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随(高H)》 1 陈安琪从公交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发现路灯坏了一个。 狭长街道蔓延开昏黄的微弱光线,活似一条无精打采的蛇。 早知道不租这么偏僻的房子了——陈安琪第无数次这么想,紧接着又一如既往地自我安慰:好在只需要住一个暑假。 她摇了摇头,决定不再去想这些无法改变的事情,伸手往包里摸索着蓝牙耳机,低头时余光隐约察觉身后有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她心中一沉,顿时想起几分钟前在公交车上看到的热搜——连环杀人分尸案的凶手至今未有任何新线索,而警方推测的凶手活动范围恰好包括她所在的小区。 她越想越害怕,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眼神慌乱地四处瞄着,暗暗祈祷有其他路人经过。 身后的脚步随她以同样的频率加快,而周围没有任何人。 她感到自己手脚都开始发凉,下一秒便听到一个带有闽南口音的人压低了声音道:“站住,别喊叫。” 她屏住呼吸,站在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 就在她开始绝望的时候,她感到身后的人开始抚摸她的大腿——她松了口气,从未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遇上的是个流氓。 流氓而已,总好过杀人犯。 她短路的大脑渐渐恢复,趁对方放松警惕之时熟练地掏出防狼喷雾便是一顿猛喷。 随着一声惨叫,她一脚踢到他胯下,接着一边大喊着“有人吗”一边迅速向前狂奔。 跑到居民区的时候她才松了口气,再回头看,身后已然空无一人。 看门的保安跟她打了声招呼,她恍恍惚惚地听到他热心地跟她说女孩子这么晚走夜路不安全,让她赶紧找个男朋友。 她敷衍地“嗯”了几声,心道:正常男生没一个喜欢我,反倒流氓遇到一大堆。 陈安琪在一所普通师范学校的财管专业读大叁,相貌平平,成绩平平,暑假租了房子一边考研一边实习,至今没有谈过恋爱。 上一次心动的结局是长达五年的暗恋失败——被拒绝的理由是“我喜欢瘦一点的女孩子”。陈安琪也曾为此下定决心减肥,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于是得出结论:我没那么爱他。遂继续该吃吃该喝喝,再也没为男人苦恼过。 正胡思乱想着,她已经到家。 把门一锁,拖鞋一换,衣服往沙发上一扔,她直奔浴室——天气本来就热,她还跑了一身汗,片刻不能忍。 温热的水从头顶淋下来的时候,她才彻底放松了神经,思绪不知怎么又飘到了那条连环杀人犯的新闻上。她翻看过很多网友的评论,因为案件轰动一时,所以各种分析、猜测层出不穷,有人猜测他是年龄四十岁左右的医生,有人猜测他是大学教授,也有人猜测是在读大学生……捕风捉影的猜测之外,唯一一个有切实证据的线索是他左手有一枚尾戒。 陈安琪想着想着又有点害怕,再想想又摇了摇头——他杀人的目标都是男性,且都存在犯罪前科,甚至有些是警方尚未侦破的案件凶手。因此不少人也猜测他是警局内部人员,很可能是特警,受过专业的刑侦训练,嫉恶如仇却为人偏执,这才走上犯罪的道路。 这么一想,心中的忧虑顿时烟消云散,像她这样平平无奇的守法良民,无论如何都不会引起他的注意吧。 她冲掉头发上的泡沫,刚准备拿过浴巾,灯却突然黑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刚想着是不是停电了,便被人熟练地从后方钳制,捂住口鼻。 她大脑一片空白,连挣扎都忘了,只觉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此时她嘴唇上的皮肤被冷硬的东西硌得发疼发麻,是一枚尾戒。 2 陈安琪环着双臂抱紧自己的膝盖,一丝痛意使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在床上保持跪姿被操了整晚,因为不舒服也不敢动,膝头娇嫩白皙的皮肤已经皮下充血,又肿又痛——其实他昨晚并不算太粗暴,她全身上下也只有膝盖这点儿伤而已。 “因为你很好看。” 她鬼使神差地想起这句话,不知怎地耳根一热,心跳愈发强烈,报警的事儿就这么抛诸脑后。 “安琪?” 陈安琪一个激灵回神,听到合租的室友何婉清敲了敲她卧室的门。 “哎。”她连忙应了一声,套了一条睡裙去开门,私处的濡湿感使她尴尬地停住了动作——这房子隔音不好,昨晚……该不会被听到了吧? “安琪?你没事吧?”何婉清又敲了两下门。 “没事。”陈安琪不再多想,理了理头发把门打开。 “你昨晚没吃夜宵,今天早上还没起床做早餐,我以为你生病了呢。”何婉清见她无恙,松了口气,耸了耸肩回到餐桌,哀叹,“我们陈大厨不做早餐,我只能叫外卖了。昨天还说期待你周末大显身手的。” “抱歉……我……我睡过头了。”陈安琪想起是有这么回事,讷讷说着扭头瞄了一眼窗外,已然日上叁竿。 夏日刺眼的阳光带着炽热的触感滑过她的皮肤,她这才有一种从冰冷噩梦中走出的真实感,她挠了挠头:“对不起呀。” 何婉清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啊,就是个老好人。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也不是我请的厨子,我又没付你工钱。” “我中午做粉蒸牛肉和蒜蓉大虾吧。”陈安琪吁了口气,强打起精神道。 “好!不过……”何婉清欲言又止,“是不是赵浩然那货又做了什么让你伤心了?我看你眼睛肿肿的,昨天哭了?” “没……”陈安琪乍然听到这个名字仍然心中一揪,却是一点都不难过了。 “那就是个渣男,既然拒绝了你,又说要做什么朋友,天天对你若即若离的,不就是觉得你人温柔好说话,想养鱼吗?”何婉清不屑地嗤了一声。 “我……我去超市买点食材。”陈安琪想到昨晚的遭遇,心中一片兵荒马乱,只得找借口落荒而逃。 她冲了澡,换了一身衣服,又特地选了市中心的超市,一来食材齐全,二来她想离自己的家越远越好。 地铁上的人摩肩接踵,噪杂的人声使她心中踏实下来。 犹豫再叁,她还是克制不住地掏出手机,在论坛里搜索着那些令她毛骨悚然的案件分析——那些本应只存在于推理小说中、实践度很低的犯罪手法似乎正被他一一实现,并且毫无漏洞。 网上众多的愤怒声浪之下,不乏有人戏谑地称之为“当代汉尼拔”、“高智商犯罪的巅峰”…… 大部分网友根据他的解剖技术、反侦察能力和作案手法坚信他是四十岁左右的成熟外科医生,手法精湛,知识面广博,反社会人格,为人谨慎一丝不苟,极强的心理素质,轻度强迫症等等。警方的调查重点也是如此,却一无所获。 陈安琪越看心底越犯怵,心想如果昨晚真的是他,那他绝对不超过叁十岁,或者更年轻,二十出头?她一一回忆着细节——他体魄强健,身手敏捷,日常应有健身的习惯,或许还会搏击散打柔道之类的技能……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五,而且……她想到昨晚一幕幕羞耻的场景,呼吸控制不住地急促起来。 手机恰巧在这时闪了起来,她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发现屏幕上闪着“赵浩然”叁个字——原来只是电话而已,她抿了抿嘴,为自己的杯弓蛇影感到好笑。 “喂,学长。”陈安琪深呼吸了一下,“找我有事吗?” “安琪,今晚……有空吗?” “嗯。”她想也没想就应声道。 …… 3 “你还挺聪明的。” “那……那你……你想……怎么样?”陈安琪近乎绝望地哽咽起来。 “想操你。” 随着他话音落地,她还来不及窘迫,便感到自己早已湿透的小穴被狠狠操入,火热粗大的肉棒紧紧贴着她私密敏感的穴中嫩肉摩擦深入,直抵最深处,填满了她所有的空虚。 渗入血液的惧意令她大脑木然空白,唯有紧紧吸裹着肉棒的蜜穴随着男人的操弄清晰地传来一波又一波陌生又羞人的快感——和第一晚的痛苦麻木完全不同的感觉。 男人占有式地握住她随着操弄晃动的丰满美乳,肆意地玩弄揉捏。 陈安琪一直是保守的女孩子,自慰都不曾有过,哪里知道自己的胸部也如此敏感,每被揉一下就有一阵强烈的酥胀感蔓延整个胸腔。 可……他是个穷凶极恶的变态杀人狂! 她突然想起这一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似被他看出了意图,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抓着她饱满的臀部一压,下一秒便是更深的紧密结合,她被这一下操得全身都舒畅地颤栗了一下,忍不住轻声娇吟起来。 “嗯……安琪,你真是我的天使,那么纯洁,那么善良。” 她此时被他钳制在怀里操得飘飘欲仙,恐惧消退大半,突然察觉到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染着性欲的微哑,叫她名字时格外悦耳。 “噢……我好喜欢你,安琪,宝贝。”男人边操边喘息着说。 陈安琪云里雾里,内心无法克制地小鹿乱撞——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男人说“喜欢”她,这算不算被表白了? “你……你只是想操我罢了。”陈安琪正值大脑短路,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但说出“操我”二字的时候明显感觉自己体内逞凶的肉棒又粗硬了一些,心里愈发乱作一团,又开始语无伦次,“你……我有什么好喜欢的,你这人怎么回事……” “其实我跟踪你很久了。” “你好可爱,身材也好棒。” “我看到你,就忍不住去想你裸体被操的样子。白天晚上都在想……” “噢……安琪,你的奶子和我想的一样柔软丰满。小穴也似我想象中一般甜美销魂。” “我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操你,就像现在这样,侵犯你最私密最纯洁的小穴,让它只为我一个人吐露爱液……嗯……你的乳头也为我硬了……” 陈安琪脸颊涨得通红,身体却好似不受自己控制般逐渐升温,她茫然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抱紧了正在用力操着自己的男人,男人似乎因她的反应受到了鼓舞,挺腰操得更深更猛。 “啊——”陈安琪情难自禁地高声吟叫了几声,紧接着大脑闪出大片白光,排山倒海的快感扩散至全身,她感到整个下体的肌肉都开始随着强烈的舒爽痉挛。 “安琪,嗯……你还为我高潮了……噢……要射了。”男人紧紧压着她痉挛抽搐的娇躯,在她高潮的体内深处尽情射了个痛快。 高潮的余韵久久不消,陈安琪在他怀里一阵阵颤抖,微微喘着,好一会儿才恢复神智。 “看你今天实在累了,就做一次吧。”男人似乎心情颇好,拨开她贴在脸颊上汗湿的长发,低头在她耳边说,“不准再去找赵浩然了。” 陈安琪心脏骤然一沉,思绪被一下子拉回现实:“你要……对他做什么?” “你不去找他自然不会做什么,但如果你偏偏要惹我不高兴……”男人在她耳边意味深长地道。 “我听你的。”陈安琪连连点头以示诚意,“我什么都听你的。” 耳边却传来一声不满的轻哼。 她不解,便听他讥讽道:“你为了个渣男,宁愿什么都听我的?” “我……我……”陈安琪语塞,只觉怎么答都是错的。 她试图理清思路,可她此刻实在太累了,高潮后的疲倦混着睡意袭来,她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4 陈安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她昏昏沉沉地摸过手机,发现闹钟响了十几遍都没能唤醒她。 回忆随着睡意的消退逐渐浮现,她懊恼地重新闭上眼睛——近两天发生的事已经离谱到远远超出了她的接受能力,凶杀案、跟踪、强奸、冷血杀人犯等种种离她生活很遥远的事物同时出现,强烈的恐惧和无措令她喘不过气。 她回忆起他的那些话,一阵恶寒再次从心底升起——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规规矩矩地生活,按部就班地学习、工作,到底为何会引起这种人的注意? 肚子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抗议,可她毫无食欲,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头绪,只得拿起手机重新在论坛搜索案件讨论—— 案件似乎仍然没有丝毫新的进展,讨论的风向却变了。 “这种毫无人性的流氓早该死了!” “淫虐女童的人渣,法律不能判他死刑,却成了连环杀人犯的猎物,真是天网恢恢!” “不知道你们看没看过素媛?我现在甚至希望这人能跑去韩国犯罪!” “他每次作案目标似乎都曾经是性犯罪者,可能他自身有过这方面的心理创伤?” “最近强奸案件是不是会骤降?让那些猥琐男也尝尝被变态狩猎的滋味吧!” …… 陈安琪翻着死者的犯罪履历,脊背又升腾起一阵寒意——她那天遇到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变态?可转念又想到那个人一直在跟踪她,竟然生出一丝安心。可……安心?她觉得自己脑子肯定是进水了—— 一个冷血杀人狂魔跟踪她,她竟然觉得安心? 心乱如麻之时,手机上显示有一条新的微信消息,她顺手点开,是个陌生的头像和ID,也没有聊天记录—— “醒了?” “你是?不好意思我好像没有备注。” “是你几秒前正在搜索的人。” 陈安琪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顿时头皮发紧,盯着那句话,打字的手都僵住无法动弹。 “你为什么不报警?” 陈安琪握紧了拳头,又松开,颤抖着手勉强打字:“你希望我报警?” “是。” “为什么?” 对面好久没有回答,陈安琪鼓起勇气再次发了一条:“你为什么知道我在搜索你?你在我的手机上安装了什么吗?” “你希望我用什么方式死?” 对面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陈安琪不知如何作答,下一秒变看到对方发过来一张照片——鲜血淋漓的小臂。 “看到这个会开心吗?” “你又杀了人?” “我在自残。” 陈安琪皱眉。 “我那么憎恶犯罪,可如今我已经是我最恨的群体中的一员。” “安琪,你是我所有龌龊思想的源头,但我不怪你,你那么纯洁美好,我只是深深厌恶自己罪恶的灵魂。” “我知道我有一天肯定会走到这一步,所以第一晚我那么愤怒。” “我无法控制我自己,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 “我满脑子都是只要占有你一晚,去死也无所谓。” “清醒过后又开始后悔。” “体液,毛发,我一点都没有清除。我希望你亲手把我送去接受审判。” “但你没有报警。” “我想自我惩罚。我必须受到惩罚。” “你昨晚真的太甜美了,我几乎可以确定自己肯定会做第叁次、第四次……” “我不想伤害你,但我无法控制自己对你的欲望。” “如果你是因为被强奸羞于启齿而不想报警,那么你希望我怎样死?我照做。” 陈安琪目瞪口呆地盯着屏幕,好一会儿才把他的话消化了一点。 “我没有希望你死,我没有权利决定任何人的生死。” 这是她唯一确定的一点。 思忖了一会儿,心情平复了不少,她继续打字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报警,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也不配美好这个词。你不了解我,我只是个普通人,胆小怕事,正义感也有限,我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罢了。” “但我希望你不要继续犯罪了,哪怕他们确实是底层的渣滓,是真的该死。” “我可能比你自己都了解你。” 陈安琪咬了咬嘴唇,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心:“你是黑客吗?我看到网上很多人说你技术很厉害。” “自学过一点,不算最擅长的。”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陈安琪此时又害怕又紧张,但又隐隐觉得兴奋和刺激——她或许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却仍然能够跟他直接对话的人。 “学生。跟你同龄。” 这个答案使陈安琪吃了一惊,紧接着问: “你居然只是个大学生吗?” “博一。” “是L大的吗?” “为什么猜L大?” “你那么聪明的人,不在L大就在M大。” 陈安琪忐忑地想着,假如真的是L大的博士生犯罪,这个真相比原本的新闻还要令人震撼——前提是他说的是实话。 “你猜得对。”对方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陈安琪内心不由萌生出一丝惋惜,他或许曾经也是很优秀的人,为什么就走上了这样一条路? “今晚我想睡在你的床上。” “你不要得寸进尺!”陈安琪气鼓鼓地回复完才想起自己是在和什么样的人发脾气,赶紧点了撤回,重新打了一句,“今天能不能放过我?我明天要早起上班呢。” 5 等了许久对方也没有回应, 陈安琪在对话框里反反复复打字又删掉,终究还是不敢多发,放下手机叹了口气。 她不敢继续赖床,洗了把脸就继续看考研数学,或许是睡眠质量提高的缘故,她难得效率很高,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休息的时候她刻意看了一眼微信,发现有新的消息提示,心跳倏地快了几拍,她迅速点开,失落地发现是赵浩然的现任女友何璐: “打扰了。你能删掉赵浩然吗?可能我说话直接了点,但赵浩然确实不可能看上你的。不过即使是这样,你们这样关系不清不楚的,我也挺不舒服。” “好的。”陈安琪答得爽快——反正她早就答应了另外一个人要跟赵浩然断绝联系的。 然而真正要删的时候,陈安琪还是鼻子一酸——她之前连聊天记录都不曾删除过,一些只言片语甚至忍不住反反复复地看,如今回想不过是玻璃渣里找糖。她的指尖划过赵浩然曾经发给她的寥寥关怀,终究还是没忍住眼泪。 总归是要真正重新开始的吧?陈安琪抹了一把眼泪,点了删除好友。 秉着化悲愤为力量的理念,她埋头又做了叁个小时数学题,无心做饭便给自己煮了一包康师傅红烧牛肉面,热腾腾地吃下去,在空调屋里出了一身汗,心情渐渐缓和了不少。 她猜想自己最近可能被各种古怪离谱的状况刺激到麻木了,导致她彻底大彻大悟,把什么事儿都不当事儿——她能做的无非是多刷点题,其他的东西她也左右不了,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吧。 或许还有一件事她能做,那就是报警。 她脑子里重新浮现了这个念头,但很快被否决了——一个犯罪分子的话她能相信多少?以他的行事作风,她或许正走入他另外的游戏布局里。退一万步说,警察如今连嫌疑犯目标都没有锁定,能真的保障她的安全吗?何况他只是想做那种事情罢了……但是难保他哪天玩腻了改变了主意,转而想杀了她呢? 陈安琪想来想去脑子一团乱,又疲惫得很,索性听天由命,洗了个澡便倒在床上。 她虽然身心俱疲,大脑却还兴奋着,闭上眼睛脑海里漂浮的全都是没做出来的数学题,半睡半醒间,她隐约听到自己的门似乎被推开了。 她猛地屏住呼吸,手指都不敢动一下。 是他吗? 她不敢看,只紧紧闭着眼睛,仔细分辨着细微响动。 她听到拉动椅子的声音,继而是漫长的静谧。 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呼吸着,愈发睡不着,每一秒都像煎熬——她当然记得这个男人不是一个正常人,他会做出什么不能按常理推断,可她却感到自己似乎在期待着些什么。 是什么呢?大约是周而复始的平庸生活令她渴望着脱轨的快感,永远处在中庸位置的她,平生第一次发现站在悬崖边竟是那么令人上瘾。 她其实怕得寒毛直竖,可又毫无挣扎的意图——当一个人面临的敌人是比你强大得多的魔鬼时,反而不会再焦灼难耐,因为靠自己可以改变的东西微乎其微,唯一的选择就是放弃多余的抵抗,接受一切结果。 陈安琪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又或许是半小时,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对方终于起身朝她走来。 她本能地后缩了一下身体,下一秒就被人把吊带睡裙扯了下来。胸前一凉,饱满的巨乳便全然裸露出来,她本能地想用手去遮,但另一双宽大有力的手先她一步覆在了上面。 这双手不算熟悉,却足以让她断定:是他,不是别人。 她心里的忐忑渐渐平复,任由自己丰盈娇嫩的双乳被陌生男人尽情地揉弄把玩,不一会儿就忍不住夹紧双腿轻轻扭动。 男人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掰开她丰润的双腿,粗暴地将她纯棉的白色内裤从中央撕断,挺着早已贲张的肉棒直插湿润密地。 “啊……”感受到火热粗长的肉棒尽根插入自己的娇嫩敏感的小穴,突如其来的充实快感令她满足地呻吟了出来。 残破的内裤还包裹在她圆润肉感的臀部,随着他强有力的操弄翻卷着,而嫩穴早已被操出咕叽咕叽的水声。 陈安琪到底没什么性经验,想到自己被陌生男人深深地操着没有其他男人怜爱过的小穴还爱液横流不由一阵羞耻,可紧紧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似乎操弄得十分尽兴,全身的肌肉都亢奋地紧绷着,起伏的低喘声中夹杂着肉体碰撞的啪啪声,紧密而猛烈。 大概操了几十下,陈安琪被快感淹没,便再也压抑不住地娇吟起来,昏沉迷蒙中,她感到男人低下头来,出于本能她想都没想便把头偏向一边。 男人温热的唇擦过她的脸颊,再次带来一阵过电般的酥麻。 男人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 陈安琪难耐地轻哼了一声,也稍微清醒了一些,这才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她压抑着自己娇喘的声音,便听他冷冷一笑:“初吻不能给我,是吗?” 他说话时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低沉的声线明明那么好听,却给人冰冷可怖的感觉。 陈安琪彻底清醒了,连忙摇头,却也不敢有其他动作。 男人却无视了她的否认,竟就这般撑起身来,仍然粗硬的肉棒从温暖紧致的肉穴里抽出,引得正被操弄得舒爽的小穴吐出大量蜜液,似要挽留一般。 “不是。”陈安琪不知是害怕还是难耐,尾音都带了哭腔。 男人没说话,但也没起身离开。 “我……我至少要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吧……”陈安琪语无伦次,又觉得这个话此时此刻听上去离谱又滑稽,可胆怯已经使她的言辞不再受大脑控制,只是本能地试图解释自己的想法,“我……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男人想起第一晚她也哭着说过这句话,不由勾唇轻笑了声。 陈安琪明显感到被嘲笑了,臊得耳根一热,又胆怯不敢抗议,肉嘟嘟的脸颊憋得通红。 “你可以叫我K。” 陈安琪暗暗吁了口气,点了点头,忽而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抚弄她刚刚被操得很敏感的湿穴,便羞得再也不想出声。 6 “我走了?”K的语调带着明显的戏谑。 “别……”陈安琪委屈地小声说。 “把腿张开点儿,自己扒开自己的阴唇。说……安琪的骚穴操起来舒服极了,请尽情操个痛快吧。”K起了作弄的意味。 “呜……”陈安琪羞耻到极点,但还是乖乖张开双腿,令湿淋淋的小穴完全暴露在K的视线中。 她摸到自己的私处,大量滑腻的爱液使她又是一羞,心一横便分开小阴唇,将藏在深处的紧小穴口展现出来,“安琪的骚穴……操起来……舒服极了,请……请尽情操个痛快吧……” 话音未落便感到粗热的肉棒惩罚式地狠狠操了进来,饥渴难耐的小穴重新吞入销魂的粗长,亢奋地吐露大量爱液,把挂在她胯间的残破内裤都打湿了。 “水真多。”K舒服地低叹了一声,“嗯……哦……安琪……能严丝合缝地插入你体内真的好舒服,想到你纯洁敏感的穴肉正毫无阻碍地紧紧贴着我的阴茎,我就爽得快射了……想到我一会儿又可以在你阴道深处毫无顾忌地射个痛快,我都觉得要升天了……” 陈安琪只觉自己后脑勺被他一揽,继而自己的唇舌已被牢牢侵占,浓烈的男性气息渗入口鼻,羞涩的软舌被霸道地吮吸舔舐,阵阵酥麻令她忍不住忘情地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颈。 此时陈安琪已然陶醉得忘记身处何处,他的吻使她心脏快跳出胸腔,宽大的手仍肆意爱抚着她颤动的盈乳,她迷醉地在陌生的情欲中沉沦,忍不住将腿张到最开,好使男人火热的肉棒操得更深。 “安琪……要射了……”K本想多操一会儿,可她甜蜜的反应使他完全控制不住。 “嗯……”陈安琪迷迷蒙蒙地应着,只觉男人操弄的频率越来越快,响亮的啪啪声不绝于耳,体内的肉棒愈发粗硬坚挺,她紧紧抱着压在她身上冲刺的男人,只觉从未体会过的快感似巨浪般朝她袭来,她也顾不得羞怯,高声呻吟着达到了高潮。 …… 陈安琪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甚至醒来的前几秒都像断片儿了似的茫然。 “上班别迟到。” 耳边传来一声慵懒随意的叮嘱。 她迷迷糊糊地摸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的眼罩,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昨晚竟然就在她床上睡到了天亮! “你……要吃早饭吗?”陈安琪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试探着问,又想起昨晚自己的表现,两颊再次开始发烫。 许久没有回答。 “我摘眼罩了?”陈安琪小心翼翼地问。 仍旧没有半点儿声响。 她睁开眼睛,发现房内只有她一人,若非私处传来酸胀的感觉,她都要以为那个男人其实是她的幻觉。 手机在这个时候闪了一下,是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她点开,发现是K,顿时心头又喜又怕,深呼吸了一下才点开对话框—— “早上等你睡醒的时候无聊,随手把你不会做的题写了写。” “……” 1(2) 室内一时安静得只能听到水滴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凌迟着她紧绷的神经。 几分钟的时间对于她而言漫长得像几个世纪,就在她崩溃边缘的时候,她听到一阵“哗哗”的水流声——她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被吓到失禁了,可她根本顾不得丢人不丢人,此时恐惧已经支配了她全部的感官。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 “闭上眼睛,只要你不看到我,我就不伤害你。” 神经骤然松懈下来,她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我只是想操你。”他松开了捂住她的手。 陈安琪脊背一僵,哆嗦着嘴唇却没吐出半个音节,直到一股热流冲上小腹,她才意识到对方正在用花洒给她冲洗下体。 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只紧紧闭着眼睛,生怕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任由他给她裹了浴巾一路抱到了卧室。 “有男朋友吗?” 她摇了摇头。 “被男人操过吗?” 她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又摇了摇头。 “好。跪下,把屁股撅起来。” 陈安琪难堪地咽了一口口水,翻身趴在床上,把屁股翘高。 她臀部丰满圆润,这个姿势更是弧度诱人。 “用手把屁股掰开,让我看看你的屁眼和小穴。” 陈安琪犹豫了几秒,脑海里闪过各种各样血腥场面,最终认命地将手放在臀瓣,抓着向两旁拉开,将自己最私密的部位毫无保留地展示给陌生男人看。 “看不清楚。” 陈安琪终究是做不来更羞耻的样子,趴在床上呜咽着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儿又觉得非常害怕,便重新跪好,颤抖着手竭力掰开臀肉,试图让他看清私处全貌。 “屁眼和小穴都生得粉嫩,不错。” 陈安琪清晰地感觉他走近了几步,强烈的恐惧感笼罩下来,使她再也支撑不住,趴在了床上。 “说话。” “为……为什么啊?”陈安琪不知道说什么,便胡乱问着。 “嗯?” “为什么要这样……明明,明明根本没有男生会喜欢我,我又不好看,还胖,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呢,你杀了我算了……不,不行,那样我妈多难过啊……”陈安琪委屈的情绪涌上来,边哭边胡言乱语,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跟什么人说话,猛地噤声。 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她小声嗫嚅:“你……你……你来吧。” “因为你很好看。” 陈安琪怔了一下,下一秒便感觉一双微凉的大手抚上自己的臀部,长时间的恐惧感里升腾起一丝异样的酥麻。 “刚刚我跟你擦肩而过,看到你穿裙子的模样……就在想……你脱掉内裤被男人操的时候肯定很美。” “……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好看。”陈安琪茫然地喃喃道。 “你的小穴是真的诱人,我忍不住了,能直接操吗?可能会有点疼。”男人揉着她柔软的臀肉道。 陈安琪还未来得及思考,便感到一个粗硬火热的巨物贯穿了敏感的小穴。 “嗯……原来里面已经这么湿了,哦……好舒服。” “越操越湿了……噢……” 室内“啪啪”的肉体碰撞声不绝于耳,陈安琪心中酸楚,私处又火辣辣地疼,不禁又埋头哭了起来。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但私处的疼痛和体内满满的精液证明着一切都真实地发生过——她的的确确遇到了新闻里的杀人犯,但她还活着,只是被强奸了一整晚。 精液……可以提取DNA吧?要报警——她下意识地拿起手机,一条新闻通知便映入眼帘——是昨天骚扰过她的那个流氓,就死在了那段无监控的小路上。 手机一下子掉在床上,她惊恐地缩在床的一角,如坠冰窖。 2(2) 陈安琪其实知道很多女生背后嘲笑自己是赵浩然的舔狗,但每当赵浩然让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琐事,她仍然没有办法拒绝。 哪怕是一点点,能和他的生活有一点点无关痛痒的交集就足以使她贫乏的生活多一点色彩,何况追求赵浩然的女生也不止她一个。中学时期的赵浩然几乎满足一个普通女生对于校草的全部幻想,帅气、优秀、机敏、家境优渥、篮球高手,对女孩子也温柔有礼,陈安琪只是他众多爱慕者之中最为平平无奇的一个。 陈安琪已经习惯了以赵浩然为榜样的生活,哪怕考研也是以赵浩然保研的A大为目标的。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考上A大的希望也很渺茫——赵浩然给了她许多专业课上的资料和帮助,但她仍然困扰于数学。赵浩然每次都告诉她,经管类的数学是最简单的,一定争取不丢分,可她无论如何都没觉得有那么简单——一如她高考刷题刷吐了数学也只考了120多分,而赵浩然困扰的是那一两分到底扣在哪了。 陈安琪跟室友告了假,再回家时已经是九点多。她心情低落,换了一身家居服,从冰箱里取出一块芝士蛋糕充饥,然后开始做考研数学题。 她身心俱疲,大脑自然也不在状态,混混沌沌做了两个小时之后便彻底放弃,准备洗个澡先休息。 她脱掉衣服,裹了浴巾走进卫生间,刚关上门便被人捂住嘴反绞压制住。似曾相识的气息令她木然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下一秒便本能地紧紧闭上了眼睛——她明明仔细检查了所有的门锁和窗户,这个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她清楚地听到他反锁了卫生间的门,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任由他把浴巾拿走。 “啪!” 男人在她光裸丰满的臀部狠狠拍打了一下,命令道:“自己动,用你的骚穴服侍我!” 他语气不善,陈安琪怕得双腿打颤,扶着墙才勉强站稳,闻言哪敢犹豫,撅着臀向后蹭着,可她身高不够,怎么都找不准位置,又不敢随便乱摸,又着急又窘迫,努力了一会儿想到自己正裸着身子毫不知羞地扭臀,耻辱感立马淹没了她,“吧哒吧哒”就开始掉眼泪。 男人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拉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陈安琪只觉他宽大的手在自己的肉臀上摸了一把,然后扶着她的腰向后挪了挪。她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岔开腿一点点向下试探,不一会儿便感到自己的私处抵在了粗大火热的龟头上,不由一羞。 她试探性地向下坐了坐,紧窄的小穴口连龟头都吞不下,粗圆的龟头随着她的动作在她阴唇间滑动,轻易就勾出一丝爱液,她敏感地“嗯”了一声。 男人也不着急,享受地把玩着眼前的美臀,将丰满的臀肉朝两边拉开,又重新挤在一起揉捏,几次反复便感到在自己肉棒上蹭来蹭去的小穴湿透了。 他轻笑着讥诮:“水可真多……” 陈安琪一阵羞耻,又想到这么近的距离他肯定又把自己看光了,不知怎地竟生出一阵邪门的快感。 “怎么,这样被陌生男人玩弄屁股,连屁眼的褶皱都被人看清楚,就让你这么兴奋?”男人任由白嫩滑腻的臀肉在自己掌心变形,“这时候不记得你的赵浩然了?” 陈安琪猛地听到这个名字,全身骤然一僵。 “我以前也想过,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乖乖把内裤脱了,然后我就能把你丰满性感的屁股摸个够,”男人故意使她难堪般笑笑,“可真这么干了才发现,根本摸不够。” “你……你跟踪我?”陈安琪感觉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样一个杀人犯,竟然就藏匿在人群中,默默观察着她的生活? 男人没有回答,陈安琪却越想越怕,双腿一软,爱液漫溢的小穴便将粗大的肉棒整根吞了下去。男人见状,顺势抱住了她。 “嗯——”两个人同时发出舒服的呻吟。 陈安琪本就心情很差,被抱住的时候忍不住彻底哭了出来。她从来没有被异性抱过,普通的拥抱也没有。她第一次知道男人的怀抱如此温暖而有力,而紧紧贴着她的胸膛滚烫结实,令她忍不住幻想他健美紧实的身材。 “哭什么?刚刚忙前忙后给赵浩然的女朋友买奶茶订票都能笑出来,现在哭什么?”男人继续揶揄。 “你!”陈安琪气急,又着实不敢多说话,眼泪倒是真的止住了。 “动。”男人冷声命令道。 陈安琪不敢违抗,立马乖乖地上下蹲坐起来,用自己的小穴努力裹弄着体内的肉棒。 男人显然十分舒畅,低低长吟了一声,却又不怀好意地开口:“你喜欢赵浩然什么?” “啊……”陈安琪正飘飘欲仙地享受着大肉棒,被如此一问,顿时羞耻得不知如何是好。 “回答我。”男人的语气有些冷。 “他……他是个很优秀的人。”陈安琪心不在焉地说着,想到自己小穴里正插着其他男人的肉棒,一股复杂的滋味涌上心头,却不知为何愈发兴奋起来。 “够了,去洗澡吧。”男人仿佛失去了兴致,扶住她颤动的臀,打断了她的扭腰。 陈安琪失落地抿了抿嘴,又似如逢大赦,任由男人抱着到了淋浴下面。 她闭着眼睛胡乱冲洗着身体,一心只想快点洗完,但每每想到自己洗澡的每一个动作都被陌生男人欣赏着,身体就比平常敏感了许多,水淋在皮肤上的细微刺激都能打开一阵阵异样的酥麻。 “这么快就洗完了?” “嗯。”陈安琪欲言又止了几次,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流氓,是你杀的吗?” “是。” 连几秒犹豫都没有的回答。 “为什么?”陈安琪此时才真正确认,网上盛传的恶魔,此时近在咫尺。 “因为他摸你。” “……什么?” “这种社会底层的渣滓,活着有什么必要吗?”男人不屑地沉声笑了笑。 “所以那晚一直跟着我的,其实是你,对吗?”陈安琪问出了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假设。 7 陈安琪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发现她跳过的题都被写了答案,并在旁边的备注栏替她总结了一下该回头巩固哪部分的知识点及解题套路。 他的字迹非常飘逸,行云流水,看上去似乎确实是不加思考随便写写,可她看着却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她这一秒甚至感觉他是天降神兵,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匆匆把笔记本塞进包里,准备直接去公司吃早餐。 “后面不会的题还能问你吗?”陈安琪鬼使神差地在微信上发完这句话,突然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数学逼疯了才会对他问出这种问题。 对面隔了几分钟,回了她一个“?” “不行就算了。”陈安琪赶紧补充。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陈安琪忍不住对着手机屏幕傻笑,仿佛近日来的焦虑终于落了地,心里有了底。 “考L大的数学专业,我可以教你全部。” 陈安琪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 A大她都天天担心考不上,还L大?简直做梦。何况还学她最苦手的数学,退一万步说,哪怕她真的考上了也不爱学,就算逼自己学肯定也不可能跟上同学的节奏,在L大数学系读研的人随便拎出来一个不都轻松碾压她?讨论班岂不是公开处刑、社死现场? “耍我就那么好玩吗?”陈安琪坐上地铁,整个人沮丧得仿佛霜打的茄子。 “是。”对面显然什么都不怕。 陈安琪重重地叹了口气,终究不敢真的发脾气,只能选择沉默。 “你考A大不就为了赵浩然吗?” 陈安琪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丝比较的味道。 “你考不考L大?” “你怎么这样?” 陈安琪明显感觉到他在威胁自己,心里不由暗叹搬石砸脚,他这样的人,正常人躲都躲不迭,她居然还去主动招惹。 “我考不上好不好……只剩下四个多月了,换专业怎么来得及?” 陈安琪一边解释一边心想,其实以她的水准,给她四年也未必考上吧。 “我教你,放心。” “……” 陈安琪欲哭无泪,无比想说自己不想学,但她不敢。 “最后问一遍,考吗?” …… “考。” “嗯。” 陈安琪怀着沉重的心情,默默双手合十祈祷他只是一时开玩笑。突然有人在她肩膀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转头看到是自己的大学室友禾宴。 “想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禾宴被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逗笑,“你也在金融街实习?” “嗯。”陈安琪点头,不欲多言。她这个室友是个奇葩,哪怕是陈安琪这样脾气好的老好人都受不了。 “你考研复习得怎么样啦?”禾宴却似毫无察觉到别人的冷淡,继续滔滔不绝,“听说你要考A大?” 陈安琪几乎可以预料到她下一秒要说点啥,于是低头刷着手机不说话。 “你也别太冲动了,就算你考上A大,赵浩然也不会跟你谈恋爱呀……何况你考不上的可能性比较大。”禾宴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咱们都是普通人,你啊,还是现实一点,跟我一起考本校吧。” 虽然每一句都是事实,但陈安琪听了不由心里冒火——她又不是心里没谱,用得着别人对自己的人生指指点点泼冷水? “我考L大。”陈安琪头脑一热,下一秒就听到自己平静地回怼——要在平常,以她的性格,绝对是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今天禾宴显然是正好撞在火枪口上了。 禾宴闭嘴了几秒,继而爆发了一阵癫痫似的大笑:“L大?哈哈哈……不行了,你太逗了,让我笑一会儿。” “我没开玩笑。” 这个时候恰好地铁到站了,陈安琪直接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8 陈安琪郁郁寡欢地到了公司,在食堂味如嚼蜡地吃着一碗鸡蛋面作为早餐。 “安琪早啊。”平时带她的部门负责人吕怡端着餐盘走过来,跟她打了个招呼。 “早。”她强打起精神来笑了笑,一低头便看到手机弹出新闻——是新的杀人案!案件就发生在昨晚,是一名在逃的抢劫犯死在她所住的公寓附近。 不可能!她心头冒出叁个字,笃定地摇了摇头,点开新闻,再次确认了一遍大致的死亡时间和地点,确信这不可能是K所为——因为这个时间,K在她床上,除非他有分身术,否则不可能同时在一公里之外的花园里杀人。 “安琪?”吕怡拍了拍陈安琪的肩膀。 “啊?”陈安琪吃了一惊,超速的心跳令她呼吸都无法平稳。 “怎么了?”吕怡察觉到她的反常,在她身旁坐下,关切地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到。”陈安琪勉强定了定神。 “我说,今天下班我们有个剧本杀的局,你来不来?”吕怡抿嘴央求,“凑不够人。” “好……”陈安琪本想说自己不会玩,但她最受不了别人求她,何况还是她很钦佩的吕怡——吕怡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市理科状元考上的L大经济学专业,工作能力一流,年纪轻轻就独当一面,对陈安琪这样有点迷糊办事儿不够利索的实习生也很有耐心。 “好,那我下班的时候联系你。”吕怡眉飞色舞地笑道,“我几个学弟也会一起来玩,有喜欢的悄悄告诉我哦。帮我们温柔可爱的安琪介绍男朋友。” “啊……算了吧,我又不好看,还学渣。”陈安琪尴尬地疯狂摆手,“就……不谈恋爱了吧。” 陈安琪突然又想到k,一种羞耻又荒诞的感觉不由弥漫心头。 吕怡缺显然误会了她的反应,一副“都懂”的姿态拍了拍她的肩膀:“哪里不好看了?恋爱学习,两码事嘛。” “那个……吕总我先去工作了。”陈安琪如坐针毡,一心想溜之大吉。 “好。去吧。”吕怡只当她是腼腆害羞。 …… 直到下班,陈安琪也没敢发微信问K关于新案件的事,但重重疑问压在心头,她自然也没有心情玩乐。 吕怡原本凑了八个人,五男叁女的本,可其中一名男性因为临时有事来不了,于是几个人商量着先去吃个饭再说。 陈安琪插不上话,心不在焉地任由别人安排,只大概听到几个人说要去吃烤肉自助。 “哟,这不是康神么?”一行人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一名男生突然道。 “这么巧。” 只是叁个字,陈安琪便如遭雷击般猛然抬起头——很像K的声音。 她傻傻地驻足,目光穿越前面几个人的肩膀,落在正与他们攀谈的男生身上,而她的大脑就如一卷被人刻意抹空的磁带一样无法思考。 她机械地跟在几个人身后,然后随便找了个空位落座。 吕怡坐在她旁边,轻轻用手肘碰了碰她,压低了声音道:“你盯着人家看了好几分钟了。” 陈安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有些不礼貌,好在对方一直没有留意到她。 说不定只是声音有点像呢,她这般想着便松了口气。 “很帅,是吧?”吕怡了然道。 “嗯。”陈安琪其实根本没有关注帅不帅,她一心只想确认他是不是K,但吕怡这么一问她才发觉,他确实长得非常好看。这么一想她便更加否认了自己的猜测,她心目中的K应该是表情阴郁、略有颓废、其貌不扬、不讨女孩子喜欢的,不然怎么会觉得她这样的人好看呢? “这你就别想了。他是康逸枢,L大数学系的怪人,性格乖戾又孤僻。”吕怡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家世背景也是……不可说。” L大,数学系?陈安琪感觉自己的神经又跳动了一下,难道是巧合吗? “他妈妈是L大的数学教授,听说从小就对他管教非常严格。”吕怡见几个男生聊得开,也没人留意到她们这边,便多说了几句,“他大二的时候以参加数学竞赛为乐趣,因此很多人看不惯他,他也一直独来独往。” “为什么?”陈安琪疑惑。 “因为他不安心学术,还挤占后辈出头的机会呀……金牌拿一次就够了。”吕怡耸耸肩。 “哦……”陈安琪忍不住视线又飘向他,但这次她正好撞上他投过来的目光,几乎是一瞬间她便低下头,心头却不合时宜地浮现了种种联想——她完全无法把眼前这个精致好看的男生和跟踪狂、杀人犯联系到一起,不,准确来说她没有办法把任何一个负面形容词跟他联系到一起。 怎么可能有这么离谱的事情?陈安琪闭了闭眼睛,试图把奇怪的想法抛诸脑后,又自嘲地笑自己过于神经质——K给出的信息又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他只是参照康逸枢来编造的谎言呢? 9 陈安琪减肥的惯性使她晚饭总是食不下咽,尤其是面对烤肉这种偏油腻的,她更是胃口不佳。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起身去饮料区给自己取了一杯咖啡,回头的时候恰好撞上同来取咖啡的康逸枢。 她心头一慌,竟忘记脚下的台阶,被绊得踉跄了一下,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康逸枢皱眉,表情不自然地瞥了她一眼。 “对不起!”陈安琪的手指被溅出的热咖啡烫了一下,她龇牙咧嘴,狼狈地连连低头道歉。 “没事。”淡淡的回答。 见他转身去接咖啡,陈安琪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边朝自己的位置走一边想道:这么冷淡,果然和K不是一个人……说到底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嘛,这种大帅哥估计最烦的就是烂桃花,刚刚只不过碰了一下他的手臂,他都一脸嫌弃和厌恶。 陈安琪自嘲地摇摇头,为自己之前的假设感到好笑——这种一看就傲慢得眼高于顶的美男,能跑来像猥琐男一样跟踪她?还强暴她,甚至夸她好看?这种离谱的情节就算是玛丽苏小说这么编都会被骂,放进魔幻现实主义荒诞题材作反讽还差不多。 K应该是什么样子呢?陈安琪这么一想竟然开始心怦怦跳,会是那种看上去有点邋遢、潦倒、落魄的宅男吧?日常接触不到几个女孩子那种。 “给。” 陈安琪正想入非非,仰头便看到康逸枢递给她一杯咖啡。 她愣了愣,便看他指了指自己手里的咖啡道:“不是洒了么?” 康逸枢说着便自顾自地拿过她洒了一半的咖啡,递给了服务员。 “谢谢。”陈安琪局促地再次低头道谢。 “没事。”依旧是淡淡的回答。 陈安琪抿了抿嘴,又回想了一下他刚刚的抵触反应,突然一个念头从她脑海里迅速闪过——那个眼神似乎并非嫌弃和厌恶,而是……疼?想到这里,陈安琪不由自主地捧紧了咖啡杯,甚至都忘记了烫——她记起来K自残喜欢割左臂…… 她隐隐感到一阵冷飕飕的风划过她光裸的手臂,似乎答案呼之欲出——盛夏这般炎热天气,穿长袖衬衫会不会太热了点?如果是为了掩饰伤口…… “站着干什么呢?”吕怡拍了拍僵站着的陈安琪,“今晚都没怎么见你吃东西,快多吃点儿,一会儿一起去玩,正好拉着康逸枢凑人数。” “哦……好。”陈安琪跟在吕怡亦步亦趋地回到座位,心绪却难以平静…… ————————————————— 首-发:fushutang.com (ωoо1⒏ 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