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仙门(1V2)》 屠戮! 灵雾山主峰。 血流成河,尸骸遍野,昨日的仙灵之地,今夕的人间地狱。 往日里言笑晏晏的师兄弟姐妹们,或是严厉或是慈爱的师叔师伯们,都已经倒在了曾经让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下届掌门剑下。 空气中飘散着浓厚的血腥气息,少年面容孤绝,面无表情,半边脸染血,他微微仰起脖颈,血滴沿着下颚线滚落,脆弱的喉头暴露于眼前的剑下,“师兄,你为了她,堕神成魔,落入无间地狱,你现在快乐吗,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祖鸿云竟大笑起来,笑声在灵雾山十二峰回荡不休。 竺星微渐渐皱起了眉,少年冷漠的眼底终于露出了些许痛苦与极端的不解之色。 眼前这人,是领他入门的恩人,是教他剑术的师傅,是顾他生活的师兄,也是灵雾山内定的下届掌门,更是屠戮师门的魔头。 如兄如父,现在只剩血海深仇。 “杀了我”,竺星微被他的笑扰得血气翻涌,他青筋暴起,朝这个昔日他日日仰望儒慕,奉为神明的人低吼,“杀了我啊!” “当啷”一声,祖鸿云止了笑,手中的剑落地。 他的身影转瞬消失。 只剩一句话,在十二峰之间回荡。 “堕神,从来都只因成不了神。” 祖鸿云离开,竺星微也气息一泄,单膝跪在了地上,他嘴角溢出鲜血,抬眼环望这座死山。 他也笑了,笑着笑着,哀急攻心,喷出大股鲜血,倒在了地上。 在越发涣散的视野中, 他看到遍地的尸体中,竟爬出来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穿着灵雾山的服饰,跟个血人似的,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努力朝他爬过来。 “师兄”,她的声音细细小小,有气无力,“师兄……” 竺星微灰暗颓败的眸底因这顽强的小生命燃出光,他朝她伸手,最后看着那孩子终于爬了过来,跌跌跌撞撞的,绊到在他身边,伸出两只小手,握住他的手。 萧涵一脸惶恐,眼泪将满是血的小脸冲刷出白色痕迹,她惊骇太深,只知道叫着师兄。 竺星微有了一丝力气,他支着剑起身,将萧涵牵起来:“不要害怕……” 朝日初升,他牵着萧涵的手,面对金色的光,“灵雾山还有你我,不会覆灭。” 十年后。 卯时。 天刚破晓。 萧涵已经爬上了与主峰正对的山头。 她修行不佳,肉体凡胎,此刻已经出了一头一脸的汗。 十五岁的少女身姿还未长成,略微瘦削,薄薄的背立在曦光中,挺得很直。 她站在最高的那块石头上,努力隔着缭绕的云雾眺望主峰,浑然忘记一失足就是粉身碎骨。 日光渐盛,她终于从层层云雾中,吃力的望见一抹比雾更轻,比云更白的衣袂,随风飘荡,悠悠而起。 灵雾山弟子皆知,星微掌门已入半神之境,必于晨起立于山巅,与浩荡天地共鸣。 萧涵的眸子映着初升朝日的金光,她目光儒慕又渴望的远眺那道可望而又不可及的身影,而后拔出身后背着的木剑,熟练的挽了个剑花,深吸一口气,将灵幻剑法第一式毫无错漏的舞了一遍。 其实何止是毫无错漏,简直就是烂熟于心。 她日日修炼,从不曾懈怠,甚至夜里背着心法入眠,晨起第一件事就是回忆昨天学习的剑法。 然而没有天赋就是没有天赋。 十年过去,就连最愚笨,塞钱进来,把修炼当玩乐的外门弟子都能隔空挥出剑气。 她却还只是个废物。 凝不起气,只会表面花架式的废物。 主峰那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然不见。 萧涵收起剑,眨落眼底的泪水,她伸手抹干脸颊,眼睛里闪动的还是毅然决然的光。 她还有梦做,还没失去坚毅的心智。 终有一日,她会找到自己的修仙之道。 多少天才都没能从那场灭门之祸中幸存下来,她不相信上天将这个福分留给了自己这个废物。 如果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那一定是她的命数还未到。 萧涵咬紧后槽牙。 扭头下山。 若是永远作为一个废物。 那她宁愿去死! 冲突 若说山上有什么乐事。 那除了同门之间的比试,莫过于随着经验丰富的师姐师兄下山历练。 年少的英雄美梦从来根植于心。 一人一剑,飘荡于红尘俗世,凌驾于花花世界,斩妖除魔,不留姓名,快意于天地之间。 机会宝贵,不是人人都有。 每次历练,峰主只会挑选近日来修行最努力,进步最快的弟子。 用完早膳,清绝峰峰主厉风河于主殿钦点了此次下山的弟子名单。 此行除大弟子辉谣,一共七人。 当下,厉风河已经念出六人名字。 那六人皆是一脸抑制不住的喜色,辛苦修行,本就是为了行侠仗义,在灵雾山别说是妖了,连个不听话的弟子都少见,现在终于有机会入俗世,人人热血翻涌。 而剩下等候的内门弟子心脏则是怦怦乱跳。 宋莺这些天没日没夜的潜修,她知道自己天赋并不是最上等,因此付出了十足十的努力,就是为了能赶上此次下山。 最后一个名额,她有自信是自己的,一定会是自己的…… 与此同时,厉风河开口:“萧涵!此行定要万分小心,不可擅自行动,务必跟随辉谣,完成此行任务。” 例行公事般的交代完毕。 厉风河离开了主殿。 大弟子辉谣则是苦口婆心的交代喜上眉梢,窃窃私语的同门:“行李一定要收拾好,别把下山想得太美好,不许带钱买零嘴,忌口……特别是你白灵,胭脂水粉一概不要想,咱们是去斩妖除魔的……” 萧涵则是心中一跳,因为宋莺不善的目光,从厉风河一消失,就朝她投了过来。 “我……”萧涵走过去,紧张的拉住宋莺的手,“我知道我的实力根本不匹配,我会去向峰主说明,将名额还给你。” 宋莺有多刻苦,她是知道的。 正因为知道,占了当年在灭门惨案中幸存光环的萧涵,才会如此愧疚。 宋莺胸口起伏,忽然一把甩开了萧涵的手:“不必!” 她高声回绝,怒不可遏,嘴里却说着相反的话,“终究是我天赋不高罢了,我若是能占到前六的名额,那这第七会不会被人抢走,被哪个无能之辈抢走,都跟我没关系!左右都是我没本事,哪敢徒生是非的去抢别人的名额!” 她说完,直接离开。 萧涵的手在半空中,尴尬的停留了片刻。 满殿的弟子都看过来,很快就有人过来安慰萧涵。 萧涵勉力笑了笑,回到了寝舍。 她去茅房小解,远远就听见里面宋莺和人说话。 宋莺气愤不已,几次哽咽,“凭什么……本来就是废物……当个摆设就罢了……我的努力都是白费的吗……” 同行的人也没办法,只能安慰:“萧涵师姐毕竟资历深厚,人家曾经是掌门的亲传弟子,如今掌门作为百年来最有天赋之人,已入半神之境,萧涵师姐必定也跟着沾光,咱们下次努力就是了。” 宋莺也是无奈,她一腔怒气泄完了,终于蔫了下来:“去修炼吧,修炼都没用,不修那就更完了!” 回到寝舍,萧涵坐在床上怔怔出神。 乐清推开门,就看到萧涵一副伤神样子,抱着双腿而坐。 她走过去:“师姐,你还在为早上的事情难过吗?宋莺师姐就是口直心快了些,你赶紧收拾行李吧,等会儿辉谣师兄要叫人集合了。” 乐清今年才十岁,是四年前厉风河亲自下山挑出来的好苗子。 她人聪颖,天赋好,虽然年纪尚小,但前途一片光明。 萧涵笑笑,“我不是为了我难过。” 她是为了宋莺难过。 乐清脱了鞋,凑过来,眼睛亮亮的看着萧涵:“师姐,大家都说你做过掌门的亲传弟子,当年曾和掌门一起重振仙门,我好羡慕你啊。” 在她的认知中,能有过这么一段传奇的经历,是很值得光荣的事情。 萧涵心中苦涩,“不过如此。” 从星微师兄,到星微师傅,再到星微掌门。 她曾经也以为自己站上顶峰,和他一起俯瞰人间。 到最后,现实将她打击的一丝傲气不剩,她跟不上,就只能退下来,能在十二峰得个内门弟子的位置,都已经是等级森严的灵雾山格外开恩了。 乐清握住萧涵的手,认真的说:“师姐,能有这么一段经历,就已经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得的了,你不必太过苛责自己,人各有路,若是觉得山上难以喘息,师姐下山做个教书先生,也能惠泽一方啊!道从来不止在于力量,更在于施泽天下,不是吗?” 萧涵看着乐清诚恳的眼神,一时间难以说出话来,心中宛如巨石压顶,喘不过气,更张不开口。 乐清一番话让她心惊不已,惶惶间人生一眼便望到了头,再无任何翻身余地。 良久,恍惚中的她才回神,像是从地狱中转了一遭,满后背的汗水,再无任何对生的留念。 她拍了拍乐清的手背,温和的说:“师妹,替我和峰主告个假,我身体不适,实在是下不了山,就让宋莺师妹去吧。” 乐清还想说什么,但是萧涵师姐平日里是最有想法的,她毕竟懂得不多,也只能听话离开。 别吃我 历练的弟子队伍已经集结下山。 萧涵拿了把剑,带了干粮,远远站在山顶看见宋莺在队伍中,笑得灿烂如花,阴霾一扫而空。 她也笑了笑,扭头从另一小道离开了清绝峰。 人类从来都渺小如尘,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她萧涵既成为不了什么救世的大英雄,也变不成屠戮满门的大魔头,她更不能忍受籍籍一生,弱小平庸。 她入了灵雾山,见识了仙门的恢弘,望见了人世的浩大,看到了同门在此路上披荆斩棘的一往无前。 现在的她,又怎能忍受下山做一个普通人,日日耕种劳作,挣扎于温饱线上,过明明不甘于此还要自我安慰看透人生的日子。 人生要有多少志气,才不会被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殆尽? 她如今十五岁,到了二十岁时,她是不是变成自己现在最难以忍受的模样,在山下某座学堂,教书育人,怡然自得。 真是可怕! 萧涵拔出剑,雪亮的剑身映照出她决绝的眉眼。 倒不如结束。 结束这悲哀渺小的一生。 若是足够幸运,真有投胎转世这么一说,她定要投成天之骄子,再不做这窝囊无能的废物! 剑尖对准自己的喉,萧涵闭上眼睛,眼前却忽然闪现十年前那幕。 同样锋锐的剑尖对准少年的喉结,他冲着曾经最爱戴的师兄,怒吼:“杀死我!” 五岁的他,只以为少年是愤怒的唾骂。 原来他也是一心求死,就像是现在的她。 心灵奇妙的跨越时空,在此刻共通,萧涵放下剑,心中动荡,她思索:人人都说,死得其所,怎样才能是死得其所。 她现在算是死得其所吗? 不,她还能用这鄙薄之身去做最后一件事。 人人都说,入了半神之境,那便离成神不远了。 但世上 多少半神,终身也只是半神。 传说在极境山,烟波浩渺之地,万丈高崖之下,藏着人神对俗世的祝祷,若能入得崖下,定能寻到成神之法。 传说从来不可信,多年来死在崖下的尸骨堆积成山,如今极境山早就是无人涉足之地。 但萧涵想求个死得其所。 她从那万丈高崖坠下,也是死在了追神的路上。 若有那亿万分之一的好运气,真能参破其中奥秘……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一抹飘飞的衣袂,重重云雾中,可望不可即。 萧涵猛地甩掉脑子里的痴心妄想。 极境山与灵雾山遥遥相对,路途并不远。 以她的脚程一天也就到了。 萧涵已然思定,不想让纷杂声音扰乱自己,趁着月色朦胧,直接下了山,朝着极境山而去。 她心中藏着一股火,硬生生走了一夜,不知疲乏。 脚后跟发疼,但是四肢又极轻快。 到了山下,她拿出干粮,就着冷水匆匆补充了一下体力,还未坐一刻钟,就再次出发。 她知自己体力不佳,不趁着胸腔这点儿意气一鼓作气,她怕是连想好的死得其所都做不到。 头顶日光渐盛,萧涵终究还是体力不支,困倦的倒在草丛中。 她只来得及从乱七八糟的枯枝败叶将自己埋起来,免得被什么猛兽当了果腹的吃食。 再醒来,大约是申时了,日光依旧明烈,却已然西斜。 萧涵用水把饼子泡湿,啃了几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眼底湿润。 这惨淡无能,什么都做不了的一生,真是令她厌恶透顶,一想起来心口泛酸。 暗自感伤了一会儿,萧涵几口啃完饼,填饱了肚子,从地上爬起来。 上山的路长满了野草,只能勉强辨别,她的衣服和鞋子都污秽不堪,萧涵仰头超上望,山顶依旧遥不可及,但向下望,山脚同样已经远到看不清。 向上是人生最后的愿景,向下是无尽深渊。 此刻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萧涵咬紧后槽牙,继续朝山上爬。 又走了一会儿,她远远望见上方似乎探出了一方檐角,雕梁画栋,十分美观,像是供行人休息的凉亭。 萧涵望了一会儿,心中升起喜悦。 但她生性多疑,很快便意识到,这里早已荒无人烟,这些亭子从前倒是常有人修葺。 现在此山已衰败,再美的建筑也经不住风吹雨淋。 萧涵心脏怦怦跳,但上山的路仅此一条,终是要上去看个究竟的。 不趁着现在还有日头的时候上,难道要等夜里阴风阵阵的时候上? 她放轻脚步,逐渐靠近,矮下身形,撩开一片蕉叶,一眼就看到,亭子里,竟盘腿坐着一个极其出挑的男人。 紫衣紫瞳,俊美妖异。 鬼魅惑人。 俊美妖异是眼睛看到的,鬼魅惑人是萧涵自己脑海中升起来的。 那男子身旁还恭恭敬敬站了两个小卒,不知在跟他汇报什么。 萧涵心中大骇,眼睛死死盯着男人的脸移不开眼,她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动都不敢动。 这是魔。 她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旦被发现,那就只有被拆吃入腹的结局。 该怎么办? 果然她来这人间就是凑数,最后也要落得最可怕作呕的死法。 萧涵眼泪流了满脸,怔怔的不知如何是好,却忽然与那男子对上了视线。 紫瞳摄人心魄,微微一眯,萧涵一瞬间魂飞魄散,反应过来时她的身体已经先做出反应,疯狂的向着相反的方向,拔腿就跑。 她只是个普普通通连一点气都凝聚不成的废物。 绝不是这等超凡脱俗的大魔物打牙祭的好人选。 萧涵的身姿从未从此轻盈,腿脚从未这么灵便过,仿佛身子已经跑出去老远,叁魂七魄才来得及跟上。 她才知道自己胆子也就那么一粒黄豆大小,就差屁滚尿流痛哭流涕了。 平日里苦大仇深的脑子里,如今只有叁个大字在疯狂的盘旋。 别!吃!我! 圆了徒儿渎师的梦吧! 亭中盘腿而坐的男子,紫袍委地,微微一笑问:“你们有没有嗅到一股……嗯……十分香甜的味道?” 两个潜入人间的散魔,对视一眼,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本来两魔在人间,活的快哉,谁料眼前这老魔物驾临,直接将两人从人群中揪了出来,从那以后逍遥两魔就成了仆人。 魔生瞬间跌入谷底。 刚刚是跑过去了一个人类。 魔的确是会吃人类,就跟人吃野味似的,尝个新鲜罢了。 吃个人要惹出无数事端,一般魔也不想废那么大力气就为了尝个人肉,用自己的武力值恐吓压迫平民当奴隶不香吗? 普魔不都不愿再做的事情,谁料这等老魔物还嘴馋要用人打牙祭。 两魔试探开口:“我俩去捉了,给魔君尝个新鲜?” 景炎顿时拧起眉。 他一言难尽,紫瞳流光闪烁,问:“说得如此熟练,你俩是尝过多少鲜?” 他对于吃人形的东西,还真没什么兴趣,用武力直接征服,使唤他们为奴为俾不香吗? 两魔:“……” 还未等他们回答,一直压在头顶的老魔物瞬间失去了踪影。 两魔止不住的大喘气。 “啊呸!气死魔了!” … 萧涵差点跑死。 她最后摔在了一处小溪边,膝盖磕到石头,是半点都跑不动了,才停下来。 日头渐渐落下,萧涵头热耳鸣,望见有小溪,直接便扎了进去。 可能是那几个魔吃饱了,懒得理她这点塞牙缝的肉了。 萧涵劫后余生,眼瞧着四下无人,默默的将衣服从领口扒拉下来一半,洗完之后再套上,束上腰带。 洗完上半身,再洗下半身。 虽是一心寻死之人,但萧涵的脑筋向来活络。 她想,人间是块宝地,这魔物果然都喜欢来人间,连与灵雾山遥遥相对的极境山,都被魔物安了家。 刚刚那魔一瞧就十分了不得,想必在魔界也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对力量的心驰神往,让萧涵忍不住的回忆那魔的种种细节。 她眼眸痴痴又神伤的将自己清洗完,拖着湿漉漉的身子爬上了旁边一块光滑的巨石。 石头被太阳烘烤的很热,刚好可以烘干她身上的衣服。 夏季衣衫单薄,萧涵湿衣中透出玲珑胴体。 乳尖翘立,萧涵 摸了摸,又捏了捏自己软软的肚子,她又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觉得自己腿也长,腰也韧,屁股圆翘,两团乳虽不是特别可观,但是她自己瞧着却可爱得很。 萧涵重新坐下来,揪了揪奶尖,又暗自神伤起来。 她天生自信自恋又好强,怎就生了这幅废物躯壳,以至于一心寻死? 死都死了,连星微师傅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她已经生的如此出落漂亮,他若是见到了,那无波无澜的眸会不会漾起层层涟漪,难以料想当年的小萝卜头已然成了小大人。 萧涵想着想着,又生出天生丽质难自弃的惆怅。 同门师兄弟中,不乏对她有意的。 只可惜她毫无感觉。 和她师傅比起来,都是些庸俗无能之辈罢了。 萧涵躺在石头上,刚刚洗完澡,身子清爽,她也没了想把自己藏进泥地里躲避野兽的想法。 天上星子逐渐亮起,夜风转凉,舒适的很。 她渐渐阖上眸子。 就这样吧,被哪个猛兽吃了也好,她就认命,认了这普普通通却心比天高的命。 原石上少女身材单薄,闭着双眸,一头秀发垂落,随风而动。 景炎歪了歪头,走过去,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少女眉心。 一丝紫气从他指尖溢出,深入少女眉心。 “嘶~” 渐渐的,他的眸中兴味更浓,收回指,他蹲下来,手指像是玩儿似的,拨了拨少女粉嫩如花的双唇,唇齿被撬开,露出一截嫩红的舌尖,他捻起那舌尖看了看:“你还真是散发着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气息……” 萧涵陷入半昏迷中,哪知自己竟被登徒子亵玩。 这老魔物附上她的耳,笑得恶劣,长指微微一挑,萧涵的衣服尽数落地:“你都一心寻死了,这身子借我玩玩,施点儿魔族禁术,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萧涵额头冒汗,渐渐蹙起眉心。 梦中,她回到了主峰,回到了十岁时,与师傅同住的日子。 灵雾山虽被屠尽,但还有云游四野的师叔伯,以及下山历练的弟子。 听闻师门噩耗,这些人都赶了回来。 五年时间,灵雾山已然又兴起。 竺星微在日日繁忙的修炼与重振师门中脱身,这才有时间去查看萧涵。 于是萧涵是个废物的事实,就怎么都兜不住了。 那段时间,竺星微在藏书阁日日阅览古书,寻了温养经脉之法,给她药浴。 天材地宝耗费不少,可惜她毫无长进。 日子一久,再无指望,她便被分派到了清绝峰。 萧涵在雾气朦胧之中,发现自己竟坐在浴桶中。 而竺星微,梦中的师傅,还是五年前那个十九岁的少年。 他坐在浴桶后的凳子上,白衣委地,一边在朦胧水汽中紧蹙眉心研读古文,一边低声吩咐她,如何运气,才能将药效最大化。 实际上,萧涵根本就不会运气。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她最害怕最仓惶的时候。 但是现在她已经十五岁,一心寻死,毫无顾忌,又知身在梦中,再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吩咐她运气一周天之后,萧涵心情激越,急忙转身去看那日日让她心神不安的人。 梦中的星微师傅,果然还是那般清冷的模样。 萧涵热泪盈眶,从他的轮廓中,看出多年前那个仰着脖子,孤绝寻死的少年影子。 她大喊了一声:“师傅!星微师傅!” 她只叫了他几天的师兄,就被收为徒,往后多年,她喊得最多的就是星微师傅。 她起身,热水哗啦啦扬起,十岁孩童的身体不知为何竟变成了玲珑少女,这一刻没有任何束缚,她赤身裸体抱住师傅,湿淋淋的水弄脏了师傅的白衣。 “师傅”,萧涵身上如火中烧,她心知这是一个淫梦,不由得大胆起来,恳切要求:“师傅,我就要死了,你就和我做一次大逆不道之事,圆了徒儿渎师的梦吧!” 被彻底玩弄身子了 梦中的师傅果然只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被他抱住,也面无表情,甚至双手开始抚摸她敏感的身子,灼热的掌心擦过肌肤,就足以让萧涵浑身血液逆流。 “师傅,你说句话啊,骂我一句也好”,萧涵不敢看他的脸,但却扒开了他的衣服,身子难耐的扭动,不满这梦中的师傅是个木偶。 “师傅,师傅”,萧涵莫名其妙的,对着这个虚幻的假人也开始眼泪直流,她手往下,一把抓住那粗硬的阳具,她明明没摸过男人的东西,这一刻触感却格外真实,那东西在她掌心一跳一跳的,烫的她心痒难耐。 萧涵抬起屁股,只知道往下面塞。 她下面湿漉漉的,塞到哪里又不知道,但戳了几下,酥麻难耐,温度灼人,舒服得很。 萧涵哼叫起来,急出了满头满脸的汗,正抓耳挠腮之际,忽然下体一痛,一种撕裂的感觉袭来,身体被嵌入巨物,难以言喻之感席卷全身,萧涵眼泪流的更凶,万万没想到这梦如此真实,她在梦中和师傅结合在一起。 这“师傅”倒也不愧是淫梦的产物,抓着她的腿就开始上下顶弄了起来,萧涵坐在他身上,起起落落,渐渐得了趣儿,一阵阵酥酥的麻痒从尾椎骨上升,萧涵眯着眼睛,舒爽了之后,她就越是放肆,捏着这“师傅”的下巴抬起他的脸:“你很熟练吗?经常自渎?” 这“师傅”只知道做活塞运动,根本不不搭话。 萧涵被顶的坐不住,双手按在男人肩膀上,“我们好歹是共患难的情分,你居然说把我扔开,就把我扔开了,天底下就数你最没良心!” “换个姿势,你就只会这一个姿势吗?你以为你在修仙打坐?” “你很傲呀,我说话你也不听,做师傅了不起?嗯?说不定你下面这玩意儿,还没我梦中的大!” 萧涵的胆子向来能屈能伸,最后伸手,“啪”一下扇在了“师傅的脸上:“我恨你!等我十八年后,若是重生成修仙天才,我定要把你囚禁起来,日日供我淫玩,让你也体会一下什么叫痛苦!” 扇了一巴掌之后,又是一巴掌。 这怒气来的没头没尾,萧涵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好胚子。 她野性未驯,骨子里不服管教。 放在山下,这就叫小没良心。 她暗暗心惊,觉得自己幸亏是个废物。 她这种人,若是有了大能,说不定就会踏上祖鸿云的老路,被力量驱使,沉溺于杀戮。 心惊片刻之后。 她又开始怀疑。 祖鸿云的路,又有何不可呢? 他屠戮满门,全身而退,被力量驱使,也是因为拥有力量。 有朝一日她成为绝对的凌驾者,兴许也会视人命如蝼蚁。 想到这里,眼前又开始出现那抹飘飞的白色衣袂。 可他不是。 他已经是凌驾者。 难道两人注定不是一路人? 即便是她天赋卓绝,难保不会叛出师门。 又或者说,她对师傅如此儒慕渴望,何尝不是对力量的向往呢? 思虑一番,萧涵越发看这个“师傅”不顺眼。 “下贱东西”,她恶狠狠地扇在与她媾和的男人脸上,“师傅才不会像你,跟条路边的野狗一样,就知道耸腰干穴,你真是侮辱了师傅,下次再做淫梦,你给我换张脸再来,听见没有,贱货,公狗,恶心!” 才骂完,小穴被捣得软烂,涌出一股股的淫液。 萧涵恼羞成怒,火气更盛:“骚东西,挺会伺候女人,我师傅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下次我定要带着皮鞭来,狠狠抽在你身上,让你还敢顶着我师傅的脸!” “呸!我怎么就把你梦成了这恶心德性!” 对啊,她怎么就把师傅梦成了这倒霉德行。 下次做梦,她定要恭恭敬敬的跪在师傅脚下,手举教鞭奉上,让师傅打碎她的淫思才好。 等他教训完了她,再无生气,她再顺势将师傅推倒,先把他上上下下舔一遍,把他狠狠玷污,让他目瞪口呆,满脸震惊,又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才是最上乘的梦。 谁让他总是顶着一张淡到极致的脸,以至于萧涵觉得他皱皱眉,都性感的要人命。 从前兴致起来,她都不敢在脑海中亵渎了师傅,现在一心求死,反倒是痛痛快快搂着眼前这个“师傅”,抬臀套棒,放声淫叫。 高潮的时候,萧涵内心欲望滋长。 脑海中放出白光的那一霎那,她想,若是真的跟师傅做了这么一次,不知道要比现在爽上多少倍。 不过,都是痴妄罢了。 弯月高悬。 圆石上,少女双膝分开跪着,颈项柔软的垂下,叁千青丝垂在半空,荡出暧昧的弧度。 她的双手被反剪在背后,握在男人手中,两团嫩乳因为身后人的冲撞,而跳动不休,奶尖硬挺的翘立在空中,汗水顺着她的大腿,不断被阳具撑起的小腹朝下流。 景炎脸色不佳。 任谁脸上顶着两个巴掌印,都会神色不佳。 这小丫头真是和寻常人大不一样,对自己师傅做淫梦,还口吐芬芳如此大胆甚至上手掌掴,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嗯,他喜欢。 他扯着少女的双手,紫袍下,粗大紫黑,狰狞可怖的鸡巴不断被少女的嫩穴吞吐,被击打的浓稠的淫液,混着血丝,黏糊糊的糊在交媾处,顺着萧涵颤抖的腿根往下流。 不知她梦见了什么,小穴忽然奋力一夹。 景炎一个哆嗦,深吸一口气,差点被夹泄了。 他一巴掌拍在萧涵屁股上:“你是真的不乖!” 他掐着她的下巴,让她的头向后转,萧涵唇角口水早就开始往下流,他嗅着她的味道,肉棒在穴中抖擞,又胀大了一圈。 真是奇怪。 他含住她双唇,舌探出她口中,吮吸她唾液的时候,他想着,她怎么能这么香甜,以至于让他对着最看不起的人类,也能发起情。 【半天登不上来,又下载了个vpn才上来,气死我了】 为师是给你这馋嘴徒弟摘的 天刚破晓。 萧涵睁开了眼睛。 耳边虫鸣鸟叫,虽然婉转悦耳,但其实也吵得很。 她又活了一天,安稳的在这显眼的石头上睡了一夜。 饥肠辘辘,饿得厉害,萧涵瘫在石头上,心气儿一下子歇没了。 果然享乐使人精神颓废,思想滑坡。 萧涵眼睛涩得很,她一无天赋,二心难净,比起师傅真的差的太远太远。 她真是灵雾山毒瘤一个。 萧涵瘫在石头上不想动,不知道为什么,从脑子到四肢百骸,都倦怠得厉害,但这种慵懒的倦怠,也透着股别样的舒服。 难道这就是“废物”的享乐? 她叹口气,手臂在旁边摸到了自己的小包裹,掏出硬饼子,干巴巴的躺着嚼了半天。 填饱了肚子。 她才算是彻底醒过来,从原石上下来,脚落到地上,腿心传来火辣辣的痛觉,萧涵终于没办法忽略身体的不适之感了。 她瞬间变了脸色。 双手摸了摸胸前,奶尖又涨又疼,再向下,捏了捏大腿根部:“嘶……” 萧涵不敢置信,怒发冲冠,理智全失。 腿心那种被摩擦,被捣开,被使用的感觉如此清晰,奶尖又红又肿,甚至连膝盖都破了皮,青青紫紫。 这一切,无不昭示这一件事。 她被人迷奸了。 在这荒郊野岭,荒无人烟的地方,她竟然被玩弄了身子。 “是谁?是谁?” 萧涵气得心口不畅,眼睛通红,她一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在石头上,“我要把你扒皮抽筋,五马分尸,把你做成人彘,大胆狂徒,我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啊啊啊!” 萧涵差点疯掉,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太没用了 ,她太没用了。 一无所知的被当成个物件玩弄,现在甚至毫无办法。 这乡野之间,能有什么人。 左右不过是那些又老又脏的散修,离得老远都能嗅到身上那股恶心的味道。 萧涵这才想起来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她嗅了嗅自己,好在身上没沾染什么怪味,她蹲下来,手指往下探,狭窄的穴口被撑开,两片肉唇外翻,她的手指插入穴中,萧涵皱起眉,抽出的时候,手指湿润,是熟悉的气息,并没有男人的东西,也没留下其他人的味道。 这是帮她清洗了? 难不成不是那些恶心的散修? 那是谁? 是魔? 是昨日见的那几个魔? 萧涵眼前第一闪现的是那个紫衣紫瞳的魔。 她急忙摇了摇头,人总是下意识往好处去想,但被哪个魔玩弄,强不强大,俊不俊美,有没有给她洗干净,都是一样的。 她恨自己卑微弱小,只能被强大的人肆意驾凌取乐。 恶不恶心是一说,而恨不恨又是一说。 思考了一番,萧涵情绪平静了一些。 她咬牙切齿,心想这老天果然待她“不薄”,她才开始松懈,就送下了这么一份“大礼”。 萧涵抽出身后的长剑,发泄的将身边的花草树木疯砍一遍。 最后累倒在地上时,她又面临了选择。 是继续之前上山赴死的目的,还是回归师门,让师姐妹兄弟为她复仇。 怎么复仇,等她回去,那作恶的东西怕是早就溜出千里之外。 就算是侥幸逮住,她报复一通后,日子仍旧是过去的重复,她依旧弱小,在漫长的时间里,总还是会被人欺负。 萧涵眼泪簌簌的流。 片刻之后,她用剑支起身子。 上山! 一鼓作气,终于攀上山顶。 萧涵撕下一块布料,用鲜血在布上留遗书。 原本是没打算留,但现在她为人欺辱,这口气怎能咽得下。 她失踪不见,星微师傅总会来寻她,总会看到这份遗书,为她报仇的。 萧涵写着写着又哭了,“师傅,你得把那人剁成百十块,才能告慰我的在天之灵,都怪你,你不把我撵出主峰,我也不会被人欺负成这样,我膝盖都青了,那狂徒一定是把我压着跪在地上玩我,我一想到就悲从中来,我这辈子心高气傲,只拜师之时给你下过跪啊,师傅,你知道吗?我现在都快气死了!” 将布料牢牢绑在了一个稍低的枝丫上。 萧涵抹了抹眼睛,一步步靠近悬崖。 越是靠近,她越是两股战战,心惊不已。 山顶云雾缭绕,往下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听说全是尸骨,阴森至极。 跳? 她不就是为了跳下去吗? 但是……不敢。 她不敢!太可笑了! 回去? 真是笑话,她辛辛苦苦爬上来,被人凌辱,最后因为没有勇气,再灰溜溜的回去? 活的那么可怜,还不敢死? 萧涵,看来你也就是个在山下教书耕地织布的命,还挣扎什么呢?回去过你庸碌无能又心比天高的可怜虫生活吧! 萧涵脸部痛苦的扭曲,一步步后退,退到退无可退的时候,她咬牙怒吼,闭上眼睛,猛地向前冲过去。 下辈子…… 下辈子一定不要再做废物! 少女决绝冲下山崖,怒吼声在山间回荡不休。 崖上,一只手伸过来,修长的指勾下那封血书,景炎瞧了瞧,啧啧叹气,他将那布收起,远眺着灵雾山的方向,勾唇:“竺星微,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萧涵几乎是魂飞魄散,身体好像似要被阴冷的风割裂,她脸部扭曲,难以喘息,身子在不断下坠中,却似乎撞到什么东西,顿了一下,再次落坠。 下一秒,一只手臂拦腰将她截住。 萧涵已然失去半条魂,一直被带到崖上,她才哆嗦了几下,看向面前的人。 她日思夜想的师傅,正站在她面前,眉心微拧的注视着她。 萧涵死里逃生,仰着脸怔怔的瞧着他,眼泪汹涌的朝下流:“师,师傅……” 竺星微还是那样看着她。 跟五年前比起来,简直半点儿没变,恍惚中萧涵又回到了那当年 萧涵浑身不自在了起来,那种被看穿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微微低头,两手微微拢在额上,挡住了竺星微的视线。 她开口结结巴巴的:“师,师傅,我,我好饿……” 竺星微:“……”知道饿也好,最起码是个活人的样子。 他抬眸四处看了看,给她摘了几只野果,又不客气的不顾那鸟叽叽喳喳的抗议,捡了几颗鸟蛋。 萧涵伸出双手,恭敬的接了,颇有点嬉皮笑脸的意味,缩着脑袋:“谢谢师傅,谢谢师傅。” 自尽向来是不光彩弱者行为,萧涵做了错事,下意识摆出弟弟姿态。 萧涵随意将果子擦了擦,大口咀嚼。 真是奇妙,五年的分离像是不存在。 在清绝峰稳重寡言的师姐,实际上从来是个爱犯错脸皮厚的调皮捣蛋鬼,而这五年对于竺星微而言,更无甚感觉,他孤身在主峰,从不接触他人。 萧涵啃了两口果子,期期艾艾的问:“师傅,你摘人家的鸟蛋是不是不太好啊?” 竺星微无言,他看向萧涵,眉心拧得更深了,“为师是给你这馋嘴徒弟摘的。” 萧涵急忙摆手:“我不是怪师傅,我的意思是,师傅现在已是半神之境,鸟蛋毕竟是生灵,这样会不会有损得道成神啊?” 心虚隐瞒,直接中招! “……” “不会。” “哦哦”,萧涵点点头,抬手敲烂了鸟蛋往自己嘴里倒蛋液,她专心致志的啃果子,脑子里乱糟糟的,在思考若是师傅问起来,她应该怎么作答才能毫无漏洞的隐瞒住自尽的意图。 最好的方法还是先发制人,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是了。 萧涵:“师傅,恭喜你啊,这么年轻就快要成神了,我也没什么东西好送师傅的,师傅不会怪我吧。” “……” 空气寂静了一会儿。 萧涵尴尬的撇嘴,师傅还是那么不爱说话。 但是她早就习惯了,萧涵不动声色的挪了挪屁股,坐的里师傅更近了些,还十分小心的注意着不要压了师傅的白衣。 她正做着小动作,竺星微忽然开口:“成不了神,所以你也不必准备礼物。” 萧涵拧眉,果子也不啃了:“什么?为什么呀?不是说半神离神只有一步之遥吗?难道是需要什么契机?” 竺星微摇头:“成不成的了神,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萧涵听不懂,不解的追问:“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注定了,难道成神的人自出生就和他人不同?成神有什么非达到不可的条件吗?” “无欲无求。” 萧涵一下子大彻大悟,啃得乱七八糟的果子从手中掉落,她喃喃:“难怪,难怪……” 竺星微眼瞧着那果子滴溜溜滚到他曳地的衣摆上,淡黄色的汁液瞬间洇出一大片污渍。 萧涵跟着师傅的视线,看看那片污渍,又看看师傅。 沉默了一会儿,她急忙捡起那果子,扔了出去,将那方脏了的衣角藏在他白衣下:“眼不见为净。” 竺星微:“……” 萧涵对着他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十分璀璨,十分欠揍。 竺星微问他:“你难怪什么?” 萧涵解释:“我要是成了半神,那我肯定日日夜夜都想着成神,又怎能做到无欲无求呢!” 无欲无求的目的是成神,但成神就是最大的欲望。 若是一直停留在半神,日子久了,会不会形成心魔? 难道当初祖鸿云就是因此才堕神成魔? 萧涵恍惚中触及了什么秘辛,她震惊的看着竺星微,“师,师傅,你,你会不会……” “我不会”,竺星微拧眉,“收起你乱七八糟的心思。” “哦。” 萧涵闷闷的应了一声,“师傅,你这五年过得怎么样呀……” “清净得很。” 萧涵:“……不可能吧,肯定很无聊,也没个说话的人。” “没了叨扰,成半神的速度快上了那么几十年。” 萧涵:“……师傅骗人。” “我从不说谎。” 萧涵牙根直痒痒,竺星微忽然转脸看她:“你呢?你恨我吗?把你送到清绝峰?” 萧涵一怔,很快的否认:“师傅怎会有此一问,我没有天赋,留在主峰也是扰师傅清修,清绝峰的师姐妹兄弟都很好,我每天过得还不错,就是老师凝不起气,有点烦心。” “说实话。” 萧涵垂下脑袋:“我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凡人,道理都懂但那以遏制情绪,六根不净的凡人,情绪复杂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竺星微看着她,眼神平静,但细细看又是无数难以言明情绪的汇总,“你的脑子向来活络。” 萧涵抬起眼看向远方。 她是想得多,在师姐妹兄弟都心无旁骛的修炼,修炼,修炼之时,她就像个突兀的外来者。 她何尝不想驱散掉脑海中的杂念,做个一心求仙问道之人。 但就是因为无法求仙问道,才让杂念疯狂滋生。 真是永无止境的负面循环。 萧涵眉头紧皱,暗自咬牙。 越想,就越觉得,她选择结束是对的。 最起码…… 最起码她还有死的勇气! 冷不丁的,竺星微忽然问:“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还摔到了崖下?” 萧涵浑身神经一紧,她比想象中更平静的回答:“我感觉自己太没用了,看古籍中说,极境山素来多奇遇,就想来试试,谁知道这崖让人见了就想跳,邪门得很。” 把责任推给死物。 反正从前也多得是坠崖的人。 这崖本就邪门。 竺星微没说话,萧涵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也不知他是个什么反应,相信了没有。 这么并拢腿的时候,腿心的不适越发的明显,像是被捅穿了,呼啦啦的透风。 萧涵又是悲从中来,正想把这件事告诉师傅,让他帮找出那个狂徒,狠狠修理一番,但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那晚,那晚她梦中可都是在亵渎师傅啊! 她做淫梦也就算了,还扇了师傅巴掌,还语言羞辱师傅,还骑在师傅身上,骂他是贱货公狗。 这么一想,又觉得不能说。 师傅神通广大,万一要从她的脑子中查看那狂徒的踪影,她岂不是全部暴露了。 萧涵抓耳挠腮的,看起来十分烦躁。 “你怎么了?” 萧涵抬头看了师傅一眼,又很快的移开视线,她的脸一下子烧红,腰情不自禁扭了一下,眼前全是自己不知廉耻套弄师傅那根东西的场景。 她想逼迫自己甩掉这淫思,但不知为何。 仿佛爆炸一般,她脑子轰隆一声,直接倒了下去。 萧涵的变化不过就是几息之间的事。 竺星微脸色剧变,抬手捞起她,萧涵浑身血红,筋脉已经膨胀到突破肌肤,濒临爆炸的边缘。 竺星微拉住她的胳膊,沾了一手的血和皮。 “萧涵!” … 萧涵再恢复意识,是在山洞中。 浑身好疼,疼得她眼泛泪花,特别是下面的小穴,被一下下的火热击打,快要凿穿了。 直接劈开她算了,免得受这痛。 萧涵呻吟一声,下意识抱住面前能抱的东西,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