我是谁不要紧,把欠我媳妇的一百三十七个铜板还了。” 周围人质疑吃血旺怎么会吃出这么多钱来,血旺又不贵。可房元德知道这些钱可不止吃血旺的钱,还有张桃花接济林盛家的钱,他那媳妇刀子豆腐心,就心疼那些个孩子。 林盛掰指头算了算,瞪大眼睛瞧着房元德,他和张桃花因为债务扯了不少皮,他可听张桃花开玩笑说过她男人当大官权倾朝野,一个手指头就碾死他了,还敢欠她钱。 姓房的大官,称张桃花为贱内,还权倾朝野? 林盛把这几条加起来,“啊”的一声大叫跑了。 房元德不会因为张桃花的债主就对林盛这么上心,而是林盛恰巧又是前些年上门认亲中,某一位房夫人娘家的表亲。就是因为一表三千里那种,他家又孩子多,也没拿多少好处,林盛才能活到今日。 这次又撞在了qiang口上。 不过这些都是小插曲,有徐辉叫了一帮人帮忙,就算房元德点豆花的手艺生疏了,不是糊了,就是忘记放糖,可是他的生意出奇的好。 有知情人想巴结一下都让徐辉的人赶走了。 徐辉也知情识趣不该说的话,半个字都不会提。 房元德一个人,实际上周围有十几个人打杂,三大缸豆花,一文钱一碗,才半下午就收摊了,往日张桃花用做收钱的陶罐子差不多满了。 另外张桃花男人回来把血旺铺子改成了卖豆花的,向长了翅膀一样传开了。 关于张桃花的男人身份各种版本都有,有人说是当大官的,有人说是码头帮子里的大佬,也有人说是行商,可传到刘根生耳朵里的时候成了乞丐,可传到吴桐生耳朵里的时候却是当朝首辅房元德房大人。 不说房元德这个随时打击情敌,随时给情敌上眼药的,他不知道吴桐生在卖宅子之前就知道张桃花的男人是当朝首辅房大人了,所以房元德故意把消息透过去,吴桐生除了对房元德去码头表示吃惊,其他的他麻木了。 可十几年的感情,让他认输,他也不服。 你对张桃花好,他会对张桃花的心肝肉——她孙儿更好。 此时梅万全守在房元德身边,房元德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开始数钱。 以前和张桃花一起卖豆腐出摊的时候,他们最开心的就是数钱。 三大缸豆浆卖了一千八百三十七文钱。 房元德算了算买豆子磨豆浆,还有买白糖的钱,那些免费工人还没算除七除八…… 不管了,反正这一罐子钱都是媳妇的。 梅万全站旁边看着有一罐子的钱,开始还觉得挺赚,算了算成本,只剩二百三十五文钱。 这还是很多人看房元德面子捧场的结果,要是没人捧场亏得捡成本拿回来百分之二十 分卷阅读27 都玄乎。 梅万全站在一边当做透明人。 回去的时候房元德还和码头上的朋友打了招呼,顺便让徐辉以后关照一下这个铺子里经营的人,也保证了只要不杀人防火,有什么事可以找他。 按照张桃花的习惯,这铺子地段好,她好不容易盘下来的,卖肯定是不卖的,不是留给那个孙儿就是留给那个女婿。 最后关窗户落锁,梅万全要帮房元德搬钱罐子,房元德拒绝了,他亲自把钱罐子搬上马车,他要把他挣的钱亲自送给媳妇。不过他还不知道他暗地里使劲,别人又盯上了他后宅了,可以说是盯上了他媳妇。 自张桃花回了房府之后,闻正音吃不好睡不着了,以前因为官场的事和长乐公主也就东方慧敏赌气搬到书房住,又搬回房里住了。他觉的他不能步房元德的后程,他决定对东方慧敏好一点,多一点忍让,多一点包容,他们是结发夫妻。 甚至还动了剃掉络腮胡子的心思,可是刚下剃刀,东方慧敏守在他身边,“你怎么了?” 这又是搬回来住,又是剃胡子的,若不是回来住了,东方慧敏都以为闻正音在外面有看对眼的人了。东方慧敏伸手抬起闻正音的下颚调戏道:“若是剃了胡子,正音肯定好看。” “皇兄都说你那双眼睛像房先生,可你们一文一武除了眼睛像仔细看脸型也像,就是你比较黑,难怪是个蛮子不像先生。”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闻正音手上力道没控制住划出一条血路子,闻正音重重放下剃刀,“谁和他像?谁要和那个小人比。” “不剃了!” “我胡子配我脸型刚好。” 闻正音暴躁易怒说一不二,东方慧敏也不好劝。 不过两人之间除了孩子之外,闻正音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两人躺在一张床上都是同床异梦,可是每天醒来,闻正音会让人把一切准备妥当,挑不出错来。 进宫听皇兄说海南王与上供结盟的王梁国又起龌龊,又起战事,又发大水要救灾,最近都很忙,东方慧敏与闻正音同了夜床,又守了一夜空房,可这次连公主府都没有回。 昨晚闻正音在房府大门外等到上朝之前才离开,不过他一一直让人盯着房府了,在朝上按照皇上的心思走完过程,下朝后听说房元德离开了房府,闻正音让人快马加鞭赶到房府去。 不论是当年硬要上京赴考找爹,还是后来替“朋友”上战场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闻正音愧疚在心,是他多年的心结,为此他不惜高攀公主,不惜玉石俱焚,只为杀了房元德这个为了官运杀妻断亲的父亲。 现在娘亲活着回来了,闻正音迫不及待的想见一见就好,他们现在的情况也只允许见一见就好。 很快来到房府之外,闻正音再次递拜帖,让人带话,“我们将军就是知道房大人不在家。” ☆、第十四章 房元德不在府里,梅万全也没在府里,守门的临桂把拜帖送到了金兰院里,特意交代了闻正音吩咐人让带的话。 梅香玉吃斋念佛,可以前也是梅家大姑娘是见过世面的人,拿到闻正音拜帖的时候她有点慌。房元德与闻正音是死对头这事,长安府里的升斗小民都能把两人之间的恩怨说过三天三夜。 此时梅圆圆正好在梅香玉屋里说张桃花闲话,有了那个女人进府,老爷是彻底淡了她们的心思了,她们不是人吗?当然她一个陪嫁丫鬟有什么委屈的,她只是为梅香玉,为陆阿珏不值。 梅圆圆故意把房阿珏改成陆阿珏撩动梅香玉的心弦,梅香玉要是为了儿子站在她这边,那桃源院里的婆子又不是不能打压下去。 其实梅圆圆混迹房府这么久,房元德不管事,她还不知道房府能出头的女人都是来自房元德的宠,如果房府没有房元德,房府就不是房府了。 房家的财政都是梅圆圆在打理了,梅香玉很久没管事一时拿不定主意,梅圆圆直接道:“我不能出面,姐姐不出面,难道让桃源那村妇出面,大字都不识几个,不知闹出多少笑话。” 提起这梅二娘子,还要提的就是小翠,小碧,小绿三人被房元德送进北二院之一的艳仪院,因为三姐妹长的清秀,还是张桃花喜欢的那种有福气的人。小翠进了艳仪院努力讨好梅二娘子。可没想到长的好与张桃花喜欢这两条犯了梅圆圆忌讳,小翠还往她面前凑,她以为她像她一样心怀不轨,一不做二休干脆把三人都卖了。 没想到买的人是闻正音府上的人,为此梅圆圆还见过闻正音一面,那人高大威猛很有男子气概,是她喜欢的类型。只是小翠他们被买进公主府,闻正音转弯抹角问了问张桃花情况,没想到她们三人中小翠卖主卖了个干净。 事后小翠也明白过来她们会突然被送到艳仪院,然后被梅二娘子卖掉源头都在张桃花这位乡下妇人身上。小翠说起张桃花不免表现出怨恨报复的心思,除了闻正音他自己这个世上知道他是房元德和张桃花儿子的人可能没有了。 那个闻家最后的人被他打断 分卷阅读28 腿送出海了。 所以小翠她们的结局不是很好,只是没有为了张桃花去拯救的房元德,三姐妹被卖入青楼,两年后只剩下温柔懂事小碧又出现在了张桃花女婿的家里,一切都不一样了。 此时梅圆圆劝着梅香玉,“听下人们说,老爷昨晚上因为那个村妇就晾着别人一晚上,姐姐还是房府的夫人。你不想给老爷招祸吧?” “我和你一起去见见他。” “恩。” 梅香玉收拾了一下自身,在大堂隔着珠帘见了闻正音,闻正音五大三粗的,说话嗓门也大,给梅香玉造成了一定压力。让人送上香茗之后,梅香玉没主动开口,闻正音公事公办道:“房府有人牵涉人命案,我是来拿人的。” 按礼节闻正音哪有拜访房夫人的道理,除了办案的时候,梅香玉也是想到了梅万全提过闻正音干涉房元德手里的大事,所以闻正音“拜访”她才拿不定主意。 梅圆圆被这句话吓的腿软,那点一面之缘好感退了个干净。 梅香玉作为房府夫人气场还是摆在那里的,“这是房府哪由得你放肆。” “不是房府,用的着我来。” 不过他话锋一转,“听说一品诰命夫人回来了?怎么……” 后面的话,闻正音没说,梅香玉恼的满脸滚烫。日子过了这么久了,她忘记这一茬了,张桃花不是村妇,而是皇帝亲封的诰命夫人,还亲赐大红仙鹤礼服,不是她这房夫人可比的。 她低眉道:“去请……大夫人过来。” 梅香玉斟酌了下才称张桃花为大夫人,闻正音对这三个不甚满意,可也没反对。 张桃花把房元德私物整理好,特意弄的像没动过一样,不放心,还让苏冷秋她们把桃源里外打理了一遍。要是房元德回来看见有的东西移了位,也正常。 这一切收拾妥当,张桃花也闲了下来。吃过午饭,在塌边上备上冰盆,张桃花开始摇着团扇纳凉。茯苓和芍药都是没经过特意训练的,买进房府就到了张桃花身边,还保持着少女的天真与善良。 老爷让她们多陪陪夫人说话,讨她开心。两人从府里听说老爷和夫人之间是一对佳话,就缠着张桃花讲他们的故事。 张桃花与房元德那点事,简直就是戳张桃花心窝子,可是说起以前,她想起她那个天才儿子。 “闻人啊长的跟你们老爷不像,又高又壮像他舅舅……”茯苓他们自动忽略你们老爷四个字,听张桃花说房闻人十四岁考取了举人成为解元,茯苓与芍药都替张桃花高兴,苏冷秋在旁边干咳了两声。 茯苓和芍药回过神来,房府里没有考取功名的长公子这个人,张桃花叹息一声,“没事。” “以前这不孝子梦都不给我托一个,最近老是梦见他小时候。” “夫人……” “别安慰我了,你们两个都嘴笨。”至于苏冷秋人精,她张桃花不需要她安慰,“去给我拿点蜜饯来,嘴馋了。” 此时梅香玉派来银珠在院门外大声请张桃花过去。 苏冷秋接了照顾张桃花这事,她出去打听,回来道:“夫人是闻正音闻大将军来了,夫人你才是皇上册封的诰命夫人,前院大堂让过去。” “专门与房元德做对的闻将军?”张桃花翻身下榻,走了两步才发现应该换身衣服,她问苏冷秋,“是不是应该收拾收拾,再出去。” 苏冷秋打量了一下张桃花,“茯苓去打水给夫人净面,准备妆盒,芍药手巧按照那画里给夫人梳头。” 她翻出压箱底的大红仙鹤飞云服,准备给张桃花穿上。苏冷秋一边指点芍药。一边打下手,两丫鬟手忙脚乱,最后还是要苏冷秋收尾。 不过看着镜子里雍容华贵的夫人,这一切都值了。 这让苏冷秋准备好好教导茯苓和芍药之外,还教一下张桃花作为长安府贵人的礼仪。 镜里的人儿看的张桃花一愣,这是她,她还能这样? 张桃花站起身左右照了照,镜里的人还真是她。 “夫人真好看。”茯苓由衷赞叹。 苏冷秋委婉的提示赶时间,“闻将军还等在前院大堂。” 这边张桃花撑着伞尽量走在树荫之下,那边闻正音耐性很好,梅圆圆急上眼了,竟出歪主意,“将军为什么专盯着老爷,老爷是好人。” 闻正音与梅香玉见面就不合适,梅圆圆作为房家二娘子却被人称梅二娘子,她与他何干,公事公办而已自然不会与闲杂人等废话。 张桃花从桃源出来正走在廊下,这太阳热得人头晕,她提出了歇一歇,头上配饰又好像太重了,压的颈子不舒服,不过都是值钱的东西,也舍不得取下来。 房元德从码头上赶回家就听说闻正音拜访,大步跨进院里就见张桃花一身华服与苏冷秋一起站在廊下,苏冷秋在给张桃花扇扇子。 房元德回头让梅万全把钱罐子抱到桃源去,上前给张桃花递上帕子,“你怎么出来了?” 张桃花还盯着房元德递给梅万 分卷阅读29 全那钱罐子看,那罐子眼熟,听房元德问,她应了一声,“银珠过来传信,闻正音要见我。” 银珠带的话没那么直接反正就是这个意思。房元德给张桃花整理了一下耳发,“我回来了,不用你抛头露面,去操心,你就该躺着享福。” “回去吧。” “听说人家闻将军与你平分秋色,甚至更胜一筹,听你说他插手房译文的案子,今日又到房府办案,我倒有心思见见是何方神圣。” “可你身子受的了吗?”这样张桃花他还真愿意让房府那些嚼舌根的看看。他房元德的眼光能差了。他的女人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原本晋江还以为这两人二十几年没见了,他们之间走剧情的时候可能要系统强制性执行,没想到才过去两天房元德就对张桃花自然而然宠上了。 而原本对房元德觉得没什么意思的张桃花回了一句,“就是热。还热的很。” 被太阳晒到的地方觉的皮肤都灼痛了。 不过为了孙儿的案子她坚持过去会会闻正音,房元德指了指钱罐子说自己今天去码头上了,刘根生与杜小月安好,吴桐生与房译文住在大胜村里也很好,好生劝慰一番,张桃花才同意回去。 房元德亲自看着张桃花回去了才转身去了正厅,只是他没想到张桃花又怂恿苏冷秋带她悄悄看闻正音,她就想看看房元德口中把他整得吃不好睡不好的人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正厅中。 从房府上茶起,闻正音就没动过那茶水,这房府里就他了解就没几个好的,他想见娘亲是一个原因,清楚房府中隐患或者说提起房元德警觉又是一个原因。如果房元德连发妻都保护不好,他不介意站出来给张桃花养老。 房元德进屋的时候就盯着他,闻正音正好看过来,两双相似的眼睛火花四溅,房元德甩袖坐在主位上,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换过衣服了。 他从闻正音身边路过,闻正音闻着豆浆味皱了皱眉头。房元德坐在位置上看过来,正见他皱眉头,他问,“大将军公务繁忙,昨天某忙的忘了接见你,今日所谓何来?” “办公,也可以说是为了帮房大人清除府里的毒虫?”他们两人的关系还不能暴露,闻正音故意流里流气的说道,看着房元德是满满的嫌弃,甚至不屑于顾。 那意思是,你看你还不如我这个莽夫。 “放肆!” 输人不输阵,打人不打脸,想着脸还疼呢? 房元德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晚上九点没更就是十二点更新,为了玄学涨收! 日更三千,小可爱们可以收了养肥,可以第二天早上在看哦~ 顺便求收藏,以后看文不迷路。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古言 “闻大将军你当房府是什么地方,就算我房府有事,有毒虫我自己受着,若我房某人有罪?自有我房某人在殿前请罪,你以为你攀上……”裙带关系就目中无人,为所欲为了。 房元德后面的话隐了,不过闻正音娶了长乐公主靠女人上位,是整个满朝文武,整个长安府,整个大周朝都知道的事。 他们一文一武有旧仇,彼此顾忌的那点遮羞布在太和殿外干了一架,早就撕破了脸皮。当今皇上也乐意看着他们斗,在长安府里比人脉,互相算计,倾轧。在朝堂上互怼,互撕,接言对方短,这一切过了一年两年,现在习惯成了日常。 不过究其原因是闻正音这个武夫鲁莽,没脑子。他房元德是太傅是首辅是个有教养的人,而他这样的都忍无可忍了。两人不和睦却造成了朝堂上势力平衡,是皇上喜闻乐见,甚至推波助澜,所以越演越烈。 今日闻正音趁人之危而来,房元德怒不可揭的硬怼,可没想到闻正音会轻轻放下,“既然有房大人这句话,那我就等着你殿前请罪了。” 房元德傻眼了。 只是他房元德会装,坐在那主位上,根本没有一点破绽,该说教的时候,还是说教,该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时候,就往自己脸上贴金。 闻正音气的狠了,也没隐藏,那脸色随着房元德不要脸的程度,越来越难看,最后对装模作样的房元德嗤笑一声,站起身招呼都打,直接拂袖而去。 等闻正音出了门外,房元德放下茶盏小声道:“家丑不可外扬,谁与命案有关,就去京知府报道,否则让我揪出来,我要她命。” 梅香玉从梅万全那儿听了些只言片语,她问,“什么命案?” “与张桃花有关的。” 房元德丢下这句话起身离开,看方向是去桃源无疑了。 他的意思是与张桃花有关,不关梅香玉什么事就不让她操心,可等房元德一走,梅圆圆因为“与张桃花有关的”这几个字,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她伸手抓住梅香玉祈求道:“大姑娘救我?大姑娘救我!当年的事你不能不管我?” 梅香玉抚开她的手。 梅圆圆见祈求不行,又威胁道:“姐姐以为我出 分卷阅读30 了事,你就能好了,你也是罪臣之女,你嫁给房元德从头至尾都是假的,假的……” “啪。” 梅香玉给了梅圆圆一个耳光,转身离去。 银环伺候在梅香玉身边,在出门后回头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 梅圆圆捂着脸看见银环的脸色,误会加深,她歇斯底里道:“欺君之罪,罪诛九族。” 他姓房的也讨不了好。 可后面那句话梅圆圆心里清楚,却不敢宣诸于口。但这么一想,她又底气十足。姓房的不敢把她怎么样,她怎么进去,她就要房元德怎么救她出来。 梅香玉听了梅圆圆的话,脚下一顿,有泪珠儿砸落在地上。 银环上前扶着她,梅香玉靠着她,对银环道:“去嫣然院,看看阿珏。” 与张桃花有关的案子,梅香玉是知道的,牵扯了房元德与张桃花的亲孙子,并不是梅圆圆所想的那样。可架不住某人心里有鬼,没诈她,她自己都跳出来了。可李海棠的案子要让梅香玉给梅圆圆解释,她也懒得开尊口。 至于梅圆圆的威胁,她一个丫头自然不可能知道朝堂上的事,房元德为官谨慎多年,他不会让人抓住这个把柄。皇上能封张桃花为诰命夫人,她和房元德之间的关系皇上是知道的。 梅香玉硬撑了这么多年,她也累了,梅圆圆该怎么作死,就让她怎么作。可梅香玉这么想了眉间,还是愁云惨雾。 银环安慰道,“夫人,那不是你的错,你别放在心上。” “……是她心怀不轨,心狠手辣,这一切跟你没关系,你不要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这些年老爷对你也不错,那位回来了也没慢待过你,你好好过日子,若是……”若是你有钟意的人,老爷肯定会放你出府,这句话在银环嘴边打了个转,改了口,“你还有三公子要照顾。” 梅香玉轻轻说了句什么,对面檐下一只灯笼突然掉下来,银环扶着梅香玉的手紧了些。 而另一边闻正音与房元德前后脚出门,闻正音径直出了房府,一个送客的仆人都没有指使过来。 闻正音挥了挥衣袖,脸色真的有些难看,他没想到亲生父亲这么讨厌他,连做戏都懒得敷衍,更重要的是有房元德有皇上,家里还有一位公主在盯着他,他想要见见母亲难上加难了。 但经房元德一搅和,闻正音看明白了,来房府这一趟是他自己莽撞了,幸好没遇见母亲失态,幸好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落下任何借口与把柄。 今日率性而为,实在是这些年扮鲁莽没脑子的莽夫太久了,差点就犯了大错。 若是皇上知道他寻的双亲,他得到不会是奖赏与恭喜,而是另一方势力或者另几方势力把他们代替,铲平的下场。 就像房元德说的,“臣子谁都可以做,不是缺他房元德不可?也不是没他闻正音不行?” 闻府房府都有公里的人,做戏要做全套。 闻正音脸色不善的出了房府,遇见熟人问起他,他却装作强颜欢笑,这更证明了闻正音找房元德晦气在房府吃了瘪。 这事发生不久之后,有三份不同地方送去,内容却差不多的密信送到了皇上跟前,皇上看了扔在一旁,搂着身边的贵妃,抱起来丟在榻上,扑了进去,引得美人娇,喘,连连。 只是若闻正音出房府的时候注意到异常,留心一点,他就见到他死了多年的亲娘了。 不过张桃花躲在厢房门后偷看闻正音的时候,闻正音听见了声响,步子顿了下却没在意。房府的人跟房元德一个样儿都爱搞七搞八的,不能明刀明qiang来。 张桃花知道被人发现了,躲在门外装了一声猫叫,换来闻正音冷笑一声,母子两人隔了十几年才见面就这么错过了。 事后张桃花趴窗户,“哎,没看见人了。” 张桃花推开门出来找了找,姓闻的跑的可真快。 苏冷秋撑着伞跟在张桃花身后,张桃花还在夸做将军的耳朵好,苏冷秋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张桃花笑,那诰命夫人的雍容华贵被毁了个干净,“这不是看那将军眼熟嘛,不小心磕着门板了。” “疼吗?” “伤哪了?” 房元德与苏冷秋异口同声的问。 张桃花应了苏冷秋一声,“没事。” 整理了下自身回头看着房元德,“人家闻将军回去,你都不让人送一送。” 不开口倒是贵妇人,开口就暴露了,不过真性情又有小女儿心思,他房元德喜欢,看着顺眼。 “疼不疼啊?”房元德问。 他认真打量着张桃花发现没什么问题,从苏冷秋手里接过伞,把张桃花像哥俩好一样把人搂进了怀里,一副理所当燃的道:“看起来是没事了,不过,他闻正音是我房元德的仇人,我为什么要让人送他出去。我对他好。他就不记仇了。” “到底有什么仇?你挖人家祖坟了?还是杀了人家亲娘?或者你派人杀了人家媳妇?” “更严重的是 分卷阅读31 杀妻灭子之仇?” 张桃花不知道,她那几句话还真戳中要害了。闻正音当初之所以那么恨房元德最主要的就是房元德派人杀了他娘和他妻儿。 没错,十多年前,闻正音暗中调查张桃花死因的时候,他就知道杜小月怀了他的血脉了。 如此血债,房元德还娶了恩师之女梅香玉,他更恨不得弄的房元德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 房元德捏了捏张桃花的手,做为惩罚,“你男人是那么黑心肝的人吗?” 不过官场的勾心斗角,房元德不希望张桃花去劳神,所以他几句话带过去,“到底有什么仇恨,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也没听闻正音也没说过……也许他是武将我是文臣,文武天生不和?” 张桃花盯着他看,房元德坦诚道,反正他是巴不得闻正音不来房府拜访。 “媳妇儿,真不是我房元德小心眼,而是他闻正音来我房府就是心怀不轨,不安好心。我们两人之间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了,多多少少当然有结怨。我们在太和殿外都会干架,他还让皇上体恤我让我留在府里休息,就差没告老还乡了,我和他有必要装模作样吗?” 这不是虚伪吗? “再说了,他能把在房府里吃瘪的事弄的路人皆知?就不信他没脑子,还不要脸?” 没脑子那三个字被房元德咬的很重,张桃花听了面色严谨,房元德凑上去,“媳妇儿,你看你男人是不是很聪明?他闻正音想把我搞下他台,他还要回娘胎里再造五百年。” “再造五百年?我看他是不敌某人皮厚,净往自己脸上贴金。”张桃花推开房元德,房元德给张桃花打伞,又靠上去。 如此反复,张桃花恼了,任由房元德给她撑伞,她道:“就你脸皮厚,你就得意忘形罢。” “哎。” “小心,阴,沟里翻船。” “区区首辅,舍得去兮。” “……” 当初是谁哭着喊着万般皆下品唯一读书高的,是谁省吃俭用,砸锅卖铁要考取功名,做大官的。 张桃花肯定确定要是房元德真被罢职,灰头土脸的让人赶出长安府,以后还不知道躲在哪里哭鼻子呢? 她懒得理他,一把夺过房元德手里的伞,急匆匆回了桃源,把人关在了门外。 对跟进来的苏冷秋吩咐道:“给他一个碗。” ☆、第十六章 给你一个碗,是房元德以前常玩的一个梗。 那时候房元德知道,张桃花不知道啊! 那时候家里穷,为了房元德读书,张桃花卖豆腐起早贪黑,努力存钱,两口子都过的苦。房元德说给他一个碗,就能当老板,张桃花放下磨豆腐的活计,进厨房里拿了一个碗给边烧火,边抱着儿子,还拿着书看的房元德。 当时房元德傻眼,然后爆笑出声,连几岁的儿子都凑热闹跟着笑了,张桃花后来才知道原来给一个碗,当老板的意思是要饭。再穷再累张桃花都咬牙坚持,她是不会要饭的,当时她打烂那个碗,而现在她苏冷秋给房元德一个碗。 实际上房元德当不当官了,张桃花她没有那么在乎,她不会再一次与他同甘共苦了,如果岁月能回头,她一定一家三口在顺义村里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想当初房元德为了出人头地,上京赴考,为了当官多辛苦。 她还因此没了儿子房闻人。 若不是房元德一心倒腾要读书考取功名,她家会这样吗? 房闻人上京赴考,寻找父亲,一走就没有回来了。 这些都是因为房元德坚持要读书出人头地…… 原本以为那些不堪埋在记忆深处不会想起来了,可现在那样深刻,那样委屈,那么心痛,那么难过。 二十几年了,一句轻飘飘的“区区首辅,舍得去兮”多戳张桃花心窝子。 在苏冷秋眼里两人本来打情骂俏的,就像七月的天突然变了脸色。她细心她瞧见夫人像是哭了,老爷满脸后悔的样子跟了过去,她自觉不应该去打扰,就离开了。 张桃花关上门在里面哭,房元德站在门外,“桃花我错了。” “桃花我错了。” “桃花我错了。” …… 张桃花哭了很久,房元德一直守在门外,直到梅万全带着他定制的东西进来,他拿出来看了看。因为伞定做的有点大,碰着门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房元德让梅万全下去,顺便告诉苏冷秋让她们送饭过来。他小心推开门,瞧了眼屋里,屋里没见着人。 凉塌上没人。 床上也没人。 绕道屏风后面,张桃花正抱着房闻人的牌位在那里擦拭,那眼泪无声的掉在上面,房元德心疼了。 “桃花?”他唤了一声。 张桃花没理他。 张桃花很倔,她这反应在房元德预料之中。 房元德把为张桃花定制 分卷阅读32 的伞放在旁边,正要靠近张桃花的时候,张桃花道:“别动,你就站在那。” 房元德没动。 “你我刚成亲那一天,你摔了一跤,爬起来满脸是血可丑了,我给你收拾干净,第二天你就说要读书考功名,我没问你为什么?现在你说首辅而已,舍得去兮,我也不想问你为什么?” “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就是了。”张桃花在哭。 “你还我儿子,我就不讨厌你,不恨你了。” 她是一个母亲最在乎自己儿子,也在乎那个唯一的孙子,所以她知前途未扑,她还是找到了房元德,进了房府。 想当年娘家兄弟战死沙场,家里缺了劳动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房元德入赘到张家,在洞房门口张桃花才第一次见到房元德,而那个摔倒在地被张桃花这个新娘子扶起来的男人,那一句,“何德何能,我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媳妇了。”他走近了她心里。 那些年攒钱读书辛苦,想要多几个孩子承欢膝下,张桃花肚子又不争气,左盼右盼都只有房闻人这个儿子。可房元德还一边读书一边鼓吹儿子念书,跟他一样,以后父子俩权倾朝野,谁也不敢随意动他们。 开始张桃花是反对的,可后来房闻人被夫子举荐,被县令大人提名,又有房元德这个爱考取功名的人在前,她就听之任之了。没想到乡试成了解元之后,第一次上京赴考寻找父亲被张桃花追回来了,可第二年成家之后,房闻人再次上京赴考,也为了寻找房元德,张桃花同意了。可这一去,再也没回来了。 房元德还要再说什么,张桃花道:“我不想和你说话。” 房元德静静的站在她身后,送饭的人来了又走了。 等到饭菜都快凉了,房元德道:“吃饭吧。” “吃了饭,我告诉你房闻人的事情。”他犹豫了下,还是说了。 系统显示房闻人已经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碎尸万段,杀之而后快了。可是他作为父亲,他不恨儿子,也想找到儿子,对于碍眼的系统数据,他倒是没经常去关注了。 现在张桃花回到他身边了,“桃花,若你一直留在我身边,也许闻人他就能回来了。” 房闻人对他的恨,他想过,不外乎于就是张桃花与杜小月之死了。张桃花与杜小月之死不是空穴来风,当年在白马山下那庄血案可是惊动了圣听,有出兵围剿过当年那窝土匪。那个时候路过被劫杀之人无数,尤其是张桃花他们出行那几天达到几十人,同村都死了好几个。 如果不是系统存在,房元德也会认为张桃花与杜小月都死在了那场劫杀之中了。 听说有张桃花两人的血衣漂浮在淮安河下游,不过房元德没有派人领取那些。可假如房闻人与他一样查过那次事件,他没有系统,又血衣,有那么多人死了被抛尸河底尸骨无存,他一定会认为张桃花与杜小月死了。 “其实他还活着。”房元德叹息,“桃花吃饭,吃了饭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 张桃花看着他有些怀疑。 房元德道:“好歹我是堂堂一品大员,你以为儿子出事的案子我就没查过。” “那是房子倒塌,着火了。”张桃花道,可她期许的看着房元德。 当初天玺三十八年四月,房闻人成家以后上京赴考,可他一走,张桃花没等来父子在长安府相聚的消息,而是在同年六月初六,张桃花听到临县传来的消息,房闻人借宿民居房屋倒塌意外身亡的消息。 她和杜小月两人接到消息就赶了过去,可因为房闻人是外乡人没人熟悉,离案发之日有一月之久了张桃花才收到消息。等赶过去的时候,有一家人带她们去墓地,房闻人的尸首就葬在那房子的旁边,听说当时房屋倒塌就起了大火,房子被烧的面目全非,房闻人的尸首也一样,张桃花就人认得那衣物,与杜小月一起清理房屋又找出来了杜小月送给房闻人绣了并蒂莲的荷包。 后来找村里人打听,也找了租房给房闻人那家人,人家儿子也受了伤,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还精神失常了。张桃花也不好找个精神失常的傻子对峙,人家也很惨。问了同村里的人都说有那么回事,可怜傻子哥哥被强制征兵,而剩下一个傻子和一夜白发的夫妻俩,村里人都很同情他们。 “闻人真的没死。”张桃花回忆起那些往事,把牌位扔在地上,而后又捡起来,“你没有骗我。” 房元德点点头。 张桃花一手抱着儿子的牌位,一手拉着房元德的手坐上桌,给房元德夹的菜在碗里堆成山之后。还都是房元德不喜欢吃的,张桃花风卷残云一般把剩下饭菜都吃光了,她打了一个嗝道:“讲。” 同时房元德收到晋江提醒,“女主好感值10。” 房元德:“……” 可房元德脸色不变对张桃花温柔道:“桃花你听我说……” 房元德把查到的都告诉了张桃花,也问了一些当年的细节。 他疑惑道:“那家人姓温?你确定是姓温?不是姓闻吗?” “姓温?闻 分卷阅读33 ?” “闻正音的闻?” 温,闻两个字同音,张桃花以为闻正音姓温,脾气却大的很,还是一个莽夫,苏冷秋才告诉她是姓闻,不是姓温? 可是,“温和闻又有什么区别?”张桃花问。 张桃花不知道,房元德查到的当初那家人闻,他们为什么要告诉张桃花姓温,难道真的是张桃花听错了? 当年与房闻人一起上京的还有几位友人,不过他们之中有三个人与房闻人在文庙村的时候就分别了,房闻人去文庙村找了他最好的朋友闻安贞。后来房闻人出事,闻安贞受伤,而闻安贞的哥哥被人强制征兵带走了。闻家那家人也是在张桃花给房闻人收尸后不久就搬走了。等他顺滕摸瓜找过去的时候。闻家人已经没了,也可以说全家迁走了,人家出海出了国。 实际上房元德查到了那夫妻二人,居住的房子着火,活活被烧死了。 而说到闻安贞三个字的时候,张桃花反应过来,“他们骗我?为什么骗我?” 张桃花善良质朴,不代表是傻。 房元德叹气,不知道你知道那个受伤的疯子其实没疯,也没瘫痪,你会怎么想? 他安慰她,“当时你太伤心了,可能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不过,“你放心,我查到房闻人还活着,他可能有些事要忙,不愿意来见我。” “父子之间哪有什么不能相认的?” “那你呢?” “你我夫妻那么多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房元德不让张桃花逃避,张桃花也是一点就破,“闻人他以为……” 后面的张桃花没说了,可两人都懂。房元德拍拍张桃花的肩膀,“有机会我会向皇上禁言,整个大周朝都贴满告示,帮我们找儿子好不好?” 张桃花点头。 于此同时吴桐生收到了房元德让人送过去的房地契,他趁夜回到了梧桐巷子他和张桃花的家,可一推开院门,风里若有若无的腐肉味挥之不去。 ☆、第十七章 吴桐生回到安平街梧桐巷子,还是那间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宅院,他总觉得失去了什么。那种在大女儿家里夜不能寐的感觉越演越烈。 一个四合院强行加了一堵墙,这事张桃花刚进长安府租住在吴桐生的院子里要求加的,那时候她说加一道篱笆壁都可以,可吴桐生钱袋子里有几个闲钱,做成了青砖的,只有一人多高。吴桐生住的主院这边有一颗大枣树,隔壁张桃花墙边却是有一口井。 相处久了吴桐生常爬上枣树翻墙进隔壁院子,张桃花也会站在井边上看看吴桐生在家没有,给他送点吃的,有时候结房租都隔着那壁墙。 因为张桃花怕重操旧业卖豆腐被房元德盯上,她知道吴桐生杀猪,就做起卖猪血旺的生意,后来才在吴桐生搭线的条件下在码头上租下那间铺子,后来也买了下来。 吴桐生去菜市场还和张桃花同路,又要拿新鲜猪血,两人同进同出的,周围的人都知道这鳏夫寡妇的好上了。 吴桐生有时候想,他是什么时候看上张桃花的?也许那年冬至在大雪之中遇上张桃花,他就一见钟情了。如若不然他怎么会上两位妇道人家带着一个孩子住进他的院子,甚至砌了墙,还与大女儿翻了脸。 那宅子说是租给张桃花的,就是租的。刚开始收房租便宜了一点,张桃花后来都补上了。 那个女人生的好看,又做事利索,既勤俭持,还能烧的一手好菜,在码头上也能和一群糙汉子打成一片。慢慢的相处之中,吴桐生就放不下她了,愿意为了她与大女儿吵架,愿意为了她倾家荡产。可是那一日,吴桐生准备卖了这宅子赎房译文出来,可没想到那句,“其实我男人没死。” 对吴桐生来说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当朝一品大房元德,你经常挂在嘴边那个励志典范,他是我男人。” “房首辅是我男人。” 这几句话刺,激到了吴桐生,枉费他先斩后奏处理了房地契,却是这个结果。 吴桐生颤抖着手,努力克制着自己,对面的那个女人还不是自己媳妇,他才没有一耳刮子呼过去。当时他对着张桃花就是五连吼,它脑子一片空白,骂了什么都忘记了。 只是冲出院门之后在外面流浪了很久,一夜没有回去。第二天还与雇主完成交易,拿着银子和收信去了东狱赎人。 吴桐生想给张桃花一个惊喜,可他回到安平街梧桐巷子的时候,张桃花已经不知去向,房子被人换了锁锁上了。再厚着脸皮带着房译文去大女儿家暂避风头之后,却等来房首辅家发妻回府的消息。 此时院子里飘着若有若无的腐肉味,他爬上枣树,对面没了人气,而井边一把折成两半刻着桃花的梳子是那样显眼。 一声撕心裂肺的“桃花”两个字划破夜空。 接着是男人哽咽的哭泣声,惊扰了附近的邻居。 安德全就住在吴桐生院子隔壁,与张桃花那偏院最 分卷阅读34 近,半夜三更他被那声“桃花”从梦中惊醒,后来又是断断续续的哭声,听见隔壁院子里半夜了还在打水。 安德全推了推旁边的媳妇,顺手却摸到挤到两人中间来的儿子安桂平,孩子拍了安德全一巴掌,不过他那媳妇也被隔壁吵醒了。 “隔壁有动静?这大半夜还在打水?”安德全说。他媳妇朱翠芬应了一声,“桃花她就是个起早贪黑的苦命人。” “睡吧,睡吧。” 过了半响对面又在挖地了,这次离安德全家远了一点,可能是吴桐生在自家院子弄出来的动静,安德全起床想去看看,朱翠芬把他拉住,“干嘛?干嘛呢?” “你不知道人家桃花那男人是谁?” 张桃花的男人没死,是当朝一品大员房首辅。 这事在码头上传遍了,这附近大部分都是在那边菜市场做小生意的,谁不认识吴桐生和张桃花啊!连带他们这左邻右舍都跟着被人高看了几分。 “只可惜吴桐生守了张桃花这么多年,竟然是别人的媳妇。” “张桃花可藏的深。”安德全叹道,朱翠芬讽他,“你们男人啊?如果能守着首辅大人的发妻那也是本事。” “你们在想什么,我还不清楚?不过,是女人,如果没什么特殊原因会离开自己飞黄腾达的男人。” “反正我是不愿意。” “美的你。” 安德全把安桂平抱起来放在另一边,扑到了自己媳妇身上。而另一边那挖地的声音还在继续,安德全办完事,还没完没了的砰,砰响。 不是媳妇安抚着,怕吴家也攀上了房家关系,安德全早把他吴桐生的门板拆了。无独有偶,这事在其他邻居家里也上演着,因为张桃花都回了房府大家都忍着。快天亮的时候有人起来忙生意了,有人睡了过去。 房府中。 头天晚上房元德承诺了张桃花今日去见孙儿,顺可能的话还房译文接到房府来住。就连刘根生和杜小月两口子,房元德也愿意把他们当女儿女婿一样疼爱。这房家不缺他房元德一口吃的,就不缺他们一口吃的。 这在家修养的病还没好,也不用上朝。房元德让人准备马车与张桃花往广宁门外大胜村吴桐生大女儿家去。 张桃花出门的时候,房元德摸了摸药碗的热气,把碗递给她,“你这怕阳光也是一种病,出门之前先把药吃了。” 要见孙儿了,张桃花高兴。接过碗一口就干了,还倒底给房元德看,她喝完了。 房元德点点头。 一盏茶的功夫后一辆平民使用的马车从房家后巷子里出来往大胜村而去。 一路上还早的很,根本没什么人。 一行五个人走在大胜村的田埂上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因为长安府外的地都是寸土寸金,到了村里散户家,没人愿意拿地出来修一条马路。马车最多就到村里里正林家那个大院子。里正见着有贵人进村主动带路,房元德没有拒绝。 一路上给张桃花打伞,那里正一口一个你们夫妻二人,房元德听了眉开眼笑,张桃花也没戳穿他。 而吴桐生大女儿吴秀玉家里,吴秀玉一早起床做饭,叫父亲吃饭了才发现吴桐生已经不在屋里了。而昨天下午有人特意来还吴桐巷子里房地契,除了房译文被蒙在鼓里,吴秀玉和她家男人张富贵都知道的事。可张桃花男人没死骗了吴桐生这么多年,吴秀玉也知道了,对上房元德她没那个胆子,连房译文骂也骂不得。可酸他几句,她心里也舒坦。 现在张桃花回了房府,自然不会租住在那安平街梧桐巷子里了,这妹子远嫁没了消息,那房地契还不是落入她吴秀玉之手。 可一大早去请父亲吃饭,吴桐生不在了。甚至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房译文都不知道。再加上吴桐生一向一根筋向着张桃花,他突然离开了,连与自己女儿招呼都不打,吴秀玉有了不好的预感,父亲该不是鸡蛋碰石头,硬和姓房的对上了? 按照吴桐生的性子,还真有可能。他可是倾家荡产豁的出去,一条命又算什么。 眼下吴秀玉盯着房译文看,看的房译文发毛。 这个不是房家正经公子,就张桃花那村妇进了房府还不知出什么幺蛾子。能保住他们一家最好的办法就是断亲,免得被吴桐生连累了,更不能让张桃花这村妇连累了。 可张富贵发表不同意见,“万一张桃花回房家发达了呢?” “你还指着她发达了扒拉我们一把?”吴秀玉说,“你不记得为了梧桐巷子的宅子你请人砸她摊子了?” “还有,我爹与张桃花是什么关系?” “她张桃花一个女人家带着守寡的儿媳妇,带着个孙儿起早摸黑的过日子,还给杜小月找了个村里种庄稼的老实汉子,她就不知道过好日子,就不知道在房家穿金戴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所以说张桃花离开房府那么多年,还谎称自己男人死了,这是有原因的。 这两口子躲在厨房里小声商量,房译文正好过 分卷阅读35 来告别,他想去找吴爷爷,然后去刘叔。这会儿正好听见吴秀玉的话,他进过东狱,现在也不是那个有危老实勤快的少年了。对比吴秀玉待他和吴爷爷两人这两天前后不同的变化,原来爷爷没死,奶奶回房府了? 此时吴秀玉让房译文转告吴桐生,让他暂时不要来往,过些日子吴秀玉会和张富贵去梧桐巷子里看他们,房译文恩了一声。 被张富贵打包行李送出院子,房译文低着头走小路离开,对田埂边上却传来张桃花的声音,“译文,译文?房译文?” “奶奶?奶奶!” 因为房元德是到张家访亲的,里正把他们往张富贵家带路过张家大院子外面。此时隔了老远,张桃花与房译文相见了,张家族老遇见里正,听里正一解释,把人都迎进了张家大院子。而那张富贵排行老三,成亲之后分家了就在那凹上居住。 此时族老让人上了茶,派人去请了张富贵与吴秀玉两口子过来。房译文站在张桃花身边,有意无意的盯着张桃花那头上的金钗看,眼神不时扫过房元德。 张桃花见房译文,又在别人家里不好说什么,简单问了一下吴桐生和他近况,都念叨着,“瘦了,瘦了。” 等里正与族老借一步说话了,房元德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的坐在旁边。 ☆、第十八章 房译文看了房元德一眼,而张桃花跟没事人似的,眼里只有房译文了,看着他在牢里受了刑伤还没好。她心疼不行。 没过多久房元德又咳嗽了一声。 提醒张桃花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了? 梅万全与苏冷秋站在旁边根本没眼看。 直到房元德嗓子真的发痒不舒服,张桃花看他一眼,可这是族老与里正回来了。这两老都是人精,加上昨天村里传开的消息猜到了房元德的身份,此人十有八九是房首辅本人了。 那两位人老成精也见多识广,陪着房元德说话倒也没冷场,没多久张富贵与吴秀玉就被张家大哥请进来了,顺带张家张青云作为举人还在房元德面前露了脸。而张富贵与吴秀玉两口子就有点诚惶诚恐了,自张桃花与房译文见面,两人在院子里就听见了动静,见着那几个人被族老迎进张家大院子,两人就知道糟了。 “见过房大人。” 张富贵拉着吴秀玉跪在房元德面前,两人把房元德身份一点破,里正与族老都行了礼。而房译文要见礼,张桃花把他拉住了。房元德对房译文道:“译文,有事回家给爷爷说。” 至于张家人,“你们都起来,不用见礼。” “更何况张家于房译文有恩,与我也是有恩,今日与贱内前来就是特意上门表示感谢。” 房元德来的直接送了吴秀玉一套离他们家杂货铺很近的宅子,张青云说要请教,房元德也答应了。 一直以来房元德给大周朝子民的印象就是爱妻,亲民,励志,为民申冤,为民解决困难。 大胜村周围的人听说了房首辅来了张家大院子,不少人前来围观,一时间张家院子里热闹非凡,房元德却找不到亲近自己孙儿的机会。 张桃花见有人拜见房大人,她也不跟着在旁边受礼,拉着房译文就躲到了一边。而梅万全和苏冷秋却不敢离开张桃花身边,出房府之前,老爷耳提面令过了,“做的好有赏,做的不好罚。” 张桃花怕太阳,怕热,一定要记在心上。 所以吴桐生在梧桐巷子里的宅子洗漱出门回来接房译文,把他送到刘家刘根生那里去。那房家就是龙潭虎穴,就凭桃花都走了,他编制慌言,他一定要戳穿他。 可没等他去找房元德对峙,吴桐生进入大胜村才知道房大人带着张桃花来了大胜村接房译文回去。 他踏进张家大院子就看见堂屋的门大开着,大胜村里的青年“才俊”都在那里混个脸熟。有里正,有好几位族老,还有村里的夫子都在那里。而另一边屋檐下,有张家的长媳带着几位妯娌守在旁边,不准人靠近侧厅。 从院子里看去,梅万全站在张桃花身边拿着伞候着,苏冷秋一直在给张桃花扇扇子,可那张圆润的脸蛋还是热的绯红,一直在擦汗。 “可惜没有冰。”苏冷秋说。 要是有冰,夫人也不会热的这么难受了。 梅万全眼观鼻鼻观心,这事怪谁?还不是夫人说那姓吴的肯定会回来,她要在这里等他。 吴桐生进门的时候正听见苏冷秋那句“可惜没有冰”。 原本吴桐生是想戳穿房元德爱妻之名谎话,然而张桃花活生生站在面前,吴桐生懵了。他昨晚在井边挖了一个地窖,他又是为谁挖的? 那个地窖里的人又是谁? 千言万语,无数悔恨都化成了两个字,“桃花?” 张桃花听见吴桐生的声音看过来,吴桐生站在门口没动,房译文叫了一声,“吴爷爷。” 这时他才想起他是在吴桐生在东狱里把他捞出来之后,他改了口叫吴爷爷了。然而现在 分卷阅读36 真正的爷爷没死,奶奶把人认回来了。房译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张桃花。 张桃花见着吴桐生恍如隔世,几步走近吴桐生却骂了一句,“你怎么那么傻?” 倾家荡产去救搭救房译文。 那梧桐巷子里的宅子是他与发妻置下的房产,是他的命根子。 “对不起,我骗了你。” “其实他没死。” 张桃花失去了那段她与吴桐生坦白的那段记忆,而对于吴桐生来说她的再次道歉,没有换来原谅,而戳他心窝子,比杀了他都难受。 可有些东西只能藏在心底,吴桐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我不在乎,我原谅你了。你……” 回到他身边去吧。 可他犯了罪,却说不出来那样的话。 他曾经以为,等你白发了,守在她身边的人一定是他,可他没等到她白发,他们因为一次争吵,错过了太多。 眼泪在眼睛打转,吴桐生只想转身就走,他也这样做了。 张桃花好不容易等到他,哪里容他走。 就算不能得到吴桐生的原谅,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吴桐生转身就跑,张桃花追出去,梅万全反应不及,还来不及给张桃花撑伞,太阳火辣辣的照在张桃花身上,张桃花惊叫一声,肉眼可见的他全身都红了,像是在冒烟一样。可仔细看,那好像又是一种幻觉。 房元德知道张桃花在等吴桐生,她也相信张桃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不过,这不等于对方出色,他就媳妇让出去了。 他一边和那些贫困学子聊天。一边注意着侧厅的动静,直到张桃花站在门口,房元德就替她捏了一把汗,在她跨出门槛的时候,房元德推开身边的人飞奔到张桃花身边,把人护在了怀里。这时梅万全把伞撑在二人上方,苏冷秋扔下扇子从屋里出来了。 房大人的夫人突然出了事,大家都慌了,把后知后觉的吴桐生挤在了人群之外。看着房元德抱着她进入了侧厅,“请大夫,赶紧去请大夫。” 梅万全应了一声,驾着马车往宝芝堂而去。 长安府除了御医之外,就剩下宝芝堂的大夫是最好的了。更何况三公子怕阳光的病是左白云看的,夫人先前的病也是左白云看的。 等房元德屏退其他人只剩下房译文与苏冷秋还有房元德守在张桃花床边。这是里正家拿的出来的最好的房间,吴桐生与张桃花关系不一般,可房大人还在这里也没人嚼舌根子,但吴桐生在窗外偷偷的看,也没人赶走他。 “奶奶怎么了?”房译文问,房元德看了一眼房译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奶奶会回了房府,在第二天就病倒了。” “她很怕太阳。” “像房府三公子一样?”房首辅爱妻之名广为流传,与之一起出名的还有张氏诅咒,可奶奶就是那好多女人羡慕的张氏,怎么会有张氏诅咒,“到底是什么样的病?” “奶奶的病与三公子的病一样吗?” 房译文听人说起过那个出色的房府三公子,只可惜天妒英才,听说久病不治,没多少时日了。此时听奶奶也是很三公子一样的病症,他盯着房元德,“还治吗?” 房元德摇摇头,又点头,然后再摇头。 房译文不知是能治还是不能治,他对房元德有点失望,“你不是很大的官吗?你不是有钱吗?求你治好我奶奶,求你治好我奶奶。” 张桃花与房阿珏不是一样的病,房元德摇头了。可能不能治好,晋江都说正常,他也不知道怎么治,更不知道怎么下手。 左白云给房阿珏开了那么多年的药,也控制住了不能见阳光的病症,就因为这样每天房元德都会督促张桃花吃药,而张桃花吃了药,只要不见阳光,不被阳光直晒,也没什么异常。尤其是晚上精神奕奕,一点事都没有。 面对恳求的孙儿,房元德伸手把他拉起来,握住他的双手,“相信爷爷,爷爷会把奶奶的病治好的。” 房译文没吱声。 吴桐生在窗外看着,流着眼泪。 房元德也注意到了窗外那道人影,等左白云来了之后,给张桃花开了药方,煎了药喂下去,张桃花的病症很快就好了起来。 让房译文守在张桃花身边,房元德出了房间找到了吴桐生,吴桐生愧疚,后悔,他不知道张桃花不能见阳光,“你打我一顿好了。” “我不打你。”房元德说,“看见你难过我就舒服了。” 吴桐生诧异的看着房元德。 房元德苦笑了一下,“不要以为你哭了,我会把桃花让给你,或者说你陪伴她十多年我就把她让给你。” “我说,我等了桃花二十几年。” “呵呵,有人会信吗?” “我不是正人君子,我会耍手段。但是……”房元德话锋一转,“你也可以耍手段,不公平竞争,若你对桃花不好的话,我不会放过你。” 房元德说完还以为吴桐生会辩解几句,或者争取一下。那 分卷阅读37 个为了桃花疏离女儿的男人,那个为了桃花倾家荡产的男人,他以为他没那么容易放弃。 吴桐生沉默了很久,他问:“给他治病贵吗?” 房元德眼神躲闪,还是道了一声,“贵。” 他说了他会耍手段,不会把人让出去的。 公平,不存在的。 可吴桐生接着却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三公子的病能治好吗?” “可以,左白云是宝芝堂最好的大夫,也是长安府除了御医之外最好的大夫。”末了房元德还加了一句,“我可以给桃花请最好的御医。”凭他的位置,给张桃花请御医真不是问题。 “你还有什么要说吗?”机会只有一次,再有下次,房元德不会像现在这样好说话了。“……谢谢你照顾他们这么多年。” 转眼十多年了。 换来首辅大人一句谢谢。 吴桐生低垂着头,捏紧了拳头,他很恨眼前的男人。 ☆、第十九章 可想到宅子的那个地窖,那个地窖里的人。 吴桐生恨房元德,可他更恨他自己。 那天如果他不跑出去,如果那一天张桃花不关心他…… 只是没有如果,有了房间里的人,即使她病了,有些秘密应该一直埋藏下去。 “……你待她不好,还有我。”吴桐生听见自己说出了这句话。为了张桃花回了房府会过的更好一点,也许他可以撂些狠话,也可以赌咒发誓的要把张桃花抢回来。可是他错过了。他干了一件不可原谅的事,“如果她能回到我身边,我会娶她。” “你最好不要给我机会。” “我也是一个卑鄙的人。” 房元德排着吴桐生的肩膀,真诚道:“谢谢。” “要是兄弟你不嫌弃,以后你可以叫我一声老哥。” “……” 房译文被张桃花使唤出来看看两个大男人在说什么,其实她就是不放心房元德,怕他以权压人,也怕吴桐生这个牛脾气上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两人站要是打起来就难看了。没想到见到了这一幕。 不过房译文也听到了吴桐生之前的话。 而远处关注着吴桐生与房元德的张富贵两口子此时看着两人哥俩好的样子还认上亲了。吴秀玉被张富贵推到前面来唤了一声,“父亲。” 吴桐生推开房元德的手,“把宅子还给房家。” 吴秀玉还要说什么,张富贵在旁边扯了一下她衣袖,意思是房大人就在旁边呢。 吴桐生对自家大女儿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她早就惦记梧桐巷子里那间宅子了,两口子还没在长安府里开杂货铺,就看上那宅子。后来又安排他外孙张立跟着他学杀猪卖肉,他也拒绝了。再后来大女儿找上门想买张桃花煮血旺那点手艺。 其实就那点手艺,一学就会,可肯动脑子的人肯定能琢磨出来的。如果她找张桃花,张桃花看他面子也会给,可她找了他,所以吴桐生拒绝了此事。 因为张桃花住在偏院。一住好多年,鸡毛蒜皮的小事积攒起来就成了仇恨,如今吴桐生也是挑开来说了,“过几天你让张立来学杀猪吧,住的房子我给他找。不过,前提是,你要把别人的宅子还回去。我吴桐生租房子给张桃花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我看她顺眼,也用不着别人感谢。” “那什么大哥,我更高攀不上。” 吴桐生拒绝房元德的谢意,也拒绝了攀上房府这棵大树,他对站在旁边的房译文道:“译文想见吴爷爷了,就来梧桐巷子里来看我,吴家的门都向你开着,隔壁那小院也给你们一家留着。” 直到他也死了,他才会把那宅子交出去。 吴桐生说完这些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浑浑噩噩的回到梧桐巷子里,他钻进偏院之中,望着那口井,他也想跳下去一了白了算了。可靠近那井边,想起隔了一堵墙之后还有一堆乱石,还有泥土,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处理。吴桐生又不想死了,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想起那个怕阳光的张桃花,他也会存钱的,他有一天也会很有钱的。 虽然张桃花病了,可能不回来了。可他要攒钱,也许有一天张桃花又回来了呢。 吴家院子里呯呯嘭嘭的又是一夜,第二天,天还未亮,吴桐生顶着黑圆圈,满脸疲惫又去菜市场杀猪卖肉了。不过从这一天开始,吴桐生是菜市场里出了名的抠门,大女儿女婿送儿子张立来拜师,红封,礼物一样都不能少,有人在他那里讨猪血旺,他也收钱了。 范婆子是他老邻居,经常照顾他生意,少给了一文钱,第二次见面吴桐生就对她要账了。范婆子笑他,“吴书生,掉钱眼里了?” “要存钱给媳妇治病。”吴桐生说。 只是这张桃花一走,吴桐生媳妇是谁,那媳妇又在哪儿,没人知道过,反正别人问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他都道:“要存钱给媳妇治病。” 其实这明白人 分卷阅读38 只有一个,房元德听说的时候,他知道情敌心不死。可他字据在手了,他怕谁。 吴桐生也是另类的提醒房元德要对张桃花好,要治好她的病,否则还有他呢。这两人暗中较量,可惜后来谁输谁赢,谁知道呢? 张桃花知道吴桐生回到了菜市场继续卖猪肉还收了吴秀玉的长子张立为徒,已经是好几天的事了。 此时自吴桐生离开之后,张桃花只一个眼神房元德把他和吴桐生的谈话内容都说了,重点是,“你待她不好。” “他把你交给我了。”房元德说,他在房译文那怪异的眼神脸不红心不跳的把房译文的手和张桃花的手都握在手里,“我们一起把闻人找回来好吗?” 找儿子,张桃花不能拒绝。 而房译文简直惊呆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爷爷没死,父亲也没死,那里刘叔和母亲?房译文顿觉有些不妙。 可他只字未提。 等张桃花的病情稳定下来,房元德让房译文撑伞,他背着张桃花到马车,回房府了。 没多久房元德与张桃花隔了二十几年团聚,感情依然如胶似漆的八卦就传开了。 房大人亲自给夫人炖鸡汤,房大人伺候夫人梳妆,给她画眉,房大人背着夫人走过了三道田埂……还有很与大胜村有关的消息。 与房大人有关系的张家杂货铺也火了,吴秀玉听吴桐生说起张桃花喜欢穿一身碎花的款式,杂货铺里卖碎花布卖火了,很快金银首饰店的金钗也卖火了。 房元德为此还笑说,他应该申请专利,可张桃花懒懒的看他一眼,对于他嘴里经常冒出来奇怪的话,这么多年,她也见怪不怪了。 但那些事情都发生在半个月之后了,那时候房元德又恢复到了圣前独一无二的荣宠了。而此时,不,应该说是今天早朝的时候,闻正音一封折子又把房元德告了,“有房家外戚打着房元德的名声草菅人命。” 可皇上没有追究,而是问起房元德病情。 房大人抱病在身在家修养,不能上朝却带着夫人去了大胜村就这么暴露了。闻正音作为房元德,死对头,当然恶意揣测,房首辅曾为帝师,这是倚老卖老了,一点都不把皇上体恤他,让他在府上养病放在眼里。 不过那帝师两个字出口,满朝文武才想到,是啊,房首辅还是帝师。 好坏都让闻正音这个没脑子的说完了,前面还上奏折掺了人家一本,不论何时不留余力打压对方。 都是太惯着他了,皇上叹息,“首辅乃国之支柱,病好了就来上朝。” 是人都知道房大人明日继在殿外打架之后,又可以回朝了。自有人会把这消息传到房元德耳朵里去。 而闻正音的公主府上,驸马突然搬回去住,可隔了一天又是夜不归宿,或者又宿在书房了。也不知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驸马与公主不和。 一直以来闻正音仗着娶了当今皇上一母同胞妹妹长乐公主为妻,一直倍受皇上信任。现在传出驸马与公主不和,今日殿上皇上完全没采用闻正音的话,引来众多猜忌此时下了朝,往日那些同袍都刻意远离了闻正音一些,这个就是靠公主上位,目不识丁的莽夫。 不过说闻正音目不识丁是严重了,没见上折子都是出自他手,只是那一手字不是很好看而已。而且他也不喜欢当众读书写字,被文臣之首房首辅攻击莽夫,目不识丁,以讹传讹在被黑的过分了。 此时闻正音是武将之收,脸色又不太好,没人愿意跟他走近,他就一人走前面,对不理他的人,他也置之不理,拂袖而去。 走在长长的巷道之中,一个人的孤独,只有闻正音或者说房闻人自己懂。 一位大人疾步追了上来,闻正音瞄了一眼是个五品的文臣,还是闲职,他不算搭理,可人家是专门找他的,那恳求的模样,让闻正音想笑。只见那五品官道:“将军,房大人堪称我辈典范,求你不要故意抹黑……” 闻正音冷笑,“呵。” 他只是甩了下衣袖转身要走,没想到那位大人那么弱,摔倒了,还抱着头怕他这个莽夫打人。不过他没多看他一眼离开了。只是背着那人的时候,那眼神有点冷,他这莽夫没记错的话,那是宫中最近上位的某位最新宠旁支。 按照闻正音那脾气,今日是不可能在去办公了。只是刚回到公主府的时候,闻正音又听说公主进宫了,两位公子和小姐在夫子那里进学他干脆去看看孩子们读书。 房元德收到宫中的消息皱了皱眉头,他们一家正在桃源吃饭,有了房译文在,房元德特意吩咐厨房做了许多好吃的。张桃花就坐在旁边给房译文夹菜,她看见梅万全进来小声给方元德说了什么,就见他锁眉不展,张桃花给他添了一块肉,问道:“怎么了?” 难道是与找儿子有关? 房元德对梅万全道:“没事,你让他回去。我今日不见客。” 而后又对张桃花道:“府里来了无关紧要的客人,吃饭。译文要多吃一点才能长高,多吃点。” b 分卷阅读39 r   ☆、第二十章 房译文第一次与房元德一起吃饭,有些紧张。 只“嗯”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作为这府里的一位“小公子”,进府的时候下人没什么眼色,也不打招呼,还让房元德亲口介绍了,梅夫人带着两个妹妹来见礼,从大胜村折腾回来已经大半夜了,惊动了整个房府,房阿艺被梅二娘子从被窝里拽出来一直都在哭,这顿晚宴也摆在了桃源里,可这气氛怎么看,怎么诡异。 房译文高高瘦瘦的,虽让张桃花安排去学了劳什子厨子,可那满身的书生气不像房闻人,倒有几分肖房元德,只是脸皮子薄了,见着人多手足无错。和房元德记忆里房闻人不同,那小子又高又壮,他都以为不是个读书的料,偏偏上学儿子比老子还厉害。 想到今晚房府里的诡异气氛,房元德揉了揉脑门,“译文住进来了就好了。” 有人给房译文下马威,或者说对她村妇不服。 自己男人张桃花还能不知道他言下之意,当下摇头道:“有些事不是能逃避的?” “那你管理后宅。”房元德说,没等张桃花拒绝,他又道:“就算没有字据,你为了译文,为了小月他们,这家里你说了算,他们日子会好过很多。据我所知,他们两口子老实善良的很……” 张桃花点了点头。 房译文见她转身就走,吓得唤了一声,“奶奶。” “就去换身衣裳,奶奶送你去休息。” “恩。” 张桃花进屋之前看了房元德一眼,那意思孙儿的院子你要安排好了。房元德笑了一下,没理会她。等张桃花换了衣裳,把头上的金钗取了下来,拉着房译文出门,“趁着我身子还好,我去把译文住的地方安顿下来。” 房元德示意苏冷秋带人过去。 等两人消失门外房元德头疼的揉了揉头。 晋江暗搓搓出声了,“你想知道桃花在想什么吗?” “她不会离开我。” 没等晋江反应,他又补了一句话,“至少最近不会离开我。”张桃花是个重情义的人,不论过去的夫妻情分,还是替她找回孙子,甚至寻找儿子,她都是记恩的。 “……” 等了一会儿没下文了晋江提醒道:“女主好感值+1。” 之后晋江就匿了。 房府不是什么有根底的大户,可也不是一点规矩都没有的人家。 张桃花离开后,房元德扯响了桃源里的金玲,整个房府都被惊动,苏冷秋下意识就往桃源方向看,张桃花把房译文的被子铺好,又检查了下门窗,对苏冷秋道:“他肯定是找别人。”这个他自然是老爷了。 苏冷秋点头又听夫人道:“房大牛办事我还是信的过的,就是……有时候见着美人就心软。”比如梅香玉。 要是那个时候没娶她多好,是妻子也不是妻子?这关系弄的?不过为了孙儿,为了杜小月两口子,张桃花想了想,这后宅她管了,还是管了。 至少让他们日子好过一点。 房译文看过来,张桃花示意他坐下说,“奶奶回房府已经弄得满城风雨了,再加上我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码头上那血旺铺子肯定开不下去了,这些零零碎碎的。又有大胜村一行,你吴爷爷新收了徒弟,他再许诺梧桐巷子里的宅子我们还能回去住,可架不住那些人的闲言闲语,你吴爷爷没了我们,也不可能再与他大女儿弄僵了不是? 房府这边问题很复杂,梅夫人你见了叫梅姨就是了,听你爷爷说她是个好人,见她也慈眉善目的,她不会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剩下就是你小叔和小姑姑你要好好和他们相处,其他的,你不用管他们。若有万一呢,译文,你有奶奶给你撑腰,别怕。不论我们在不在房府那些都是你……姓房的都是你爷爷,他要是不顾着你,我打断他腿。说来说去,他房元德还是我张家人,不信我管不了,还能翻了天了。 ……唉,这房府……总之是一团乱,你不要掺合进去就是了。住在房府里你要注意安全,谨言慎行,大户人家不向小门小户,你爷爷为当朝首辅,有好多人盯着,我们也不给他添乱。” “这当官的一出事,就搭上一家子,为了他,为了我们……”张桃花叹气,“为了你那爷爷的面子我们也不能立刻回去。” 房译文在一边听着,“那爹还真的活着吗?” 那母亲又要怎么办? 刘叔又要怎么办? 绕来绕去都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张桃花也不知道房元德怎么肯定房闻人还活着的,不过她能从孙儿的眼神里知道孙儿在想什么? 二十几年物是人非。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娘是你奶奶的女儿,你刘叔是你奶奶的女婿,你娘跟着奶奶吃了很多苦,你要孝顺她,知道吗?” “那爹呢?要是爹还没娶媳妇……” “要是他还没娶媳妇,他就是个没出息的,他也配不上你娘了。”心都是偏的,可 分卷阅读40 儿子三十多岁还娶不上媳妇,那真的就是有问题了。 杜小月出嫁,儿子活着却失踪那么多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比如…… 这边房译文为亲娘着急上了,那边刘家也炸了锅。 没想到刘根生这个老实人天上掉馅饼砸中了,当朝首辅大人成了他岳父。刘家人开始巴结的巴结,酸的酸。当初老太太看刘根生都入赘张家了,还分给他一套偏房就是偏心。但张桃花那嘴巴子利索了一点,人还不错。老太太常去梧桐巷子里看儿子,自然知道那家是个什么情况。 一个女人一辈子嫁了人,但凡有点依靠哪会抛头露面还整天和码头上那一帮子糙汉子打交道。老大老。二都在怂恿刘根生赶紧回去认亲,就连刘根生都坐不住了。那房元德回码头回梧桐巷子里的事,他都打听过了,是真的。 老太太却坐在院门口守着就怕刘根生一时着急跑房府外面自投罗网了。 对杜小月两口子苦口婆心劝道:“你娘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她会想着你们的,有好事还能忘了你们,你们等着就是了。” 如果真有什么,张桃花也不会连累他们这小两口就是了。 “尤其是小月,你肚子大了不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你为你娘想想,你娘多宝贝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多伤心。” 杜小月想起婆婆念念叨叨的都是孩子重要,她低下了头。 虽然房闻人走了那么多年了,可婆婆对她真比亲女儿还好,什么都念着她,这次一这么大的事都独自担下来了。对于公公派人劫杀他们,她现在想起来都浑身发抖。 刘根生发现杜小月有点不对,他靠近她,把人拥在怀里,“别怕。” “以后我们对婆婆好一点。” “好,听你的。” 不过刘根生私下决定,他不放心,有亲娘在院门口守着,他有空还是会房府去看看。 房府中明雨院种。 做女人都不容易,张桃花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对儿媳杜小月好,因为男婚女嫁真的不能回头了。 女儿就女儿罢,她会对她比儿子还好。 这边安顿好孙儿,张桃花要人过来伺候,苏冷秋道:“夫人,老爷还不是最疼你的。”她往那窗下瞧一眼,张桃花看过去,果然丫鬟小厮都备好了。 而后苏冷秋又补了一句,“小姐和姑爷的住所,老爷都让人安排好了。等老爷得空又去把人接回来就是了。” 小姐?姑爷? 张桃花点点头。 就这么定了。 杜小月是她张桃花的女儿。 张桃花带着苏冷秋回桃源的时候,听见那廊下几个嘴碎的在那闲言闲语的,她多站了会儿,那些几个青衣仆人撞见她,转身就走了。 不过,闻正音要倒霉了。 张桃花皱了皱眉头,确定是与老爷无关的,她带着苏冷秋回屋,苏冷秋掌着灯,回到桃源里的时候,正月黑风高,月亮都躲进云层里去了。房门口还挂着两个灯笼,还没靠近芍药和茯苓两个丫头靠过来,行了礼,“夫人。” 两人行礼把张桃花迎进屋里。 昏黄的烛光下,房元德正在看公文,不远处也点着灯笼,可整体来说整间书房没有往日夜晚亮堂。 而张桃花惧怕阳光之后,好像成了夜猫子,这夜里精神倍棒,视力还挺好。她看过去时,房元德正好抬头。不过她站在门外也发现事有不对。 只见房元德双眉愁云惨雾,他发现张桃花已回来时,脸上已是笑颜,放下手里公文道:“夫人饿了没,让厨房再做点宵夜。”。 张桃花心里一突,却道:“也好。” 以前没得吃,倒是节省,现在有的吃了,张桃花自然不会亏待了自己,在房译文那院子忙了一通,好像又饿了。她进屋坐在榻上,这里比外面廊下还凉,才注意冰盆换过,满满的一盆,白白的印着屋里灯火的倒影。 顺势往那一躺,芍药和苏冷秋去了厨房,茯苓留在张桃花身边给她扇扇子。 屋里的气氛有点怪异,张桃花侧头看了房元德好几眼,房元德也盯着她,一直看,一直看。 过了半响,眼见着苏冷秋与芍药给端夜宵,张桃花体谅小丫头辛苦了,不用她们伺候,让她们下去了。以她那个过去和炮仗差不多的性子,现在磨平了一些轮角还是比不过房元德,她把捡了几样房元德最爱吃的点心, “我就是觉得我也不是坏人,怎么有人就总想弄死我?” “……” 官场之事勾心斗角,可论心眼张桃花比不上房元德,她问,“……是闻正音?” 房元德摇头。 突然又想起什么,他道:“夫人,有空见见这位将军?” 姓闻,他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而宫中传出驸马与公主不和,皇帝有动闻正音的意思,房元德作为老对头他没什么可高兴的,只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像他这些年尽量避风头了, 分卷阅读41 甚至错过了一些为民生计的好事,就是怕惹怒了上面那位,可那位最近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房元德复又叹道:“边关又要起战事了。” ☆、第二十一章 “要打仗了?”张桃花问完才觉的不对,房大牛是个文臣打什么仗,“是闻正音?闻大将军要打仗了啊。” 张桃花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思,回桃源的时候还听人说闻正音要倒霉了呢,“不是说他风头正盛,连你都忌惮他吗?” 她白了房元德一眼,“你好像明天要上朝?” 卯时就要出门了,这都快寅时了还不休息,“有心思操心别人,还不如顾着自己?” 心疼人,话也说的这么难听,还不是刀子嘴豆腐心。 不过告诉她闻正音出自她弄错了的那个温家,她会怎么样?想想张桃花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房元德想还是算了,等他确定闻正音身份的时候再说。 被皇帝盯着的两个人,查是不能光明正大的查了,老家那边也不能再派人去,还要想别的办法才是。但是想到闻正音有可能是房闻人,见着桃花的态度怎么有点暗爽呢。 房元德勾了起唇角笑了一下。 张桃花眼一瞪,“想什么坏主意?” “其实姓闻的只要不傻,他手握兵权哪有什么好怕的。”只有他这种文臣眼见位高权重,实际上命都握在别人手里。这种感觉可真不好,房元德对张桃花道:“夫人,你男人位高权重,想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 “恩。”说完,他还对张桃花眨眨眼。 张桃花坐起身挺直了腰杆,伸手就抚了抚头上的发饰,才发现金钗已经取下来了,她道:“管家,就要有钱啊!” “有钱的家好当,没钱的家……” 她才不干。 不是房元德她还想不到这茬了,“偌大一个房府,钱呢?我当家……有道是巧妇……”说到钱,张桃花更有精神了,她使劲想下面那个词儿,房元德接过话,“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笑。 转身从暗格里找出一串钥匙送到张桃花面前,“以前让夫人愁白了好多头发,现在怎么可能还让夫人为了银子发愁。房家的公账被梅香玉安排给梅二娘子管着,明天我就让她把账本和库房的钥匙送过来。至于这个呢。” 他把钥匙交给张桃花,“这是我攒下的私房钱,是给你的钱,也就是你的钱了。” 房元德一句一句的说的张桃花眉开眼笑,也没介意房元德抓着她的手了。她道:“有多少?” 房元德摇了摇头。 没有?张桃花脸色一黑,房元德赶紧解释道:“都是朋友之间送的礼,还有些合作分红。不论是香玉还是梅二娘子吃穿用度也没缺过我的。财务都是梅万全负责入账的,我没算过,现在不知道有多少钱了?” “大概有多少?”张桃花问,而房元德还没回答,她又道:“财务怎么能这样大意呢?” 也不是张桃花不信任梅万全,或者说财务都要亲力亲为,只是这丢在一边就不管,千里之提毁于蚁穴。多少家破人亡都是当家的没长心眼呀。 张桃花不赞同的看着房元德没出声,姓房的顿觉不妙,赶紧带人去数钱。 媳妇最爱数钱了,他知道的。 “走,走,我带你看看你的私房钱去。这钱,以后就是你的了,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桃源算是众多宅院之一,张桃花以为房元德的小金库肯定在正房,也就是他有时候待客,办公,睡觉的东院之一的朝夕院,没想到房大人直接带她去了后面。而桃源在张桃花住进来之前,这里可是除了房元德之外没人进来过的地方。 当然,那个没人是指女眷,也就是梅香玉一干人等。 进入后院,跨进侧厅,空落落的根本没什么人气。 张桃花打量了一圈,和前院差不多,但没有房元德书房那种别致,也没有那种张氏那种别扭风格。 “这是正常人住的地方?”张桃花问,房元德“恩”了一声,已触碰到柱子上的机关,打开了暗格。又拿出火折子把屋里的蜡烛都点上,才打着灯笼领路,让张桃花跟上。 张桃花夜视能力非常好,一眼就见着那暗室里有很多箱笼上着大锁,旁边还有放置物品架子,没有房元德的藏书阁的架子高,进门处就散落了几卷画轴。 张桃花想也不想,一脚就给踹了。 画轴咕噜噜滚到房元德脚下。 房元德听见声音借着光低头来看,见着是某某大臣送的古画,皱了皱眉头。不过,他也懒得伸手去捡,直接转身往前走。 张桃花见着他的反应,无心问,“是什么东西啊?到处乱扔,也不怕洛脚。圆不溜秋的,拌着了最容易摔跤了。” “那是古画。” 房元德想了想,“好像是范曾还是苏离的画,光线暗了,上了年纪,我也没太看清。反正就是那些人送的礼吧,不是价值连 分卷阅读42 城的东西……” 范曾?苏离? 还不是价值连城? 张桃花懵了,姓房的,你个败家子。 范曾和苏离的画轴怎么可以扔在地上呢? 就连她这个混迹码头的村妇的都知道那两位大人的画,老值钱了。 范曾和苏离都是前朝之前有名的画家,用张桃花的观念就是,那两位大人随便画幅画够她奋斗一辈子了。而房元德来看,五六品的官,会画点画就得瑟上天了。才保存四五十年历史的画,才死去十几年的人,他们的作品根本不算古董。只不过皇帝待见,下面的人追捧而已。 这几幅画还是他扔在地上的,当时他正生气。 那些个自称门生,徒弟的人送几幅画就想他做人情了。 屁! 要是他会作画,一直为官到告老还乡的时候,他的画价格是他们的几倍,几十倍。 少师,帝师,堂堂一品大员! 他的字价值千金。 而他后面张桃花捡起地上的画,对着房元德就开始骂,擦了擦画上的灰尘,心疼的不得了。 “书斋里喊价一千两一幅范曾和苏离的画,那是骗人的。最出名,最有收藏价值的也就不出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银子,顶天了。” 那都是因为小皇帝刚登基不久,少不懂事,在朝堂一通彩虹屁吹出来的。 房元德只是解释一下而已,然而他犯了一个大错,“只是三百两银子而已?只是三百两,你知道三百两有多少吗?” 她攒了半辈子都没那么见过多钱。 房元德沉默。 张桃花把地上的画全部捡起来,拾掇了一下。 然后接着光扑在箱笼上查看。 过了半响,张桃花还在一张一张的欣赏。房元德拨弄了下灯笼里的灯芯,让光亮大一点。 “看好了吗?”他问。 张桃花摇头。 , “要不看点别的吧?” 苏离画的就是一只公鸡啊! 一只鸡有什么好看的? 张桃花吹了吹画上根本没有的灰尘,盯着鸡屁股又看了看,“我怎么看来看去都是一只鸡啊?” 本来就是鸡。 房元德正要搭话,张桃花指着那题字,“红凤!” “哈哈……” 原谅房元德,他真的很想忍的,但他忍不住,还是笑了。 张桃花脸黑。 “这本来就是一只鸡,苏大人家的大公鸡叫红凤。”他以为张桃花可能转不过弯来,没想到张桃花吐槽道:“皇帝放屁都是香的。” “话糙理不糙,有的时候是这个理。”也有列外的时候,暂且不提,只听房元德笑谈:“夫人,你要是拿为夫的字去卖,不多。咱们搞饥饿营销,一个月一个字,保证房首辅与帝师这五个字让那个字价值千金。” 张桃花没吱声。 “恩?你信与不信?” 张桃花还是没吱声,不过她收起画,利索了很多,那不时扫过房元德的眼神,亮的在发光。她心里却算计着,这不靠谱的东西还是早换成银子实在。 “女主好感值+1。” 突然收到晋江的提醒,房元德那笑意还僵在脸上。 见张桃花转移了注意力,“夫人可以随便看看。” 不用房元德说,价值三百两的画扔在地上,这屋里肯定有更值钱的东西。折腾了好几把钥匙才打开一个箱笼,一眼看去全是黄灿灿的金锭子,每个差不多二十两大小。结果开了一个又一个箱笼还是黄金。 房元德箱子里珍藏的东西都是黄金。 俗,真俗! 不过张桃花喜欢。 张桃花心里欢喜了,看房元德顺眼了很多,“这些都是我的。” “恩”,房元德点头。 他收到女主好感值也是非常高兴的,嘴角差点咧到耳根了。不过,很快张桃花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你笑的那么猴精,我觉得你不怀好意?” “哪有,你冤枉我了。” 女主好感值+1+1刚好+6就没了,距离给房阿珏治病还差那么一点,“夫人,要不我们再看看别的?” 张桃花数了一遍箱笼的数量,“不看了,既然你说了都是我的,我还怕它们跑了不成。” 她收好钥匙,站起身准备回去了。 张桃花生病了,白天睡大觉,夜里精神的很。可房元德没病,“天晚了,回去睡了。” 她歇下,房元德为了爬床,也一定歇下了。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房元德跟张桃花照亮,两人边走边聊。 “你那么多私房钱,是不是收了贿赂?” “这是礼尚往来。” “那你两袖清风,还礼尚往来,就存这么多了?”那当官的,黑良心。 “不,是他们礼尚,我不往来的。这些礼物都是别 分卷阅读43 人求我办事的时候送的。” “那你怎么办事?” “公事公办。” 等到踏进屋里,伺候张桃花的芍药与苏冷秋都等在那里了。房元德要上朝,她们作为这个院子里的丫鬟自然要侍候在旁。 张桃花打着哈欠,躺回榻上。 她才不和房元德挤一张床,张桃花道:“你上床眯一会儿,外面让梅万全他们准备好候着就是了。” “不了。” ☆、第二十二章 对于房元德的回答,张桃花有点诧异,又看了他一眼。房元德一脚都要跨出门了,背着她都能感受到张桃花一双眼睛落在自己的脊梁上。他顿了顿,回首又坐在张桃花身边,伸手要抓住张桃花的手,不过被张桃花躲开了。 她的眼里是质问与失望。 房元德抿了抿唇,像是在考虑怎么和张桃花解释。张桃花也不是傻的,芍药她们来伺候他准备上朝了。可毕竟还没到时候,按张桃花说的让梅万全他们准备等着还能省下半个时辰的时间。 可系统的事让房元德无法开口,而提起梅香玉,梅二娘子的事,他更觉得对张桃花有愧。 不过…… “要觉得说出来我会生气,那你干脆别说了。大清早的,我也不想添堵。”论了解,有谁比的过张桃花,只是二十多年过去了,张桃花自己也拿不准。她说完侧躺在榻上,背对着房元德。房元德此时却开口了,“桃花?”他轻轻唤她。 “得了,进府几天我算是明白了,叫我桃花就没好事,叫我夫人你就在讨好我。” “……” “滚吧,滚吧,麻溜的滚。” 末了她又添了一句,“是看梅香玉还是看小妾?去罢,去罢。” “我去梅二娘子那里把房府账务之类的交代一声。” 至于交代什么,一个小妾主持后宅,张桃花也知道这事凭她这个村妇出马,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所以什么事还能比姓房的亲自出马来的容易。不过她预感此时还没完。 接下来就听房元德说了,“除此之外,我去看看阿珏。” 听见叹息之后,又是,“这些年他们母子受我连累,我是有责任的,阿珏能够好起来,你也是有功劳的。” 房元德绑定晋江真人游戏系统自然是不能够告诉张桃花的。这些年女主角失踪,缺失。他的好运气消失,越来越倒霉。本来就有人不愿意放过陆家子孙,他的倒霉气场又加分,本人没事,可身边的人却是个杯具。 想想过去,房元德只剩长吁短叹,要是桃花早点回来该多好。 张桃花也知道当官不容易,房府里更是乱七八糟群魔乱舞,她道:“叹什么气,要滚就滚。” “梅先生对我有恩,梅香玉于我是至交好友……” “够了!你娶小妾,别人还能摁着你娶?”张桃花背着他,却没见着房元德还真点了点头。只是催促道:“快走,快走,要准备朝参了。” “夫人,小月他们等我下朝就去接他们过来陪你。”临走的时候,房元德交代道:“译文那酒楼也不用去了,开酒楼不一定要学厨子,那酒楼在李海棠之案的时候袖手旁观,甚至落井下石根本没有结交的必要。” 房译文就拜在酒楼老板之一的厨子手里,可房译文出事明明是被指派进入李海棠房间的竟然一个愿意替他作证的人都没有,那是上面打过招呼了。 他们选择了别人,现在房译文身后有房府了,自然也是站在了房府对立面没有任何情义可言。而张桃花心善,总是记着别人的好,恶人他做好了。 房元德自然不会把黑暗面破开摆在张桃花面前,坏她心情。他作为张桃花的男人,只要说了一个不大不小,不天地不容的要求,她会听她的。 张桃花转头看了他一眼,“恩”一声,不过她对接杜小月两口子的事上面提出了不同看法,“你忙的很,让译文带着房府的人过去接人就是了。” 刘家大宅子,不是只有刘根生一户,堂堂一品大员还是别去给他们脸上贴金了,对那亲家适当照顾就是了。一窝窝的刘氏子嗣,哪里顾得上来。 房元德也知道张桃花有别的打算,应了一声。从旁边拿过衫子给张桃花盖了薄薄一层,“天虽热,但早上凉,盖盖肚子。我不在府里,想吃什么就让厨房做,想干啥就干啥,有我给撑腰呢。” 张桃花没应声,不过她没反对,就是答应了。 房元德满意的出门,“下了朝回来看你。” 张桃花无聊的拍拍床榻,想起什么,突然道:“不准shui小妾。” 房元德回首盯着她看。 “至少在我是房夫人的时候不准碰别的女人。” “知道了。”房元德笑。 其实至始至终,他都没碰过别的女人。 从遇上那个张口就来三从四德是狗屁的女孩子,他就爱上她了。 等了这么多年,有怨,有爱,他 分卷阅读44 们还是从前的他们。 “桃花,我们会回到过去的。”房元德低语道,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扩大。 从来都不是感天动地,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爱情,他们只是夫妻,只是两口子,只是入赘了一个醋缸家而已。也许是心情,办事都很顺利。房元德去嫣然院的时候,金兰,金玉侍候在旁。听说阿珏最近换了药方,病情稳定了。他去的时候,房阿珏正在熟睡,金兰要叫醒他,被房元德阻止了。他只是来看看房阿珏的“病情”在他用系统开挂以后,有效果没有。 不过进屋见着那白皙透明的人儿躺在床上,脸色有了几分红润,看来还是有效果的。 那些私房钱,不,确切的说是那几箱金子让女主好感值直接+5,再之前+1,全部算下来,就是+6。算上用的,还差2分,就要到10了。 房元德把女主好感值全部换成健康值送了出去,问了下金兰关于三爷和梅夫人的事就离开了。梅香玉能把在佛堂念经吃素的劲儿转移到房阿珏身上,对于房元德来说也是略感欣慰。加上房府收支账本交到张桃花手上。他感觉剩下的2分也快了,今天之内,房阿珏的事可能就要告一段落了。 不过,房元德想的太美,张桃花接手房府的时候,不止没有积分,还收到了负分,与他上交私房钱的待遇截然不同。而他让梅圆圆交出房府后宅的管理权也碰了壁。 梅万全没收到张桃花让他准备好在外等着的消息,不过他虽是梅家家仆之子,这么多年都是跟着房元德过来的,自然与房老爷之间非常有默契。 天不明地不亮的时候,树上的鸟儿都还在休息。 整个房府除了桃源经常灯火通明到天明,北院之一的艳仪院突然亮了灯,像是有人惊慌失措碰到了什么被打翻了。接着安静了一会儿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苦苦哀求,闻者伤心,可当事人却是没有丝毫心软的心思。 没多久屋里传来小女孩的哭声。 梅万全守在院门口皱了皱眉头。 屋里房元德坐在椅子上,头疼的揉了揉脑门。 梅二娘子会哭会闹还会演戏,房元德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女人的是什么样的人,他早就看穿了。当初不是见着古代没有人流技术,孩子也是一条人命,再加上房府又人丁单薄,还有一厢情愿,我就是好人标签的梅香玉给贴身丫鬟做主,这女人早就不在房府了。 他头疼的是阿艺。 可怜的阿艺成了梅圆圆的保护伞。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房元德也心疼,还是一个娃娃呀。 梅二娘子又要有动作,房元德警告道:“你再掐她一次试试?” 刚刚他只是疏忽了而已,哪会让她第二次得逞。 他又对房阿艺说道:“阿艺,你过来。” 房阿艺看了看娘亲,又看看爹,怯怯的站在原地。 娘说她哭的时候,她也一定要哭。她不能离开娘的身边,她们母子是相依为命存在的,少了谁,谁都在这吃人的房府里活不下去。 可是,她看看房元德,那是爹爹呀。 那个给她带糖果,给她零花钱,教她读书写字的爹爹。 房元德盯着梅二娘子,梅圆圆只能低着头擦眼泪。 她处心积虑做了坏人,在房府一点话语权都没有,为房府上上下下操着心,还不如佛堂里吃斋念佛不问事事的梅香玉,和房元德比,她更差的远了,眼前的男人,他一家之主说一不二的权威根本不容任何人质疑。 不,不。 那是以前。 听说桃源里那个村妇指着他鼻子骂呢,这人还是贴上去。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爷,老爷你要这样对我?”梅圆圆哭。跟着梅香玉嫁给眼前的男人,掌握房府后宅财务是她唯一的仰仗了,“你怎么什么都顾着那个女人,什么都要从我身边拿走?” “房府的财务在谁手上都是一样的,不会亏待了你们母子。难道你还认为我房元德会缺你吃缺你穿不成。” 桃花虽然是爱吃醋,说话也狠,但是她不是一个不给别人生路的人。 也许该把人送走。 当着孩子面,房元德也不好说。在张桃花还没回来之前,他想的是等房阿艺长大了以后,让梅二娘子跟着女儿过日子就是了。分出房府,就与他无关了。现在这样闹,房元德又在反思,当初他是不是又做错了。 这时房阿艺走到房元德身边拉着他的手,“爹爹,爹爹,你让娘当家好不好?” 房元德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房阿艺快哭了,“你就不能宠着娘,是不是那个院子里的村妇给你吹枕头风了?” 孩子的话让房元德脸色有些冷,他道:“我的家只有我妻子才能管。” “以前桃花不在,辛苦你了。”他这话是对梅圆圆说的,梅圆圆抬头看着他,房元德道:“既然她回来,我的一切都会交到我家的桃花手里。” 而你不算房家人。 作者有话要说:  浪几天,说不 分卷阅读45 定下次完结了 ☆、第二十三章 梅圆圆脸色一白,她嘴里虽然不屑桃源里住着那个村妇,可是心里却对她嫉妒的要死。明明“死了”的人了,为什么要回来。她对她那个娘家的人也恨之入骨,要是早知道因为那个酒楼里一个厨子,会回来一个村妇夺走她的一切,她会把人弄出来的。 可多半她也明白,她让她们死了一次,可能也会忍不住让她们死第二次。 只是现在张氏已经回来了,阿艺还在房元德面前这么说,她可以预见房元德对她到底有多不满。 “呵呵。”她只有苦笑,抬头对上房元德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心尖一颤。梅圆圆抬头看向他,那句不要抢走我女儿,她说不出口。 她知道,说出口了,可能会成真,自己不提,也许就是想多了。最后她只道:“我就剩下阿艺了。” 梅圆圆哭。 房元德伸手抱着阿艺,紧了一点,“你若是……” 在作妖,我真什么都干的出来的。 可惜后面的话房元德还没说出来,院门口传来梅万全的声音,“夫人,夫人,天还没亮,你小心点看路。” 刚开始房元德以为是张桃花来了,在他心里能称夫人的就是她了,可而后他又觉得不对,他是从桃源过来的,桃花不可能前后脚跟过来的。 果然听着脚步声,进来的人是梅香玉与她的贴身侍女银珠,银环。 见到她人进来,房元德微笑,“香玉来的正好……阿珏病情虽好转了,我还是总觉得他院里少了些人气,阿艺乖巧又懂事,阿珏也喜欢她,你就带在身边,让他们两兄妹多亲近亲近。阿珏好点了,你也让他教教阿艺读书写字。” “老爷?”梅圆圆话里带着绝望,眼泪哗啦啦的流。 房元德不为所动,“也许大夫人那里更好一点,桃花最喜欢活泼可爱的孩子?” 梅圆圆闭嘴,梅香玉张了张嘴,啥都没有说。这变相就是把子女交给正室了,她这个正室? 梅香玉看了梅圆圆一眼,见着她眼里的威胁,警告,祈求,梅香玉摇头,手里拽紧了念珠,“我带着阿艺,你还有什么挑剔的?” 房元德站在原地没动。 梅香玉又道:“你……妹妹,规矩就是规矩。不该你的东西你不要留着了。” 梅圆圆泣不成声,房阿艺也看出来了,她要跟着大娘了。 娘亲耳提面令的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我不要跟着大娘,我不要跟着大娘……呜呜……” “是不是我哭,我就能不跟着大娘了。” …… 房元德侧开脸去。 闹成这样他不想的,偏偏梅香玉来的正不是时候。他不会让那些魑魅魍魉爬到他妻子的头上去,她的桃花离去这么多年,他们想要回到过去,他的桃花需要在房府里有绝对权威。 这样,桃花才能过上好日子。 房元德不介意养着闲人,不介意别人算计,可这些算计针对他可以,针对张桃花不行。 被他抱着的阿艺挣脱他双手,对他又锤又打,梅圆圆哭,“阿艺,别打你爹,别打你爹……” 房阿艺喊着,“爹爹怎么不爱我?”扑进梅圆圆怀里。梅香玉擦着眼角的泪水,看着房元德,房元德道:“我不看戏,某人有自知之明就别演了?”否则结局更惨。 他没特意压低声音,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听得见。梅圆圆已知无法挽回推开房阿艺教导道:“好好听大娘的话。” 她这里的大娘却是梅香玉,故意恶心那两个人。 梅香玉自从吃斋念佛上瘾以来,一副悲悯,所有人都欠她样子,看不出什么来。当然了这是梅二娘子心目中自家姑娘,而别人眼中梅香玉都是慈眉善目,与世无争,更重要的是本来还个才女。 原本暗示丫鬟找来梅香玉以为可以挽回自身利益,没想到吃了瘪。梅圆圆拿着钥匙从箱子里拿出账本转头说:“账面还要比对一下,财务在库房里。” 房阿艺要上前,梅香玉把她拉住了,“阿艺听话,你还小。”大人的事你不懂。 房元德深吸了一口气,“出来说话。” 房元德与梅圆圆前后脚站在房门口,他回头上下打量着她,“很久没给你大表哥写信了吧?” 他的声音只有两人才能听见,梅圆圆震惊的看向他,手里一摞账本都没拿稳啪的一声掉地上。 房元德抿了抿唇,“为了阿艺,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其实这个女人突然联系奸,夫,那人早就被盯上了,所以信件自然落在了房元德手里。只是梅圆圆信里千叮万嘱咐的她很需要他,或者他身边派过来能信任的人,他还没弄清楚缘由。 看着被敲打的人不知所措,房元德并没有弯腰捡账本,他转身就走。而梅万全在门口望了望屋里,从梅圆圆身边捡起账本就跟上。 老爷不要账本,一句话让底下人查,再做一个 分卷阅读46 ,而他身为管事,有这东西事半功倍。 房元德这次到艳仪院走一趟是失败的,要是有人故意散播出去,也许就是人设崩塌,喜新厌旧。可是为了桃花他不悔,同时发现房阿艺有被梅二娘子带歪了的情况也不算白来。下次好好与香玉说说,阿艺留在她名下吧,孩子都是无辜的。 除非梅圆圆改过自新,他会把孩子还回去。 就这样,房元德走在前面脚下生风,梅万全跟着在后面追,两人要出了房府已到前厅,梅万全追上来道:“老爷,老爷,夫人那里要怎么办?” 他示意着把账本递过去。 好像他叫梅香玉也叫夫人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房元德没接账本,只是考虑了一下,“万全啊,香玉以后一直都叫梅夫人吧。” 而后他重申了下,“包括府里人,都是。” 一会儿梅夫人,一会夫人,对桃花和香玉都不好,这两人从今天起彻底分开来。作为梅家仆人之子,梅万全对梅香玉这位梅家嫡女的好他看在眼里,梅万全办事可以他也看在眼里。为了不寒这位管事的心,房元德拍拍梅万全的肩膀,“我和香玉的事,论府里最清楚的人,除了梅圆圆就属你了。” 那位是梅香玉贴身侍女,以前从不离身,传话,引荐都避不开她,“梅二娘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你心里有数。有些事,特别是有些人不是护着就可以了。” 眼看梅万全不接这个话题,房元德退而求其次,“你要明白,我视香玉为知己朋友,她父亲与我有恩,不管怎么样我会对她好,不会害她的。然而,张氏是我发妻,说简单点就是我的另一半,如果当年没有分开。她早就是房府名正言顺的夫人,也是主人了。我只想她过的好,而这个好就是她要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好。” “我不允许别人算计她。” “信任你,房府内务帮我整理好,交给我的桃花。”说完他笑了笑,离开了。 不是交给房府的夫人,而是交给他的桃花。 梅万全是这府里老人了,守着小姐出嫁,看着房府这么多年风里浪里过来的。作为房元德信任的人,梅万全心知有愧,不知道什么时候老爷就把他那点心思看通透了。不过是老爷的桃花,是老爷最重要的女人,他吩咐的事,他会办的妥妥贴贴的。 房元德出门去上朝了。 梅万全对了对账本,听小厮来报桃源里的主人刚与小公子吃过早饭,精神还好。他抱着账本去了一趟桃源。 等他后在外面的时候,张桃花正与孙儿房译文说话。问起他睡不睡得好,认床不。 房译文羞涩的道:“孙儿不喜欢她们给我上药。” “啊?”张桃花大概猜到是哪个她们了,“是吗?那你自己和她们说一下?” “说不听。” “那……告诉你爷爷。”张桃花支招道,可她刚说完,房译文正看过来,张桃花一拍额头道:“可是,有事没事找爷爷,好像有什么不对?译文今年多少岁了?” “十五。” “那就是了,有钟意的姑娘就该物色一个了。”说话的不是张桃花,而是被张桃花允许进门的梅万全。他给张桃花和房译文行了礼,“夫人好,小公子好。” 他望着房译文在笑,房译文不好意思的从张桃花身边站起身对着梅万全行了一礼,“梅叔好。” “不敢当。”梅万全谦虚道。房译文却是认真了,“哪有不敢当啊?爷爷昨天在车上就说了,要把你当亲叔叔看。” 梅万全笑脸相迎,老爷还是个狡诈的,平白高了一倍,嘴上却道:“小公子可是记我插话的仇?” “哪有?哪有?”房译文辩解。 而张桃花看出了些更多的东西,“可是有什么讲究?” 她皱了皱眉头。 梅万全却赶紧道:“夫人别想太多了,房家也不需要巴结谁,沾谁的光。而且老爷的性子,夫人你也懂。只是小公子年少,一定要记住不要被有心钻了空子。如果夫人没什么特别交代的话,小公子院里的侍女换了?” “换。”张桃花想着干脆应了一声,“劳烦你给他挑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少年吧?找一家普通的书院,也许他需要陪读。” 房译文在旁边听着要换那些乖巧的侍女还有些不舍,又听奶奶说要他进书院,他不服道:“奶奶,你不是说房家的人识字就好了,又不考取功名,干嘛还要读书?” “识字,识几个字和识一箩筐字是有差别的,这事还要和你爷爷商量一下,你先去刘家把你娘和刘叔接过来再说,你娘怀着身孕呢,接过来好好补一下。” ☆、第二十四章 自从房闻人上京赴考,寻父。一走这么多年,杜小月跟着张桃花就没过个好日子。先前想找个安身立命的地,存了钱盘了铺面,又准备买房子,可是这房子没着落,二胎有了,而房译文也大了。今年十五,明年都十六了。 想着生了孩子要钱,儿子娶媳妇 分卷阅读47 要钱。怀胎六个月了肉腥都没沾上几回。现在房译文出来,撞上姓房的还不算卖良心的。这张桃花日子过的好起来,就惦记着儿媳妇了。 不,现在应该说是女儿。 干女儿,比亲女儿都亲。 梅万全让人准备妥当,派了十几个护卫跟上。 而房译文今日是以为房府小公子的身份回去了,一身白色暗云纹,滚锦边的袍子衬的挺拔,俊俏。张桃花拉着看了又看,“不错,不错,人靠衣装啊。你梅叔比奶奶还会挑呢。” “不是,不是。”梅万全应了两声,而后发现张桃花盯着他看,他解释道:“这是老爷准备给闻人公子的……” 话一出口,梅万全就知坏事。 赶紧住了嘴。 房译文过后才反应过来,“我爹?这衣服十几年了?” “没想到他还有这份心呢?”张桃花多看这衣服两眼,发现身量太对的上了。可那边梅万全就解释了,“老爷当年就盼着你们来呢,不同大小,高矮胖瘦都做了几套。也是下面的人不得劲,在云缝楼给小公子定做的衣服还没好,听梅二娘子院里的人说,就是这两日了,我让人催催。” 关于梅二娘子,房译文还有话想问奶奶呢,可梅叔提起当年的父亲进京一事,奶奶兴致大减。本来都催着出门了,早接了娘亲回来陪奶奶说说话也好。 还好这一大早的,日头不烈。苏冷秋陪在张桃花身边给她撑着伞,本来张桃花不让,太阳还没出来呢。可是苏冷秋不答应。在大胜村那种突然病情加重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一句,“夫人,你总不会是嫌弃我做的不好,要老爷换人吧?”堵住了张桃花的嘴。 房译文又在旁边支持苏冷秋,所以一行人在仆人躲躲闪闪的目光中,张桃花把人送到大门口就回了。 这半天之内就能回来了。 “路上小心点,接了你娘早点回来啊!”张桃花给他告了别,又想起礼物这茬,“译文,别让乱七八糟的人近你身,反正跟我们家杠的,还有算计你刘叔的人,别送礼。” 梅万全在一旁低着头有点好笑,又不敢笑。 这夫人和老爷不愧是一家的啊。交代的话都一模一样,甚至还让人打听了消息之后,备了一份名单。 这方把人送出门,张桃花回桃源睡了一个回笼觉,醒来时候已经不短了。梅万全送了几本厚厚的账本,还有一串房府仓库钥匙到桃源里来。他人就等在院外,有事拉拉金玲就行。 而另一边,梅二娘子待在自己院子里吃饱喝足,等到身边的丫鬟小意从金兰院回来报,房阿艺不吃早饭正在金兰院闹脾气。 梅二娘子弄乱了头发,扯的衣衫不整,弄的自己狼狈不堪,才留下小意在艳仪院里看宅子,自己一个人去了金兰院。而照顾她又照顾房阿艺的小思,除了暗搓搓去把早上艳仪院里发生的事情传出去了。 顺便还动了心思,花了钱财,就盯着桃源院里的人。 只是梅二娘子不知道,过去吃斋念佛的不管事的梅香玉,正等着她送上门。先前房元德从她手里拿走她管理后宅的权利,梅香玉就知道这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 不凑巧的是,今天房阿珏身体状况好了,破天荒的来陪母亲用早饭,这就遇上房阿艺闹脾气了。 房阿艺被娘亲教过,只要娘亲受苦她就哭,她是爹爹唯一的女儿,她哭了爹爹就心疼了。会对娘好一点。可是今天早上她哭没用,她知道爹爹很生气。可爹爹也没骂她。 只是梅姨姨把她接过来干什么,娘不是说抢她的人一定是桃源院里那个村妇?不过她毕竟和娘分开了,出门的时候娘还在哭,为了孝顺娘的方式,梅姨姨又一直对她不错,她就只是哭,只是骂下人而已。 下人都是贱胚子,该骂。 娘说的。 银珠银环劝她,她吃饭,她就骂,什么事鸡蛋里面挑骨头。而金兰陪着房阿珏过来,顺手递给她一些零嘴,房阿艺故意扔了。 金兰倒是没什么,房阿珏脸上不怎么好看,他问梅香玉,“娘,小妹怎么在这儿?” 而梅二娘子不见人影? 更何况傻子都看的出房阿艺在这里添乱,他娘亲可是最喜欢清净的人。 梅香玉在房元德离开之后牵着房阿艺的手不放,把人带回来了。不过从始至终,一踏进金兰院里她就没说过什么话。银环银珠很懂事,该做的都做了,他们没人亏待了房阿艺,至于丫头要闹,梅圆圆迟早要过来的。 这时房阿珏问起,她这个做娘的亲自把艳仪院里重要的事讲了一遍,挥手让银环他们都下去。顺便把房阿艺也带走了,“既然她不饿,先回她房间里练字。” “顺便带她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点心看的上眼的,带去吃。” 房阿珏目送房阿艺等人离开,沉默了下才道:“父亲是要把小妹给你养了?” 说这话他都不相信。 不过梅香玉听见他嘴里的的父亲两个字看了他一眼,房阿珏眼角染上笑意,“娘 分卷阅读48 还会嫁人吗?” 梅香玉垂下双眸看了眼手里的念珠。 当初年少轻狂,何曾想有今日,“他是一个与其他男人不一样的人。”梅香玉不得不承认道:“我输了。” 输的一无所有。 房阿珏笑,轻轻的,只是眼角染上一点点笑意,不过对于熟悉他的人都会知道这是非常少见的了,“输与不输?先不说,娘如果跟着父亲,不再嫁人了也没什么不好。反正那个什么大夫,我反对。另外,现在正主回来了,可父亲有为难过你?或者说桃源院里的人为难过你?” “心里没有爱了,住哪里都是一样的,一样住在房子里而已,那不是家。如果娘有合适的,娘去哪儿我就去哪?不过在这之前,娘还是好好待在房府可好,我们不跟父亲添乱。” 梅香玉像是第一天认识这个儿子一样,抬头瞧着他目不转睛。 房阿珏叹息一声,“我要独立发展,父亲很开明会支持的,你和我留下来,房府里只是多两张嘴,他也不会在意的。”又知当年是谁对?是谁错? 房阿珏也是变相逼梅香玉做选择了。要么安顿下来,住房府里,成为房府名义上的人。要么重新开始,搬出去。对于房阿珏更期待后面那个决定,这样对谁都好。可母亲为了脸面倔犟了半生,他也不会直说出来。 至于房元德对于他的恩,他会记得的,就像他喊他父亲一样,他一辈子都认他这个爹,以后尊敬他,会对他好,会孝顺他。 “可是圆圆她……”梅香玉有些迟疑。 梅圆圆正好过来,她听见屋里安静了还有些奇怪。不过银环她们带着房阿艺去了厨房一趟,两人正好错了。而她还没进门就听见梅香玉的话。 房阿珏却打断梅香玉的话,“谁惹事,谁负责,娘你当人家姐妹,人家当你什么?你还要替她担下来吗?” 梅香玉还要说什么,房阿珏表示,“你们在佛堂的对话我听见了。” 他说的很平静,话里毫无波澜。当年在梅家的时候他还小,可听三哥的只言片语里也知道陆家有多恶心。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娘你不要多想了。房元德还不至于老糊涂。” 这里他没叫那声父亲,而是直呼其名,在房阿珏心目当中,房元德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了?有些事他只是不想知而不知,也可以说是对娘亲为人的信任。 可门外的梅圆圆听不下去了。 她质问道:“房阿珏你什么意思?” “呵,什么意思?”房阿珏冷冰冰的看着她,“谁杀人谁填命,不要想着拉人下水。” “好对付我娘,我会让她死的很惨。不过……” 他打量着梅二娘子,对桃源里那位心存了善意提点道:“某些人要是想动桃源院里的人,我保证他会死的更惨。” “我想梅姨娘是不会想体验父亲的手段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屋里就这三人,没有外人,三人各有心思,各有打算。梅圆圆竟然退走了。 而她走后,梅香玉与房阿珏谁都没提先前的话题。 房元德是否知道当年另有隐情,谁知道呢? 不过那些要对付他的对手,想要他命的人,除了当朝大将军闻正音,其他的不是失踪了,就还是失踪了。 这金兰院里消停下来,那桃源院里张桃花精神不怎么好,懒懒的翻账本让苏冷秋对账。而库房里有银子,有地契,有铺面的文书,她也去瞄了一眼。不过像房元德期待的那样积分+2,没有的事。 “这个家不好管,我一向只喜欢银子,不喜欢读书识字,更不喜欢账本。”张桃花在那里抱怨,芍药与茯苓在一旁给她扇扇子,听了那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夫人可是差不多搬空了库房,还好是银票。 拿银票不累。 苏冷秋一个眼神过去,芍药噤了声,茯苓胆子大一点,“夫人可以找个人帮你看账本?”她的意思是苏冷秋,苏嬷嬷在呢,听说她就是个能干人。 张桃花想了想,杜小月有身孕,女婿大字不识俩,还不如她,孙子要读书,除此之外信任的人。 “房元德,就房元德的了。” “让姓房的看账本,我数钱。” ☆、第二十五章:首辅亡妻回来了(作者有话说) 张桃花惦记着房元德给她做苦力,想着就心里欢喜,有想着孙儿去了刘家接女儿女婿。就怕那刘家三姑六婆的惦记,至于刘家那婆子,那是个要脸的,她倒是放心。 想当初三媒六聘娶女婿,她可没亏待过刘家什么。刘根生当初也是心甘情愿的,这儿媳妇变成了女儿,张桃花想着就长叹了口气。可这进了房府,这大夫人,梅二娘子,什么林姑娘的?这些弯弯娆娆的,哦,也得说一句当初做事聪明。 想到过去,不知不觉的脑海里就晃过吴桐生的身影,起早摸黑,非常勤快,对自己也贴心的好男人。可窗前凉风一吹,又想起那个没良心的,死皮 分卷阅读49 赖脸撒娇诉委屈的样子。总之这辈子也不知欠了谁?亏了谁?也许就是命吧。 “唉……”张桃花叹了口气躺在踏上翻了个身,芍药自觉上前把冰盆放的近了一点。 按照房老爷对夫人得重视,苏姐早就交代了,夫人稍微有点不爽利要放在心上。老爷和小公子一早就出门了,要在半点消息也无。酷爱折腾的北院今日来看热闹的人没有,连来酸的人也没有,不过老爷和公子没回来的事夫人没提,芍药他们更是半个字不提了。 此时夫人不爽利,眼见催厨房的饭食该上了,芍药小心道:“夫人是不是窗前风太凉了?” 张桃花抬头看了芍药一眼,茯苓那丫头聪明,都候在门口,不往这跟前凑,就这芍药啊,傻! 傻人有傻福。 不过他们那点心思她哪里不懂,往事不堪回首,不想了也罢。 张桃花一伸手,芍药上前把人扶起来。 在外人眼里,这进房府没几日,她张桃花山卡拉里头的乡野婆子,这夫人的架子端起来了。 可事实就是张桃花这身子越来越怪异了,白天困乏,提不起劲,还怕晒。晚上跟那夜猫子似的精神头贼好。一问起症状吧,房元德那嘴皮子溜的,就没一句实话。下人们之间倒是传她这病跟房阿珏那病一样害怕光。 只有张桃花知道,她怕的不是光,是太阳。 最怕那太阳晒了,那太阳光照在身上跟下油锅似的,烫,像是要刮掉了一层皮。 这房府就是怪。 房府唯一一个壮男丁怕光,她这个刚进府的夫人也怕光。还有那有些个仆人也是,叫他一身也不应,转个弯就不见了。 房元德和译文出去没回来,她不操心,要是这男人和孙儿都没了。儿子有失踪,她这个做母亲,做奶奶的,也没必要活在这世上。真要轮到那时候,一块去了就是了。 丫头们怕她多想或者说是村妇刁蛮弄出许多是非。她睁只眼闭只眼就是了。 芍药往前凑,张桃花倒是想起一茬 “听说你亲事定下了?” 张桃花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眼睛看着芍药都冒光了。芍药“啊”了一声低下头,左顾而言其他道:“没有,没有的事。哎,哎,夫人到饭点了吃饭,吃饭吧。” 芍药说着匆匆出门让人上饭菜,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溜的贼快。甚至张桃花吃过饭了,芍药这丫头也没影,张桃花摇摇头,得都是她惯的。 只是张桃花不知道,今儿个芍药的大哥从乡来看芍药就说了,只是把家里事一说,让芍药觉得家里揭不开锅了,一家七八口人就只着她这点工钱吃饭,要是再没好转,大哥和爹商量就要卖五妹了,不知那个时候五妹还能不能找个好人家。 所以临别的时候,芍药除了雷打不动的一百八十文钱,还塞给大哥一角银子。 银子对快卖儿卖女的贫苦人家来说是笔不菲的收入,一来二去的,大哥自然知道芍药走了狗屎运被买进房府伺候房夫人了。不止很得夫人张桃花喜欢,还有机会接触房家小公子。这两人年龄大小差不多,芍药要是有那个富贵命被小公子收入房中,对他们家来说都是祖坟上冒青烟,造化大了。 家里定下的那门亲事,大哥做主已经打算要退掉了。换句话说就是没被小公子收入房中,可作为房府在夫人面前说的上话的,大户人家的丫头那也是大大的长面子,今时不同往日了。 芍药对那个懵懵懂懂给她摘野果子,把鱼偷偷挂她窗外的放牛娃还是在意的。大哥一说,芍药当然是拒绝的,不过大哥说婚事稳些日子,甚至是几年芍药也没拒绝。 被买进房府,见了世面,夫人还待她极好,让她回村里再过像母亲一样嫁人生孩子,她也不愿意。 不说别的,挺着个大肚子还被□□个孩子老大不小拉着要吃的,想想芍药就开始掉眼泪。没人的时候就悄悄躲在阴影里哭。 张桃花没见着芍药问了两句,茯苓那嘴甜的心疼姐妹,都帮着芍药说话,不过张桃花从茯苓那里也知道,芍药家就是穷,非常的穷。 不过茯苓没说,张桃花岂有不知道茯苓家里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虽说这朝廷看着天下太平,而京城里更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可有过得去父母哪有舍得卖儿卖女的。她们都是运气好遇上房元德挑人了,换作别人还不知道怎么样。 就像前面的小碧,小绿她们,说起小碧,张桃花问着苏冷秋,“那三个丫头去哪儿了?” “安排在二娘子的院里。”苏冷秋应声,不过张桃花想了想没见着作妖的梅二娘子院里有三个丫头出入啊。 她还想问怎么回事,苏冷秋借着给张桃花准备饭后洗漱跨门而出,刚出门槛梅夫人院里来人把苏冷秋接走了。 临走的时候苏冷秋回头给张桃花支应了一声,拉着茯苓靠边交代了一句,“小心照顾着夫人。” 张桃花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没苏冷秋侍候着,她这个乡下村妇也自在了许多。 房元德出门没说啥,可张桃花 分卷阅读50 知道没什么可为他担心的,天子脚下,姓房都捂不住的事,让张桃花做主也是白搭。所以房元德这摊子事,她一点不担心。空闲了反而想念起码头上的血旺铺子来。 张桃花唠唠叨叨给茯苓说起码头上的事情,说着说着提起梧桐巷子里吴桐生一家子,茯苓心里总觉得不好,要是老爷回来听到还不知怎么想,干脆说起苏冷秋整理账本的事。 茯苓是个聪明的苏冷秋说的都记了个七七八八,张桃花对银子还是感兴趣,谁让她死赚着银子大半生给孙儿也没攒下多少老婆本,手攒着银票就心里热乎。 张桃花上上下下把该注意的考考茯苓,其实就是装面子。而后又数了数银票把银票装小匣子里上锁,藏床头上,后又觉得不保险藏床底下。 那风姿绰约的身子,饱满有肉肉,弯腰都贼费劲,别说钻床底下了。 茯苓忍住笑意,努力憋住笑。 张桃花往床底下钻,里面黑漆漆的,可她视力贼好看见床底下扑了石砖不像梧桐巷子里或者乡下床底下全是老鼠钻的洞。 能看清纹路,还能看清青纹底石头雕刻花纹。 是啊,不一样了。 张桃花抱着匣子从床底想转出来,可退出来比钻进去更费劲,身子扭了扭还是不活泛。 这藏钱不需要搭把手,可床底下黑。 茯苓想着端着烛台上前了些,“夫人需要照亮吗?” “嘿,你个贼丫头,藏钱罐子这事我在行……”没那外人,张桃花和那码头上的血旺铺子的老板娘一个德性。 直爽,直来直去,还像那大户人家说的没教养。 恩,房元德说的是没格调,或者他常说的没拿住那调调。 茯苓“啊”了一声,夫人藏钱的事,就不该往上凑。 茯苓暗自懊恼,张桃花的大嗓门传来,“哎,我说你个傻丫头,傻茯苓,我要什么蜡烛?!赶紧的,赶紧来帮我一把。” “哎,哎。” 一盏茶功夫之后,张桃花靠着床架子顺气。 钻床底真不是人干的事。 尤其是胖子。 “感觉我长胖了啊。”张桃花给自己顺着气,肯定道。而后愤而骂起来,“房元德那个混球,他当养猪还是养啥?” “睡了吃,吃了睡。” “不行!这日子不能这么过下去了。” 张桃花幡然醒悟,站起了身。 茯苓能说什么,夫人进府那几天她不知道,可这伺候在夫人身边的日子,老爷对夫人可是非常宠爱,再说了,“夫人你还病着,要养养身子。” 张桃花瞧着自己腰杆左右比划着,“瞧瞧,瞧瞧胖了一圈。” 张桃花不点破,使劲比划。茯苓还真看不出来。 自苏冷秋把她们手把手教导后,侍候张桃花梳洗打扮都是经过她们姐妹之手,除了老爷有兴致伺候夫人的时候,她们从来没嫁他人之手。 侍候着夫人,夫人对她们也很好,可她们总觉得有些什么违和之处,可又说不上来。此时夫人指出来,茯苓知道哪里不对了,夫人胖了,眼见着长肉,胖太快了。整整肥了一圈,原本宽松不合适的衣裳,现在正合适。 夫人怕太阳,还胖得不正常。 夫人人那么好,却得了这么奇怪的病。 茯苓眼里泛着泪水,没吱声。 张桃花没好气的看 她两眼,啧啧出声,“哭什么哭。” 她总结道:“吃太多了。” “没毛病。” “该出去走走了。”张桃花说着示意茯苓跟上,“那个什么夫人院里喜欢夜里请人唱戏,走,今晚趁老爷还没回来,我带你去瞧瞧。” 茯苓跟上,两人往东院而去。 眼见着踏进东院错过金兰院要踏进婉约院里,茯苓想起下人们嘴碎时闲唠叨梅夫人不喜热闹不喜欢听戏,而在北苑多了林姑娘这位戏子之后更是不许戏子踏进东院了。 茯苓小声道:“夫人去这是去哪听戏?” 可转念一想,苏姐姐被请到金兰院来了,难道夫人来听墙角。 “就在前面了。”张桃花听着院里锣鼓喧天,好似热闹非凡的样子,还见两人人端着酒水出入,张桃花想叫住人。茯苓在一旁拉住张桃花的身影,“夫人,夫人,芍药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对小可爱道歉!对不起! 被拉黑了是我自己作的,是我错了。 我承诺过一个坑一个坑的挖,没写完结绝不再挖坑了。可能有人发现这篇文并没有完结的时候我发新文了,其实我并没有发新文,新文是以前的存稿文并不打算发表的,我设置了暂停没想到系统给我发出来了。(已锁文) 一个坑一个坑的填,没填旧文绝对不会发新文的。 关于亡妻问题【我尽量在今年完结,正在努力码字,完结了亡妻之后可能写古穿种田文《漂亮的姑奶奶》,之后还有《漂亮的鬼女》】 亡妻更新进度会日更或者加更!(更新时间首选 分卷阅读51 21:00 而后12:00 18:00不确定加更) ps,我咸鱼了太久,前面剧情有些忘了,大方向不会变。朝政不会写,着重这一家子,会有灵异出场,言情立场坚定,男主宠妻。 接受负分,接受小可爱们离我而去。 喜欢就点击收藏,看看吧。 ☆、第二十六章 茯苓示意,张桃花一看还真是芍药在那阴影里站着,她看过去时芍药还在抹眼泪。 “哭啥?”张桃花问,芍药辩解道:“没,没哭。” 张桃花又问,“冷秋呢?” 这会儿张桃花想起苏冷秋了。 不过梅万全把宫里的消息传过来,又恰巧遇见刘家送消息的人也来了。这事儿芍药也是知情者之一。 原来今儿个都不凑巧,老爷上朝本来一切都还好,转眼出宫就要回来了遇上闻正音闻大将军截胡,老爷这一耳光偷袭过去,一来二去红了眼就干上了。往常老爷端着文人架子不和莽夫计较,老爷今天跟吃了□□似的,炸了。 结果就是嘴贱被(莽夫)人打趴下了。 宫里那位知道了呵斥了几声大将军,而房大人被人接回宫请御医了。 实在是两人都不像话,受伤程度不分伯仲,还是房元德先动的手,又指着将军出征震慑边关,这就一边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另一边安抚了。 房元德揍得鼻青脸肿,歪着嘴交代了,此事不能让夫人看见,至少不能让她看见他鼻青脸肿那熊样。所以传消息回来他在宫里公干,嘱咐下人们照顾好夫人,侍候好夫人。 房元德的原话是:“其他的他什么都不管,只要桃花高兴就好了。” 可见老爷对夫人有多在乎。 所以梅万全撞见刘家报信的人说杜小月动了胎气不宜移动就隐瞒下了此事,让苏冷秋带了大夫去了刘家看看等老爷回来了在禀告给夫人。否则怕夫人这性子没了老爷哄着,说风就是雨的去刘家村里“讲理”去了。 再说夫人还病着呢。 梅万全就自作主张没告诉张桃花,而是问了一下梅香玉把桃源里最会主事的苏冷秋派去了刘家村。 此时被张桃花撞见芍药守在东院里,张桃花想起苏冷秋顺嘴问了一句。茯苓可不依不饶的,夫人才是正夫人。 谁让房府有位梅夫人,有位夫人呢。她道:“你干嘛呢?不侍候着夫人左右在这儿喝风呢?” 说着她笑着看向张桃花,“夫人,我和芍药认识的日子短,可伺候着夫人也是情同姐妹,不过今日这事儿,芍药欠板子,就该打。” 张桃花戳戳茯苓脑门,笑骂:“小妮子。” 可在某夫人门口,张桃花想着某人与她有夫妻之名这许多脸,泛起酸味,气闷不已,转而端起架子道:“进了房府可就要守府里的规矩。” 在千金小姐面前,她也不愿折了她这位原配的面子。 茯苓和芍药毕竟是乡下的丫头,苏冷秋教导的也少。此时茯苓转过弯来,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嘴甜道:“这不是夫人面前嘛,茯苓知道夫人疼我们。” “我们这都知错了,以后不敢了。” “不敢了?”张桃花作势要拎她耳朵,茯苓凑上去被夫人戳了一下脑门,张桃花道:“小妮子。” 不过,“芍药你怎么在这儿。” “其实没什么事。”芍药眼神躲闪,又对张桃花干笑两声。 张桃花一幅你懂我懂得样子,芍药与茯苓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张桃花到底唔了什么。 只是转眼芍药和茯苓都被吓住了。 梅香玉正在礼佛,银珠守在佛堂里,银环在门口偷偷的给她使眼色,一问之下才知张氏到了东院里。可她放下念珠带着银珠与银环出门正好看见张桃花带着芍药与茯苓进了无人居住的婉约院里。 银环不服气,“还说乡野村妇不争,这知道老爷与小姐同住东院里,这人就忍不了。” “银环。”梅香玉唤了一声。 银环住了嘴,梅香玉皱了皱眉头,望向婉约院里方向。 银珠上前扶着梅香玉,轻唤了一声,“姑娘。” 她只是替自家姑娘不值,瞅了一眼银环,“你侍候着姑娘,我去婉约院里看看张……夫人有什么事?” “那院子好久没住人了。” 从前也听老人们说那院子里不干净。 原本银珠张口就来要说张氏两个字,最后还是道了夫人两个字。 梅香玉嫁进房家日子不短了,也道一句世事无常,哪想人过半百了,到头来却是外人了。 可梅香玉并没有回屋,她肯定道:“一起去。” 她当初以为主动抓住了幸福嫁给了房元德,这些年下来越来越糟,她知道那个男人在努力保住她梅家的血脉,可天不随人愿。 本来两人之间是知己,最差也是朋友,可自从给他纳了妾两人越走越远。房府的处境也雪上加霜。 分卷阅读52 人还是以前那个人,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不过有些人,有些事却是无法抹去或者说代替的。 就像那年他慎重的告诉她,“我有妻氏。” “她是我一辈子的妻。” “最爱的人。” 那个时候嫉妒,羡慕,还有点酸。 然而现在她明白,张氏是不能在他不在房府的时候,在东院,甚至在房府出事的。 梅香玉什么都没说。 银环和银珠自然都知道以后见着张氏要恭敬点,再恭敬点。 而她们三人还没进婉约院里隔着院墙就听芍药带着哭声道:“夫人,夫人,哪有戏子?哪有人啊!” “夫人你不要吓我。” 张桃花把两个丫头带进来,看两人的反应,她也懵了。 这不是人吗? 那院子里戏台打的花花绿绿的,整个戏班子的人都在啊。只是送酒水的下人们倒是懒惰,院子里三五两个看戏的就不打招呼了。 张桃花对前面一位厨子打扮的精神奕奕的老头打招呼,“你们夫人请人唱戏,夫人怎么没来啊?” “四女拜寿之后唱哪出啊?” 茯苓看夫人不像是恶作剧,吓得发抖。 芍药就不谈定了,“没人啊!没人啊!” “除了我们根本没人啊。” “夫人你是不是生病了?”芍药上前关心张桃花,张桃花拉着她,“就站这儿,别动。” “你挡着我看戏了。” 茯苓和芍药既担心又害怕,就怕老爷一走,夫人就病得不轻,要是老爷追究下来就惨了。 退一步讲,若有事那不干净的东西,也害怕啊。 梅香玉未进婉约院里就听见芍药那嗓子,急行了几步,进院就问,“这是怎么了?” “……姐,姐……可还好。” 张桃花与茯苓和芍药三人打着灯笼站在院里,院里廊下稀稀落落的灯笼也亮着,一切正常。在张桃花回首看过来,梅香玉找回自己的声音唤了一声张桃花姐姐。 张桃花盯着梅香玉看,和先前一样,大户人家的姑娘就是不一样。也许梅香玉被房阿珏开导想开了,也许房阿珏病情好转了,梅香玉从里到外都是一种贤良淑德的感觉,大大方方的。不像张桃花第一次见她,总觉得灰蒙蒙的,或者说严重点叫阴阳怪气的吧。 “真是委屈你了。”张桃花实话实说,梅香玉刚到近前就听见张桃花这句话,换作以往她肯定应一声不委屈。不过此时梅香玉转来话题,“姐姐怎么来婉约院里了,这院子很久没住人,平日里除了下人打扫一下,就没人进来过,冷清清的。姐姐不如去我院里坐坐。” 叫了两声姐姐了,叫的也顺畅。 张桃花没故意拿捏起大夫人的派头,证明房元德确实还是有点眼光。至于茯苓和芍药在一旁遮遮掩掩的,梅香玉就当没看见,把张桃花照看好就是了。 梅香玉也许是受了一点凉,说着轻咳了一声,用帕子捂了下嘴。张桃花没注意到梅香玉这些小动作,她因梅香玉说的那句这院子很久没住人了,心里咯噔一下,脸色没变,只是道:“听你的。” 张桃花伸手拉着茯苓,这是怕的。 明明院子里锣鼓喧天的正在唱戏啊! 临出院子了,她回头看了一眼,无论戏子和观众都望过来,那老头还对她道:“怎么这就走了,待会唱断桥了。” 断桥? 白娘娘里面的断桥? 张桃花听过房元德讲的故事白蛇报恩,可是这里有这个戏曲吗? 是巧合? 还是幻听?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张桃花偷偷捏了自己一下,不疼。 左看右看,梅香玉在前面带路,风里还有淡淡的香烛味。而身边两丫头,芍药和茯苓都往自己身边凑,害怕落后一步了。她伸手就给芍药一下子。 掐着芍药的手臂,重重一掐。 “疼吗?” 芍药被茯苓瞪了一眼,芍药:“不疼。” 不疼吗? 手劲用小了。 张桃花揪着那肉一拧,又问,“疼吗?” 芍药摇头。 茯苓靠近张桃花替芍药来了一句,“她不疼。” “原来是做梦啊。”张桃花感叹了一句,茯苓身子一僵若无其事的跟上。芍药落后两步“呵”了一声,眼泪啪啪的掉。 哪里不疼啊! 疼死人了。 这三人在后面小动作不断,梅香玉也没说什么。原以为张桃花要对房元德没回来的事,而金兰院支走了苏冷秋,她会闹腾一场,至少质问一番。结果梅香玉待客周到,张桃花做客确是心不在焉,寻思着回桃源里睡一觉,一切就正常了。 没过多久张桃花主动道别,梅香玉忍了又忍还是问这村妇一句,“姐姐不担心老爷?” “担心他干嘛?两条腿的□□不 分卷阅读53 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呃。” 梅香玉顿在原地没有送张桃花出门,张桃花跨门而出了,又回头问了一句,“妹子见多识广,可知道有什么毒药或者什么东西可以让人出现幻觉的吧?” “想是有的。”梅香玉应着,转而又道:“我真羡慕姐姐洒脱,好命。” “哈哈,命嘛,自是上辈子积了德。” 张桃花最后也只是随便问问,她真是觉得梅香玉作为房元德老师家的姑娘书读的多,懂的多。 她遇见今晚看见那些人,不是今天才有的事,仔细一琢磨,她能看见嗖的一下就消失的人有两天了。本来她还以为别人走的快呢。 是梦还是幻觉过些日子再说。 敢对她下毒,太岁头上动土活的不耐烦了,她一定会把房府毒瘤揪出来的。 可金兰院里张桃花一走,银珠就毛手毛脚丢三落四的,梅香玉都看不过去,她道:“天色不早了,银珠你去歇着吧。” 张桃花一行人回到桃源里,半路上张桃花又撞见过跑得快的人,一溜烟没了。甚至钻进墙壁里,她还上前摸了摸壁头。 从始至终她没出声,她确定茯苓和芍药是看不见那人。寻思着有可能撞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可两丫头被吓得够呛还坚持陪在她身边,张桃花为了安她们的心回屋里就躺下了。 张桃花在床上躺着睡不着,闭着眼睛。 快要天亮的时候听见芍药先出口唤了一声“老爷”。张桃花从床上翻身坐起来,“房元德回来了。” “还知道回来。” ☆、第二十七章:首辅亡妻回来了(加更) 房元德听见张桃花的大嗓门从屋里传出来,他跨进门,边往里走边道:“就知道夫人心疼我。” 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说话都不利索了。张口就跟公鸭似的。张桃花没见着人,听着那公鸭嗓心情就不爽利,原本要出来看看,也稳坐在床上不动,她怼道:“梅夫人也挂念你呢。” 可一绕过屏风就是一个白溜溜的脑袋。 御医给房元德看病自然不会弄成这样,皇帝让人用的都是好药珍品,自然也不会是这种结果。只是御医要离开的时候房元德亲自这样要求的,这伤口就要这么包。 宁禄喜做了五六十年的御医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要求的,“房大人这是为什么呀?” 房元德悻悻道:“这不是惧内么。” 房元德怕老婆,没多久就传遍整个皇城了。 有的表示早就知道了。 有的干笑两声。 连皇帝都连道了两声,“有意思,有意思。” 此是一个胖了几圈又白又大的脑袋从屏风外伸进来,只剩一双眼睛和嘴巴,外加一嘬胡子。 张桃花翻身下床,上前摸摸,“这是咋啦?” “摔,摔了一跤。”房元德应声,小心翼翼瞅了张桃花一眼。 “疼吗?” “御医给看的。” 两口子牛头不对马嘴,胡拉乱扯,可张桃花安静了,房元德也放心了。 半响房元德问,“要开饭不?” “你当养猪啊。” 不说还好,一提吃的张桃花的火气就蹭蹭往上冒,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窗外天还没亮呢。 房元德知道自家婆娘不追究打架的事了,人往张桃花身边凑,色咪咪的上下其手,“瞧瞧,瞧瞧,这都瘦了。” “我不在家的时候,谁伺候夫人的?” “这都瘦了。” “滚。” 张桃花作势打了房元德手背一下,骂咧咧往床边去,房元德道:“夫人要歇着了。” “还没脱~衣服。” “我就爱胡咧咧睡。”张桃花回头瞪着他,她和衣睡怎么啦,没见着起床方便。再说不是担心嘛。 她最近也是奇怪晚上贼精神,白天懒洋洋的提不上劲,这还没天亮呢,感觉有点困乏。张桃花坐上床躺下,扯被子盖上。 房元德进前瞅瞅,“桃花我忙前忙后还没吃上一口热乎的,我吃点垫垫肚子,待会儿来陪你睡。” 张桃花冷哼一声,侧身不看那个厚脸皮。 转而听见房元德走出去,估摸着绕过屏风了,她又回头看了一眼。 按照老婆子的眼光,没缺胳膊少腿的,就是被人打了脸而已。 张桃花放心了,又起身脱了外衣再躺下。 听见屏风外有人送饭食进出的声音,也听见芍药和茯苓在回话,甚至可以说是打小报告。 夜里看戏那么异常的事嘱咐丫头隐瞒下来不现实,张桃花也没吱声,她觉得房元德一家之主爱咋的就咋的,紧接着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感觉到铺面而来的凉风,被子被人揭开,有人钻了进来。张桃花没睁眼,但感觉外面天亮了。房元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冰盆我放进了 分卷阅读54 一点。” 张桃花没吱声。 “天还早,接着睡。” “你不上朝?” “工伤,休息。” 房元德说着被子下面的手就不老实了,张桃花动了动要起床。房元德把人抱住,“桃花,桃花,痛,痛,痛。” “你弄着我伤口了,好痛。” “……去看大夫。” “抱着桃花我不痛。” “滚!” 厚脸皮。 “老夫老妻了啊。”房元德嘟囔一声,听得出他的疲惫。 自昨天上朝他一天一夜没休息了。宫里那位倒是挽留了。房元德一放不下自家婆娘,二,孙儿去刘家村接女儿女婿又出了岔子。 在宫里处理好手下公文已是半夜,去请了出宫令赶去刘家村走一遭,歇下的孙儿都没叫醒,在确定杜小月动了胎气已经稳住了无碍之后,嘱咐苏冷秋好生伺候着才回了房府。 进府之时梅万全已经跟在左右了。张桃花去婉约院里听戏的事听了个七七八八。顺便问了一下房阿艺在金兰院习惯不,进院里就先看老婆,等着吃夜宵的时候还去西院嫣然院里看了看房阿珏。 总之忙来忙去一切都还好。 现在抱着桃花睡觉,更好了。 张桃花被房元德抱在怀里不安的动了动,房元德故意靠在她肩膀边上,感觉热的不舒服。可一动吧,房元德又轻哼哼出声。 知道房元德还没睡着,张桃花问,“你就没什么要问?” 房元德没吱声。 “这次不问,可就错过机会了啊?” “桃花是我媳妇,我媳妇我还信不过。” “恩?” 张桃花等了一会儿,房元德就那么一句没音了。可桃花是我媳妇,我媳妇我还信不过这句话让张桃花觉得心里暖呼呼的,侧了侧身,勾唇一笑。 “女主好感值+1。” “女主好感值+1。” “女主好感值+1。” …… 噔噔的,一下子没注意,女主好感值+1在房元德脑海里刷屏了。 突然一下刷屏的系统,赶走了疲惫,房元德人抱着张桃花没动,可脑海里却和系统交流起来,“晋江,我做什么了?” 怎么突然间女主好感值爆棚了。 晋江:“你就是个渣男。” “甜言蜜语哄骗老太太的骗子。” “滚。” “先前我问你桃花是怎么了,你给我装死……” 房元德还没说完系统打断他强调了一句,“没装死,说的是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个屁。”房元德不服,“桃花出现幻觉,害怕太阳这还能一切正常?” “或者说她就是看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现在的房府以前是钱府,张府,杜府,总之都是帝王赐下来的官宅。而婉约院在官宅老人们传说里那都是个不吉利的地方,那里是后来重建的,原来发生过大火,还烧死了一个民间戏班子。同时听说婉约院里是居住的是前府主子最宠爱的侍妾,在那场大火之后没多久就疯了,被人送乡下去了。 可张桃花就恰恰提起民间戏班子,这是没问题,房元德不信。 “晋江,你要这么玩,我们之间就玩不下去了。” 晋江默了。 房元德心里就差了一句nmmp。 女主好感值爆棚本来应该欢喜,可张桃花这样异常弄得房元德提心吊胆的,也没了兴趣和晋江扯皮,独自看了下好感值总和,用看了下家庭成员组合,原本系统绑定的是房元德,也就房元德一个名额挂在上面。 现在用女主好感值给房阿珏治了病,出现了一个家庭成员分类。 继子:房阿珏。 房元德想着又添了张桃花,夫人:房张氏,张桃花。 他看着那个房张氏三个字,房元德心里美滋滋的,脸上出现诡异笑意。 看吧,姓吴的还是不如我,张桃花终究还是我房元德的老婆。 情敌? 自今儿起他不认。 吴桐生只能算一个大兄弟。 接着他又把房译文,杜小月,刘根生添上去。 孙儿:房译文 儿媳:杜小月① 继子:刘根生 房译文没什么意外,杜小月和刘根生的署名让房元德觉得有点意外,杜小月是儿媳,后面还标了一个①,而刘根生和房阿珏一样是继子。 继而他想到梅香玉等人犹豫了一下只添了一个房阿艺。 继女:房阿艺。 对于梅香玉房元德很早就知道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有人也对她痴心一片,抛开身份来说,他认为两人有机会。 另外的梅圆圆和林妩媚来说,房元德觉得她们俩一个是个渣渣,另一个是别人利用,又甘心被人利用的工具。对这两位名义上的侍妾不算他房元德的女人, 分卷阅读55 他一点愧疚都有。 除去府里的人,再三考虑了一下。房元德试探性的加了闻正音这个敌人。 结果—— 儿子:房闻人(闻正音) “该死的混账东西。”房元德气的在被窝里骂出声。 张桃花摸到一头沙布,闻了一下,浓浓的药味。她道:“你骂谁?” 还能骂谁?当然骂那个混账小子。 “谁给他胆子,竟然打老子。” 反了天了。 “……” “下次你别拦着我,我一定要把他揍成猪头。” “谁?闻大将军?” “恩。” “我不拦着你。” 文臣被武官揍成这样,还是自家男人,张桃花也心疼了,“下次我给你递刀。” 房元德轻咳一声不吱声了。 外面太阳都晒进屋里来了。 张桃花小心问了一句,“伤口还疼吗?” “不疼。” “睡吧。” 房元德没吱声了,可晋江开口了,“要是你张桃花知道你打她儿子……” 后面不用言语。 房元德也知道张桃花肯定护着儿子,儿子丢了这事还奈他上京赴考呢。不过他梗着脖子,“那张桃花怎么了?” 这句话是房元德与系统之间交流最多的一句了,以往系统不是默了,就是左顾而言其他,他也没指望得到答案。 这次晋江开口了,“按照原文设定是正常的。” 原文设定? 这就迷了? 前世房元德也是看过小说的。但对晋江甜文没概念。 现在只是问,“甜文甜不甜?” 晋江:“甜。” 房元德默了。 默默的给专对老子动手的儿子加了一点好运。而将军府的儿媳妇和孙儿孙女他加了上去。 儿媳:东方慧敏 孙女:闻玉英 孙女:闻玉婷 孙儿:闻西平 …… 女主好感值有富余了,房元德给张桃花加了两点健康值。可晋江好心提醒了,没用。幸好两点健康值还没消耗掉,想起动了胎气的杜小月,房元德又给那个“儿媳”健康值+5。 除此之外从一个孙子,一下变成四个孙子了,每人给+1点幸运值。 完美。 房元德舒舒服服搂着桃花做美梦了,可太阳刚下山。张桃花一脚踹过去,他砰的一声滚下床了。 房元德顺势趴地上,“啊!啊!老腰断了!” ☆、第二十八章:首辅亡妻回来了 听到房元德的声音,张桃花眨眨眼,看向床底下哀嚎的某人。 睡着睡着,她睡熟了,某人更不老实了。 张桃花决定给某人一点教训,可她发誓她踹了房元德一脚,她真的没使劲,没用力。 门外轮班候着的芍药听见里面的动静本来要进来看看的。又想到茯苓支的招,人家小别胜新婚,更何况是老爷和夫人了。所以老爷在夫人身边的时候别不带脑子一样往里凑。 而后既没听见老爷叫人,也没听见夫人传唤,芍药待在外面稳了。 张桃花见两丫头一个进来的都没有,她可不像芍药那样老实以为茯苓聪明。用她的话一见房元德一撅屁,股,她就知道这斯要拉什么屎。 “你认真的?” 房元德叫痛的声音小了一点。 “姓房的!你认真的?!”张桃花怒了,给你几分颜色,你开染房了。 “我不小心滚下床了。”房元德看了看张桃花脸色,张桃花脸黑,“你脸呢?” 吹牛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混成这调调。 “起来。”张桃花命令道。 “夫人先不生气。” “……” “夫人先不生气……”房元德哪有什么脸啊,只剩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盯着张桃花,这是为了媳妇,为了男主角的命啊。 张桃花也不理他,姓房的就是没皮没脸的,指望他知道害臊,还不如看母猪上树。她自顾自的穿衣服收拾妥当了坐在梳妆台边梳头发。 房元德爬起来走过去,两口子倒映在镜子里蛮奇怪的,他瞧瞧了自己影子,戳了戳白沙布裹着的脑门,见张桃花利落的挽了一个发髻。房元德拆开眉笔的盒子道:“桃花,我给你画眉吧?” “得,我是你什么人啊?我怕你给我丢人?” 房元德干笑。 “你打什么鬼主意。” “真是不小心掉下去了……” “继续说。”张桃花回头瞧着他,房元德弱弱道:“老爷我今天不出门。” “不出门?” 只为这个?张桃花才不信,“你又干了什么亏心事。” “昨天译文不是去刘家村了嘛 分卷阅读56 。那啥,那杜小月不小心动了胎气……” “房元德?房元德!!” …… 芍药听见张桃花怒吼,接着屋里又是呯呯嘭嘭鸡飞狗跳。她站在门口偷偷往里瞅,长安府里传说最恩爱的两口子在打架,传出去谁信啊。不过想起白日里梅夫人和三公子都过来看过又回了,芍药这会子就盼着轮休。 房元德是个现代灵魂,没受封建思想毒害,媳妇又对他好,平日里就没皮没脸的,在媳妇面前特放的开,也特能装。用他宠媳妇的方式,母老虎都被他养成只喵。 一睁眼房元德不小心滚下床,顺势拉下脸去唱那么一出就为了今日(夜)老爷不出门,张桃花也给自家男人面子。晚上房家一大家子一起吃晚饭,丈夫是天,张桃花把房元德伺候妥贴。也应了那句今日老爷不出门了。 夜晚是一天最凉快的时候,房元德都腻在张桃花身边,一夜下来,他从头到尾盯着,没什么事。 天蒙蒙亮张桃花打着哈欠要歇下了,房元德也宽衣解带钻进被窝里,“一块睡,一块睡。” 房元德受伤之后,头一天张桃花伺候房元德,第二天,不。确切的说是第二天晚上房元德就开始给张桃花当牛做马。因为大夫说房大人的伤无碍,可房大人还不用每天早起去上朝。于是在第二天晚上张桃花就催促房元德看房家的账本了,张桃花帮房元德当家,房元德做看账本的,张桃花做数钱的工作,两人分工明确。 又过了一天,房元德拉着自家婆娘推石磨做豆花。 这接着两口子喂院里的老黄牛喂了两天。这日子房元德拖的难受。 刘家村那边房元德背着张桃花小动作不断,派大夫,送补品,管家梅万全都亲自去了五趟了。大夫都说胎儿稳住了一切正常,可人家男人心痛自家女人还要养养。那乖孙也愿意躲在刘家村那边,房元德又有什么办法。 他心想着院里没闲人也好,他好和张桃花培养感情。但张桃花就想让见她女儿女婿,房元德也是心累。总不能他挑拨离间说你女婿不放人。 另外这大白天的张桃花一出门就晒得滚烫,浑身发红。夜里去串门也不合适。 一转眼过了几日,张桃花惦记着刘家村那边,房元德关注着大将军府,一转眼朝中又有人作妖,明儿个房元德准备上朝宣誓一下存在感。可闻正音这龟儿子,打了老子转眼一晃七八日过去了,也没上门道歉。房元德原本还指望闻正音上门,他让自家婆娘见见那个没心肝的儿子。 可这姓闻的不是在军营晃荡就是在去军营的路上。 皇帝禁止他上朝了,他倒是记在心上了。 眼见天阴的要下雨了,有人给房元德递信了之后,他在书房里大发雷霆。 “好,好,好!” 房元德连叫了三声好,“既然人家父慈子孝,全家和和美美的,就让那驸马爷带着全家老小去出征好了。” “有人盯着,好管。” 最后那句话房元德说的阴阳怪气的,梅万全听了,知道老爷不像表面上那么针对闻大将军,他还要说点什么,张桃花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今儿个天气好,元德和我去接译文可好。” 她进屋看见梅万全又补了一句,“来的不是时候?” “正是时候,我把该做的都做好了。”房元德说着收拾书案打算去刘家村把房译文接回来。 临出门了梅万全又唤了一声,“老爷。” 房元德怒道:“闻正音就是个莽夫,莽夫。” “谁不知道他靠裙带关系似的。” 张桃花见着房元德发怒,又是说朝廷里的那档子事,她安静跟在房元德身边,当着下人的面没吱声。等上了马车,房元德还是气不过,张桃花伸手给她顺气,“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唉。”房元德叹了口气,伸手拉了张桃花放手心里捂着长时间没说话。半响之后张桃花拍拍他的示意他放心,“都老夫老妻了,就算我不承认,这名声都背进棺材里了。” “沾了你的光,享了你的福,我知道。” “不收别人好处,不会让你为难的。” “会给你面子。” 房元德拉着张桃花的手不放,夸了夸自家婆娘,“桃花,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咋这么懂事。” “说正事呢。”张桃花严肃。 “呵。” 房元德一笑难得的认真,“你男人为官半辈子了,没多大本事,明哲保身这四个字我懂。” “天子圣心难测,就算别人不把我手里权利架空,我也会制造机会让人把我手里的权利架空了。只要有名没有权应该能活到寿终正寝了。” “这一辈子有你,有我这一家子,我知足了。” “有的事你还是指点一下好了,你们读书肚子里那点弯弯绕绕。” “这皇帝最忌结党营私,不计贪污受贿,可有的时候……” 去刘家村的路上两口子促膝长谈了,亲近了许多。 分卷阅读57 张桃花也是切身从房元德那里了解到天子一怒浮尸万里。 进刘家大院子早得到消息的刘根生还有杜小月和刘家人都候在院门外等着他们。而张桃花心心念念的心尖肉房译文却到田间钓鳝鱼了,没在刘家院里。 杜小月见着房元德怯怯的叫了一声,“爹。”望着张桃花甜甜唤了一声娘,整个人扑进张桃花怀里,喜当爹刘根生着急坏了,盯着杜小月的肚子,又不好吱声。 半下午房译文从田间回来,刘家安排了一顿饭。 张桃花也看出来了,刘家人把杜小月当宝贝,可那小口的又有点怕房元德,一段时日不见,婆媳之间都有点生分了。 临走的时候张桃花嘱咐杜小月好点了就回府里住,看她瞧着刘根生,张桃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房译文这个一听读书就往后缩的孙子被张桃花逮回去了。苏冷秋也跟着他们离开了刘家。 是夜,一行人回到房府,张桃花直接安排芍药去房译文身边侍候着,让苏冷秋盯着就不管了。 晚上本来是张桃花精神头最足的时候,可今晚她早早歇下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房元德正准备去上朝了。张桃花躺床上一直盯着房元德看,房元德感受到她的目光揶揄道:“昨儿个你怎么关心你孙儿了?” “我关心他就听我话么。” 房元德顿了一下,“儿女大了,别往心里去。” “小没良心的。” “好了,好了。”房元德安慰张桃花,“外孙出生,我仗势欺人给你抢过来。” “滚。” “唉。” 梅万全早就候在外面了,房元德应了一声就去上朝了。 没等张桃花催促,房元德作为张桃花的男人,房译文的爷爷,他给房译文找了一间学府。原本是月休才能回家的,房元德找关系让夫子每隔十天准房译文回家陪奶奶说说话。 原因是奶奶身子不好,没多少日子了。 当时房元德只是顺便找个借口,可没想到张桃花的身体真是一天比一天差了,可那身子还看的见发福了。 房元德为了张桃花的病急得问系统都把系统问自闭了。他活了大半辈子有媳妇有孙儿了,盼着盼着好日子来了,不愁吃不愁穿,可媳妇病怏怏躺在床上,房元德看了就心焦,上朝见了同僚也没有好脸色,大周朝上上下下都知道丞相家夫人病了。 房府一片愁云惨淡,梧桐巷子里吴桐生也急得差点扯秃头。张桃花的尸身已经保不住了。 ☆、第二十九章:首辅亡妻回来了(加更) 没人的时候吴桐生只有偷偷喝酒麻醉自己,见着张桃花的身子一天比一天不好,他急得扰头扯掉了好些头发,可又不敢去找房元德。 他若又去求了房元德他就输了,还是输的一无所有,彻底失去了张桃花。 心底里那点小心思,吴桐生又期望张桃花什么都不知道,只要她跟着房元德过的好就是了。 吴桐生为了走了关系,把宫里贵人们用的冰块弄出来些。把手里能变成钱的都送出去了。今日认了宫里管事太监为干爹的林琅天把银子又全须全影的送了回来。 林琅天还打趣道:“有房元德这颗大树不靠靠,何必舍了青云桥去讨那黄泉小道。” 临了,林琅天还威胁了一句,“走这条路是要命的。” “我,干爹也不是忽悠的。” 吴桐生也不是真傻,他知道对方是要他保密,他点点头。 每天杀猪卖肉,今儿个徒弟顶上了,兜里又有银子,吴桐生进风月楼里喝个混天黑地。 酒不醉人人自醉,吴桐生也分不清自己是醉了还是没醉。回院里就钻进地窖里把那堆肉火化成了灰,抱着装骨灰坛子的哭了。 “桃花我没本事留下你。” “桃花我没本事留下你啊!” “啊哈哈!” 五更天的时候梧桐巷子里某个杀猪的坐院里哭的鬼哭狼嚎的。街坊邻居都被吵醒了,没人吱声。 吴桐生的女婿就住在隔壁,半夜听见老丈人鬼哭狼嚎的怕出事,从被窝里爬出来,往墙头上爬,一眼就瞧见昏黄的油灯旁边老丈人抱着“酒坛子”发酒疯。他在墙头看了看喊了两声,老丈人不理他,又悻悻转身回屋里去了。 虽说头天吴桐生让女婿顶上了自己卖猪肉,可手艺人就讲究个传统礼节,师父脸面要给。第二天,一早吴桐生就被女婿叫门了,“爹,杀猪了,开市了。” “来了。”吴桐生在院里应了一声,嗓子有一点沙哑,可一会儿就像没事人一样和女婿去了菜市场。 “今儿去杀猪晚了。” “爹,你昨晚上不是喝酒了,怕你老头疼,这都是顾着你呢。” …… 两人去了菜市杀猪的偏院茅棚,熙熙攘攘又是一天。 房府里张桃花昨夜喊了一晚上的不舒服,四更天的时候更是浑身滚烫。房元德抱着都觉 分卷阅读58 得烫手,要不是系统赌咒发誓说是正常的,保证没事。房元德说什么也不会去上朝的。 梅万全本来只需要候在外面,可催了几次房元德还没出来,梅万全进院里来守着了。 无论你是丞相还是太傅这不准时上朝都是大罪过。 张桃花床上都放上了冰盆,她推着房元德催促道:“赶紧滚蛋!” “若不是没病死?又被你连累被砍了头了。” “还有力气骂人。” “桃花你等着我回来啊。” “滚,滚!” 说的我快死了一样。 “元德我想去看小月……” “行,给你安排上。” 房元德的声音从院里传来,他人已经被梅万全“请”走了。 芍药和茯苓看见张桃花病了也哭的眼睛红红的,苏冷秋见不惯她们俩在夫人面前添堵都让两丫头候在外面。 其间梅香玉带着房阿艺过来看过张桃花几次,房阿珏病好了,也精神了许多,脸上添了些血色,陪张桃花给她说趣事,还与房元德在棋盘山杀了好多局。 两父子较劲也不避着张桃花,给桃源里添了许多喜气。 只是原本该回来守着张桃花的房译文没回来。特意把张桃花病重的消息传到刘家村,刘家村那边也没消息。 张桃花一辈子辛苦都为了那些个儿女,可现在守跟前的一个也没有。房元德见了非常恼怒,你说他不做人吧,坏人姻缘,又没伺候那崽子拉屎拉尿,可桃花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人拉扯大,床前没人时候,房元德经常是念上了就发火。他恼怒儿孙不尽孝,可又不敢当着张桃花的面暴露一星半点。 背地里骂着闻正音不得好死,暗搓搓的又把官运值,好运值给自家狼心狗肺的儿子加上。就怕宫里那贵妃得势把自家狼崽子往死里整,愣是给弄死了。 张桃花想的开,儿子失踪了不知道她病了。再说这么多年了,说定儿子把自己给忘了。至于杜小月两口子,刘根生心疼媳妇,小月又在乎肚子里那个,刘家村与丞相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家肯定没得到消息。 而似心尖肉的孙儿就更好说了,没见着上次译文回来哭着喊着要休学陪奶奶吗?译文这次休假没回来肯定学府里忙,有事。 苏冷秋见着夫人闭上眼睛歇下了,她悄悄退了出去。 而苏冷秋一离开张桃花睁开了眼睛,在她面前一个被的浑身肿大大白的双髻丫头站在三米开外。 她又来和张桃花聊天了。 都是她在说,张桃花从来没吱声过。 用丫头的话说在张桃花这里呆着舒服,她也只知道张桃花看得见她。 丫头说她们两人死法都一样,都是淹死了的。 张桃花并不记得自己落水了,记忆中也没有哪里会把她淹死。她虽然在码头上卖血旺讨生活,可从来没去过江边。她身边不是跟着吴桐生就是杜小月两口子,从来没离过人。 至于院里头那口井,她早忘了。 记忆里那口井被凭空抹去了一样。 再说丫头说她死了,她不信。 她死了怎么来房府了?她死了怎么别人看的见她?她能吃能睡,有影子?她怎么会死了? 再说了鬼都怕她身上人气,也怕房元德身上读书人的浩然正气,她让鬼害怕,不敢加害于她。她又不怕房元德身上的浩然正气,她怎么可能会死了?怎么可能是鬼?! 和那奇奇怪怪的人见多了,张桃花知道他们不能加害自己,她也大大方方的就当看把戏了。但是从那次看戏以后,她没把她能看到说出来。有时候她盯着一处有些异常,房元德也不多问。 房府里有些个小鬼不安分,早就嫉妒的咬碎了一口银牙了。苦于周围人太多没机会,小鬼还折服着,偶尔在人前露露脸。就这样房府总体来说还算平静。可去上朝的房元德气得快炸了。 上次与闻正音干了一架之后,这王八犊子既不上门道歉,也处处躲着他。眼见这出征在即,房元德希望这失散的母子不谈相认,至少见一面总可以。 今儿个他掐准了时间堵闻正音,没想到闻正音约了同僚,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几句话客套一下,人就走了。 末了,人走了就走了。还把礼物派下人送到房府门口。房元德刚到门口就恰好撞上。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房元德气呼呼把一堆送给房夫人补品摔的乱七八糟,大步流星进院子里去。 梅万全收拾着烂摊子,院里传来房元德的声音,“不准捡!” “某人现在不踏进我房家院门,以后一辈子都甭想进我房家门。” 其实明里暗里房元德暗示过让闻正音上门道歉,先前他也明白闻正音着急见老娘。可现在他给闻正音机会,这王八犊子怂了。 但毕竟是亲儿子,梅万全跟上说话,“老爷,要不还是把礼收了?” 房元德没吱声。 他默许了这事,还反醒自己说话是不是 分卷阅读59 太狠了。但进屋就看见张桃花躺在榻上无精打采的,他又气的脸都黑了。 不孝子。 迫于天子yin威,老母亲都不见了。 不过对于桃花,房元德笑了,“桃花你感觉怎么样?药吃了吗?” 虽然系统说给张桃花治病看大夫没用,送健康值,幸运值也没用。房元德还是坚持给张桃花请大夫,哪有病了不吃药的,病了就应该好好养着。 一番嘘寒问暖,张桃花不提,房元德把去刘家村接杜小月两口子的事情安排了下去。房译文那学府,房元德也亲自去了书信,今天下午房译文就该回来。 不过这些房元德可没告诉张桃花,他打算去刘家村接了杜小月两口子,回来的时候让张桃花见着房译文给她一个惊喜。 因为才下午,日头还算烈。出门的马车被遮了几层黑布,车厢里一点都不透光,还放了两个冰盆。 梅万全没跟着过去,留在府里了。 茯苓和芍药陪在张桃花身边,房元德愿意和她一起待在黑暗的马车箱里。张桃花舍不得茯苓芍药两丫头跟着她受罪,让两人坐车厢前面了。 里面房元德怕张桃花胡思乱想给她扇着扇子,讲起了民间话本。 “话说翠儿给连城烧纸,那丫头一边哭一边道,“小姐都怪我平日里嘴馋把钱都买零嘴吃了,只买身衣裳和几个元宝烧给你。”” “桃花你猜怎么着……” 张桃花没接话,房元德又接着讲:“原来连城就在旁边,她收到丫头的衣服,她说很漂亮啊,谢谢……” “那你也给我烧点纸?”张桃花看着房元德说道。房元德瞪他一眼,“桃花说啥呢?这玩笑不好笑。” “我讲的是聊斋,是鬼故,事。”不过房元德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一突。他是文中男主角,女主角又是什么设定,在这种情况下是正常的呢? 房元德突然放开张桃花的手,而后又重新抓住张桃花的手,“桃花,你的手挨着冰盆有点,但抓在手里还是热乎乎的。” 说完他笑开了。 张桃花也勾了勾唇角。 房元德给张桃花讲话本,前面两丫头也听了个全。芍药对两位千金小姐对一位穷书生有好感,穷书生割肉给人治病,她还挺感兴趣的。就问:“老爷,连城死后变成了鬼,那后来呢?” ☆、第三十章:首辅亡妻回来了 房元德默许了两个丫头插话,说话本的气氛也热闹了几分。 才说道连城死因大白,马车夫拉了缰绳提醒道:“刘家村到了。” 房元德扶着张桃花下车,茯苓赶紧撑伞给张桃花挡着日头,免得夫人难受。芍药也小心候在一边,三人都没注意到远处有人给房元德打了个手势,人藏起来了。 远处层层叠叠的瓦屋形成了一个庄子,鸡犬相闻。 路过田埂上有很多人都注意着这一行人,有人好奇,也有知道是房首辅房大人又来刘根生家了。刘家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遇上这么一个贵人。 而张桃花每次来这里都谈不上心里有多舒爽,只是她喜欢这里那种烟火味。也喜欢见了刘家婆子,每次刘家婆子都会道一句“首辅大人,夫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用房元德的说法那叫心灵扭曲,比如我看你过的不好,我心里就高兴了。 刘家婆子以前不和张桃花翻脸,可也争着两亲家平起平坐,现在终于轮到张桃花高人一等了。 不过刘家婆子带刘家人行礼,房元德在张桃花心里首辅,丞相是没概念的,反正都差不多,霸道点的都不是一手遮天的人物么。所以她经常念叨丞相又怎么怎么。但见刘家婆子行礼张桃花主动让人免了。 此时已到了刘家院里,刘根生望向张桃花有点紧张,把杜小月护在身后。 房元德要说话,张桃花示意他等会儿。 张桃花看了一眼杜小月,那肚子快足月了。杜小月站出来也唤了一声“娘”。 张桃花道:“算算时候,快到日子了吧。催生鸡你娘家人送了吗?” 张桃花的性子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不给好脸色,虽说先免了礼,可也没保证顾着你刘家面子。她嘴里的娘家当然是刘家,刘根生当初可是嫁进他张家的。 以前是张家,现在是房家了。 刘根生要说的点什么被刘老婆子一眼瞪了回去,她打肿脸充胖子道:“呦,我刘家还能缺了小月鸡吃,满院子的鸡不论公母,胖瘦随便挑就是了。” 刘家婆子生养的多,刘家村在长安府这边也算寸土寸金,几个儿子成家后都挤在一个院子里,攒下钱都往城里钻营。可老家人多,地也值钱谁都不会放下。 当初刘根生直接嫁给杜小月进了城,在码头上还有铺子,妯娌之间都酸呢。但刘家婆子也说的是实话,满院子的鸡确实多,眼边上张桃花能看见就有四五个独立的鸡笼里关着鸡。 张桃花看了杜小月一眼,杜小月点了点头 分卷阅读60 。 她往杜小月屋里瞧去,门敞开着,屋里阴影处有人影晃过,张桃花心里一突。不过仔细瞧着屋里柜子上好像是在打包行李,这是要搬家了。 但张桃花对那人影有些耿耿于怀,房元德在旁边说了什么,她也没在意。房元德心里有气,桃花没反对就是默认了。他道:“乌骨鸡补身子正好,老李去把那几只鸡抓,回去让厨房炖上给小月补身子。” 老李是他们一行人的车夫,房元德一指囊括院里所有鸡笼子里的乌骨鸡。老李得到老爷的指令没看刘家人脸色就动手。 这时有人不干了。 翠芬是刘根生大嫂,老李首先就冲着她家鸡笼而去了。有老太太镇压着,可白花花的银子动人心。 老李一只鸡抓手里了,又抓一只鸡。两只鸡拽手里了,还在往鸡笼子里捞鸡。这是在抓翠芬的心尖尖肉啊。翠芬一瘪嘴,“真当是自家人啊!儿子不知死哪去了,儿媳妇招女婿……啊!” 翠芬还没说完刘婆子一巴掌呼过去,痛的翠芬惊呼出声,眼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她男人看了一眼房元德几人躲在人群之后。 翠芬顿时委屈的又哭又嚎,“当官的就是不一样啊,刘家的种为了不掉进那虎口里都躲在刘家村来了,人家就棍棒加身,说不得反抗就动刀了。” “这就是长安府里首辅大人,长安府里那位青天大老爷啊。” 翠芬边哭边嚎。 张桃花看了翠芬一眼,又看看刘家院里没吱声的一家子。而后她看了一眼房元德,只见房元德侧开脸。张桃花长叹一声,“走吧,走吧。” 临走的时候张桃花没再看杜小月一眼,她只是对她道:“孩子要出生了,你还是换一间敞亮的屋子住啊?” 交代了这些张桃花先走了,房元德赶紧追上去哄人,芍药和茯苓也不落后。可老李手里还抓着鸡望向离开的老爷,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最后老李只得唤了一声,“茯苓姑娘——” 茯苓回首,另一边房元德手在袖子里摆了摆手,意思是放了,放了。 老李得到许诺放了鸡就追出去。杜小月急得哭要追,可要临盆了她那两条腿肿的又大又圆不说,她又被自家男人拽住了。杜小月张张嘴想唤几声娘,又没声音。等张桃花他们除了院子看不见人影了,杜小月哭道:“我怎么有脸叫娘,我怎么有脸还叫她娘……呜呜……” 她捶打着刘根生,“娘里是养了个白眼狼,养了个白眼狼……” 杜小月哭,杜小月闹。刘家院里众人被刘家婆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一切张桃花都不知道了。 房元德一路上小心哄着自家夫人,上了马车了还安慰道:“桃花不气,桃花不气,我回家推石磨,做豆花好吧?” 张桃花故意恼了,“谁要吃豆花,鸡呢?” “鸡?” 房元德反正过来一拍额头,旁边张桃花也笑了。 他们一上马车房元德就让老李赶快点,现在离开刘家村已经好一段了。这一来一回太阳快下山了。论对太阳的感知张桃花本人是最敏感,在刘家院里见了躲在杜小月屋里的“产难婆”心情不佳,没有听话本的兴致。房元德左一句右一句故意找话说,张桃花胡乱搭理两声,突然道:“小月在刘家村待产,还是给她找几个稳婆备着。” 末了又补了一句,“要找周围村里出名的,不请城里的稳婆啊。” 最好还请道士,可她说不出口。 房元德也是顺口问了一句,“桃花,为什么请村里的稳婆,不请城里的稳婆?” 张桃花别他一眼,“城里的人见惯贵人,有时遇险却不敢冒险,而村里的稳婆觉得人命轻贱才下得去手。” 这是什么道理?房元德不敢问。 手上搂着张桃花抱紧了一点,“桃花~” “恩?” “辛苦了。” …… 太阳下山了,马车里早备下的冰盆根本无用了。 张桃花坐在马车里靠着房元德精神慢慢好起来了。她推了推身边的房元德伸手把帘子一层一层的撩起来,远远望见那接近码头上的大船。张桃花惊得坐直了身子,“房元德?” “元德?” 房元德往窗口看了一眼,他知道张桃花在高兴什么,他道:“在刘家村没耽误多少时间,回程的时候我让老李绕道去码头上转转。” “喜欢吗?” 张桃花笑,“算你会来事。” 不过房元德把人搂过来抱进怀里,“那你感觉怎么样?” “好。”张桃花回了一句又觉得不对,补了一句,“我本来就没事。” 房元德也不拆穿她,两人在马车里伸出脑袋往外面看,张桃花在房府里养身子,除了去过两次刘家村就一直没出过门,现在回到以前讨生活的码头上,太阳余晖下热热闹闹的场景她见了都稀奇,遇上想熟都会开口打招呼。而房元德全是宠着媳妇凑数的。 芍药和茯苓见着夫人高兴,很精神,她们也高兴。两 分卷阅读61 丫头向张桃花问东问西的,说起菜市场,两丫头都有兴趣去看看。 张桃花没接话。 房元德一吆喝,“老李去菜市场转转,再去码头上,然后再回家。” 张桃花没夸他,可她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房元德见着精神奕奕的张桃花,心里高兴,一路上哈哈没断过。 顺着走了无数次的石板路进入菜市场,张桃花想遇见吴桐生看看这老头过的怎么样了。上次听刘根生提起他,说吴老头到处请媒人想给自家女儿女婿找个后妈当家。这会儿想要见那个人,张桃花没特意避着房元德,虽说两人不成夫妻了,也是曾经的邻里。 越挨近杀猪匠摊子那条街,房元德肉麻了些,粘着媳妇不撒手,还乐呵呵的。张桃花也不管他。 两人路过那条街,张桃花没要求下车,房元德装作若无其事。远远见着吴桐生在收拾摊子,张桃花开口打招呼,“吴大……” 本来张口就来的一声吴大哥,张桃花咽了回去。 两人确定是四目相对,张桃花看见了吴桐生,吴桐生也看见了张桃花,可张桃花刚打招呼,吴桐生一撂家伙什转身就走。张桃花那个“哥”字就没出口。 吴桐生女儿女婿大大方方的上前打招呼,房元德与他们客气了几句,还问起吴桐生,原来吴桐生又有对象了,张桃花抓住房元德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吴桐生的女儿女婿送了房元德他们一程,虽然只是伴在马车旁边,能与首辅大人说上话也是有面子。 等他们回转吴桐生像没事人一样,扯了几句买卖上的事问了一句,“他们回了?” 女儿懂,“桃花姨他们去码头上了。” 话音刚落,吴桐生交代一句,“剩下的你们收拾”,把手上道具一放,背着手往码头方向去了。 他想多看看张桃花。 ☆、第三十一章:首辅亡妻回来了 码头上林盛和徐辉得到消息都放下手边的事赶过来了。 房元德与张桃花一行人站在张氏血旺铺子的门口,那间店铺还是原来的模样,门上上着锁。房元德看了两眼周围指指点点的人,有熟人认出他就是上次说自己是张桃花男人的人。在场还看的出上次来过的痕迹。 张桃花就不用说了,在码头上混饭吃的人都认识张桃花这位泼辣利索有手艺的老板娘。有胆大的上前搭话,张桃花拉着房元德陪聊,没多久林盛和徐辉赶来了。 林盛招呼一声打开门把两人领进门,可进屋一屋子的灰有点尴尬,他又陪笑两声,“上次房老爷离开了之后就没动过了,一切都保持着原样。” “呵,码头上那些个糙汉子还巴望血旺铺子继续开张……” 林盛夸了好几次张桃花的手艺,话里话外也是拐着弯拍房元德马屁。自上次房元德离开之后他和徐辉都有机会拿下这里,可徐辉接手了码头上一些闲散的帮派。林盛接手了这血旺铺子。 一是没计划上做什么生意。二呢,林盛从吴桐生那里套了一下口风,这铺子没那么好改行。于是林盛打算过一阵子再说,没想到今儿房元德又上门了。 若是以前他这马屁妥妥的拍马腿上,可今儿个见了吴桐生的态度,又见自家媳妇稀罕这破铺子。房元德顺势考虑了一下拿回这铺子。 当然房元德是不会亏了林盛,人家就是地头蛇,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房元德与林盛约好张记血旺铺子重新倒腾一下,要扩张之后,房元德带着张桃花离开了。 一路上房元德都在请教张桃花关于血旺铺子开张的意见,张桃花也分不清他是哄她的还是认真的。不过想着自家男人入夜哄着她睡觉,半夜又起床看公文。再加上宫里政争坊间草民都能笑谈两句,她哪里会再给房元德添麻烦。 不过那人认真,张桃花也当那个油嘴滑舌的二流子是认真的,“既然血旺铺子要开张哪里能少了张记豆花?” “是,是,听你的。”房元德宠着张桃花,可张桃花立刻不干了,她想起一茬来,“房元德你可是我张家的人,哼!这几日你给灌的迷魂汤,我差点就记成……” 后面她没说,可不知不觉中她突然察觉以前都记得是老张家老张家的,怎的老了,老了外向了。 不行,这得反醒。 张桃花刻意板着脸瞪了房元德一眼,房元德立刻哄着自家媳妇,“我是张家人,死是张家鬼,啊?” “啊!”房元德嬉皮笑脸的笑,整个人老不正经了。“高兴了?” 张桃花骂了一句,“滚!” “译文那儿女要老大姓张,老,二姓房,一个张家,一个房家的……” “反正都是我房家种传下去的。” “去,我认真的。” “老古董。”房元德嘟囔一声。可张桃花就坐在旁边呢,听了个全。“嘿,我老古董?有本事全姓了张去。” “……” “我不管,你知道的,当初爹娘交代…… 分卷阅读62 ” 后面的话房元德不敢让张桃花说了,他告饶道:“听你的,听你的。” 当初张家招婿,房元德是知道的。封建社会,入赘女婿就是嫁出去的儿子。两人成亲之后,第一个孩子出生,张桃花不顾爹娘反对,张家第一个孩子,也是房闻人这一根独苗就姓了房。 他笑张桃花老古董,实际上张桃花是非常开明的女子,遇上她房元德是上辈子积了德,也可以说是穿越带来的金手指。没这个愿意为他吃苦受累的女子,也没有房元德今日。 “张家香火不能断,听你的。不过译文人还小啊!”骨子里是个现代人,可不能接受十四五岁的小伙子就开始茶毒人家小姑娘。“十九岁或者二十岁?” 房元德还在犹豫,张桃花眼神不善的看过来,“二十岁?” “二十岁才请媒人,谁嫁你家单身狗啊?” 得,单身狗倒是知道了,房元德苦笑,“最少也要十八岁吧?” “译文才十四五岁,还要念书,等两年,十八岁也好。” 张桃花年轻时候被房元德嘴里不时冒出来的奇言妙语也理解的差不多了,有时还能怒怼房元德。过了好些年,人和事变了很多,可两人对读书这事意见相同。 偶尔张桃花会嘴硬。 房译文不知道自己多大年龄娶媳妇的事被爷爷奶奶三两句商量完了。只是回房府见到奶奶的时候,奶奶又念叨起码头上血旺铺子的事。 爷爷和奶奶去了刘家村接娘亲和刘叔,可没见着他们人影,但奶奶说等血旺铺子重新开张就让刘叔他们一起经营。爷爷说还早,血旺铺子还改建。 不知道会改建成什么模样。不过房译文和这位爷爷相处下来,他觉得什么时候开张,还得爷爷说了算。 吃晚饭的时候就他们三个人一起,只是顺便问了一句刘家人的事。爷爷开口就是上房家家规,他都不知道房家什么时候有家规? 吃过饭房译文想陪着张桃花聊天,可张桃花盯着房译文看,看得房译文都害怕了。 “总有骚味?”张桃花盯着房译文,“孙子哎,你上哪去了?” 房译文缩了缩脖子,“我,我都在学府读书哪也没去。” “嗯?”张桃花盯着房译文半响,唤来茯苓道:“伺候我歇下了。” 房元德坐在对面案几边看公文,可一直都注意着这边两人聊天。一见张桃花要歇下了,他走过来道:“这就歇下了。” 张桃花点点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你拿人俸禄认真点,别胡里胡糊涂掉了脑袋了。” 末了她又补了一句,“孙子都会骗人了。” 房译文看向芍药,芍药站在旁边扫了一眼夫人和老爷张了张嘴,侧开头没吱声。 夫人说的没错,是有一个sao味。 芍药对房译文不会有什么想法,可真闻道伺候清秀的少年身上有一股子脂粉味,也不舒服。 像老爷说的,小公子还小。 房译文望着房元德唤了一声,“爷爷。” 认识房元德以来就他这次叫爷爷叫的嘴甜了。 房元德微笑道:“译文,时候还早,陪爷爷走走。” 房译文跟在身后,芍药想侍候在一旁房元德示意她留下,把苏冷秋带走了。三人径直去了房译文住的小院,房元德走进去坐在正房上位,见房译文进堂厅里就吼道:“给我跪下!” 后面苏冷秋刚要进屋的步子退了出来,守在门口。 房译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房元德问,“你知道你错在哪吗?” “不该惹奶奶生气。” “……再想?” “不该今日才回来 ——” “认真的吗?” “确定吗?”房元德脸黑,“最后一次机会。” “我,我不该,不该……” “不该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浑身脂粉,你个混账小子你干什么去了?” “去学府读书读什么书?” “啊?” 房元德大怒把房译文骂了个狗血淋头。房译文低垂着头,像个鹌鹑似的。张桃花进入房府,房译文被直接接了进来,他与房元德不止不亲近,还很怕这个“爷爷。”被骂了,也只能忍着。 房元德三令五申不能再见那个女子,更不能再惹奶奶生气了。 房译文小声道:“她是个好姑娘。” “滚!你滚!”房元德骂。房译文跪在地上半响没动。接着又站起身要离开。房元德揉揉太阳穴,“不是你滚,我滚!” “孙子哎。你就在屋里面壁思过,没想明白不准出来。” 房元德气呼呼的离开,示意苏冷秋看着那个小子。孙儿虽然有点不听话,可毕竟是桃花的心尖肉,房元德一点都不敢冒险。 可人都要出院子了,房元德又气不过,转身回院子对房译文道:“译文,不管你想怎么样,我不准你再与那位姑娘来往了。” “ 分卷阅读63 一个女人会把脂粉味故意留在别人身上,她就不安好心,不是个好人。” 这边教育完孙儿,回到桃源里房元德又准备哄哄媳妇。他知道张桃花没睡。 遇上这事,桃花怎么睡的着。 可进屋绕过屏风对上那双眼睛,房元德一愣,张桃花说:“骂我孙儿了,还不让我听?” 房元德没吱声,坐在张桃花床面前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人很好。可张桃花不饶他,“哪家的姑娘啊?” “什么哪家的姑娘?” 张桃花看向他。 房元德不在乎道:“满身脂粉味,我管他哪家姑娘,反正我不准他们来往。” “你不准,就不准了?”张桃花不信,她不顾房元德反对起身做起,“你说你闻到脂粉味了,茯苓也告诉我很香,可我就是闻到了一股子什么味?那什么味一时说不上来?反正……” “骚,味?恩,就是骚,味。就像那山里黄鼠狼那味差不多。” 房元德忧心,面上不显,也没搭话。 张桃花说完也笑笑,“你不相信就当不知道好了。” “我只觉得译文身上那味不好闻,有机会我们见见那姑娘?” “与其什么都不知道乱下结论,还不如见见那姑娘再说,元德你说呢?” ☆、第三十二章:首辅亡妻回来了 房元德和张桃花没商量过,结论就是天差地别了。 房元德不觉得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养的人还真不是吃醋的。否则与闻正音那狼崽子斗这么多年,对方重武在大周朝也是占了半边天,还一心想把他弄死,他没那两下子,早就尸骨无存了。 房译文只要离开房府,房元德肯定会派人跟上的,对方若是心存不良,不说在大周消失了,至少也是两人天涯永隔见不着面。 就像房阿艺那个“爹”一样,牢牢掌控在手里翻不起来大浪。 不过房元德不知道,房译文这次一遇佳人表芳心还真是他这个爷爷手里出了差错。 张桃花为人就要慈悲一点,有了房译文的牢狱之灾后,就觉得一切都要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自己掌握主动。 现在有了房元德撑腰,有了一个首辅大人做男人腰杆也硬了,不用害怕,更不用到处求人。 见多那些“人,”这事她觉得异常,是骡子是马应该拖出来溜溜。 房元德进来的时候张桃花正听着那水鬼姐妹吐槽婉约院里那戏班子来来回回都是那一出戏,是该换换口味了,还拾掇张桃花去出面协议。 张桃花即是主人,还很特别,人又好相处,水鬼喜欢来这。 可房元德没进门那晃晃浩然之气映照进来,水鬼尖叫一声就溜了。 不过姐妹终究是好姐妹,虽然是水鬼认张桃花这位姐姐,水鬼还是挺在乎这张桃花这个姐姐的,临走提醒张桃花道:“好姐姐,你这里好像又进了狐狸,我闻着那味了。” 张桃花也闻到了。 自她孙儿一进门她就闻到了那股怪味。水鬼姐妹一提,更让她确认了几分,所以张桃花提出见见那位姑娘不容置疑。 房元德对着张桃花应了一声,“行!听你的。” 就见见那位姑娘。 对于和房译文的谈话,确切的说是房元德单方面痛骂房译文,房元德只字未提。这边哄好媳妇,就歇下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房元德在去上朝之前敲开了房译文房门。 门打开,房译文坐在床边上眼神一点都不迷糊,只显疲惫,显然是一夜没睡。 房元德心里一突,“臭小子,童子鸡交出去了?” 房译文看向房元德的眼神有点惧怕,但又梗着脖子不吱声。 但房元德不放过他,“没女人暖被窝睡不着?” 穷人家的孩子十四五岁成亲的也有,想到这儿房元德有点愤怒。 “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位妖精?把你魂勾走了?” 房译文这时也才转过弯来知道爷爷问的是什么意思?他道:“没,没有。” “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见房译文不像是撒谎,房元德叹了一口气,“译文,你可以不念我的好,可你不能让你奶奶失望。” “你刘叔和你娘昨天夜里回来了,你奶奶让你把姑娘带家里来,顺便你让你娘和刘叔也帮你看看。” 房元德说完这些出了院子等在院门外,没多久苏冷秋跟了出来唤了一声,“老爷。” “我让香玉准备晚宴,你好好照顾夫人。” 房元德交代了这一句就走了,苏冷秋摇了摇头回了院子。 房府灰蒙蒙的就像蒙着一团晦气总是心气不顺,若是夫人病好了就好了。祈求张桃花健康的不止苏冷秋一个,金兰院里梅香玉念完经磕头许愿,“佛祖慈悲,愿张氏早点好起来……” 而后一个鬼头鬼脑的身影在窗外晃动,梅香玉起身,也没 分卷阅读64 看那外边,只道:“要进来就进来,不进来不要在外面晃的我脑仁疼。” “我这是想阿艺了,阿艺在姐姐这儿习惯?”梅二娘子踏进屋里左右瞧了瞧。她刚刚可是见到梅万全那个男人天没亮就从这院子里出去。 可左右看了看,屋里没什么异常。 银环不高兴,“二娘子看女儿可是走错地方,再说了看看这天,要是小姐这时候在佛堂,二娘子还不唱一出大夫人狠毒容不得房家子嗣?” 梅圆圆干笑,“我这不是听见姐姐院里人起的早,过来看看。” “顺便看看就行阿艺。” “阿艺就在厢房里住着,有银环在,你去吧。” 梅圆圆应了两声,眼里闪过怨毒的光,慢慢退去。不过刚到门边,梅香玉吩咐了一句,“晚上一家人聚聚,你收拾妥帖一点,顺便见见译文带回来的姑娘。” “这,这阿珏还没娶妻,桃源那边……哎,还是得宠的好。”梅二娘子说的阴阳怪气,梅香玉转身重新打量着她,“妹妹,做人要守好本分。阿珏还没娶妻也谢你挂念了,不过小公子不是娶妻,这大户人家同房丫头还不是要备下三个五个换换口味?” 换口味是当初梅圆圆给梅香玉支的招,此时怼了梅圆圆自是梅圆圆出身也是通房丫头。 通房丫头也只有生下子嗣才有可能转为妾室,当初也怪梅香玉仁慈,否则丫头永远也只是丫头而已。 “快去看看你家阿艺,你要醒的,你会有今日是阿艺给你带来的福气,谨言慎行不要带环了孩子。”梅香玉说完径直坐下不再理会梅圆圆。 梅二娘子咬碎了一口银牙,不要让我逮住机会,否则房家都会化成灰灰。 她会这么早起可不是偶然。 等梅二娘子走了,银环皱了皱眉头。她侍候在梅香玉身边,想了想还是道:“二娘子曾骂骂咧咧的说让老爷付出代价,这几日又见二娘子鬼鬼祟祟的,我怕……” “你怕什?”梅香玉不在意的说。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 外面天亮了,房府里传来公鸡打鸣声。 房译文在房元德离开后洗漱后去了刘叔他们住的院子。 房元德怕张桃花担心自己的女儿女婿就两人安排在张桃花的眼皮子底下,也就是桃源偏院里。一来方便二人尽孝,二来又让张桃花放心。 房译文见了刘叔和母亲,他们吃过早饭后一行人守在张桃花房门外候着,想尽早见到张桃花。 张桃花身子一直都不好,昨晚上陪房元德说了会话,似是累了一觉睡到了天大亮。 霎时听见公鸡打鸣的声音,张桃花没睁眼还以为回到了乡下。 茯苓见着张桃花动了一下,旁边芍药出声,“夫人可是醒了。” 是了,还在房府。 是个夫人呢。 张桃花睁眼看看,茯苓赶紧把窗前老爷定制的帘子拉上,不过只拉了一半张桃花阻止了,“我喜欢敞亮,别拉上了。” 房外房译文听见张桃花的声音唤了一声,“奶奶。” 等芍药与茯苓帮张桃花收拾妥当才见刘根生带着杜小月进来。同时张桃花也正问芍药,“芍药院里什么时候养上鸡了。” 刘根生进门正听见这话,他道:“我娘让送给娘你补身子的。” “我又没问你。”张桃花还气鼓鼓的,她瞧了一眼杜小月,杜小月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张桃花又心软了,“这是干嘛呢?不准哭啊?我还没死呢。” 屋里没人接话。 张桃花又道:“小月才该好好补身子。” “挺着个大肚子不为自己想也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都快是要抱孙儿的人了。” “孙儿?”刘根生一惊。 “是啊,译文没说?”张桃花示意茯苓和芍药先避一避,她知道杜小月和刘根生都因为她们守在旁边有点不自在。 这一家人话都说开了就不尴尬了。 张桃花拉着杜小月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说起房译文那没见过面的姑娘,燥的房译文满脸通红。刘根生看了他一眼笑道:“小子,行,行啊。” “刘叔还真看不出来。” 梅香玉置办晚宴,苏冷秋过来说了之后也去帮衬了一下,当然桃源这里苏冷秋是来的最勤的。 零时办家宴有点突然,可老爷要给小公子最好的排面,出门守着置办新衣的铺子赶工了。 而桃源里张桃花和杜小月聊开了,刘根生不时冒出几句,张桃花才知道杜小月在知道她生病后就要从刘家村回来了,可刘老婆子追出村子几里路把人追了回去。用刘老婆子的话说刘家的种不能不明不白就没了,要在刘家养胎,孩子在刘家出生。 用刘老婆子的话说,因为房府实在太邪乎了。 张桃花这么能作的母老虎进了房府都变成病猫了。 还得亏了刘根生这个老实人,否则张桃花还听不见这些实话。 不过这次天黑了都赶回来,刘根生和杜小 分卷阅读65 月都不说为什么。张桃花问了一句问不出,懒得问了。正好给儿子相相对象。 房译文见着奶奶对着小绿如此上心除了高兴,还紧张不已。 “译文天可不早了,还不去把人家姑娘请来。” “不过也不知人家高不高兴?”张桃花这么说是故意的,人家费了心思哪能不来?或者说迟早都会过来。 房译文根本听不出什么,爷爷虽说成亲还要两年,可也松口了。对于奶奶的话,房译文感谢道:“谢谢奶奶,谢谢奶奶,小绿很好,小绿一定会来的。” 小绿? 张桃花听着这个名字觉得有点熟悉,可又想不起来,让苏冷秋帮房译文准备了一些礼物,备下马车送人过去了。 房译文刚出门,杜小月侧身往外望去。张桃花拍拍她的手,“儿啊,儿女大了半点不由人啊。” 杜小月点了点头。 太阳刚下山,余晖未尽。 房府桃源里张桃花精神倍棒刚准备出去走走门外福临进府来报房译文带人回来了。 房元德上朝一大早就去了,响午的时候也带信回来今日会晚点回来。这老爷没在府上福临最先找的就是张桃花。 张桃花在大堂里等着那姑娘刚进院子,张桃花就站了起来。 “小绿?”张桃花视力非常好,那女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柔柔弱弱惹人怜爱,可那眼熟的样貌和熟悉的名字让张桃花记起她刚进房府后在她身边伺候的三姐妹。 “姐姐认识?”梅香玉皱了皱眉头。 ☆、第三十三章:首辅亡妻回来了 门前有人禀报房译文带了一位女子回来,又是房元德请梅香玉置办家宴的,一得信,梅香玉带着银珠又故意叫了银环两人陪着自己去前院看看。 房阿珏却被梅香玉通知故意避开了这一事出门访友了。 像梅二娘子提出来的上一辈还成亲下一辈就有人进门了落人口实,虽房家不在乎,梅香玉也不顾那么多礼节可毕竟影响心情是不? 能避就避。 这时梅香玉出声询问,张桃花点了点头。同时旁边的银环也小声解释了句,“不知是小碧还是小绿?以前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后来被老爷赐给了梅二娘子。” 房译文第一次带姑娘回家见家人,面对房府里面奶奶和梅夫人心里有点紧张,旁边小绿柔若无骨的靠过来他都推了推,“小绿,有好多人看着。” “呵呵,没人的时候,译文可不是这样的。”小绿说这话的时候离张桃花等人很近了,张桃花皱了皱眉头,小绿抬头变对上了张桃花一双眼睛。 小绿那眼里炫耀的成份怎么都掩饰不住。 张桃花哼了一声,让茯苓扶她坐在主位上,一边请梅香玉坐下。 小绿见这阵仗对房译文轻唤一声,“译文,我怕。” 房译文伸手牵着小绿,让她靠着自己,用那单薄的身躯护着比自己还那么一点的女子。 小绿年龄比房译文大,两人认识于一家风月场所门前。 人见识不一样了,心思自然不一样。 近朱赤近墨着黑。 房译文还在梧桐巷子里头的时候就想着学好厨艺以后做一位大厨娶一位娇娘。可进了房府在学府读书认识达官贵人之子,富豪商贾之流心气也不一样了。 那天房译文与同窗正好去尝鲜,当然了房译文只想看看热闹而已。几人在百花楼门前就撞见了被人买卖的小绿,小绿正好从楼上一跃而下恰好撞上房译文。 不知怎么的房译文就看上了小绿,用房元德面子为小绿就赎了身。 这份信息在房元德要查之后,没过多久就放在了房元德书案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弯弯绕绕多了,可架不住房译文对小绿就是倾心。 而深挖下去,小绿三姐妹的事房元德也了解几分,原来三姐妹被梅二娘子卖出去后进了大将军府,只是从大将军府再走一遭,三姐妹同时沦落风尘被卖到偏院地区,不到三个月就走了两个,还剩下一个回来了。 小绿突然回来就巧遇房译文,一看对方就是来者不善。 房元德想回府亲自过问这件事,只是没想到宫里那位得宠的贵妃越来越作妖,闻正音受了牵连,房元德也没能全身而退。 而房府里最不待见小绿的不是张桃花,更不是梅香玉。梅圆圆作为能在家宴出场的妾她比别院那位林姑娘的地位还高一茬。 今日为了彰显身份带了房阿艺与林姑娘出场,两位都穿戴整齐,大出风头。可梅圆圆一见小绿就炸了,没半分情面,张口就骂,“你个小浪蹄子怎么回府了?” “呵!”梅二娘子冷笑,看了屋里所有的人,嘲笑房译文,“你爷爷丢出去烂货,你把人捡回来了。” “你奶奶还真宠你。” “你们梧桐巷子里出来的人也真有眼光。” 她意味深长的道:“当初你奶奶也很中意她呢?” “是小绿 分卷阅读66 ,是不?三个贱丫头,就她最会装。” 梅二娘子不给房译文面子,其实也是不给张桃花面子。不过这桃源里的丫头攀高枝,梅香玉见张桃花没说什么,自然也没开口。 张桃花在座位上打了一个哈欠,唤了声芍药,“丫头什么时候了?” “是不是到饭点了。”张桃花自问自答,“走,去吃饭,这一走神忘了正事了。” 她突然问小绿,“小绿啊你为什么中意译文啊?” 小绿:“译文倾心我啊!” 梅二娘子冷笑,“贱,人你以为攀上高枝就能过上好日子?!” “呵,译文倾心我啊。”小绿也笑。 两人交锋张桃花当没看见一样,房译文中意真是好答案。不过光是房译文中意还不成,房元德不在,张桃花就做主了。 先前该问的都问了,张桃花道:“先吃饭,吃了饭,译文到你爷爷书房来一趟,奶奶有话要说。” 另一边梅香玉起身示意银环安排下去,张桃花难得这位读书多的妹妹陪她,她和梅香玉走在一起。 至于房译文,张桃花说的那话也不知他听到没有。没有应声。他和小绿在一起落后众人一步,林姑娘牵着房阿艺走在了中间,后面就剩下梅二娘子与小绿,房译文三人。 小绿等离张桃花有一段距离之后小绿耻笑梅二娘子,“二娘子是不是很不服气?” “谁让译文倾心我。” “呵呵。”小绿笑,梅圆圆黑了脸。 张桃花听见身后传来银铃般的笑声,闻着空气中那怪味重了几分,她回头去看。只见小绿身下那裙摆之间一条毛绒绒的尾巴正在晃荡,顿时眼色冷了几分。 她大声道:“译文,到奶奶跟前来。” 房译文对小绿讽刺梅二娘子的话根本无视,可张桃花故意提了音量就差吼了。要是能对付狐狸,她挽袖子就上了。 张桃花想着该死的畜牲故意迷惑房译文,可见着房译文跟着小绿就像丢了魂一样,张桃花又恨又怕,就盼着房元德这主心骨能早点回来一起想办法。 如果让两人凑一起,不准没多久房译文就骨髓都没了。 她这一出声,梅香玉停了下来,她道:“译文,你奶奶身子不好,你上学府又不容易回来,你应该多陪陪你奶奶。” 张桃花喊房译文,房译文就清醒了,梅香玉说话更是燥的他无地自容。他也是个孝顺孩子,这一醒悟才发现自己与小绿形影不离太过分了,这要是传出去会坏了小绿名声。 他拉开与小绿的距离。 小绿又要靠过去。 张桃花瞪着她,“小绿。” “既然是译文倾心于你,你俩的事我不反对,但进房府成了房府的女人就要守房府的规矩。” “译文,过来。” 张桃花守着自己孙儿害怕被狼叼走了似的,可房译文“倾心”小绿胳膊肘往外拐,连带着张桃花也对小绿不得不关照有加。 吃过饭后张桃花就安排小绿在婉约院里歇下,就算有芍药看着,张桃花不放心又把苏冷秋派过去了。 对付妖孽可要斩草除根别让人跑了。 又有婉约院里原本的“人”关照,张桃花守着,看着房译文抄家规才放心了点。 同时有小厮被张桃花派到婉约院外躲躲藏藏的烧纸钱也是懵逼,只盼着老爷迟点回来,别被逮过正着。 也许是他们祈求有用,也许是他们运气好,房元德这一出门上朝就到了第二天下朝的时候才回来。 回了房府直接进了桃源,张桃花懒洋洋的躺在榻上休息,房译文则被留在房元德书房里抄家规,并没有回学府读书。 房元德进门的时候芍药对他示意了一下屋里夫人可心情不好,他踏进屋里先道了一句自己错了。把手里抱着的匣子送到了张桃花面前。 张桃花看了一眼,“用钱打发我?” 房元德打开匣子拿出关于房译文和小绿的信息给她,张桃花翻了一页做起神来开始认真看。而房元德听见案几上传来的声响转头正好看见房译文小心翼翼的看过来。 “怎么没去学府?”房元德问。 房译文抓紧了笔,墨水弄脏了案几上的纸张了张嘴没声音,张桃花替他道:“我罚他抄家规。” 没等房元德再问,张桃花恨铁不成钢的道:“没出息,见着姑娘就迈不动脚。” “最主要的奶奶他都忘了。” 房译文低着头不敢看房元德脸色,可房元德替房译文求情道:“译文还小,姑娘嘛,心仪的话就留在房里。” 不等张桃花发表意见,他朗声道:“学业不可荒废。” “是,是。”房译文应声,只要爷爷点头小绿留在府里板上钉钉,没跑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在乎小绿,但不时心里就会冒出那样一句话,“倾心小绿,倾心小绿。” 对于所爱的人就是对她好。 房译文不知道无论是最爱他的奶 分卷阅读67 奶还是爷爷对小绿都是做表面功夫。他们之间不可能长久,更不可能在一起的。 房元德安排梅万全送房译文去学府,不过有小绿这个狐狸精,张桃花坚持十日回家的要求变成了每日回家,每天都要在张桃花眼皮底下晃荡一下才安心。 不出意外的房元德又卖了一次老脸,亲自给书院里的先生去了一封亲笔信。 等房译文一走,两人谈话就没顾忌了,可张桃花看了两遍信息才抬首道:“译文在学府里没什么异常?” “有什么异常?”房元德放下手边的公文,难道府里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还不是你孙儿见着人家小绿就像丢了魂似的。” “我当初见着你还不是丢了魂似的。” “去,元德我是认真的。” 张桃花说完还真怕房元德允了房译文和小绿的事,她强调道:“译文和小绿的事,这事不成。” “听你的。” 进了我房府的人还能翻了天去。 房元德对自己掌控的一亩三分地还是有信心,张桃花没把她看见小绿那狐狸尾巴的事告诉房元德,只是根据房元德收集来的信息,她分析了下原因: 一,小绿故意接近房译文再进房府不外乎报复。 二,现在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就算以前小绿是个人现在可能不是人。(这怀疑出处就是张桃花自己看见异常,那姐妹也说她死了。) 三,小绿不在是小绿,或者小绿和狐狸都是一个体,但两者都不厉害,否则房译文就不会在房元德收集的信息没有异常。 而今日房译文会房府跟丢了魂似的,有可能是狐狸修为大进,或者对方付出了什么代价。 天还没黑不是张桃花最活跃的时候,为了这孙儿思来想去,颇为头疼。关于东院的婉约院里,张桃花叮嘱了房元德两句就歇下了,等晚上精神好了她决定去问问那些住婉约院里的朋友。 只是张桃花还真没猜错,在她的预想之中小绿的情况属于后者,她昨晚进府为了顺顺利利拿住房译文她可是付出了代价,所以今天一天张桃花没去婉约院里找小绿麻烦,小绿本身懂事的很,嘴也甜,半天时间和府里下人之间又打成一片。 毕竟大部分是旧识。 等到太阳下山房译文回来就进了桃源里面没出来,小绿听到这消息站在桃源外面看着余晖之中的煌煌浩然之气却步了。 可看见下人口中的异常,桃源里的人气果然没有张氏的那一份,她站在桃源门口犹豫。 这时苏冷秋从桃源里出来对小绿笑道:“小绿姑娘来了,正好小公子也在,夫人让我请你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之中只有张桃花是大佬,不修仙 ☆、第三十四章:首辅亡妻回来了 小绿没搭理苏冷秋率先走了进去,只是途中她问了一句,“夫人没休息?” 不过而后想到苏冷秋刚刚说夫人请她进去,小绿发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一进屋想像中的冷遇并没有,张桃花对着她笑脸相迎,“小绿来了,难得你有心,来,过来陪我聊聊天。” 她顺便示意了下对面书房里,“译文难得陪他爷爷在棋盘上杀两盘,由得他们爷俩去。” 小绿觉得张桃花对她不待见,笑脸相迎也是折腾自己,可小绿没想到这一座下就聊到月上中天了,晚饭都带进来吃的。 她在张桃花身上确实感觉人气,可张桃花吃喝玩乐跟平常无恙,真是除了不能见太阳挑不出毛病来。 怀疑是鬼,没鬼气。 小绿待在她身边只觉得不舒服,更何况旁边还有房元德与房译文这两位读书人,又在书房里对浩然正气有增幅。 月上中天,院里凉了。 周围静悄悄的可桃源里却顶火通明,小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温婉告辞。 出了桃源小绿眼里出现了一抹怨恨,很快又平静下来,只听她自言自语道:“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的。” 房元德不能下手,房译文身上有机可乘,今日不行就来日,总有一日害你,损你的人都会不得好死。 小绿在房府第一天没能接近房译文,第二天,第三天依然如此。 第四天张桃花恼了,小绿也很愤怒。 张桃花恼怒小绿是不对房译文下手不罢休,小绿愤怒是张桃花就是绊脚石,搅屎棍,专坏她好事,让她接近房译文的机会都没有。 偏偏房译文那木头觉得他奶奶对他好,对小绿也好,奶奶特别为他们。除此之外小绿弄明白了房府的形势。总的来说桃源里面住的都是主心骨,梅夫人那边都站在张氏这一边,梅二娘子是彻底失了势,那位林姑娘却是个隐形人一样的人物。不过越是这样小绿觉得林姑娘越能给房家带来危机。 像房府最咋呼的就是张氏,可很多人自然而然的忽略张氏的聪明。而张氏背后宠妻无边的房元德却是个又狠又狡猾的家伙。 房府里张氏可以 分卷阅读68 决定谁过的好与不好,房元德却能拿住每个人的生与死。但有个人是列外的,张桃花弄不死。 是的,这四天时间小绿确定了张桃花是弄不死的人,或者说是不会再死一次的人。 对这一点小绿有点担心,可为了拿到这个身体完整的控制权她不得不对房家报复。 当初小绿在老槐树上上吊她附身之后,与房家这场缘份就以注定。 她不怕张桃花让那些孤魂野鬼烦她,扰她。鬼神影响的只是气场可不能直接暗害人命。它上了小绿的身就要替她复仇,这是交换,因果不欠。 鬼和妖都属于一种气态,气场共振则可见可闻。张氏这种情况要么是人,要么就是超脱的大鬼。可大周天下太平不应该出现乱世妖孽,也可以说是天下杀孽不重还没有机会出现那种超凡的妖魔。 小绿不会知道房元德有系统,张桃花在七月十五鬼日落井而亡,她与房元德缘份未尽,她的存在就是一种超脱了。 但房府里有野鬼小绿心知肚明,张桃花也开始与那些“人”接触了。只不过她花钱使鬼没治住小绿,既打草惊蛇了,又吓坏了两个下人。 那两人到梅万全那里请辞,张桃花准了。房元德对这些小事视而不见,该和孙儿下棋的时候就和孙儿下棋,该哄好媳妇就哄媳妇。 可朝廷里的事让房元德颇为纠结,再怎么伪装也让张桃花看出了苗头。这日张桃花正暗自抱怨婉约院里的东西中看不中用,还讹上她了。 张桃花折磨着他们怕房元德,要不要关门放元德,看见房元德走神,她问,“想什么呢?” “没见你以往这么纠结?” “嘿,我就想弄死那小畜生。” 可又舍不得。 “那你舍得?”张桃花问,房元德看过来,张桃花一幅我懂你的模样,“舍不一棍子打死,就就护着呗,多简单。” “桃花可真清醒。” “就像房译文。”张桃花怼了一句。 得,是亲父子。 房元德看了下系统之中存的女主好感值全部夹在了闻正音与房译文两人官运之上。 加幸运什么的,房元德确认短时间看不出什么作用来,现在正好换一个试试。 他琢磨着任凭贵妃得宠,闻正音官运亨通这次应该可以出京了。等他出了京城龙入大海,如果他不是猪短时间内不会回京了。 想着这些,房元德也念叨出来,现在的圣上疑神疑鬼,就怕隔墙有耳,他也只能和张桃花吐吐苦水,“等闻正音出京了就好了,他一家人都带去边关苦是苦了一点不用受人牵累,得自由。” “那你说参军好吗?”张桃花好奇,“听说军人煞气重鬼神难侵。” 最后两口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让译文去参军。” 不过而后房元德道:“你舍得?” 门外房译文正好来看张桃花,他让芍药不吱声,自己进去给奶奶一个惊喜,可他没想到爷爷奶奶想让他去当兵,想想那场面房译文一抖,可想起奶奶让吴叔教他杀猪,吴叔说骨子里缺了勇气,他脸红耳赤的敲了敲门,“奶奶,我回来了。” “译文来了,你去看小绿了吗?” 房译文耳朵尖尖都红了,被张桃花支开两人小绿对他影响下降,这边张桃花盯得紧此消彼长,房译文变得认知清醒,“奶奶,我和小绿都还小,若是喜欢小绿我不会委屈了小绿,也不会要通房丫头。” “我也不确定我与小绿是不是少年爱慕,我,我就是看她落难想帮帮她而已。” “不是倾心小绿吗?”张桃花皱眉,别孙儿是个软柿子还是个花心萝卜。她问,“你不喜欢了?” 房译文还在考虑,纠结。 旁边房元德拍了拍张桃花的手,“孩子还小,桃花你不要给他压力。” “感情的事情是该好好想想,现在小弄不明白就以后再说。” 房元德说到这份上张桃花不再追问,不过她看房译文的眼神里怎么都掩饰不住一种失望。 “是我错了。” 快天明了张桃花躺在床上还在反醒,房元德醒来听见张桃花的话,他心疼了,“桃花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把错都揽自己身上。” “是我没教好译文做人。” “桃花。”房元德轻唤,伸手抓着张桃花的手,紧紧握着。 “桃花啊,我听学府里的先生说译文很努力很上进,退一步说你送他去做厨子也很优秀是不?儿孙自有儿孙福,不想那么多好吗?”房元德也知道房译文踏进房府身份巨变,他压力也不小。 在小绿的事情上不能怪他,其他的时候他足够优秀。 缺了果断,缺了勇气……这些以后可以改正。 张桃花岂是不知道这些,“要是,要是我时间不多了……” 她后面的声音很小,房元德就在她身边同床共枕,他听清楚了。 嘴里骂着张桃花瞎想,胡扯。可暗地里房元德立刻和系统联系,“晋江, 分卷阅读69 桃花她还好吗?” 晋江想装死,不过介于宿主表现出众它道:“她没事。” “但她可以更好。” “桃花的病要医治,该怎么办?治不治的好?” “能治好。” 不过,天机不可泄露。 晋江肯定完,默了。 无论房元德怎么呼唤系统没有反应。 但能治好给房元德带来些许信心,根据原有的经验,是系统所谓的缘分没到。不过,好像是房元德给闻正音加了官运的关系,最近闻正音咸鱼翻身,圣上对公主厚爱准了他们一家子出京的折子。 因为大将军离京,又要打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房元德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首辅大人被架空些许权利,依然忙禄。 他早出晚归,梅香玉不管事。张桃花在房府里一手遮天,今日她今晚就要打狐狸。 听宫里传来消息今日房元德在宫里会呆的很晚,圣上体桖,在宫里住下了。 这也代表圣上的恩宠。 皇帝对文武的掌控,至少表面上几乎一碗水端平。 张桃花听了这消息精神奕奕,让梅万全守着房译文的院子,她就开始准备大展身手了。 可芍药茯苓被张桃花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苏冷秋作为房元德最信任的人之一,她把张桃花所有异常的事看在眼里,记在纸上交给老爷过目。今日她被支开又见芍药茯苓两丫头被忽悠去歇下了,苏冷秋守在桃源之外藏住身形。 张桃花带着一桶火(煤)油出现在桃源门口的时候,苏冷秋从阴影里走出唤了一声,“夫人。” “呃。” 以为没人,突然冒出个人来,张桃花吓了一跳,等她看清是苏冷秋之后,又放下心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被她派去刘家村通知刘家婆子进房府伺候快临盆的杜小月了吗? 不过,很快苏冷秋给出了答案,“我让苏慧去了刘家村,她就是刘家村人。” 苏慧是厨房里打杂的下人,张桃花知道,刘根生遇见同乡还被下人们说道,是苏冷秋出面讲理。 此时张桃花“恩”了一声,被抓住现行有点不自在。可苏冷秋人精,她小声道:“夫人,我备下了更多的火油。” “嗯。”张桃花眼睛发亮。 ☆、第三十五章 苏冷秋的出现让张桃花知道自己不是最狠的,最狠的那个混,蛋每天都在忽悠她。既然是房元德派来的人,张桃花也不客气。 “那就把火油洒在婉约院外好了。”张桃花拍拍手把手里的活交给苏冷秋去执行。不过房府要是烧起来了,想到那后果苏冷秋还是确认了一句,“夫人,要烧了婉约院?” “要是她要逃走就点火。” “要是她不逃就算了吧。” 那个她,她们两人都知道那是谁? 张桃花不确定和小绿讲道理,她听不听。如果对方不讲道理,天子脚下房府走水而已,应该不严重。 狐狸精会被烧死吗? 张桃花还没想过,今晚开门见山的交锋,她不怯场。 到了婉约院外的时候,苏冷秋候在一边,火油已经浇上了,空气中弥漫着火油的味道,隔壁院里梅香玉让银环过来问问,此时见着张桃花银环说明来意,“夫人,我家姑娘问这里需要帮忙吗?” “没事,没事,我就随便走走,随便泼点火油。”张桃花解释了一句,示意银环可以回了。看着对方一步两回头的看,又交代了一句,“要是不安心,你们可以带你家小姐在前院暂住一晚上。” 万一遭遇大火,跑的快。 不过真烧起来是下下策,房元德宠着她胡作非为,可张桃花也不敢把房府全部化为灰烬。 当年婉约院大火其他宅子都没事,地利可是有原因的。房元德敢给张桃花准备火油后手也没落下。 银环把这边的事与梅香玉一说,梅香玉摇摇头,“房元德越发宠着姐姐胡来了。” “反正都要搬出去了,张……夫人烧了整个房府又咋样?”这是银环看了热闹就回来的原因,听三爷说当铺古玩的店面都看好了,外带小院,可以住家。牌匾还老爷提的字。 别人什么心思张桃花没空去惦记,进院里没人,踏进屋里就看见小绿弄了一张与她屋里一样的床榻放在窗口当风的地,风里夹杂着火油味,可那丫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桃花,“夫人一个人来的。” “一个人。”张桃花说着皱了皱眉头,“你知道我泼了火油,你还胆子真大?” 难道狐狸不怕火? 估计错误了? 或者那些个朋友就是烂泥补不上墙? 张桃花原本还觉得自己收拾鬼下手重了,有几分愧疚。不过现在那几分愧疚消失的无影无踪。 早超生早解脱,她是为了他们好。 而小绿正好见识过张桃花出手的人,或者说他们两个都是人,也都不 分卷阅读70 是人。小绿道:“既然你能吃能睡,夫人你能逃出去,我为什么就不能逃出去。” “难道夫人还真敢亲自下手收割人命?”对人命两个字小绿咬的非常重,她望着张桃花咯咯笑,“夫人不怕你孙儿心疼了?译文可是倾心于我?” 对房译文倾心于小绿,张桃花深恶痛绝,可也没办法。这会儿小绿故意气她,她只能不生气,转移注意力。 从她进屋开始张桃花就看见小绿躺在榻上一边嘲笑她,一边摇尾巴。张桃花不吱声,走到小绿面前了,小绿没防着她,她也是好奇,伸手一把…… “我抓住了狐狸尾巴!” “啊!” 屋里传来张桃花意外的声音,又传来小绿的尖叫。 苏冷秋守在院门外一惊立刻跑进去看看,到了门口苏冷秋看见里的情况有点懵了。 小绿在榻上尖叫,张桃花站在她面前表情有点奇怪,两手像抓住了什么,可苏冷秋什么也看不见。 “夫人?夫人?”苏冷秋喊了两声,“你没事吧?” “没事。”张桃花顿了一下答了一句,“你先出去,我教教小绿做人的道理。” 苏冷秋不敢离的太远,只在门口守着。 她见到张桃花靠近小绿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楚。不过之后她看见了,只见夫人一挽袖子,单手脱了一只鞋专打小绿脸。 看见那阵丈苏冷秋摸摸自己脸颊都觉得疼。 一晚上只听见婉约院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尖叫声。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张桃花整理了一下袖子,身后跟着小绿和苏冷秋两人去厨房溜了一个弯,还去房译文院里送他去学府。 苏冷秋觉得奇怪明明看见夫人动手打人了,小绿叫的那叫一个惨。可塌出那房门,小绿柔柔弱弱惹人怜爱跟没事人一样。 隔壁院子来问了两句,张桃花夸小绿孝顺,怕老爷不在家她晚上寂寞无聊,小绿这小姑娘给她念了一晚上戏文惟妙惟肖。 小绿像被张桃花遛狗一样溜了一上午,房府的的耗子都知道小绿没事,很好。 吃过午饭,张桃花躺在榻上小鼾,别人眼里完好无缺实际上鼻青脸肿的小绿终于可以歇下了,也不用被人胁迫用幻术造假了。 昨晚一场交锋,小绿觉得这房府她是呆不下去了,同时对那个想逃出去搞事的某人充满了同情。她有房译文当靠山,爱屋及乌,夫人还给她讲道理。某人靠一个野种当靠山还不知轻重,房府的主子可不是吃斋念佛的主。 不过都自求多福了。 房府暂时不能报仇,难道要去大将军府? 想起军人的煞气让小绿一抖。 这边她还要和房译文正常分手才行。用当时张桃花的原话是,“小绿我也是讲道理的人,用元德的话说分手是两个人的事,不能委屈了你,也不能委屈了译文,你们只是不合适,好聚好散。” 想到这儿小绿骂了一句“去nm的好聚好散”,疼是龇牙咧嘴,躺在榻下卷缩成一团不动了。 另一边张桃花早睡晚起日夜颠倒,刘家婆子被接进了房府,稳婆候在侧院,也许是又要抱孙儿了,张桃花气色好了不少。连带着房元德都觉得最近是春风得意,万事顺遂。 九月二十八正遇大暴雨。 桃源偏院里仆人忙进忙出,刘根生站在院里急得打转。 刘老婆子与张桃花坐在廊下风口,老婆子屡屡往房间里张望,只听房里产婆催促,“使劲,使劲。” 张桃花看了眼刘婆子,又瞧了一眼在院里淋雨的刘根生,如果她儿子还在不知膝下又有几个孙儿了。 这一着急,一走神,响午过后。屋里传来婴儿嘹亮的哭声,“房夫人,生了,生了,又给你添了一个孙儿。” 孩子出生,房府添了喜气。 有人送了不少礼物。 满月酒还在筹备之中,今日房元德突然对张桃花道:“桃花,过几日闻正音要出征了,你去看看吗?” 那毕竟是你亲儿子,这一走拖家带口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张桃花对这事不上心,她根本不知道房元德那个死对头就是自家儿子,两人干了驾之后可是没来往了。听房元德突然问起,“很热闹吗?” “运气好能见到公主。” 还有那三个孩子。 这些日子杜小月给刘根生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房府添了喜气,人气。可房元德知道做父母的心里酸,他心里酸,张桃花心里也酸,就连房译文看见刘叔一家子都失落了不少对小绿淡了心,两人要分手了。 婉约院里那位要搬走了,人家不沾房府的事,清清白白的出门,全房府上下都知道。 房夫人待小绿犹如亲生孙女,一两日见不到就念的慌,呆婉约院里陪到半夜不愿走,可架不住小绿心意已决。 这日小绿给梅圆圆制造出府的机会,两人如好姐妹亲密无间,小绿要走,梅圆圆当然把人送出门了。 芍药看着两人出门, 分卷阅读71 梅二娘子说顺便买点私人用品,门口没人拦着她。芍药进屋里把她们的事一说,张桃花正坐在案几边拿着算盘算账。对此事她道:“译文没事吧?” “小公子一早去学府读书了。” “哦,是嘛?” “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芍药还要说点什么,茯苓示意她别出声。 张桃花把账本翻了一页,接着又道:“那就这样,由着她们去吧。” 她总觉得她们要是作妖的话,有人收拾她们。 小绿进府到出局,这事就结束了。 张桃花念着孙儿,“只要译文过的好,其他的就不多想,我给他多存些老婆本,就是我们两个老东西不在了,他也过的好些。” “码头上那血旺铺子就交给刘根生两口子搭理……” 想着将来,张桃花心心念念的把一些事,一些人记在心里。可另一边房元德把闻正音堵在一个巷子里面,确切的说是闻正音把房元德带到了这个死胡同里面,周围安插了不少亲信。 房元德对周围的形势很敏感,在张桃花假死的那段日子里他还真没胆跟着闻大将军进来。 那个时候闻正音眼里只有仇恨,像一条疯狗,政争交锋也是毫不掩饰的恨意。现在吴桐生见张桃花只能躲在人群中不敢露面,张桃花与他朝夕相处他们又拧成了一股绳,他们是两口子,是夫妻。 房元德作为闻正音(房闻人)的亲生父亲,胆也壮了。 两人开门见山的道。 “好好照顾我母亲,否则我回京之后不会放过你。” “姓闻的你再不找机会见见你娘,等你回来你娘早把你忘了。” ☆、第三十六章 两人之间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也许虱子多了不痒,两父子没一个客气的,都直奔主题。 闻正音听见房元德的话也有点懵,他猜到房元德认出他了,或者是母亲认出他了,因为有时他发现有人帮他收尾,房首辅大人也会在老师落井下石实际上的帮他一把。 只是现在母亲会忘了他是什么意思? 为了不给有些人乘人之危,对张桃花的事他根本就不敢去打探,眼前的老男人也是狠把自家媳妇护的跟眼珠子似的,没有外人可以接近桃源里的那位主子。 闻正音看着房元德就是恨,房元德看着眼前的狼崽子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他道:“这么多年了你除了恨我,你就没干过别的了。” “哼,也是拜父亲所赐。我才混的风生水起,现在你还想用母亲威胁我吗?” “滚!狼心狗肺的东西带着你妻儿要滚多远就滚多远,若还是沾板上的肉就别回来了。” “你出征的时候,我带你母亲去看你。” 这也许是房元德这辈子对闻正音说的最温柔的话了。 想当初这崽子就犯倔,小时候没少挨打,房元德作为爹,读书不得劲教育儿子,考得不好教育儿子。 房闻人那十几年是被房元德教育,被张桃花打出来的。 念起过往房元德说着过去一家人的往事,“……你娘那性子越气性子越急,逮着你小子就是脱鞋一顿好打,可她自来偏心,有事没事都护着你这个她唯一的儿子,老房家的独苗,也是张家的独苗。” 闻正音没吱声。 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他相信房元德是个有分寸的人。 房元德很快结束了那段话,“走吧,你走吧,记住手里有了权利想干什么都行,可作为一个为人掌刀大杀四方的人,如果不是老的不能动,儿孙又没出息,那放下刀就等于寻死。” 作为一朝臣子,国之支柱说这句话就差没告诉手握大权的将军你密谋造反算了。 闻正音黑着脸。 房元德看了一眼满脸络腮胡子跟老子一点都不像的儿子,“恨我就恨我好了。你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时候,我是不会告诉你娘你就是他儿子,我也希望你有一天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 “你呢?” 你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房元德摇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只是尽量放弃权利,让他找不到机会杀我。” 就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真到那么一天房元德是不会任人宰割。 房元德的眼里有着坚定,闻正音(房闻人)也知道这老狐狸不是一般的狡猾,想到当今朝政,闻正音问,“你为什么不尽心?” 至少在他的记忆房元德不应该只有现在的政绩而已,在儿时记忆之中父亲教授的知识富国强民完全可以。 房元德听到这话像看傻子一样的看他,“你不如我。” “哈哈……” 房元德大笑几声,背着双手离开了巷子,留下闻正音顿在原地。 当今圣上不算明君也不算昏君,可哪个皇帝可以容忍一个比自己年轻的朝臣名声盖过自己。 千里寒冰非一日之寒,想 分卷阅读72 要改变利民政策,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不过踏进房府哪里还管什么民生,先顾着自家人,顾着自己媳妇,有机会再关心天下苍生。 不错,房元德就是这么自私的狠人,连教的学生都是一丘之貉为了自己将来埋下伏笔。 有时张桃花闲了问那么一两句,房元德都道:“朗朗乾坤,天下太平。” 那京城里都出事,那天下都会没了。 不过闻正音这位大佬出京,房元德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刘家的孩子满月酒小办,就请了一下刘家族人和自家人。 刘老婆子一口一个我孙儿怎么样,张桃花酸也不好抢着当奶奶。要是换作梧桐巷子里的时候老太婆这样作,张桃花拿扫帚戳死她。 现在进了房府当了夫人可还要顾忌脸面,刘老婆子就找着机会嚣张了。这孩子出生以前肯定是姓张,张家的人。现在姓张不是,姓房也不是,倒姓了刘。 不过见着刘老婆子一听姓刘,脸上就是一僵笑得不好看,张桃花总算是心里舒爽了。 谁让孩子一出生,只要她抱抱就生病,先前还觉得巧合,次次抱孩子,孩子都生病,刘根生抱着孩子都避着张桃花了。 现在你老刘家既要沾房家的光,又要刷存在感,要知足。被人顺杆子往上爬得寸进尺,一次就够了。 房译文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奶奶和刘老婆子明里和和气气的,暗里不知交锋多少次了。 码头上血旺铺子开张的事被他提上日程,“爷爷,我,我路过码头上的时候见铺子改建好了,添置了小院奶奶可以过去小住散散心。” 房元德没有接话。 刘根生两口子在房府不自在他倒是知道,不是张桃花一直护着可能更尴尬。不过有些事却是刘家人自找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房译文被房元德盯着有压力,还是老实道:“梅二姨和刘家人走的近。” 他低着头 房元德叹了口气,有些事还真不能当着没看见。原本想着至少等闻正音离京之后再处理,去码头小住几日也行。 不过,梅二娘子被房元德盯上了,病急乱投医,四处碰壁。房元德没着急,银珠却是急坏了。小姐眼见着好日子就来了,她不能让人破坏了这份美好。 这边张桃花得知刘根生去码头上进货,还顾了帮手。卖豆腐脑和血旺一起做起来,摊子比以前扑的更大了。偶尔她陪在杜小月身边看看小孙孙,有时关心一下孙儿。 天气越来凉,白日也短了。 张桃花昼伏夜出的情况慢慢好转有房元德经常陪着她念叨着过去,记忆衰退的事有所节制。 或者爱是可以创造奇迹。 可真正解决张桃花病症的缘由还没找到。 为此张桃花所住过的地方,走过的地方,房元德都查过了,却是毫无线索。也许真像系统所谓的缘分没到。 一切都顺利,张桃花看着自家男人在朝上混日子,她在家里数银子,日子过得舒服。 今晚她也在半夜的时候陪房元德休息,日常睡前互相吹彩虹屁。可刚刚睡下,苏冷秋来请房元德,“老爷,伺候三爷的金兰来报,银珠在自家屋里上吊了。” “……没救下来。” 银环与银珠情同姐妹哭成泪人,第二天伺候梅二娘子的下人来报梅二娘子死在床上七窍流血,已经硬了。 后来银珠屋里搜出自首的书信,这一切张桃花不知道了。 房元德在银珠自杀的第二天让房译文请假陪张桃花去了码头上小住,散散心。 在码头张桃花偶尔在铺子里出现,大部分时候都呆在了院子里修养,芍药,茯苓,苏冷秋三人都跟着过来了。刘老婆子先前因为刘家有事回去了,不过这血旺铺子重新开张比过去热闹了好几倍,人手不够,杜小月要带孩子,张桃花又帮不上忙,刘老婆子就闻着味过来了。 小院子里比房府小了不知道多少,不如桃源这个分院一半可日日充满了欢声笑语。 只是房元德不知道在忙什么,偶尔白天过来一趟,晚上匆匆忙忙离开。进来两日房译文也不对劲了,张桃花心里焦急,本来夜晚习惯不睡觉的她失眠了。 码头冷月高悬寒风凛冽,张桃花轻手轻脚的没惊醒白天帮着刘根生忙碌两个丫头,逛到了铺子里。 门面还在原来的位置,只是里面不一样了。 张桃花随意看看,就走走。 可打开铺面,她看着守着铺子的众人一时呆了。 好多人,好多人。 张桃花惊讶了一下,退回了铺子里面,赶紧锁上门。 她想进屋里休息,可她进房门口又退了出去,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张桃花一咬牙一跺脚还狠心打开了铺子的大门。 不能再像房府的事一样明知道有隐患,可拖下去就多了一条人命。 张桃花再次站在铺子里的时候天快亮了。她看着铺子外面守着的众人,有人会隐藏死相了,有人还不会,浓重的鱼腥 分卷阅读73 味飘在风里。 张桃花一边泡豆子,一边关注着他们,“人”很多,水里面来的占大部分,岸上千奇百怪死亡的也有。 等豆子放的差不多了,时间慢慢逝去。 一位枯瘦如柴老伯靠近张桃花呼了两口气,那尸臭味扑鼻而来,张桃花恼了,拿着扫帚就打过去。 “呼——” 枯瘦如柴的老伯如一团青烟,扫帚一打过去,就散了。 张桃花愣了,周围的鬼也呆了。 有人能看见他们,有人能打散他们。 码头上众“人”之中出现了慌乱,张桃花反应过来一吼,“不准乱,不准乱,都站在原地,谁乱跑,刚刚那个老头就是他的下场。” 众人之中有人逃跑了,有人留了下来。 张桃花看着留下的人,她靠近他们一步,他们就退两步,都远远避着张桃花靠近。 “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们本来就在这里。” “这里是坟场,你骗鬼呢?” “我们真的本来就在这儿。” “我们是住在这儿的,住了好多年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大意是他们都是这儿的原著民。张桃花到没想到码头上会有这多“人”聚集,她还想问两句,刘根生惦记着铺子睡得浅,他一听到张桃花刚刚那声大喊他就醒了。 听着娘在外面唠唠叨叨的好似遇人聊天,可提着灯笼近了一看,除了娘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娘还站在台阶边上。刘根生赶紧出声,“娘,小心台阶。” “啊!” ☆、第三十七章 张桃花天没亮就走到铺子外面说梦话还摔了一跤,虽然没受伤,芍药和茯苓都急哭了。 夫人真出了什么事,她们怎么办。 苏冷秋冷静了许多,先让哭哭啼啼的芍药回房府报信,又把昨晚的细节问了一遍又一遍。 天大亮了血旺铺子还没开张,外面蹲了不少来吃早饭干体力活的搬运工。 张桃花看着所有都守着自己很无奈,“去忙吧,去忙吧,我没什么事,外面人家还等着了。” 刘根生看了一眼抱着孩子守在床边的杜小月,没动。张桃花骂道:“看你小月干什么,出去,出去。你出去。” 刘老婆子怼她,“还不是你命好,要不是房元德紧张你,怕含在嘴里化了,捧在手里丢了。我们这么多人承受得首辅大人的怒火吗?” “你这么大人了,还不让人省心。” “哎,我轮到你教训的份上了。” …… 明明两亲家平起平坐都还好,最近刘老婆子和张桃花一两句不对,就吵上了。 一个比一个嗓门大,得没事了。 “刘根生,刘根生,送血旺了!”吴桐生的声音从铺子外面传来,张桃花的声音戛然而止。刘婆子嘟囔,“又一个鬼迷心窍的家伙来了。” 不过这次张桃花认怂,“根生出去招呼一下你吴叔。” 血旺铺子在开张,吴家还在附近的菜市场卖猪肉,刘根生避过吴家订送血旺的,房元德出口添了吴家,还指定吴家是优先的供货商。 当然就那么一家是不够的。 而且血旺又便宜,其实成本没多少钱。 再加豆花和首辅家在这里开铺子的消息传出去,有了广告效应,城里的富人来订豆腐脑,或者送货上门,在房元德指点下还分了服务档次,血旺铺子的生意一日比先前一个月都挣得多。 刘根生一出去就没再进来,他想进来,客人也不让,打开门做生意,哪有不开门的。 茯苓和苏冷秋都陪在张桃花身边,刘婆子嘴里不服气,可人也没出去,就刘根生一个人在前面忙来忙去的。吴桐生站在旁边搭了把手,“豆子都泡了啊?” “恩。”刘根生应了一声,开炉子烧水先淖血旺,吴桐生又往后堂瞅了瞅,“你家里有事?” “房叔会过来的。” 刘根生的意思是房元德回过来看张桃花,只要有房叔在就没他什么事。可吴桐生却认为当官就是不一样,姓房的要过来一家人都不出摊了。 不过人家不缺那点钱。 他们也不是一路人。 “该知足,该知足了。”吴桐生念叨着离开了血旺铺子,他承认他不如房元德,院里的桃花不是他的桃花了。 后来吴桐生再没来送过血旺,他女婿也说老丈人身子不如前了,房元德知道了亲自送去不少补品,也没往别处想。 像桃花说的一样不能忘恩。 原本系统提醒张桃花触发了可治愈自身病症的缘分,房元德因此还高兴了一场。不用芍药来通知他,他都会来码头上看看这个缘份是什么了。 只是上朝刚出门芍药在前面拦下了马车,“夫人摔倒了?” “桃花她怎么样了?”房元德听到梅万全问芍药,他从马车上出来询问, 分卷阅读74 芍药哭着道:“没什么,没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事?你哭什么?”梅万全质问,小丫头不懂事,老爷正要去上朝,忙着呢。 房元德出声,“我上朝之后就过去看看。” 梅万全示意车夫离开,芍药呜呜哭了,“夫人半夜梦游,还胡言乱语,病症加重了,呜呜……” 房元德心焦却只有藏在心底,房府出了人命,与梅香玉和离提日程,林姑娘也被他找机会送走了。 此时正是房府需要蛰伏的时候。 朝会之中,房元德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刚下朝他就直奔码头而去,不过很快又回来了。 闻正音看着那个狡猾如狐的老男人眯了眯眼睛,与房元德擦肩并行一段的时候他道:“毫无破绽,就是破绽。” 房元德没理他,一甩衣袖似避瘟神似的离开闻正音身边,还拍了拍闻正音挨到了他衣服的地方,满脸嫌弃。 闻正音似乎恶作剧的手,大笑出声,肆意张扬。 文武不和的状况似乎恶化了,可宫里那位却在一位昭仪那里歌舞助兴,第二天早朝取消了。 如果张桃花见到了那位昭仪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因为那就是小绿,是张桃花禁止她出入京城,说见一次打一次的狐狸精。 房元德贵为一朝首辅他对后宫不是很专注,可消息也不闭塞,不过这事张桃花知道了只会凭添担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没告诉张桃花。 可他不知道小绿贵为昭仪,阴差阳错之下,她已经在房译文面前炫耀过了。 是夜,房译文守着他奶奶,房元德也在张桃花的屋里。其他闲杂人等被赶出去歇下了。 此时张桃花正询问房译文学业,房译文小声道:“我要去参军。” “什么?”张桃花问,房元德也看了过来,但他问,“为什么?” 房译文只是看着张桃花道:“奶奶我想去参军,我要离开京城。” “我要离开京城,不要一辈子被护在爷爷的羽翼之下。” “臭小子,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一样享福,活的不耐烦了。”房元德臭骂房译文一顿。 之后房元德开始给房译文噼里啪啦讲道理,等张桃花都听烦了,她道:“行了,先让译文去休息,译文别胡思乱想啊?明天去学府读书。” 房译文应声出门。 房元德提醒,“桃花这混小子不管教可不行?” “他这想法很危险,不对。” “他不对,你对?”张桃花不服他,“老大不小的了,你这是教孩子?还是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 “呵,我堂堂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手遮了半边天?”张桃花嘲他,“替人家养暗子,一养十几年。” 房元德还要说话,张桃花摆摆手,示意别废话了,只道:“你这官大吧?你当的爽利吗?” “闻人走了你科举那条路,译文我坚决不同意……” “译文要参军,去闻正音麾下。”房元德拍板。 那混小子不给护着他孙儿扒他皮。 张桃花不知道为什么房译文要参军就去闻正音麾下了,她深深的看了房元德一眼,不知道想起什么陷入沉默。 一夜无话,第二天房元德去上朝了。 刚上马车,房元德就与系统交流了,“晋江,能治好桃花的缘分在哪儿?契机是什么?” 晋江:“……” 天机不可泄露。 房元德问这问那,最后确定系统是死机了。 他泄愤似的把最近储存的女主好感值全部加在房译文的好运值上,上朝了。 夜里,房元德又歇在血旺铺子后面的小院里。 如此接连两日,芍药茯苓安心了,可张桃花不干了。她还惦记着外面在夜晚才出现的那些人。 人太多了怕对杜小月他们有什么影响,后天闻正音出征,她去看了热闹,听房元德的意思暂时要回房府住上一段时日。 天未明,听见码头上有响动,可能是有船靠岸了。 房元德正准备上朝,张桃花难得有兴致的起身侍候他,她道:“元德,你上朝辛苦,码头上离官宅远,你回去一趟不容易,今儿个下午你别来了,明日我就回啊。” 房元德恩了一声。 傍晚天快黑的时候,房元德的马车出现在码头上。 房元德一下马车周围的搬工,挑工都与他打招呼,他在码头上已经混开了,工友有时还能吃到首辅大人亲手点的豆腐脑。 只不过今日他没有直接进去,随车的小厮从车厢里搬出一摞摞公文。 张桃花在屋里给杜小月的孩子做小虎鞋就看到房元德带着搬运公文的小厮直接进了屋子。 张桃花放下鞋面没吱声。 到了夜里她还在与房元德赌气,身边的人都看出来了,老爷把夫人惹生气了。 房元德看了一眼两人之间的楚河汉界,翻身把自家媳妇压在身下 分卷阅读75 ,张桃花推了推,推不动,她道:“滚!” 房元德嬉皮笑脸,“桃花该生气,也该我生气。” “恶人先告状啊!” “呵,你生什么气?我张桃花欠你的了?”张桃花冷笑,“你把译文参军的名单递上去了?” “我没有。”房元德否认,“你因为这个生我的气?” 当然不止,还气你不该来过夜。 不过张桃花没说。 但她没说,房元德可不会放过她,“桃花,你除此之外没理由生我气了?” “我赌咒发誓,译文的名单不是我递上去的,我也没给任何人打过招呼。” “是译文自己……”张桃花对孙儿要参军的决心觉得很意外。 房元德却道:“桃花,译文的事,我帮你问问刘大人是怎么回事。” “不过,你先给我说婉约院里的戏班子是怎么回事?” “说说经常来看你的姐妹是怎么回事?” “说说狐狸精又是怎么回事?” 张桃花对房元德知道这些并不惊讶,她只是诧异房元德选择在这个时候与她摊牌。 她望着房元德道了一声,“元德,对不起!” 然后张桃花哭了。 房元德顿时有点着急,从张桃花身上起来,他告饶道:“桃花,我们是夫妻。” “我什么都不问了。” …… 晋江:“叮,宿主触发女主特殊设定。” “开启中——”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日更新迟了 ☆、第三十八章 房元德等了一会,看了看张桃花,“系统,桃花触发的特殊设定在哪里?” 晋江:天机不可泄露。 “滚!” “骗我?” “忽悠我?” 房元德没等到系统接话还打算追问张桃花那些奇奇怪怪的事,系统出声了,“信为真,不信为假。” 晋江:“有些话你继续问下去,你得到真相的时候,它就不存在了。” “比如封神……” “封神?”房元德懵了,不过继续问下会发生不好的事,他算是听明白了。只是系统想说的是比如封神之中的比干挖心,可系统觉得这样自己剧透太多了,只说了封神两个字反而把房元德镇住了。 原来原文设定可修仙? 房元德陷入迷茫,他穿越到这里没发现有修仙的传说或者传说中的修真门派。 能长生不老,谁都不能免俗? 一时房元德想的多了,张桃花以为他还在在乎自己隐瞒他的事情,想着如此离奇古怪的事情要从何说起,刚道:“元德,其实……” 房元德捂住她的嘴,阻止她说话,“桃花你别说,有些秘密你就藏心里,烂在肚子里。” “你知,我也知。” “你男人我是谁啊?我是房元德。” 房元德如此告知张桃花就是不想她胡思乱想,什么你知我也知?房元德对张桃花的古怪看的一知半解的,大概猜到了可能是张桃花能通灵,不过现在系统警告了,他就不打算刨根问底,让张桃花一直陪着他走下去多好,她真有修仙飞升的机会还能瞒着他房元德。 此时房元德看着张桃花很满足,“桃花你真好。” 张桃花推了推抱住自己撒娇的某个老不正经,既然你都知道,也不介意。 那一晚,某人把桃花真正吃了。 虽然夫妻之间相隔了二十几年,房元德表示鱼水之欢爽啊! 就这样转眼就是闻正音出京的日子,同样也是大军出征,公主家属随行。 在大周朝也是独一份的恩宠了。 房元德安排了人护卫张桃花的安全,芍药和茯苓也陪在她的身边,本来房元德是想张桃花见见闻正音,结果人算不如天算,房译文竟然赶上了这次出征参军,就就混在那群新兵蛋子里,用他的话说他佩服闻正音,想见识见识那个和爷爷争斗了十几年武夫。 张桃花遥遥望着新兵队伍,还是仗着视力好,看见自家孙儿站在一群人之中也不逊他人。 芍药左右张望想看看小公子,茯苓拉了下她,芍药勉强笑笑,“就是不知道小公子在外面能不能吃苦?” 房府经历了这些事,小绿进宫得势除了还瞒着眼前的夫人,其他人都知道了。小公子为了什么离开,还不明显吗? “说什么呢?老爷早就给将军府上送了礼,闻将军能不关照自家小公子?”茯苓责怪她,至于房元德给闻正音送礼确有其事,张桃花问过此时,房元德当时的回答是,“真亦假时,假亦真。” 此时迎着寒风,张桃花坐在车厢里示意车夫靠近那大道近一点,她还真要好好看看那位闻大将军。 一应礼节结束,皇帝亲手给大将军送上虎符,首辅,御史等一众文武官员送行。 …… “ 分卷阅读76 你娘来了。” “她的病有治会好起来的,勿念。” 闻正音与房元德同行,一直都是房元德在小声说话,话音刚落他冷着脸就转道而行离开了。 很多人猜测是皇帝交代了房元德要退一步给足大将军面子,可大将军从始至终未有一言,根本不给房元德面子。 皇帝送别之后要回宫,文武百官都会跟着回去。房元德抽空来看了一眼张桃花,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张桃花已经泪流满面。 房元德没吱声,半响张桃花才问,“一定会大胜?” “是。” 房元德叹了口气,“桃花,我晚点回码头上见你,你先回去吧。” 不回房府了,张桃花有点诧异,但也不在乎。 房府里没有房元德,也没有房译文在,回与不回有什么区别。 夜晚,房元德让人做了一顿好吃的——火锅。 露天院里一家人围着篝火,篝火旁边有一口房元德让人定制的铜火锅,红红的汤面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迎来了冬月第一场大雪。 房元德暂居在码头上一个小院子全长安府都知道的事,有时运气好平民百姓都能吃上首辅大人亲手做的豆腐脑,张记血旺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 而房元德是为了陪夫人在那里养病,美名传遍长安府,好多女人羡慕。 冬月中旬,房阿珏和梅香玉一行人带了一位陌生的姑娘来蹭饭,那写七八年的和离书,房元德当着张桃花和房阿珏的面亲自给了梅香玉,不过此事没有公开。 他们临行的时候塞给那位姑娘一个大红包,“珍珍,阿珏对你不好,你来找张姨,姨姨给你做主啊。” “恩。” 过后房元德笑骂,“就你多事?” “你不多事。”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 有无奈,更多的是相互的宠溺。 又是一晚张桃花哄着房元德入睡,房元德笑,“桃花,让我帮你。” “我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问。让我帮你。” 刘根生告诉他娘夜里在做豆腐脑可豆子少了,豆腐脑却没看见。 没人知道千里之外的仙女峰下一条小溪中出现了一团失去味道的豆腐脑,豆腐脑从一个地方冒出来如同一个泉眼,直到有一天逃荒的难民闯入仙女峰下,这里才被人所知。 而码头上张桃花偷偷做豆腐脑一回两回还好,房元德可以当着不知道,现在系统女主好感值蹭蹭涨,张桃花的病情只是稳住并没好转。这隐藏的缘份就不得不查。 三更天,寒风凛冽,码头上鬼影子都没一个,今晚是房元德第一次跟着张桃花起床做豆腐脑,还未打开铺子的大门,房元德给张桃花披上了一件大氅,可转头看到铺面外比白日还多人头涌动,房元德惊的目瞪口呆,伸手握着张桃花的手,“桃花他们是……” “客人,很想吃点东西的客人。” 有房元德站在张桃花身边,浩然正气煌煌,那些人根本不敢靠近。不过张桃花与这些人打过交道了,都知道相互的忌讳。 来的人很多有的吃一回再没来过,有的吃两三回再没来过,也有的天天来。反正张桃花夜晚营业,他们都在。 房元德先是有点怕,而后有点好奇。可看张桃花能与他们交流,而他根本听不见对方的语言。 有了房元德打下手,张桃花卖豆腐脑快了许多。那些人吃了豆腐脑临走的时候都会放一样东西在收钱的匣子里。 房元德处于好奇去看了看,白日收到铜子面上多了些东西。 晋江:“检测到鬼气,是否收取。” 房元德:“收取。” 看见那些人放下的东西消失,房元德感觉了一下,没什么特别。查了系统页面跟以前一样,房元德不懂了。 想问问张桃花,张桃花正在收拾家伙,擦桌子。 他总算是知道豆子为什么少了,原来卖出去了。 只是他悄悄试探那些人就像只是影像并不是实体,影像可以吃豆腐脑吗? 天要亮了,下起了大雾。 房元德关上铺子的门,回到屋子里,这一路上从始至终他都盯着张桃花看,张桃花被他看的不自在,她问,“怎么了?” “桃花,你有觉得什么地方不一样吗?” 张桃花迷茫,“什么不一样?” “……” 从那之后房元德再三叮嘱刘根生他们晚上不论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要好奇,他补上了失踪的豆子。后来干脆另建了一间铺面给刘根生让芍药和茯苓帮着他们打下手,这样夜里开店,更没人看见了。 一年又一年,芍药没等到房译文回来了,倒是听说房译文在州郡上继续读书做了一位乡村先生。 张桃花对房译文违反军规遣返没什么意见,只是听说房译文回到老家让她心里痒痒。 可不止房元德不能离京,她还放不下夜里经营那家店铺。她从房元德 分卷阅读77 那里已经知道了,她做生意挣来的钱财可以治她不能见阳光的病。 房元德陪她熬夜,现在她跟正常人一样了,三伏天的太阳都不怕越活越精神,老房却添了许多白发。 与其快快乐乐的回乡下陪孙儿,张桃花选择了留下来陪房元德共苦。 房首辅还是那个房首辅,只是小人蹦哒越发嚣张,天下战事不断,瘟疫四起,有妖孽乱政,国之将亡。 甲午年初春,房元德徇私舞弊证据确凿,连累九族。同年三月闻正音举旗造反,同年冬月二十七,冬至被皇帝无罪释放的房元德率承德书院,长安书院五千多人火烧东城楼,打开城门迎乱军入城。 转眼十四年过去了,张桃花还是那个张桃花,这一日房译文带着苏素与房秀珠来与房元德,张桃花辞行。 屋里房元德正在给张桃花化妆,张桃花瞅了瞅,“元德,嘴角皱纹不对,眼角皱纹好像少了。” “哎,我看看,我看看。”房元德端详着张桃花的脸,是好像有点不对。 房秀珠在外面大声喊,“祖母,祖母,爹又要回乡下了,我不去,我不去。” 六七岁的女孩子被房译文放养的像个女汉子似的,莽莽撞撞不等房元德应声,推门就进来了。 房译文与妻子苏素跟在后面,张桃花见三人进来,她拉着房元德手站起身道:“委屈你们了,你们匆匆忙忙的来,又要离开了。” “祖母,祖母,我不想走。”房秀珠拉着张桃花的手,轻呃了一声,“祖母的手比凌奶奶的手还好看,祖母今日变年轻了。” “是吗?”张桃花笑,回头瞪了房元德一眼,让不让画皱纹吧?这有时画的多,有时画的少,颜值不稳定。 都是老婆子了不显老,有福气,怕啥? 不过秀珠这想法可要不得,“秀珠想留在京城?” “恩。” “可祖母也要离开京城了,你爹娘也要走,你一个人留在京城?”张桃花强调了一个人三个字,小丫头片子就被吓住了,回身拉住自己母亲的手,“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我要和爹娘在一起,也祖母和祖父在一起。” “哈哈……”房元德笑,“秀珠好,好,好啊!” 房译文摸摸孩子的脑袋,“阿珏叔叔给我们备了马车,与南下的商队一起走……” “走,走吧!”张桃花催促了他们离开,“快走吧,过一段时间我和你爷爷就和你们汇合。” “祖母……”房秀珠还要说要一起走,张桃花哄她道:“秀珠和爹娘先走,你娘肚子里有小弟,弟小妹妹了,受不得累,祖母会赶上你们的,祖母带你去仙女峰下面看豆腐泉,吃豆腐脑好不好?” “恩。”房秀珠点了点头,被父亲抱起来离开了房府,只不过现在的房府两个字已经被人砸掉了一半,就剩下一个府的半边牌匾摇摇欲坠。 房译文离开了一段时间之后,梅香玉带着银环来拜访,亲自把房阿珏收集的消息送到房元德手上,告诉他们房译文等人顺利出城。 她们还想留下,可张桃花两人忙着要进宫,只聊了两句,拜别。 良久之后,宫里来人催了两次,房元德站在房府门口背着手感慨,长叹一声,留下的却是苦笑。 “不知道当今圣上要怎么样呢?” 张桃花伸手牵着房元德的手,紧紧握着,“我陪你。” “有你这句话龙潭虎穴,我不怕了。” …… 这是房大人最后一次出现在房府大门口,有人说房大人年事已高,辞官回乡了。有人说房大人与房夫人进宫被皇帝暗地里刺死了,毕竟当今房大人声望极隆,此前还背主留不得。当今皇后是前朝公主,与前朝皇帝兄妹情深,肯定会容不下他…… 也有人说他们申时进宫,酉时就出宫了。也有人说出来的房大人与房夫人是假扮的,那房夫人假扮也不认真点找了一个年轻好几岁的妇人。 总之众说纷纭,不久之后,相隔千里之外的仙女峰下一对五六十岁的老夫妇过来开了一家客栈,特色菜是豆腐脑,吃食物美价廉,聚集了不少难民,后来成了村落。 不知道什么时候客栈的老板和老板娘搬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仙女峰下的豆腐泉没了。 这时候已是天下太平。 全剧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都没想到就这样完了,可故事就是这样的,房元德把官运给了儿子,一不小心闻正音造反当皇帝了。 给小可爱们说声抱歉,我知道让你们失望了。 这是我预收最高的文好像七十多个预收吧,笑哭! (我专坑预收专业户) 根据以往已经有经验了,从此不会开预收文,就写写简单的故事,图个乐呵,走过路过有喜欢的点击收藏! 江湖再见,祝各位小可爱来年幸福快乐,平平安安。 有意见可以提,我能做到会考虑。 灵感记录是这样的古穿《漂亮的姑奶奶(种 分卷阅读78 田)》玄幻《漂亮的鬼女》可能在科幻诸天类《小洋楼它飘了》,后面的以新文为准,2020新文漂亮的姑奶奶会上线 女主两次穿越,第一次穿成唐家儿媳妇,风风火火创业之后穿成了唐家姑奶奶,一辈子未嫁的老姑娘,故事就是从姑奶奶视角展开的,那时候公公未满一岁,小幺爹才出生。 何以解忧:从上辈子开始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