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深浅(1V1)》 序:一页无关紧要的日记 一页无关紧要的日记 那双线条过于笔直利落的手,那个永远挺拔得过分的背脊,还有纤秀的侧影,不吝的眉眼,后来都是另一个人的人了。然而类似的种种,那时总是被偷偷藏在二十一岁的程佚的目光里。 2018年夏天,这栋威严宏阔的中心大厦也即将不再是所谓“北京第一高楼”,顶重的名号自此正式易位给长安街上遥相对望的“时代之尊”。逐梦金河里浮起了新大陆,寸土寸金的金字塔尖照旧招引着国内外无数名企律所,簇蜂般去争一席之地。尔后,留下的寥寥(大抵泰然的大气总是不能狭拥的),在大堂中央锃亮的水牌间留下自家烫金的名号,成为允许在此寻找同类,图谋长久栖息的基本资格。 算来,我已入职七个年头有余,尚能清晰地感知周身生态链的每一环一面风驰电掣地变化着,一面又坚守着它的一成不变,就比如距离感这种东西,把它维持在有礼而得体的疏离,这似乎永远是人人要恪守的秩序。 人们因着志趣相投而惺惺相惜,也因着志趣相投而时刻准备在大时代下彼此厮杀,匆匆而过的男男女女总容易被通身的职业感所类化,精英得几乎面目模糊了。 时至今日,偶然在加班的凌晨独身经过大堂,某一瞬仍觉自己只是个访客,可我决计不再笑话这样的自己不争气,毕竟在遇着她之前,我甚至还是个会为几小时后的电话会议,独个儿坐在凌晨三点的马路边上嚎啕大哭的小女孩儿。 现在想想,就像她说的,一生真是要有很多聚散的,我们轻而易举的相逢相识,凡眼之外的十二因缘早就流转尽了它的悲悲喜喜,千难万难才修来因缘际会一刹那,怎么会舍得一语道破呢。可能这也称得上一种秩序——人们心中不落于纸的秩序。否则,我们不会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发现曾属于她的细枝末节,并前所未有的默契着,默契地对此讳莫如深。 当然,“我们”并非一个很大的范围了。不过是欢天喜地的事情往往都不会只有一种直白的解读罢。 那日电邮里的讯息并未提及她半分,可还是惹得茶水间的人纷纷议起她来。尽管从前她告诫我不要在这类坊间新闻角多做停留,我还是禁不住在那续了一杯又一杯咖啡。 涩,非常涩。 面目模糊的芸芸众生里,她总是叫人忘不了。 无关紧要的人们忘不掉她。 我忘不掉她。 我喜欢的那个男孩,他一定也不会忘记她。 北京城的第一高楼里,我再没见过谁像她一样,温柔起来像个混不吝。 一:欲情H 程疆启抬起头,鼻尖轻轻擦过岳缘大腿内侧的嫩肉。他笑着掖了掖唇峰,薄唇与泛滥溪谷中滟红的肉核几乎同色了。 “不许…嗯…不许你再弄了…” 潮水汹涌,小腹仍旧止不住痉挛,双腿也跟着失力。 岳缘细白的手臂攀附着程启疆精壮的小臂。那上面青筋纵布,血管有力的搏动,岳缘凭着掌心能够隐隐感到血液在里面泊泊地流窜,令人不敢忘记刚刚这双手是怎样猛烈地动作,把自己送上高潮,那样不留情面,剧烈暴动,肌肉虬结。 程疆启目光炙热地锁紧她:“不许弄哪儿?这吗?”说着长手向下揩起穴口透明的水儿,缓缓抹在她脸上,又低下头去轻轻舔掉,连同她脸颊的薄汗和泪痕一起,细细啃噬,含着她的唇问她,“怎么流那么多水……嗯?” “唔…唔嗯…嗯……”岳缘呻吟得轻,气声撩拂在他耳际,与他的鼻息交缠。 仅仅是他的吻,他的抚弄,都会让她的身体深处一而再,再而三受不住得绞紧。 耳垂敏感,烫人的唇舌不断在上面辗转,反复含弄。一股股电流透过耳际灌涌进脑神经,冲散了薄弱的理智,不能思考。 “缘缘…”程疆启含弄着她莹润的耳珠,声音低沉性感地喘息着,“你的水流到我身上了...”他一手抚弄着她,随着细密的吻一路向下,另一只手握住自己火热犷悍的性器,眉峰攒聚着套弄,硕大的龟头情动地张合,铃口不断渗出清亮的液体。 程疆启以中指借着她喷出的水徐徐顶入,那处柔嫩水腻,甫一进入,就掩不住靡靡作响的水声。他插得不深,只微微试探,浅浅一个指节,就紧得窒息,暖得撩人,光是手指在里头的光景就轻而易举让人上了头。 喷在耳畔的呼吸也微微凌乱起来:“别这么紧,”带着点戏弄人似的笑,他低喘着提点她,“我要插你了……狠狠插你……” 握着她的细腰,直挺挺地尽根顶入。 “嗯……”紧致的甬道挤压着粗壮的茎身,更深的每一寸都带来更窒息的压迫,快感一面逼迫着他停,一面又逼迫着他进。“啊……”程疆启耐不住地呼吸一紧,忍得后牙发麻,才堪堪全部进入她,他仰头自滑动的喉结处哑着嗓子一声呻吟。 岳缘塌着身子,膝盖并着手臂撑在那,酸麻得跪不稳,险些摔倒,细腰带着小屁股一边颤抖一边摇晃,舒服得直细声哼哼。 “舒服吗?嗯?”程疆启低笑着,在身下女人臀肉上拍了拍,“差点让你夹射了。”长长抽出,又缓而沉地推进去,前端送到尽头突然顿住,他故意停罢。 这个间隙却让岳缘怕得心惊又等得胆颤,期待得发狂。 越是深处越是狭迫。 岳缘的那处不算太浅,却照旧是他唾手可得的所在。 坚实火热的龟头结结实实抵住温软柔韧的宫口不动,惹得层叠细密的花蕊颤巍巍地吮吸起他的马眼。 程疆启猛地扣紧了她的屁股,挺着腰用力向前一送。他狠狠摁着她的身子,巨物顶着那一处,频率极高地晃动着茎身,以铃口勃张的硕大龟头不断顶震她深处最脆弱的那一点,让她感受得目眩神迷。 口中逐渐抑制不住,红着脸叫床,娩媚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 “顶得舒服吗?嗯?想要老公操你这里是不是?”程疆启大手覆住她的圆润挺翘重重揉捏。 粗壮炙烫的大龟头堵在宫口,一下一下撞着,马眼怒张,喷出一股股热气,狰狞蓄势。 “再戳进去好不好?戳进你里面……” “程疆启…嗯,会疼呀……程疆启…不…啊!” 心跳如雷,感官都灼烧了起来。春深的源谷失了洪闸,高寒处的冰雪迎来盛夏,融化得又急又凶,潮水剧烈地向外涌动,打湿了两人紧紧相连的下体。 “口是心非,不愿意…嘶…为什么咬得这么紧?” 他俯下身贴近她,吻她皮肤下珠玉般玲珑的脊椎骨节,吻她薄薄的脊背中央那道小蛇一样的低谷。 心知她要,心偏怜她。 所有都给她,所有他都要。 性器硬铁一样插她,不成调的呻吟激得他在她身后大力撞击起来。 叫得媚软,肉身也欺软。 两根锁骨一字打开,侧成秀峰,中间一点玲珑凹陷是春谷,溪涧顺着前颈两道美人筋蜿蜒流下,汇在天突穴淌成个转瞬而逝的小潭。 那处皮肤极薄,他的手指好热,每一寸灼热烫得神经末梢都在震颤。 他按住她的后颈,流连向前,就势托起她的下巴与她接吻。拇指嵌在天突穴的凹弧,修长的手指有力地按住胸口,在这里向上一寸会探得因他而乱的呼吸,向下一寸能轻易掌控几乎与他同步的心跳。 天昏地暗,不知何年。 岳缘强撑着一息回仰看他,像是埋怨嗔怪,也像似变了味儿的嘉许,醉得不可自拔。 “你怎么…怎么还没出来啊……” “嗯?” “讨厌,吃药了呀你。” 程疆启低声笑了,单手搂着她的腰,同她相贴得密不可分,气息喷在她的后颈,足够认真应她:“吃了,”他说着抵在她软绵绵的耳朵一阵舐吻,满是情欲的耳语热气烘腾着脆弱的耳膜,“吃了你。” 羞耻心在长吻里淹没,她用眼睛注视着他的眼,用身体感受他不留一丝缝隙得撞进更深处。 程疆启近一米九的身躯魁岸强壮,这副秀丽工整的骨骼只有在他怀里才显得不那样顽硬和单薄,契合得像是有了归宿。 男人鼻骨高挺得几乎凶悍,额角峥嵘,连缀起眉骨也分外彰着,这样的起伏错落里自然撑起一双线条深长凌厉的眼,这双眼此刻正敛起猩红的情欲,在潮情涌动里隐忍克制着,深邃得无可救药。像是瑰丽冷峻的阿多尼斯,原本禁欲的神性突变作骤雨狂飙般的侵略性,在热烈的亲吻里喷薄出强大生命力的欲望。 他伸出手与她十指交缠,在最后的声声粗喘里叫她:“翻过去。” “啊……嗯……嗯,不要,我不要……”迷蒙一片中回手勾住他的脖子,汗湿的前额温吞地蹭着他下巴。 “不要?嗯?不要…”高潮前痉挛的肉壁层层叠叠得紧缩,记忆着他愈发狰狞的轮廓,逼得他闷哼出声,“那就不要。” 他擒住她的手臂紧紧地压制,吻她的指尖,吻她濡湿的额发,掐着她淤起道道指印的细白臀肉一阵猛烈的耸动,对着花心重重地顶,狠狠地抽送。 “啊……好胀,啊,嗯……啊,好大,你好大啊程疆启……”她哑着嗓子尖叫,破碎的句子里满是哭腔,“出来啊……出来吧,求你了,求你了……啊——” “说,让我射给你!射到你穴里,射到你子宫里!” 她手臂失力,猛烈的刺激里搂不住他的脖颈。程疆启大腿肌肉踞傲,成了她的荒海浮木。她用尽全身力气,求乞着撑在上面,可是他撼撞她的力道是纵鞭驰马的狂涛巨浪,她怎么扶得住? 肢体失控,在他紧绷的肌肉上频频抓乱,留下一道道毫无理智的指痕,细艳淫靡。 他在急促的喘息里贴紧岳缘的头皮说了一句无比下流的情话,这一声完全哑了。 而这一声勾引得她红晕顿起,自耳后颈背氤氲蔓延,全蒸发在空气里,满是嫣红色的甜腻。 含雪的玫瑰就盛放在墨色冰凉的丝缎中央,盛放在温暖的胸膛,依靠着一具肉体的火热,盛放也凋零。 她剧烈地挣扎,小腹酸胀得抽搐,深处堵得满满的全是蜜水,压抑着喷射的蠢动。粗壮的阴茎上棱棱青筋盘绕,是压制她的洪锁,也是释放她的密钥。 她知道自己不求饶,他有的是法子要她生要她死。 “程疆启……求你了,快射吧……” 巨大饱满的阴囊随着壮腰有力的耸干不断抽打在娇嫩的花户,激烈响亮得啪啪作响。 他眼中欲望极盛,毫不留情地盘问她:“要我射哪儿?在哪儿?嗯?” 只有她看过——他这样欲望露骨的眼神。 侵略的,伐挞的,褫夺的,占有的,征服的…… 统统热烈地灼烫着她,急切地焚烧着着她。 化成水的声音不管不顾地喊他:“嗯,啊……啊,里面,小穴里啊。” 程疆启低咒一声,撞得身下沉重的床头都咯吱作响,“怎么又高潮了嗯?噢……射给你,都射给你!啊——”狠命捣了几十下,胯下的凶狠一路闯进幼嫩生命的温床,冲破那里回扑向他的热浪,嘶吼着,迎头射出大片浊白的浓浆。鹅蛋一样硕大的龟头卡在细缝里充血紫胀,仍在里面硬挺挺地翘着,抽搐般地撞击,前端马眼接连不断地吞吐开合,每一次都是长长地舒张,一股又一股热烫喷射在宫壁,激得她又哭着和他一起到了一次。 岳缘失去意识前,空荡荡的脑子只剩了一个想法——程疆启他果真是言出必行。 杵在宫颈里的大龟头还在不要命地插她,狠狠插进她宫口里连射了那么多,一股接着一股的灌满了自己。 好胀,又要拔不出去了…… 二:愚妄 这一夜,岳缘睡在他身边,呼吸均匀而清浅地拂过胸膛,程疆启心下难得的安稳,也睡得十分沉,不过仍旧在凌晨四点准时醒了。 男人永远清醒利落,哪怕是午夜凌晨,一早淋浴后更是满身清爽,解开浴衣,一丝不紊地穿西装,系领带。 司机一早等候在车里接他去机场,同柏林公司接洽的项目等他奔赴这趟督战。 程疆启抬手看一眼腕表。 刚好,不多不少,足够跟床上的小猫告别。 昨晚在浴缸里替她清理,她整个人已经累得脱力,脑袋仰靠在他肩窝,软软偎在他怀里。他伸手摸到两人下体,那只巨兽全然没能安分听她的话,忍着胀痛匍匐在她身下,硬邦邦地抵在她的臀瓣。 她那处娇嫩越是无辜,就越是触怒他两腿间硬戗的巨兽。程疆启腹垒紧绷,线条愈发分明,浓黑的阴毛下阴茎粗长而滚烫,沉甸甸的睾丸也硬得可怕,他没有去安抚腿间悍怒的性器,而微微曲起修长的手指探入嫩穴,徐徐旋进。 他侧过颈子与她交缠,垂眼盯着她的脸:睡着了,身体却还敏感得很。 花径里的嫩肉还颤动着,可怜兮兮地要绞杀入侵的手指。 喉间滚动,压抑一声低沉的喟叹。 他闯入得太深,射进去的东西太多,都冲进她狭仄的甬道里,迟迟流不干净。 覆着薄茧的指腹稍显粗砺,摩挲刮蹭着滑腻的穴肉。他曲着手指反复勾弄拨引,温热软肉和体液就不断蹭在他手心,程启疆眸色很深,眉头微微蹙起,手上的动作越发沉缓。 白腻的液体顺着嫣红的花唇皱褶流出来,在浴室蒸腾的水汽中,浓重甜腥。 程疆启坐在床边,支着一只手臂伏在岳缘上方,虚拢着她的身子。他凝着她半晌,倏忽弯起唇角,掌心按着领带压向胸口,没有贴近她,只是俯身就她,吮她嘴角,落下轻绵的吻。 而岳缘突然咯咯地笑了:“程老师,你故意的。” 她笑着睁开眼睛搂住了他的脖子,程疆启没什么异色,不置可否,他舔了舔嘴角,嘴角弧度越发勾人,再度加深了吻。 凉润的是温柔的唇瓣,有点烫人的是勾缠的舌,鼻端轻微辛冽的像他惯用的须后水的味道。 “周一见。”他扶着她的一节光裸的小臂,话几乎贴着她的嘴唇说出来。 他同她作别,也一贯简洁。 可这次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时,却回头和她说:“任何时候想走都可以,”他距离她说近也远,在几米之外顿足,微颔首,“当然我希望你留下。” 卧室壁灯的光晕昏黄柔和,落在程疆启英挺笔直的鼻梁,投下一道半明半昧的侧影,会同着锋利的颌线连成了形容微妙的折角,他眸光深敛,在一片幽微之中显得肃穆而多情。 岳缘听懂了他这句话的意思,所以更惑然了。 他是要她…… 见程佚。 岳缘站在窗口,撂着窗帘目送楼下的加长商务慕尚缓缓驶离,回头望着床头的水杯失神。 一早在朦胧中,察觉似乎有人坐在她身边替自己掖了掖被子,宠溺地理好她脸上的碎发,那双大手抚上她的脸颊,动作极轻柔。 她知道那是程疆启,是很多人不曾见过的程疆启,他千分之一的样子。 岳缘这样跟着程疆启有些年岁了,第一次在竞标会议上见他时,她才刚刚毕业,还在另一家投行里做小小的实习助理。 她一度认为两人关系的实质就是一种权色交换,暂时得以维持,不过是凑巧彼此都不算太令人作呕的对象罢了,后来她甚至做好了准备,当个所谓的药渣子——被吃干抹净随手一扔的低级货色:陈词滥调里总把投身这种关系当中的蠢女人这么定位。因为于所有被默认身处底层生物链的女人而言,这通常都是伴随着低收益和高风险的。 在这种各取所需的关系里,岳缘从不认为自己吃了亏,毕竟就是有那么一种人,珍重自身的欲望处于很多其他欲望之下。 满心满眼,这具肉身,最不值钱。 她敬重他,仰慕他,心底归顺于他,可并不属于他,换句话说,她猜想这也并不是什么爱情。 人容易误把自己对别人的依赖和对方回馈的关护扭曲到一种错误的高度,其实不过露水,这样的欢好和任何一种感情一样,粉饰得再美也不过是一种情绪,是发生过就会消失的东西。 对于这种东西,她从来没有信仰。 不过,若说她的设想才是常轨,那么两个人似乎越来越偏离了。很多细枝末节上,岳缘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同,最令她苦恼的是,自那件事之后,程疆启与她做爱时开始愈发频繁的内射。 她在程启疆书房里层的抽屉里找到了避孕药。 以前也有两人情难自持,程疆启忍不住射在里面的时候,岳缘坚持之下他在这里准备了药,可程疆启通常不让她吃,后来再做总是十分小心。不知怎么最近变成这样,他把药从卧室拿到了书房,却并未干脆丢了它。 他是留了余地给她的,微妙的选择权,可岳缘潜意识里不会当着他的面吃药。 吃过药后,她蜷在沙发上搭了几十页经济建模,核算过irr和npv,心下计划着今天就走,并不做与程佚碰面的打算。 叫程佚的男孩是程疆启的儿子,今年从英国毕业回国,从前她只闻其人,不见其身。程启疆放心让他俩单独处关系,岳缘倒也不惧,只是心下却认为这可有可无,毕竟日后俩人大可以不进一家门,甚至还是不知道她的好。 听到门口响动的时候,岳缘正在处理一份债转股合同,她抬眼望去,手里的电话仍未掐断。 “hehas willbedeliveredtoinstantly.” “ohbravo!howcantitwhilethebigcheeseisonhisvacation?spillthebeans!” 外籍同事那一头好不吱喳,在这片夹着细微电流的吵杂里,她迎上了来人的目光。 伫立在门口的那个挺拔修长的年轻男孩子。 不动声色地瞧着。 是他了,轮廓清峻,一双眼睛最肖。 岳缘牵了牵嘴角,看着他,不移目光,接着淡淡地对电话说了声:“dreamon.” 不理会对面无聊的探询,切断了电话。 她直觉这个男孩子看自己的眼神过于曲折了 ——不可置信的,不屑的,讥诮的,还有微妙掩饰起来的失望透顶。 甚至......渗着辛楚悲哀。 诡异得很。 她想想自己大概懂得他,很小时候就懂。正有这份感同身受,才叫她不愿同他相见。 既相见,她便友善问候他:“你好啊,程佚。”轻车熟路,她惯用的笑貌。 他不予回应,倒是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她: “你多大?” “比你大。”岳缘暗自好笑。 “会和他结婚吗?” 意外的直截了当。 “不会,”抬头注视着他细微的表情,她开口,不以为意地笑笑:“我不会和任何人结婚的。” 程佚微不可差的皱眉,沉默半响,轻薄的嘴细微的张合。 “岳缘。” 他开口,像是在叫她,也像是确认她。 声音依旧淡漠,让人轻易听不出喜怒,但岳缘仍能感觉他的不满,甚至薄怒。 “放心好了,阿姨不会成为你小后妈的,我保证。” 他目光凌厉也像他,不同的是,这双眼还藏不住太多情绪,此刻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审视她。 她唇角微仰,天生两撇无情的招摇。 居高临下的并未占据半分上风。 她哄小孩似的歪着脖儿看他。 岳缘本坐在低处,照理应抬头仰看着他,可偏偏她只是扬着下颏乜嬉他,晶亮的眼里波光流转。 程佚鼻息咻咻,他面无表情地转身,鼻腔却酸涨得疼,胸口起伏压抑。 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了。 他停下脚步回过身去看她,眼中精光毕现,盯着她,极度像在她眼里追索什么,穷追冥索。 她脸上全是玩忽佻达的笑意,除此之外真是一点别的情绪都不给他。 为什么呢? 眼前的人明明...真切得几乎与漫长时光里的每一帧都重叠了。 如出一辙,偏偏天差地别。 满腔怒恨也跟着耗尽了,情绪万千全化成了一道陌生的异样的凝视。 他长久地凝视她,末了,终于垂下眼皮。 ───没有一点灵气了。 他闭上眼。 ───全是狡黠的浮光。 男孩子的闷吼声悲恸,爆发在沉默里尤其清晰。 他对她说:“───滚!” 原来那些求而不得的愿望,最后成为一个情结或者一个笑话,全在一念之间。 他的愿望是在心底太久了,隐秘得几乎鬼祟起来,变成了一个磨人心肺的妄想。 而此刻,这个妄想,就死在她无端的沉默和笑意里。 她,曾是他的愿望啊。 她从来都不知道。 ---------------------------------------------------------------------------------------------- 请允许强迫症的我把之前的上下两小节合成一章( ̄ ̄) 宝贝们会觉得一章三千字左右太长看得累嘛 我再调整长短~ 感谢婆婆龙钟小可爱帮我捉虫! 三:难逃 有些人目光一交汇,心脏便开始细微的战栗,电流在每一条神经里,隐秘而莽撞地流窜。 你终于感到另一个生命的入侵与冒犯,心乱如麻得几乎晕眩。 为何还会衍生叫人热泪盈眶的恐惧呢? ——你默许了。 默许了很多磨人心肺的交缠,默许了很多日夜兼程的思念,默许了一个无终的缘起,同时也默许了自己因此狼狈,或者惨败。 关于那日的相见,岳缘很难回忆得清了,可程疆启却记得无不仔细,他暗自嘲笑自己大概是有了些年纪,细小的事总是能记得越发清晰。 竞标会前她和一个高级分析师为着两三个方案舌战唇枪,据理力争的模样看着犀利精怪,像个卓荦好斗的小孩子。 通常领导发言前,依据标书所引用的数据要有人从旁写在纸条上递过来。很多时候我们都忽视:关键环节也是由很多看似不起眼的人一层层耗尽心力的。 她埋头在酒店会厅前整理,程启疆站在她背后,用钢笔在她的标书上做了一笔标注,霎时点得她通透。 是什么火候,一笔见真章。 她追在身后叫他老师,和他道谢。 那次会上他是受邀出席的开幕人,在气势恢宏的会议室中央正襟危坐。而岳缘彼时连红木桌的一角还不能列席,只坐在墙侧外圈的椅子上。 本是无心扶携,一面之识,哪想后来会有这样深刻的牵绊。 半年后岳缘所在公司的专项启动会上,程疆启代表盛钺作为集团战略投资方南面而坐。 岳缘变了职务,不变的是她还叫他老师。 第二面 这一声老师听得一旁的人简直瞠目结舌了,人皆知程疆启一向不喜权不对位的逢迎虚谓,可也万不敢相信真会有谁请得动程疆启这号人物去做宣讲,于是纷纷猜测对面的小姑娘八成献媚要碰上逆鳞。 都不敢窥探程总的感情,紧小心着问:“程总在哪儿出任了客座教授?” 程疆启低低笑了。 “是她一人的老师。” 面前初出茅庐的岳缘随着他一笑,天真又明快。 “一事之师,受用终生,程老师我总记着的。” 长久以来,程疆启给的爱护久违,一点点弥合岳缘心上的缺口,甚至把一贯锋利冷傲的人在他面前宠出了几分小女孩儿的娇怩。于是这个缺口的需要先于爱的能力觉醒,替她选择了内心深处久久渴盼的温度。 可惜她渴望靠近的情感并不是纯粹的爱情,说当作情分也好,信义也好,男欢女爱雾水姻缘也好,哪怕虚情假意白嫖一回呢,反正别管它叫爱情那种便宜又不保值的玩意儿,还偏偏让人买不起,她想。 在岳缘的世界里,从没有过一个关于爱情的范本叫她信服,故也从未树立起关于爱的信仰。 缺憾塑造了另一种缺憾,不外乎如是。 周末加班对岳缘这群人来说早已是屡见不鲜,特别对于日子过得单的人,更是寻常。 岳缘拣了条不近不远的路,顺带捎上了搁浅在阜成门办事的何瑞言。 国贸大堂,人来人往,步履匆匆,衬得举步和缓的人倒像是异类。 迎面一个女人从电梯步出,大堂中央里同她俩交错。她走得缓,收着肩膀,背脊却直。 刚离职的行扮。 并不多新奇的景象,可能昨天还在事务所通宵搏命的精英,不过回家换件衬衫,裁员名单已经放在桌上了。收到gardenleave的可以温情送别,而有些辞退就基本宣告这个圈子和你永别。 上周有个被辞退的高级分析师,被正式宣告前的密不透风所激怒,挥着拳头就要闯md办公室,谁知人家航班此刻已落在萧山机场了。 “这么惨,怎么还笑呢。”何瑞言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忍不住去瞧一旁的女人:拎着单侧嘴角,还在笑,也不是像有意,只一双眼里茫茫的,看来几分哀恫。 小何莫名想起前些天那个被业内封锁的分析师,“别一会儿又想不开追上来堵人吧?看着真慎人。” 被不轻不重的看了一眼,立刻意识到自己话多,噤了声,大眼睛时不时悄悄偷几眼岳缘。 “不会的,早心死了。” 傻孩子,心死莫过一笑啊。 这个中心区的人一向往来匆匆,最不缺的就是新人,谁也来不及去记得谁。 cbd总把来人抛诸脑后,来人却不敢忘记最初那段惩羹吹齑的岁月—— “对方上个月刚在港交所聆讯通关,新股资额估值就飙过千亿,四面八方的早架好了长枪短炮,恨不得直接怼脸上等着他们出这个风头!ipo已经是如箭在弦,你觉得他会延期上市?可笑!”周经理单手把文件丢回桌上,斜剔眼睛寒刀似的剐红了实习小姑娘的眼窝,“你到底有没有核证过股权回购书?还要谁教你?日息压低了算它10%,你说是什么?那是一天一套‘盘古大观!’” “chuck!”循着两声叩门声看过去,来的是岳缘。 大敞四开着门教人可真不好看,岳缘回手带上。 小姑娘只匆匆看了她一眼,就回过头等着训话,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扣着大理石地面,谁知未待周经理再发作,岳缘抢先一步“责备”她:“别杵着啦,真等人周经理教你呢?先前chuck夸你咖啡打得相当业务,今天让我沾个光吧。” 周经理见来的是岳缘,拿起手边咖啡杯想缓口气才发现空了杯,尴尬地停在桌沿敲了两敲。 她抬眼对小姑娘不轻不重地说了声:“出去。”实则眼神示意她‘快溜吧’。 岳缘笑嘻嘻的,等人出去了,她才说:“恭喜了,看来假休得真不错,一大早精神饱满,斗志昂扬。” 周琮听出她揶揄,揉着额角叹气:“我也不想一早上像个山东斗鸡。” 岳缘扑哧一声乐了,他也无奈地笑起来,耸肩道:“笑什么,斗鸡它斗争是被迫的,大白鹅才是一贯主动袭击,紧追着人啄,可比斗鸡残暴多了。”他还盯着她讲,“今年年假只允许carry到三月底,说说你作废了几天?” 岳缘笑着摆摆手说自己不记得,又开口:“倒是你难得如此赞美大白鹅的攻击性,”她轻巧地点了点下颏,把一份意向书和企划端端正正递到他手边,“呐,她说拔根鹅毛给你。” 周琮觉得眼熟,他翻开案子,是两个人明里暗里都竞争过的东西,心照不宣。 可他一时吃不准岳缘什么心思,抛出橄榄枝?有事相求?还是卖个人情? 一旦心有忌惮,对方的条分缕析也成了巧舌如簧,疑虑哪是两语三言打消得了。 不过,好在人还是最听自己的劝。 他收了,求之不得的东西,到底按捺不住。只是到最后也不清楚自己究竟算不算在这失了手。 后来等他意识到真正的机窍所在,已经被手头这个不算小的项目牵制了,可他却也不能否认,自己早早从这个橄榄枝上摘到了想要的果。 岳缘当时这一出的铺垫真是惠而不费,他颇牙痒地发现。 利令智昏,人之常情。躲得过,那是利薄,是所利之处未在要害。 回去的时候,岳缘路过人事部,听了个不大不小的消息,她倒也无心,只怪小姑娘们脸上春风忒是得意了,叫人不注意也难。 盛钺来了个大英海归,这本该是见怪不怪的事儿,可他年纪轻轻,履历表就太过拔群出萃,偏偏还生着一张俊脸,印在证件照上都好看得混账。最主要背景神秘啊,颇有点秘而不宣的味道。 听听,多天命佼佼的人。 这人还没来,倒先声名远播了。 晚上九点,她忖度着要不要去程疆启家拿忘在卧室的文件。 万一巧了劲儿人都在,怕是会有点太过热闹。 他今晚应该回来,赴汪书记的约,岳缘记得这位老先生的名字十月里刚出现在新华网公示的候补委名单里。 果不其然,园区外停着一辆熟悉的商务,墨色深重,融雾映月。 看来,她也是躲不过。 -------------------------------------------------------------------------------------------- 先更一小节,今晚努力也许还能二更~猴猴 四:凝望 踏进程宅大厅时,岳缘还全然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几百坪的地方愣没一点回音。她从门口走了一阵儿,近了才隐约听见个熟悉的声音。 沉且厚,冷静非常。 “抚育子女是我的义务,而婚姻选择是我的权利,与你无关。” 这话未免残忍,至少透着一种端倪:这对父子的感情并不算太亲近。可若说是它错,也没有道理的。 无论是自由独立的个体也好,非要一生为彼此的负责亲情论也罢,幸福感的评判从来主观,是否获得这种满足,关键还在父母和子女得达成共识。 哪有什么对错而言。 耳边类似的话她十几年前就听过,太过铭心,字里行间她都感同身受,此时说这话的人换了,于是又能让她清醒着把自己置身事外。 隐约觉得古怪,却半天没咂摸出不对劲。 “所以您就在家给我藏了个小妈。” “不用藏,自己看看,”程疆启也不否认,眼睛幽深,静得没有波澜,“想站多久,进来。” 岳缘一惊,这回明白了,人家在这父子天伦,一个小妈把她搞得进退失据。 她暗骂自己,她一个外人遇上人家事不麻利儿滚蛋留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下好了,该! 程佚看了她一眼,微微垂下眼眸。 她顺意走进来,模样瞧着镇定,心中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目光触及男孩子脚边银灰色的登机箱,微生讶然。 “程佚要走吗?” “本就不打算住下。”程疆启神色淡淡,“这么大的人,能照料好自己。”程佚自打懂事就被扔到国外,回家次数寥寥,从那时起程启疆就并不表现出担心自己的儿子。 “去哪儿随你,决定了旁人不会干涉。”他说着走出厅门。 岳缘隐约觉得话里有弦外之音,于是略一迟疑跟过去,压低了声音问他:“如果在盛钺,要不要……” 岳缘想在盛钺那个地方,不方方面面打个招呼,他这种公子哥去了怕不是哭天叫地,也要有所怨辞。 “程疆启的儿子靠他自己。”程疆启去掉了领带,休闲西装,一身浓重的藏蓝色,挺拔沉着。 这个男人有锐气亦有锋芒,只是他的棱角傲厉都藏在了嘴角冲和的笑意里。举手投足的气度,有种天命贵胄的雍容气象,那是经久的阅历与孤高的权位势成相巩出的威仪自若,华光内敛,仿佛他面对任何事,任何人都能堪堪说着云淡风轻,不甚在意。 无怪乎多少女人为着他神魂颠倒,也因着他提心在口。 岳缘有时也怕他,可怵也装得不怵。 “既无不虞之隙,难免求全之毁。”他抬手揽近她,手掌按着她的后颈更把她搂近,缓而沉的力道去抚,良久才说,“别怕,缘缘。” 岳缘开车来,并不要他叫人送。 从楼上取了文件下来,路过客厅,程佚还在那。 她驻足看着他。 程佚的轮廓比程疆启要柔和些许,像他的凛冽遇到柔光时投下一个朦胧的影子。 少年身影颀长,微微低垂着头坐在宽阔沙发的一侧,眉宇间没了咄咄逼人,倒像个拔光刺的刺猬。 他抬起眼,语气十足的冷:“别看猫狗似的看着我。” “我没有看你,我在看我自己。” 程佚忡了一瞬越发得蹙起眉,他起身迈开长腿,几步跨到她跟前:“别让我看到你这种眼神。” 岳缘毫不当真,她频频点头,抬起一手遮住自己的眼,又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你还可以不用听声儿呢。”她笑弯出两个不称意的小涡,用另一手捏起拇指食指沿着调谑的嘴角横拉一线,像是告诉他,自己为他一并拉紧了嘴巴的拉链。 仿佛他不配与她认真。 他不怒反笑。 “你很在意我的喜好?” 程佚撑着桌沿凑近她的脸,“不是说不想当我小后妈么,”他故作疑惑地说,又没由来地突然哂笑一声:“后悔了?” “还是说你觉得哪个男人都好,喜欢我也不错。” 这话没叫她面上再生波澜,岳缘敛了敛神,还是淡淡地笑,不着痕迹地同他那张惹是生非的脸错开一寸,“你爸提前致意过我,说他对你管教无方,才叫你乖张放肆,桀骜难驯。” 程佚抱着手臂直起身打量她,半晌他抓起她的手腕。 “走吧小后妈,我还没吃饭。” 这个二世祖说离家还真就是真离家,没在程家任何一处宅院落脚,也没动跟家里有关的一分钱。用手头人民币自己弄了套公寓,剩下的外币全在卡里没兑出来。借着这个由头他说自己就剩钢蹦儿叮当乱响,拉着岳缘非一起吃饭。 大爷似的蹭饭。 他拉着她进了一家有点年岁的巷口,颇有点曲径通幽的味道。 车开不进去,俩人下车步行。 灰瓦白墙的四合院落,巷窄灯暗,借口天太暗,他也缓了步子将就她,在她斜旁趋步的间隔。 岳缘问他怎么找到这个地儿,他说很小时候来过,自个也没想到还没作了古。 吃饭的间隙,程佚又问她年纪,虽面色不热,但这回倒是和缓了很多,像是他转了性似的和她话家常。 岳缘可有可无地说:“三十七岁。” 令岳她意外的是,程佚非但没有一丝一毫惊奇,反而冷冷哂了声,倒像是十分笃定他自己的答案,“二十七。” 他自己挑了筷子面条,也不理她。 吃相是不怎么斯文秀气的,和他说话一样干脆利落。 程佚身上倒没有那些红三官二的娇气,在这样的地方也能安常处顺,模样虽冷,可眼神亮堂干净。 岳缘存心说:“现在的阿姨最会保养,看着像二十七有什么奇怪。” 程佚听笑话似的,他几口咽下嘴里的食物,说:“你这种阿姨最会未老先衰。” 水笋灼白虾,岳缘一筷子也没动,他夹了一块白灼虾环,扔进嘴里。 岳缘嗤嗤直笑,一点也不想反驳,耳边又听见他说:“不过...你是老了。” 不像打趣或挖苦,他在认真地看,仿佛当真有个过去的她可供参照对比,他是下了个结论。 有种女人,她的青春不是终结在皱纹里,而是眼神里。 岳缘认同这句话,故没有像其他面对这类问题的女人一样,开个不咸不淡的玩笑去回避。 岳缘她,深有体会,所以非常认同。 -------------------------------------------------------------------------------- 依旧在婆婆龙钟的神眼下捉了虫hhhh 五:关系 “他是你爸爸?” “嗯……”小孩子回答得含混,她根本是不知如何作答。 “早前没见过他啊,咋你们娘儿俩住过来一年多啦才来找?” 她点头,老太太往日一口咯嘣脆天津话听得她头皮直发麻。 小女孩儿不做声,只低着头躲她的目光。 老太太却像是得了想要的答案,继续盯着她半晌,终于施恩似的自个儿嘴里“哦,哦。”地念叨。 她眯着眼,咂磨出点滋味儿,几乎讳莫如深似的点点头,陡然拔高了嗓门:“唉咦!你跟他不太像啊!” 不是如坐针毡,而是心口放在了针毡上,扎得满面是血,却一滴也涌不出来。 小女孩儿是真害怕,撒谎说自个找到了钥匙能回家了,跑到负层地下室,老式楼房的结构,太往下看不见人回来,太往上,人来人往的得看她。 只能在风口等着,楼梯半掩着。 夜里十一点半时候把妈妈等回来了。 许愿没想到她在这,黑黢黢里吓了一跳,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数落她,好容易到了家门口,钥匙哗哗作响声里,她开口说她真是傻到家了怎么在这等着,自己都够可怜了还装什么可怜呢,岳缘想叫她别说了,对面的奶奶一定都听见了。 眼眶一酸,渐渐扯出了一丝清明。 岳缘心跳很快,仿佛还是梦境里十几年前那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子。 那时候她不明白,自己无所不能的爸爸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别人口中靠人养活的小白脸。 岳缘的爸爸岳过鸿是个画师,相貌英俊,人有才气,又是市人民医院院长的小儿子,年轻时候医院里的美女医生小护士排着队等他,他没一个看上,偏偏一眼相中了家境学历都不太上台面的许愿。俩人恋爱谈得轰轰烈烈,模范得像那会儿流行的琼瑶小说。他拧着家里的意思出来单过,日子倒也不难,只是自小没受过苦,也没什么赚大钱的野心,可是人人称道他磊落局气。 岳过鸿还在家的时候,许愿也是个温柔似水的良母贤妻,岳过鸿一走,许愿就成了自己口中含辛茹苦的母亲。 单身母亲就忙得不可开交,一面是个坚强隐忍的受害者,她要跟闺女亲戚控诉岳过鸿负心无耻,一面是个无助可怜的女人,她要马不停蹄地换着各色男人。有时整夜不回家,有时用岳过鸿留下的钱养个男人在家,直到岳缘十四岁,许愿再次遇上个一眼相中她的华裔商人,许是带着拖油瓶太不像话,她把岳缘送去外婆家,跟人家移民拿了绿卡,然后趁着身体机能没衰退,又不停蹄地生了新儿子。 岳缘长大以后对父母的记忆都很单薄,人家说童年应该充满阳光,越是阴暗的一面越是会被强烈记录下来,可她想大概因为能阳光那一段自己还太小,记不起了。 而现在呢,她能为自己预想的最好的感情形态是,无需占有,不必牵挂。 想是最近那个被爹‘遗弃’的程佚唤起了她有那么点同病相怜,可她要的是马不停蹄,哪能在床上回忆过去。 一早去盛钺,岳缘就进了总裁办。 硬金属色调,灰黑交相,简正冷峻,既奢且雅。 程疆启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长身而立。 孤身一人在高处俯瞰着众生,目光淡淡的,有些悲悯的况味。 当然是错觉。 岳缘知道,那也只是错觉,在这座金字塔中,他从不悲悯任何人。 悲悯,这种夹杂着鄙薄与轻视的敷衍,对于每一个还在这条逐梦金河里激流勇进的人来说,都是一种羞辱。 再无第三人,岳缘直陈来意。 盛钺在容安的投建项目势在必行。岳缘要有所取舍,她散了手上的部分项目,是想来跟他毛遂自荐做容安项目的牵头人。 这块项目地块处于京津腹地,依水临山,四通八达。主要周边已经饱和,在区域优势和战略政策加持下,未来必定是大火的标杆性建设。 新区域规划没有太多数据参考,却有很多虎斗龙争。 险口夺利。 程疆启听了,只淡淡问了一句:“怕失败吗?” 岳缘实话实说:“不怕。” 程疆启看着她,对视也像对峙,然后竟然挺满意地笑了,他说:“那就好好干吧。” 晚上十点的时候,程疆启在书房听见叩门声。 打开门,看见是她,面上也不显讶异。 先前安排司机接她来,岳缘没让,反倒自己来了。 “为什么自己过来?” 她在程疆启的示意下上楼。 他随在她身后,显然也是回来不久,穿着严整的白衬衫,身下笔挺的西裤,乌木冷水的香气沉而冽,混合着好闻的烟草的味道。 程佚走那晚,她将钥匙和门卡留下了。 有意为之。 楼梯上了三四阶,隔着段距离几乎能与他平视了,她转身说:“人有所求,我也该让程老师看到物有所值啊。” 她对他有所求,也把自己当个物件一样送到他手上,让他估值量价。 宁愿做个爬床的小玩意儿,这样的关系才来得简单明了。 “我想拿容安,就要———” 程疆启突然伸手握住岳缘的下颏,岳缘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动作极迅猛,手下亦用了狠。 目光压迫着她的呼吸,漆黑的瞳仁像浓深的夜幕淬着寒星,沉静得离奇,毫不留情地穿透她:“把这话收回去。” ---------------------------------------------------------------------------------- 对不起我还是这样叫老程有感觉2333什么毛病来的 不出意外下一章请你们上船! 嗷~ 六:罪罚(H) 她摇头拒绝,程疆启真的动了怒。 岳缘呼吸随着他的动作窒住了,也不知自己是因他手劲儿力太大而不能喘气,还是根本不敢喘气。她的颌骨在他手中细微地作响,仿若是她不反悔,下一秒就能被他捏碎在手里。 她不语,甚至故作地笑了笑,这一笑千娇百媚。 也十足娼气。 男人眸色更暗,一把捉住她的两只腕子高高架在头顶,强壮紧实的身躯岿然压制得她无法动弹。 他一手伸向下,解开了皮带,也仅仅是皮带。 他衣冠齐楚,却将岳缘扒了个精光。 就这么干她。 程疆启衬衫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结实的肌理,岳缘本能想握上去阻止,却被缚得无计可施,她越是挣扎就越是加剧大腿和那段强健的肌肉摩擦,他的手臂很硬很烫,让人禁不住联想他身下蛰伏的那根粗硬如铁的热烫。 紧张得大腿都在痉挛,神经要被灼烧得断了。 程疆启折了她的腿,由下而上一举狠狠贯入了她的身体。 身体太紧,光是挺进去就艰难,更遑论他的本就粗壮得骇人。 甬道狭涩,勃怒凶狠的性器也被勒得生疼。 她一口气还没喘匀,程疆启便开始遽然地抽送,一次次完整拔出,又一次次猛烈地楔入到底。 她痛,他也痛,可顾不得痛。 楼梯上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客厅沙发的一角,她蓦地想起那天晚上,想起程佚,仿佛他还坐在那个的位置上,猩红着眼眶深深地看着两个人交合。 岳缘顿觉难堪。 程疆启捏着她下巴将她的脸掰正,注视她噙满泪珠的脸,身下加重力道更深地去弄她。 “看着我。” 岳缘感到男人的气息愈发浓重,甬道里巨物盘绕的青筋也跳动得强烈,撞在宫口,将吸未吸。 缓了一缓,下一刻却是狠狠上顶。 不知是想起程佚带来的感觉太过羞耻,还是程疆启的伐挞太过蚀骨,她的那个点忽然就到了。 程疆启粗喘一声,只插得越来越狠,她也就越绞越紧,最后失声呻吟。 程疆启捉起她的脚踝把人架到身上猛干,将她抬离地面,岳缘整个人没了腿做支撑,失重的身体只剩他的肩膀和那根东西。 圆钝饱满,坚硬滚烫,一次比一次凶狠地插进去。 身体全软了,止不住就想要向下滑,可程疆启臂腕沉稳,分毫不移地托住她,她每每想坠一下,只会让那根东西进得更深。 头不断后仰,最后没力气坚持,也勾不住他的脖子,慢慢松脱了手,全跌入他怀里,这下更是深得像是被他顶碎了五脏六腑,直像吊在那里被他操。 他说她不乖,怎么学不乖呢。 他吻她丰润的下唇,火热的舌,席卷突入,吸她的舌尖,舔弄舌根的敏感。 “你好紧...好热,啊....不喜欢我么,嗯?说话。” ”嗯,嗯,我...嗯,啊———” 岳缘高潮来得猛烈,一股一股喷出了好多水,可他视若无睹,毫不理会,仍持续在高频颤动的肉穴里猛戾地冲撞,撞得她叫不出一句完整得呻吟,哭着尿了出来,飞溅在程疆启下身,弄脏了价值不菲的西裤。 岳缘哭得出现了幻听。 男人的,女人的,稚嫩的,年迈的,细声瓦瓮,全凿刻在她耳鼓。 那些贯穿她整个青春期的议论非非,在她身后甩不掉也抓不着的窃窃私语,又从记忆的深海里出现淹没她。 他们骂岳过鸿是靠女人养的小白脸,说岳缘真可怜是没爹妈要的孩子,说许愿是勾三搭四的浪胚子。她又听见岳过鸿问女儿你想跟着爸爸吗,听见许愿在别的男人身下放荡地叫床,然后那个赤裸的男人出来说早晚你也叫给我听。 喁喁在耳,纠缠不休。 她还有谁呢?只有他。 “喜欢…喜欢,嗯喜欢你啊...” 拥抱她的手臂有力,进入她的肉体火热,吻她的双唇温柔亦狠厉。 她喜欢他啊。 喜欢。 他也不去顾身下的一塌糊涂,分不清他的女人在呻吟还是在哭,死死吻着她的唇,堵住她的深处一股股喷薄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程疆启终于看似餍足地抽出了肉茎。 岳缘无法合拢的穴口里满是他射进去的东西,他一拔出去精液就滴滴答答地流下来,淌在她脚背,落在暗红赭褐的楼梯上。 偷眼去瞧程疆启,深长的眼睛被睫毛垂下的一片浓密阴影所遮蔽,好像怒意未消,又好像根本面无表情。 耐人寻味的沉默着,辨不分明情绪。 岳缘有些无措,隐隐觉得危险,想要独自上去清理一下,脚下软软地踉跄两步,勉强站稳,却把他射出的精液星星点点地踩上了脚心。 心里一颤。 刚踮起脚踩上台阶,脚踝却突然被身后一只炙热的大手紧紧握住。 七:舔射(H) 心里一颤,踮起脚踩上台阶,脚踝却突然被一只炙热的大手紧紧握住。 回头正对上他的眼——— 类似某种极端阴鸷的野兽的眼,他嗜杀,沉抑,深不见底,像在丛林最深处伏伺着的虎狼,透露出刀兵血刃,磨牙吮血前的宁静,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脊骨神经颤得发麻,岳缘本能想挣出,却只得无措地被抬起脚踝。 被他握住的踝骨很痒,一路痒到了腿心。 他的眼神在她双腿间兽性地逡巡,一双手却动作得多情,沉心静笃地,将生杀予夺,持权在手。 他用指腹的薄茧去触碰她敏感的脚心,慢条斯理地抚摩,一遍一遍,看似深入骨血的温柔缠绵。 山雨欲来。 “啊——” 他骤然倾身而上,握着她的小腿生生拽得她跪在了楼梯上。 程疆启全身重量如山把她压在身下,紧固如牢,直教她腰臀温软的曲线都沉陷在他耻骨的坚硬里。 诺大的厅室间只回荡着硬物碰撞的闷响。 他钳住她的腰,劲腰用力一挺,“唧咕”一声,男人胯间狰狞的性器就闯进了她紧致的蜜穴。 火热肿胀的阴茎从后面凶猛地贯进来,又硬又猛地肏她,在每一层褶皱,每一处勾绕,都形成强烈快慰的摩擦。 穴肉剧烈销魂地夹击着肉茎,把他的呼吸渐渐逼出几分急促来。 刚刚她几次高潮,深处全是淫水,现在经他大开大合地开凿更是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春水汪汪浇到他的马眼里。程疆启沉沉一声叹息,越加大力的抽耸,不管不顾宫颈嫩肉的层层推挤,滚烫的阴茎猛地一头撞进兴奋收缩的子宫口里。 岳缘仰起头,小兽一样失声尖叫。 汗水顺着他刚毅的侧脸往下流,他伸手抚摸她小腹硬硬鼓出的一团,都是他下体的形状。 “是不是特别胀…嗯?喜不喜欢我从后面干你?” “嗯…程疆启…我受不了…嗯,太深啊————” “有多深!嗯?又深到你潮吹吗!” 岳缘跪在台阶上,纤腰和屁股被撞得前摇后移,刺得男人的双眼欲望猩红,乳波在他手背沉甸甸地刮蹭。他抬手欺上那团白腻,毫不吝惜力道地揉捏,坚硬的甲床时时顶磨着樱红的乳尖。 岳缘胸口涨闷,禁不住地一声一声细细的呻吟。 “叫老公…叫老公就饶你。” 程疆启更用力的顶撞,龟棱下下顶入花心,磨得她又酥又麻。 “啊…啊…” 岳缘在他身下早已不能自控,她叫不出口,只能泪眼朦胧地摇头。 程疆启见她不答,毫不松动反而撞得更狠了,幽深的瞳孔诡异地收缩,几乎咬牙切齿。 他用虎口卡住她的脖颈,逼迫道:“叫。” 岳缘呼吸越发薄了,可她始终叫不出口,纤素的十指乞怜地握上他铁一样的腕子,软软地开口求饶:“程疆启…嗯,别撞了…好疼啊,我害怕…真的…” 到底舍不得。 他按着她的臀肉长长地抽出自己,面色沉沉地跪坐在一旁。性器上有她的淫水也有血丝,晶亮掺红。 干她太狠,渗出了血。 他低头看她,那处隐秘雪白浮着红,阴囊把会阴都抽红了。 心中有怒,兜头浇下了酒,浓烈氤氲一片,醺然里就心软了,连恨也似起似平。 他注视着岳缘,看她伏在台阶细声狼狈的喘息。 上前一把抄起她,抱着她的双腿举过半身,就这么走上楼阶,在柔软长厚的羊毛地毯上把她放下,让她依靠着身后高大的将军柱。 他扶着她的头命令:“用手弄出来。” 岳缘跪在他两腿间,仰头看他,他也正眼帘低垂,目光相接,岳缘便微不可察的脸红起来。 “程疆启,我给你舔出来…” 程疆启的性器呈现出一种久经沙场的绛紫色,傲岸粗壮,勃发的样子魁伟得狰狞却并不难看。 像是安抚,岳缘低头在顶端轻轻啄吻了一点。 第一次给他弄,是他引着她,可她怕没有经验弄疼了他,也是这样事先轻轻的吻了。她红着脸抚弄着阴茎圆钝光滑的头刃,明明第一次害羞得要命却还在开玩笑,她低头对它说别害怕,我不会弄疼你的,像是单独和他的东西说什么悄悄话。 程疆启心下悸动,那一次几乎光是感受到她喷上去的呼吸就要射了出来。 对这个细微的动作两个人似乎都灵犀在心。 他低哑着嗯了一声。 她便乖顺地去舔他充血肿大的前端。 舌尖舔舐盘亘的青筋,拨弄柔韧深刻的沟壑。又含住巨大的头棱,深深浅浅的起伏,茎身隆起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打在她面颊内壁。 比起刚刚她对着他说那些不知死活的话,她的小嘴在这个时候要明显更懂得该如何进退。 岳缘整个嘴巴都被塞满了,一丝缝隙也不留下,里面又胀又热,杀气腾腾。 太大了。粗壮的一根堵在她嘴里让她呼吸都困难起来。程疆启按着她的后脑抽动,进得很深,几次摩擦着会厌。他时间长,岳缘嘴角都被撑出了细微的破口,含不住的口水丝丝缕缕的流出来,她抓着他结实的大腿借力,鼻腔里发出一声声娇媚含混的呻吟,承受他越发粗暴的撞击。 “闭上眼睛,”程疆启喘息着抚弄她的耳垂,“射在你脸上…” 他不再控制力道了,开始抵着岳缘的喉咙深处疯狂地抽送,自震动的胸腔爆发出压抑而克制的呻吟。 巨大的肉茎似不堪拘束,贴着她口腔内壁高频的震颤,沉重的睾丸随着他的挺进一下下拍打在她下颏。 他按着她的头挺动,前端在她嘴里不断汹涌着溢出晶亮的前列腺液。他深聚起眉头,英俊的五官也几乎要微微狰狞起来,听着岳缘在身下越发凌乱的呻吟,霎时间,一束电流自他的脊柱尾椎迅猛地蹿升,冲破了灵台。 硕大的阴囊勃然鼓起。 “哦……”他低吼着,送出最后致命的一击,浓浊的液体一泄如注,喷溅上他女人的下巴和胸口。 岳缘跪在地毯上,抻长腰身揽住程疆启的脖子和他深深地接吻。 “嗯…还在射…啊…”他在她耳边粗喘着警告她不要乱动。 凶悍的马眼犹在蓬勃地张合,程疆启一只手向下撸动着自己还在抽搐着射精的性器,一手抚着岳缘薄薄的脊背与她贴合。 她的程老师好似只有这时才会是个显出一些脆弱的人。 程疆启短促浊重的呼吸在唇舌间与她交缠,岳缘伸手去抚慰他在下面动作的那双大手,摩挲着他手背上的经络,随着他动作起伏,一点点,纾解他的欲望。 八:不速 岳缘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程疆启一早已经走了。 没带上她,甚至连叫醒她也没有。 她抚着后颈龇牙咧嘴地慢慢坐起来,浑身酸痛得像被放在高速路上碾来压去了几十个回合。 她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自己现在是坐在程疆启的床上,那后来是又发生什么了啊,昨天晚上…… 岳缘脸色一变,昨天晚上…她已经不想再回忆了…… 投行混过的人,没个好身体是撑不到现在的,岳缘自认也是年轻力健,一身素质足够过关了,可她这具比程疆启年轻了将近二十岁的身体,在肉体的交锋上竟然一直以来都讨不到一丝一毫的便宜。 她揉着肩膀想,昨晚…… 昨晚自始至终,她也没能把程疆启的情绪看得通透。 也许,他心中还是气她。 岳缘看了一眼表,只得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又急急忙忙一阵洗漱才总算出了主卧的门,正风也似的拐过楼梯。 她顿住了—— 楼梯那根高大的将军柱上立了一卷画轴。 昨晚她跪在那里被弄得死去活来一塌糊涂,今早那里竟然风清雅致地端立着好一幅画! 什么心情呀… 她咬着唇取过来展开一看,果然是她熟悉的笔墨,笔底龙蛇,气凛遒劲。 上头题的是“落花扫仍合,丛兰摘复生。” 南梁的彭城才子刘孝绰离仕归隐,其妹令娴以此句应和,为兄长鸣声。 如今建设厅的张厅是赶在风口上赴任的新官,原来的秦老厅长明面上退下了,事事端摆着一派“高卧谢公卿”的态度,可明白就里的人知道,究竟谁才是能管事儿的。 容安项目想做得顺利,这是要她拿去“秦门立雪”的,要她去做那扫不完的‘落花’来应和生而不枯的‘丛兰’。 官贾一家,她记得秦老先生似与程家有交,现在人家鹤发苍苍终于“平安落地”,又要摆给众人看他事事全不过问的姿态,凭岳缘自然是请不动的,程疆启却能替她买这个面子。 程疆启…… 她心里装着事,早上去盛钺便没心思理会周遭那种不同往日的诡秘氛围。 电梯里,岳缘手指在总裁办那层的按钮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错开了,向下按了自己的办公区。 她不去想做程疆启的不速之客。 没想到她自己的门口有一位不请自来。 他在门口,手里朝她扬起一份银灰色的档案。 ------------------------------------------------------------------------------- 先短短一更,明早再补上几千字,先容我个捉虫叭hhhh 九:凶狠 程佚肩背挺拔,姿态却放肆,他坐在沙发里,两条大长腿落落拓拓地端垂地面,有种傲慢的倜傥。 “我没有这个权力。” “但凡你想做,你就会让自己有。” 岳缘还是扬着眉毛笑。淡漠的脸上,需要用热情的眉毛去抢戏,冲淡眼神里的一点不屑。 她嘴上和善地应付他,心里却有另一番斟酌: 之前盛钺收购了建设院下属的城建公司,容安立案之后后续工程理应有它一席之地。在当年的考量之下,城建公司的建设团队被保留了相对完整性,而就眼前的局面而言,却并不一定全无隐患。 团队大目标前提一致,绝非能代表高枕无忧。越是老牌的公司,其人事内部越是盘根错节,奇形百状的利益枝桠越是要横生层出。 要特请建筑公司找外援吗? “听说你学金融的,程老师也不想束缚了你,公司这么安排并无不妥啊,况且财务一向是关键部门,”她颔首顿了顿,挂上个长辈似的笑:“你父亲是器重你。” 程佚面色不善,他站起身来走到岳缘办公桌前,定在她对面,利落掀开了档案的一页,手臂顺势撑在桌上。 “我要进投资部。” “投资部?”岳缘乐呵呵地问他,“能问问为什么吗?” 程佚微微侧过头去,显然并不打算回答,高大的身体却投下一片阴影笼住了她。 “负责投资部的人也不过虚长了你几岁,能告诉你的事,财务部汪经理都能教,汪经理能教你的我却不一定精通,这样一来,岂不埋没了你?” 几天前,用这虚长几岁充长辈的也是你。 程佚侧着脸并不看她。 岳缘发现了,程佚的眼神并不是闪躲,似乎不过是不愿意拿正眼瞧她罢了。 他的长睫毛半垂,遮住了眼珠,唇角细微的小动作,泄露出不太过分的轻侮。 “片儿汤话他倒不一定比你精通。” “你这不就是要我和你爸对着干吗?”岳缘低头下头,轻笑出声。 面上总要做足,她从善如流地看他递来的资料,转而又续上刚刚的心思。 到其他建筑公司偷偷请个特聘? 不,难免掣肘。即便面上能做得好看,人心里却未必好看,况且业内名气赫赫的建筑公司与建设厅内部打过的交道更甚于她,她倒不介意请来的外援私下代表个人去分一杯羹,这也合情理,不过倘若那人和建设厅里藏着的老鼠两方有个勾联,资方反被将军却是不得不考虑的。 她不会吃这个闷亏。 她需要出身专业且游离在整个利益集体之外的人,至少不会因为一点引诱而倒向另一边。 她翻看着他的档案,水莹莹的眼里有一瞬特别明亮。 金融系…… 建筑系…… 都是要吃苦头去修业的,小少爷竟也拿了个双料。且看来金融专业算起来是辅修,那么他原来是建筑系考进去的? 程佚心里一撞,不动声色地说:“怎么,不会想说和我是校友?” 她摇摇头,笑了:“贵校是业内高塔,确实声名远扬,如雷贯耳。” “倒是有幸领教过,”岳缘眼底一扫学籍年份,惋惜地说:“可惜那时候,你可能还没入学。” 岳缘握着钢笔略一沉吟,抬头对他说:“知贤之近途,莫急于考功。” “什么条件?”像是早有所料,他一贯直来直往,也不拖泥带水。 “其一,你要来投资部我不拦你,最常规的流程等你。” 岳经理到底会避嫌,撇得一干二净,绝不去说是自己要人,程佚轻谑着点头算应她。 “其二,项目里有专门建设团队,但会找额外输出的人才好事半功倍。” 我希望你有点用处,能把它找到。 程佚一笑,他也听得明,“有什么不可以。” 不是这样,我不会来找你。 没有这根骨头,你怕是翻过整个档案,也不记得我曾经在哪。 “建筑系才子半路改行金融,这点意外落得到实处才能称得上意外之喜吧?” 老话讲虎父无犬子,单凭人家老子立在那,照理程佚就该是个天命佼佼的人中骐骥,景星麟凤似的教人高看一眼,可惜岳缘的乐观从来不给得轻易。 她面上倒是极平易的开口:“最后呢,做地产投资要亲自出现场,至于往后和各局打交道,片汤话是少不了的。大少爷要别怕苦,别怕累才好,请多担待啦。” 程佚像是从鼻腔里冒出了似笑非笑的冷哼,不掩目光里的谑意:“放心,你的那些足够我听得刀枪不入。” “别客气,说了能教的有限,勉强算其一了。”岳缘一乐,“不过,于你而言,投资部终归是个跳板,最终免不了还是要经一手财务。” “怎么,我不走你还要撵我走不成?” “可高看我了。” “不去。” “真想和老子对着干?” 程佚极为不屑地嗤了一声,“我才懒得跟他作对。” 岳缘耸耸肩,活动着站起身准备出门,她绕过他,随口说他一句:“程佚别像个小孩子了,高中生一样。” 岳缘自问,打从他进门起,这句话是她最没有恶意,甚至还显示出一丝友善和关心的,可她万没想到这会惹得雷霆乍起。 小臂被猛地扯住,给狠狠拽回了头,脚下也跟着踉跄了好几步,直撞在他身上。 他并不出手扶她或者挡她,任凭她直愣愣地撞上自己,又藏不住狼狈地站稳。 程佚几乎凶光毕现地锁住她,桎梏着早已收拢了微微讶然的岳缘。 就这样用喷薄怒张的盛气,换另一个撩着眼皮淡漠以对。 连交锋都算不上,她让他一个人在兀自消耗年轻的生命力。 程佚的下颌线紧紧绷起。 其实,他祈祷自己此刻下挂的唇角能赋予某种凝重的力量,好让岳缘疏漏掉他此刻的吃力与僵硬。 不然他看着她,就止不住眼睛和嘴角相互倒戈,彼此揭短。 而岳缘只是看到,程佚始终藏在长睫毛下的眼珠,终于完整地、正面地、切近地映出了自己的脸孔,尽管带着莫测的情绪。 两人僵持着。 僵持到都快忘记了这场僵持。 有那么一秒钟,岳缘觉得程佚那副表情像是随时准备扑下来一口咬死自己。 又或者,像一个蓄势待发的,凶狠的吻。 十:本性 程佚从经理办公室出来,面色比在门口等她那会儿更加的不善。 他冷着脸去了茶水间,靠在吧台正在灌一罐冰咖啡,听见个声音像是叫他。 “你生气啦?” 是何瑞言。 他对她有点印象,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些天他老绕着岳缘的投资部打转,而这个小丫头呢,倒是人家岳经理总叫她去自己身边打转。 他微微皱起眉,“有事儿?” 她在他眉宇间读出了一丝不耐,有些红了脸。 这个男孩子的棱角锋芒全都一目了然,看一眼就知道那是骄傲的人。但他认真做事时总从容有度,不卑不亢,酷酷的模样。他不爱攀谈,话不多,在谈笑风生的人群里点睛之笔却都是他。这种还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模样,可以是隔壁文质彬彬的天才学长,也可以是球场上走路带风的风云校霸,真是符合少女时代所有美好愿望。 她笑起来嘴角的肌肉有微微的拘谨,冲他挥挥手:“没有,我是怕岳经理骂你了。” 程佚没搭话,仍不咸不淡地看着她。 “你别灰心,岳经理就是模样冷,嘴巴厉害点。其实挺不吝一个人,她性子也好玩儿的,在楼里还挺有人气呢。” 他拎着咖啡罐偏过脸灌了一口,牵了牵嘴角:“她是挺能气人。” 何瑞言嗤嗤地笑了,“她才没想气你呢,要不你就不是这副表情出来了。”她见他模样松懈一些,心里也轻松不少,倚着他旁边的吧台说:“岳经理很照顾后辈的。” 举止距他有些近了,程佚低觑了身边一眼倒没说什么,他听她说。 何瑞言跟他说岳缘是个敢半夜三点在大街上,揽着女同事肩膀对身边小流氓叫嚣说看不出来呀我俩是一对儿的主儿,是个本可以休假回家却一边安慰新人一边帮忙赶会议资料熬掉整个通宵的人。 她在程佚的眼神下继续讲,有一次,高层电话会议要临时商讨一个专项,全员都拨入电话专区了才来给岳经理信儿,正巧赶上我去通知,那时是有个领导看她初来乍到年纪轻,明摆着给下马威,我说组长您迟了,心里想也不怪我啊,本来就是故意通知晚了,可又战战兢兢不敢解释,特别紧张。她就笑着安慰我说,没关系,不怪你,记得以后叫副组长啊。后来才知道原来有个新任领导也有所耽搁,可那位的助理运气就差点了,被收拾得都快吓哭了。 程佚听了,手指头一紧,把剩下两口的咖啡罐丢进了垃圾桶。 他笑着冲她点点头,“她对你可真不错。” 其实他想,岳缘那个女人,这么做也许有几分是本性使然,不过八成也存了收拢人心的盘算,以免上下芒刺,腹背受敌。 将无关痛痒的局部胜利让给对手,对不足以伤筋动骨的挑衅一笑置之,给人的好处是出于策略的甜头多于一时的感情泛滥… 这才像她。 现在的她...... ---------------------------------------------------------------------------------- 今晚短更,后面剧情加快,继续千字嗷~ 感谢在文里素远多于肉的时候还收藏鼓励送珠珠的每个大宝贝!~ 爱你萌~晚安mua 十一:疼你 程佚走后没多久,岳缘就接到了总秘处打来的电话,程总有传见。 人没出息,下意识就演技护体了。 怕的是演技还拙劣。 听她解释说手头有事情急一会儿再上去,电话那头明显停滞了几秒,虽没露微词,可岳缘敏锐地察觉到了,她顿时懊恼暗生。 好在他身边的人一向效率甚高,一秒钟也不会多做耽搁,总算在对方还恭敬的应和声里挂了电话。 她咬着后牙想,这个借口也真是太过不高明,是有多急的事情比程总亲传更重要。 心里颇有些忐忑,全然没了面对程佚时的游刃有余,又踌躇了一阵子才上了楼。 程疆启面色倒和往常无异,明明眉眼没个波澜,却足够让人望而生畏,不敢妄动。 七分威严,似有若无三分和煦,那是骨子里头倨傲的人身居高位久惯了。 圣意难测。 一进门,他盯住岳缘,在她身上无声地审视了一阵,神色淡淡地说:“坐。” 昨夜岳缘的膝盖在楼梯上撞得不轻,她穿着裙角半遮半掩,加之伤是新添也还没来得及乌紫,故并不易察觉,只是红肿半掺擦伤,疼是要挨的。 “周琮拿着‘新亚证券’的意向书找过我。” “嗯,”岳缘若有所思,乖顺地应他,“签得还顺利吧?” “如何不顺利?项目拿在手上,不必自己辛苦陪床来换。” ‘新亚证券’拟定的第一份债转股合同程疆启是在哪儿签下的,何时签下的,不会有人比岳缘更清楚,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谁来辛苦都是为盛钺取益,”岳缘原本微低着头,此时她扬起脸来笑着问他:“程老师,我做的不对?” 越发得胆大。 程疆启面无表情时总会对人催生出莫大的压迫感,她嘴上说自己怕,却毫不耽搁她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触探他的界限。 他却没有像那天一样动怒,深邃的眼微微眯起打量她。 “刚学会跑就盘算着怎么飞,心浮气盛。” 某种意义上,程佚还真是了解她的。 无关大体的胜利选择拱手相让,为不可多得的机遇争取稳定环境。 新亚的案子收益不小,周琮他想做也有能力做得好,她自然乐意成全他,可容安投建却是可遇不可求,虽要争夺先机,也不好有人绰有余暇来从旁干预,难免彼此掣肘。 “不好吗?谈合作做项目又不是谈恋爱,本就应该……” 她又倏然在他的目光里缄了口。 她问自己,岳缘你究竟怕是不怕。 那天教训不疼吗? 还这样忘了形! 他注视着她的眼,“应该什么?” “应该选择合适的。”她也强自镇定地回他,心想这回演技没砸,这话真是圆得尚可。 嗯,简直圆得可圈可点了。 可面前是他,在程疆启的道行跟前,她真是可圈可点个屁。 老狐狸面前小妖精就别妄想兴妖作怪。 他不允许她躲,更不允许她说谎,程疆启捏住岳缘的下巴拉近自己,目不转瞬地打量,再一遍问她:“应该什么?” “应该……应该见异思迁,移情别恋……” 这话说得放肆,岳缘闪着眼睛心里没底,哪知程疆启竟笑了。 他轻缓地抚着她的下巴,唇齿几乎相贴,“最好不同,我也不会给你机会。” “哎——” 他突然打横抱起她,径直走到落地窗前,把她放在了巨大的黑色大理石办公桌上。 程疆启把她箍在原位动弹不得,扶起她一条腿搁在自己臂弯里,“秦厅的儿女常年在外,膝下只有个小孙女,不久那孩子满十三了,去选个礼物我让老许送你过去。” 老许是程疆启多年的司机了,让人家跟着她,那他呢? “提前打点过了,你稳当点,安心过去,过几天我亲自登门拜访。” “你要去哪儿?” “柏林的项目还没完。” 他垂着头无比细致地按抚,仿佛只专注在她的膝盖,却也知道她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脸上。 “会想我么?” “嗯……” “岳缘......” “嗯?” “我想在这办了你。” 岳缘顿时红了脸,她正半躺在盛钺总裁办办公桌的正中央,无异于在乾清宫正殿的正大光明匾下,在随时传旨觐见,朝臣参拜的地方,要被他做这种事。 她抬起小腿想从他手里微微抽出一点,可他的手腕却不松力,她只能跟他耍赖:“还疼呢。” “乖,今天不让你疼。” 他俯下身去吻她破损的膝盖,流连的吻舐间逸出他温热的气息:“我只疼你。” ---------------------------------------------------------------------------------- 尊的不是故意卡肉(真诚土下坐) 总感觉要有个前序才流畅鹅,千字与千字的衔接需要一点缓冲~ 大胆比个winking! 十二:诱杀(H) 多少年在巨商政客之间捭阖纵横的人,原该有征伐的心性,冷酷的意志,岳缘想,他真是犯不着生来一双这样的眼――缠绵诡谲的旋涡一样,天生会诱杀女人。 程疆启深长的眉目英俊而正气,偏偏眼尾多添那一笔线条太过勾人,把所有情绪都敛住了,敛成了眼睛里千丝万缕深邃的诗情,每当他专注地看着你,就总像是对你用了情,别管真情还是假意,就是让人觉得他把你捧在心里了。 他注视着她,嘴唇从玲珑的膝骨绵延痴缠而上。 岳缘差点丢了心神,她挣动着要抓住裙角,却正好抓住了他的手:“老师,今天真的不好,你疼我…也不可以。” “我知道,”他倾身而上,灼热的呼吸霍然贴近她耳畔,“知道你的‘不可以’……”他带着笑,呼吸却短促起来。他拥着她,直挺凶悍的鼻骨细细摩擦着她柔软的鬓发,目光垂下,微睇着她的脸。 他看着她的反应,就知道她的‘不可以’是为什么。 除了这件脆弱的裙子,下面…… 不着寸缕。 岳缘明白了他这是蓄意要教训自己,捉弄自己。 “你怎么这么坏!” 眼睛含上水的风情藏不住,可她要瞪他。 “自己说说,爬床的小玩意儿,家里该留她的东西么?” 岳缘无话可说,她当然受窘吃瘪,那是自己作的话。 他每用膝盖顶弄下面的柔软,她就在他怀里颤抖地上耸一下。 他含着她的耳珠追问:“你说我怎么会把情妇的东西留在家里?” 那天一片凌乱是岳缘始料未及,内衣一开始就被他扒扯干净,哪儿还能再去穿。可过分就在,她第二天洗澡后发现以前住在那里留下的衣物竟然全找不到,她的东西程疆启一件不留。 酡红的脸有些悻然,喘息声里还嘴硬:“不该留。” “所以你不是,”他啄她的唇,唇边有柔和的谑意,他笑话她:“面皮这样薄还敢嘴硬,告诉我你要怎么当?” “对不起......” “我收着,好好收着。”像是回应她的道歉,也像是告诉了她,他不曾丢,他好好收着她的东西呢。 程疆启唇边笑意更深,低头用嘴唇盖住她的唇,舌头顶入口腔,火热地勾着她搅动,把她吻得窒息。 大理石面冰凉,这个男人又太过炙热,强烈刺激着感官,催发出一种暴殒轻生的冲动来,教她那根理智的神经越发得无措。 “别动。” 双腿被架高了半截,程疆启伸手在她的臀肉上拍了一下,手臂铁一样强悍地迫着她打开腿根,头便埋了下去。 俏丽的花唇颤巍巍地在他眼前,欲求且羞涩,极力藏着一条幽曲的细缝。 他沉厚的音色平添上一丝气息的颤音,喷薄在她光洁的穴口。 “有人看见你这副样子吗?嗯?” “啊——嗯,嗯……” 他湿滑的舌头沿着蜜缝顶进去,顶进痉挛的穴肉里,像和她接吻时一样,舌尖顶弄搅动又退出,急促地吮吸舔舐。 深处涌动的水在搅动中绵绵不断被推挤出来,也频频推挤着他的舌,淫激烈靡得身下水声嗞嗞作响 “自己在办公室里...有没有想着被我干?” “嗯,看见你…看见你就湿了,好湿…嗯……” 下面急促的呼吸更加粗重。 他舌尖闯入得更深,叫嚣着欲望的浓重。 喉结耸动,大口大口吞咽她流出来的蜜水,凶悍高耸的鼻骨一下一下挤压着那颗敏感脆弱的花珠。 她哑着嗓子的呻吟,半带上了哭腔。 他知道她就要到了,听见她喘息着叫他:“程疆启,我想吻你,你亲亲我,亲亲我呀……” 像是失水的鱼,手指难耐地在他发间穿挲,摸索着想去吻。 他抬起头来替她接过主动权,悍猛地咬住她的唇舌,激烈地吻她,把她拆解入腹。 湿漉漉的阴阜还一下下蹭在他的掌心,蹭得他手心留下一片水光泛滥。程疆启一手重重压制着她,一手曲起两根长指插进穴口,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硬硬的指关节用手劲狠狠抵着那块半软半硬凸起的肉核逗弄拨挑。 “唔…唔…啊,快…不,啊……” “要到了么,嗯?到了么?”他吻她一下就她问一声,男人沉沉的情欲勾得她感觉越发来得汹涌。 他近在咫尺,褫夺的目光像是雄狮逡巡自己的领地。 注视着他的眼,双双色授魂予,她的那个点忽然就到了。 “程疆启,程疆启.....放,嗯,啊——” 晶亮的水液噗噗地在他手中喷出来,顺着他宽厚的大掌流下,打湿了一截挺阔的衣袖,甚至染得那枚方形黑碧玺袖扣都越发熠泽,闪动的弧面在白日里发出幽邃的光。 ---------------------------------------------------------------------------------- 最近想要开个新坑,之前写了一部分,男排运动员掰直傲娇女记者,1v1sc简单的甜,甜到爱出刀的我一度想放弃┌?_?┘23333写完‘不知深浅’发出来我们一起回血~ 十三:曹操(H—) 她感受到那根硬硬的巨物在他胯间勃起,将工整的暗色西裤撑起一个棱棱凸起的轮廓,隔着手工含量极高的细腻经纬灼烫着她。 他不够。 两人平静的对视,体表的温度却暗暗高涨,他胯下的凶狠更是越胀越粗,剽悍生猛得像兽,又硬又烫地撅杵在岳缘腿根。任凭强自按捺也止不住要间隔跳动上几下,仿佛它有自己的意志,无声叫嚣着冲出阻迫。 她小声问他要不要进来,尽管她留在这里的时间确实有些久得不寻常了。 “要我进去?”程疆启紧紧搂着她的一把细腰在平复情动的喘息,胸腔深处低低地震动传出他的轻笑声:“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肏你么?” 岳缘抬起手遮住他教人羞恼的嘴唇。 此情此景她真的没想撒娇,可奈何身体早被他整饬软了,软得一塌糊涂。话一从嘴里说出来,语调就娇得能掐出水来:“可你难受......就快一点出来嘛。” “出不来,”他低喘一声,拉起她的手覆上那团致命的所在。 “记着它有多烫.....”滚烫的呼吸喷在她后颈,他侧过脸去轻咬着她的下唇说:“等我回来,就都射给你。” 程疆启那天竟真就那样放过她了。 他压下了火,岳缘却烧了起来。最后不知道这样做压抑的是谁,从他离开那天,她就不太敢去设想他回来。 每次想,心尖都要跟着颤抖。 怪他。 怪他每一次都要做得她魂飞魄散,怪他给过的每一分感受和记忆,统统都太过蚀骨磨心。 岳缘有时想,这样的食髓知味于她而言绝对是件十分危险的事。即便是夫妻十年恩情厚意,有过多少缠绵岁月,缱绻过往,尚且久看生厌,人走茶凉,何况说到底她还是个小情,倘如有一天两人分开,她几乎要怀疑,还会不会再有别的男人能像他一样带给自己如此强烈的快感。 包括他一次次借她青云梯,助长她事业上无往不利的快感。 “有心,”秦老先生眉开眼笑,弯下腰去瞅那一幅字又连声赞叹:“有心哪!” “程总记挂着您,下笔自然用心。”岳缘浅笑着应他。 这位老先生不置可否,他直起腰板来笑眯眯地打量她一阵,才开口:“你们程总人越来越忙,多少年不曾有这兴致了!现在谁说能得着他笔墨?我这一幅可真称得上是连城之璧了。” 人说不怕领导讲原则,就怕领导没爱好。寻常人要摸清门路投其所好,不过是拣起什么稀罕的送什么。程疆启却不同,就比如眼前这秦老厅长爱好书画,他并不需要谁人的书画来讨好献媚,陷自己于被动,不过是以文墨相会,语送双关,往来是风雅,投契,叫人拍马难追。 岳缘记得有次宴会的机缘之下,看见美国普衡律师事务所的一位大佬巴巴地求他题字收藏,她就猜想如若不是有意奉承,就怕是她程老师的笔墨真的值些银子,后来网上一查,她当场愕了愕,还真是没想到这么值。她那时候还在外企投行里做事,天马行空地想要是以后有机会弄上两幅,她就直接在皇城脚下全款置几套房子退休,再也不给资本市场贱卖生命了。 不得不说,程疆启字如其人,峻拔,刚劲,流丽筋骨里有磅礴之气。秦老厅长愈看愈是快心遂意,对着岳缘手头的初案也宽容了些许:“这方案正是顺应政府大势,理论上前景看好。”他略作停顿又道:“只是我这老头眼瞅着不能管事,谈不上首肯,难免失了公允,就算我个人,支持个与民得益的建设。” 明知客套,也明白眼下是有戏了。 都说是跟了谁便要随谁,她身上也有他荣宠不惊的一点皮毛,岳缘并不表现得喜形于色:“都是应该做的,您在任上多年,程总千万叮嘱我要来请教您的意见,有您的关心,晚辈们才好放手一试。” 其实,秦厅长当下为程氏的江山笼络得牢靠,并非因程家长辈与人交好,这缘分根起要追溯左家,程佚的母亲左方青。 九十年代末春夏之交,程疆启作别清华园前往美国华尔街,任职高盛甫一拜过山门,就凭一副英气逼人的好皮相迷得左家小姐左方青倾慕有加,一颗芳心魂颠梦倒。 这左方青的父亲正是是高盛集团的狠角色,其母亲未出嫁前亦是国内煊赫的官家二代小姐。程疆启娶了左方青,左家势力便稳立在背后,何况他本就有一身好手段好才略,一条路自此更是青云直上。 而到程佚出生那年他却只身回到北京,在国内升任投行中国区最高级别md,自那时便已是圈子里呼风唤雨,拔尖拔份的人物,尽管不久之后他的履历就由已婚变成了离异,却丝毫不妨碍他转身离开投行,成功创立程氏盛钺,继续与世界各地豪绅巨鳄往来密切,随手之间操作的一个项目已足够以往的投行部吃上整年。 寒门子弟一路攻谋,枕尸百里,四下狼藉,经年此去多少次刀刃上舐蜜才成了人上之人,又怎会是多情优柔的霸王项羽? ———那是休教天下人负我的枭雄曹操。 岳缘想...... ---------------------------------------------------------------------------------- 臭不要脸的!h-是什么鬼! 三千字作文还差多少?少一百字减你五分! 好了,替老师们骂完了,小手一挥还是留我一命顺吧便么么哒xddd 毕竟不久之后老程害得回家呢啊哈哈哈哈哈哈 十四:衣冠 人们在几百年前就明白一个道理:人是可以蔑视的,因为他是会出错的,而腰刀却是万万不可以轻蔑的,因为它是永远有理的。 这句话用来说岳缘现在的心境再合适不过了。她心里是不大瞧得上张厅那套的为人做派的,然而此刻对他手中的腰刀却也不得不摆一摆尊敬的笑脸。 今夜宴请建设厅。 岳缘一身庄重沉静的暗蓝色西装,纹理细细,贴身剪裁,露出一段白色丝缎,透着珍珠一样柔润的光泽。她身量修长,仪态端正,脚下寸许加持,更显得气场拔擢,一身装扮看起来并不十分强势,但绝非扬州瘦马。 程佚在她身侧,注意到她的背很薄很直。 “容安投建引入江汉基金,你还真是给林副厅面子,不怕张东鸣那老淫棍擎等着收拾你。” “不是给林副厅,是秦老先生。”岳缘端起瓷杯抿一口茶,不疾不徐地说。 江汉基金是林副厅的女婿在明面出任法人,经了秦厅长扶持的,内里乾坤,自不必说。只是官商往来关系错节盘根,复杂纷繁,隐秘之处难叫人窥得清晰。程佚自小在外面长大,刚回来便能洞晓到这层,管窥一豹,也是难得。 他明白了她这是故意做给张厅看,敬告他,往后的事没多少你张东鸣可以插手的空间,最好老老实实给我乐见其成。 “原来摆得是鸿门宴。” 岳缘瞧着他的表情,掩嘴笑了起来:“我这可是真宴请,尽是实惠。” 用几下虚情假意去换他人真财实惠? 短短几年她轻易在复杂人际关系里游刃有余,举重若轻,用的什么代价? 血肉之躯罢了。 两人说话没一会儿,门外人声渐近。 中国有个有意思的事儿,位高权重的人但凡走到哪儿,身后都非要拖着条长尾巴。什么时候唯唯连声的应承到了,曲意逢迎的陪笑到了,不消说,是领导也快到了。 组里的男同事接来了建设厅几位领导,张东鸣打头,在众人簇拥下进了门。 她站起身去迎,原就风情的一张脸,添上这一笑几乎是有些千娇百媚了。 “哎!岳经理!快来坐,坐。” 张厅长眼状似惊喜地圆睁一瞬,赶忙伸出双手回迎她,脸膛笑得红光满面,喷红的颧骨上,有双暗藏爪牙的眼,蠢蠢欲动,仿似非要吸饱了谁的血,才好餍足地开出朵腥艳的花来。 众人寒暄过后,他落座,目光旋即又落到岳缘身上,光明正大地。 这个建设厅厅长心里头也在建设着。 这个工程,这个晚上,都够他建设的。 哦,也许还有这女人。 爬床的小情儿,不算太蠢。可那又如何呢,程疆启在,她是天上的鹅肉,谁也不敢去非分肖想,程疆启不在,她就是盘中的鹅肉,谁不想先拆吞入腹,那不是个有种的男人。 建设厅领导端着酒杯讲话也像是演讲,高度嘉奖了盛钺作为商务公司典范支持响应国家政策,为带动经济稳健增长做出的贡献,表达了满腔未能有幸与程总一见的深深遗憾,又赞许了岳缘后生可畏,岳缘也端起酒杯笑着应酬,说感激与发展愿景,脸要是能严肃点,活脱脱就是央台13套的新闻主播。 渐渐的党民情深在接连不断的交杯换盏里变了滋味,黄汤下肚,满座衣冠原形毕露。 张东鸣那老淫棍开始在岳缘旁边大讲低劣的废料笑话,岳缘听着也云淡风轻地化解着,他夹了一筷子虾到她碟子里说:“小缘啊你晓得它运动器官不发达的啊,还爱去水多的地方,那肚子敏感得不得了还会屈伸。”他眯着眼打量她,“这块肉最嫩最好,最适合你吃了活血……益心肝儿。”边说着边要向岳缘胸口去。 “她吃虾过敏。” 程佚啪地伸出筷子挡掉了张东鸣的手,夹回一块到张东鸣碗里说:“虾肉温甘,最适合肾虚早泄。” ----------------------------------------------------------------------------------- 码完就放上来了,也不知道有多少错漏~明天再改一下,欢迎各位宝贝捉虫! 刷页面刷到一些熟悉的脸孔熟悉的留言呀,都想要一一看过来呐 明早精精神神地回复聊天嗷 今天晚安啦mua! 十五:惹恼 张东鸣脸色悻悻。 毛头小子一顿饭不怎么作声,倒净会阻他手脚。给人灌酒时就闷头替她当酒,一杯接一杯的看得人都怕了他,现在怕不是喝高了吧!敢来打他的手?那是打他的脸。 不等他发作,岳缘先发制人。 “程佚!”岳缘敛起眉,眼神重了些,示意他别太放肆:“你少喝些。” 程佚并没有太不给她做脸,但也懒得装醉配合她,只在她的眼神里气定神闲地夹菜。 她转头对张东鸣笑晏晏:“程佚这孩子年轻量浅,喝多了酒怎么乱关心人呢,不定把您错当成谁了呢。” 他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我喝多了酒记不起,这会儿想起来了,岳经理不过敏,还专好这口腥鲜。” 岳缘面不改色地挑箸,虾肉咽下了,还能谈笑:“你是记错了。” 程佚脸色登时难看起来,他那双眼和程疆启有一样勾人的眼尾弧度,面无表情时像含笑,看久了,便生出讽刺来。 对面的经理也是个男人,这时最能解围,他自己伸筷子夹了虾肉进嘴里说:“咱们这趟有张厅,什么菜色不拣着鲜嫩的来啊!程佚打小英国美国的呆了那么些年,话就是直来直去。” “程佚?”张厅脸色极坎坷地宽缓下来,他吃了口碗中的虾肉说:“少年人年轻气盛……不碍的。” 他不是因为气顺下去了,而是气悬起来了。 盛钺两个经理这么护着的,这个年纪在美国长大,英国读书,刚刚回国,姓程名佚,不是盛钺的大少爷又是谁? 端着酒杯压下一口酒。自己吃的是官家饭,左家也便万万开罪不起。 他深看一眼岳缘,只觉得背上沥了层冷汗。 饭局结束得早,自然重头戏不在这里。 几位男同事笑着招呼建设厅的几位领导,男人们心知肚明,明推暗就。只有林副厅道自己年纪老了要早起早睡好养生笑呵呵地与众人作别扬长而去。盛钺的人不会厚此薄彼,他明白自己的好处收在暗处,那张东鸣没捞着些什么,他们自会借着今晚的招待之名暗地里给他些别的实惠来安抚,林副厅不单为洁身自好,也是愿做成全,双双收益,他乐得个太平。 而另一面,张东鸣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上位者,年轻时容貌尚且周正,身边不乏女人,极少公开露出急色姿态,故在饭桌上时未过于孟浪,本以为此番夜深了才是建设这个女人的好时候,没想到老子不在,儿子竟跟着来保驾,看来是他小瞧了她,这小玩意儿在盛钺竟还不是个简单的物件。 他心里冷哼一声,这是明摆着要给小情机会上位?为难了程疆启他英明一世,糊涂啊! 众人迎来送往,陆陆续续都出了包间。 其实晚上岳缘并不会真的跟去做什么,但程佚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你跟我回去。”他坐着不动,抬起眼看她,面色不虞。 “回哪儿?我今天也不去程老师那。” “我喝酒了,你都不送我回家?” “岳经理!”业务部主管久不见他们两人便回来找,看见气氛不对探着头问:“欸?程佚怎么了?” “噢,喝了点酒,我叫辆车送他回家。” 他松了口气,笑道:“没事儿,我送他吧,老婆查岗严我也得回家。” 这位主管年薪一般,却极爱各种宝马香车,岳缘在这上面反倒不太讲究,座驾被他衬得相当低调了。 岳缘拿胳膊肘撞他一下,“听见了?小甲壳变大战车,鸟枪换炮了耶。快走吧!” “我就好坐飘轻的小破壳子,颠的刺激!”程佚坐着不动。 岳缘一乐,“那你是何必,”她看着他咂咂嘴,想抽张椅子坐会儿,刚伸手握住椅背又不动了。 她垂着眼睛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松开五根手指,指甲尖在沉甸甸的木椅柄上磕着。 “你就当错过了一班公交车呗,又不亏,以后总会有专属座驾的。”她不甚在意地说。 程佚一怔,随即明白她所指,他面色沉沉地抄起桌上的酒杯,狠灌了一大口,才堪堪压住心头怒火。 岳缘见着他拧着眉头,白净俊俏的脸膛上又冷又冽,映着一层薄红,瞧着不太高兴的模样,以为他年少面薄,话惹得他羞恼。 “你......” “你给我闭嘴!有哪个女孩子家这样说自己的!你才多大?!” 岳缘有些意外,他是气恼这个? 十六:长醉 她的手指还在花梨木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 程佚发现她想事儿的时候手里总喜欢干点什么。 有次午休时间,他透过办公室的门看见她审文件的模样:手里松松架了一根素色的笔,手心扣在桌上,从纤长的食指到灵秀的小拇指,一根一根,很轻快地散开又合拢,打个微妙的弧扇,像在琵琶上走了一圈闲雅的轮指。 干净好看,没什么肉,虽并不至于显得嶙峋却也有骨骼感,只是对于女人的手来讲,似乎太过笔直利落了些,看着骨头就挺硬。 程佚皱起眉,想起那个老爱打卦占经的舅爷爷当年说他妈的话:这样的女人性子犟,总要少点福分。 歪理。 他上前一把捉住她生拉硬拽着一路走出了大厅。 程佚冷眉冷眼,在前面气势汹汹地拽着她,从包间到大堂再到门口,这一路上从迎宾到宾客看他俩的眼神,仿佛是女的刚被男的在酒店当场捉了奸。 她怀疑他真是上来了酒劲儿,而且喝酒的人手劲儿更大了,“程佚真喝多了啊你!” “你说呢?” 他头也不回,直到在酒店大门口终于放开她的手,入秋的冷风瑟瑟飒飒地刮着人。 他俩在一片灯火辉煌里隔着夜里寥寥的风和微乱的鬓发长久的对峙。 岳缘却觉得程佚的眼神并没他的动作那样有攻击性,眸子里的冷星像是被风一缕缕吹地散了神,离了心。他看她的眼神不重,反倒越发像某种小动物。 “回家。” 他转过身兀自往前走。 安静走了半晌,回头看她一眼,又愣愣地转回去,他背对着她杵在原地,长腿一曲,径直蹲下了。 酒醺过的少年嗓音透着入秋的夜风送到她耳边。 “过来呀!我们回家......” 原来刚刚还算好的,现在风一吹,得了! “上来!” 这是喝得妈不认了! 人来人往的,岳缘简直想一拳打晕他。 “你撒什么酒疯呢?” 他躬着腰,见她没动作,又站起来冲她笑:“喔,你想我抱你啊。” “等一下!” 岳缘伸手直抵住他不断靠过来的肩膀,“好好好,我上来,上来行了吧?”她当下简直拿他没辙,只好嘴上先佯装做出妥协,跟他打商量:“……你先背过去。” 于是程佚乖乖嗯了一声,又转过去蹲好等着。 终于从他浓浓鼻音的笑里解脱出来。 岳缘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在忖度着趁此时机一走了之的几率能有多大。 她一边警惕地盯住程佚,一边悄悄向后退,刚撤了两步,就开始听见他鼻子里拱出低低的两声哼哼。 再往后走...... ”站住!” 他直接猛地回过脸来盯住她。 程佚高高大大的身子动也不动,就一双桃花眼自下向上注视着她,蠢蠢的,但异常坚持,可怜兮兮得像小狗。 两个人僵持着大眼瞪小眼。 “你要跑?把我扔在大街上?” “胡说,我.....我助个跑。” 程佚一动不动,照旧歪着脑袋打量她,晶莹的眼睛平白变得细长起来。 他在拿上剔的眼尾睒着她,不置可否的样子。 “嗯,来吧!” 他眯着眼笑,摆出毫不计较的大度模样,朝着一脸悻悻的岳缘拍拍自己肩膀。 “快——上——来!” 岳缘无法只得由着他。 容她跳上背,程佚稳当地拎着她往上掂掂,张口抱怨:“你可忒硌手。”他拧着眉毛,不凑手似的说她。 “别废话,”她用手撑在他肩膀上,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你稳不稳?” “怕什么,就是摔了我难道还不给你当肉垫子么。” 暖气嘴鸭子心的多,程佚这是反了个了 “鸭子嘴。” “你说什么——” 他夸张地,腰往后弯倒,一条长腿也大剌剌地抬起来,只单脚立在地上撑住两个人:“我听不见!” 岳缘要吓死了,死命圈紧了他脖子,这样倒下去,是谁给谁当肉垫子啊。 身下的人低笑不止,透过背脊感受到胸腔里震动的笑,程佚哈哈笑着,轻巧有力地直回身子,一点也不像喝高了。 “那你就搂紧点。” 程佚带着背上的人慢慢地走,在灯火通明的,人声喧闹的市区中心。 衣料也是冷的,只有他露出的一截修长光洁的后颈,从皮肤里散发出热度,辐散在手心是温暖,真像个小火炉。 岳缘的手很冰,有点贪恋这样的温度,可她还是忍不住替他紧了紧领口。 他微微侧过脸,脚下步子如常。 岳缘安静地伏在他背上,两个人胸口贴着背脊,交互着一点温暖。 今晚落座的那么多人,那么多种笑,只有他的笑才是笑本身。 此刻的他。 ----------------------------------------------------------------------------- 但愿长醉不愿醒啊~ 十七:过敏 昨晚尽管说是装醉多一点,程佚在沙发上醒来的时候还是感到头痛欲裂,醉是有几分假,酒后的反应却真真切切。 “小淫棍,沙发睡得舒服吗?” 岳缘矮身把一杯蜂蜜水撂在透明茶几上,吊着嘴角瞧他。 这女人车选得一般,房子倒是安在寸土寸金的地段,置得不小,客房卧室全空着,非拎他睡了一宿沙发。 程佚拧着眉毛,眉宇还带着一丝晨起的慵懒,把遮在头上的被子扯下来,恨恨道:“你这女的就白长了这么个样子,也忒狠了。” 她拎他出来的时候,连床被子都不带给的,到了半夜估摸着是良心发现了,把他连身子带脑袋裹成了个肉粽子。 “嫌我给你打扮得不好看?”岳缘拿起他丢在沙发上的薄被,随意挽在手臂折了两折,说话间又被他扯了过去。 “哪儿能不好看,”他原封不动照着早上起来的样子把自己裹回去,“我像个买鸡蛋的大婶么。” 程佚那张白净俊俏的脸怎么看都是郁闷不已,岳缘看得嗤嗤直笑:“天地良心,我……” 他看她半途抿起的嘴巴还以为她良心发现,至少要跟他道个歉。 “我觉得真好看。” 他觉得岳缘这张脸真是彻彻底底白长了。 岳缘念在他几乎全是替自己挡酒才喝成这副傻样子,于是在他软硬兼施借酒磨人之下收留了他一晚。 岳缘在外人跟前一贯逞强嘴硬,其实她没说自己是真的过敏。 给程佚简单收拾了客房就让他去里面洗澡,自己趁着他不在吃了扑敏药,可没想到晚上洗澡时候还是发现身上发了疹子,背上红了一小片。 发稍半干半湿,归拢到单侧肩膀,岳缘撩起松松的棉白t恤,开始对着镜子发愁。 出疹的位置是真刁,她嘴角叼着上衣下摆,扭头专注在指尖的药该怎么落上去,直到腰上一凉才发现程佚站在了身后,他长手长脚,抢下她手中的药水高举过头顶。 “背上怎么了?给我看看。” “啊?” 他从身后伸手接替她的嘴巴掀起了她身上的t恤,皱着眉凝视着,岳缘一急踮着脚要拍掉他的手,程佚按住她啧了一声说别蹦达了,能够得着么你。 “我的豆腐你也吃?” 程佚嗤笑了一声,戏谑道:“我只吃嫩豆腐。” 主卧里光线好一些,他拿着药瓶走到灯下,招手叫她过来,仿佛笃定了逆她的意。 ----------------------------------------------------------------------------- 每次更太长你们会不会觉得心烦看不下去? 所以我这次特意砍掉了一半.... 会感到不适么 今天可能要双更~ 十八:共犯 岳缘无话可说,安静伏在床头放任他在身后涂抹那种药草辛香的乳膏。 程佚沉默着没有再说话,她回头看他,微蹙的眉头像是很专注,柔顺的刘海随着身体的动作而微微起伏,细微的摩擦过脸上光滑的皮肤。 “看够了没。”程佚忽然开口,眼睛却没从手上的动作离开。 “你怎么知道……” “你不过敏头回吃饭为什么不吃?我是多让你食欲不振?” 第一次和她吃饭,水笋灼白虾,虾肉她不吃,连带水笋也一点没动,酒宴上,却喝了整一小盅水笋山菌汤。 “你怎么就这么拧巴呢,难受的不是自个儿啊?” 她就知道他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于是也开始戳穿他:“拧巴的是你吧,小小年纪编导演一手包办,醉得装死装活,小猪蹄子!” 程佚听她这么说扑哧就笑了,他也不反驳:“我不装死怎么能让你良心发现带我回家?在这死乞白赖装活还不是怕你要可怜兮兮地独个儿在家,没人好好给你擦药赔不是么。” 好哇!岳缘拧着眉毛回头直说他巧言令色,虚情假意。 他无奈地笑笑:“你就不能当我是还天良未泯,真关心你不成么?” 许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作祟,从程佚的眼神里她恍惚能看到程疆启的影子,同样深致的眉眼,笔直的鼻峰,线条锋利的颌线,骨相是冷冽俊美的,神气却是朗霁的、直白的,天真的带着理所当然不加掩饰的骄纵,不同于他,周身那种厚重凛冽的气场,会教人有深不可测的畏惧。 她常常想程疆启二十岁是什么样子呢,也会像程佚对女孩子这样心细然后又嘴巴很坏地数落她吗,如果她今天遇上的是二十岁的程疆启又会是什么样呢? 岳缘神游在外,心下坦然并不设防,身后的人一言不发,安静的卧室里空气忽然异样了起来。 程佚冷不防被岳缘抬脚踹上了胸膛,结实的胸肌和骨头相撞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小淫棍!你喘什么?” 程佚手臂撑在床上仰面向后,按着胸口喘气,“……小爷我伺候你累了不行?” 女孩子白藕一样的细长纤秀的脚踝踹人竟然也可以那么大力。 他伸手把药瓶扔在床上:“你这样儿可忒大了!什么行市啊?我头回给人擦药,你就这么对我啊?” “我该怎么对你!” 程佚仰面正对岳缘,抬眼睨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对我,知道自己脸红了吗?” “别在这里人小鬼大了好吗?你不是以为我会害羞吧小鬼,我这是气愤。” 他突然起身逼近她,阴恻恻地开口:“岳缘你是不是也太不小心了?” “我……”他注视着她的神色,没有再迫近,似不愿再和她多言,伸手刷地拉好她的衣摆,冷哼一声跨下床。 谁知道岳缘飞快追出去,先他一步关了所有房门,又锁上自己的卧室,关他在客厅自生自灭,最后隔着门跟程佚说只许他睡沙发才去上床睡觉。 哪知道程佚这个人还真是奇怪,看着挺社会吧,偏偏还挺听她的话,半夜她出门偷偷看他,一米九的个子愣是在客厅沙发上窝了一整晚都不动地方。 平心而论,岳缘并不觉二人关系出格或者有太多异常,可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有根诡异的枝丫要暗自抽芽,让她不敢肆无忌惮,不能有恃无恐。 这一点在迈进盛钺大堂时,便恰如其分地印证了,好像在讽刺她。 两人进门,公司正厅的电梯正在缓缓合上,阴影暧昧辨不清来人。 并不是完全赶不上的距离,她却下意识缓了缓脚步。 平日里是公用梯,有时也会作为领导或重要来宾的专用通道。 “怎么不上去啊岳经理,”他走在她身侧,歪脖儿打量她:“心虚了?不敢让他看见和我在一起吗?” “为什么不敢?” 他直视她的眼,像是在审度她的心是不是真的无辜。 “因为我是你窝藏的共犯。” 十九:夜雨 借着晚上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东三环上堵了个水泄不通。天色几乎全黑了,大雨砸在墨色车玻璃上噼噼啪啪地作响,细密的水珠离心飞溅,满挂在窗上急剧地流淌,远处灯火透着星星点点的光在雨幕里闪烁地越发朦胧婆娑。 “‘插翅难飞’指的就是现在。”岳缘困在驾驶座上,扬脖看着前面此拦彼截瘫成一片的车流,无不闷气地讲。 她一边随着前面那辆黑色凌志缓缓驶行,一边将手中的二期回购股权合同在ipad里左右分栏,和原合同对比看,皱眉道:“‘回购条件’的第十项附条件中间丢下了一段,连着协议书里的四方主体后面,乙方和丙方条件就对置了。” 她的声音透过电流传过来,周琮惺忪的脑袋一下清醒了不少,他压下一个长长的呵欠,安抚道:“是吗?这么晚了,会不会看错了。” 周琮压了压跳动的太阳穴,他已经连续两周凌晨两三点才睡觉,今天终于赶在十二点前回家,不想岳缘却来了这么通电话。 岳缘沉默一瞬,沉声道:“允诺今晚把最终版本给对方传过去,到了明早哪怕过了十二点性质就变了。” 听她语气生变,周琮这才真的严肃起来,解释说:“我想是附件版本出了错。” 周琮知道她和自己一贯的游戏人间不同,这个女人事必躬亲,冒着暴雨出项目现场,顶着毒太阳上工地说的都是她,他曾以为她顶着风言风语初来乍到,开始是要做做样子的,没想一做就做了这么些年,除了公司安保之外,恐怕在那栋高楼里看过最多日出日落的人……即便不是她,大概也能进三甲了! 看着温和带笑的一个娇人,谈到工作竟俨然一个toughlady! 他还记得之前和岳缘在一个项目组里时,她在电话里催促一个东欧男同事文件,那男人在电话里煽情又无奈地讲“eon!mysweetieisalreadyonbednow!”那头的哥们儿语调明显不在前戏,显然是已经在办事儿了,他以为岳缘好歹是个年纪不大的丫头,猜测照她的脾气该是红着脸摔了电话,谁知道她特别淡定地回了一句:“then?rhandsarefree.” “godbless!”他已打开电脑,手在飞速地操作,“确实传送版本出了错,否则要改到后半夜去。” 岳缘松了口气,周琮极为少见的犯这样一个不高级的错误,她原是有些不满的,可想起他近日以来的烦劳,心中也谅解不少。 时近凌晨,道路车流终于像被打通了穴脉般流畅起来。雨势也渐小,岳缘降下一截车窗,豁然钻进一阵清新的寒风,瞬间吹散了滞闷在车里潮漉的橘叶香。 岳缘有个很男人的习惯,不论多晚,回到公寓时都喜欢在车子里有一段都属于自己的贤者时光。 也不说回家,因为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家,于她而言,说是一家高级宾馆倒更贴切一些。大概唯一有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它安全、稳妥,只要她愿意,就会永远不变的在原地等着她,可以完完全全属于她形影单只的一个人。 她趴在方向盘上看了一眼表,还有十五分钟十二点,推门下车。 秋雨渐凉,新鲜泥土腥味儿的夜风一阵阵扑来,倒也教人精神舒爽。 她低头看着脚下高跟鞋,晃晃荡荡地迈着步子,包裹着软羊皮的浅木色鞋跟在安静的秋夜里轻轻地笃笃作响。 “抬头看路,也不怕摔着了。” 声音很沉,带着笑意的责怪。 岳缘蓦地抬起头。 他一个人靠在车前抽烟,敞开着单薄的黑色外套在风里飞扬,露出干净的衬衫。淡青色的烟雾在干净的夜风里丝丝缕缕地升腾,飘悬又飘散,消隐处朦朦胧胧隔着他的眼睛,她过于熟悉这片邃远的海,永远云淡风轻地化解所有波澜。 ---------------------------------------------------------------------------------- 再不炒盘菜,都快jio得自己写得不是18禁了(-_-)╧╧ 没有想到竟然爬上了个榜,莫非因为非洲土着的我转发了杨超越??? 感谢宝贝的小珠珠和收藏~还请继续支持嘞(′) 二十:婚戒 程疆启微微弯腰下去,伸臂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带了力道将人收进怀里,占有式的关注。 他闻着她细小的声息,此时此刻,连岳经理无时无刻不高傲着的下巴,也收得乖顺无比。 懵怔的大眼睛眨呀眨,嘴角也试图藏起羞涩,“你怎么光看着我不说话……” 程疆启看着她,直到把她看出了几分小女孩儿的娇怩,才像放生了一只细幼的小鹿,放她跑上了楼。 上了楼稳了稳心神,岳缘才想到白天大堂里那扇合拢的电梯,也不知当时他在不在,微觉不安,抿了抿唇回身对他道:“这么晚了,吃过饭了吗?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吧。” 一转身,程疆启就从后面拉住她的手给拽了回来,他挑起眉峰瞧她,饶有趣味的模样。 岳缘有点窘,推了他一把:“我真的会!……会点……” 这话不知道真不真,能逞强的嘴是一如既往。 程疆启轻轻笑了:“我来。” “程老师你别瞧不起人了,给我点发挥空间行不行,先去洗澡。”她推他进浴室,在透明玻璃门上被 他反身压制住。 温暖密闭的空间里,她身上的晚栀香同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便氤氲融在一起,缠绕在两人鼻际。 “一起?”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脸颊,一阵发痒。 她看得懂程疆启这个时候态度还并不强硬,于是抓着他的领口小声说了句什么,他听着轻舔了舔牙笑了,像是从善如流,眼神却还硬茬茬的,趁他没有反悔,岳缘这才得以从他手臂底下钻了出去,先一步逃离浴室。 她平日里基本不会自己下厨,一来人忙为图省事,二来一个人吃饭实在没什么意思,然而就这么一天里,早上为儿子开了火,晚上又来了老子。 她打开冰箱,翻出一点新鲜蔬果。上次出差前来收拾屋子的阿姨说上车饺子下车面,一定要给她煮顿饺子,后来又收拾了一些食材,搁在冰箱里冷藏保鲜。 说来也奇,血浓于水的人本该极亲近却都与她疏远,倒是遇到些平白无故的人总会对她好,可能命运这种东西也存在能量守恒。 她牵着嘴角笑笑,想起小时候和外婆学过,虽是手生倒也凑合能看。 皮儿劲薄,馅儿醇厚。打咕嘟嘟的汤底里盛出来,个个水汪汪的,在餐厅奶油色的暖光下,腾腾地散发着雾白的热气,玲珑剔透的泛着蔬食的鲜青,甜糯的嫩黄。 “有模有样。” 他随意披着件黑色睡袍出来,掩盖着一身精强无赘的肌肉,大理石一样的白净光洁的皮肤微微透着一点麦色光泽,肩颈处淌着未干的水珠,随着他说话滚落凸起的喉结,滑入结实的胸膛。 “都说了别小瞧人……” 岳缘小声顶他一句转回身拿碗筷,没再敢看他,两腿间的巨兽,沉睡时也似充满无穷力量,随着他脚下走动,在墨色的丝缎上暗暗凸显狰狞的头棱。 “素馅儿的,前些天阿姨送来的荠菜,焯过放着还挺新鲜的。” “这呢?” 岳缘舔着嘴角笑了笑,面露难色,她当时也是随意,干脆把手边食材能用的都调在里头了。 “这个有点复杂。” 程疆启丝毫不计较,就是下了毒种了蛊不也得毫不犹疑。他夹了一只尝,嘴边的酒窝都笑出了浅浅的纹路,又夹了一只到她嘴边:“你尝尝,回忆回忆。” 连常年不见的酒窝都见天日了,她几乎要腹诽程老师你中毒啦? 岳缘张嘴从他伸过来的筷子尖儿上叼下来,边嚼边想:“玉米,青豆,石耳,香菇,火腿丁,和什么菜呀这我真不记得了,能用的都用上了。” “我觉得挺好吃呀,你不喜欢吃吗?” “喜欢,”程疆启看着她的眼睛都在笑,“不是秘方都在向你请教了么?唯独卖相可怜了点,没我包的俊俏。” 岳缘眼睛也圆了圆,“我没看过哦,你竟然会这个?” “十几岁在外,不学点本事怎么行?”他以拇指揩过岳缘嘴角的油润,顿了一顿问她:“想家吗,陪你回去看看外婆好吗?” 见岳缘不语,他伸手抚了抚她柔软的发顶道:“今年若不回家了,过年时候就来我这。”他玩笑似的点点她的脑门儿,“今年的年假不允许再还给我了。” 只要没人提,岳缘就不会让自己去想,她和父母情分浅,缘也薄。自小和外婆长大,两人自是感情深厚,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岳缘就不爱回去了,一来自己变了模样,她有些瞧不上现在的自己,没脸回去,二来每次回去,总是避无可避地让她想起过去。 她眼眶泛着酸,抬起头来却问他:“大晚上为你吃一桌水饺忙这么久,程老师你要怎么报答我啊?” 他从对面站起身,由上而下凑近她的脸,认真道:“身体力行。” “啊?” 岳缘还在迟疑的片刻,他手下已经拾了碗筷去流理台。 原来是这个。 她呼了口气,趁这会儿准备收拾自己洗澡睡了。 在浴室的时候,哗啦啦的水声里手机响了起来,她做这行久了,已经习惯了二十四小时手机在身边,本以为是周琮那边临时出了问题,不想拿起一看却是程佚。 “喂,你在不在,我要去一趟……” “……喂?” 浴室信号不好,岳缘便先挂断了电话预备出去给他回复,心里想大晚上的他像是说要去一趟哪儿? 她擦着头发走出门,一手拎着手机正要给他回复信息。 【你要去哪儿?】 她没什么经验,下厨也像下战场,刚刚看着确实称得上狼藉的,这会儿程疆启已经替她把厨房收拾妥当,人坐在客厅沙发里。 她走近他才发现,他手中躺了一根极细的银色链子,上面坠着枚简洁素雅的戒指,精致的钻石流星一样,夺目瑰诡。 她从前看过类似的款式,线条笔直,光芒凌厉,在程疆启书房里。 是枚婚戒。 --------------------------------------------------------------------------- 上来就肉岂不是很无趣很禽兽很没有波澜?????? 没想到昨天就到了500,谢谢大家收藏!字数加更啦~ 不禁打上了预备加号哈哈哈哈 嫩个,末尾那段宝们感jio是在求婚么? 一个试水的打赏章节送给不白嫖的客官??? 文不收费~ 只是看到点击率和收藏量悬殊让我泪流满面kkkkk 看到这儿的小可爱都不是白嫖的客官啊~! 甩起我的小帕子送你一程又一程! 谢谢你愿意支持点进来? 二十一:失序(H) “过来坐下” 他的声音比白天要低沉许多,这份低沉,在要命的情浓时如此,喜怒莫测时亦如此。 岳缘不知为何心里隐隐不安,一直内扣在手心的指头轻轻刮了刮,湿漉漉的睫毛下意识眨着,密密翕合了几下,最后顺从地在他身旁坐下。 几秒钟而已,她像是踌躇了好久。 还没开口问,听见程疆启的话她便心里一惊。 “程佚来过了。” 他没有在问她,而是陈述给她听。 程疆启神色淡淡的,望着她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岳缘尽量不动声色道:“不,他那晚——” 落在腰腹上的大手猛然带了刚劲的力道向里一勒,岳缘低低惊叫,已是一头撞进他胸膛。 浴衣本就松散,根本不必去解,胸口滑润的水嫩豆腐就摔在了他紧实的胸口,蹭得他的衣襟也凌乱敞开,乳头如凸起的石子一样硬硬硌着压在上面的软玉团。 她的身体从热水里捞出来,有些泛着红晕的温热,可男人的一切却分明更加炙烫。 “小兔崽子,我该给你上一课。”他低头,隽挺的下巴就抵在她的额头,危险灼热的气息在她头顶呼出,近迫地撩动着她的神经。 程疆启按着她的腰把人提起来,岳缘被迫两腿大大叉开坐在他健壮的腰身上,耻骨压住那根勃动着的东西,像一条粗壮的蟒蛇踞在他壁垒分明的腹部,岳缘知道,它尚没有完全苏醒过来。 躺在一旁的手机亮起幽绿的光点,不安定的闪烁,她用余光瞥见。 不合时宜的情绪,她当然会去隐藏。 她讨好他,试图用耻骨去摩擦他勃起的阴茎,用整个身子的重量在他身上扭动放大下体的感官,他却不同以往,并没大动作,俨然神色清整。 他不放过她脸上每点细微的表情,任凭胯间坚实的火热在她大腿下摩擦,只是用指腹缓慢落在她耳后颈侧摩挲,半响,才从她的脖颈循迹而下,在她起伏的胸口流连揉捏。 他的手插入两人下体之间,掌心贴着她温软的阴阜,手指缓缓在穴口闭合的缝隙间来回逡巡,偶尔让人觉得他似乎是要借坚硬的甲床顶进去了,可这一瞬间终究没有来。 过了很久,他好像才记起似的,经意又无心地,去关怀前面娇嫩的花珠,轻轻地按挲,耐着性子去拍,拍出了蜜缝间一滩小小的水泽。直到淌湿了他整个掌心,程疆启才终于施恩似的把指尖没入两片厚渥的花唇,浅浅地扩张,像深潜的老手,在海水中触摸粉红珊瑚前,探手拨开温暖的波涛。 透明粘稠的液体渐渐一匝一层地缠绕他的手指,邀他深入,湿润的隐秘处水液丰沛,滑动着冲击他的手。 他却谢绝入内。 她感到自己打湿的那一根已经膨胀,绷紧,变硬。 “程老师,你好硬......” 她贴近他的脸,想去吻他,却被他伸手捏住了后颈。 恣肆敞开的墨色襟口,露出大片胸口结实的肌理,似一尊散倦的神只,此刻放浪尘俗,终究遥远,冷峻,且没有人性。 他有一种平易的威仪,漫不经心的强势,无声无息地拿捏住了人,叫人心胆惮怵。 她一贯服软,轻绵地缠着他的手臂,触摸他有力的血管,粉润的嘴唇里吐声强白:“他是你儿子,你的种。” “任谁也不可以,”制住后颈的掌心施了力,压着她的颈子逼近,“记住……” “管好。” 他盯着她的脸,近在咫尺。 管好?管好什么……. 急促不安的心跳隔着胸腔撞击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脏,他不为她这阵密集杂沓的鼓点所扰,看着她凌乱成灾,在他面前丧失一切秘密。 他捏着她的屁股,毫不费力地托了起来,让她的双腿盘在他腰间,阴茎插进去温柔地套弄,他完全主导控制着两人的动作,以免她不一会儿就要丢盔卸甲魂不守舍,撒娇耍赖地要他别再弄她。 简直是温存的折磨。 他胯间的昂藏就在穴口两片软腻之中滑进滑出,缓慢抽动,就是不愿深入。 好痒。 心火灼烧,呼吸跟着粗重起来,他把控着她,迫使她坐不下去也套弄不得,岳缘难耐地呻吟,浑圆挺翘的臀部索性向上挺起,试图逃离那种隔靴搔痒的不适。 他的唇移到她耳后,低声呢喃“要不要我?” 忍无可忍的放慢动作连续在她体内浅浅的抽动,进入,抽动。 “嗯……要你,嗯,要你插我……” “再说一遍!”他狠狠扣着她的腰,欲望深重催发之下戾虐地几乎刻怨起来。 “要你,只要你……” 虎陷狭潭,跃撞,进踞,暴烈如雷! “嗯——”他挺身进入她,喉间浑沉的闷哼,野兽一样凶狠强壮的阴茎插进她的阴道时已经发烫,程疆启的插入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不定,更不屑掺上一星半点虚假的温柔,烈火一般,凶猛地伐挞,是真正原始的、失序的。 内壁在刚刚地挑逗之下空虚至极,长久难耐着自发绞动出一股股热液,早已酸软酥麻,此刻在凶狠地攻势之下几乎是瞬间就达到猛烈地痉挛, 她跟程疆启的时间愈是久,就发现他愈是在失去从前那些雅致的玩法,没有耗尽心思去攻巧的把戏,只有愈来愈强烈的、确切的、不容隙豁的占有。 “啊——程疆启,快…太….啊….”她紧紧攀附他的肩膀,含混不清地叫床:“不,要我….嗯……” 他紧扣她的臀,发力挺身果决地直戳到最深处杵磨,“说什么呢……嗯?我听不清!”他在她颈侧浑着急促的喘息声轻笑。 她呻吟出的话没有一句完整,连自己也听不出是什么,好像唯独是想让他懂他要她要得好激烈,直要得她意乱情迷,神魂颠倒,而她正在感受他。 胡言乱语,梦中说梦,失序的言语,原就是情与欲的逻辑。 合拢大腿,心尖颤动,情欲高潮来临的前奏直在体内叫嚣无数次“程疆启”她喘着气叫他。 欲望就像一条湿热的河。 无非贪图多一个陪着溺亡。 男人暧昧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我想你,我想你……” 一只大手抓紧了她的腰腹,用力去揉按,坚硬火热的性器操干穴肉的声音啪啪作响,下腹旺盛虬结的阴毛激烈地摩擦过她红肿敏感的阴核,她的情欲在颤抖的喘息里沸反盈天。 “岳缘,我的种,以后只给你,全射给你!知道吗!嗯?” 他在激烈的顶弄颠荡里扳过她的脸,贪急地热望着她酡红绯乱的脸,迷离至极的如丝眉眼。 “嗯,嗯…….嗯……” “不许别人看你这副骚样!只有我能肏你的穴!记住吗!?” 珑巧的鼻翼直似蝴蝶的翅膀一样剧烈急促地翕动,她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气。 “只…只准….嗯,呃...啊!啊!啊…….” 再一次,她禁不住被他插得高潮,腔窒如濒死,所有饱胀的淫蜜悉数簇拥着喷涌而出,粗硕的肉茎被绞杀得发麻,绞杀得生疼,顾不得——愈发要狞厉勃动,在窒息的宫颈里猛躁地胀大,颤抖。 “噢——”他迎头撞上去,全堵在里头,大股大股浓烈地射精。 这阵将死的震颤至过了好几分钟,她支持不住,哑着嗓子要从他身上下来。 他用力握住她的臀肉,咬着牙从她的身体里抽出,岳缘腿上没力只能跪倒在他眼前,还抓着他的手臂伏在沙发上驯服地弓着背,像一只赭红色的小雌鹿一样轻轻颤抖,颤抖着在等一头雄鹿骑到她身上,原始而狂暴地交尾。 只看了一眼。 欠操—— 他紧着喉咙说。 ------------------------------------------------------------------------------- 白日宣淫,你们要不要晚上再看?xdddddd 为什么不打加号,因为骚断腿的在后面呀 章节不设置金额哟,允许我搞个打赏章试试嘛,看看有多少小可爱喜欢鹅 二十二:寒绯(H) “呜——” 他用性器的顶部一下子就撞上了那块教她只能羞耻呻吟的软肉。 岳缘内里正经历高潮致命的韵致,阴道被倏地撑开,方觉他已入进了那个硕大的头刃,尽管尚余过半茎身在外,却满满当当填实了她的深处,又饱胀又充实。 心脏怦怦地跳,直跳得耳鸣声盖过了稀薄的呼吸,搅乱了她的三心二意。水晶灯自头顶落下的灯晕,冲过纤薄眼皮下细密的血管,一片血红色里尽是天旋地转的白光。 那里痉挛不已,咬紧了他还要推拒着他,偏偏奈何不了他。坚硬的巨头不依不饶地钉住翕合的小孔狠狠向里操,硬生生要把她的人也钉死在没完没了触发的濒死边缘。 “嗯……” 岳缘眼睛浮着湿漉漉的红,眼里的神气早被撞得散了,只还拧着秀气的眉头,人就像是醉了。她咬着嘴角拼命压抑住呻吟,在他胯下哭得呜呜咽咽,一剪斜飞的眼尾被眼泪沙得湿红又风情,脸庞就像冬末时开的寒绯樱,辗转落入了谁的酒里,困住了自由,便渍出了灼艳,渍出了香。 “怎么哭了,我弄疼你了嗯?” 他明知顾问。 程疆启低头看着她的脸,薄唇堪擦过她绯红的眼角,似吮又离。 “老师……呜……好深啊,别、别动了……嗯——要…快要死掉了….” “不舒服?”他弯身去舐咬她后颈薄薄的皮肤,“我只当你舒服得要死了……” 他托着她的腰往后拉,雄壮的身躯往前有力地一顶一送,“啪”的一声,整根大肉茎彻底插入。男人仰头低沈地一声叹喟,性器强硬地闯进细嫩的腔隙。 她的水多,狭腔中全是未流出的水堵滞在深处。清亮的蜜水儿柔腻湿滑,顺着豁开的肉缝,甫一入便把圆钝坚实的大龟头浇了个透。 程疆启用手把住她的腰,用力按着腰涡压低了她的身子,一耸一耸的往里面干,鼻息带着低喘盘问她:“舒服了吗?” 被他触摸的腰身无法自控地酥软下来,呼吸急促不定,细细碎碎的叫。 “啊……坏、坏蛋……老狐狸……好深……” “小姑娘,想让我再深些是不是?”他从鼻腔中浮出轻谑的哼笑。 岳缘这张脸,貌是质清艳疏,神却是冷而端正。凡相貌多一分艳冶,便多易生一分浮佻,而她的这分,在平日里教英气疏离的神色中和了、压制了。 她适合谈判桌上,不必剑拔弩张便折冲樽俎。 更适合在他身下,舒服了嗔娇,受不住了撒泼。 还有像现在——— 放下了理智叫床 龟头反反复复戳动花心,又酸又胀,酥麻的电流横冲直撞,花径突然剧烈的收缩起来,她浑身颤抖,陡然拔高了声,受不住地趴了下去。 程疆启一手撑着沙发背,下身往里边紧顶,前端又戳进狭细的宫颈里,岳缘啊的惊叫出声来,他俯身含住她的唇,吞下她的呜咽,一只大手按在她胸口揉捏安抚,等着她体内一波一波的抽搐和绞缩挺过去。 就在岳缘细弱的哭声里,手机铃声突然大作,诡艳的声息里乍响了起来。 她下身绞紧他,却婆娑着眼睛回望那只不安分的手机。 程疆启注意到她的视线,并不拔出去,长臂捞过手机举到她眼前,岳缘哭得没了力气,勉强 撑着看见来人,哑着嗓子叫了声“程佚……” “哈啊———” 他拧眉,下身重重一插,岳缘立时软到攀附着他的手臂哭着叫了出来。 “不要……不要接……” 他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手掌中稳稳躺着她的手机,拇指就覆在触屏之上,,灵敏的接听键仿若下一秒便要被滑动。 “不想要他听见?听见你在我身下叫床,叫得多浪……” “程老师…….你拔出去啊,求你了…….不要接……” 她带着泪鼻音浓重,抓着他的手臂,边喘边求他。 他知道,她慌了。 岳缘另一只手有气无力向后摩挲,推拒着他的腰腹,还是个傻姑娘,只叫他胸中炽火更盛。 她有她的决心,他就会把她弄得一败涂地,要她换一个决心。 “啊——” 她惊叫着搂住他的脖子。 粗壮的性器硬硬地杵在花心深处,生生转了一圈,他抱着她站起来,沙发上曲腿深入的那一下直教她灵魂出窍。 手机“啪嗒”一声掉落扣在木制地板上,看不到也顾不得有没有接听到可能已到门外的程佚。 胸前温软的玉团又白又嫩,随着他每每进出的频率颤颤巍巍,一抖一抖的蹭在他的胸膛,蹭在两股勃发的肌肉上,男人石子一样的乳头紧密地刮蹭,一下又一下顶硬了她娇润的蓓蕾。 岳缘埋首不得,下面还含着他发胀的阴茎,钻心的酸麻酥胀,瑟瑟蠕缩出了一滩水,湿了一腿心。 转瞬间被压制在客厅露台上,宽长的落地窗就靠在她腰后,深夜里四下静得吓人,公寓楼是独栋住房,自是无人经过,但倘如一旦有人来访她,便极易透过飘窗风帘睹见这一幕。 她拔高了腰,拼命上纵着身子试图从这种靡乱情色的束缚中逃离出去,奈何男人臂膀强硬,半分也撼动不得。 “嗯——啊….嗯….” 岳缘的挺身挣动正适了他的意,程疆启俯身衔吮住她挺立的乳尖儿,狠狠一吸。 仰头是无穷无尽的夜空,没有星星,找不到月影,她几乎分不清置身所在,指甲都陷进他虬结的背肌之中。 他肏得“啪啪”作响,岳缘要搂住他的脖子才能不被颠得滑下去,他含着她红滟的乳尖,一边吸一边肏。 明明已经插得密不透风,她胀得要窒息,他却捉着她的手指探了进去,指腹的纹路压上那块半硬的肉核,他咬着她的下巴颏低声道:“很浅……自己弄,高潮给我看。” -------------------------------------------------------------------------------- 两千加 看看我的猪蹄儿瘦没(狗头) 今早刚刚回家,所以比预想写得要少鹅我有罪 上铐下面开始我的辩解 新学校有一位导师外派佬,校方开始并没有考虑到他,于是排课出现了新的3.0版本所以本猪猪未来几个月的假期都给安排在了周三和周日 好了估计没有什么周六了周三周日什么的应该才是靠谱更文时间 猪脚笔芯溜了遛了 二十三:想他(H) 他像是并不贪恋温存,沉眼看她。 看着她羞耻躲闪,看着浓深夜色里,她因汪着水而晶亮的眸子。 夜风很轻,垂在窗边的薄幔只浅浅浮动,透明的青灰色一下一下拂上光洁的小腿,如暮色撩动在隙开的双腿,萦绕遮掩,代他的手量出寸寸纤柔的暧昧轮廓。 程疆启性器尺寸骇人。他用力按着她的屁股抽出,过程反倒像是在催情。 沉重饱满的睾丸退开些,不再肉贴肉地压迫她的娇嫩。扒开紧吸的肉穴,先是胯下蟒蛇一样粗壮的茎柱,中间掠过坚实而深刻的沟坎,最后硕大的龟头‘啵’一声,拔出去那一刻,又热又硬地划过她的内壁,顷刻之间,电流就流窜百骸。岳缘禁不住地细细颤抖,却因克制而稍显得孱弱。她不知道,这分隐忍,才真是媚到了骨子里。 媚得男人心底窜火。 不知是不是要怪高潮屡屡,大腿内侧的肌肉还在隐隐打颤,岳缘伸出手缓缓抚上去。 她不敢直视他,却因该死的强烈气场而不得不感知他。 凛凛威风的兵刃悚然擎立在侧,仿若她是他的玩物,是他身下的毫无还击之力的领属,任他随时随性,轻而易举来犯。 岳缘手指细,几乎不会因自慰把手指插进阴道,也很少从阴蒂获得高潮。 他都知道的。 手指停在腿根,往下是艳丽的肉瓣,被戳得嫣红软腻,莹泽含水,因充血而过于丰润。 “忘了我是怎么帮你的?” 他的呼吸喷薄在耳侧,好战的男性躯体又热又硬地顶在她小腹,镇压所有隐秘的美丽。 她垂首,抵在他肩下细声喘息,素白的手指分开两片饱满的阴唇。 之前射进去的太多,细缝闭合不得,此刻在男人的注视中越发紧张地翕张,眼见宫口里一股股渗出他的精液,混着她的淫水湿淋淋地流下来。 更硬了,硬得发疼。 “插进去…” “嗯啊...哈...” 试着探入,穴口红透的软肉一经刺激便激烈蠕动。她咬着牙关,推进半截,颤抖着逸出变了调的呻吟。 全然不管她的自渎,他的手上好似再没其它事可干,可有可无地玩弄起她的颤动的乳房,手指在薄嫩皮肤上有节奏地敲打。 “自己弄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听着岳缘不稳的声息,毫不费力地分辨她到了哪一步。 她气息不稳,黑发凌乱,一片潮红染迷蒙,窄仄的穴口夹吐着一根细白的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挤压推阻。 他在里面就是这种感觉吗... 没有他手指的修长,更没有他的力道与技巧,可还是觉得好热好紧,在他逼占的注视下,有种羞耻诡异的快感。 岳缘的一把细腰在程疆启身下扭动,频频切切,无知无觉地蹭在他身上,好似每个角度都那么快慰,也都那么难耐。 他呼吸重重地咬着她的耳朵:“在想被我肏的感觉吗?” 她听着他的话,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淫靡,却忍不住呜咽出声。 程疆启握住她的腕子,贴着她的手指陡然加进一根,指节曲起在凸出的软肉上重重按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刺激太过强烈,层叠的嫩肉本能将手指紧紧拧住,却被迫受着顶起的指关节扩张突进,像她含不住他东西的小嘴,津液流得一塌糊涂。 他的手指在温热黏腻的蜜水中绞住她的,又借着淌出的水和她一道顶进去。他每带着她一个顶入,她就要哆嗦一下。 手指不是自己的了,甚至整副身体也不是,全身都颤栗着失了力。 岳缘情愿完全受他的蛊惑,宁不要一丝理智的残存,都好过现在,她忍羞压抑到想死。 “叫出来!” 程疆启搂着她自下而上握住她的乳房,红酽细滑的乳尖蹭在男人掌心,莹白刺目的乳肉自有力的长指间满满溢出。 岳缘的乳房不算很大,胜在女人的韵致中带着少女的娇俏。挺拔丰盈的雪团,在他手里,正是能被恰到好处地掌握。水滴圆曲,玲珑浮凸。 他发狠地揉她,要她不知羞耻的叫出声来。 蕾芽也在他手中不断鼓涨,在凶猛的伐挞中越发得硬,越发酸胀,绽开最嫩的一处,程疆启以指腹压在上头,用了力道粗粝地磨动,碾扇一样轧转。 岳缘受不住地屁股乱颤,压抑的哭腔露出端倪,男人便单手掐住她胯骨,加剧手上动作,又深又重地顶弄,对她的尖叫充耳不闻。 下体最私密的那处不断受到刺激,越发勃张突起,程疆启摸着她,自然感受到了的变化。他手指一顿,倏地掐捏住那颗无比敏感的嫩芽。 任岳缘并非经验青涩,也头一遭经历这个,却也着实被吓得又哭又叫呻吟着疼。 痛,是实打实的痛。快感,是疯狂得彻心彻骨。 小腹深处像是憋着大股大股的水,压迫得她酸胀酥麻,无法宣泄,不能自己。 “嗯…进来,你进来啊”她再受不住,呜呜咽咽的求他。 程疆启面色沉沉,用力掐住她的脸颊:“再说一次,说清楚。” 她哭着叫他:“插进来好不好…我要你的大肉棒狠狠插我...” “嗯…..啊!” 岳缘的叫声走了腔调,只觉得他的东西,硬邦邦地直冲进来,一下撞到了底。 硬得吓人,青筋盘绕,突突的勃跳。 穴肉剧烈地收缩,反应大得几乎让他插不进去,冲刺困难。 她分不清是疼多一些还是爽快多一些,总之兴奋与渴求都让阴道紧紧匝实了他的阴茎,绵弱的女性身体竟是按不住的痉挛。 他俯身搂住她的背,把人紧紧困制在怀中,发了狠吸她的舌尖,堵住呜呜咽咽的呻吟,身下的杵凿却半刻未停,甚至次次强劲,直要顶得她魂出了窍。 宫口的淫水如潮喷前兆般一股股往外冲,兜头刺在他送入深处的龟头,他深蹙着眉头,精液胀满睾丸,在囊袋内暴躁不安地跳动。程疆启面色尚刚沉,实则早已胀得发疼,胀得额角青筋暴起,透露出此刻陷在欲望浓深。 “小嘴要潮吹了…嗯?” “哦唔…”岳缘呻吟声猫一样渐尖而凄啭:“嗯…好涨…好涨啊…” 他越发地没有缓和,反而发力撞得更狠,抵着额头吻她:“喜不喜欢?” “嗯…嗯…喜,喜欢” 他拨开岳缘脸上汗津津的头发,在脖颈胸口一路留下淫靡的吻痕。 “嗯…别这样…啊…不要,会…会看见的。” 他停下死死盯着她的眼,岳缘一张小脸酡红得像是醉了,强烈感觉到体内的阴茎更硬了。 她似乎说错了话,担心他会问谁会看见,可他只是说—— “那你就告诉他,是程疆启和你做爱。” 岳缘意识还没回神,他已掐着她的胯骨悍然挺进,昂扬巨物旋入深处,几近有种甬道内窄细凸出的小嘴都会嵌入喷张的马眼的错觉。他猛地托高她到臀瓣,借重力狠狠贯下,硕大的龟头重重戳中宫颈,似乎就要这么洞穿了自己。 二十四:拆穿 项目组请了几位前设计院的一级注册建筑师审图,对先前的规划方案作了细化,建改委新方案报批后,能争取政府控制性规划就按盛钺手里的方案走。 正巧,下周计划安排几人去项目开发地考察。可也不巧,组里一贯挑剔的几位老人对程佚这个空降兵竟都能青睐有加,极力推荐把他放在出行考察里,美其名曰锻炼全才新人。 说起程佚,岳缘揉揉眉心,撑头望着安静躺在桌上的婚戒走神。这枚钻戒是女款,虽是二十年前的东西了,现在看来仍流光溢彩,清雅如星,到底是顶级的奢牌。 岳缘眯起眼睛,发现戒指内圈隐约镌了一行字母,拿起来细看,果不其然 ——他的名字 原该是一对儿的。 她将戒指收在一只墨色丝绒盒子里,打算趁午餐时间还给程佚。 岳缘吃不准为什么他还把戒指留在自己这,不过她料定程疆启今天也在公司。实际上,打从今早一来,当穿过那扇威严宏丽的宝盾旋转门开始,女士们的容光焕发便告诉她了,各式价格不菲的高跟鞋扣在色泽明亮的大理石地面,像极某种别开生面的鼓点,都在气势汹汹说着大老板回来了。 传了简讯给程佚,避开这个时间公司职员蜂拥的地下二层,到了三十几层的中转大堂,在咖啡厅的一角等他。 落窗外一群还穿着校服的高中生笑笑闹闹,脚步轻快地穿过大厅,妙语欢声回响在大堂里,程佚的身影自他们反方向迎面出现,穿过这些大孩子的蓬勃青春,向着岳缘走来,朝着另一个成年的世界走来,如同是时光微妙的交错。 明明他就更该属于他们。 “别看了,我在你心里不该和他们一样。” 他利落地在她对面坐下,眉心微不可察地紧了紧。 寻常女人们自有一套“职业伦理”,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或者离开公司的午休时间,其实可以穿得稍轻松些,严阵以待是面对客户。但岳缘几乎从不,她过分得体,好像永远姿态正式,永远有所防备。 岳缘笑笑,伸手将搁在桌上的那方丝绒盒子轻轻推向他。 “无论贫困还是富有,不管健康还是疾病,我都愿意永远珍惜你、保护你、一生爱你如初,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想想多讽刺,小小一枚圈戒,多少人要把这一生的誓言与期许寄托在此。 这上面大概早已没有夫妻间关于爱的承载,如今反倒成了儿子对母亲的纪念,被程佚取了根极细的银链子,一直挂在胸口。 “对不起,原来的链子我找不到了,下次还一条给你。” 岳缘心虚,那根链子早就沾上了她流下的东西,她着实没有脸面再还给他。 程佚不置可否,也没有去动桌上的戒指。 两个人之间一向是程佚话多,岳缘话少,他难得沉默,她和他就静静对坐着。 脚下铺着高级的绸制簇绒羊毛地毯,着实有种踩不着实处的错觉,此刻简直柔软得有些令人生躁了。 对面的程佚面无表情,良久,他忽而开口对她说:“我听见了…” 二十五:难舍 岳缘呼吸陡然一窒,她端起咖啡杯,垂着眼心不在焉地抿了抿。 “听见什么了?” 她的举动更是令他心口狠狠一紧,可却不接话,反问她:“你脸色不好,病了?” “有点累而已。” 程佚突然就笑了,很陌生古怪的笑,像是要透过这双眼凿进你骨头缝里,可又好似你根本没出现他的焦距里。他的眼神很松散,兀自莫名地点点头算是他的回应。 明明如此,他带来的压迫感却并未削弱分毫,岳缘有些无措,多嘴地说:“太忙...工作。” “一直很想问你,”程佚开口拦住连岳缘自己都没组织好的话,字字清晰地问她:“你就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他语气很轻,有一点微妙的温柔,让人想到孩提时代每次纯稚地祈愿。 “你对他,是依赖吧。”程佚目不转瞬地盯着她,企图除了语言,在她脸上捕获一点新的答案。 她一贯最擅长口是心非。 真情实意,死心塌地? 如果他问得再明确点就好了,比如“你真的爱他吗?”,那么她应该可以很轻松地回答程佚,自己没有这种严肃的感情。 那么喜欢吗?依赖吗? 她抿嘴笑了笑,显出一点反常的局促:“你那么不喜欢他吗?” “谈不上…”他侧头看了看窗外,“你知道像是陌生人之间,不会有太多明确的爱恨。” 程佚心中想过,他以为至少程疆启不会让她来,可当他收到岳缘的信息,他几乎忍不住脱口而出地要骂他。 可他却更怕她难堪。 “你并不那么喜欢他啊,”他轻声笑了笑:“否则,你爱的男人,他前妻的婚戒就在你手里,儿子就在你面前,你却连他的任何过往都不屑一问。” “你说,究竟为了什么呢?” 她也说不准,索性端着咖啡,半侧过身和他聊天气。 她说你看北京这深秋大雾,今早下起白茫茫一片,到中午也没好过多少。 真傻! 冷掉的清咖尤苦。 很多人不知道,入秋以来,日渐严重的灰霾天气常常令这座大楼里的男女颇感苦恼,当初登顶费尽了周折,还以为站在这座城市的制高点就能看清它的全貌。 窗外明净的阳光涌进来,穿过一片灰白的天色和尘霾,穿过巨大失真的玻璃,落在她的脸上,苍白得透明,在眼底鼻际投下错落的阴影。 你以为被宠着,捧着站在了高处就能看清全貌了吗? 即便能看清他,也始终看不清自己。 大约她习惯了这样不求善果,无谓彼此耗费生命。 就赌她情根未种,就赌她也茫然若迷,他单枪匹马,就要去劫岳缘感情的法场。可他大概没料到,受刑人戕伐自甘,情愿做这场屠戮的帮凶。 他随在她后面朝办公区走,心里五味杂陈。 走廊上巨大的落地窗一段段映出她的侧影,若说艳显得俗了些,清又太淡了些。岳缘无疑并不寡味,相反,她的侧脸锋利而脆弱。 他顿住脚步,渐渐落在她身后,看她的背影越发水落石出。 “哎,”程佚忍不住从背后叫住她。戒指被他攥在手心,发白的指尖在虎口刻出月牙状的凹痕。他笑嘻嘻地说:“我听见了何瑞言说,你叫我一起去容安做考察。没错吧?” 岳缘愕然,原来他是说这个吗?她心下不解,迟疑地看着他。 他指了指茶水间,挑眉道:“时事新闻客户端。” “全组上下除了你,没人那么讨厌我。凭道听途说来的,是不是也很准?” “我没有讨厌你。” “那有点喜欢?” 她听而不闻,偏过头啧了声,“何瑞言可以考虑不必午休了。” 那我可以理解成,你可能开始有点需要我吗? 岳缘扶着办公室门开关,在半开的门前站定没了动静。 程佚看着她笑,倾身接过她的手替她开门,甚至貌似好心劝她回神:“怎么不进去?如果你还有不舍的话,我可以考虑进门喝杯茶。” “哦...”岳缘精伶一乐:“让你失望了,我没有一种茶叫做不舍。” 像是前一秒刚刚如释重负,她一贯拿手漫不经心的笑侃,此刻竟也有几分慌促。 匆匆推着他的肩膀,不留情面地将人拒之门外。 在她毫不犹豫关上门的一刻,程佚嘴角分明还噙着笑。 眼神却陡然失了光彩。 脸上的笑沉滞得太久了,变得有几分晦涩不明。 究竟一个人的一生需要领会多少种情绪才算成熟? 他转身背靠在她门外,无力仰起头。 谁说没有不舍呢。 他啊。 舍不得放弃,所以舍不得拆穿。舍不得被一语道破了,就面临终局难堪。 二十六:自渎(H) “岳缘…岳缘…啊…”他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濒近临界点前的情潮汹涌犹如灭顶,疯狂冲击着那根理智的弦。 “啊…啊,啊…噢…”他蹙紧眉心,难耐地仰起头,背抵在墙壁上重重喘息,压抑的低吼从齿关狰狞地逸出。 “程佚,喂…醒醒啦,程佚!” 耳边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渐渐扯出了一丝清明。白光汹涌地朝着眼睫的缝隙扑射而来,感官强烈归附的瞬间,心悸如麻,隐约历经过一场奔命。 “怎么能睡这么沉的?” 岳缘走在前面随一行人下车,经过他时,似乎有意慢了些。不知是对程佚还是对那个坐在他身边娇声叫人的女同事,她低头瞧了他们一眼,不轻不重地说。 梦中的脸蓦然出现在眼前,冲击力太强,他怔忡地望着她,定定神才发现她的眼睛早已不在自己身上,只留给他一个似真似幻的背影。 脑中一片空白沉钝,飞星暗火乱闪。他复阖上了眼睛,慢慢抬起手压住太阳穴,好一会儿,才眯起眼点点头,头痛欲裂。 程佚有些恍惚,梦里他射了吗?他不记得了,倒是那种喷发过后的片刻失神折磨着他,醒来又正迎上她的目光。 后背起了一层薄汗,他能感觉到下面不受控地硬了。 “你的脸好烫啊,发烧了吗?” 小姑娘目光缠在他脸上,叫他一阵烦闷。程佚不动声色地避开她伸来的手,拎起外套示意她可以下车了。 事实上,确实如此,他昨晚洗了澡,一个人跑到露台上喝酒,夜风里睡了整晚。 …… 肉筋盘绕,关口翕张,怒气蓬勃时一整根直直挺起,硬邦邦砸在小腹结实的壁垒上。 水流簌簌滑过精壮的腰身,沿着背脊硬朗的线条急促下行,热火四溅开来。 年轻男性的身体修长,肌理饱满结实,是与父亲一脉相承的高大身量,一样的宽阔平肩,劲窄狼腰。并不夸张的胸肌隆起,连着滑动的喉结一道震颤。胸下的前锯肌,顺着两侧肋骨有力地斜束而上,一直延展盘布至背后两扇耸动的肩胛骨,随手臂动作失控,肌肉上下旋动得愈发暴厉。 他只想要这身体冷下来,血静下来。 他很少手淫,血气方刚的年纪也颇为节制,没想到今天要自己干这种事。 她的里面会怎样紧迫,怎样勒缠?那张整日云淡风轻的脸也会满是情欲,勾着男人叫他狠狠插进去,那双莹白刺目的小腿能锁命一样锁紧男人的后腰,哭着叫他不要拔出来,要他全射进去。 他晨起时想到她会硬得厉害,硬得站在地上,只能生挺着一杆长枪无法生理排泄。 夜里不得安宁,心猿意马到天明,醒来南柯一梦,裆下湿了,眼眶也跟着湿了。 他想着她的叫床声,嘴里叼着她相片发情,清醒时又恨自己的模样,真是难看得要死。 他想着她,几乎要逼逐自虐般的快感。 手指力道过了,性器血冲冠顶,又痛又硬,胸如擂鼓,孽根逞凶,神经一阵剧烈震荡,任哗哗作响的流水声在浴室激烈回荡都盖不住男人喉关的呻吟。 浊欲疏解,却是心如灰寂。到露台外面喝酒,头顶星子寥寥,让他想起多年前他躺在岳缘学校的草坪上看星星,那时候明明还春风得意,满心希望。 不曾想满心笃定,有朝一日,满怀失落。 太多不曾想,连今晚他想要吹风,就不曾想会害了伤风。 飞机上他强撑着。落地后直奔容安,这一带周邻山乡古镇,一路客车上颠簸,昏昏愦愦,甫一下来,山里的冷空气窜入了胸肺,他就连打了几个喷嚏。 岳缘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说话,语间停顿时拿眼尾看他。 一剪斜飞如丝,媚而不自知,轻易勾起心里骇浪狂涛,他面上沉静,侧过脸不去看她。 ------------------------------------------------------------------------- 本来想含蓄略过的,但想想年轻男孩子谁对喜欢的人没个春梦呢? 勇敢直面了 虽然修改了文案,但剧情走向已经定了不会改的,,只是解释下1??v1??的设定鸭 开始写文的时候说了下1v1开船,后来感觉繁琐就删掉了 我觉得近期马上要开始狂推剧情了(大船里推xd 老程的船至少还得拔锚个三四回,一回能拼成多少章我也没数,但哪次不是横渡太平洋的油量呢(拍胸)况且这个男人还h得很有戏~ 二十七:温柔 岳缘一向重视前期铺垫工作,事未立,口碑先举,抓住民众心理,还得靠抓住有力的喉舌。容安这个地方要有个人熟门熟路,在当地做起民众和媒体工作都适合。 周琮就向她借了这么一个人——徐卫东。周琮先前拿债转股协议收购的项目,转到了新成立的壳公司名下,壳公司虽只是工具,缺少章制,却也得有人负责,徐卫东正是他找来的负责人。 老徐是本地人,约莫五十来岁,长相敦厚,气质谦和,很是有些文化。早年被分配在建委吃皇粮,熟悉开发运营,倒是做过些项目,可惜仕途一直不通达,机缘之下,便中年“下海”了。 于礼于利,老徐都要尽一尽地主之谊。他请岳缘一行到自家老宅做客,饭桌上话题说到家乡,老徐端着一两酒盅颇做感慨:“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别说,真是南方水土养人,人杰地灵,看岳经理就知道准没跑!气质不俗!” 岳缘想老徐真也未必像看起来那么木讷,大概是周琮告诉过他自己籍贯在江淮一带,他便以为岳缘是南方人,说这些不甚日常的词来迎合她。 不想是由于岳过鸿与许愿离异关系,她档案登记的籍贯有差,实际上,她确确实实是生在北方长在北方。 她笑着与他碰杯:“您可谬赞了,我是地道北方人,”岳缘手里托着小盅举在颊边,老徐自家陶封的桂酒像是令她心情很好,她很温柔地说:“不过作诗的曹丞相…却是我真心景仰的。” 宴席家常,山乡菜色难免粗朴,要精致惯了的小姑娘直皱眉,岳缘不露声色,带头夹菜,其实她也吃不惯,甚至疑心自己犯了胃病,好像胃底顶着喉咙直翻腾,喉管都酸了起来。 老家里除了徐卫东父母,还有个六七岁的女娃娃,模样可爱讨人疼,岳缘问他小女儿不接到身边读书吗,没想到徐卫东露出一丝尴尬,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是亲戚家的姑娘,和太太还没有孩子。 徐卫东人比较传统,不像丁克一族,岳缘对此虽有困惑,更是感到抱歉。他笑笑藏起愁容,这一刻的微妙却被院子外头的声音打破了。 “哎呦,你听,大白兔说想跑去你的小口袋里呢!” “嗯...嘤嘤嘤......” “.......” 程佚见哄不住,干脆解放了天性。 “呜啊!” 原本软软哼哼的哭突然不和谐起来,意犹未尽的“嘤嘤嘤”,咻地收住了。 哎呦,惊了。 对面这个幼稚鬼哭得异常逼真且惊天动地,小娃娃被镇住了,准确说被演技碾压了。她单纯的世界里,大概还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婊气冲天”。于是她眨巴着大山楂一样圆滚滚的眼睛,腼腆中略带惊恐地瞪着程佚。 今天程佚一直没见着人,他不要在饭桌上听故事,要靠两条腿去实勘,现在不知怎么,倒是快把小孩子勘哭了。 岳缘气绝,出门奔着程佚的后脑勺就是一拍:“他太坏了,阿姨替你揍他!” “嘶!你这一记蓄谋了多久?下手好毒辣!” 程佚不知从哪儿买来一堆“大白兔”牛奶糖,他双手捧着一大捧并着掌心摊开蹲在小姑娘前面,他 想去摸一摸脑袋也不能,只好原地冲她呲牙咧嘴。 小姑娘大眼睛在他俩中间转了两转,满意地把程佚手里一把大白兔塞进小口袋里。 精灵可爱的模样,岳缘瞧着扑哧就笑了出来。 “这么快变节啦?” 小姑娘跑到他身侧,拽着他的胳膊往他身上偎,脸蛋儿红扑扑地撅嘴笑,程佚腿撑在地上,她的小身子站直和他一边高。他索性就坐在地上,躬身把自己放得更低一些,仰头看着她俩笑。 岳缘有两颗对称的虎牙,此刻大笑起来他才发现原来长得并不尖利,反倒像被磨平了棱角,玲珑地,泛着淡淡的、柔和的光泽。以往她剔着唇角凶人,总像有颗锋利的小尖牙,含蓄地半藏半露。 他笑了,他想,那简直是有些孩子气的虚张声势。 二十八:月影 晚上他们在附近招待所住下。岳缘无眠,便起身到院子里去走走,没想到程佚也没睡。他在院子里倚着身后的老树看月亮,夜空特别干净,叶子苍青的间隙能洒下星星纯净的光点。 “睡不着?” 他并没有看她,却知晓是她。 “你,如果病得再厉害些就立刻打包自己滚回去。” 晚风瑟瑟,岳缘披着毛衣也嫌太凉,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多久,竟只穿着件单薄的衬衫,松松散散系着扣子,衣角在夜风里挣动,就像飖扬的一帆帆风旗,越发显得人峻拔瘦削。 “唉,真凶,舍得我回吗?”他笑了,像是开着半真半假的玩笑。 他还戴着那条银色链子,月色流光缠绕在他颈口,淌在一截清瘦笔直的锁骨阴影中。 “能给我看看吗?” 他没做声,替她从脖子上摘下。 应该说女人总是容易爱慕自己崇拜的人,朦胧意识中的第一个情人,常常是在描摹父亲的幻影。他强大,睿智,足以保护你,包容你,给你安全的感情,也给你危险的性吸引,他填补了所有空白,你越发离不开他,于是越渴盼亲近,越害怕这段关系在不觉中变质。最后任由感情脱序,自控不能,辗转自苦,男人们却时刻理智,轻松来去。 多可怕的对比。 岳缘想到左方青的戒指还在自己手里,心里却计较起了人家深爱的男人,毕竟逝者为大,实在冒犯。 其实她从不觉得程疆启有错,成功的婚姻关系也不过就是各取所需,最终共赢,无论索要的是情爱,是色相还是荣誉或利益。尽管离婚收场,然而于他而言却一点也说不上失败。他做得很好,每每所行皆为利往,宜时来去,明明白白,冷情冷血。 同岳过鸿何其相似。 她把项链放回程佚掌心。 这是解不开的连环。 大概左方青和当年的许愿无异,而自己如今不但和程佚有些同病相怜的味道,更深惧再步上这些女人的后尘。这些女人通常会用最可贵的品质浇灌出一个可悲的故事来。比如,她们总要拼尽全力为心上人守住一座象牙塔,为此她们千方百计,勿论何代价。可到最后呢,自己还得为那么一点所剩无几的天真,写上一手古怪的墓铭。 真傻,惊鸿一瞥就要贪图天长地久,可二者又有什么分别,都会过去,永不再来。 她的指尖就在他掌心,他想抓住她的手却又不得不收回。 “别这副表情,我以后见着你都不敢再戴。” “你冲我笑笑,”他有一点鼻音,语气轻轻缓缓,听起来分外柔缠:“笑笑吧,你总在陌生人跟前,我才能找到点你原本的模样儿。” 岳缘皱着眉问他:“程佚,你知道你的台词多洛阳铲吗?” 他弯着唇角笑了,浅浅的酒窝有些温柔,也不恼,依旧这么望着她。 岳缘让他看得,感到心跳有点慌,说不清楚为什么,像小时候说谎被抓包的紧张。 可岳缘毕竟长大了,她试图打破这种诡异的氛围,于是她翻翻眼睛,表情突然凝重,做作又戏剧化的霸道。她手臂一倾,撑在他身侧。 程佚表情变幻莫测。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他暗自好笑,她这是亲自下场树咚自己啊? “这么做是为了引起我的兴趣吗?” “为什么盯着这棵树?呵,只要你听话,这片杨树林都是你的了!” “可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了!” 身上敞开的宽大外套被她飒飒轻快地一拢。她展开五根笔直的手指挡在程佚眼前,一本正经地说:“我一记洛阳铲能铲五句,打包送你脱贫!低产儿。” 程佚嘴角的笑漾开来就收不住,笑声放肆得直在胸腔里嗡嗡震动,他干脆把长腿一曲弯腰蹲了下来,小臂垂在膝头上,跟着颤动的肩膀一起晃得懒漫。 好一会儿,他才撑住额头,扬起脸来看她,眼中笑意不止:“哎,女地主,这是你真面孔吗?” “现在就是真面孔。” “那你为什么对着其他人不一样啊?” 陌生人,匆匆一面而已,能有多少交缠,真的我,假的我,有什么所谓。 “只装一下很累吗?”岳缘可有可无地说。 “不累,所以你能对我也装一下吗?” 她似乎不愿意在跟他扯白这些话题,只道:“你到底回不回去?” 程佚没动,仍旧仰着脸看她,竟莫名生出一股炙烈的压迫来,岳缘几乎被看得脸烧生出一丝窘迫。 “不陪我看看我的杨树林啊。”终于他又笑嘻嘻地,歪脖儿打量她。 “幼稚鬼。” 她转身就走,身后听见他大声叫她“岳缘!” “岳缘!” “闭嘴,高中生吧你!” “你就不能跟我装一装啊。” 人人不都是在假装吗? 程度深浅罢了。 每个人都会有那么几副人格面具,有些戴起来让自己适意,有些戴起来为了让别人满意。不管你是欣赏或者厌弃,都得接受,每一副面具的背后都是一个无法剥离的自己。 可假如呢,假如你愿意为了我去假装,岳缘,就算只是假装,我也很知足了。 二十九:命局 徐卫东带着他们看了项目现场,稍晚回程时,车子经过当地南苑的玉佛寺,据说这里菩萨灵验,香火隆盛,于是向众人提议上山去拜香。 老徐跟她说庙里捐功德讲究不冒尖,上了功德簿首位反会损福,心诚就行了。岳缘笑了笑,她本身不计较这些,权作入乡随俗,供了些香火。老徐像是常来的香客,一位传真大师进来后,两人隔了点距离双手合十彼此问礼。 岳缘无意间看到功德簿上有老徐的名字,香愿写着【愿吾儿病魔早去,康愈成长】。心中一阵纳罕,回头去看,他正与那大师聊得恳切,频频点头。 岳缘无意去窥探他隐私,况且殿中檀香缭绕的烟雾更令她昏头胀脑,于是未打扰那两人独自出去了。 到底香火鼎盛,外面到处是人。程佚在门外,熙熙攘攘人群中背靠着一座八角石经幢抽烟,身后数不清的红绸经幡纷飞,像是早在等着她出来。 他自小在国外长大,想来是不信这个的,没想到他说左方青信佛。 她直觉程佚甚至反感,反感这类把命运交给玄门的事。 他俩顺着长长蜿蜒的石级台阶下山门,逆着人流,背后宝塔香炉一点点远了,迎面还有一拨拨满脸热切虔诚的人拿着香火爬上山来。 “你在菩萨下巴颏儿跟前拜了那么久,她老人家也没保佑你啊,”他无奈地笑了,眉心浅浅蹙着问她,“头还疼吗?” “求你可闭嘴吧。”岳缘小声说他,毕竟对信奉的参拜者而言这是神圣之地,好歹有些避讳。“我是被…欸?” “过来。” 他突然拉着她跑下几级台阶,到一个占卦算命的老头跟前停下来。他压着她的肩头将人按在板凳上。笑嘻嘻地对老头说:“您老人家帮忙算算。” 岳缘心里好笑,道场在佛门前叫板吗? “她呀,晕佛香,准是跟道家有缘。”程佚一只胳膊撑在岳缘肩上让她好好坐着,弯下腰凑过来饶有兴趣地说:“您这半晌瞧得怎么样?” 老头刚才偷摸打量她半天,他早看见了。 不过老头现在开始一脸难为,他咂咂嘴说:“姑娘你这一生颇不平坦。” “啊,”他仰面感叹一声:“天机须仔细些,我可否问问生辰?” 岳缘抿嘴一乐:“既是天机,就别为难了,平白折了您老福寿,我可过意不去。” 老头有点不乐意了,他盯她几眼,手里盘着蜜蜡珠子,一开口倒是轻描淡写的:“你不信命?什么也不想问?” 岳缘想他们主动到了这,也不好再驳,反正算算也无妨。 程佚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您算。” 老头执笔在稿纸上写写算算,神情认真,他俩也就没再说话,直等了十来分钟,那老头才停笔,缓缓道:“日主壬水,金水相生,颇有棱角,丽质天成,想来是个美人。” 程佚腹诽:还用得着想吗?她这皮相打眼一瞧不就成了。 “可惜满盘伤杀不见正官呐,才智孤高,命也清高,再说你少年少印,性子刚直,实在让本该出落的好颜色暗淡了几分。”老头垂头作思量:“好在,你命中合该有段万里挑一的姻缘,二十四岁前摒下心高气傲,风风光光嫁得人中龙凤,顺顺当当做个富贵闲人名门太太。倘若错失了机缘,怕是要多有蹉跎,晚婚才是上选。” 三个人仍旧镇定,神色却都不再轻松,氛围一时凝固。 程佚先开口问她:“二十四那年你遇上什么事儿了?” 岳缘似是真琢磨了半晌,她说:“应该是我回国那年。” 【“好看吗?”程疆启从背后搂住她,挺温柔的笑了。 “好看,特意定制的呀?真有心!”她左找右找也没看见戒指上的logo,倒是明晃晃的火彩晃得她直摇头,“璩太太一定满意疯了!” “璩太太?” “上次在饭局上,她不是暗示吗?这下好了,能相映成辉了。”她狡黠一笑:“程老师你是担心难缠,我也可以考虑替你去送。”】 她想起好多年前,在一次宴请上,身价百亿的豪门美妇毫不掩饰地挑逗勾引程疆启,程疆启面上含笑,也自在应酬,与她淡淡调情。岳缘赞她双手莹润秀美,衬得钻石耀目。璩太太就笑吟吟地摆弄那条钻石链子,一边抚摸自己养尊处优的手指一边无比遗憾地说‘哪有那么好,还是总有些不足的。’她以为那是程疆启的赠礼,毕竟只要他想,总是体贴入微,滴水不漏。 两人若有所思,临走时程佚付钱,却听老头开口,说他自己眼睛虽看不真切,心眼不瞎,要程佚把多给的收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青石径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你一美帝少年,也信这个吗?” 程佚手插在口袋里,懒散地耸耸肩:“我不信有什么命运,顶多算个先天人设。” “那你还非要我来一卦?” 他闷声笑轻,漫不经心地问她:“还疼吗?”他轻轻跳下一级台阶,寸分咫尺,兜起一阵很细的风拂在她脸上。 原来,他是看出她头晕难过,所以才借着占经卜卦帮她来分散些注意力。哪怕他平日里看也不愿多看一眼的东西呢。 他低头看她,忽而问:“你呢?” 她一愣,有些闪避,开口道:“忘了,大概不太准。” “不要迷信,信我。”他看了她许久,修长温暖的手紧紧握了握岳缘僵直的手,“你会儿孙绕膝,长命百岁。” 乾坤坎离,震艮巽兑。 八八六十四卦,就打尽了人生百态,道尽了因缘际会,也算尽了悲欢离合。 包括所有那些不伦不类的感情,似是而非的爱恨。 其实二十四那年,是她和程疆启第一次上床的年纪。 太阳快落山了,熬过了灼人的余晖,夕霞也柔和起来,层层艳橘还缠着丝丝绯红作缀笔,像个流连忘返的红尘客。倒是远处群山,苍色隐约,青影沉沉,朝夕不改。 小和尚敲着晚钟,渡走那些或虔诚,或三心二意的信徒。 幽蓝的暮霭流岚里,也有尘俗的烟火蓬蓬地升腾在这林间禅刹。 磬音撞不破山雾,庸和地拿捏着,如同入定的心跳,沉沉缓缓,回荡到暮色环合。只是天尚未暗透。淡紫色的天幕,缀着几颗疏淡灰白的星子,似起似坠。 三十:初夜 二十四岁那年岳缘在圈子里小露锋芒,陪同在任资行的md出席慈善集资晚宴,那时适逢经济峰会尾声,参会各方劲儿都卯得特足,场面空前盛大,连日子也是主办方请香港易经大师算过的。 晚上开局,宴会厅里高朋满座,厅局级领导浩浩荡荡来了一圈,部级干部都在此间耳酣面热,各大主流媒体更不遑枚举。 慈善是由头,集资是关键,官家来要钱,资方便出钱买个机遇和名声。层层规范手续下来,多少匀给建设政绩,多少不翼而飞,都是聪明人,难得糊涂。 带着家室的男人借着酒和其他女人调情,混官场的为防授人以柄,做得总还算避讳些,倒是太太们大方得很,演好自己本分的戏,一并帮先生也安排妥当了。其他圈子里的忌惮少,就更不消说。 夫人外交这一套举国上下都应用得驾轻就熟,尤其在这样的宴会上。太太们衣着光鲜,谈笑风生,笑意有奋然庄重的矜持,她们为彼此托举着一份隆重的风轻云淡,甚至闻得到一股温和的怨气――没有爱,没有扎实的安全感,但好在,名分与金钱也是有点温度的。 岳缘本就不是天真纯情的人,自从被带出来“见世面”,这样的事便见得惯了。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对众星拱月般的人物极尽奉承言语。 他只淡淡地:“谈不上相助,同舟共济罢了。” 这是岳缘第三次见到程疆启。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岳缘能看见他面上浮着一点浅浅的笑,风清云淡的模样。那些缠人的盛情恭维迎来送往,他将此种种化解得了无痕迹。 这个男人被围在人群中间,谈笑风生,似乎根本未注意到她。 而她呢,脸上摞了一打子笑,应付紧搂着自己肩膀,贴面礼总是过分的美国佬。 这个美国男人是外券公司亚太区执行董事,信奉极乐主义,只要不在工作时间,他玩得很开。 近来融资条件严苛,外行股权持有净资产达标者寥寥,而他就是这寥寥的万分之一。美国佬背后资财雄厚,一旦参与,持股比例几乎能飙到35的上限%,加上在地区内颇有声势,岳缘那方目前十分有意与他们联合,连岳缘的上司在彼时也敬业如皮条客。 美国佬殷勤地替她添酒,“岳这么年轻,‘做事’更积极些,第二轮融资也做得成。” “说的正是!我们同gavin是老友了,朋友何必站到对立面去呢。” 他在岳缘腰上轻轻一推,顺势把她送到美国佬怀里。 岳缘带着笑面上做得周到,酒过三巡,古龙水混着酒精的气味已叫她越发懵沌,gavin把玩着她裸漏的肩头,垂首在她耳边低哑地呢喃:“dancingthekipplewithme?” 隐晦的性暗示,和这个男人一样,斯文又情色。 他潮湿的蓝眼睛在她单侧脸颊周旋,而岳缘竟企图几步之遥的程疆启会看一眼自己,像第一次一样,帮自己那么一把。 gavin循着她的目光,挑眉道:“盛钺程总?我想想…哦!你的‘老师’?” 他像是觉得她好笑。 岳缘并不惊诧于gavin知道那段插曲,毕竟对这类轶事人们总是乐此不疲,他传我闻间更恨不得多加上些香艳销魂的桥段,款款深深的转折,更何况主角是他。 “可惜,你的老师…hiseyesneverclappedon.” 他冲程疆启单手举杯致意,对方笑着朝他点点头。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深邃平静,静得不生一丝波澜。 岳缘死死盯着那双眼,祈望从中等来哪怕一丁点的回应,只要他招招手对她说“过来”,或者哪怕记起她,说一声“是岳缘啊。”她也能顺势向他走来,多一点转圜。 可她捕捉不到丝毫情绪。甚至连一丝不快,一点鄙薄,一点奚弄都没有。 她真是白日做梦。 水晶灯流丽闪烁,重重光影里他的轮廓竟也很美。 他是一尊遥远的神像,不言不笑,恩泽无常。 ... 但凡容她挑拣,倒是宁愿一切从没发生过。 虽说不上情愿,可她也明白,有些事情就算你满身芒刺,再拼争不休也依旧会照常进行,倘若不顺势而为还会适得其反,轻了落个不是,重了怕是满盘皆输,一败涂地。规则就是这样,有一个度量,超了边界没什么好下场。 她小心翼翼,且走且看,却还是看走了眼,人人都知道gavin会玩,可她没料到他简直想要玩儿死她。 男人常年健身,身体格外坚实壮硕,他把她严丝合缝地压在酒店厚实的地毯上,沉重得身下女人无法挣动,他的大手托着她饱涨的乳房按压,窒息感已经不算什么了,岳缘濒临崩溃。 他给她下了药!他玩儿得大,估计混了很猛的违禁品,乳房痛胀到快麻痹,里面经络几乎都灼烧了起来,她感受到了,惊骇得心尖都在打颤 ——是催乳针! 三十一:血红 “知道么?你的老师…他就在隔壁。” 他迫不及待在岳缘裸露的乳峰上吞咽了一口,单手去解裤子拉链,人种优势让他的性器粗大得凶残。 “宝贝儿叫得浪一点儿…有人听着我把肏你到高潮,我会更兴奋。” 很多晚宴的宾客进驻在这座酒店,可程疆启作为上宾,她记得预留给他的套房明明独占了整个七十四层,只有用专属房卡,那一层的按钮才会显示在电梯板上,可她根本没有看见,程疆启的房间怎么会在他们旁边? “don’ttrustme?”他开始解她的纽扣,抚摸她的腿根,一双眼钩子一样朝她的私处钻,在欧美男人的性爱里,口交打头做前戏实在不稀罕,可岳缘本能抗拒。 “iguesshemustbejerkingofftherewithfuckinginmind.(我猜他一定会听着我们做爱自慰,)”他突然用力捏紧她的下巴晃了晃“hey!dowannathreeplays?(你想不想两个男人一起来爱你?)” 岳缘衣衫不整闯进程疆启房间的时候,甚至没敢去设想,假如自己砸不开他这道门自己会有什么结局。 “老师,你救救我…救我吧…我,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岳缘又哭又喘,上气不接下气,栽在他脚下出声求他,声音都走了调。 他无声地半跪下来看着她,明暗间折射的幽光掠过他眉心。 阴狠而沉敛的美人,面无表情。 她伸出手想抓紧他,像芥子想要在苍树下扎根落脚,可她却从未见过他这般表情,她怕,怕他反倒会像一阵暴烈的罡风将她粉身碎骨。 “bitch!” 美国佬嗑药凶,精神极度亢奋,暴怒之下更像是发了疯!他手里拎了一柄带血的长刃雕花钢刀,血舔在银寒的刀尖。男人的宽下巴上掀开了一道血口子。 方才,岳缘趁他翻身起来解衣服的空隙,突然奔也似地逃跑,可还没到门口,就被他追上砰地摁在了酒柜上,柜顶一架子银质器具,她胡乱摸到了柄什么,一把抽下来,玻璃高脚杯稀里哗啦应声碎了一地,她回神过来才发现自己是抽出酒刀给人挂了红!她趁这个男人捂着伤口震惊之时,狠命推开他跑了出来。 “ishouldhaveknown'dwiththiseffingslut!(我早该料到这该死的母狗会跟你在一起!)” 程疆启仍旧没有任何表态,他起身站在她前面,岳缘眼睛顷刻布满惶遽,死死瞪着他的背影。 “程总,这就是你的好学生?” 空气静得如同扼住了她的气管,胆寒发竖,连呼吸都时断时续。 “是我的,”他的声音沉缓而厚,冷傲地浅笑:“惯得不识抬举了些。” 他冷哼一声:“真想请教程总是如何调教的?教出了这么厉的爪子!” 程疆启轻声笑出了来:“药头给的十成新鲜,小狼崽子闻了也少不得要鐾一鐾爪子。” 美国佬嗑的是违禁药,自然听出了他的警告,却不甘心就此作罢。他目光森森轧着岳缘:“likepain?!don’t?”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美国佬袖管带风,利刃一样朝自己砸下来,她遽然闭上了眼,然而意想中的银刀却并未朝自己落下来。 她睁开眼,程疆启就岿然挡在她身前,大手牢牢握住了美国佬举刀的手,锋利的刀刃上有新鲜的血落下来。他的掌心有一道深长的刀口,可他纹丝未动,只一字一句,平静而有力地开口:“我的人,我来教。” 美国佬铩羽而归。岳缘毫发未伤,惊魂未定地与他沉默对峙。 糟了糟了! 她想 此刻走不得,便是此生不得走。 三十二:翡翠H 岳缘皮肤冷而白,凌乱松开的衬衫下露出胸口大片的细腻,胸前濡湿,将衬衫打得透明贴在身上,露出暧昧的红樱,而刺目的是一块一块青青紫紫的斑驳。 程疆启俯身就她,指腹缓缓摩挲她的眼角,他掌心腥甜的血流在她脸颊,和她的眼泪混得一塌糊涂。 “听话…跟着我,嗯?” 他的气息极强烈,比美国男人下的药还浓,叫她神魂俱散。岳缘浑身颤抖,忍着激烈的心跳闭上眼睛。 他吻她玲珑的鬓角,温热的嘴唇在她沾着泪痕的脸颊流连而过,又轻轻去啄吮她的上唇,辗转舔弄她的耳垂,吻住又轻咬,大手隔着濡湿的衬衫揉弄她发热的乳房。 岳缘呼吸急促,像坠入巨大的漩涡,在他怀中屑屑瑟瑟。 他在她耳边性感地低喘了一声,便张口将她又软又烫的耳朵整个儿含住了,牙齿轻啮她不太坚硬的耳骨,舌尖抵住了耳内轻凹的三角涡,频频划过玲珑的耳廓,打着弯儿舔弄她要命敏感的耳蜗,岳缘一双莹白的耳朵转眼间涨得通红,毛细血管都要烧了起来。 程疆启自然感受到了她的震颤。还是个小丫头,这样的经不起碰。 身体里像有簇簇火星,耳边声音细细簌簌地听不真切了,她一双含水的眼蓦地惶然,像是要溢了出来,她感到下体有什么冰凉坚硬的东西顶了进来。 他拔下中指上一枚翡翠马鞍戒,素身戒面的翡翠浓深欲滴,大而饱满,水色淋漓,沾着他的血,被他送进了她私密的里面。 她全身绷紧,不受控制地扭动,低低呻吟不止。 “嘘…”他以坚硬的指骨顶着往里深渡,贴着她的嘴唇,低沉暧昧地叮嘱:“不许掉出来了。” 他力气很大,一把将她抱起丢在床上,跌宕这一下震动特别大。他单条腿站在地上,另一长腿屈起压在床上,握着她的腰将人翻过来,以最羞耻的姿势跪趴在他面前。 “让我看看掉出来了吗…嗯?” 他胯间的性器擦过她裸漏的大腿,还没有兴奋起来,这一下似有若无的擦过,却也能知道他的东西特别大,特别鼓。 他摸得岳缘呜呜直颤,自己却轻声一笑,似是满意,似是轻侮,他在她头顶抚慰着说:“好乖,夹得真好。” 身后金属扣轻撞,叮铮作响,他扯开皮带,唰地一声抽在她薄薄的脊背中央,岳缘猝不及防失声叫了出来,内壁猛地绞紧,滑溜溜的玉石被吸附住又争着往深处蹿了一蹿。 他每打一下,岳缘的内壁就要惊跳一次,下面含的就要更深一寸。皮带结结实实地抽打,引发灼烧般的疼痛,让她身体鱼一般拱起。 他呼吸沉重,伸手从背后扯住岳缘的头发。他说她欠的就是管教,他要狠狠教她,叫她长住记性。 不知道挨了多少下,他终于愿意丢下刑具,伏身在她背上,毛孔早已疼出细密的汗,他的胸膛拥上来与她相贴,汗珠渗入伤口,针扎一样。 程疆启打她是真的打,疼她也是真的疼。 他捻动她早已挺立的乳尖,令她小腹又添一层烧灼,岳缘年纪轻又未经妊娠,催乳针打下来也不可能有丰沛的乳汁,只能乳房暴涨,在他的揉搓下分泌一点点粉色汁水,可是远远不够,涨奶涨得胸口闷痛可却怎么都无法溢出去,她呻吟出声,程疆启便稍添力道去挤弄,两人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哑声问她:“喜欢重一点?“ 程疆启血管突出的壮硕性器简直不亚于刚刚的美国男人,粗硬滚烫,长到弧度微微弯翘,他并未挺进,沉重的昂藏抵着并拢打颤的腿根,不时要抽打在她股沟,浓厚的阴毛沙沙地摩擦着,兴奋地冲开阴唇包裹的阴蒂。 岳缘弓起脊背承受他似有若无的顶弄,几乎要被他焚烈,她回手去勾他的手臂,可她无法控制他,只能触摸他肌肉隆隆起伏的形状。 程疆启轻喘一声,抱着岳缘翻身仰面躺在床上,他下巴的胡渣扎得她乳房跳动,岳缘颤抖的十指推拒着他的肩膀。他抬起头,双目猩红地盯着她,忽地含住她的乳尖,逗弄它,濡湿它,岳缘一旦卸下防备,他便发了狠地嘬,由不得她挣扎,高大的身体压制着她痛到仰起的身子,重重将她摁回去。 岳缘咬住手指哭着看他,看他吸得猛烈,吸得两颊深深凹陷,线条凌厉的颌角青筋浮现。 她终于熬过去,乳尖一阵接一阵针刺般痉挛的疼后,他缓了下来,开始温柔地舔弄吞咽。她大脑空白,等他松口时,乳头几乎涨大一圈,尖翘而硬挺,像淋水的红樱桃。她失神地看着他的嘴角,才发现自己被他吸出了温热的乳汁。 她扭动腰肢,在他身下漾起细浪,他吻吻她的唇角,渡给她腥甜的味道,是她的味道。 “老师…我…” “别怕,我帮你。“他看透了她,哄诱着她:”帮你把它也吸出来好不好?” 冰冷翠郁的蕊嵌入殷红暖香的蕾,一重重花瓣深藏了一点蜜,妖异靡艳得不可思议,在她波潮翻涌的腔壁绞吸之下娇艳欲滴,仿若有了生命。 他吹开这一朵,着实用舌上的味蕾感受她的甜,他的舌头灵活地刺入,抵着上面的粗糙的蕾芽,卷动触碰那枚戒指,勾住了,却又放开。往穴口滑出时岳缘感到那块玉石的重量明显放大,她几乎细微抽搐起来,可他含堵着她的蜜口,又将戒指打着弯儿蜷了进去,凸起的舌蕾一寸寸摸索着柔嫩内壁,舌尖刮搔着她最敏感的一点,她被他的舌尖牵着,每顶一下,就多软一分。 他让她叫他的名字,每叫一回,他便好心去帮她吸吮一回。她不叫,他便要抽她屁股,逗弄着把东西顶进去。 反反复复,岳缘哭着叫他名字,从缠缠绵绵到声嘶力竭,激烈的高潮令子宫都疯狂收缩起来,她抓着他宽厚的肩膀,又踢又踹,全身抽搐地尖叫,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她因他颠堕,为他疯魔。 她高亢地叫床,眼角的泪簌簌滑下。岳缘并不知道自己哭了。 他脸上还有她喷出的水,毫不在意地笑了:“哭什么,你把它洗得多干净…” 戒指被他咬在嘴里,整颗玉石湿漉漉,水淋淋地汪着光,程疆启抓住她脱力的手,低头把戒指套在了她的拇指上。 这枚翡翠庄重方正,水亮明锐如深邃的眼,让她领教了近乎折腰的快感。 岳缘用慌乱的喘息认同了他对她的驯服。 她勾着他的脖子吻他掌心的伤口,程疆启的呼吸陡然乱得凶猛,他的瞳孔深聚,犷悍贲张的性器毫无预兆地顶了进来,来来回回顶弄,把她磨到高潮再狠狠撞,一次又一次向着深处直挺而上,清晰的水声急促作响,迸溅在他小腹,灼烧着两人的神经。他坚实火热的胸膛挤压她溢奶的乳房,他捏着她的下颚送上烈火燎原的激吻,她的下颚几乎被他的手劲捏到脱臼,程疆启狠狠撬开她的嘴唇,吸取她的舌根的津液。 是屠杀!是攻陷!他又狂又野地闯入,一贯到底,没有男人能进到这么深的地方。程疆启捏着她的足踝阵阵痉挛,仿佛他就要叫自己的指骨和她的踝骨碎在一处。 他急喘闷吼着射了,喉咙里蛰伏着一只豹子一样地闷吼,身下不停,边射边撞,每一下都会撞到她最里面抽搐的细腔。岳缘紧紧搂着他的脖颈,他光洁的皮肤下,粗大的颈动脉猛烈地跳动。 他射出的量很大,一股接连着一股,又黏又热,火热的性器却仍旧在她体内隆隆耸立。 三十三:最烈H 那也是岳缘第一次抽烟,笔挺硬质的外国烟,火一样辛辣犷烈,被他夹在指尖,送进她嘴里。 那天程疆启上了她三回,最后一次时候,她被他干得已快要意识迷蒙,一口气几乎吊不上来,还跪趴在床头被他骑在身下狠肏,模样像是只发情的母狗。 程疆启烟叼在嘴里,大手掐紧她的腰,胯下还在凶狠地一挺一送,他冲撞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重,连着几个深捣后,浓稠的浊白从鼓胀的铃口喷出,又热又滚,在他延续的抽送下流进更深的地方。 他余韵未解,大手几把将雪白的臀肉揉捏得变形,印下靡乱的红痕。 岳缘被他弄得怕了,绝不能再生受一次了,她瑟瑟地躲他,却被他单手握住胯骨。 “别动…”程疆启在身后按倒她,体内硕大的顶端动了动,似终要拔出阴茎。他手劲儿大,抽动时低嘶了一声,:“还咬这么紧…嗯?”他单手夹着烟拍拍她屁股,玩味低笑:“不让我出来?” “不要,求你了…出来吧,”岳缘一紧张下面把他拧得更紧了,止不住缩夹,喘着气道:“下面…好涨。” 程疆启后牙磋紧,下颌连着脖颈两侧的青筋骤起,硬茬茬开口:“不知死活。” 他粗硬的阳具还耸在她身子里,沉默了一瞬,扣住她的腰抽了出来。 打火机银制的帽盖一开一合,发出清脆有力的叮琤声。程疆启燃了一只烟在手中,把岳缘拢住侧卧在怀里,凸起的喉结抵在她额头,他眼中欲色浓深,看着岳缘眼角的泪,问她:“疼了?” 她偏死死忍住,不低头,硬说:“呛着了。” 程疆启笑了,烟含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就着他的手捏住了送进她口里,不急不徐地说:“止你的疼。” 烟管滤嘴湿润,有他的味道,清冽而煽炽的男人味,特别惑人,纠缠在唇齿间像一个有点烫的吻。 二十四岁的岳缘,尝了世间最骁猛的男人与最劲烈的烟。 后来她跟了程疆启,更是亲身领教到了这个男人生意场上的久惯牢成,八面见光。而程疆启也再未同她提起过那晚,她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直到偶然一次她出差,程疆启安排司机送她到机场的路上,司机常年跟他身边,有意无意和岳缘闲谈,他说不知怎得,多年不愿涉足外资行之间融资的程总,横发逆起截住了美国佬的上市股资,一举下了他的牌子,让人只得悻然折戟回了美国。 三十四:紫檀H 岳缘在容安临行时,接到程疆启电话,他问她是否顺利,岳缘大致和他说了些情况,略一犹豫避开了徐卫东没谈。 她握着电话走神的片刻,那端好听的男声透过细微的电流传了过来。 “在想什么?” “……哦没有…这趟下来有些案子细节要改,晚上回去了得好好看书。” 言下之意,不是直奔盛钺通宵便是要独个回家。 “去我那儿看,”程疆启淡淡提醒她:“早些回程,为你备了礼。” 程疆启做事雷厉风行,不容有二,他派司机在机场等她,倒像是在堵人。岳缘故意视而不见,引来程佚侧目。好容易独自脱身,直奔程宅。 她驻足在门口,摁了铃又敲了门,谁知人家也像是对她视而不见,完全不理。岳缘暗想这下她是有理由一走了之了,但指不定他又会怎样整饬自己,于是妥协按下指纹,输了密码进门。 人还没走进书房,便看见里面透出丝丝暖光,她推开门,程疆启果然在桌案前头。 岳缘推门进来的刹那,他正好将案前的抽屉推进去,岳缘隐约看不真切,便问他是什么。 程疆启笑笑,还是神志轩昂的模样,对她道:“一些伤人脑筋的小玩意儿罢了。” 他身前的桌上搁着铺开着宣纸,薄而光韧,上面的字筋骨峻拔,转锋流丽,一见便是墨不离纸,一气呵成的,不过与他寻常的字相比,更狂更疾了些。 她歪头瞧他:“世上也有叫程老师伤神的事?” “女儿总不回家,父亲难免要为她伤神。“程疆启绕过书柜到她跟前,似是玩笑,似是意有所指。 “那你倒是不该担心我了。“ “男人不外要替两个女人伤些神“他长臂揽着她腰凑近,坚硬的鼻骨抵在她耳垂磨了一磨,哄诱的低喃:”——他们为女儿和情人,我只为你一个….” 男人身体的热度陡然拥了上来,烧得她理智豁开了一道小缝,她推着他的肩膀想要错开一些距离,脚下一乱,不轻不重地撞上了某处。 她打眼一看,是桌屏旁立着的一樽紫檀木剔犀画筒。 紫檀成材大料本是极难得到,眼前这一樽却是器型硕大,足近两尺来高的太师椅那般,色泽浓正,筒身满工精雕,底盘云勾宝华玉兰,两侧有滚圆长柱承轴,乌间朱线,不喧不噪,静穆厚重。 只是其中没有盛着画,一根碗口粗的斗笔取而代之,沉甸甸斜坐其中。 “你因替我备礼而伤了神吗?” 他低低笑了:“小狼崽子是没良心,进门就想着索礼。”程疆启下巴撂在她头顶小小的发漩,额前的气息温热:“不想我吗?” 他搂着她,胸腔共鸣的轻微震动引起背脊一阵阵酥麻。身下巨兽炽热地熨烫着她的后臀,却没有动作,只用有力的手掌,三心二意地揉动。 岳缘耳尖渐渐红了起来,握住他的手臂刚想要动作,他忽然按着她坐到了紫檀画筒的承轴栋柱上,那处坚硬而滚圆,隔着丝薄的内裤半陷蜜穴,顷刻让她想起他胯下那根粗壮的东西,硕满的冠顶,很硬很烫的龟头,几乎一瞬间就湿了。 有时她就是该死的坦诚。 岳缘抬眼睛看他,纯真而坦率:“程疆启,我湿了…” 程疆启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碰她了。他重欲,却极能控制,有耐性得可怕,他不想射,没有女人能弄出来,任凭她们一身解数,使尽了所有花花招子都不行,他射了,女人像能没了命。 她在他眼前挺动细腰,前后左右磨动那根巨大的檀木柱,越是磨,眼眸便越是眯得细长,湿漉漉的风媚。莹白笔直的小腿无意拨动了桶中的斗笔,笔身乌亮,啷啷地打了个转。 “谁把你教得这么骚。” 他躬身扯开她的上衣,从上往下舔遍她的脊椎骨,灵蛇一样的舌尖逗留在她尾椎的凹膛里,柔韧,濡湿,他舔她的肚脐,舌头在小涡中卷动,逗弄,就像她用一段香舌去缠绕他肿胀的龟头。 岳缘脸上潮红不已,颠簸起伏得更厉害了,她攀着他精壮结实的小臂,抚摸他的手臂,他的腕骨,与他紧紧十指相扣。 他眼神骤暗:“可别高潮了,”岳缘散落的长发缠绕着他的手臂,挑起无言的冲动,“只有我能把你肏到高潮,记住么。” “要我…要我…” 他捉住她的脚踝,抱她仰面坐上宽阔的桌面,蓬勃的胸肌与她上身紧贴,他扒下岳缘湿透的内裤,朝她的花穴插进了根手指,贴近她的头皮说:“缘缘好乖…好紧…” 他按住她细颤的双腿,慢慢增加到两根,三根,压住了花穴上壁,细致抚慰,直到看见她小腹开始隆起,垂下的一条长腿连后腿根都站不住地打颤,他却又开始加了力。 “嗯…” 岳缘身体波涛似的颠簸,白玉趾头染上粉云,颤颤蜷缩。她屈起膝盖磨动他裆下鼓胀的巨根,他便动作地更烈,手指带给她快感流窜四肢百骸,潮水般涌向灵台。 程疆启单刀直入,用手指就把她送上了欲死的高潮。 “谁叫你高潮的?“ 花穴的水汩汩流出,湿透了身下的青檀宣纸。 她埋在他颈窝,细碎如过电般又颤又喘。 他咬着她的唇说:“湿了怎么办…缘缘还我一幅,好不好?” 三十五:青宣H 宣纸被他扫下案几,如同落了一地香艳的屑,他把着岳缘的双腿将她往桌上提了几寸。 他凑在她肩窝闻她的细白颈子,绵密地吻,把她吻得软了,松懈了,下身硕大的顶端却猝不及防闯了进去。 “嗯…太大了…”岳缘酥麻得百骸都散了神儿,轻轻颤声叫了出来,他那处喷薄怒张,坚硬可怖,逼近深处,残忍地烫着花径内壁。 “你喜不喜欢…嗯?” 被蹂躏到豓红的窄小穴口被撑到极限,可怜兮兮地吞吐他粗壮的欲望,随着他的抽送溢出更多清亮的淫水。 他撞得不急,像是极有耐性,胯下巨兽的力道却猛,每一次都挺到最深处蛰伏着,耐着性儿等到她一点点含住他,一叠叠咬紧了他,才又温吞地拔出去,徐徐碾过她穴口越来越艳的一块儿。 “为什么咬这么紧……”他急促地晃动腰,恶狠狠逼问她:”嗯?说话,半刻离不得男人是不是?” “嗯…不要…不要你走…” “要你肏进最里面,狠狠干我…”她抚摩他坚阔的脊背,不停收缩着洞口,压出更多清亮的水。 岳缘几次被他勾得要到了,他却又抽了出来. 程疆启往日性爱激烈,最擅长插到最深处狠狠干她,可他这次偏偏入得不深也不重,若说平日里是九深一浅,现在便是连九浅一深也不喂给她了。 他慢条斯理地用硕大的性器抵住水涟涟的花穴,前后摩擦着两片贝蕾中间的柔嫩,偶尔顶在前端的红珍珠上,直叫岳缘扭着屁股追他,才将高昂的龟头浅浅的喂进去。 岳缘的花穴浅,那个点他只要探进一个前端就能顶住,四分之三的粗壮还留在外面,他不急不徐地插她,已经让她全身娇颤。 他下身埋在她身子里,用单手从笔筒提起了一管长锋狼毫,本应去舔墨的笔却凑近了穴口。 岳缘脑中轰地一声,哆哆嗦嗦挣扎着向后躲。 “嗯!” 他手臂铁一般坚硬地横箍着她的双肩,自身后用力一把勒紧了她,砸出一记闷响,她更深更重地嵌进他裸露的胸膛。 程疆启贴着她的耳鬓,低沉的声音,含着笑的凶狠,像是温柔讨债的恶棍:“别动…我要你的水。” 他要她还她一幅,怎么好假手于人,连蘸墨舔笔都要用她的水去化。 “唔…啊……” 笔锋很硬,尖如锥状,开始的刺激有一点痛,岳缘咬牙忍住呻吟,眼神被水汽覆盖,泛起一阵朦胧。 他倾笔取墨的动作,令笔锋更深地入了进去。硬毫笔头每一根毛都无比锋健,在他们相连处扫摆,在她的内壁顶端皴吸,花珠上研磨。 岳缘呼吸越发紧绷如弦,身下一下一下抽缩,一股一股喷出了水流。 笔杆都浸湿了,如洗去了乌涩,越发鲜艳透亮。 程疆启气息粗了,却根本不碍他运笔。 干燥的笔肚在她的水中一点点润湿,紫玉色的笔毫吸饱了水分,膨胀得浑圆壮实,越发毛色光润,光清湛湛。 程疆并未用帛巾去吸,他低头注视着她水雾朦胧的眼,缓缓将饱蘸着她淫水的笔锋含入了自己口中。 “缘缘怎么这样甜….嗯?“ 岳缘只觉脑子要化了,她意识到那是自己喷出的水,全身的血液仿佛都羞耻地奔涌上来。 “程疆启….不要…” 她还浸在刚才巨大的冲击中不能回神,已被男人一手按住她的胸口将人平压在桌上。 他好整以暇地运笔蘸墨,不由分说,在她身上落笔,水墨游走,一笔笔出锋,腕下力道时刚时柔,时硬时软。笔底走在她身上,像是拨弄她一根颤动着的心弦。 岳缘过电一样颤栗,她咬着手指看他在自己腹部几笔勾勒淡淡远山。 程疆启笔力劲挺,腕起腕落,力道刚柔相济,行笔不滞,松墨行至阴阜又生勾缠而起的丛丛青树,一直坠连到了身下耻股,叠翠层峦一般,好个林窈幽窕!淫艳得人没脸去看。 “遭不住了?” 岳缘颤声喘着气骂他,声音像哭,“你…你笑话我…” “我怎么舍得。” “嗯….啊…” 他俯身含住她的乳尖,舔弄濡咬,结实赤裸的臀沟时而耸动,手中笔长杆硬,如黄金扞拨,一番下来将她扫得溃不成军。 浑圆的乳房作眉鸟饱满的羽翅,乳尖一点叫他弄湿,浓墨点染上去,化成灵动的眼。 “我的画,妥善收好。” 他眼中被性欲烧灼得猩红,手中却连最后一笔也不散败,随着他有力的收锋,墨色如透过她皮肤的纹理入了肺腑,叫她有力难拔,心里生了根,着了床,再也弄不出来了。 这幅风雅淫画却越看越是相熟,可她已无暇去顾。 饥渴的穴腔热情地包裹着他的阳具,乳尖在情欲的催动下越发挺立了。 她双手摩挲他棱角分明的脸,主动与他接吻。程疆启身躯挺拔伟岸,腰力劲猛,撞得她哀哀吟叫,像是他画的眉鸟在此刻高声鸣啭。 她高亢的叫床激得程疆启眉峰青筋凸起。 “舒服吗…嗯?我干得你舒不舒服?”浸淫着瓢泼春潮的炙烫疯狂撞击深处敏感娇嫩的花心。 “现在谁在干你?谁在你的里面?嗯?告诉我…” 他弓着狼腰,巨大的性器狂猛地挺送,青筋盘错的凶兽暴躁悍猛,顿时全根没入,紫黑怒涨的两颗蛋急速撞上阴户啪啪作响,鼓胀的精液满满藏蓄,狰狞巨大得像随时爆裂。 他快到了,嗓子都有些变了音,咬着后牙命令她:“看着我,好好看着告诉我,是谁?” 娇媚紧窄的花径嫣红得能滴出血来,充血的每一处褶皱,每一寸勾绕都要命的敏感,高潮前巨大的空虚和悸动从五脏六腑的深处酝酿,卷席,爆发…… “嗯,嗯,啊…是你!程,程疆启!啊…” 她在他带起的波澜里哆哆嗦嗦丢了魂。 他咬着她的脖子闷吼,粗喘着说是她要了他的命。 那晚,他送她了一卷画轴。他在她眼前展开,如同过去的二十年在图穷匕见。 秀峦影幢,峰顶相扞,林色萧疏云烟相绕,这片苍润的山水工笔正是当年岳过鸿笔下的《岳望》。 是了,他在她身上作的画缘何熟悉,终于拨开了她脑中的云雾,电光般在她脑中炸响,岳缘极力敛住眼中错愕,捺着心神问他:“听说有年头了,是复刻品吗?” “真迹,”他无波的声音在阔大的书房中,像带来足够旷远的回音,他又道:“二十年。” 对啊,本就不是顶一流的画家,怎么还会买个复刻品,可她还是忍不住问。 在岳缘满是漫长阴晦的童年,这幅画代表她那点少到可怜的温馨回忆——六岁那年,岳过鸿还是她最好的父亲,他兴致勃勃带着女儿登峰作画,留下的正是这副《岳望》。 岳过鸿对女儿说过,这是他永远视若珍宝的画。 岳缘从没想到岳过鸿会卖掉这副画,更没想到程疆启会看上实在称不上业内名气顶级的岳过鸿。 他笑着问她:“不想问问为什么?” 岳缘目不转瞬地盯着他的脸。 “欠我一条命。”他的神态温情而散漫,亦真亦假的狠。 这一番墨搅浑了前尘,如海底深处涌起波涛,惊动了缄默千万年的泥石,潜潮开始急暗地湍行,卷起一层又一层翻沉无依的细沙。 ------------------------------------------------------------------------ 有人喜欢明确结局开上帝视角看文追剧,有人最害怕剧透喜欢多一点悬念,有时我也会矛盾,要不要谁在留言中问了的就提前透露,但也考虑有些小可爱却是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也不再回复这类问题或者猜想了。 可以说的是,刀刀不会随着评论更改结局走向的。本就是简单的文简单看看就好啦~比心 小白鸽 半夜在医院挂水辽,随身拿着电脑,可以写写三次元,也写写二次元放松一下,估计还要挂个两天,或许可以小更一下。对追文的宝贝这里说声不好意思了呀 三十六:孩子H 午夜的钟声都敲过了三遍,程疆启还埋在她的身体里。他把岳缘抱到宽大的卧床,从侧面温存地进入她。 岳缘意识迷蒙,只想叫他撞得越深越快才好,盼望他的东西因剧烈的刺激能够快一点结束。 他就这样一顶一送,花苞内壁都被干得颤颤悠悠地开始抽搐,又水又紧,不受控地夹他。岳缘喘着气去摸两人交合的泥泞,微凉得手指摸到他半截粗大的茎柱,已被水亮滑腻的淫液浸透了,炙烫无比,暴露在空气中。 “程疆启…你进来。” 他啮着她的耳珠轻笑,声音沙哑地回应她:“不是在里面吗,干不透你是吗?” 坚硬的腹肌抵住女人的臀缝,浑圆的屁股被他一下一下撞着,丰盈的臀肉便会黏着他暧昧地回弹。 他握着她的手指去捻动她的花珠,指腹娴熟有力地抻磨:“乖,你太累了。”他边做边吻她后颈的嫩肉,含着她的耳垂告诫她:“别惹我全部进去……” 程疆启,他强悍,劲猛,花样百出,轻易让她死去活来。可他一旦温柔,更能要她的命。 他的耐心足够让她魂飞魄散。 并非岳缘信口,她畏寒,经前常常小腹闷痛,程疆启替她口过,用舌头卷着辛姜热茶,渡进深处,在狠狠嘬吸,最炽热刮辣的姜根汁液和他的舌头一起,在她花苞深处烫得翻天覆地,那一次岳缘惨烈地高潮,喷出的水比打翻的整盏茶都多,湿透了大半张床。 程疆启弄了很久,到最后的时候,岳缘都被做得神志不清。程疆启捏着她的下巴教她:“说射给我...” 他哑声喘息,哄着她:“说老公射给我,嗯?” 岳缘含含混混地低吟,也不记得说了什么,像很多时候那样,都被他弄得晕睡过去。 ---------------------------------------------------------------------------------------------- 她在门口扑着倒下,抱住了男人的腿,无声地撼动他。 岳过鸿目光有一瞬的怔震,他立刻搀住她的胳膊要把人扶起,他说:“许愿你别这样。” 开口竟也有哀恸。 “她才多大啊,你让她没了爸爸?”许愿趁着岳过鸿短暂的失神,紧紧追问:“啊?你怎么舍得哪!” “我从没说不要缘缘。” 许愿愣了愣,菱花一样好看的唇峰添了一抹诮怨,她冷哼道:“你能要吗?你那位金主答应吗?我也不要她,就让她没妈吧。” 岳过鸿英眉跫起,沉声道:“你不要她我要她!” 他抚眉缓下厉辞,正色道:“岳缘年纪小,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懂事,你我都该尊重她的选择,无论她怎么选,我都会照顾她,供她,养她,这也是我的义务。纵使岳缘跟了我,你还是她母亲,以后但凡你有需要,我也会为你尽一份力。并且无论如何,我都会净身出户留给你所有。” 许愿在那段时间常常泪眼汪汪,越发得像个病美人。她总有流不完的眼泪,每当岳缘在,或是岳过鸿从外面回来,她都会及时地哭,并且每次都将预先准备做得有条不紊――主动关起房门,然后大哭,恍若无人的大哭,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在那段时间里,岳缘对一件事印象很深。那天,消失很久的岳过鸿来接自己放学,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接过自己,他的大手握住女儿的小手,令岳缘几乎忘了前些日子的阴霾和可能在即的分离。 他坚定地握着女儿的手,极温柔、极耐心,几乎是低姿态的。他问:“你想跟着爸爸吗?缘缘,” 岳过鸿低头爱怜地望着女儿的发顶,发顶有个小小的旋涡,是随了妈妈的。他心中柔软亦酸楚: “......还是妈妈吗?” “那能看见你们两个吗?反正还都能看见吧,”她想说选爸爸,又似乎不忍心这样做───她想起妈妈的哭声。可也能感到爸爸温柔的语气其实并不代表开心。 “我可以一会儿住在这儿,然后...又住在那儿....” 她不想让这两个人伤心。 那是一种负罪感、羞耻感、背叛感,她小小的年纪还不懂,只是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重大的决定,将会让生活从此不同的决定。 甚至还用了什么‘反正’来安慰人似的。她含糊的嘟囔,自己也不知道说清楚了没,简直困窘得想哭。 岳过鸿,似乎一路也没有再说话。 只是领着岳缘去买些她喜欢的食材,间或会问问她的意见,然后破天荒地和她一同回家做菜。 许愿总是恹恹地在床上不起来。 开了门,关了门。 然后又一道道刹上。 岳过鸿拍拍女儿的头,示意她去看看妈妈,而后自己径直去了厨房。 岳缘踌躇了一会儿,刚踏进房门的一刻许愿就抬起眼问她:“你爸爸跟你说了吧?他怎么问你的?”她紧紧追问:“你说你是不是想跟我?” 妈妈又像是要哭了,岳缘开口叫了声妈妈,把那句“你别哭了”又咽了回去。 她垂着眼睛点头。 许愿愕了一瞬,要张口说话的嘴还没全合拢,她似乎没料到女儿这么容易点头,可随即又觉得十分理所当然。 她继续念念有词。 受害人总是要正义凛然的模样才不会太难看,况且她表现得无处不是个坚强隐忍的母亲。 “还指望能有后妈对继女真心?天大的玩笑!不给你背后下刀子就不错了!你爸再怎么好也是个男人,粗心大意照顾不了你。再者说,你爸没准离了这就是去寄人篱下!你跟着他能上哪儿去!” ...... 明明是段陈旧不已的梦了,心口竟还会泛起酸。 岳缘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程疆启紧紧搂在胸口,她不知道自己哭了没有,只能看见卧室里一片幽暗中他垂眸望着自己,大手一下又一下地按抚着她的后颈。 他一直看着她,良久,才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轻柔而绵长的吻,他说:“别哭。” 他的唇就一直抵着她的眉心,长久得让她发烫。 原来她真的哭了。 岳缘从他怀里起身,没去看他的眼睛,低着头说:“我想喝水。” 程疆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抬手收拢了她垂下的头发,出去帮她拿水。 她趁他不在,紧着翻出一小盒药来准备吃,因为她摸到了,身底下不断渗出的粘腻,他射了太多,整晚都没能流干净。 药刚刚送进口还未及下咽——— “吐出来。” 岳缘猛然回头。 程疆启单手端着水杯,把她笼在一片月光一样暗淡的阴影中。 “吐出来!”他蹙眉扳起她的下颌,拇指狠狠抵住了她舌根的肉筋,逼迫她吐了出来。 “为什么不行?凭什么不行!”她冷硬起来对视他,下巴还被他暴虐地拢在手指之间,却在与他目光僵持中,渐渐懈了力,软了声儿,她突然有点委屈地喃喃:“我怕,这样会怀孕。” 程疆启面色不改,看不出喜怒,他只松开手,扶着她的下巴喂了她水,然后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搂着她躺下。 胸膛的热度,手臂的力度都是她最熟悉的男人。 程疆启温热的手掌收拢在她的小腹上,他一声不吭,过了很久,在岳缘以为他一定睡了时候,却听见他开了口。 低沉的男声带着一点烟嗓的醇厚,一旦温柔起来像极了毒品。 他说:“给我生个孩子,岳缘。” ——————————— 捉个虫~另外有点可惜就是,还没能写到缘姐和程老师矛盾大爆发就要开学了!哭! 说是两人冲突,其实最主要还是敏感小作手岳缘。岳缘看似转圆,其实固执得要命,对人也都没那么信任。如果心里这股劲儿不让她发泄出来,如果没能遇到特别的事儿能狠狠治她一遭,她是绝不会回头的。俩人要想真的好,和程老师肯定要大吵甚至大打出手一回的...目前就等两人矛盾大爆发吧,我尽力快点码,求猪猪鼓励!_ 暂搁 各位观众老爷!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肥肠想疯狂码文了!但目前有个重要的事儿三月上旬一定要敲定,要准备的东西太庞杂了,所以这段时间更新可能会很不稳定(果然靠什么吃饭就得向啥低头哈哈哈哈哈我啥时候能拥有一双神手让我能靠码字为生???灵魂呐喊!!) ??另外请万万不要熬夜等文啊,都好后睡觉小宝贝们!不过留言都会认真看的,超爱看哒,在没更的日子里是每日份的轻松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