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发觉中(师生h)》 所以当初是怎么把老师搞到手的(h!) 陈子杰约好了下午四点来导师办公室送审核材料的,他叁点五十到办公室门口等,发消息,他老师窦之元没回他。陈子杰想:呀,老师赶了早班的飞机回来,中午又和师门的学生们吃饭喝酒,这会儿应该是累着,打个瞌睡倒也能理解。陈子杰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开山大弟子,准备等等自己这位一贯是有点儿不靠谱的小老师。 他的小老师窦之元,二十尾巴叁十出头的岁数,刚带了两届硕士,陈子杰是第一届。 现在这个正在屋里帮他口交的女孩子是第二届的,叫沉七獭。 窦之元悄悄地对沉七獭说,“你猜你师兄来没来?” 沉七獭说你要再这样我不伺候你了。 “诶哟刚才也不是谁,骚得很,一进屋屁股就撅得老高,说想我。” 的确是沉七獭。 沉七獭也是刚才饭局的参与者之一,她们师门一共就四个人,她又是这届的独苗师妹,是非常受师兄们保护的。师兄们贴心地给沉七獭点了饮料,又给了她小孩儿的特权,让她自己点菜。沉七獭也乐得装乖,全程一直在老老实实吃饭,只是偶尔会用脚去蹭蹭窦之元的小腿,隔着一条板板的西装裤子,轻轻地碰他。桌面上窦之元当然是一切如常的,还是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一个人,目光也不分给沉七獭一个,倒是一直在和师兄们谈实验的事情。 窦之元是在最后才提起沉七獭的。 他问沉七獭,“前一阵子让你找的小论文数据你找了吗?” 沉七獭:“哈?” 沉七獭满脑子淫秽色情,压根儿没反应过来。 还是陈子杰替她解围,说她下了一些数据了,水陆卫星的。有云。 窦之元笑容都不变,“叁个月的图像都有云?是吗沉七獭?” 沉七獭是个圆脸的女孩子,一张脸长得小巧协调,很有点幼态,憨得可爱。她傻笑,“我就是没做嘛,老师不在,没人催我。” “你一会儿来一趟我办公室。” 沉七獭还是傻笑,“好啊。” 于是乎沉七獭就在吃饭结束后顺理成章地跟着窦之元回了办公楼,电梯里沉七獭看四下无人,偷偷凑近了窦之元身后,伸手摸他屁股。窦之元打掉她的手,她就一步叁蹦地跟在他身后。 办公室门打开,落锁。窦之元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扭身就把沉七獭压在了门板上。 沉七獭换了一种笑法,眼睛弯着,嘴边浮起两个括号,显得一张脸十分饱满紧实。 “你笑什么?” 沉七獭大大方方地伸手搂他脖子,“老师想我了吗?我可是想老师了。” “想我还不好好干活?” “你要延毕我吗?你可不要公器私用啊老师。” “懂的还挺多。”窦之元说着就顺着她上衣的边缘顺了一只手进去,轻轻地捏她乳房。沉七獭说是想窦之元倒不如说是想和窦之元做爱,大概ABO的世界是真的存在的,反正沉七獭只要看见窦之元就觉得自己湿了,她倒不太懂什么性张力那套,她最早就是很好奇窦之元这人在床上是什么样的。毕竟他看着是又活泼又严肃的,认真做事时候很迷人,偶尔开开玩笑又让人觉得有趣——总之吧,沉七獭觉得他装得太像个人了,什么时候都蛮讨人喜欢。 沉七獭被这点儿好奇心支使着做了许多傻事,最初只是制造和老师偶遇的机会,她是窦之元正儿八经的学生,想见面还是很容易的。想私下接触,当然也不难。沉七獭吃准了这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即使是,自己做点过分的事情他应该也不会报警,也不会通知学院和学校,她也不会开除,怎么看都不亏。 所以就在一个沉七獭精心挑选的好日子,她坐到了窦之元的腿上,也是在这个办公室,然后说老师,我有东西要送你。 “老师,我有东西要送你”(也是h!) 所以就在一个沉七獭精心挑选的好日子,她坐到了窦之元的腿上,也是在这个办公室,然后说老师,我有东西要送你。 窦之元当时脸还是红了一红的,说你站起来说,那边有座。 沉七獭长得很有欺骗性这点我们前面也提了,似乎是出于对最幼小个体的关怀,人类总是习惯相信那些看起来稚气的脸。沉七獭当时低着头,脸也是红的,小心翼翼地把跳蛋的遥控器塞到了窦之元手里。 窦之元还冷静,说你要是为了毕业不用这样的。 沉七獭说老师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她说完抬头看看窦之元,窦之元脸上动动,眉间就展开了,观察了那个遥控器一会儿之后说,“你喜欢我呀,这样吗?” 上钩了。 “我喜欢老师,老师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是吗?” “是。” 窦之元坏得很,故意问她,“你这个是什么啊?怎么用?这样吗?”窦之元说着就启动了跳蛋,沉七獭一下子软在他肩上,窦之元还是在问,“你怎么了沉七獭?”边说边加大了震动的频率,沉七獭趴在他肩膀上,长长的指甲嵌进他质地良好的衬衫里,就在他耳边十分近距离地胡言乱语,“太强了受不了了,老师饶了我吧,要高潮了。” “求我啊。” 窦之元声音是很清越健气的,说的话却是特别的色情。沉七獭立刻投降,“求你了老师,饶了我,我真的不行了。” 她在他身上颤抖,颤抖着叫出来,腿也夹紧,夹得窦之元心里痒得不行。 沉七獭搂着他喘粗气,窦之元亲了亲她鬓角,轻声地笑,“欠操的小东西。” 她完全上头了,咬着他脖子,又牵着他的手解自己上衣的扣子,“摸摸我的奶子嘛。” 窦之元把她一边胸拢在手里把玩,沉七獭伸手摸着他已经半硬的肉棒,馋得要流口水。硬也很硬,粗也很粗,大也很大。这种好货色能挺到现在都没结婚,应该也是有点儿大问题的。至于他自己解释的,说是觉得书读不到顶儿不想考虑这些,那纯属是扯淡。 她越发觉得窦之元可爱,她喜欢这种口是心非的坏人。 窦之元捏捏她胸,“你想怎么来?” 沉七獭娇娇媚媚地一挑眉,站起来,又趴在他桌子上,慢慢地脱下裙子和内裤,褪到腿弯,就那么挂在那儿,看着就更诱人。 窦之元伸手拨弄拨弄,颜色可口形状对称,润得一塌糊涂。他把那个进得深深的跳蛋扯出来,很轻的一声啵,暗示着这条阴道是多么紧致细腻,小而窄的,也许就像沉七獭那张小嘴,红润的,却特别小,像件艺术品。 窦之元在她屁股上拍一把,开始谈条件。 “无套内射,能受得了就继续,受不了你就穿上裙子走。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沉七獭实在不想回答这个傻问题,怎么说都会显得自己特傻。她只是把手绕到身后,试探着去抓住他的肉棒,然后又牵着那肉棒不断在自己私处上下摩擦。 阴蒂是兴奋的,肿起来了,红亮的,像一朵娇蕊。窦之元被她引导着,与她的阴蒂和阴道口略略地打一个招呼。他觉得自己也在变得兴奋,涨得甚至有点儿痛的。 沉七獭的手代替了她回答,她收回手,安安静静地也不言语。窦之元挺着肉棒,小小地在进入了一个小脑袋,又抽出,反复几次,觉得她可真好吃,又软又紧,很温暖的,像是真的有一张嘴在吃他,轻轻巧巧地打转,刺激他的马眼。 他觉得是时候了。 给她点时间(h) 窦之元开始在她身后动起来,一次插得比一次深,力道也大,沉七獭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被填满了,每一下都让她欲罢不能。她想,窦之元果然是个老手。他的手没闲着,重重地揉在她的阴蒂上,是一种带着报复性质的掠夺,那么用力的,却不会觉得痛,只觉得浑身好受得很。 他在沉七獭背后讲话,是她没听过的语气,“你惦记我很久了吗?是每次我给你上课,给你开会你都在流水?晚上会想着我自慰吗?明明那么贱那么骚,装得倒好,像个处女。处女会把跳蛋遥控器交到自己老师手里吗?” 沉七獭觉得自己简直是爽上天了,她淘到宝了。沉七獭开口,声音都是颤的,她说我每天都好想要啊,躺在床上就想着是老师在亲我的乳房操我的逼。老师轻一点,会把我撑坏的。 “自己也会插自己吗?手指?假阳具?你住宿舍的吧?也敢用?” “没有的老师。我的小穴只属于老师,我自己不可以碰的。我一直在给老师留着。”窦之元用了点力气,沉七獭直接叫出声来。他也好爱听沉七獭讲话,就捏着她乳头说再讲。 “我……我,老师的肉棒好粗啊,又粗又长……穿着裤子也看得见的。我的骚逼吃不到老师的肉棒,每天都在哭呢……一点也不乖,我觉得它不乖,就要打它。” 两个玩咖碰在一起了。 世界要毁灭了妈的。 窦之元拍了拍她的阴蒂,“这样?” “重一点老师……它……啊……” 窦之元搓着她小小的蕊瓣,手指是略粗粝的,牵着那层薄薄的娇嫩的皮猛速撸动。沉七獭至少有半年没开荤了,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当时就泄了身。窦之元开始加速冲刺,沉七獭笑叫得一塌糊涂,泄得一波接着一波,顺着腿淌水。窦之元被刺激得不清,没过多久就也缴械投降了,白浊的精液把她里面灌得很满,也顺着腿向下流。 窦之元从桌子上把她捞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上。沉七獭小声说累了,老师,我累了。下次再来吧。 “如愿以偿了?” “好吃。老师好吃。”沉七獭笑嘻嘻地,“以后我要常来。” “336699。” “嗯?” “我家门锁。我家你去过,师兄们领你去吃水果,刚开学的时候。” “嗯。”沉七獭合着眼,她累极了,好久才又说,“忘了。” “你是鱼吗?学地理的连路都不记得。” “我才不是呢,”她坐起来,眼睛半眯,疲惫又畅快地伸手点他的鼻尖,“我是老师的性奴才对吧?你看看你都跟我说了什么呀。” 窦之元笑起来,很漂亮的一个笑容。他搂着沉七獭在怀里,“真好。” 碍于陈子杰还在门口等着,那天沉七獭也是草草地口了口,让他射了一次,然后就走了。她好整以暇地出现在陈子杰面前,笑容满面,说老师等你呢。陈子杰进了办公室,窦之元也是刚爽过的,整个人温和平静,“你那个师妹,笨得很。一直讲到刚才。” 陈子杰挺护着沉七獭的,大概也是头一次当大师兄,觉得有点儿责任在身上。他说师妹挺努力的,老师你再给她点儿时间。 窦之元想了想,说,“好啊,给她点时间。” 晁灼 沉七獭吃饱喝足,一周无事。周末她跟着室友去看校跆拳道队比赛,她是看不懂的,只觉得看别人打来打去很好玩儿,于是就兴高采烈地抢了个前排的位置。 为了抢位置去得很早。 因为去得早所以赶上了运动员做热身运动。 所以就很巧地,赶上了一位笨蛋运动员戴不上隐形眼镜,找她帮忙。 那男孩高高瘦瘦的,肩宽腰细,感觉像是年轻时候的窦之元吧,但又比窦之元壮上一点。长得也是两个样子,窦之元斯文,这人却很英气。沉七獭洗了手回来帮他戴好了隐形眼镜,那人跟她道谢,转身要走,沉七獭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呀?你是学什么的呀?你是跆拳道特长生吗?” 那人看她一眼,笑了笑说我叫晁灼。 “晁灼?怎么写的?” “一会儿看大屏幕吧。我得热身去了。” “加油啊!” “好!” 沉七獭从小到大都是见一个爱一个,毫无一点儿坚定的贞操观念可言。你情我愿是她做事的原则,她总觉得是因为大家也喜欢她才会和她上床的。其实她还是不够懂男人。她那样楚楚可怜的一个小人儿,摇着屁股去跟人家求欢,人家让她做什么她都肯,怎么会有人拒绝她呢?不过虽然想不明白,也没耽误她好好生活。 这会儿窦之元已经被她全然抛在脑后。 她想的是:运动员应该身材很好吧?跆拳道为什么要穿这样的衣服裤子呢?露一点不好吗?刚才那人长得可真好看,瘦人果然还是招人喜欢呀。 大屏幕上陆续打出了选手的名字。 是晁灼,晁天王的晁,灼伤的灼。 这名字好热,沉七獭也跟着开始热了起来。 晁灼打得很好,沉七獭看不懂,只知道他一直在得分。腿踢得很高,很有力气,很不错,最后他赢了,大家都在鼓掌欢呼。 晁灼这场结束了,大家转移去别的场地看另外一场。只有沉七獭在他身后跟着他,晁灼回头看她,沉七獭好认真地说,“你可不可以记一下我的名字呀?我叫沉七獭,七只小水獭的意思。” “好啊。” “好啊。” 沉七獭摆摆手,笑着走了。晁灼觉得她可爱,回去还真的认真查了查她的信息,第叁天就去她实验室门口堵人了。 那天窦之元也在。 还是窦之元率先碰到了晁灼。他进去布置了些任务,屋里的人自然是没有沉七獭的,她且睡着,而且是睡在窦之元家的,他是知道的。窦之元出来进去好几次,晁灼都在门口,窦之元就过去笑着问他是不是找人,不如进去找找。 晁灼说我找你们实验室的沉七獭。 窦之元说是吗? 这个是吗明显假得很,为了找补,他的笑容更灿烂了,“你找她干嘛?” “想请她吃饭。她上次帮了我一个忙。” “噢这样啊。”窦之元明知故问地冲着实验室里探头,“看见你们师妹了吗?她上午来了吗?有人找她。” 叁位师兄齐齐摇头,“没来没来。” 晁灼觉得眼前之人可亲,屋里的人自然也可信。就进去抓了一位师兄,“师兄可不可以把沉七獭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个呀?微信就可以。我请大家吃饭。” 师兄们纷纷表示:这是大事,吃饭就不用了,微信你拿去。 窦之元在门口的位置打量着晁灼,牙根都是痒的。 但是还要好好地打发晁灼,跟他说以后常来玩。 晁灼欢天喜地地走了,窦之元下巴点点靠窗坐着的小张师兄,“给沉七獭打电话,叫她来工作。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再睡我看她真是要延毕了。” 窦大教授,年轻的人类灵魂工程师,未来的教 沉七獭打定主意要睡觉,那就是谁都拦不住的。师兄打电话她不接,窦之元联系她她也装没看见,微信更是没看,压根儿不知道晁灼找上了门。 晚上七点,窦之元到家。 家里静悄悄的,沉七獭还在床上躺着,她躺了一天,一直在睡觉。 窦之元换鞋洗手换衣服,摸着黑到她身边,刚才还是很有点怒气的,这会儿却只觉得她很可爱,忍不住要捏着她脸颊问她,“你是熊吗?你冬眠了吗?” “我不是……” “一天没起?” “嗯。” “至于吗?” “你那么折腾我……怎么不至于。我都要散架了。”沉七獭翻个身,趴着,把后背露给他。她什么都没穿,光溜溜的一个人,身上有些痕迹对着月光也看得清,是他昨天晚上留下来的。 沉七獭说,“帮我捏捏,小窦。” “长能耐了沉七獭!重叫。” “老师你最好了,帮我捏捏,我肩膀好痛。腰也好痛。” 窦之元伸过手去帮她捏肩捶腿,沉七獭被他捏醒了,动动手指,反着手抓他的胳膊,“我想吃面条,小窦。去煮。” “你知道你在支使谁吗?” “窦大教授,诶呀,年轻的人类灵魂工程师,未来的教育部部长,求你了好不好?我好想吃面条噢。饿了饿了。” 窦之元心满意足地说好,一会儿去。他想想又说,“那个……今天有人找你。” “谁啊?你吗?还是张师兄啊?” “我不认识。是个男孩子。要了你微信就走了。” 沉七獭嘀嘀咕咕,“是吗……我看看。”她抓过手机来,一张脸也黑暗里反射出荧光,“噢……”窦之元看见沉七獭笑了,“是这个人。” “什么人呀?” “我上次看了他比赛,帮他戴了隐形眼镜。” “噢。” “我正好问问他这个周六要不要出来玩,我们还缺一个人。”沉七獭笑笑,“我们要去玩剧本杀,缺一个男孩子。” “噢。” 沉七獭发了消息,又转过来看他,“你怎么了?你吃醋吗?” 窦之元还在替她捏腰,“不行吗?我走了一个月,刚回来,你都不愿意多陪陪我。” “但是你平时不是也没有多陪我吗?”沉七獭伸个懒腰,把被子又拉到胸口,“没意思啦老师,别太认真。” 窦之元听了她这话觉得生气,就去厨房做饭了。沉七獭和晁灼约了时间,心里通畅,就套了一件窦之元的大短袖,权当睡衣,也下床来。 窦之元在切黄瓜丝,沉七獭绕到他面前,“真的生气了?不至于吧!你不是也有过在我这儿失约然后去和仪器公司的女公关喝酒的时候吗?我也没摆脸色给你看呀?” “你当时说喜欢我是不是真的?”窦之元停下刀,很认真地看着沉七獭。沉七獭当然是骗他的,或许有一点点真心,但是也的确有限。 沉七獭不是敢爱敢恨,她是没有心肝,不懂爱恨。 “是真的。” “那你现在也喜欢我吗?” “喜欢。” “你能同时喜欢两个人?” 沉七獭仔细地思考,“我没有喜欢晁灼。” “你们在接近,就像你当初接近我一样。” 沉七獭暗暗有点儿生气,“那总不能说,我给你做了情人,我就不能再自己交朋友了吧?你是不是有点太横了?” 窦之元摆摆手,又低头切菜,“不跟你个小丫头片子吵,你爱干嘛干嘛,我管不着。你赶紧毕业赶紧滚,消失在我面前。” “我才研一,老师。我还要再待两年的。”沉七獭走到他身后,贴着他后背搂着他腰,“我还要再跟老师好上好久呢,我才不消失呢。”她用头蹭着他肩胛骨,“老师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没有喜欢晁灼。” 窦之元气消了,嘴还是硬得很,“我没有生气。你一会儿自己吃,吃了能睡觉就睡觉,睡不了也不要来打扰我,我要改自然基金的本子。” “那我回宿舍吧,吃完我就走。” “天都黑了,别走了。你一走我又要送你。你不来打扰我做事就可以。走开,我下面条了。” “就这样子吗?我来动?” 沉七獭吃了饭,窦之元冲好了咖啡。两个人一个在厨房刷碗一个在书房写东西,谁也不耽误谁。沉七獭刷完了碗就往卧室一倒,晁灼是很有意思的,跟他聊天一点也不尴尬,沉七獭还是很喜欢的。两个人聊得开心,直聊到晁灼说他要去训练了,这才罢休。沉七獭偷偷摸摸地想喝个好喝的饮料,又觉得不能落下窦之元,就敲敲他书房的门,很礼貌地冒出个小脑袋,“要喝奶茶吗?” “不喝。” “好喝的。” “不喝。” “我可以进来吗?” “你要干嘛?” 沉七獭已经走进来了,窦之元只觉得走进来的不是她,是自己的欲望。她往窦之元腿上一坐,翻翻他正在写的东西,觉得看不懂,就搂着他脖子亲他,“老师真厉害。” “今天没空陪你玩,昨天不是喂过你了吗?” 沉七獭叉着腿坐在他身上,双手搭在他颈子后面,“你就当我是个树懒嘛。” “树懒和水獭是一个东西吗?” “不是啊,名字都不一样。” 窦之元摘下眼镜揉眼睛,“这周末我要开会。” “组会?” “不是,学院办了个论坛,我要去当主持人。” “为什么?” 窦之元搂着她的腰,自己往后靠,沉七獭就趴在了他身上,“主要是我本科学校的人过来的。请的国外的专家是我博导的朋友,我们以前见过。这种会就是找一个各个方向都说得上话的,负责串场。” “那我们几个要去当服务员吗?” “为什么?” “我看隔壁组,他们老师开会,他们就去当工作人员的,还可以发饭票,在食堂四楼打自助餐。” 窦之元终于是笑了,他说你就这点出息。你要想吃的话,到时候聚餐我叫你。 沉七獭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要,会很尴尬的吧。你们聊什么我都听不懂。再说你带我总是怪怪的。” “不怪。你是我的学生,带你去哪儿都正常。我之前就总跟着我导师跑这种会议。” 沉七獭往后靠靠,后背抵在桌子边沿,“我叁十岁的时候能像你这么厉害吗?” “应该不会。除非你博士找到了很厉害的导师。比如我大发慈悲介绍你到我博导那儿读书,我博导大发慈悲愿意收你。然后你再拼命搞一点成果,做个质量高点的博后。但那时候应该会比现在标准更高,高校会更难进。” “那我这辈子都比不上你喽?” “专业领域的话,是的。因为我比你岁数大。别的方面不一定。你要是明天就开始学做饭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赶上我。” 沉七獭往后仰仰,脖子长而白,她笑着讲,“你啊,窦老师,刻薄,诶呀……” 窦之元看看表,“还有半个小时十点。我们来搞一下,然后你就去睡觉,我继续工作。” 沉七獭自然是乐意的,她手举过头顶,“就这样子吗?我来动?” “好。” 准备工作就绪,沉七獭慢慢地坐到了窦之元身上,窦之元一手扶着她腰,一手顺着她上衣边缘往上摸,胸就满满地落在他手心。窦之元捏一捏揉一揉,说我不该这样子,我应该天天看着你做实验。沉七獭甜腻地贴过来亲他,“我明天就回去把那些图都做了,废寝忘食地投入到科研之中。GEE就是我的家。” 窦之元挑挑眉,质疑道:“你真的会吗?” “你好烦呐!” “今天晚上不把你操哭,我就不姓窦。”(h) “小声一点。”窦之元轻轻用手背敲敲背后的墙,“这墙挺脆的。估计是连着隔壁那家的卧室,我经常听得到他们晚上的动静。” “明明是自己色情,责任还要推给邻居。”沉七獭把窦之元的头摆正,“告诉妈妈,是不是经常贴在墙上听人家叫床呀?” “才没有。” 沉七獭一直没动起来,东扯西扯了好久才小声地问窦之元,“要怎么动啊?” 窦之元嘴角翘翘,“哟,还有你不会的姿势了?没人这样操过你?” “坐着嘛,我不太知道怎么搞。用不上劲。”沉七獭还试了试,“这样?还是这样?我手是要撑着你肩膀吗?” “不知道,你自己试吧。你还有十五分钟。”窦之元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手也抽回来了,环抱着肩膀。沉七獭在他腿上左蹭右蹭的倒是很舒服的,尤其她很认真地,像是在做什么正经的事情一样,他就尤其享受。 沉七獭尝试无果,自己湿得不行,偏偏吃不到嘴,就难免觉得有点委屈。 “你教教我嘛,你肯定会的。” “我也不会。我又不是上面的。” “那我们换一个好不好?” 沉七獭一张脸烧得通红,扯着他睡衣的扣子一个一个解开又扣上,嘟嘟囔囔地求他,“你怎么这样啊……你不教我我就找别人学去……” “你敢!” “我又没卖给你。”沉七獭没好气,捶他胸口,“你就是个坏人。” “只教一次啊。”窦之元拍拍她大腿,“这个位置不动,上下动胯骨。” 沉七獭动动,窦之元又指导,“往下沉一点,往下坐。” “这样?” 沉七獭还在研究,窦之元却被这一下搞得头皮发麻,呼吸一下子就变重了。他催着沉七獭,让她快点,沉七獭平时一点儿体育锻炼都不参加,动几下就喊累,直接瘫在他身上罢工。 “让我歇一下嘛。”沉七獭拉着他手去摸自己胸口,“你自己摸摸我这个心率。” “你是不是在吊我?” 沉七獭冲着他脖子侧面咬一口,“我们去床上嘛。我真的动不起来。” “在这儿等着我?” “是啊。上了贼船吧?” 沉七獭笑起来,语气也狡黠的,是只小狐狸。 窦之元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得抓紧时间把这个洋洋得意的小丫头上了,让她除了求饶说不出别的话。 “腿夹紧,抱你过去。” 沉七獭乖乖听话,搂得也紧紧的。 窦之元忽然也咬回去,“今天晚上不把你操哭,我就不姓窦。” 她还是在笑的,脑子也能正常运转,说那好呀,你跟我姓,你也姓沉,你叫沉之元。啊——你干嘛啊…… 窦之元猛地一站起来,肉棒在沉七獭的身体里也跟着猛地一搅。他倒没再走了,站在原处,捏着沉七獭两瓣臀,“你自己说的要去床上。你知道这儿到卧室要多少步吗?” 沉七獭还在想,窦之元就轻轻地颠了颠她,“说话。” 沉七獭直接软了,这次是真的馋了。她搂着窦之元的脖子,舔他的耳垂,“这个好爽啊,再来再来。” 窦之元托着她一步一步地走,沉七獭也就跟着一次一次被填满和抽空,频率不快却进入得很深,她是真的觉得自己被填满了,不会再有多余的地方剩下了。每一条褶皱都被撑开,在死死地咬着他的肉棒,她像个好水果,汁水淋漓,滑得没有一点儿阻碍。 窦之元扔她在床上的时候,她正经历第一次高潮。沉七獭蜷在那儿,气喘吁吁的,花穴剧烈地开合,她浑身都是抖的,觉得自己半句话都说不出。 她就在那里喘着粗气,窦之元就压了上来,掰开她的腿又很急地冲进去。沉七獭的手指一下子攥住了床单,哑着嗓子求他,“轻一点老师……我……我受不了……” “我看你就是嘴硬,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嗯?装什么?” 沉七獭叫得格外卖力气,窦之元听了满意,就更要折磨她。周围是黑的,没人开灯,她就在一片黑暗里胡言乱语,“你……你除了操我,你教我什么了……连个骑乘都不好好教……你,你算什么老师啊……” 学得不好与吃人嘴软(h) “我教得还不够?是你学得不好。” “我好认真的。” 窦之元掰着她下巴吻她,身下在用力地顶她,又在问她,“你学什么了?学会了勾引我?学什么了沉七獭?” 沉七獭声音钝钝的,破碎的语句就夹着呻吟流动出来,她说我本来是个好孩子的,可是我见了老师就只想被老师操,就会一直流水,浑身都是痒的。 “现在呢?还痒吗?” “痒……想被肉棒狠狠地插……插到最深……” 沉七獭又一次丢盔弃甲,窦之元感觉得到,特意放缓了抽插的速度,等她。 沉七獭伸手搂他,很主动地吻上去。她声音是真的哑了,也还是好听。她轻声跟窦之元说,“好厉害噢老师,我觉得我都要流干了。我刚才抓床单抓得,指甲都劈了。” 这话不知道是怎么刺激到窦之元了,窦之元一下子变得很急促。沉七獭乐了,举着手给窦之元喊加油,搞得窦之元又是气又是想笑,很快就射了。 沉七獭还是那个不知羞耻的沉七獭。窦之元趴在她身上缓一口气,沉七獭就摸着他屁股说,“我是大富婆,你是我包养的小白脸。你表现很好,我要分遗产给你。” 窦之元笑了,说你怎么那么有意思?好可爱。 “十点十五了老师。你该工作了。” “我缓一下。” “喔好的。” 窦之元伸手摸到了开关,屋里灯亮了,沉七獭一愣。窦之元看看她的脸,忽然亲上来,是很温柔的一个长长的吻。 他停下来,摸摸沉七獭的指甲,“痛不痛?” “还可以。能忍。” “那再让我亲亲。” 沉七獭挡住自己的嘴,“十点二十了老师,不要玩物丧志。” 窦之元捏着她脸好顿揉,揉出了一点依依不舍的感觉,但他最后还是站起来走了,临走还要把沉七獭拉起来,让她去洗澡。 沉七獭洗完之后还是去看了一眼窦之元,她问窦之元,“老师你是姓窦还是姓沉的?” 窦之元头也不抬,就是面庞上浮出一个赏心悦目的笑来,“今天姓沉。不要外传。” 沉七獭心满意足地回去睡觉了。 陈子杰觉得自己实验室最近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先是老师来得更频繁了,后是那个要了小师妹联系方式的晁灼也叁天两头往这儿跑。 这俩人当然免不得要相遇。 这天晁灼带了一大块蛋糕来跟他们分着吃,陈子杰给沉七獭打电话的时候沉七獭正在宿舍磨洋工,听说有吃的,她立即就骑车过来了。进了门当然也是春风满面,“晁灼你又来啦!你干脆过来我们实验室算了。” “那我这两年岂不是白读了?盼着我一点好吧。” 晁灼高中毕业的时候是以跆拳道特长生的身份进的本校,大叁时候学校为了留住高水平运动员,特意给他分了保送的名额,所以他就又直升了本院。听着好,其实他本人挺痛苦,因为学不太明白。 也是因为学不太明白,所以格外愿意往外跑。 比如跑到一楼之隔的沉七獭这儿。 晁灼买了蛋糕来,自己却不吃。只是拉了一把椅子在沉七獭工位旁边和她聊天。沉七獭坐着,直着腰吃蛋糕,晁灼弯着腰,胳膊抵在膝盖上,微笑着听她讲话。 沉七獭说你是几号比赛来着? “六月,早着呢。我下周六去外国语大学打比赛,你要不要过来看?我可以给你申请一个观看名额。” “周六不是去剧本杀吗?” “剧本杀是这周六,比赛是下周六。” 沉七獭眼睛圆圆,“去看还要申请?” “是。因为有省队的人在,就麻烦。” 小张师兄插嘴,“跆拳道和散打,哪个比较强呢?” 晁灼倒是也诚恳:“散打。” 沉七獭补充,“不过跆拳道比较好看就是了。” 众人吃人嘴软,都要附和一句“确实”。 一块蛋糕 窦之元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手里还拿了一沓材料。他不必要非要跑一趟的,他就是想看看沉七獭在干嘛。 是了,他顶着大太阳走了五百米,进屋看见沉七獭正在和晁灼聊天,还在吃蛋糕。 窦之元看看沉七獭,没说话,把陈子杰叫走了。 晁灼望望窦之元的背影,又说,“你们老师真年轻,我第一次来以为是你师兄。他还让我常来玩。” 沉七獭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对,但她觉得窦之元没有那么把她当回事,之前生气吃醋都是糊弄她的那种小情趣——毕竟窦之元也这么大个人了,总不会想着要跟她沉七獭真在一起吧?既然没这么想,那就没有理由真的忌讳她和谁来往。 沉七獭是这么想的,想着想着觉得理直气壮,就继续和晁灼聊了起来,说是,他脾气很好。当时我初试分数很低,发了很多邮件,只有窦老师回了我。后来复试的时候他还特意来我这组看过我一次,大概类似跟我那组的老师嘱咐,说这个学生是他定下来的,不要刷掉我。 “还要发邮件?” “是啊,我当时都难受死了。天天等着人给我回信。你保研的不会体会到这种苦恼的。” 晁灼乐了,“我都烦死了好吗?我什么都不会!” 她吃掉最后一口小蛋糕,“你说这会不会是学校为了让你留下来而搞的阴谋呢?故意给你很难的课题,然后想让你留下来读博士。” “那干脆杀了我吧。”晁灼扯了一张纸,伸手帮沉七獭擦了擦嘴角的奶油。沉七獭冲他笑,说完蛋了,我这形象毁了。 窦之元就在门口抱着膀子看。 然后说沉七獭你出来一下。 沉七獭愣愣,“那个……我还没做完,上次那个图,老师。” “没事,有新活。你跟我来办公室一下。” 窦之元的脸色相当难看,语气也冷得像块冰。沉七獭大脑飞速转动,迅速推脱,“老师我一会儿有事,我可能不能……” “没事,很快的。不会耽误的。” “那,那那那好吧。” 沉七獭不情不愿地去了。 陈子杰还说呢,“师妹确实有点儿进度太慢了,我要是老师我也着急。” 小张师兄说我也着急。 晁灼说原来是这样,那我也着急。 窦之元在前面走,沉七獭在后面跟着。她撑了一把伞,小步追上去想给窦之元也遮遮太阳,窦之元却不理她,反而走得更快。 她只好悻悻作罢。 办公室冷气很足。 沉七獭一进来就打了个哆嗦。 “老师您找我什么事啊?” 窦之元阴沉着一张脸,背着光站着,在办公桌后面盯着她,也不讲话。沉七獭走过去,到他身边蹭蹭他,“什么事啊?一定要我过来?” “吃得挺香?” 沉七獭假装听不懂,点点头,“真的很香。这家是动物奶油,非常绵。” “你爱吃什么他都知道?” “他说要给我买吃的,问我爱吃什么,我就说了。” “那怎么不跟我说?” 沉七獭手背在身后,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回答,“你没问。而且你也没有要买吃的给我。” 窦之元歪头看她,阴晴不定的,是在打量她。沉七獭笑嘻嘻地摇他的胳膊,“你要不要尝一下?实验室冰箱里还有。” 窦之元就这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说,“你回去吧。” “没事了?” “没事了。” “那我走了?” “走吧。” 沉七獭走之前还搂了搂他,之后就跳着飞走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窦之元觉得自己气得脑子都转不动了。他实在是不太懂沉七獭到底是怎么想的,上次已经跟她表达过自己的不满了,架也吵了,她也看起来是掌握了情况的样子,怎么这次又这样了呢? 他不太懂沉七獭如何想的。至少窦之元是觉得,两个人床都上过了,每天还要见面,在同一个生活圈子里,那就应该是在谈恋爱了,也应该对彼此负一点责任。 真生气。 好圣孙 只是他生气归生气,下午还是要见沉七獭。 因为下午是本科生的毕业论文答辩,沉七獭一早就被他吩咐过来当这一场的秘书,负责记录。 沉七獭来得很早,她和另外一位秘书寝室挨着,关系不错。小李秘书来得也早,还带了点吃的,俩人就边吃边聊。沉七獭可以说是除了学习不灵之外,其余算得上是样样精通。比如她虽然在一个新成立的实验室待着,位置也和大部队隔着一层,各路小道消息却没少收。 靠的就是人缘好。 小李说今天这阵仗大,咱们这组聚齐了陛下太子和好圣孙。 陛下是院长,太子是早就定好的下一任院长。 至于好圣孙,当然是别别扭扭的窦之元。 如今的院长算是他那一代里难得的通才,这些年最大的愿望就是评个院士。眼下这事推动得差不多了,他也是时候该功成身退。院内早有其属意的下一任院长——乌拉那拉氏代代是皇后,院长想得也差不多,那就是每一任院长都必须是他这个学派的铁杆。 本学院在学界影响颇高,而院长既是行政职位,也是全院研究方向的精神领袖。那么也就是说,只要维持住了这么一个院长的位置,那自己的学派就能够左右全体研究者的行动方向。 这是什么啊朋友们?这就是学阀啊! 在这么一个地方搞政教合一显然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名垂学科史。 太子在后台跃跃欲试,准备上场。陛下和太子都十分看重的好学生窦之元,此刻却在为情感问题困扰。 沉七獭瘫着,吃着零食,“老师今天不太开心,不知道为什么。” “窦老师也有气急败坏的时候?我看他总是很冷静的样子。” “不知道。把我拎到办公室骂了一顿。估计一会儿见了我也没好脸色。” 小李摆摆手,“没事,反正今天又不是你答辩。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倒也是。” 人陆陆续续地来了,沉七獭坐在第一排的最右边玩手机。玩累了伸个懒腰,窦之元就是这时候进来的。他旁边是另外一位老师,俩人边讲边走。大概因为是个正式场合,窦之元换了一件雾蓝的衬衫,穿一条笔管条直的西装裤子,整个人显得非常挺拔。 这个挺拔的人忽然往这边看了一眼,正跟沉七獭的眼光撞上。 沉七獭立刻扭头不看他。 这人偏偏就走过来了。走过来坐下,把夹子摊开,又小声问她,“中午吃饭了吗?” “没,没有。” “蛋糕吃撑了?” “没有,我起得晚。” 窦之元把眼镜盒扔给她,“帮我擦一下。” “噢噢。”沉七獭低着头,擦得很仔细,窦之元在旁边哗啦哗啦翻材料,沉七獭在擦眼镜,小李在沉七獭耳边说,“他这眼镜快被你擦出火星了。” 沉七獭这才反应过来,递给窦之元。 窦之元也不瞧她,接过来,又讲,“等我腾出空来再收拾你。” 沉七獭听得心惊肉跳的,凑过去,在一个合理安全的距离范围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说,“老师,您自重。这是公共场合。” “我不管。学院都是我家开的。” 窦之元开个玩笑,微微侧头看了沉七獭一眼。打量打量她那个战战兢兢的样儿,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沉七獭瞪他一眼,也是带着笑意的。 窦之元不是气消了,刚进门之前他还想着这阵子都不理沉七獭了。只是真的到了她身边,又忍不住想跟她讲话,讲着讲着觉得也就没什么可气的了。大概窦老师还是个心软的人,大概他也还是把沉七獭当学生,看作是个小孩子,觉得小孩子犯错,没什么恶意,可以原谅。 “晚上想吃烤肉吗?” “好啊。” “你小点声。” 沉七獭很小声地又说了一个,“好啊!” “嗯,那等结束了你来找我吧。一起走。” “好。” 喝完这一杯还有三杯 这是沉七獭第一次出席这么重大的场合,然后她也是第一次在这么重大的场合上睡着了。因为听不懂,这答辩就格外漫长。窦之元是年轻老师,自己也没指导本科生论文,没什么东西可讲。他一直不讲话,沉七獭就更困,小李狂掐沉七獭大腿,沉七獭还是困得好几次都差点儿倒到窦之元身上。 会间休息二十分钟,沉七獭反而不睡了,她在狂抄小李的会议记录,因为她自己的压根儿就是没写几笔。 窦之元出去和别的老师聊天抽烟,小李说嗬,窦老师也抽烟,叁代老烟枪。 “他不抽,平时不抽。” “平时你都知道?” 沉七獭觉得不对,又补充,“我看他办公室没有烟灰缸。他自己也没有随身带烟来着。” “侦查大师啊沉七獭。” “一般一般。也不行。” 这天吃完了晚饭,窦之元送沉七獭回学校。到了地儿,沉七獭却一个劲儿耍赖,搂着他脖子不肯走。 “那我刚才说回我家,你又不乐意。” 沉七獭想到什么说什么,“我怕你又要说我,你白天那么生气。” “现在呢?”窦之元捏一把她的腰,“又赖在我身上不下来。” “我舍不得你。” “我身上是不是一股烤肉的味道?” 沉七獭凑过去闻闻,“还可以。不过你这个上衣真好看。你今天进来我就觉得,好个美人啊。” 窦之元捋着她头发,“烤肉味的。” 她又在窦之元身上赖了好一会儿,窦之元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捏捏她脸,“亲一口走了。” “不亲是不是就不走了?” “不亲也要走。” “铁石心肠呢你这个男的。” “是啊。诶对了,周六你们去玩完还要一起吃饭吗?” “是啊。” 窦之元点点头,“那周末就不见面了吧。我只有周六晚上有时间,那两天我同学要过来,我陪陪他们。” “好。” 晁灼可以说是世界上另外一个沉七獭,除了学习别的都很来劲。周六他们一伙人玩的很开心,临近傍晚的时候下大雨,他们就顺便在附近的商场吃了饭。沉七獭玩起来就收不住,吃了饭又要逛,逛完了又要去酒吧喝酒,喝到最后六个人变叁个人,除了沉七獭和晁灼之外,还有晁灼的同学小关。小关喝不了酒,一直在给晁灼和沉七獭做裁判,看两个人在简单的摇骰子游戏中有没有作弊。 晁灼是照着体育生那么培养的,酒自然是很能喝一点。沉七獭酒量还算是可以,只是她今天喝得着急,又一直在大笑,不一会儿就上头上脸,目光也变得涣散而柔和。沉七獭不是特别漂亮的女孩子,只是气质很特别,也常有一种云淡风轻的表情在脸上,似乎是天塌了也砸不到她,她本人跳出叁界外不在五行中。 高兴的时候是真的高兴,只是偶尔又觉得距离遥远。 摸不透。 沉七獭对普通的朋友没什么秘密可言,基本是问什么说什么。她是坦诚的,坦诚而又神秘的,在欲言又止和知无不言之间反复横跳。晁灼是发现了这一点的,他最初只觉得沉七獭普普通通,渐渐地却又觉得她很不简单。 他在探索沉七獭一事上,非常有动力。 晁灼说咱们要不回去吧,下次再出来。沉七獭喝太多了。 沉七獭摆手,“不许走啊!都不许走。我可好久没喝过这么多了,今天开心死了。” 晁灼觉得由着她性子再这么继续下去迟早要出事,就站起来拉她。沉七獭耍赖,往座位上一栽,晁灼觉得好笑,只得又坐下。 “最后一把。” 她立刻坐起来,眼冒精光,“好!” 这局他让着沉七獭,沉七獭先开骰子盅,他后开,开的时候随手一碰就把骰子碰到了地上。弯腰拾起来,双手举举,“我局我的。” “叁杯嗷。” “叁杯就叁杯。” “没把你喝成个二傻子,还真不错” 沉七獭是很有心思勾搭晁灼的,她觉得晁灼好看,她也是一眼就相中晁灼的。晁灼在那儿仰脖喝酒,酒吧里灯暗,暗暗红的黄的都打在他那件白短袖上,打出一种没有边际的模糊的灰来。晁灼把杯倒过来,“叁杯啊,都喝完了。”沉七獭很努力地想看清他的脸,却怎么都看不清,只得作罢,点着头说好呀,喝完了,那我们走吧。 叁个人在路边等车,此处酒吧林立,醉鬼多,代驾多,车也多。沉七獭靠着一根柱子站着,被夏天热热的风吹着,还算是舒服。她还在和小关讲,“这要是在我家,风一吹过来我就得吐。还是热带好啊。高纬度地区还是不行。” 小关笑笑说我看你也没喝多,逻辑清楚得不行。 晁灼在一边扶着她,叁个人就站着等叫的车来。 沉七獭抱着膀子,随便朝路边排着队准备从路口出去的车望一望,这一望不要紧,她立刻望见了个熟悉的车牌。她吓得立刻往晁灼身后躲,晁灼以为她是难受,还拍着她说你看你,喝那么多,自己又不好受。 沉七獭问晁灼,“那个700,尾号700的车,在往哪儿开?” “哪个700?” “黑的。” “好像开走了。” 沉七獭长舒一口气,从晁灼背后跳出来,“我老师。他怎么神出鬼没的?哪儿都有他。被他抓到我就完了。” 那么窦之元到底抓没抓到她呢? 抓到了。 窦之元这天是一点酒都没喝的,沉七獭看见他的时候他也看见沉七獭了。他把朋友们送回酒店,第一件事就是在路边给沉七獭打电话。沉七獭装乖,装乖又扯谎,说自己在洗澡,舍友睡了,明天再说。窦之元说别呀,想你了,见见我。 沉七獭这就知道坏了,蹲在浴室里低头服软,“您明天不是有事吗?不用为了我再折腾一次了吧?” 窦之元阴阳怪气的,“不折腾不折腾,跟你的事怎么能算折腾呢?等着我吧,我也就二十分钟。” 沉七獭这次倒是明白自己是错在哪儿了,窦之元十点的时候就问她回没回去,她觉得烦,就说马上要回了。然后他再问沉七獭,沉七獭就不回了,装作睡着了。 难逃一劫。 不如先把澡洗完了。 沉七獭坐到窦之元车里的时候香喷喷的,头发也吹得很蓬,顺顺地披下来,和她平时扎着的时候是两个样子。她头发多,茂密,一炸起来就显得脸小小一张。她又隐在黑暗里,就更显得是小小一个人,可怜且可爱。 窦之元说,“骗我是吧?” “那我跟你说了你肯定不让,我跟你在一起多久就多久没喝酒了。我实在是很馋呀。以前师兄们还能陪我喝一点,最近他们也很忙。好不容易才找到人和我喝酒的。” “就那么好喝?” “我们家都是老酒鬼。我六七岁就跟着我奶奶喝白酒了。” 窦之元讽刺地笑一声,“没把你喝成个二傻子,还真不错。” 沉七獭往他身上靠,很费力地靠过去,“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呀老师。这样子都能碰到!是不是很巧!所以我们就是一定要在一起的。” 这话沉七獭自己说着都觉得肉麻,只是又不得不说。窦之元吃这一套但不代表会原谅她,他也想清楚了,觉得如果作得太厉害,沉七獭迟早被他吓跑,还不如搞点怀柔政策,把她往自己身边好好拉一拉。 他眼睛垂着,声音很低,“谁愿意唠唠叨叨的啊,还不是因为担心你。” 沉七獭觉得心里被撞了一下,只是话一出口不知道为什么,又是那种虚情假意的逢场作戏,“哇,老师这样的大忙人心里有我,我真的好幸福啊。” 假话从嘴里溜出来,真心却会藏在眼睛里。 窦之元侧着头看她,觉得她眼睛里有星星。伸手摸摸她额头,又摸摸她的脸,“跟我回家吧。省得难受没人照顾你。还要麻烦室友。” “好。” 不错的,沈七獭又想,我是个白眼狼。 窦之元的纵容给了沉七獭一种错觉,和窦之元恰恰相反的,她更确定了窦之元是不在乎她的。她觉得窦之元其实脾气并不好,好圣孙嘛,真的事事都是老好人,也混不到今日的地位。哄着她无非是老男人钓小丫头的手段,毕竟他俩床上合得来,到时候估计说散也就散了。 沉七獭倒不是因为别的,她只是太不知道喜欢人是什么滋味,又要如何为人牵肠挂肚。她似乎就没有惦记过谁,好像也没被谁惦记过。一直就是看着热热闹闹,其实孤孤单单的。 她又盼着窦之元懂她,又怕窦之元懂她。 那就不如这样对付着,不进也不退。 不过对于晁灼嘛,她觉得是时候进一步了。 晁灼的确是个体育生了,早晨起来先跑步,跑完步去打球,打完球洗个澡,再去体育馆搞跆拳道。沉七獭时常去看他,偶尔也一起吃饭。周六的友谊赛她也在,依旧是看不太懂,依旧是只知道叫好。晁灼这次是险胜的,沉七獭跟着看得也紧张。比赛结束,晁灼去洗澡换衣服,沉七獭在门口等他,大家纷纷散了。她就坐在长椅上,穿堂风从她指尖略过去。 沉七獭想:好个夏天。 晁灼换好了衣服出来,头发还是一绺一绺湿着的。他背了好大一个包,里面有衣服有鞋,他就背着那个大包过来,叫她一起走。 “坐会儿。” 夏天傍晚的光很好看。 沉七獭特别好奇地问晁灼,“你挨打疼吗?” 晁灼晃晃脑袋,“肯定疼啊,谁挨打不疼。” “可是你看起来不太疼诶!” “我小时候就练这个的,挨打挨惯了。” 沉七獭托着腮帮子看他,“那你以后会不会打我?” 晁灼一愣,说哈?我打你干嘛? 她倒是笑了,笑着又伸手去捏他的脸,很轻的,忽然凑到他眼前来,“我有一点想和你在一起,你有吗?”晁灼是没回答的,因为沉七獭捏着他下巴就吻起了他。晁灼身上还散着潮潮的热气,沉七獭却直直地搂住了他,闭着眼,慢慢体会自己由攻到守,体会着晁灼也更汹涌地吻过来。 沉七獭是不羞愧的,昨天早晨她还在窦之元的床上挨操,搂着他说我最喜欢老师了。这会儿就已经又搭上了晁灼。她想要的不是长长久久的安稳,久久长长的纠缠。她只想顺着自己的性子胡闹上几年,喜欢谁就把自己的好东西给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负责任地且痛快地活着。 她也不要可怜别人,别人也不要可怜她。她和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互不相欠。 不错的,沉七獭又想,我是个白眼狼。 搞到晁灼(h) 晁灼和沉七獭在一起的消息是在他们各自的实验室内部引爆的,俩人朋友其实都不多,双方拢一拢,凑上个把人吃了个饭,算是拜见过各自的好交游。消息兜兜转转传了一圈,窦之元反而是最后知道的,如果不是他随口一问陈子杰最近见没见沉七獭,他可能还不知道沉七獭这会儿已经姓了晁了(晁灼也姓了沉了,一样的——诶?窦之元是不是也姓过沉的?)。 窦之元第一反应是:你确定你们师妹没骗你? “没有啊,我们和师弟实验室的人还一起吃饭了。”陈子杰说的师弟是指晁灼,窦之元听了一阵胆寒。他点头说啊,这样啊。怪不得这几天没见她。 “要不要让她过来见您?” “不用了。我也没事。” 陈子杰走了,窦之元着实被闪了一下。这几天沉七獭也一直在和他聊天,一切如常。二人只是没见面而已。 所以窦之元现在算什么呢? 他算什么呢? 沉七獭和晁灼约法叁章,第一不许管她晚归,第二不许管她喝酒,第叁要按时和她睡觉。晁灼挠头说你这都什么规矩,搞得我好像鸭子一样的。沉七獭说你就说你接受不接受吧,晁灼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当然他也在沉七獭暴力脱他衣服的间歇问沉七獭到底是不是间谍,为什么夜间活动会那么多?是在宿舍连夜抄写珍贵情报吗?沉七獭说你这话好多,闭嘴。 晁灼个子高她一个头,胆子却没她大。俩人这会儿是在体育馆的男更衣室,临近闭馆,随时可能有阿姨推门而入打扫卫生,就算发现不了他俩,到了十点也要按时断电。晁灼眉头皱了又皱,“咱们一定要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吗?你们组织是专门培养你吃苦耐劳吗?那你为什么这么不爱运动?” “闭嘴。” 根据沉七獭的经验,再絮叨的男孩子只要让他在自己身上忙起来,总是会乖乖不讲话的。晁灼说着自己比赛之前不能弄这些有的没的,但还是很听话地插了进来,甚至可以说是轻车熟路。沉七獭不在乎这个,毕竟她连戴不戴套这些都不在乎,纯情男孩她一向搞不来,还要慢慢教育。而众所周知的是,沉女士从未深耕于教育领域。 沉七獭手扶着窗子,腰弯着,被晁灼从后面一下一下地顶住。晁灼搂着她的腰,一言不发地劳作,像头牛。她刚想叫出声就被晁灼捂住了嘴,于是断续的呻吟就从他指间流出来,似乎可以穿透玻璃流到窗外,也散成满天的星辰。 她脑子是在转的,她在看窗外。窗外的露天篮球场正在熄灯,路上零星有几位学生经过。树影和灯影混在一起,混成一个暗的环境。有人背着包行色匆匆,有人吃着东西慢慢地走。 这样的场景多适合说点心里话。 阿姨来敲第一遍门,晁灼喊了一声阿姨有人,声音是不慌不乱的,和平常一样的。沉七獭惊讶于此事,扭着头说你和我讲句话。晁灼说啊?沉七獭说你讲句整话。 晁灼说,我好喜欢你呀沉七獭。 “你怎么做到不喘的?”沉七獭自己是快要喘死了,腿也软了,整个人都是僵的,全靠晁灼伸着胳膊捞她。 晁灼说,嘘,专心点。 关于和晁灼做了以后被窦之元堵在宿舍门口这 阿姨来敲第二遍门,晁灼说马上了阿姨。扫地阿姨说那一会儿你自己把门锁好啊。晁灼说好。这时沉七獭已经被翻了个面,被架在墙上撞。沉七獭一直在说我站不住了,我要滑下去了,晁灼就往上提提她,“没事没事,有我在你还怕滑下去?” 走廊的灯关了,清脆的咔嚓声落在二人耳朵里。沉七獭像淀粉放多了似的,变成一大块透明的鼻涕状物体黏在晁灼身上。沉七獭说你一会儿得背我出去,晁灼说好,然后就精关一松,满满地都射给了她。沉七獭当然没让他背,只是自己走得也天旋地转,身下体液们混做一团,每走几步就觉得热乎乎的一团滚下来。走着走着她觉得烦,干脆背着树荫把内裤脱了,风就从她及膝的裙子边缘灌进来。这样热的晚上吹着这样热的风,她还是觉得有点凉。大概最热的是她罢了。 临上楼之前她把那条内裤塞到晁灼手里,她没什么力气了,说话也飘,“你贡献比较多,你洗啊。” 晁灼笑着搂她,说好好好,我洗我洗,我用不用洗洗你? “不用洗我。舔干净我倒是可以考虑。” “下次挑个好地儿,咱们大吃一顿。” 沉七獭跟他摇摇手,晁灼转身走了。沉七獭刚想上楼,大概五十米外,食堂门口,一辆车就慢慢地开了过来。 沉七獭有点儿愣。 远光灯忽然亮起来,沉七獭被晃得伸手挡眼睛。她那瞬间,说实话,是真的以为窦之元要过来撞死她。 她死在这儿,衣冠不整。尸检报告上必然会有一句死者没穿内裤。沉某人一世英名岂不是尽毁于此? 所以她还是很主动的,没等窦之元下来抓她,就自己上了车。 车启动,开走。转弯,出校门,上主路。 沉七獭不认路,她又想:诶呀这个窦之元,不会是要活埋我吧?她想到哪儿问到哪儿,就这么很突然地,没头没脑地问窦之元,“老师你要是活埋我吗?” “咱们在一起多久?” “几周?”沉七獭努力回忆,“一个月?可能是两个月。” 两个人在那儿等红灯,窦之元看她一眼,沉七獭就也看他。窦之元说我就想问问你当初为什么要找我? “我啊……”她像是陷入了一个很困难的问题里,想了好久才说,“上学期你上无人机遥感那个课,我觉得你讲得很好,我很爱听。我上学期刚来,水土不服,天天生病。我一个学期写满了两本病例,但是你的课我从来都不缺。我爱看你穿衬衫的样子,长袖短袖都很好看。我于是就想,这个人穿睡衣是什么样呢?不穿衣服是什么样呢?这个人在课上这么有耐心,脾气这么好,这么负责任,那如果碰见了一个不负责任的人,碰见一个感情骗子,他会怎么办呢?”沉七獭想想,又继续说,“坏人要怎么定义呢老师?我觉得我就是个坏人。我喜欢什么就要毁了什么,就比如咱们两个。打碎了你,我至少能捞到一小点真实的碎片。我只想要一点你的碎片罢了。” 沉七獭这话一说,窦之元就知道自己这一趟找她是找错了。 车停在路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打开来只剩下半盒。他抽一支出来,点燃了,打火机是个崭新的打火机。 沉七獭望望他,觉得他忧思过度,脸似乎是一下子就垮下来了。大概脸从来是这样的,只是他没了平日的一口气撑着,就显得萎靡,显得精神不振。 “我以为你不抽烟的,老师。” 窦之元说是,我也以为我不抽烟。 沉七獭累了,把车窗降下来,吹着一点风就昏昏欲睡。迷糊着,她听见窦之元问她,为什么要跑?按着沉七獭真半句假半句的个人风格,她大有许多托词可以讲。只是这会儿她困了,只是因为面对的人是窦之元,她又觉得事情已经到了今天的地步,给老师说一句真话也是没什么的。所以她说,因为我觉得我快要爱上老师了,我就跑了,我害怕。 “那我们以后还可以再做那个事情吗?” 窦之元还有许多话想问她,比如想问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怎么就让人觉得交不透呢,比如问她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明明一切都挺好的,怎么就这样了。 他终究还是没问出口,还是沉默着领着沉七獭回家了。两个人依次洗澡,躺在一张床的两边。他一直没睡着,沉七獭睡魇了,半夜忽然坐起来。窦之元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就是很用力地晃了晃脑袋,然后又重重地躺下。 只是这次,她手是搭着窦之元的。窦之元不躲,她就整个地贴过来,把头埋在他颈间。 “我梦见你不让我毕业,说我创新性不够。” “我不会的。那我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我也有问题。” “嗯?” “你当时,为什么要招我做学生?我们这届好多人排名都比我靠前,志愿里都填了你,都选不到。” “因为当时觉得你名字很可爱。” “还有呢?” “简历上的照片也还算好看。” 沉七獭笑了,“我就知道。”她心里很难过,闷闷地喘不上气来。如果有个过来人愿意指点她的话,那沉七獭应该立刻就会体会到这正是喜欢的一种。 只是沉七獭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谁又知道呢?即使是彻底的局外人,比如我,也很难说清她的想法。她的真假参半完全是一种刻意训练化后的结果,沉七獭多年来所做的无非是化繁为简,让自己看起来尽量不那么复杂,且在其间屡屡扮猪吃老虎,又屡屡得手。 聪明人找到了一条捷径,所以就走个没完。 沉七獭在这个夜里忽然想起自己是个聪明人这回事。 而另一位聪明人正在发言,窦之元说,“我想着反正什么样的学生我都能带得好,还不如找一个自己看着顺眼的。” “后面两年我们怎么办呢?我要转个导师吗?” “咱们就当,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吧。你和晁灼就好好相处,其实如果站在老师的角度来看,你们两个很合适。” 沉七獭又在笑,呼出的热气顺着他脖子往下走。她点点他后颈,“老师一点也不诚实。明明就是舍不得我。” 窦之元没回答了。 “那我们以后还可以再做那个事情吗?” “不可以。” “好。” 并非环保人士——沈七獭(h) 窦之元算是说到做到,和沉七獭的联系都仅限于师生层面,偶尔碰到在学院门口等沉七獭的晁灼,也是笑着打招呼。沉七獭起初还有点不适应,盼着窦之元跟她多说两句,只是窦之元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儿,她也就跟着习惯了。 晁灼自从上次和她做了一次以后就再也没往她身边靠过,每次沉七獭把手往他腿上一搭,晁灼就立刻跳起来,假装原地灌篮。这让沉七獭时常对他的智力感到担忧。不过沉七獭觉得,既然是个比赛的规矩,那就遵守吧。谁让她是晁灼眼下名正言顺的家属呢?忍了也就忍了吧。 又是个周六,沉七獭睡到下午四点,醒了玩一会儿,就叫晁灼出去吃羊肉串。晁灼过了减脂的时候,而且减得有点儿狠了,直接掉了个公斤级,这是他万万不能忍受的,所以最近正在狂吃肉食,沉七獭的提议正合他意。二人简单收拾,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学校附近的烧烤城。鉴于晁灼暂时戒酒,沉七獭只能独自痛饮,一使劲就一个人喝了一提雪花。晁灼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跃跃欲试想陪她一杯,被沉七獭断然拒绝。 沉七獭的大方让晁灼心里很过不去,他打算用实际行动弥补一下沉七獭。 沉七獭躺在床上,晁灼在洗澡。她心里倒是没什么要开张的喜悦,只是觉得吃多了,酒也喝得有点撑——不是有点醉,是有点撑。以至于刚才往腿上涂沐浴露的时候差点儿吐出来。 “下次不能吃这么多。” 她想。 晁灼出来了,身子光着,正拿一块小毛巾擦头发。沉七獭撑着脑袋上上下下地欣赏,大下决心:晁灼比赛结束之日就是让他精尽人亡之时。晁灼知道她想什么的,就扑过来亲她,亲了又要弹开,捏着她脸说真是委屈我们崽崽了,再等等,再等等。 沉七獭被亲得脑子发空,一个劲儿往晁灼身上蹭,又啃啃他青喳喳的下巴,“帮帮我嘛……我还不想这么年轻就守活寡。” 晁灼是听话的,笑着过来吻她。亲着亲着就吻到脖子,然后就是胸前。他很轻很轻地舔着,羽毛一样轻轻轻轻地拂过去,沉七獭跟着一下又一下地发抖。晁灼在她胸前抬头,笑得带点儿邪气,又说你到底是多饥渴,随便碰一碰就抖成这样?沉七獭很想给他一拳,没成功,最后只是瞪他一眼。晁灼舌头在她胸前打转,手却伸着去摸她的小穴,早就泛了洪灾。他指腹在阴蒂上来回拨弄,借着润滑的水劲,像是捉一尾灵活的鱼那样快速地反复。沉七獭在这儿当然就可以放开嗓子叫了,胡话也可以乱说,比如她软着嗓子求晁灼插进去,晁灼自然是不能的,手指插进去了,她又要说这哪有哥哥的肉棒粗呢?想要肉棒。晁灼为了堵上她的嘴,一边亲她,一边也是快速地在她身体里抽插。他两根手指略略上翘,微微粗糙地磨在她的内壁上。沉七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部分幸运小孩,能有阴道高潮那么高级的东西。她只是感觉这两种不同,一种是解渴的,一种却是尝了还想再尝。只要是有东西在她身体里,狠狠地入侵进来了,她就会从里到外痒个遍,整个人都是熟的,大螃蟹一样的。对于她这种向来竭泽而渔的不环保人士来讲,不被操到说不出话使不上力来她是不会罢休的。 晁灼用手伺候了她两次,浅褐色的床单在她身下湿了一大块,变作深褐色。沉七獭望着天花板,说当初就不应该那么着急非要和你搞,一搞就上瘾,现在根本忘不掉。我做梦都是在体育馆那个更衣室,我就趴在那儿往外看,你就在我身后插我。每次醒过来都觉得心里空一块。 沉七獭搂着晁灼,弯着腿蹭他鸡巴,“真的要那么严格吗?你看你也好硬啊,不难受吗哥哥?” 晁灼说你不要碰我,我可清心寡欲着呢。 她把手伸进他内裤里去,“可是哥哥的鸡巴在哭,眼泪流了我一手。” 发生了溜号被窦之元抓住的这种尴尬事件 晁灼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子底下,脸上是一个好挣扎的表情,最终还是又从她身上翻下去。 沉七獭是个坏人这事我们都知道的,坏人很大的一个特点就是相当百折不挠。她还是侧着躺着,还是用腿勾着他,整个私处就蹭在他腰上,贴着他胯骨来回地动。这姿势形式大于内容,沉七獭是被新奇勾着高潮了的。晁灼实在是受不了,就压着她很用力地亲她,也很使劲地捏她的胸。 “我应该另开一个屋子。” “那我就半夜去敲你的门。” “放了我吧崽崽,真的不行。” “真的吗?” “真的。” 沉七獭还是觉得整个腰腹都空空的酸,只是晁灼这么讲了,她也不能真的硬上,就只好搂着晁灼假装大方,祝福他取得个好成绩。 晁灼十分感动,表示谢谢。 窦之元和沉七獭合得来还有一个原因,他俩都可算是色中饿鬼。沉七獭是一直以来都错误地把情感需求误解为生理需求,于是就一步一步被养得胃口很大;窦之元就比较简单,他在沉七獭之前有叁年的空窗期。他说自己是因为读书才没谈恋爱,这事也没在说谎,他讲过,沉七獭不信,也不能总是强调,就慢慢地被她糊弄了过去。 沉七獭这学期没有窦之元的课了,只是还要去当他论文写作课的助教。这课是上给本科生的,她和实验室的几个师兄这学期也都来听。不过她搞了对象之后就旷了两周,这是第叁周的周一下午,她觉得是时候去上了,就去实验室找了陈子杰他们,四个人一起往教室去。 窦之元上课很认真,来得向来早。沉七獭想到这点了,就让陈子杰他们先进去,给自己占个座位,自己去买水。她一个人肩负了四个人的买水重任,而既然四个人都有,就不能不给窦之元带。她回来的时候快上课了,基本是踩着铃声进,只好把水先装在包里,等着中途下课给窦之元拿上去。 陈子杰是个聪明人,知道不能占第一排。 四个人统统坐在最后一排——好在是个小教室,只是第五排而已,两个睡觉,两个聊天,聊天的是沉七獭和陈子杰。 陈子杰说师妹,你觉不觉得这屋里的女生好像特别隆重? “怎么呢师兄?” “都盛装出席的。” 沉七獭四下打量,确实是。就又跟陈子杰讲,“窦老师这号召力还是强,不过也得说咱们学院时无英雄竖子成名。我觉得商学院那个副院长很帅,上次他来交流,我见过。” “长什么样?” “一个老头,我给你找图。” 窦之元是年轻老师,上课却和老教师习惯很接近,喜欢用粉笔。他盯了沉七獭好一会儿了,她一直没发现——因为一直没抬头,不是在聊天就是在玩手机。沉七獭找了图,正在给陈子杰看,窦之元边讲边往下走,走到大概第叁排的位置,停下来站着,是在讲论文里表格的制式。他原原本本说完,沉七獭还是不抬头,窦之元瞄瞄,觉得距离正好,嘴也不停手也不停,掰了一小节粉笔头就冲着沉七獭的脑袋投了过去。 挺准的。 沉七獭终于抬头了。 窦之元望望她,语气也不是很严肃地,“沉七獭你说说我刚才讲什么了。” 沉七獭:“哈?” “站起来。” 她站起来了,很讲义气,不忘把两个睡觉的师兄戳醒。沉七獭不在状况里,揉着头说老师我没听。我刚才在看帅哥的照片。 本科的小孩子们笑起来,窦之元也跟着笑,笑得很是和煦。他摆摆手让沉七獭坐下,又接着讲起来。 开会去 沉七獭脸通红通红的,实在是太烫了,只能拿出包里的水来在脸上滚。滚半堂课,她脸上降了温,课间休息了,她过去又把这瓶水递给窦之元。 窦之元拧开喝一口,还是冰得牙疼。他说你要不就别来,来了又不听,我看见了就觉得生气。 沉七獭如实说,“我两周没来了,我怕你组会的时候说我。” “恋爱谈得不错?” “还可以。” 窦之元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说,“我觉得不怎么样。” 这话的意思他俩都心知肚明,沉七獭低着头说,我看老师过得也不怎么样。 “你刚才在看谁的照片?” “商学院那个副院长,我觉得他很帅。陈师兄没看过,我给他瞧瞧。” 他站在那儿似乎是想了下那位是谁,想到了就点点头,“确实,我也觉得他帅。” 窦之元在阳光的边缘站着,整个人亮得匀称澄明。沉七獭在多媒体的那个架子的边缘趴着,探着脖子看他电脑屏幕上的画面,“老师你这PPT做得真难看。” “凑合看吧,不是我做的。这课原来是我老师的,我接过来之后就懒得重做了。” “那这个要我发给他们吗?” “诶哟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助教了,不容易。”他摇头,“我发过了,不用你再发了。” 沉七獭抬头看他,“那我回去坐着了,老师。” “去吧我的好学生。” 实验室要去北京开会,与会人员是窦之元和叁位师兄。具体原因窦之元开组会的时候就讲了,说是学院里的想法,建议每个实验室留一个人,不要都走。窦之元说鉴于你们师妹最近正在开展火热的恋情,这次我就决定让她留下看家。 沉七獭是同意的,反正要真的一起去了,相处时间那么多,她反而不太知道要怎么和窦之元搭茬。陈子杰倒是高风亮节,说要不就让师妹去吧,他反正也要改小论文,在学校的话更方便。沉七獭当然不乐意,更加高风亮节地推了回去,说能替实验室看家是自己的福气,很荣幸能当收发员。 陈子杰也是有私心的,他想让他女朋友过来跟他一起待着。这会一来一回要一周,俩人就多了一周的相处时间,而且是白天也可以在一起,岂不美哉? 所以在大师兄的积极推动下,沉七獭最终还是被买了票上了高铁。 简而言之就是又被卖了。 窦之元的报告安排在第二天下午,窦之元、小张师兄、沉七獭以及一直没有名字的丁师兄四个第一天报了到,下午就集体在房间睡大觉。第二天上午沉七獭去听了一耳朵,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字都听不懂,坐在那儿可以说是瞬间就睡着。她觉得不太好,下午就又想溜。 她是北方人,北方的景观见得不少,北京也来了许多次,看来看去也觉得没什么可玩的。在房间略略躺躺,她做出了个很出息的决定:她要出去吃汉堡王。 吃了汉堡王,去逛商场。 逛完商场,晚上回来和窦之元他们吃饭。 就这么定了。 开会去(2) 她刚换了衣服打算出门窦之元就来了,敲她的门。他递了一沓材料给她,让她下午在窦之元作报告的时候发给前排的老师们。 沉七獭犹犹豫豫,没接过去,“我下午有事,老师。” 窦之元隔着细框的金边眼镜瞧她,“什么事?” “我想出去吃好吃的。我上午去听了,觉得好困。” “发完再去。” “发完就不好走了。” “那你想吃什么?北京有什么特好吃的吗?” 窦之元来了几天就吃了几天酒店的饭,一直很老实。沉七獭这才反应过来窦之元是在北京读过书的,似乎是本科的论文不是在本校而是在北京做的,大概待了一年,然后就留学去了。 “呃,我想吃汉堡王。馋了。我觉得汉堡王的汉堡是所有快餐里最好吃的。” 窦之元说噢,附近有吗? 小张师兄和丁师兄还在会场撑门面,窦之元和沉七獭就已经跑到最近的一家汉堡王吃饭了。俩人坐定,沉七獭心情大好,哼着歌挤番茄酱,哼着歌开动。窦之元则是笑了笑,说咱俩有阵子没一起吃饭了。 沉七獭敷敷衍衍地点头,“确实确实,我们实验室还是要多聚餐。我给张师兄发个消息吧,让他们一会儿也来吃。” “不用。你问他们要吃什么,一会儿拿回去给他们。” “好。” “你记得回去提醒我一下,那个课要开始收期末作业了。” “好。” “你也交一份。” 沉七獭:“哈?” 窦之元往后仰,点头说是啊,你不是也上课了吗?你也交一份。 “那我告诉师兄们也交一份。” “他们不用交,他们都在做小论文。格式都是对的。就你交。” 沉七獭把汉堡放下,喝了一口可乐,很认真地跟窦之元谈判,“老师,我个人的意思是,咱们还是不要公报私仇。” 窦之元说哪有啊,你这不是实验室的独生女嘛,我得多看着点儿。 “你下届招了人吗?” “招了。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你变师姐了。” “喜提龙凤胎,恭喜老师。” “别贫,别忘了提醒我一声,我现在转眼就忘事。” 沉七獭还是刚才那个“恭喜老师”的姿势,双手抱拳,“就放心地交给在下吧,一定会搞砸的。” 窦之元只是看着她,朝她笑,没再说别的。 开会去(3) 晚上窦之元和自己的老师吃饭。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沉七獭终于又可以和师兄们喝酒了,他们还跟远在学校的陈子杰连了线,大家隔空饮酒,非常妙,很好地体现了当代学子的精神风貌。 丁师兄说上午那个做水质遥感的女老师好像就是小窦之前的女朋友。 沉七獭酒醒一半,瞬间来神,“哪个女老师?” “你走了,没看见。挺好看的。会场风气为之一振。”小张师兄接话,“我当时都醒了。然后听到一半真是听不太懂,她做物理模型的,太难了。当场推公式,能看出来这是真会。” “也是咱们学校的人吗?” “不是的,”丁师兄摆手,“她应该是北京这边的。我旁边坐的那个学生是本校的,说这个老师现在主要接军工项目,高级人才,小窦高攀了。” “那晚上是他们一起吃饭吗?” “对,他俩好像有一个老师是相同的。太乱了,我记不住名字。”小张师兄托着下巴,“你说老师当时是不是逐梦京圈失败了才回的咱们学校?” 丁师兄说不是的,北京,小窦伤心城。单论学校,这也不如咱们,加上他那个水平在哪儿都能混出头,所以应该就是不想。 沉七獭问:所以为什么不想呢? 丁师兄和张师兄面面相觑,面带微笑,“是啊,所以为什么不想呢?” “喝酒喝酒。” 他们仨回酒店的时候,正好碰上窦之元在楼下坐着醒酒。师生四个于是就坐在一处,围着酒店门口的花坛摆成一个圆,都在那儿吹风。 窦之元喝多了话不多,会变得非常之乖,见人就是笑。丁师兄和张师兄搂在一块儿快睡着了,只有沉七獭是真的快速醒酒,风一吹就醒了。 窦之元冲她笑,沉七獭说如果院长看见咱们四个这么丢学院的脸,你这辈子应该都别想出来开会了。 窦之元说没有没有,我没喝多。 “那我是谁?” “沉七獭呀。我的好学生。” 沉七獭问他,“老师今天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呢?” “当然开心。” “开心是好事情。” “是啊。” 沉七獭一个人肩负起了把整个团队安全送进屋里的使命。她让窦之元在楼下等她,她先送张师兄和丁师兄上楼,把这俩人送进了屋,关了窗户关了门,她就又下楼来。窦之元还在原处等她,就是手里多了两个雪糕,他递给她一个,自己正在吃一个。 沉七獭说走啊,上楼。早点睡觉。 “坐会儿坐会儿,吃了再走。” 沉七獭隐约觉得窦之元的酒醒了,窦之元不讲话,在她旁边安安静静地吃。沉七獭说那你要是好了你就自己回去吧,我先回去睡觉了,都两点多了。 她转身想走,窦之元忽然伸手拉她胳膊,把她拉了个趔趄。沉七獭只得坐下,窦之元却凑过来,贴着她坐,把她逼到墙边,最后干脆整个人都赖在她身上。 这会儿晚间的气温还是低的,不比南方。沉七獭觉得似乎是回了自己家一样,心里很安宁。她喜欢温差大的早晚,喜欢冷冽的风,喜欢下雪,喜欢暖气和烤肉。 窦之元靠着她,过了一会儿又把外衣脱下来披给她。沉七獭说我不冷,我抗冻。窦之元说你还是穿上一点吧,跑上跑下的,再一吹很容易感冒。 “你看你就是醒了,你还不让我走。” “别走别走,跟我坐一会儿。” 日后好相见and自己骗自己 两个人雪糕吃完,坐在那儿萧萧索索地看晚风。沉七獭渐渐觉得冷,把自己裹得紧点儿。窦之元却温度感受器失调一样,只穿一件也不觉得冷,就在这儿傻坐着。 沉七獭说老师是需要我陪你看日出吗?日出至少还要叁个小时。 “我偶尔会觉得,我们俩就是因为这种有点仪式感的事情做得太少了才会分开得那么干脆。”窦之元活动活动脖子,“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想跟你一起做的。” “你这个话是对我说的吗?不是某位和你一起吃饭的人的残影落在我身上,导致你说这种话的吗?” “是对你说的。” “那……”沉七獭打量打量窦之元的神色,小心开口,“老师喜欢过我吗?” 窦之元想了想,说,我还是比较希望无论我怎么说,都不要影响你和晁灼。不过你要真想知道我也可以跟你说。 “你说。” “喜欢。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又精又灵的,很有意思。我喜欢那种真机灵的,不喜欢耍小聪明的。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这样就很好。” 沉七獭揉揉眼睛,说老师我困了。你困不困? “走吧,回去睡觉。” 沉七獭是困了,也不困。相比困她更怕窦之元说出更多这种真情实感的话来。 还是能躲就躲了吧,为了日后好相见。 也为了自己骗自己。 沉七獭从北京回来之后乖了一阵子,晁灼公务繁忙,沉七獭只是偶尔去他那儿坐坐,两个人没再出去过。实验室和规划院新合作了项目,窦之元带着沉七獭去交接了合同,拷贝了数据,又和规划院的人简单吃了顿饭——这也是沉七獭最近一次见窦之元。之后他就请假了,沉七獭起初以为是事假,大概到第四天的时候,丁师兄问陈子杰老师干嘛去了,做不下去了,想找他问事。陈子杰说老师啊,老师病了。大感冒,床都起不来。前两天他说去医院打针来着,反正也没见好。在家躺着呢。你等他好了再问吧。 沉七獭当时正在玩吃豆人,也没过脑子,“那咱们要不要去看看他呢?” “别了吧,估计生病了也不想见人。” 沉七獭:“到了你们几个黄香温席的时刻了,快上。” 陈子杰:“老师可能更需要散热。” 大家纷纷表示,那确实那确实。 别人不去看窦之元,沉七獭总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他病成那样估计也吃不好喝不好,自己去看一眼,倒是也不枉费相好了一场。窦之元家她进得去,一路都很顺。到了门口沉七獭犯了嘀咕,是有点怕窦之元改了密码的,她一输,门锁自动报警,警察了立刻将她包围。被抓走的时候她还要大喊:我是来看我老师的!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警察挥挥手,说再见了我的加利福尼亚男孩儿。 这都哪儿跟哪儿。 窦之元没改,还是那样。屋里什么都没变,灯也没开,只有一个病怏怏地人在床上趴着。 沉七獭过去看他,他正睡着,熟到屋里进了人都醒不了。大概是在发烧,颧骨上烧出一点红晕来。生活痕迹星星点点,能看出这人吃了药喝了水,水是凉的,热水壶是空的,干干净净的空,病人自己照顾自己,要么就是没力气烧水,要么就是烧了水没耐心等水凉。他匆匆忙忙地吃了药就躺下了,匆匆忙忙地,就像沉七獭这次来。 把持不住,那岂不是很好 她提了至少二十斤的东西过来,刚下出租车的时候自己都被拎着的吃的坠了一下,腰急促地弯。沉七獭自己生活过,会做饭做菜,于是就在超市看这个也觉得好吃,看那个也觉得合适。反正窦之元的冰箱肯定是空的,她放什么进去都可以。 沉七獭关了卧室门,挽起袖子开始洗洗涮涮。过了一个多小时,天黑了窦之元也醒了,沉七獭那时正坐在沙发上看视频。厨房灶上咕嘟咕嘟冒热气,炖着汤,菜切好了只等下锅。 沉七獭说师兄们派我过来看看你。 窦之元脑子不糊涂,在她旁边坐下来,微笑着说要是你师兄们的意思,来的就不会是你。 “总之吧,学生们的心意。祝老师快点好。” 他用手拢着脸,头发睡得乱七八糟,“我也想快点好。难受死了。” 窦之元此刻是个病美人,眼皮沉重,一双眼将睁不睁,胡子横行霸道,长了一腮帮子,沉七獭过去仔细看,特惊讶地说:“你居然是络腮胡子?” “啊。”窦之元像是被人抓住了马脚,连忙解释,“没有很重。” “这还不重?”沉七獭伸着手指去碰,“又粗又硬。” 窦之元说这位同学不要开黄腔。 沉七獭还反应了一下,随即就眉头舒展,带着一点戏谑的表情慢悠悠地讲,“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 “说不过你。” 窦之元溜到厨房去看菜,沉七獭背着手跟在他身后,一副等待夸奖的样子。他左瞧右看,的确是不错。沉七獭说你要是一直不吃饭的话就一直好不了。 “我吃不下去,没胃口。” “总之还是要保重自己,你要没了我们几个就成了没爹的孩子了,这样不行。” 沉七獭伸手指指菜板和锅,“一会儿你自己炒了吧。冰箱里还有一些菜和肉,也有新鲜鸡蛋,够你吃几天的。到时候要是还没好的话我就再来。” “你干嘛去?” “回学校啊。我还能干嘛去。” “你不留下陪陪我?” 沉七獭觉得气氛微妙,病美人撑着灶台诚心邀请,她实在是生出了一点点不好拒绝的心思来。 “那就陪你吃个饭吧。” “好。” “那你歇着去吧,这个菜我炒吧。” “好。” 窦之元心满意足地去了,沉七獭嘀咕说就是想让我义务劳动吧,哪儿来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哪成想窦之元没走,靠着门说你说什么,大点声? 沉七獭:没有,什么都没有。 本不该留下吃饭,结果还是吃了饭;不该吃了饭又留下聊天,还是聊了天;聊着聊着就困了,这时候本该走,也没走,反而是上了床躺着。 “我最近看你总觉得你很饿,眼睛里带着一种欲望似的。” 沉七獭说谁啊?我吗? “嗯。” “也没有吧。” “你说没有就没有喽。我又不能趴在你俩床底下偷听。” 沉七獭如实讲了,说是晁灼要准备比赛,他们两个最近接触很少。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饥不择食?”窦之元是在开玩笑的,语音带笑。沉七獭气急败坏地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来看你是因为你生病了,就一个人,没人照顾。你要这样我可走了。 “走呗,舍得走你就走。”窦之元先支她一把,又拉回来,说别走别走,你走了我只剩下睡觉了,太没意思了。 他吃了饭,自觉精神好了许多。沉七獭忙上忙下累得很,不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窦之元却一直拉着她讲话,沉七獭讲了实话,闭着眼说老师你不要勾引我,我怕我把持不住,你快也睡觉吧。 窦之元说:把持不住,那岂不很好? 诶呀和老师涛声依旧了(h) 窦之元说:把持不住,那岂不很好?晁灼挖了一次我的墙角,我这也就挖回去。我们俩的账就清了。 沉七獭摇头,“不要。我不要那么对晁灼。” “那你就那么对我?” “倒是也不想这么对你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你怕不怕感冒?” “你要是敢传染我,我就一直在你家赖着。” “然后晁灼过来把我一顿暴打。诶说回来,你找个会武的男朋友是不是也冲着这点?怕我纠缠你?” “那倒没有。” “他不会打我?” “不会,打你干什么。” “那会不会打你?” “你话好多啊!打我干什么。” 窦之元十分振奋,搂着沉七獭就慢慢吻起来。沉七獭觉得这样不行,只是原本坚决的态度在摸到窦之元肩膀的时候又软了下来,只好眼睁睁看着窦之元坐在她腿上脱上衣。 他瘦了一点,肌肉线条隐隐约约地显出来,锁骨略略突出,催出了一股脆弱感。沉七獭说你不是说好了要跟我一刀两断的?窦之元想起什么似的,摇头,“我从来没当真。” 好人为了她道德败坏,她自己原本处于道德最低点,眼下却可以被推着做个崇高的人。 他说我跟你讲讲道理,省得你说我不占理…… 他说到一半就被沉七獭拉下去搂住好一顿亲,她说你占理,你可太占理啦老师,你到什么时候都是对的。 窦之元说:谢谢。 他的力气时有时无,压着沉七獭的胳膊强行进去的时候是有的,撑在她两侧的手臂却需要时常歇一歇;他的话也一会儿清醒一会儿上头似的很是杂乱,一会儿说沉七獭是个婊子,合该被人玩,一会儿又说是他最好最好的小宝贝,一刻也离不开她。沉七獭被搞得也有点儿错乱,觉得自己正在和一个精神病人上床。她反正就是顺嘴搭音,顺着窦之元说。顺着顺着两个人就说起正事来,到窦之元从她身上下去的环节,他俩已经在说规划院的那个项目验收的事情了。 “这个项目负责人写的是你的名字,你要时常来找我,跟进这个事,我是记不住的。” 沉七獭点头,“那会分师兄给我吗?” “不会,组员也只有你一个。全程都你自己做。” “哈?” “嗯,没事。你能做完。” 沉七獭洗澡的时候一直在想窦之元那句从来没当真,他是真话假话沉七獭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这次是真陷进去了。怎么就窦之元一伸手她就来了呢?乖乖地没什么挣扎地让人家白白睡了,就像是在驯养一条动物。沉七獭是发了大愿心不要在感情里吃苦的,只是她悟性有限,觉得不吃苦的方法就是在事情还没变坏之前拼命逃跑,尽快开启下一段感情。 她觉得不妙,眼下似乎是事情变坏的开端,一切都不可阻止地向着不好的方向前进。 她掬水在脸上,来回揉搓,觉得明知道事情在变坏却没什么办法,这样的自己何其无力。 情和爱这样的动作本就不该她发起,事情发生了,只能任着事情发生了。 前戏 (ωoо1⒏ υip) 窦之元的感冒神兵天降一样好了大半,第二天就已经有力气捧着电脑回邮件了。沉七獭坐在旁边,还是在看搞笑视频,窦之元走过来问她晚上吃什么,问得沉七獭一愣。她说你不要真的指望我,我不会做饭。 “扯淡,你可太会做饭了,炒菜太好吃了。快说快说,今天吃什么?” 窦之元过来抓她,她就笑着躲开,“我真不会,我瞎炒的。真的不行。” “我不信,你总骗我。你肯定会做。” 沉七獭不情不愿地被赶到厨房去了,没多一会儿就炒了几道小菜上来:杭椒牛柳,香菇菜心,白灼生菜,还顺手拌了个土豆丝。窦之元在门口看她娴熟地洗菜切菜炒菜,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她。 “你家有人是做厨师的?” “没有。” “你自己住的?” “诶呀少问吧少问,你这个老师怎么这么多嘴。不如直接打电话给我妈。” 窦之元吃人嘴软,只能作罢。为了让沉七獭能多多做饭给他吃,他很主动地过去刷了碗,又给沉主厨捏肩捶腿,求沉主厨能再多待一天。 沉七獭张嘴就是借口,头也不抬地说学校有事,实验室有事。 窦之元:“你有什么事?”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就是她老师,她有没有活,有什么活,他一清二楚。沉七獭说诶哟惨了,糊弄晁灼糊弄惯了,不好意思啊老师,我就是想回学校躺着,晁灼两天没见我了,他也需要我。你也好了,抓紧上班,丁师兄急得不行,想找你看论文。 转眼来到六月,天上下火一样。沉七獭只要一走路就是一身的汗,恨不得把地底挖空,搞几条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自由通路。晁灼的比赛到了最后的准备阶段,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窦之元就趁着这个空档天天抓沉七獭去他家做饭。 沉七獭当然不吃亏的,她主要负责指导,窦之元才是真的要忙里忙外的那个人。 炎夏傍晚,沉七獭一个人在实验室吹着空调吃西瓜,一半的西瓜,冰镇的,她用勺挖着吃,十分快乐。窦之元在临下班回家之前过来看她,被她喂了几口,觉得好吃,干脆拿了沉七獭的勺坐在她位置上吃。 沉七獭说就五分钟啊老师,你吃五分钟,然后还是我吃。 “行行行,规矩都你家定的。” 首-发:yanqinggang.com (ωoо1⒏ υip) 所以不要在实验室做这样的事吧!(h,口) 沉七獭的位置在全屋的角落,窦之元阔气,有院长加持,他们实验室的桌子椅子是全楼最好的,搞得她时常觉得自己不是在学习,而是已经当上校长了。她拿手机,把桌子上的笔带掉了,滚到桌下。沉七獭弯腰去捡,却滚到更深处去,她只好又往桌子下层爬一点去追。 笔拿到了,她刚想出来就看见窦之元的两条腿,架在她眼前。她伏过去,手疾眼快地把窦之元的拉链扯开了,又藏在桌子底下嘿嘿傻笑。 实验室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人,窦之元一口西瓜呛到,一直咳嗽。沉七獭想出来帮他拍拍,却被他左挡右挡出不来,只能一直蹲在地上。 她想那既来之则安之了,拉链已经扯了,也不差一条内裤了。她伸手去拉,窦之元急急地躲,门却忽然开了,他只能飞快地把自己的整个下身都藏到桌子下面去。 沉七獭的机会来了。 来人是丁师兄,回来拿饭卡的。老师和他打了招呼,然后面色诡异地吃西瓜。丁师兄觉得老师肯定是凉着了,也没多想,转身就走了。 沉七獭这时候已经在挑弄他了。一双手温乎乎地贴着他,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肉棒在一跳一跳地变大。很快这双手就换成了嘴,是更温柔暖和的口腔和舌头。她仔细地舔过他整个部位,认认真真地描摹形状。他觉得自己其实是看得见桌板下的沉七獭的,心就又麻上一麻。 实验室是他的实验室,学生是他的学生,这儿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但他仍然觉得自己在做不应该在这儿做的事情。 沉七獭停顿了一下,很愉快地跟他说,“老师,陈师兄可是快要回来了。你说他会觉得是你强迫我还是我强迫你?” 窦之元反正豁出去了,又吃了几口西瓜。他说你陈师兄那么护着你,觉得你什么都不会,你就这么报答他? 沉七獭继续刚才的工作,捧着他的肉棒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伺候。窦之元人是和和气气的君子模样,他下面这一根可没那么漂亮。鲜红的,像是肉店大灯底下的肉,沉七獭这样的肉食动物见了就觉得生吃了也是好的;盘虬的略略凸起的血管,是并不夸张的,却也让人觉得像是什么有含义的纹理,这东西于是就变成了一件祭器,靠与人性交来驱除些什么邪祟。 沉七獭进行到后半程,窦之元根本吃不下东西了,就是一口一口地抽凉气,手又伸到桌子下面去压她的头。她并吞不了多深,窦之元却好像是盼着她能吃掉一整根一样,反复地让肉棒的顶端触到她喉咙。他抓着沉七獭的头发,粗暴而快地让她动起来,又低声地讲,“你爱吃就让你吃个够。” 她是享受的,明明是给窦之元服务,自己却明显觉得身体发热身下发湿。窦之元觉得自己要到了,就抽出来抵在她脸颊上,伸手捂着她眼睛,射了她一脸。 沉七獭就瘫在地上,头枕在他大腿内侧,伸手管他要纸。窦之元抽了几张,却没着急递给她,而是让她抬头看自己一眼。沉七獭迷迷蒙蒙地抬头看她,一张脸是脏的,眼神却很清澈,像是一头懵懂的鹿。他递纸给沉七獭,沉七獭糊了满脸,又仰头让他看自己擦没擦干净,窦之元又帮她擦擦,她这才灰头土脸且一脸满足地爬出来。 陈师兄回来得晚了,晚了十五分钟,错过整整一场好戏。他进来的时候窦之元仍然是坐在沉七獭的位置上吃西瓜,笑着跟他打招呼,沉七獭从门外进来,刘海湿着,脸也是湿的。 门没关,身后是漫天的红霞,这把沉七獭的脸也映得发红。 “今天可太热了,师兄热吗?我拿凉水洗了个脸。也还是热得不行呀。” 她走进来,手擦干了。她笑着把手往窦之元面前晃一下,“老师你闻我这个护手霜香不香。” 她什么都没涂,手上只有淡淡的,他身上的味道。精液是精液的味道,肉棒是肉棒的味道,还有她身上的味道,都很淡很淡地混在一起。沉七獭也是在偶然里发现其实体液的气味是很难轻易洗掉的,只要鼻子够灵,照样是可以闻见的。 沉七獭迷恋这股味道,觉得是情欲具象化了之后的产品。 窦之元看看她,嘴在动眼睛却不动,他说还挺香的。回头送一个给我。首-发:yanqinggang.com (ωoо1⒏ υip) 沈七獭诚恳地说:老师你真的喝不过我,别想 晁灼的比赛推迟了,沉七獭意识到自己马上要开始营业,忍不住激动万分。她装了一大包的洗漱用品准备和晁灼去酒店搞个天昏地暗,已经戴上帽子准备出发了,就这个空当,窦之元又来了。 窦之元敲敲门,很礼貌地,“你们明天去听一下院长的讲座,在学院楼108。是不是都学过水质那门课?” 沉七獭举手:“老师我学了!师兄们当时没选上。” “那你后天早晨来我办公室一下,我给你讲讲这个。你们仨这学期去跟着本科生听水质,宋文国老师的课,我让他们把你们名字加上。记得按时交作业。”窦之元刚要走,忽然盯到沉七獭手里的包,“你要走吗?” “啊……没有,是洗衣店的衣服,我拿回来。” 窦之元眼神从上到下地瞟她一遍,又点头讲,“噢。最近外宿查得严,学院里开会来着,之前有学生失踪,你们几个也注意点。” 陈子杰似乎有无尽的东西要窦之元签名,两个人又签名去了。丁师兄和小张师兄都在说到底还是没躲过去,师妹你上学期的作业还在吗?给我俩瞧瞧,宋老师那课到底是做什么啊? 沉七獭一张脸红到耳朵根,她觉得窦之元就是知道了,不过是没说而已。她闷头走,走到半路热得像熟了的大闸蟹,停在原地喘气。 她知道自己正在陷入一场危险的爱情里,毕竟她从前是绝不会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而这样羞惭的。她想起窦之元,觉得心烦意乱。想想晁灼,像是很好吃的一道菜放在面前,却没食欲。 偏偏这时候窦之元打了个电话给她,问她要不要出去喝酒。 他找沉七獭喝酒还是头一次,沉七獭想了半天,决定鸽了晁灼。 晁灼说你也真是的,不过是实验室的活的话,那就还是先忙,咱俩还有时间。 沉七獭一路过去了,到的时候天刚擦黑。窦之元坐在一个角落自己摆纸牌玩,见了她就挥手,也笑,很热情的。 沉七獭刚一坐下窦之元就说,“截胡了。晁灼气死了吧?”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就是知道。” 窦之元还有点得意,仰着头问沉七獭是喝鸡尾酒还是喝啤酒。沉七獭想了想说科罗娜吧,科罗娜香,感觉比别的都香。窦之元看看她,笑笑,意味深长地低头,说好。 “今天你就敞开了喝,我看看你底儿在哪儿。” 她摇头,说老师你喝不过我。别想了。 “我不信。” 沉七獭还是摇头,“真的。你先把你银行卡密码告诉我,我怕把你喝到医院去。你带身份证了吗?” 窦之元眉毛挑挑,“嗐还至于去酒店了,回家回家。” “你说的啊。”沉七獭来了劲头,“光喝也没什么意思,摇骰子吧,赢了的问一个问题,答不了就喝酒。” “可以。” 沈七獭 (po1⒏ υip) 两个人摇第一轮,窦之元赢了。窦之元看着沉七獭,托着自个儿下巴问她,“说说辐射定标的定义。” 沉七獭:??? 她没讲话,看看窦之元,就喝了一杯。抹抹嘴又说,“你不许问这种,你问这种我肯定不会啊。” “好。” 第二轮是沉七獭赢了。沉七獭想了半天,“我好像没什么想问的,你喝吧老师。” “不想问问上次开会时候那个张老师?” 沉七獭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谁了,她摇摇头,“不想知道。” “我想讲。” 窦之元看着桌沿,垂着眼皮,“我们两个确实相处过。她是我老师北京那个实验室的师姐,后来我走了,我俩就分开了。” 沉七獭趁着这个机会又摇了一把,很尴尬地又赢了,她都有点儿不太好意思问了。她就顺着往下问,“我觉得你还挺喜欢她的,那天你喝了好多酒。” “是啊。”窦之元坦坦诚诚,看着沉七獭的眼睛,沉七獭被他盯得浑身一抖,低头慌慌张张地说再来再来。她刚想动手腕,窦之元就凑过来,压着她手说别急,慌什么啊? “干嘛呀老师?” “喝一杯,你也喝一杯。” 窦之元坐回去,似笑非笑地举杯。沉七獭觉得他在抓自己的心,他每个动作眼神都在说你问错了这句话,但是他自己就是不讲,问什么说什么,擎等着沉七獭自己愧疚。 她愧疚了,又开了一瓶啤酒,伸过胳膊去跟窦之元干杯,“我自罚一瓶啊老师。” 她吨吨吨吨吨吨吨吨喝完,窦之元神色缓和点,说你喝慢点,这么凉。 “老师问我个问题吧,还没正儿八经问过。” “你爱我吗?” 窦之元直直地看她,眼底一片光明磊落。沉七獭愣在那儿,打个酒嗝,很迅速地伸手又开了一瓶啤酒,“我再敬你一瓶啊老师。” 沉七獭又在那儿吨吨吨,窦之元说不用了,我知道了。 沉七獭不太能喝得醉,却似乎真的被酒壮了怂人胆。她把瓶子往桌上一摔,说你知道什么啊?就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她说着就又开了一瓶,仰着脖子赌气似的喝。窦之元抱着膀子在对面看她,皱着眉头,嘴角却在笑。她喝完了,也红着脸看他。 窦之元伸手擦擦她嘴角的沫子,慢悠悠地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讲?” 沉七獭甩开他的胳膊,“不能。” 两个人又摇一轮,窦之元赢了。他手指在桌上敲,有点节奏的,又问她,“你当初还投了谁?选导师的时候?不是可以选叁个吗?” “投了院长,宋文国老师,还有你。” 窦之元笑,“都是熟人。文国是好人,很厉害。得的奖学金都很有点重量。” “我再来一瓶啊老师。” 她上头了,没太听窦之元说什么,就是又开了一瓶。窦之元拦她,说你生什么气呢,我又哪儿惹你了?沉七獭觉得特委屈,窦之元坐过来,侧着身看她,“本来是想让你开心点儿的。”他捏捏沉七獭的脸,“难受什么呢?别难受。” “我要去找晁灼睡觉。你太烦人了。” “那我送你过去?” 沉七獭瞪他,“你怎么回事啊窦之元?” “那你看,要我怎么做呢?” 她托着腮帮子想了好久,摇摇头,说咱们回家吧,老师。 首-发:danmeiwen.cloud (po1⒏ υip) 卖屁股,你买吗? 沉七獭赶着去上课,她错过了第一节,打算在课间时候偷偷溜进去。只是她旷课太多,一上楼就晕头转向地找不到哪儿是哪儿,绕着一个巨大的天井瞎转。 窦之元从教师休息室出来,他的课是更早一节的,刚才上完了,就坐在那儿打电话。打完出来正碰见沉七獭在那儿转悠,就冲着她背影喊她名字。 她扭过头,好大声地朝他问,“杜老师的课在哪个屋哇?您刚才看见了吗?” 窦之元招招手让她过来,沉七獭过来了,窦之元瞅瞅她说,“又逃课是吧?你干脆不要上了。” “我同学说这节课要点名,老师。” “噢,”窦之元抿着嘴乐,“那更不能去了,你这不是骗老师吗?这可不好。” “我去了肯定认真听课!” “我不信。” 沉七獭懒得和他计较,转身就想走。窦之元拉着她胳膊说别去了,反正也不听,跟我做实验去吧。沉七獭还挣扎,窦之元微微扬着下巴问她,“去过学院楼楼顶吗?” 沉七獭觉得是个机会。 于是就跟着去了。 窦之元回实验室取了仪器拿了样本,这会儿正是下午叁点,光照条件很好,适合测光谱。沉七獭跟在他身后背包拿伞,又拿了记录的本子。 一连下了好多天雨,窦之元也是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个晴天的。 他在那边测基础数据,沉七獭坐在一边,抱着本子躲在伞下乘凉。她坐得腿麻,又站起来,走到女儿墙那边向下看。 窦之元说你别靠在上面,这个楼很老了。 “噢。” “过来记录。” “嗷。” 沉七獭过来了,本子放在窦之元背上,他弯着腰,是个天然的桌子。碍于她人站在这里,乘着人家的便利,沉七獭也就大发慈悲地给窦之元打了个伞。 窦之元不领情,说你挡到我的光了。 她于是就小心翼翼地给窦之元打伞。 她记了一会儿,觉得这天的天是雾蒙蒙的,有阳光但是并不毒辣,很好的,很有分寸的阳光。她往窦之元身上靠靠,觉得舒服,就又靠靠,直接搂住他。窦之元说我这仪器贵着呢,碰坏了卖了你都赔不起。 “赔得起赔得起,我卖屁股赔。” “你卖?谁买啊?” 沉七獭委委屈屈地,“你不买吗老师?” “我都白嫖的,正经人谁买啊。” 她委委屈屈地说不要吧,手却很不老实地又伸到他裤子里去了。又摸他大腿。窦之元被她指甲划了一下,身上一抖,索性把仪器放下了。 沉七獭笑嘻嘻地转到他身前,“老师你买一点吧!买一点嘛。” 天台交易现场(h) 窦之元起初还是想劝她的,说这个光难得,他得赶快测。只是劝着劝着又觉得,工作是学院的,似乎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倒是沉七獭现在危险,他一个笼络不住可能就要跑到晁灼床上去了。 这想法既然抱定了,事情也就自然地发生了。 沉七獭找了个略高一点的平台,她坐上去,比量比量,是个正好方便他插进去的好高度。她坐在上面慢条斯理地脱上衣,一个扣一个扣地解,窦之元也不急,就站在那儿看,像是在看一副会动的油画。她脸被太阳晒得微红,细密的汗顺着锁骨渗出来。伸手把内衣解开了,胸就跳出来,被汗浸得红红白白,仿佛是已经经历了一场性事一样的,只是在等人来打扫战场。 她揽着窦之元的脖子吻他,窦之元是上道的,又顺着往下亲。沉七獭忽然反应过来,很急地在他耳边说,会不会有摄像头啊老师?那看监控的老大爷岂不是已经看到我的奶子了? 窦之元笑出声,说没有没有,上个月测风的仪器丢了一个都不知道是谁拿的,查了这么久一点儿结果都没有。再说了你还害怕摄像头?我看你恨不得跑到网上去卖了。拍下来正好。 他亲亲沉七獭左胸,对着她胸口上的一颗红痣啄了又啄。沉七獭拉着他的手让他去摸自己下面,窦之元却把手抽开,又吻过来跟她解释,“我手不干净,摸脏了你。”她不乐意,连声哀求说你就摸摸我嘛,求求你了老师。你隔着裙子摸摸我。她现在是只想让人很用力地弄她几下的,窦之元不肯,他越不肯沉七獭就越觉得馋,馋得满头大汗(其实是晒的)。 窦之元说你急什么,亏待不了你。 他脱沉七獭内裤的时候沉七獭已经湿得不行了,内裤和花心连出了一条晶莹的线,很快又断了,断在沉七獭用来垫着坐的上衣上。窦之元俯下身子去,沉七獭瞬间就后悔了,说老师我不要了,你直接插进来吧。他没听,胡子茬直接就蹭住了她私处,柔软的舌头跟着也上来,缓缓地舔开来。 沉七獭觉得自己快急哭了,她不想和窦之元这样。潜意识里的,她一直觉得窦之元是尊菩萨,要她供着养着,她怎么都行。所以她愿意为了窦之元做一切荒唐的事,只要他开心。她知道这个头一旦开了,她就会更肆无忌惮地折辱窦之元和他的一片真心。她爱护小动物,爱护环境,爱护人类,只是偏偏对愿意对自己好,愿意向自己示弱的人充满了杀戮欲望。 所以她喜欢窦之元,却不希望窦之元喜欢她。 窦之元的技术并没有多好,相比这个的话沉七獭还是更希望他能痛快利落地插进来。只是沉七獭还是没被舔几下就高潮了,他乘着胜势追击,轻轻地咬她阴蒂,又用舌头反复地拨弄。沉七獭坐不住了,两条胳膊撑在身后,喘着气,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天台继续交易(h) 窦之元抽了一张纸来擦脸,擦干净了,下一个环节也就该开始了。沉七獭躺下了,她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浑身被抽空了一样,她喃喃地说,“我觉得我被抽空了。” 窦之元在那边解裤子,“那给你充充电。”说着就又插进来。 沉七獭低低地叫了一声,腿很无力地被分开,被人冲着小穴猛撞。窦之元说沉七獭你要是再让我抓到你逃课,可就不是操你一顿这么简单了。沉七獭的手被钳着,她一直在求饶,听了窦之元这么讲,她简单转转脑子,说可是除了你的课我都不想上啊……他们也不认真讲,我又不喜欢他们……啊你轻一点……我只有上你的课才听得进去,你的课……你的课也不好,我总是溜号,上着上着课就想起你操我……浑身都是热的…… 沉七獭这时候说了特搞笑的一句话,她说怎么办啊?全学院唯一一个认真讲课的老师被我睡了,我退学吧! 窦之元差点儿笑出来,还是忍住了。他自己也喘起来,毕竟实在是太热了,她身体里也比往日更热,舒服得他好几次都恨不得立刻射出来。窦之元掰着她下巴吻她,说你个小骚货不上学干嘛啊?你除了读书还能做别的吗?去卖吗? 沉七獭就摇头,她眼眶发酸,是一种生理反应。小可怜儿眼里似哭未哭地朝他看,“我心里只有老师,卖给别人我都不乐意。我只想被老师操。” 他听了这话,有点儿不是滋味。窦之元居高临下地看她,沉七獭躺着,被他扶着腿插进去又抽出来,也被他拧着胸前的嫩肉,全部都在被他控制。 窦之元想:不提晁灼了吧,不提了吧。 他也就真的没提。 其实他提了,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沉七獭。” “啊……啊?” “我要是去干别人,你乐意吗?” 窦之元平时是很稳的,声音也沉。这句却是向上扬的,清清亮亮的,像是沉七獭十七岁的男朋友在操场上红着脸问她这话。沉七獭是知道他什么意思的,她伸手遮着太阳,“我不乐意。老师只准和我一个人做。” 他没说话,只是慢慢地往更深的地方去了,整根都没入她阴道里。沉七獭揉着自己的胸,小声地问他,“那我被别人睡过了,老师还要我吗?” 窦之元低着头,在她胸口上亲一亲,“我什么答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沉七獭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软成一滩水了。 “真话?” “嗯。”窦之元趴在她身上,在射了。他慢吞吞地讲,“我又不像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我说的都是实话。” 窦之元手机在振动,沉七獭耍赖,不许他接,他还是接了,是院长,窦之元客客气气地管对面叫老师。沉七獭的手在他后背上跳动,窦之元一边耳朵听着院长讲事,一边耳朵听着沉七獭说老师再操操我嘛,还是好痒。 这电话结束得飞快。 沉七獭有点儿羞赧又有点儿不怀好意地笑,笑得很可爱。她说我要把老师榨干,让老师没力气去找别的女孩子。 窦之元捂着脑门说诶哟你这个人教不转。 他说了句方言,沉七獭说你不要讲方言,我听得懂的,你说我教不好。 “行啊沉七獭。” “我不行,快来操我吧!完事了我就行了。” 那天从天台下去之后,两个人都像水洗了一遍似的。窦之元拉着沉七獭回家洗澡,临把浴巾扔给她之前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似的,凑过来拉着她脖子亲她。沉七獭愣愣,说干嘛老师? “没事,就是亲亲。” 窦老师与沈七獭妈妈一席谈(上) 被窦之元白天的那句教不转刺激到,沉七獭做梦都梦见窦之元和一个女的出轨,她碰见了,两个人当时正在屋里狂说重庆话。 窦之元是重庆人,导师主页上写得清清楚楚。沉七獭当时草草看了,大没想到自己一个从没去过西南的人,在不久的以后就会一头栽进这个来自渝地的大坑里。 重庆人最近又要回一趟重庆,参加他堂弟的婚礼。 “不远,也不太近。要坐半天多的高铁。” 沉七獭在他怀里窝着,随口说你要能带我去就好了,我听说重庆的东西很好吃,风景也很好看。 “下次吧,这次大概要跟着忙,没空陪你。” 她摇头,“我乱说的,不用这么认真的,老师。” 窦之元捧着她额头亲亲,“那你周末要干嘛?” “我妈过来,我陪她玩两天。” “阿姨能待到下周吗?我周一就回来,咱们可以一起吃个饭。” 沉七獭想到自己的妈,又想到窦之元,觉得这两个人还是不要见面得好。不过她也没把话说死,窦之元是诚心诚意的,年轻老师招待学生家长也不算什么稀罕事,没必要避嫌。能凑到一起的话,这点短暂的尴尬她还是可以忍受的。 她不想让窦之元觉得她在回避。 晁灼近几日在沉七獭的生活里没有什么戏份,两个人按时去食堂吃饭,晚上短暂碰面,吃个夜宵或者不吃,有时候也只是一起聊聊天走一走,乏善可陈。 最近的沉七獭,嘴里生了一个口腔溃疡。她小时候做过正畸,没戴上隐适美之前满嘴铁丝,刮得她腮帮子一个接一个起溃疡。如今这种感觉再次重演,沉七獭并未感觉到一点因轻车熟路而带来的释然,而是同样厌恶,同样恐惧。 窦之元招待沉七獭妈妈那顿饭请在了一个地方菜馆,人均消费不低,沉七獭自己都没来过。看我上面的描述的话大家也许觉得我又要落入点什么窠臼里去,比如说沉七獭应该是觉得自己妈妈拿不出手所以才这样的,或者她的妈妈市侩至极,是个不讲理的蛮横妇女。然而这样的人似乎也养活不出如此快活又压抑的一个沉七獭,所以沉七獭的妈妈非但讲理,而且算得上是气质婉约,很有点风度。 窦之元上去跟沉七獭妈妈握手,满面笑容,说阿姨一路辛苦了。沉妈妈笑笑,说没事,我是顺便来看看沉七獭的,她说窦老师有空,我说那可以过来拜访一下。这不就来了? 沉七獭在边上待着,在舔自己的口腔溃疡,面色不大好看。 叁人落座,沉七獭漫不经心地在那儿迭餐巾,垂着眼帘听窦之元和她妈妈讲话。 窦之元说阿姨是出差到这边来的吗? 沉七獭妈妈点头说是,台里有摄制任务,她过来做一期访谈。 “阿姨是工作人员吗?负责哪个部分呢?” 沉七獭接话,“主持人。” 上一次窦之元问沉七獭她父母工作的时候,沉七獭眼皮都不动,说她爸是工人,她妈是家庭妇女。一个每天做点零活,另一个天天做家务。 这话其实还是对了一半的。 窦老师与沈七獭妈妈一席谈(下) 沉七獭妈妈和窦之元也没寒暄几句,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沉七獭身上。窦之元肯定是不能如实跟她妈妈说沉七獭经常逃课,日常工作就是和老师睡觉云云,多少还是硬编了一些话出来的——不过他脸上倒是没有一点硬编的神色,反而说得很流畅自然。沉七獭妈妈说她平时就是不太努力的,又很任性,一定不好管。老师多费心了。 窦之元于是就捧回去,说很感谢沉七獭,自己是年轻教师,很容易招不到学生。沉七獭能投他,他也很高兴。况且沉七獭确实也聪明,很多工作还要靠沉七獭来做,交给她也放心。 窦之元的行情沉七獭心知肚明,她知道窦之元确实是在给她面子,还给了个大面子。 你来我往多次,窦之元和沉七獭妈妈都没怎么吃,沉七獭吃得既多又快,不一会儿就觉得撑。只是她不想说话,就忍着口腔溃疡在那儿继续狂吃。窦之元看不下去,把其中一盘菜往自己这边拽了拽,沉七獭就伸着胳膊去够,他没办法,只能又把那个菜推回去。 “你也不怕消化不好。” 他低着头看她,小声地讲了一句。 沉七獭妈妈是不会让窦之元请客的,中途借口去洗手间的时候想去前台结账,却发现窦之元早就付过了账单。 在她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时间里,窦之元还是没吃几口,而是在和沉七獭讲话。 “你一会儿要跟你妈妈一起回去吗?还是回学校?” 沉七獭从吃饭开始就没什么精神头,她说我回学校,你送她吧,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 “也不太说话,又怎么了?” 沉七獭不回话,窦之元就说,“你回哪儿我都送你,老实一点吧。” 回去的车上气氛越发尴尬,沉七獭和她妈妈一起坐在后排,她妈妈脸上带着职业的高级的微笑。这种微笑沉七獭愿意称之为是高级的,是练习过的,让人如沐春风的。哪怕它只是隐隐地在脸上的肉里含着,这人的亲和力都会指数上升。 叁人不说话,车里只有导航在响。 沉七獭妈妈拉拉沉七獭胳膊,把她一下子拉醒了。 “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不要。” “那你回学校?” “好。” 外面噼里啪啦下起一场大雨来,很快就变得极大。沉七獭妈妈到了地儿,在地下停车场款款离去。沉七獭从后排换到副驾驶的位置来,拉好安全带,又弯着腰把整个人尽量向膝盖上贴。 她说你看好了,这就是我妈。 “挺好。你到那个岁数也只会是个疯婆娘。不会这么好的。” “那肯定。” 窦之元终于可以伸手摸摸她的头。沉七獭回过头去,觉得窦之元的脸上在翻卷着柔情的波澜。 沉七獭说我今天是确实要回学校的,老师。 “真的?你舍得回?” “舍得。我得回去。” “那好吧。” 好师姐沈七獭(上) 沉七獭是个好师姐。窦之元的一对新生过来提前报到,窦之元没要求他们这样,是他们自己要来看看环境。沉七獭想到自己去年大概也是这么一个心情,洗心革面要重新做人,结果还是无论在学业还是生活上都走回了曾经的老路上。 她似乎只是在人生关键节点上奋起了那么一小下,然后就又是无尽的无所事事。 师兄们被别的组抽去做外业,叁个人跑得齐齐整整。沉七獭顶着大太阳领他们进了校园,参观了建筑,一路送他们到窦之元办公室门口,一起听窦之元训话。 窦之元这人正经起来是很让人有点好感的,沉七獭坐在一边,捧着一杯茶细细看他,更觉得这人无处不好。 师妹举举手,“有什么需要我们现在做的吗?” 窦之元说你问问你们师姐。 沉七獭回过神来,她说当然是趁着现在好好玩呀!读了书就没什么空了。九月份再来报道就来得及。 窦之元点头,“我也同意。沉七獭你领他们去吃个饭,你们再玩几天。我这儿没什么活要做,开学了再来做就来得及。” 沉七獭低头查饭店,又问他,“老师您去吗?一起去吃一下吧。上次不是说有个火锅好吃的?” 窦之元不大受得了火锅的吸引,问了两个新生能不能吃辣椒之后,四人顺利上路。 这火锅是窦之元私底下说要领沉七獭去的,说是很有他家那边的风味,非常正宗。窦之元开着车,沉七獭还是在副驾驶,只是经常要扭过去和后座的师妹聊天。师弟不太讲话,师妹问题很多,比如这儿好不好找男朋友呀,师姐有没有男朋友呀,师姐本科是哪里的呀,师姐家是哪里的呀。沉七獭也实诚,被问了个底儿掉。说到晁灼的时候师妹说这个人!这个人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师姐!他在大学生联赛很出名的! “你也练?” “对呀!但是我是练套路的,比赛时候碰见过晁师兄。他是对抗组的。我教练之前说晁师兄应该走职业的。” 沉七獭想想,“他现在也差不多了。感觉他除了练跆拳道也不干别的。” 窦之元插言,“他还和你谈恋爱。还总往咱们实验室跑。挺忙的。” 窦之元问沉七獭,“要不要把晁灼叫出来一起吃?” 师妹满眼冒花,“可以吗师姐?” 老师的要求沉七獭不想满足,师妹的要求还是必须满足的。 晁灼比他们晚到二十分钟,不过也没晚,因为他们当时还在排队。晁灼穿得和这商场里的任何一个年轻小伙子都没区别,松垮的短袖短裤,双肩背包,还有一双比得上一个月生活费的鞋。窦之元看着他远远走过来,觉得他和沉七獭可能才是一对璧人,至少年纪是十分匹配的年轻,门当户对的年轻,让人觉得头疼的,一样的年轻。 沉七獭和师妹师弟介绍了晁灼,晁灼坐下,五个人一字排开。左边是师弟师妹,中间是窦之元,右边是沉七獭和晁灼。晁灼贴着沉七獭的肩膀说我要累死了,这楼好高。我怕你们等我。沉七獭反着手摸着他脸,“没事。等你一下也没事。” 窦老师和晁灼认亲中 窦之元左看看右看看,只有自己多余。忍不住还是要找点儿存在感,就问晁灼,“晁灼能吃辣吗?” “可以的。我们家那边很能吃辣椒。” “江西吗?” 沉七獭问晁灼,“你听他说话不耳熟吗?” 晁灼笑着摸脑后,“我是成都的,老师。” “成都挺好。我中学时候在成都上学。”窦之元笑笑,仿佛真的是个心地坦荡的师长,“口音全乱了。说话两边都不像。在成都的时候同学就说我讲话凶,回家了我爸说我太软。还好出来了,天天讲普通话了。” 沉七獭歪着头看窦之元,“你们那边有这样的说法吗?我之前看书,说湖南人有一个出湖的说法,也可能是出湘,记不住了。是说湖南人性格急躁,但是直,能做得成事情。如果愿意出湖南好好磨练,就会有很大的提升。你们那边有吗?” “你爸妈是看了这个所以把你搞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读书吗?”晁灼问。 沉七獭油腔滑调,“当然不是啦!我是冲着窦老师来的。窦老师作为一颗学界新星,我远在西西伯利亚也有所耳闻,就过来了。” 师妹凑过来,一脸认真:“师姐你住俄罗斯的吗?要办签证吗?” 窦之元他们叁个一起大笑,窦之元说你就听你师姐胡说吧,我看她住北极。 众人散了,晁灼和沉七獭去楼下逛街,窦之元送两个小孩回去。这儿新开了好大一家手办店,晁灼拉着沉七獭去排队。沉七獭看了那长长的队就觉得头疼,就把晁灼留在那儿自己排,她去买奶茶。 窦之元那边刚把学生放下就给她打了电话,非常巧,沉七獭这边也没被捉奸在床。沉七獭站在等奶茶,窦之元问她,“你觉得这好吃吗?” “好吃,就是吃得我好渴。” “咸了一点儿。” “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没事。就闲的。” “我不闲呐,我在陪我男朋友逛街。” “你算了吧你要在逛街就不会接我电话的。” “有事快说。” 窦之元说,倒真的没什么事,就是你有空的话就去跟师妹师弟一起玩一下。你去年来得玩,进组之后就很忙,感觉也没玩到什么。回头把账报给我。 “那我不用去实验室了?” “嗯,歇两天。” “那我要在宿舍躺着。让师妹来找我睡觉吧,或者我陪她去酒店躺着,都可以。” “你不乐意算了,我让张宵领他们去。” “别了吧。张宵会占师妹便宜的。” “你师妹会跆拳道,张宵近不了身。” “我去吧我去吧我去吧。我走了啊,我奶茶拿到了。你你你你,你开车小心。” 窦之元一句“少喝点”飘在半空里,沉七獭已经挂断了电话。 好师姐沈七獭和窦之元一起洗澡 (ωoо1⒏ υ 沉七獭是个好师姐,她在白天陪师妹师弟玩,晚上还要陪老师睡觉。 她本来是不想去窦之元家的,只是忽然接到室友消息说今天晚上要停水。 白天的温度将近叁十八度,晚上停水。 沉七獭在宿舍楼里倾情质问:这个学校为什么不倒闭了啊! 室友给沉七獭拍了一条长龙,说这是在楼下公共澡堂排队等着洗澡的人。 沉七獭立刻跟司机说,“师傅咱换个地儿吧!” 她拖着一身臭汗到窦之元家的时候,窦之元也是刚进屋,也就比她早五分钟。沉七獭进来就赖赖唧唧地抱怨,“你知道那个队有多长吗,就那个过山车排的队诶哟。我坐上去,就差一下,我没抬头,后面就一直被气压搞得抬不起头,脖子都要断了。”沉七獭手机收到一条消息,她举起来看,又翻给窦之元看,“我男朋友还让我帮他抽签抢鞋。我真觉得我这一天过得比别人两天事儿多多了。” 窦之元扔一条浴巾给她,又找了件睡衣扔过去,“快去洗澡,洗完我给你捏两把。” 沉七獭往浴室的方向拖行了两步,又问窦之元,“你洗了吗?” “我刚进屋。” 她下巴扬扬点点,“一起。快来。” 没有摩擦力的世界真的可怕。 沉七獭浑身滑溜溜的,窦之元想摸哪儿就摸哪儿,更过分的是,他压根儿没脱衣服,就是专门进来洗她的。 她躲躲躲躲躲到角落,“你白天是不是没有好好工作啊?你怎么还有这么多的精力啊?” 窦之元低着头,好像真的专心致志地在帮她洗澡,“我又没让你带我出去玩,也没让你帮我抢东西,给我个好脸色都不行?工作的压力请不要带回家里来,这位女士。” “还不是你派给我的活?” “我以为你爱玩的,下次不找你了,辛苦了。” 沉七獭说别啊,我确实爱玩! “你看还是的。” “晚上不要弄我,我要好好睡觉,我明天还有一天呢。” “好好好好好好。” 窦之元进去洗澡,沉七獭在屋里难得地逛逛。她不爱乱翻别人的东西,这次却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窦之元的储藏室。 然后发现了一箱好白酒,整整一箱,只喝了两瓶半。 窦之元再出来的时候,沉七獭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酒盅等他了。她的脸在橙色的光底下也是暖色的,脸上有个乖而狡黠的表情,是只小狐狸的样子。 他擦擦头发,“我吹一下,回来陪你喝。”他走两步,又掉过头来,“去阳台吧,刚下过雨,这会儿应该不热了。” 首发:rourouwu.in(ωoо1⒏ υip) “开心点吧沈七獭,白日何短短。” 沉七獭乖乖转移战场到阳台,的确是不热了,他的阳台也是好阳台。这个小区只有叁栋楼看得见外面,窦之元这栋不是最好的,因为挨着一条马路,晚上未免有点吵,方向却不错,视野遮盖没有另外两栋多,可以看到一片灯影的平原。 窦之元过来坐下,“还真凉快。” 楼层高,风大,没有蚊子。沉七獭想起自己曾经在海边的一个夜晚,夜晚是墨蓝色的,像钢笔水。风冷,她坐在酒店楼上,也是这样的一个阳台,对着大海发呆。海浪一波一波地涌过来,偶尔涌一个大的,跑得比谁都努力,哗啦啦哗啦啦,把她的心也冲洗得很干净。 那一夜的那种冷似乎又回到她身上,她又闻得见海风,听得见海的声音。 沉七獭想到这儿,忽然讲,“我喜欢大海。我不觉得海吵。” “我也喜欢。” “我同学去涠洲岛玩儿,喝多了,骑错了电动车。一共就去两天,第一天喝酒,第二天破案。” 窦之元跟着笑起来,他似乎很容易被带动,总是别人笑他也跟着笑。 “你这儿怎么这么多酒?” “我爸过年时候来了,带过来的。让我留着请客用。”窦之元陷在摇椅里,“我也没用上几次。自己的朋友也都不太爱喝酒,喝酒也都是红酒。学院里搞招待,也不用我自己带。就一直留到现在。” “我可以拿一瓶走吗?” “休想。” “那好吧。” “想喝过来喝。” “好诶。”沉七獭比量,“一瓶酒的话,我爷爷奶奶一般是五天就会喝完的。他们两个都很喜欢喝酒。” “你是和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 沉七獭点头,“对。我爷爷奶奶是工程师来着,搞电气的。” “很厉害。” “还可以。” 窦之元想了想,“我也是和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我奶奶没什么工作,我爷爷是研究植物的。年轻时候做八角金盘,后来开始研究城市花卉,不细分了。” “我小时候还学过万用表怎么用,后来上了高中反而不会了。” “我爷爷还教我认了好多花呢,我现在也都一个不认识了。” 窦之元悠悠感叹,“时间造就许多废物,废物不记得学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学过。我就是这样的废物。” “我也是。” “多聊两句,多谈谈心。以后就算不在一起你也会记得我。” 沉七獭沉默了一会儿,说怎么我都会记得你的。在不在一起都会记得你。我又不是傻子。 “也是,怎么说我也还是你硕士导师。” “宋老师是不是要升教授了?” “听谁说的?” “他学生。” “他也应该了。” “那你什么时候升教授?” “至少得把你们带毕业吧。一个学生还都没带出来就升博导,不太可能。” 沉七獭趁机要把八卦都打听清楚,她说院长是要传位给李老师然后李老师再传给你吗?你是要当院长吗? 窦之元说八字没一撇的事儿。我老老实实上班,老老实实做事情就够了。派系斗争我不太想卷到里面去。 沉七獭挠头,“但是你不就正在借着派系斗争往上爬吗?如果不是院长相中你,你也不会跑得这么快吧?我们实验室也不会东西这么全吧?” 他看看沉七獭,说你行啊,倒是懂一点的。 沉七獭摇头,“不懂不懂,都是听说的。我要是院长我也喜欢你,拿得出手。” “你妈妈回家了?” “嗯,前天走的。我去机场送,好多人,他们一个组二十多号,各种设备也多,感觉很重。” “你妈妈主持什么节目的?” “年轻时候是新闻主播,现在搞一点谈话类的。跟一些自以为很成功的企业家对话。” “确实不一般。感觉你们不太亲近的。” “我俩只能算是熟人。我是借她肚子生出来的一个小孩子,她趁此机会当了我的妈妈。”沉七獭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喝水一样。窦之元这回是真的信了,自己的确是喝不过沉七獭的,虽然他有大概四分之一的血统也来自一个酿酒名镇,但沉七獭这样的天赋型选手他是真的打不过。 “你怎么没学传媒的?” “我学了你不是就见不到我了?”沉七獭笑着搪塞过去,“还是白酒好,不上头。” “注意肝脏。定期体检。”窦之元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我见了晁灼还是觉得好喜欢他,好孩子。我上学那会儿也会喜欢和这样的人做朋友。” “我眼光还是不错。” “确实。” “我觉得我冒失。有点儿把你想得太坏了,把咱们两个的缘分想得太浅了。” 窦之元看看她,眼神里有点儿说不清楚的伤感。 他说是,确实。 “有时候也觉得我欺负好人不算什么能耐。只是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坏人了,我还想为非作歹,就很难平衡。” “《为非作歹》是首歌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看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望着街灯出神,望了好久。沉七獭就在这期间一个人喝完了剩下的小半瓶,喝得自己直咳嗽。 “开心点吧沉七獭,白日何短短。” 醉鬼上床实录(h) 两个醉鬼上了床,沉七獭搂着窦之元脖子,很轻地去吻他,两个人贴着,呼吸相闻肢体交缠。 她说,你是大好人,老师,弄一弄我好不好? 窦之元笑笑,笑声在黑暗里很轻地拂过她心尖儿,让她不由自主地调整了姿势,方便他进来。 窦之元不急,蹭了几下才进去的,只觉得她热热软软的,非常舒服。她快高潮的时候,窦之元忽然不怀好意地抽出来,看着她在自己身子下面软着嗓子地求他。他也不急,就是解了解沉七獭胸口的扣子,趴下去细细地吃。 她推推窦之元,不太开心地嗯了两声,没推动,只能接受。 晁灼的电话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微信视频。沉七獭咬咬牙,百无禁忌地接了,也不开灯,还是一片黑的。 年轻男孩子的声音传过来,有活力的,问她吃没吃晚饭,要不要出来宵夜。 沉七獭一张嘴,嗓子哑了大半,“不吃,困着呢,喝多了。” 窦之元坐起来,端着涨得发疼的阳具在她穴口反复地蹭。蹭着蹭着就轻轻地又滑进去了,慢慢地动,很缓慢地,止不了渴。 晁灼还在缠着沉七獭聊天,窦之元听着听着就觉得好嫉妒,于是心一横,又快又重地撞起她来。沉七獭一声呻吟还没出口,就手疾眼快地先关了通话,好在是没露馅。 沉七獭觉得窦之元气得有点发抖,讨好地去摸他覆在自己胸口上的一只手,将这手抬抬,放中指到自己嘴里含着,用舌头舐着指节,很仔细地,伴着她被撞出来的波浪。 她含糊地说,“你生我气?” 窦之元不说话,就是一下狠过一下地操她。 “别生气嘛老师。” 后续的过程里他们不交谈,沉七獭和平时一样,一点也不收敛地叫床。最后的关头窦之元抽出来,射了她一脸,她也还是在笑,软塌塌地起了身,独自去洗脸。 窦之元看着她背影,喘着粗气想:如果他哪天疯了,肯定就是沉七獭逼的,没有别的解释了。 事实证明,先发疯的是沉七獭。 窦之元也是低估了自己的气人能力的。 新欢旧爱都是情 事实证明,先发疯的是沉七獭。 窦之元也是低估了自己的气人能力的。 窦之元那位无疾而终的恋人,他师姐季敏清放了假来玩,找窦之元吃饭。窦之元也没多想,收拾收拾就去了,好巧不巧地就在餐厅撞见了沉七獭和她的闺中密友小李。 沉七獭当时正埋头干饭,小李忽然说,诶?好像你老师。 诶?还有个女的。 诶?她摸你老师头发诶。 沉七獭一个抬头,抬猛了,脖子抽筋,小李连忙过来帮她揉,沉七獭歪着脑袋,看见窦之元穿了一件珠灰的衬衫,滑溜溜的,没褶子,显得他身形很漂亮。对面的女人笑着去揉窦之元的头发,他也不恼,两个人其乐融融。 沉七獭大概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没什么兴趣验证,又吃了两口就想走。只是出了门,沉七獭又觉得委屈,就让小李先走,自己转回身敲敲玻璃,窦之元就瞧见了她,跟她打招呼,还让她进去坐。 不意外地,窦之元介绍她,“我学生,小沉。” 又介绍她,“季老师,之前去北京开会时候你应该听过她讲座。” 沉七獭是体面人,虚情假意也体面,老老实实地演个好学生。 她觉得这两个人是的确的合适,的确好,季敏清也好看,窦之元也好看,窦之元跟了她怎么看都比和自己在一起要强一万倍。 这样的想法催生出来,她就要说,在回家的路上,车上只剩下她和窦之元的时候,她就这样老老实实地说了。 “你们要旧情复燃的吗?你是不是觉得我搅了局?” “说什么呢?” “你们就是。” 沉七獭想起和窦之元那次别别扭扭的聊天,两个人喝酒,沉七獭试探着说我觉得你还挺喜欢她的,窦之元眼底一片坦荡,笑着冲沉七獭说,是啊。 沉七獭想,喜欢就喜欢去吧,来就来好了,反正她又没有很喜欢窦之元,他爱跟谁好跟谁好,她才无所谓。 “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更自在一点。你们很合适的。” 沉七獭觉得心里的感觉很奇妙,像是她一直假设窦之元对她虚情假意,现下终于抓到了把柄,反而变得没力气大吵大闹。 她只是很平静地说很伤人的话,“你不用考虑我,你反正也从来没考虑过我。” 窦之元语气也是和缓又平静的,“谁都可以指责我,但是你不行。我要是真像你对待我一样去对待你,你早就受不了了。” 沉七獭理亏地闭嘴,窦之元把车停在树影里。 暮色四合,他伸手过来,捏着沉七獭的下巴,又望向她。 “说话。” “没什么可说的。” 沉七獭直直地看回去,看了一会儿,脖子发酸。 她不太喜欢僵持着,就说,“大不了以后我什么都不说了。本来也没什么资格,我反正只是你学生,也没什么稀奇。” “那我也在你床上和季敏清打电话?我看你也爱听。”窦之元凑近了亲她一口,沉七獭听了生气的话,忍不住又亲回去,“你怎么光捡小事生气,气个没完?” “闭嘴,不想听大事。” 两个人缠在一处,窦之元伸手到她上衣里,解了她内衣的扣子,又探手到前面揉她胸,力气蛮大,搞得小姑娘直皱眉头。 吻的间隙,沉七獭抽空说,“我后天就走了。” “不许走。” “太热了,我要回家了。回家之前出去玩一圈,和晁灼。” “哦,那就更别走了。” “别闹。” “谁跟你闹了?”窦之元神色正正,“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回了家不许不理我。” 沉七獭只要不在窦之元身边就抓不到人,消息不回电话不接,消失了一样的。 窦之元深受其害。 “放心放心,会理你的。”沉七獭很乖地趴在他肩上,歪过头冲着他脖子嘬了一口,“我立字据了。” 沈七獭说:我是鹰,窦之元 沉七獭和晁灼走的那天窦之元没去送,一是忙着开会,二是也不想看小情侣腻腻歪歪情投意合。二人到了海边游览,沉七獭这次倒是乖,每天早上一遍晚上一遍准时问候窦之元,窦之元颇为受用,觉得他说话有用,是件好事。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卑微,沉七獭和别的小伙子出去厮混,必定是这也做了那也做了,只不过抽空敷衍他两句,他就高兴得什么似的,很难说不是被沉七獭pua了。 但是他乐意,所以各位看官也没辙。 沉七獭拍了大海,看了日出,在装修古雅冷气充足的酒店里和晁灼用完了两盒避孕套,自觉玩得不错,各自打道回府。 沉七獭的妈妈又去出差,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家,饭不规律吃觉也不规律睡,三折腾两折腾就进了医院。 每天还是要跟窦之元问好的,问了他在做什么,他说在煮面条吃,窦之元也问她在干嘛,沉七獭看看四下,“在打吊瓶。住院。” “感冒了?” “胃疼。” “有人陪你吗?” “没有。”沉七獭仗着病撒起娇来,可怜兮兮地说你要是在就好了,老师肯定不会让我一个人生病的。 她想了想,真心实意地说,“我还挺想你的。” 大概就是这句话戳中了窦之元恋爱的脑袋,搞得他左思右想,决定折腾一通,去照顾照顾沉七獭。稍微清醒过来一点的时候他人已在飞机上,高空里飞着,窦之元想,去看一眼倒也不太掉价,大不了看一眼就回来。下了飞机,坐车去医院的路上他清醒了一大半,心想自己是干嘛呢?多少有点傻。见了沉七獭,他是完全清醒了。 沉七獭顶着惨白惨白一张小脸冲他笑,伸手拉他过去,“你还真来啊?” “不然呢?”窦之元眼神垂着,自己也笑起来,“我看你也不太严重,我走了。” “严重,可严重了。你得在这儿看着我。” 傍晚时候病号下楼遛弯,两个人手拉着手地,很亲密,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一步不落地跟着。 沉七獭快走一步,跟窦之元并肩,然后贴着他说,“其实我是私生女,老师。我妈生我是为了搭上对她有用的关系,所以我亲人很少的。” “猜到了。” “其实我是天庭驻人间办公室的特派专员。” “胡说八道我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沉七獭又说,我昨天做梦梦见你来着。梦见你在学院楼门口站着,我骑车路过,你就冲我招手。 雾蓝的天色,窦之元笑得很爽快,沉七獭在梦里下意识地觉得这不是夏天。 溽热漫长的夏天,她自觉人生从未在夏天里发生过好事情。符合她要求的十全十美的好事情就是极少发生的,稍有不如意就要被她弃之如敝履。 好在窦之元脸皮厚,扔不掉,总要来寻她。 窦之元这天很认真地问她,“是不是喜欢我这件事,让你觉得有负担呢?” 沉七獭也很认真地回答:“麻雀才考虑有没有负担,我是鹰,我随便飞,窦之元。” 窦之元表情都没变,还是很认真,“鹰不近视的,沉七獭。” “打扰了,告辞。” 夏天没那么难熬了。 是好事情。 一段小小的过渡剧情 沉七獭明目张胆地领了窦之元回家住,窦之元跟着她往一张小单人床上挤,睡到半夜,沉七獭妈妈来电话,她接了,说着身体恢复了,回家里住了云云的情况汇报,听得窦之元直困,眼皮打架。 沉七獭又说:“小窦来找我了。” 窦之元听得神经一跳,立刻坐起来。沉七獭的妈妈只是笑,说你有点能耐的,好好招待他吧,让他好好照顾你,我回家之前会打招呼的。 窦之元懵懵的,头发乱七八糟地对着沉七獭坐着。 沉七獭撂下手机过来吻他,亲了一下,很狡黠地笑,“我刚回来那天,我妈在喝酒。我没忍住,过去和她一起喝,就什么都说了。” “说了晁灼?” “嗯。” “说了我?” “嗯。” “你妈妈有没有同情我?” “同情了,但是她说你活该,然后她怀疑你没见过世面,被我迷得这么七荤八素的。” 窦之元和她头抵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又笑起来,“确实,我就是没见过世面的。” 没见过世面的窦之元被沉七獭押着学习各类家务活,菜学了几个,地擦了几回,花浇了不少,每样倒也都搞得有声有色。 窦之元对沉七獭明明这么会做饭还是把自己饿出病来了这事表示非常费解。 沉七獭:我就是不喜欢一个人待着。一个人待着做什么都没劲。 沉七獭说着说着就凑过来,解他家居服的扣子,从下到上。窦之元端着铲子躲,“我虽然是赘婿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对我。” “都赘婿了,要什么脸?” 沉七獭扥着窦之元的领子,笑嘻嘻地耍无赖。 “那你吃不吃饭的?” “你分出两个来,一个干家务,一个干我。” 窦之元关了火,抄起她膝弯,她整个人就被搂了起来。窦之元掂量掂量,“轻了点。上次这么搂你什么时候?” “实验室聚餐之后,我跟你回家。你非得展示健身成果。” 窦之元捞着沉七獭,扔她到床上,又把她之前脱了一半的上衣脱干净了。 沉七獭忽然想起这事后续,笑个不停,“第二天你胳膊就拉伤了。” 窦之元挺恼的,掰着她肩膀摁她在床上。两个人拥抱,亲吻,很畅快地进入,沉七獭有一种从没有过的安全感,像是自己已经找到了可以一直托付的人,跟结不结婚没关系,也跟钱多钱少没瓜葛,就是觉得舒心,像是窝在了最暖和安全的地方,不管外面刮风下雨,都能一直睡觉。 事情结束,窦之元去接着炒菜,沉七獭发了消息给晁灼。 她和晁灼说,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太合适,还是分开吧。 她难得做主,难得果断,不藕断丝连。 沉七獭觉得自己长大了,觉得自己开始变得专一,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力争破罐子破摔。 只要是想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 只要心里往坏处稍微预设那么一下,生活可就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沉七獭显然不知道,所以她眼下的生活里都是幸福。 “窦之元副教授确诊丽嫔,疯了。” 新学期新气象,主要的气象是两样:第一是实验室来了新人,季敏清的表妹秦菱过来跟着窦之元做项目,做一个学期;第二是老早之前咱们提过的那位商学院的副院长,老了老了还在帅的四十余岁中年男子薛济然在院长的授意下给好圣孙送来了大项目,这学期要常来常往了。 沉七獭一天见了两个漂亮人,觉得自己眼花缭乱。其中一位漂亮人秦菱被安排在她旁边的位置坐,沉七獭要负责带她熟悉环境,融入团伙;另一位漂亮人薛济然开完了接头会,潇潇洒洒地开着车走了,张宵师兄架着胳膊在楼上看,“这车四百多万。” 陈子杰也在旁边儿架着,“要么说人家是薛财神呢,咱不是。” 沉七獭觉得一定是有人偷走了她愉快的富二代人生,很生气,拉着秦菱买点心吃去了。 秦菱和季敏清长得蛮像,脾气,沉七獭没和季敏清相处过,不好判断,只觉得秦菱很活泼,有意思。 秦菱在国外的导师多少有点放她自生自灭,但她以后还想进高校,拿教职。季敏清想来想去,自己手里的项目不合适,这才推她到窦之元这儿来攒攒资历。 沉七獭领着秦菱试吃,吃也堵不住秦菱的嘴,她说你知道吗?窦老师差点儿当我姐夫。 “略有耳闻。” “耳闻到什么程度?” “前一阵子还看见你姐姐摸他头发。” “这就对啦。我总觉得他俩还得在一块儿的。” “那确实,那确实。” 秦菱叽叽喳喳,沉七獭指指点点,“这个好吃,你姐夫能爱吃,给他买点。那个你姐夫够呛能喜欢,太酸了。” 秦菱颠儿颠儿地给窦之元送去,临走之前拉着沉七獭的手表示感谢,“以后有事你就说话,我姐夫就是你姐夫。” 沉七獭拉着秦菱,心里觉得孩子好像缺心眼儿,表面上还是两眼含泪感动异常,“都好说,都好说,让咱姐夫松松手,放我毕业就成。” “都好说,这都好说,好妹妹。” 窦之元貌似精明实则傻子,跟沉七獭说秦菱送的点心好吃,对他胃口。 沉七獭抱着膀子,“你猜猜为什么那么对你胃口?” 她本是想让窦之元夸两句,结果窦之元却忽然神色紧张起来,“可不是季敏清说的,我跟季敏清混那时候我还没这么馋。” 沉七獭抬手看看表,“晚上9:11,窦之元副教授确诊丽嫔,疯了。” 泳池与薛济然一席谈 沉七獭和晁灼散买卖不散交情,晁教练还得教沉七獭游泳,以前不收钱,现在市场价。 晁灼观察了沉七獭的进度。 他说我觉得要是以后咱俩在一个城市工作,我应该能靠你学费买房。 说完就痛苦地游走了,用以麻痹自己痛苦的教学成果。 基本就是没有成果。 沉七獭在泳池里漂着,脖子垫着泳池的边儿,身体完全放松,就漂着。 一个说熟不熟,说陌生也不陌生的声音就响起来,说小沉你也来游泳啊。 沉七獭顺嘴胡说,眼睛都不睁,“我不配?” “配。” 她懒懒一睁眼,薛济然。 挺帅,一张脸收着长的,有一种虚头巴脑的端正。 身材,也不错。 沉七獭搞完女性凝视,这才开口,“薛老师好。什么时候记住我名字的?” “开过会你忘了?” “快问快答。您对面那个师兄,头发长点的,叫什么?” 薛济然被沉七獭拿住了,只能挺无奈地笑。 自不必说,薛济然全场也只记住了她一个,虽然当时在场有将近十个人坐着。 沉七獭又坐在最角落。 但他还是记住了的。觉得这女孩子清清冷冷的,一张脸寡淡却又灵巧。 沉七獭笑笑,大概是被泡着,觉得自由,跟薛济然不熟也能胡言乱语,“您上次开那个车真的四百多万吗?” 薛济然眉毛挑挑,挺聪明地回她,“怎么呢?” “我师兄说贵,我看不出来,我以为他骗我。” “没骗你。” “老师家缺保姆吗?一个月能拿一百万那种。” “做梦总比做事情容易,是不是沉七獭?” 沉七獭抬头看看薛济然,刚想张嘴说点什么,薛济然倒是挺会的,眼睛弯弯,拿捏住一点暧昧的神色,“没别的意思。” 二人在大门口又碰见了一次,也怪晁灼赶着训练,先走了,沉七獭连个理由都没有。 薛济然找沉七獭吃饭。 沉七獭说不饿。 薛济然说四百万的车不想坐一坐? 沉七獭点头,“可以一坐,谢谢老师。” 沉七獭人坐到餐厅里的时候终于是忍不住说:“对不起薛老师,刚才是我莽撞了,说话不注意分寸。” 薛济然低头看菜单,“无所谓,原谅你了。” 薛济然抬头看她,“你长得特别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她自己都生不出你这么像的。你们性格也像,她年轻时候跟你差不多,说话特别缺德,噎得人一愣一愣的。” “后来呢?” “后来去世了。” 沉七獭没问。 薛济然自顾自讲下去,“我夫人。” 薛济然深深地向沉七獭眼底看一下,沉七獭觉得自己厚重的脸皮上忽然发烫,想起什么事似的,心里砰地大跳一下。 办公室跳蛋调教(h) 沉七獭被薛济然送回来,想去窦之元家躺着,又懒得坐地铁,只能到窦之元办公室等他加班。 同样是大学教授,有的人鬼话连篇地约到了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女学生吃饭,有的人吭吭哧哧,一点活也要干到将近后半夜。 不过女学生喜欢有的人,爱找有的人,也就罢了。 她进了屋,顺手锁门,往沙发上栽。窦之元对着笔记本,眼镜片反光,衬衫利索干净,怎么看都是个正人君子。 沉七獭心里痒痒,又过去骚扰他,叉着腿往他身上坐。 窦之元靠在她身上,鼻息碰碰,挺温柔地来回流动。 她紧紧胳膊,贴着他耳边,很小声地嘀咕,“想要。” 窦之元伸手去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摸了摸,拿出个东西来,又拍拍沉七獭屁股。她乖乖撅了撅,窦之元伸手进她裙子里,弯着手指,触了触她小穴。 湿的,水多得像泄洪,恨不得顺着腿流下来。 她抖一抖,嘤嘤地往他身上贴,窦之元手指动动,推了那东西进去。 沉七獭眉头拧成一团,“你搞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来插我呀!” “跳蛋。” “上次那个?” 她勾引窦之元那次用的? “不是。那个颜色太丑了,看着就萎了。”窦之元亲着她鬓边,“干净的。” 她于是又乖乖趴回去,刚想顶嘴说哪里丑了,土粉色也很好看,窦之元就忽然启动开关,又毫不留情地调到了最大,振得他自己腿都跟着有感觉。 沉七獭没忍住,大喊大叫,一边呻吟一边说姓窦的你良心坏了!你要弄死我是不是? “别装了,谁不知道谁,你且死不了呢。” 沉七獭也不要什么脸了,就承认了,说是,好爽,感觉要被操死了,人类科技进步可真好。 她一声一声在他耳边叫,又说,你知道吗老师,我当时想着要是搞不到你我就不活了。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窦之元好整以暇,还能点鼠标,就是也硬了,但尚能自持。 “是,因为真的很想跟你做。本来想着要是能在你家跟你表白就好了,我本来准备了情趣内衣的,很好看的。” 窦之元笑笑,还是挺淡定,亲亲她一边脸颊,“你穿什么都挺好看的,多了少了都好看。” “当时我想的是,你站着,然后我穿着情趣内衣,夹着跳蛋,爬到你腿边上去。猫那样爬,奶子夹着,很大,又会摇来摇去的,只要你不是个阳痿的,怎么都忍不住的。” 窦之元愣愣。 脑子里显然是在想。 沉七獭高潮来得很快,趴在他肩头上抖。声软气弱地同他说,“咱们回家吧老师,很好看的内衣我今天带来了,我回家爬给你看,好不好?” 只要不是阳痿就都忍不住。 窦之元显然不阳痿,所以他卷起沉七獭回家了。 总之是被操哭了(h) 情趣内衣确实好看,正面瞧着是件面料蛮有光泽的松枝绿低胸吊带裙,衬得沉七獭白得发光。 翻到背面去,嗬,只剩下吊带了。 带子来来回回交叉,复杂,看得人心里痒痒。 窦之元看着她换,坐在床边,伸手摸摸,“感觉质量很好。” 沉七獭很恼火,“你这话一说好像你七八十岁,好像我姥姥。” “不喜欢听姥姥讲话的?” “啊——” 沉七獭伸手去捂他嘴,推着他肩膀把他摁倒了,又骑上去,动两下,晃得窦之元心旌摇曳。他觉得自己这命不可说是不好,再好看的人青春又能有几年呢?沉七獭乐意跟他纠缠,算是他有福气。 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马上要迎来什么灵魂黑夜,定了定神,也就不再去想了。 沉七獭的爬来爬去没实现,是她自己心急,坐在人家身上来回地晃,觉得人家硬了就扒窦之元的裤子,又趴过去舔。 窦之元手在她后背上来回地摸,在带子中间挑来挑去,修长的手指像是在翻花绳,很认真地穿梭。 穿到最末处,他抽抽手,坏心眼儿地轻轻拉住一条带子。 沉七獭忽然坐起来,笑嘻嘻地躲他的手,“别弄我。” “不弄多没意思。吃的你吧。” 沉七獭明知道是坑也想往里跳,就是告诉窦之元轻点。 窦之元当反话听的,轻是不可能轻的。 这条带子设计精妙,绕过她胯下,串了一串珠子。窦之元牵着一头,左左右右地动动,珠子就在她阴蒂左右不断地刺激,隔靴搔痒似的,越来越痒。 窦之元动得狠一狠,沉七獭那边腰就越发地软,屁股却越抬越高,盼着他能狠狠地教训教训自己不太懂事的骚穴。 珠子滚滚,亮晶晶地,能和她之间牵出一条线。 窦之元松了手,又很突然地打了那正在吐水的地方一巴掌。 沉七獭只能趴着了,什么也做不得了。 趴着,倒是也要把屁股抬得高高的。她拉拉窦之元,求他,“再打两下好不好?” 她撅着,乖乖等着。窦之元手指很轻地从她后背划过去,划过背脊,划过一边的臀瓣,划到腿。 沉七獭觉得自己浑身发热,在分心想怎么没空调的时候,第一下就打下来了。 她一麻,腰松一松,整个人往下掉。 窦之元捞一捞她,毫不留情地打了第二下第三下,打得她一点儿不觉得痛,只剩下爽,爽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窦之元很少这样看不见她脸。 不过也好,看不见了,自然就狠心点。 他没打招呼,直接就插了进去,直插到底。沉七獭觉得实在是太深了,禁不住要往前爬,却又被抓回来,被人死命地快速抽插,一对奶子也要被很大力气地来回挤着捏着揉着,被玩得都是红印。 她想着:人果然是都要吃苦呀,不吃爱情的苦,就要吃做爱的苦。 不过这算什么苦!这对她来说可是大奖励!她乐意! 窦之元反应过来,觉得累了的时候,沉七獭已经高潮了几次,甚至是真的把脸埋在头发里,偷偷地流眼泪,被操得爽到要哭出来。 他拍拍沉七獭屁股,两人换个姿势,他靠着床头坐着,沉七獭坐在他身上,整根吃进去,又上上下下地在他面前动。 她哭过,眼圈发红,非常可爱。窦之元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红红的眼皮,觉得是自己功劳。 她伸手挡挡,“肿了。” “又不光这儿肿。”窦之元另一只手去摸他们交合处,“明天不晓得你走不走得了路。” “哪至于那样子,你少看点黄片吧。” 他们笑着接吻,窦之元搂着她后背,头发软软的,人是热热滑滑的,只恨不得一直停在这刻。 沈七獭简短截说,“我不喜欢岁数大的。” 薛济然第二次来开会,眼睛一直盯着沉七獭看。沉七獭直直看回去,看得薛济然理亏,看到他低头,就又收回视线,去看窦之元。 窦之元在本子上画画,什么都没发现。 沉七獭“啧”一声,多少带点恨铁不成钢。 小沉的好朋友李贞也被借过来做项目,李贞一早就从沉七獭那儿知道了她和窦之元的事,却不知道中间又杀出来个薛济然,不明所以地跟着沉七獭目光转来转去,还以为她老人家有了通天的手腕,要一举实现阶层跨越。 没什么人在认真开会,项目是要做的,感情也要谈。 别太认真工作了诸位。 会散了,秦菱拉着沉七獭和李贞去拿奶茶。三人抱得满满当当地回来,薛济然还没走,坐在那儿叉着手往后仰,衬衫褶子也优雅异常。 薛济然问沉七獭:“带我了吗?” 沉七獭低头数数,递给他一杯,“我的,您喝吧。” 薛济然不客气,窦之元大眼珠子滴溜乱转——俗话说眼睛大不藏事,他看来看去,又把自己那杯给了沉七獭。 沉七獭摆摆手,表示要跟李贞喝同一杯。 薛济然就在那儿待着,话不讲,就是耗着。窦之元说要不咱一起吃顿午饭,可以吗薛院长? 薛济然点点头,大概就是在等这句话的。 修罗场恐怖如斯,沉七獭心生退意,两位祖宗自然不放她走,最终还是就范。 五人午饭,薛济然自己开车过去,窦之元拉着沉七獭、李贞和秦菱。 沉七獭也不遮掩,坐在副驾提醒窦之元,“你能不能聪明点儿?挺精明一个人,今天怎么看着这么傻呢?” 后座两位心惊肉跳,窦之元倒是乐了,“攀高枝儿?张宵没跟你说过他的事?” “说过一点。” 张宵自然不是说张宵的事,张宵是说薛济然的事。 老男人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地位有地位要钱有钱,还是丧偶,孩子也不在国内,周边肯定潜藏着不少炽热目光。 送到嘴边的肉不吃,他又不是个素食主义者,所以肯定要挑好吃的吃一吃。 鱼咬饵一样,好吃的来一口,吃完他就走。 沉七獭心里很多顾忌,一句话绕了很多遍,到了嘴边还是说了。 她靠着一边车门,小声嘀咕,“他有点像我家踩缝纫机那位,我忍不住挺想亲近的。” 沉七獭的爸爸,赵某,因为贪赃枉法,目前正在某地狂踩缝纫机做小手工赎罪。 沉七獭没见过他几面,没什么感情,更遑论沉七獭母女俩其实从来都没跟他有过台面上的关系。 几人下车,秦菱和李贞先进去,沉七獭站在车外指挥窦之元倒车。 他倒好车,下车,走到沉七獭身边,忽然很好奇地问她:“你说你跟薛济然,谁能玩得过谁?我还真挺想知道的。你要是有空,帮我验证验证?” 沉七獭站在原地很大声地喊了一句:“你有病吧!” 窦之元笑嘻嘻地跑了。 薛济然人不好,但脑子活络,看得清眉眼高低。吃了饭回去,沉七獭撑得一动不动,只能在宿舍床上躺着,薛济然很突然地打电话给她,吓得她手机脱手,幸亏有蚊帐兜着,才没掉到地上去。 薛济然慢悠悠地开口,似乎是在抽烟。当然也的确是在抽烟,在自己家江心岛的大平层的巨大阳台上抽烟。江水哗啦啦地卷过来卷过去,薛济然眼睛花了,看不清。 “你老师给了你什么好东西?你们两情相悦吗?还是你特别喜欢南方小伙子?” 沉七獭简短截说,“我不喜欢岁数大的。” “他能娶你?” 沉七獭确认了室友都不在,就坐起来跟他讲话,“谁要结婚啊!为什么总觉得结婚是种奖赏似的?我就问你,你不会做婚前财产公证吗?” 薛济然笑笑,没跟她争,“你看得还挺明白。” 图穷匕见,薛济然问她:“下个月项目材料交接,你们组要出人,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去你家那边出差?” “嗯,回家见见我爸,他病了最近。” “为什么带我?” “你像小秋,我带你回去气他。”薛济然长舒一口气,“你琢磨琢磨吧,要不就跟你们老师商量商量,有意思的。” 薛济然撂了电话,沉七獭这边觉得,确实有意思,有点意思,但是有限。 小沈跟老头回家了! 秦菱去汇报工作,沉七獭陪同,汇报完了秦菱走了,窦之元叫沉七獭过去,仰着头捏她脸,一通好捏。 “你今天不高兴?” “高兴,陪着秦菱来看她姐夫,当然很高兴。” 窦之元知道她开玩笑,就又捏几把,“薛济然说让你和他出差。他说跟你讲过了,但是你同不同意他不知道。” “不想去。”沉七獭眼皮抬抬,“懒得理他。” “我就这么好?” 窦之元望望她,眼睛都是亮的,沉七獭低头亲亲他眼皮,“那我就是不喜欢老头嘛!咱俩差这几岁已经是我极限了,我不可能再找比你还老的了!” “我老?” “不然呢?” 窦之元低头噘噘嘴,“生气了,哄不好了。” 沉七獭自然不会让他哄不好,坐坐抱抱亲亲搂搂就哄得差不多了,她赖着不走,又在他怀里简简单单地做了一次,热得后背衣服都湿透了。 窦之元还要抬手关空调,“别吹感冒了。” 沉七獭看看他办公室宋文国老师的那个空位,原本这屋是两个人的,宋文国去了其他校区,基本也就不回来了。 “下次去他椅子上做。” 窦之元拍她后脑勺,“想点好的,宋老师对你多好。” “哪儿好了?” “劝我别跟你分开。说你很好。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跟你分开的,就是跟他抱怨抱怨。” 那是挺和煦的一天,那时候沉七獭刚和晁灼在一起,窦之元觉得心里没着落,就和宋文国说了。 宋文国说,孩子小,总要操心的。你自己选的。何况你们彼此又不互相图计什么,是不是师生恋之类的我觉得并不要紧。 窦之元当时觉得是豁然开朗的,总之就是自作自受。 “这么好啊?”沉七獭笑笑,“那不去他椅子上了,去他桌子上。” “你就是个小坏蛋。” “那确实。” 夏日雨急,沉七獭在路上走了一半,一场瓢泼的太阳雨就落下来,浇得她路都看不清,躲都没处躲。 薛济然在雨里停车,“上来吧。” 沉七獭什么都顾不得了,急急地跑过去,上了车道谢,抽着薛济然车上的纸巾擦脸。 头发湿了,一绺一绺贴在脸上,衣服湿了,滑腻腻地贴在身上,腰就更细,胸也更大。 薛济然尽量不去看,偶尔看后视镜瞥到了也很快转头。 “送你回哪儿?宿舍?白天有热水吗?” 沉七獭一时居然有点说不上来。 “窦老师家?他家那儿这会儿得堵车,你信不信?这么大的雨。” 沉七獭有点颓,心想到底自己是外地人,碰见这种情况还是难受的。 “倒是可以去我家。”薛济然说完自己也笑了,“还是不去的好。也没换洗衣服。空调我关了,省得吹着你太冷了。” 没想好去哪儿,雨又很大,薛济然就停车在路边。车里温度逐渐上来了,沉七獭还是觉得冷,抱着膀子打喷嚏。 薛济然低头回微信,不想理她似的。沉七獭低着头也不说话,觉得气氛奇怪,好像就不应该开口。 她很认真地想奇怪在哪儿,想来想去答案是有了的。 她一直对薛济然讲话都颇不择言,一是因为觉得这人虽然好但却烦,也没想从他身上捞什么,自然就不顾及;二是也隐隐地把自己和只有几面之缘的父亲的相处模式挪了过来,毕竟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爸爸时候已经是个初中生,语言风格业已形成,她爸惯人,她说什么都不生气。 只是这次她隐隐觉得自己在被薛济然压制,他不关注她了,她倒是不适应了。 薛济然处理完工作,抬头看看前面,“雨再大点的话我也不保证能开回去了。我家里倒是有我闺女衣服,你应该能穿的。” “那走吧。” 摸了老头的几把!(小h) 一路无话,沉默尴尬。沉七獭直到热水淋在自己身上才觉得好像是又活了过来,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薛济然不是什么变态,不会闯她浴室也不会故意不给她衣服穿。甚至是大好人,在她站着吹头发的时候会进来打扫浴室,弯着腰把她落在地上的湿头发都处理干净。 沉七獭站着吹头发,薛济然过来洗手,擦干,然后很自然而然地接过她的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笨死了。” “啊?” 薛济然笑笑,又重复一遍,“我说你就是笨死了——别动。” 沉七獭不能动,还想反击,只能站那儿短促地“啊”了一声,像牛蛙叫。 薛济然饿了,问牛蛙饿不饿,牛蛙呱呱叫,表示也饿了。 两个人煮了方便面吃,沉七獭不抬头,一直在发微信。薛济然看看她,眉毛挑挑,“窦老师过不来是吧?” “我在骂他。下雨又不是下刀。” 薛济然笑着摇头,过了一会儿又问她,“你说我哪儿比不上窦之元?” 沉七獭这次倒是撂下了手机,很认真地盯着他看,然后说,“没有哪儿比不上。你哪儿都挺好。” “噢。” 陈述句一个字,轻轻巧巧地发送过来,薛济然目光却是问询的,盯着她看。 所以为什么他不行呢? 沉七獭迎着他目光看回去,忽然隔着餐桌很费力地伸出手,去摸他的脸。薛济然往前凑凑,沉七獭就摸到了,胡茬涩涩地划过去,又划回来。 薛济然侧侧头,吻了吻她掌心。 沉七獭老实地讲,“我不想再被他觉得我不忠实了,虽然他已经不在乎了。我一直是个不忠实的人,但是我想和他认真一点,我是喜欢他的。” “投名状,”薛济然又在她手心亲了一口,又很疾地攥住了她手腕,不痛,就是挣不开,“我不当。你想做老实人,从下一位开始吧。” 沉七獭绕过去,想抽手出来,薛济然不放,反而是挺清楚明白地问她,“你既然是不想结婚的,那窦之元这么个好人还能和你混几年?还有,”薛济然认真地问,却又在笑,看穿了她似的,笑得嚣张又可恶,“你到底是恐惧衰老,还是恐惧稳定?” 她被问愣了,也不挣扎了,就是看着薛济然眼角的表情纹聚了聚又散了散。 她想起好像从哪儿看到长了这样眼睛的人很招桃花,看来不是假话。 他站起来,把沉七獭逼到一个墙角去了。沉七獭站在墙角里,站在他阴影里,只是脑子还是清醒的。知道这是老男人的诡计,先把她侃晕了再让她迷迷糊糊地上自己的床。 只是他说得确实都对,对得让人多少有点心惊。 沉七獭往后靠靠,让自己稳定点,然后伸手去摸薛济然睡衣底下的皮肤,摸摸看看是不是像她想的一样,像纸一样粗糙又毫无生气的。 显然不是的,毕竟薛济然只是中年,还没走到生命的尽头。 她挺好奇又好像无意识地向下摸,摸到他半硬的肉棒,尺寸是足的,握在手里是沉甸甸的,是好东西。 原来有人在讲道理的时候也会想那档子乌七八糟的事,把自己想到硬了。 装什么正经人。 她想。 沉七獭轻轻地摸了几下,觉得热东西在她手里变得更热,又以可以感受到的速度在延展,变得更粗壮。她抬头看看薛济然,另一只手去捏他下巴,这人似笑非笑地看她,只是呼吸变得很乱。 沉七獭不摸了,向下压一下,让它弹起来,弹上去,打了他自己小腹一下。 然后沉坏人说:“不营业了,下次再说吧。” “老师不像老师,情夫不像情夫,是吧?” “那是窦之元,”她蛮自在地笑笑,想通了,心事也就浅了,“你哪个都不是。” 薛济然恋情往事及禁止聚众缺德 张宵师兄很突然地结了婚,捡漏了别人定了又取消的婚礼宴席,一切从速,令人生疑。到了现场一看,新娘的肚子果然是微微隆起来了,众人于是点头:怪不得张宵着急。还算他有良心。 沉七獭挨着窦之元坐,右手边空着,是给正骑马赶来的秦菱留的位置。 秦菱没到,薛济然到了。 沉七獭:“诶?” 窦之元:“诶?” 薛济然:“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窦老师,女方是我学生?” 窦之元叫声“好亲家”,薛济然点头,应得心安理得。 薛济然是讨嫌的人,要问讨嫌的话,他扭过头来问沉七獭,“小沉什么时候结婚?会请我吗?” 沉七獭笑得灿烂又程式,“您大忙人,就怕请不到。” “是吗?”薛济然眼睛微微弯弯,“你放心,只要你请我,我肯定到。” 窦之元下巴点点沉七獭,“你让薛院长立字据,省得到时候他说你讹他。”他摸出一个红包来,支使她跑腿去,“给你师兄拿过去,他照相呢。” 沉七獭去了,窦之元跟薛济然对视一眼,都平静,都体面,没翻脸。 窦之元转过去,目光追着沉七獭背影,她穿了件湖蓝的短袖连衣裙,快步走起来,像只毛色不大艳丽的灵巧小鸟在轻轻地飞。 飞得远了,看不见了。 仪式照常进行,新郎新娘敬酒。张宵一一介绍,秦师妹陈师弟窦老师沉师妹,新娘说这位我认识,这是我老师。 薛济然举举杯,“新婚快乐。” 他一饮而尽,二两的白酒当水喝了。 新娘直直地盯着他,“再喝一杯吧,老师,用那个大杯子喝。” 薛济然笑笑,说好。然后就往红酒杯子里倒了白酒,八分满一杯,又是一饮而尽。 窦之元恰如其分地打圆场,大家逐次碰杯,可算是送走了新人。 薛济然坐下,酒量到底是好的,脸色都没变,还能聊天吃菜。窦之元和沉七獭探头探脑地吃瓜,叁人碰杯,薛济然说比不得你们,她是我以前合作公司的人,吃饭认识的。做我学生读的也是非全,五年了到现在还没毕业呢,估计这婚结完了也就不读了。 沉七獭问:“你们什么时候分开的呀?昨天吗?” “早两叁年前就分了。” 沉七獭跟窦之元面面相觑,一句一句对着接话。 “没意思。” “白费。” “有钱人生活。” “不过如此。” 薛济然皱皱眉头,装着挺严肃地训他俩,“禁止聚众缺德。”说完自己倒是也摇着头笑了,大概是觉得年轻人好玩,确实没辙。 做春梦,被dom薛老登操了(h) 窦之元接了沉七獭回家,半路上她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做梦,梦里却是薛济然。 不是上次那种风雨交加的傍晚,是安安静静地一个晚上,听得见蝉叫。薛济然坐在那儿看一本书,睡衣扣子一半系着一半松着,无框眼镜快滑到鼻尖,他伸着中指和无名指去推一推。 沉七獭好像就站在那儿,薛济然抬头看她,合了书,轻声说你过来。 她想着不能过去。 还是过去了。 她坐到床边去,薛济然摇头,说不对,你爬过来。 梦里她眉毛蹙蹙,心想你哪位啊你就让我爬过来? 薛济然好像听到了她心里的话,笑意收起来,或者说是从来也没在笑。很粗暴地卷着她到了身下,抓住她两手越过头顶,又一个招呼都没打就插了进去。 她疼,却又像动物一样被人用最不合理的办法驯服了。 现实里这办法甚至要判刑。 不过还好是梦。 沉七獭咬着下嘴唇不肯出声,薛济然就动得更猛烈些,每次都插到她最深处去。她觉得自己腰也软了腿也软了,手腕也没力气,反抗不了他了。她听见水声了,从她下面传过来,不管怎么样,身体总还是诚实的。 薛济然俯下身去吻她,舔她咬破了的下嘴唇,麻酥酥的。她觉得舒服,和他交缠在一起,他忽然停住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又关切。 他又轻轻地吻了吻她,“傻孩子。” 沉七獭觉得自己好像要掉下眼泪来了,他也在这时开始细细地吃起她来。不再那么不惜力地对待她,而是几浅一深地动动,讨好起她来。她觉得有一只手慢慢地伸到了她胸前,轻轻地,带着一点怜惜地揉她的胸,钳制着她双手的那只手也松开了,垫在了她脖颈儿后头。 她伸手去搂薛济然的后背,两个人离得很近,他吻她流着汗的脖子,顺着吻上去,一直到她耳际。她躲不开,左扭右扭地动,又忽然被人揽着腰拎起来,从后面被深深地插着。 后入,动物一样的。 沉七獭想。 快感一波接着一波地涌上来,她脑子里想不了别的事,抓着床单的手指也渐渐紧了。 薛济然这个时候一下子抽了出来。 他在身后说,“你求我。” 沉七獭没什么力气了,薛济然坐过来,在她面前叉着腿坐着,一根粗粗大大的肉棒就立在她跟前。 她不讲话,薛济然拉着她头发强迫她吃下去。 犯法的事又来了。 她被迫的,头发被扯得生疼,报复一样地不收牙。只是薛济然是视觉动物,大概觉得她这副样子比什么都有用,就直接射在了她嘴里。 沉七獭被呛得爬到床边去咳嗽,咳完了仰在床上,并没有高潮。 薛济然过来摸她的头发,亲她额头,夸她是个好孩子。 然后走了。 酒精手手,车震久久(和小窦!h) “沉七獭。” 沉七獭是被窦之元叫醒的。 梦的余韵还在,她第一反应就是搂着窦之元,狠狠地亲他。 窦之元亲回去,捏捏她下巴,又亲了亲,“回家啊,到家了。” “我不。” “就在这儿?” 她小狗似的殷勤点头,两个人换到后排去坐。 窦之元没什么兴致,只打算让沉七獭爽爽。他坐在那儿,沉七獭脱了内裤叉着腿坐在他身上,而他在撕一片酒精湿巾的包装袋。 “会有点痛。” “快点。” 窦之元伸了两根手指进去,沉七獭果然被酒精弄得痛出声来。她被刚才的梦吓到了,似乎是为了驱逐恐惧,她选择疯狂地满足自己在梦里没被满足的欲望。她坐在窦之元的手指上,自己又拼命地上下动。窦之元亲亲她鬓角,“我来就好了。” “你快点嘛!” 她几乎是喊出来了。 窦之元是个惯孩子家长,她怎么说他怎么做,于是就真的动作快起来。沉七獭这次不再动了,就是趴在他肩头上叫,又咬他脖子。 窦之元似有所感,“你刚是不是做春梦了?这么饿。” “嗯……我梦见薛济然那个老东西了,他光顾着自己爽,不让我也爽爽,真抠门儿。” “噢——这倒比较符合我对他的看法。” 窦之元手上加了力道,指根蹭到阴蒂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狠劲揉起来。沉七獭被这手折磨够呛,爽到要哭出来。 窦之元也在这时候忽然抽了出去。 然后开始解自己的皮带。 什么好人也架不住她这么在耳朵边上叫。 沉七獭开心了,深深地用小穴吃进去,动得很欢快。她摁着窦之元肩膀来回地吞吐,还要夸他,说还是我老师最好了,真是个大好人,什么都给我。 窦之元搂着她腰,眯着眼挺满意地看她在自己身上卖力气,伸手摸摸她被汗粘在额头上的细发丝,又答她,“你想要什么东西,只要我有,我什么时候不是老实给你?” 沉七獭一只手滑到他胸口,气喘吁吁地说,“想要老师的心。” 窦之元看看她,眼神宠得就要滴出水来了,他没回答,就是借着她的力气又冲刺起来,直到两个人都软下来,交合的液体拉出细丝,淌到地上。 沉七獭靠在他肩头轻轻地笑,窦之元沉沉地说,“我其实跟你说过的。” “什么呀?” 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可爱得窦之元恨不得再操她一顿。 “我跟你说过,我喜欢你要比你喜欢我早,而且比你要更认真的。” “我也很认真的,老师。” 送了钻戒但是没求婚,沈七獭问:这是莫桑石 沉七獭靠在他肩头轻轻地笑,窦之元沉沉地说,“我其实跟你说过的。” “什么呀?” 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可爱得窦之元恨不得再操她一顿。 “我跟你说过,我喜欢你要比你喜欢我早,而且比你要更认真的。” “我也很认真的,老师。” “你知道一见钟情吗?我从一开始就想和你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好肉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 “我不是好人吗?” “哪位大好人一上来就要无套内射?” 窦之元笑笑,“可能那时候,我比较自私。我心里是盼着我们能有一个孩子的,想用这样的办法拴住你。只是没想过你自己还是孩子,也没想过生育会不会让你学业中断,会不会对你有影响,甚至也没想过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这件事后来困扰了我很久,我起初一直觉得你不喜欢我,就是想睡我。后来倒是想开了,喜欢睡我也是喜欢的一种,万一哪天觉得我确实好,我也还是有机会。” 沉七獭也笑,“幸亏我不能生,不然还真的被你拴住了。”她坐起来,很正经的语气,“对我这种人不能那样子的,不过你能检讨自己,还是很好。你不会现在还存着什么要跟我结婚的傻想法吧?” “确实。”窦之元捧住她红红的一张脸,温温热热,“甚至背着你买了戒指。” 尺寸是趁着她睡觉偷偷量的,订金是去外地出差的时候偷偷订的,偷偷摸摸等了两个半月,最后是托同事偷偷带回来的。 偷偷摸摸,偷偷摸摸。 窦之元费力地去前排拿自己的外衣,外衣口袋里摸出一个戒指盒子来。 沉七獭想拿过去看,窦之元举远了,“说好了,我不是威胁你,我知道你不答应。” “然后呢?你要退掉吗?退之前让我看看。” “还是要送你的,亮晶晶的,你肯定喜欢,戴着也肯定漂亮。” “没了?” “没了。” 沉七獭接过来,打开,钻石蛮大,大得有点超过她预期,是但凡戴出去就要被问的那一种。沉七獭伸着手指试戴,也闪,闪得沉七獭禁不住要问窦之元,“这个是莫桑石吗?” “我看你像莫桑石。” “你原来这么有实力的吗小窦?我这人俗气,你去退了然后换成金子给我好不好?” “不好,你从我身上下去,我要回家了。” “我跟你回家,你换成金子好不好?” “不好,你别跟我回家。我家大雅之堂,容不下你这种俗人。” “要回的要回的,带上我带上我。” “我想跟她白头偕老。” 窦之元出差,要走半个月。临走之前给薛济然打了电话,让他照顾沉七獭。 薛济然大忙人,又是育过儿的人,于是就掉以轻心了。毕竟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来看,沉七獭这个岁数的人应该下雨了知道往家跑,饿了知道吃饭,渴了知道喝水,困了知道睡觉。 但沉七獭还真就不是个普通人。 薛济然忙完手头的事,想起往窦之元家去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半之后了。他进了屋,沉七獭从沙发上起来,想迎他,忽然一个趔趄又坐了回去。 “天黑了?” 薛济然连忙走过去,在她面前晃手,“看不见?” “突然黑了。我瞎了?” “低血糖。你别动,我去倒点糖水过来。” 薛济然去厨房,沉七獭就靠在沙发上发愣,他一杯糖水递到她手里,沉七獭喝了一口之后忽然开始大哭,被吓到的劲儿这才算是顺着眼泪返了上来,姗姗来迟。薛济然被她哭得心软,伸手摸她头顶,安慰着说没事的,喝了就好了,很快就好了。又像个真爹哄孩子似的,捧着她脸擦眼泪,“饭得按时吃,听没听见?” 薛济然救了沉七獭一命,又做了饭给她吃。吃完了饭,刷过了碗,薛济然擦擦手,问在一边瘫着玩手机的沉七獭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情要他做了,没有的话他要回家了,明天还要开会,开过了会再来看她。 没良心的小狐狸乖乖地站起来,“我送你下楼吧薛老师。” 老狐狸眼睛眯眯,“走吧。” 电梯长长,沉七獭伸手摸了摸薛济然的衣服后襟儿,本意是看看布料。只是手不受控制,越摸越轻,越轻就越显得越暧昧,直到薛济然轻轻地攥住了她的手。 一前一后,他没回头,两个人十指紧扣。 沉七獭受不了老头搞纯情的,电梯到地库,薛济然想走,沉七獭不松手,于是他就被扽了回来。 她伸手按了楼层,薛济然盯着她看,话也不说,就是带着一点笑地盯着她看。沉七獭不大好意思,只能低头。 两个人进了房间就疯狂地缠吻在一起了。灯没开,黑暗里气息交缠,沉七獭扑他到沙发上,薛济然腰硌到了空调遥控器,诶哟一声,又被她不管不顾地摁着肩膀亲起来。 薛济然摘了眼镜,把发疯的沉七獭从自己身上择开,挺冷静地问她,“你相中我什么了?” 沉七獭捏着这张脸左看右看,倒是没有平素看着那么精明了,显得颇文气,大概更年轻时候是个挺拔漂亮的知识分子,也不怪他一把年纪了还是招年轻女孩儿喜欢。 她左看右看,“我其实到现在都不喜欢你,喜欢不起来。但是又想亲近你,很奇怪。” 他听了这话愣一愣,又自嘲地笑一笑。 他语气很诚恳,也带着沉七獭从没听过的疲惫和无力。 他说,我这辈子就一个愿望。 我想跟她白头偕老。 人间的事,拉拉扯扯,吃亏是福 沉七獭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大概是趴在薛济然胸口上,觉得安心,很快就睡了。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床上,薛济然在边上,风平浪静的一晚上,没什么事情发生。 沉七獭动一动,窝成一个虾形打算接着睡,薛济然被她动醒了,四处摸着找眼镜,摸到她脸上,又趴过来问她,“我眼镜呢?” “不知道。” “几点了?” “十点半。” 薛济然倒是找到了手机,看了时间,看了三四个未接来电,又颓颓地一甩。 会是错过去了。 错过去了,那就接着躺着吧。 薛济然把胳膊横在额头上,掩着眼睛,“我活这么大,从来没迟到过。”只是他接着又说,“就权当我死了吧,我也不乐意见他们。” 沉七獭忽然发觉这人是个妙人,忍不住笑出声。 躺着,吃饭,睡午觉,一觉到傍晚。 薛济然很久没有这么歇过了,每块骨头都在发酸。沉七獭拍醒他,他懵懵地起来,她递眼镜给他,又扯开窗帘让他看夕阳。 太阳西垂,金色的,似乎是又要下雨了,天空灰红一片。 太阳的光局限成小小的一个亮圆,亮圆底下的建筑街道车流好像都掸了一层蒙蒙的灰粉。 城市喧嚣,神不爱世人。 薛济然就坐在那儿愣愣地看,雷声响起来,阴沉沉地滚动过来,他还是愣愣地坐着,等雨似的,一言不发。 沉七獭过去,站在他面前。薛济然伸手环住了她的腰,把脸轻轻地往她身前贴。 她摸摸他头发,是有空闲又有人爱的年轻人在怜悯忙忙碌碌又痛失所爱的中年人。 神不爱世人,沉七獭爱。 薛济然难得有休假,闲不住,解压方式就是把窦之元家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打扫了一遍。沉七獭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累,所以就扭过脸去,索性不看。 他风风火火地收拾完了,夜晚又到,于是就拿着车钥匙又准备回家去。 沉七獭就是个小孩儿,不见人时候不想,见了人就想一直留人家在身边,玩恋了说的就是她。她摇摇薛济然胳膊,“别走嘛。” “明天是咱们那个项目中期汇报,不光我去,你也得去的,窦之元没跟你说?” “可能说了,但是我可能忘了。”她异常诚恳,“你不在的话我肯定起不来的,那明天就没人做我们实验室的代表了。” “你师门别人去倒是也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他们哪有我好看,不行。” 沉七獭没想明白他为什么急着走,直到留下了他,才发现这老家伙脸上带着点儿得逞的笑。他是故意让沉七獭留他的。体面人,不好意思死乞白赖地在这儿,只是还想待着,就只能让她开口。 拉拉扯扯她就吃了亏。 没关系,人间的事,拉拉扯扯,吃亏是福。 和老头do了,但是很委屈,哭惹(h) 夜里下雨,沉七獭翻身,薛济然在她脖子下面垫条胳膊,又搂她到怀里。沉七獭作他,一会儿一口地亲他。薛济然被亲醒了,吻回去一下,沉七獭就更放肆,直接翻到他身上去了,坐在他腰上,又弯下身子来贴着他,树懒抱树干一样在他身上赖着。 薛济然手在枕头下面来回摸了几下,又伸着胳膊去床头柜里摸。沉七獭手没闲着,在脱他睡衣裤子,嘴也不闲着,告诉他别找了,窦之元家没有避孕套的。 薛济然还是有点懵,“我去找找我车里有没有,我下趟楼。” “不用了老家伙。谢谢你来陪我,给你一点诚意吧。” “我不要,你等我会儿。” 薛济然懵头懵脑地推她,动作挺轻地,没推动。沉七獭已经在摸着他肉棒反复地揉了。 薛济然一下子醒了,很认真地说:“你这样子不行的,沉七獭。你不能这么作践自己。” “你有病?” 他语气变凶,“你才有病!你才几岁就这样?”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想敲诈你,回头我就说我怀孕了,去你们学院闹,不给我个三五百万你别想脱身。” 她终于是从薛济然身上下去了,又颓颓地窝在床头,絮絮叨叨地胡说八道。 薛济然边穿裤子边说我巴不得你生,我脱什么身?我做了什么好事你要奖励我?但是生也得光明正大地生,双方得有名分,得身体健康,得都有空。这样子匆匆忙忙临时起意的像什么话?窦之元看着挺正经,也任着你胡闹?我回头一定要说说他。我下去了。 沉七獭还是窝着,听见门“咣”地一响。 她忽然觉得心里又酸又甜说不出话,只觉得薛济然心里是真的有她,明明是她交往过所有男人里最该贪香浸玉的,但是还真就是个蛮好的人,负责任,没想着在这事上占她的便宜。 接下来的事发生得足够顺利,薛济然没找着,去便利店现买的。跑了一趟上楼,沉七獭还在等他,没睡着,也还乐意睡他,愿意像一只树懒一样缠到他身上。换了几个姿势做了多久反正是黑天也不重要了,两个人都赌气似的不讲话,其实又都不是赌气。薛济然是恨她不好好对待自己身体,心疼到生气,沉七獭是在想很多漫无边际的事情,在被薛济然插着的时候忽然想起窦之元,想起窦之元如今虽然足够好,但终归是算计过她,她原本觉得没什么,甚至没怪过他,只是如今有了薛济然这一出,她才又发现,这事是很严重的,而她也是有理由伤心的。 她觉得伤心,越想越难过,趴着撅着被操的时候就断断续续地小声哭了起来。 薛济然吓得停了,凑过去问她怎么了? 她搂着薛济然脖子不松手,边哭边说我觉得你说得真对啊薛老师!他就是不在乎我。他跟我扯什么想跟我结婚啊,他从一开始就没好好对待我。 “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想别的男人?” “可是我们在别的男人家里做着呢!” 沉七獭难过得收不住了,薛济然起初是摸不清情况,听清了之后就觉得她真是看着精明其实傻得很可爱一个小孩,忍不住要搂搂她。 她还挺犟,一定要做完,坐在他身上挺努力地动,薛济然能借着窗外一点点暗暗的光看清她的脸,伸手替她擦眼泪,又小声地笑话她,“你看你这点出息。” “我就是没出息。” “好好好。” “人最珍贵的东西,就是自由。” 完事了。 沉七獭去洗她一张哭花了的猫脸,薛济然跟着她去,又抽洗脸巾递给了她。沉七獭看看薛济然,又想起她已经亲口跟窦之元说她原谅他了,一下又委屈得要掉眼泪。 “要不咱把窦老师叫回来呢?他坐高铁回来的话估计也快,你当他面哭,让他也心疼心疼,别折磨我一个人。” 沉七獭憋住了,吸吸鼻子,红着眼睛问薛济然,“我为什么不是你女儿呢?我家里没人跟我说过这种话。” “做我女儿可不好,我很严格的。不漂亮的,不机灵的,我都不喜欢,都会被我发配到国外上学的,留不在我身边。” 他是开玩笑的语气,却把沉七獭揽到怀里去了,轻轻拍她后背。 沉七獭在他怀里默默地想,人生该交的学费真是一分都差不了。 早慧的果子最晚熟。 沉七獭立志减肥,原本就挺瘦的一个人立志要变成人干。买了一箱鸡胸肉,上午下单下午到,吃到第一口就觉得自己中毒了,立刻吃了一袋奥利奥解毒,勉强才撑了过来。 薛济然听闻此事,觉得沉七獭的精神状态相当抽象。 他晚上有局,原本没想带着沉七獭去,车开了一半又改了主意,接她来吃。 加上他俩一共叁人,另一位是薛济然过来出差的侄子薛鹤玢,他二哥的儿子,长得倒是很像他的。 小薛看看薛济然,又看看沉七獭,蹙着眉笑话他,“有钱真的能这么为所欲为吗四叔?这也太像了。” 沉七獭不在乎这个,依旧在狂吃解毒。 薛鹤玢和薛济然聊起来。 薛鹤玢说,爷爷病了,就想见你。你也不回去。 “然后呢?” “反正等着等着你他就好了,恢复得还不错。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遗嘱改了,不知道改成什么了。” “总不能是去世之后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薛济然低头笑笑,满不在乎,“他又不是没断过。你妈最近还行?” “还行。”薛鹤玢觉得沉七獭埋头吃饭真是太可爱了,就琢磨着逗逗她,“小婶子。” “叫我?” “你旁边那个姓薛的给没给你讲过,他原本定的亲,最后变成他嫂子这事?就是我妈。” 沉七獭眼睛圆了,又扁了,是笑,“没有。他怎么会让我抓这种把柄。” “他追求恋爱自由婚姻自由,跑了,我们家就把我爸献出去了。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不回家?家里日子不好过?” 沉七獭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就是傻乐。 回去路上她还是没忍住,问了薛济然,“这个婚不结不行吗?” “我们家欠人家人情。我叔叔大爷,包括我爸,都不争气,我爷爷觉得家里不能这么往下走,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就想让我和他老战友的孙女在一起。我最开始也乐意,但是后来谁让我出来读书了呢,我就发现人原来可以活得很轻松的,即使是我,也可以自由自在的。” “那我比你强点。” “嗯?” “我从小就知道,人最珍贵的东西,就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