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太远》 第1章 引子------时空的岔路 茫茫大泽，水天一色。 洞庭湖，古称云梦大泽，号称八百里。无数的文人墨客，被洞庭湖的美景倾倒，为洞庭湖的美留下名篇。诗圣有诗赞曰: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自古，洞庭湖自古是兵家战略要地。从春秋战国到南宋，这里发生了无数的战争。南宋绍兴五年，六月。金鼓之声，又一次在洞庭湖上响了起来。 洞庭湖宝台山，金鼓之声相闻。无数的水陆悍勇，不顾六月的湿热天气，舍生忘死的在一座座军寨周围拼杀。最雄壮的一座军寨，一部分延伸至湖面，一部分依靠岸边的地形设立，借助地形地势、水岔芦苇的掩护，异常坚固，易守难攻。 此时这座大寨被团团围住，陆上有穿着各式铠甲的勇士，在军官的调度之下，不断的发起冲锋。水上，蜈蚣船、舢板，加固了牛皮蒙皮盾牌的战船往来穿梭。军官通过金鼓旗帜，指挥战船层层围住了水寨的部分。 一部分外围的战船，一边执行警戒，一边有精通水性的士卒不断跃入水中，观察是否有水鬼靠近。同时，不让泅水逃跑的贼兵有可乘之机。一位将官对身边的传令官说：“去向元帅报告：贼兵水寨已经坚持不住。我军今日即可攻破。看贼兵调度，有少量的反贼，妄图通过水路逃窜。”见将官再无消息传下。传令兵诺了一声，后退几步，身手矫健地登上了一艘快船。四名水手划动快船，向远方驶去。 一艘楼船上，军容整齐。周围的警戒传令船只，巡回往复。楼船上层甲板上端坐一位大将，正在观望战况。这位大将三十多岁年纪，身披铠甲，斜罩战袍，要悬宝剑。身后有随员护卫簇拥。 一位文士打扮的人走上前来：“大帅，张将军回报。今日我军应可攻破杨贼水寨。没有发现杨贼的踪迹，也没有反贼打出白旗。小股贼人有突围迹象。” “知道了，你觉得杨贼会突围还是战死？“ “我军已布下天罗地网。杨贼插翅难逃。学生在此向大帅道贺！只要剿灭叛逆，大帅便可回到襄樊，完成您的夙愿。” 将军沉吟了片刻，缓缓说到：“杨贼非同寻常贼寇。自建炎四年，平定钟贼反叛以来，月余时间贼囚授首。大家原以为只消贼首覆灭，群贼之乱自平。谁曾想反贼头领当中最小的那，反倒是最难缠的，至今朝廷数次征剿，屡次失败。梁溪先生通晓军事，做过京城四壁守御使，抵御过金兵，可在四路围剿中却是败下阵来。六次围剿不但没能请了杨贼，反倒使其糜烂周围数县。”将官没有接下去说。 文士说到“贼人狡猾也难逃大帅谋略。自今年二月以来，剿抚并用，招降纳叛以贼治贼，使我军与贼军共有洞庭之利。我军步步为营，水陆并用。如今四五月的时间，大军团团围困贼人。仰仗岳帅虎威，贼人插翅难逃。” 被称为岳帅的这位将军没有理会文士的捧场。“传令，各路将领要派出明岗暗哨，严密排查，防备杨贼走脱。各路将领手中已有杨贼与大圣贼人的画像，按图索骥，也要提防贼人改换容装。”将军嘱咐了一句。“在洞庭湖，只要是不愿意束手就擒之辈，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逃脱。我军胜券在握，但是行百里者半九十，务须小心谨慎。莫要出什么纰漏。”话音未落。原本太阳高照的天上。突然暗一下，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天上遮挡了一下，紧接着，天空又恢复了正常。 从将军到文士再到周围船上的人。似乎都在心里想，是不是刚才出了错觉？将军正要继续说话，突然，云彩逐步遮住了天空，看似缓慢实则快捷，不过刹那功夫，云层就把太阳遮住了。云遮住太阳，本是寻常，怪的是这云层似乎是被什么人用染料在一点一点的染，开始一点一点，后来一片片都被染上了红色。这红色在动，仿若虫子在蠕动。紧接着，天空的雷响了起来，一道又一道，雷声追着着蠕动的云。 这下，除了那些舍生忘死斗在一处的官军悍匪之外，似乎所有的人都发现天上的异象。所有人，不知不觉停下手中的事，呆呆的看着天空。 半柱香的功夫，异色慢慢的退却，紧接着云也散了。众人以为这就算结了。可谁知道，云彩吹去，太阳露出来了。与太阳对应的地方，在天边，月亮，也瞧瞧露出了头。又过了片刻，天空上的月亮消失，再次恢复艳阳高照天气，仿佛刚才做了一些梦。可是，要战场上十几万人的梦同时在大白天出现，怎么想也是不靠谱的事。 人是群体性动物，彷徨的时候往往更加体现从众心理。人们不禁纷纷望了望周围的人，发现大家的表情似乎有些相似。接着世界似乎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样，画面瞬间进入另一种状态，双方的人继续刚才的厮杀。 人们似乎没有发觉，那洞庭湖周围似乎有点不一样了。原本无风的水面上，竟然渐渐涌起乱流。这波浪不是船只与水碰撞产生的，而是有规律的在整个湖或者说这一片湖上出现。 没有交战的士兵发现，这周围不知什么时候涌起了一丝丝移动的水雾，渐渐地，渐渐地的水雾在增多。此时指挥的楼船上的将军反应了过来，似乎觉察到什么危险，凝神远远望去。在士兵眼中逐步出现的水雾，在这个大将从远处看来，这雾来的如此之快，快到转瞬之间，远处已经看不清楚。似乎那片交战地方，整个被水雾遮了起来。这一幕使得整艘楼船以及指挥大帐周围的所有士兵目瞪口呆，无数的问题想法，到了士兵的嘴里与心中。 一位穿着普通百姓，但是混杂在一种官军水军战船上的中年汉子，手中拄着钢叉，一手扒着周围加固的藤牌，透过缝隙向远处的战场望去。一边看还一边发抖，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旁边一兵丁问道：“老杨，你抖什么呢？” 被问的低声道：“我要说了，你们可别传出去。” “快说，你这里待了那么多年，是不是知道什么东西？” “唉，有些东西我也不好瞒着大家。我在这儿洞庭湖，生长几十年了，一不小心从了贼，听过怪事儿可是不少。大圣天子，哦不对，是杨贼，据说可不是凡人。凡人造反，根本打不过官军，比如钟相。可是这杨贼可不是一般人。据传说这杨贼，可能是早年间，水泊梁山的好汉之首，宋江转世而来。那宋江是什么人？多大的名头？据说可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这种人物。寻常人哪里能拿的住。水泊梁山做了多大的祸事？前后打败了几次官军。这杨幺能够在此地打了六年，传说，恐怕不是空穴来风。你看，今天明明打的顺手，大伙眼看就能得胜收兵，却出了这么个乱子。无风起浪，这么点的距离，眼看着就看不见人了，你们猜这雾是咋回事儿？”周围的冠军渐渐被吸引了过来。 “咋回事儿？咋回事儿？” “我听说。这杨幺怕是会妖法。这眼看着就要赢的局面。怎么突然------” 忽然一声断喝打断了汉子的话“行啦！你赶快闭嘴。这话要是让上头听了，不杀你的头，你也得挨军法。这个话以后别再说了。小心治你个妖言惑众之罪。” 挨骂中年汉子闻听此言，把头一低：“不说了，不说了。大伙就当听个乐子。” 一艘快船靠过来。有伙头喊道：“划船，周将军带我们前去查看情况。” 向着水雾划出的过程中，头目了解到，刚才起雾之后，衢州营指挥使，领了军令，去查探情况。 周将军是军中宿将，颇受大帅赏识。此时，周元，正赤着头，穿了上身皮甲，左手持矛坐在船上，十几名士兵分两列，或蹲或坐，列于船两侧。在头目的号领下士兵划动船桨。居中快船与周围七八艘船，形成了一个箭头的样式，向着水雾中渐渐滑去。望着这一批进发的兵将。岳姓大将，眼中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可千万不要出岔子。” 南宋，钟相杨幺起义，原本的历史中，应该在六月被平定，杨幺被牛皋擒获。可是老天似乎开了一个玩笑，在厮杀中天象突变，水雾忽起，诸路围剿军与贼兵在水雾中大乱，不少人失踪。待水雾退去，官军伤亡者众。官军最想捉到的杨幺等一众贼首去向不知。历史在这一刻走上了一条岔道。 第2章 。无辜染病，少年惹祸端。病中开悟， 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白居易一首诗，道尽了江南的风光之好。 正值江南春光之时，淮左名都扬州城。鱼米之乡的富足，水陆交通的枢纽，引得富商巨贾云集，三教九流蚁聚，造就了天下一等的繁华之地。未时，几匹快马驮着幡子打扮的人，进了扬州城北门，之后分做两队，两人径直去了扬州知府衙门，另一队去了河道总督的衙门。 知府衙门里，刘师爷匆忙的叫醒了，正在小憩的扬州知府。知府大人迷茫的眼神，透出的疲惫，听到师爷在耳边说了两句话。年过不惑的汪知府一个激灵立时清醒了，急匆匆的赶往了书房。 河道总督的衙门中，担任河道总督的兰总督与几位幡子中领头的人密议几番之后，急忙派亲信出了河道总督府门，奔向了漕帮所在。 酉时刚过，几位仆役打扮的精壮汉子从一条槽船上，登上了扬州的漕运码头。一路披着余晖，进了扬州城等东城门，直奔城东的青石大街。 城东青石大街宽阔，东西大路通行，南北小巷交错，整条街有六家镖局坐落。因为镖局扎堆儿出现在这条街上，本地人又把其称为镖局街。 晚霞密布，家家炊烟升起。源顺镖局，坐落在街西南的一座带东西跨院的大宅。镖局接待往来的地方，是中间院子，作为镖局之主，周廷质的起居在此院正堂。家眷在后院，前院有时也停放货物。正常日常的往来镖局的生意却在此院。东跨院儿是周标头一家老幼游玩之所。西跨院，是镖局中的镖师们，以及，未成家或无家的趟子手、下人仆役居住的地方。日常的练武养护车马都在西跨院中。 东跨院儿花厅之中，大大的八仙围一坐着数人。居中坐着的是一位中年人，头发胡须梳理的整整齐齐，面色黝黑，正是周廷质。旁边坐着两位夫人，左手一位拢着一位孩童，是大夫人李氏，正在轻轻地叮嘱儿童，似乎是让儿童等着，莫要着急，可是儿童哪里按捺的住。另一位夫人，是二夫人邢氏，正在看着管家指挥丫鬟仆妇将酒菜器具摆放妥帖。再右一位坐着一位闺中打扮的美丽少女。 周廷质睁开微闭的双眼问道：“何管家，给老爷子的酒饭送去了吗？” 这时管家打扮的人，急忙向前来回“老爷，刚刚已经差人将老太爷爱吃的酒菜送去了。老太爷说自己想在花厅慢慢的享用，就不过来和大家一起吃了。让老爷领着少爷小姐们自行用饭。” 周廷质听到这里点了点头。看了看了空着的位置。问道。“小四怎么还没来？”旁边正在哄着儿童的那位夫人急忙答到。“小四儿新买的那头鹰，刚刚调教。许是又去鹰房看去了。我已经让人去叫了。快了。”这时姥爷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门口机匆匆走进一人来，迈步撩衣跨过门槛。在落日与烛火的交映下，来者身材高大面如冠玉，束发带冠，穿着一身蓝色绸缎的长袍，足蹬快靴，是周廷质第四子—周沐林。进来后向请安到。“爹、大娘，二娘。小妹。刚才去看了看我的宝贝儿，来晚了一些。中年人点了点头作罢，用眼睛示意来者入座。这时那位。大夫人一边照顾儿童，一边说“以后可不许再迟到”。少女看这位少年。“四哥，新买的鹰可是比原先那玉面鹰还要神骏？”。少年赌气一般点头说道：“强过许多”。周廷质打断了后面的话：“既然来齐了就开始吃饭了。”说罢端起酒杯，慢慢的浅酌起来。杯盘碰撞之声极小，八仙桌上摆放的都是扬州的本地的名菜，比寻常的店中，分量够足。待老爷大口的吃起菜之后。邢夫人问道：“神鹰调教好了。想来，小四又可以去打猎了。”少年人急忙回到“二娘说的是，有了这头宝贝儿，打猎之时，不管什么样的狡猾得猎物，却都逃不过咱的弓箭”。 邢夫人“不枉一番心血和许多的银子。“”少年人说道：“银子好说，心血却难得。这事情可不得托付得利的人才行，否则像前面那个管理神鹰的家伙，愣是把我的宝贝儿给养死吗？” 这时那位少女说道“四哥，你有了新的。管鹰的、给喂食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少年说“叫陆羽。”少女说道，“你可还要罚他吗？”此时见父亲也将眼睛斜了过来。忙说：“原想是罚他的，念着情分，轻轻放过吧，可是这鹰却不敢再让他管了。让他回去当趟子手吧。” 周廷质不由得沉吟了一下“小四，你年纪也不小了。我曾经多次说过，咱们家的镖局和旁人家的不同，咱家的镖局是老祖领着一帮军中的兄弟创办的。论交情武艺，未必及得上的上江湖上的好手。但是能立足，靠的却是军中的兄弟之情，袍泽之义。传到今日，到我手上，没能坠了祖宗的威名，靠的便是这一点。你们没有生在军中，也没去军中历练。所以不太明白这种袍泽之义。我把你大哥送去军中，除了让他奔个前程之外，更多的是让他体会体会什么叫袍泽之义，对的镖局兄弟要宽厚。规矩要有，但是不能小题大做。此番做法不太妥当。不可因为一头牲畜，坏了镖局中的情谊。” 邢夫人说道，“还是老爷说的对。乖囡呀！你可要好好的跟老爷好好学。” 这时年长一些的李夫人似乎面有不豫之色。“小四这也是心疼那个东西，气迷了心。这不，事后将那个叫陆羽的喊了来，好言安抚了一顿。虽说不让他管这个，但是还是给他好好地安排了，让他去当趟子手也不会耽误他的前程，说不得还有一个更好的前程的。听到夫人如此回，周廷质问“听说，那个叫陆羽的还病了？”夫人忙回到：“是呀，是呀。小四还去看了他好几次了，可不敢忘了老爷的教诲。老爷说道。“没学会祖上驯鹰的本领，还要埋怨别人，小四就是少了历练，你回护的太多了。”话不投机，晚饭似乎进行得更加沉闷了。此时一名下人急匆匆的进了院落，到了廊下，却不敢进来。总管眼尖，看到了之后走了过去。那人在总管的耳边低语了几声，管家打发他出去。急急到了老爷近前，“军中来人了。”周老爷脸色一怔，放下酒杯对桌上几个人说道，“你们吃吧，我有些事情。”径直出了花厅。 月到中天，几人嘴中所说的陆羽，睁开了眼睛。 眼中所见是陌生的摆设。一股难闻的汗味儿，加上仿佛发霉的恶臭，还有中药味儿，混合起来的气息直冲大脑。身上乏力，衣服被褥，似乎黏糊糊的粘在了身体上。 可是这些都没有打扰陆羽，呆呆地望着房梁。明明很熟悉，又有一种久远的疏离。病中，迷糊了不知道几天。这几天做了许多的梦。 梦，是支离破碎的。梦中的片段，自己以旁观者的角度，仿若看彩戏一般看过了一生。是以另一个人的角度过了一生。那个世界，光怪陆离。一个人，从少年到中年的成长，似乎非常的圆满。另一段，一个不知什么的世界，自己似乎撞入了一个气泡。进入气泡之后，危险的天雷追杀而来，可自己不能控制身体，每一次被天雷碰撞，自己仿若受到巨大的伤害。前面似乎有一只飞行的鹰。这鹰的身上，似乎自己可以躲一躲。另一个片段。自己仿佛进入了神鹰的身体。紧跟着天雷也来了。这神鹰被天雷入体之后变得十分的亢奋。从前鹰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个少年。现在回想起来这少年不就是自己吗？紧接着就是自己熟悉的画面了。在梦中，自己从神鹰躯体中出来，来到了自己的身体当中。紧接，自己也产生了变化，梦中的片段到此为止。 挣扎着起身，身上乏力，但是比起生病，身上似乎轻快了许多。挣扎着挪下地来，坐到屋中的条凳上。 缓缓推开窗，湿润的空气流动进来，冲淡了难闻的气味，也清醒了许多。自己分不清是庄周梦蝶，还是那个梦中世界所说的穿越，抬头望向窗外的明月。不禁叹道“今夕是何年？” 然后，不速之客打断了陆羽的望月怀古，一对黑影无声无息飘落院中。看到黑影的一刻，两双精光四射的眼睛，透过窗户也看到了陆羽，目光碰到一处。两个来客对望一眼，向着陆羽飘来，陆羽呆住了。 黑影太快，来不及说出解释词语。看着来人冷漠的目光与动作，陆羽还是确定了一件事，自己仍旧是自己，那个走霉运的自己。 第3章 。风云难测，病体遇严寒，飞来危难， 夜黑无声，两个夜行打扮的人，从镖局的一角翻墙而入，轻手轻脚没惊动一个人。镖局里养的猎狗，竟是一个也没汪汪着示警。 二人没有奔向镖局的正堂、卧室、以及财库等重要的地方。拐来拐去，轻车熟路的进了一间杂物房。未曾用言语交流，到了杂物房前顿了一下。其中一人向左手另一人，用眼光示意。另一人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点了点头，似乎是说就是这里。那人便不搭话，轻手轻脚的从腰间囊中，翻出了一小包儿，掏出一物，轻巧似乎是一个小钩子。这人拿着它，在门缝滑了一下，向上一挑，便将房间的门栓挑了开。这人的动作极为轻巧，一连串的动作竟是半点声音也无。这人捏住了门的门边，缓缓的将门推了开，没急着进去，先让眼睛适应了一点儿，接着缓缓的蹲下身子。慢慢的将腿看不进去，这动作缓慢，轻巧，仿若积年老龟。待到眼睛完全适应了室内黑暗，回头看了看门外警戒的人。那人看到同伴的眼神，再一次点了点头。这人便不再迟疑，快速向屋内走去，消失在黑暗中。门外警戒的人，很快变等到了去而复返的同伙。 两人配合默契，估计是做的熟练。黑暗中建筑与摆设，没能给两人造成阻碍，反成了两人的掩护。一路返回，还有一层院子，就可以离开。刚进院子，这院子杂乱低矮，显然是下人们住的，夜间湿气重，院子里的窗户基本关得严实。 “呃——”不对，有一间窗户开着。定睛一看，打开的窗前坐着一人，借着月光，坐着的是一位消瘦的少年，少年目光看到自己二人，目光呆住了，停下了嘴里的嘟囔。 “晦气，刚才进来的位置，视线被窗扇挡住了，落到院中才看到人，否则就避开了。”黑衣人想到。“看到也无妨，这种意外，自己处理多次了。周家镖局的本领早已了解，可是及不上咱家。” 看向同伴，显然他也是这么想的。同伴已经发力去堵住门，不给对方走脱机会，当下不再迟疑，向着少年扑去。 这一扑这动作快而准，手中匕首对准了猎物要害，对方的反应比普通人还不如，自己眨眼间便能得手。上半身扑进窗户时手中，少年透出惊慌的瞳孔周围，起了一层金光。 另一位黑衣人与自己的伙伴几乎是同时抢进屋内，从门进来的，看到了扑击的动作。有些奇怪的是，没有轻声的刺死猎物，自己与同伴可以做到这一点。 “哐当————噗通” “该死。”同伴把那少年从长凳上撞到了地面上。 “怎么还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汪汪---汪----------”凳子翻倒，身体落地的声音还是让狗叫了起来。 没看见猎物有什么反抗，但是-----同伴落地就没了反应，一定出了意外，如果拉开同伙身体再刺杀猎物，自己也会有危险，狗一叫，镖局的人很快就会循声而来，虽然不担心镖局的人能留下自己，差事重要，不能漏了痕迹，最快最稳妥的办法----只有对不住自己的同伙了。 那人抢到近前，手中的一柄峨眉刺，对准少年咽喉猛刺，丝毫不管这一击可能将少年与同伙扎成一串。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对染着金边的瞳孔。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陆羽看到看到黑衣人穿窗而入，向自己扑来，自己从没有应对过这种局面，本能的向后仰倒用以躲避，慌乱中用手去扒拉敌人，对方手中匕首泛起寒芒，刺激的自己汗毛乍起打了个激灵，便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小腹直入双目，热流进入双目，自己眼中看到的世界明亮了许多，不过很多事物多了重影。作为眼中世界的主角，对自己恶意满满的黑衣人，陆羽看的更加分明，甚至看见这厮漏出的半截眉毛中长得一颗痦子。看向对方的眼睛，陆羽只是想看看是谁。 瞳孔盯住对方的，与对方眼光碰撞的刹那，对方冷漠的眼神登时便呆滞发散了，握着兵刃迅捷有力的手，少了中枢的控制，变得飘忽无力，真的被陆羽慌张的挣扎拨在一边。没能躲过冲来得动作，陆羽被从长凳上撞翻在地。 这一撞一摔，让陆羽后背着地，疼的眼冒金星。对方的同伴也进来了，陆羽咬牙忍住喊疼的声音看着另一人。几乎是没有迟疑，就抢了过来。尖刺对着自己扎来。刚才是怎么做的？来不及想明白，还是身体先做出了的反应。热流有一次进入双目，眼中再一次产生了刚才的变化。果然，第二个人的眼睛被自己盯住后，眼神也散乱了，这次，腾不出手拨打防守了。 “噗呲——” 黑衣人失去控制的身体倒地，带动手臂，让峨眉刺扎入同伴的后心。血腥味弥散开来。 大脑一阵慌乱。“怎么办？几辈子也没经历这种阵仗啊。” 看着倒卧眼前这两人，陆羽忍着身体的疼痛，“歹人是谁？冲自己来的，还是巧合？我只是个镖师，有什么被人觊觎的吗？自己有什么仇家？可为什么想不起来？不行，尸体不能放在这里。如果放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己怕是要吃官司。如何与人解释？真为这事进了衙门，只怕以自己现在的身体，很难保住这条小命。”纷乱的想法让陆羽的头越发的胀痛。还不等下定决心。院外犬吠越来越近，人声渐渐嘈杂。院内响起了起床的咒骂声。 来不及了，没法他们寻一个好去处。掩藏是来不及了，只能撇清关系。 没有经验，在梦中人生看过一些奇特的彩戏。讲的是聪明的捕快通过蛛丝马迹找到人犯。倒是可以学学。可时间不够啊。轮值巡夜邱大叔的大嗓门已经能听到。陆羽只来得及把自己的脚印划拉几下，身上手中沾到的血迹，用自己退下来没来得及洗的脏衣服擦拭一下，升上挺臭的，那堆衣物更臭，不知道是病重的自己怎么折腾的，估计别人不会愿意碰。挣扎着回到床上，尽量恢复醒来时的姿势。 “黑子叫的奇怪，一直往这个院跑，一定有事，去看看。” 杂乱的脚步声、叫嚷声与火光，涌入了院落。 “黑子，虎子进了陆羽屋里。” “门窗全开着。” “快进去看看。” 随着众多的叫嚷声，陆羽看到两头熟悉的黑色大狗窜入屋中，径直扑上去撕咬地上的两人。 “放心了” 这一放松，疲惫、虚弱、疼痛，一起发作。眼前渐渐模糊。隐约听到几个熟悉的声音。 “地上躺着两人。” “黑子，别咬。”“快拉住狗。” “去看看陆羽怎么样————” 第4章 ，云遮雾绕，难测崎岖路，人在局中， “咳咳——”鼻子闻到了烟味，刺激肺部抽动。陆羽咳嗽起来。睁开眼睛，定一定神。还是昨夜的屋子，“还好，没进班房。” “醒了？”一阵浑厚的声音传来。 循声望去，坐在条凳上的一位中年汉子望向自己。国字脸，塌鼻阔口铜色皮肤，颌下纷乱的络腮胡子，有些纷乱，脖颈与手臂上的肌肉虬结，手持一杆旱烟杆，是个威猛的汉子。额头上几条皱纹与两鬓的几根白发，有些损坏形象。病中经历了梦幻般的人生，仿佛亲身去活过别人的半生，多了许多记忆。自己的仍旧是陆羽。说话的是自己正式拜师学艺，带自己进入镖局的师傅--杨孝祖。 “总镖头吩咐过，你一醒过来，就要见你。你娃命够硬了，连遭几难，都能挺过来。想想那晚上的事，好好跟总镖头回话。”师傅说。 “哪个晚上？”陆羽问。 “你说呐！你屋死了两人的那晚上。” “死了？” “哼--，要不是总镖头，你这货，早在囚牢里死透了。”说罢，起身来到了门前，对门外面说了句。“板凳，你师弟醒了。” “哎，听到了，师傅。”门口露出一张大脸，带着憨厚的表情，是自己的师兄郭同。“师弟醒了？觉得怎么样？” “等给总镖头回话后再慢慢说”杨镖师打断了两个徒弟的叙话。 “板凳，去何管家那里，烦劳他给总镖头回禀，就说，陆羽已经醒了，听听有什么安排，再回来说给我听。” “哎，师傅，明白了，这就去。”郭同答应一声便匆匆走了。 半盏茶功夫，郭同又跑了回来，何管家也来了。 “杨师傅，老爷说了，要问陆羽几句话，还说了，不要惊动旁人。”何管家说。 杨师傅听完皱了皱眉。吩咐“好办。板凳，背上你师弟。” 又问何管家，“去晴安堂吗？” “老爷在东院花厅”。 陆羽趴在郭同背上。思维有些散乱。师傅坐在条凳上，腰板笔直，行走中，后背却有些驼了。自己的师傅在常人中已算是高大，师兄郭同，比师傅还高出半头。从以前的了解，师兄的性格与块头不太相称。 郭同的步伐很稳，让陆羽好受了许多。几人到了东院花厅，这是个清幽的所在。厅内一应布置，古朴雅纸，似乎与镖局的职业相悖。几人入内，陆羽看到了总镖头周廷质。几人行礼，周总镖头笑吟吟的大家落座。总镖头，陆羽是经常见到的，那是曾经在四公子那里当常随的时候。见陆羽看过来。周廷质问“身体怎么样？” “谢总镖头照顾，身上轻快了很多”。 “你年轻，又练武，总能慢慢好起来。那晚，镖局进来了歹人，歹人毙命与你无关，衙门中的马快、步快的班头们，看后也是这么回禀衙门的，你不必担心。我倒是想知道你那晚看到了什么？” 陆羽让自己镇定下来。不敢牵扯太多。只能隐去自身的奇怪之处，与厮打的过程。说自己是看歹人不知为何装撞入房中，厮打而死。 周廷质神色平静，点点头。“我知道了。与你无关，大家也都可以安心了。”说罢便开始宽慰陆羽。让陆羽安心跟杨师傅练武，养好身体后，会逐渐安排陆羽跟随镖队走镖。临了还吩咐管家给从账上，支出银钱，帮助陆羽养病。特别吩咐管家，陆羽即使不当常随了，当初配给陆羽使用的武器与器物，就算是陆羽自己的，有收回的，一样不少的还给陆羽。仕途再次谢过之后，离去。周廷质手捻胡须，看着管家送客走远，花厅屏风后传出声音“你觉得他说的可信吗？” “有些疑问，怎么会闯到他的屋里。会是巧合？那两人来干什么？两人的死法蹊跷，一个被狗咬，流血而死，另一个死在同伴手上。大活人遇到凶险，一点挣扎的痕迹也没有。陆羽这人拳脚稀松，弹弓用的熟练，对上这两人，哼哼--。我看过尸首，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也军中来的兄弟一起看了，倒是可以确认，死的两人多半就是青鸾卫派来的，会不会消息走漏了？没有内贼，引不来外鬼。”总镖头站起身，说了一连串的话。 屏风后，再次传出声音“这事情知道的人多了，就没有什么秘密。面对青鸾卫与慈萱寺这样的所在，本就不该有侥幸的心思。你给老大老二安排不同的前程是对的，除了多留后路，还要广布恩德，聚拢人心。内鬼的事，不要声张，免得被外人所称，可以暗中排查。” 回到陆羽屋中，杨孝祖打发大徒弟去找些热粥，开始唠叨起陆羽的前程。 “原以为你命好，当了常随便有了着落，哪知道你自己不争气，把那么珍贵的一头海东青养死了。回来当趟子手你干得了吗？硬桥硬马的功夫，你练的不扎实，江湖上的门路你又不熟。你那门弹弓手艺，打打一般的人，打打鸟雀还行。碰上强梁硬手、碰上猛兽，你试试还管用吗。也怨我，看你有了差事，就没下狠心磨练你。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慢慢把落下功课补回来。好在总镖头许了你的，总不会没饭吃。”说到这句话，杨孝祖眉头更紧了。 陆羽从记忆里，回想自己的处境，又想着那晚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奇怪事情，还要要接着师傅的训斥。应对的逐渐吃力，急忙的想解围的办法。耳边响起一人的声音“陆羽，兄弟来看你啦。” 第5章 云遮雾绕，难测崎岖路，人在局中，老 跟着话语，走进来的一位身材横着宽的少年。晒得漆黑的风字脸，大小眼，厚嘴唇，嘴唇与下颌已经开始生长胡子，是自己的朋友潘得贵。进门后，看到杨孝祖坐在屋内，立刻行礼”师傅来了，您老——“ “打住，这个称呼不能乱喊，你可是漕帮中的人。”杨师傅没等来人说完，立刻打断。 “您老讲规矩，可是一来小子在您门下学过拳脚，二则我与陆羽是好兄弟，您是他的师傅，怎么论，我也该尊您一声师傅”潘得贵说话还是像以往那么快。 “规矩就是规矩！”杨孝祖有些不快“空着手来看望病人？” “这不是来得急吗”说着看向陆羽，“小陆，看你这精神，可算好了” “让兄长担心了，我好多了。”陆羽回礼。 “哎，你以前可不会这么客气，自家兄弟这么生分。这几天，我可帮你寻了好几处住处，保你满意。”潘得贵说道。 陆羽听后愣了。 杨师傅接话：“你生病，没来得及与你说。你的长随不当了，回来当趟子手，总镖头说，原本你也可以住在镖局，可我想了想，便替你婉拒了。我想好好磨练你的武艺，还是住在自己家里方便督促。你快十八了，本领没练到手，以后靠什么成家。”看到陆羽被训，潘得贵也不太敢说话了。 这是，门外有人呼喊陆羽，杨师傅请来人进门，是账房先生与总镖头身边的听差。二人带来了一个大包袱。打开了让陆羽点收，一把角弓，一只护手铁钩，鹿皮囊，牛皮的宽大腰带，都是陪着四少爷打猎时用的，今日又回来了。还有总镖头赏的十两汤药银。陆羽一连串的感谢送上。点收后填好收条，送走账房与听差。回到屋中，郭同也端来了热粥。杨师傅让陆羽先吃粥，自己抽着烟，与大徒弟、潘得贵说话。 陆羽肠胃早就饿的受不了，小口的喝粥，看着郭、潘二人稀罕的把玩角弓与铁钩，杨师傅不时地出言点评。角弓是猎弓的形制，护手钩二尺多长，材料与制作精细。选牛角与黄杨木，用鱼鳔胶粘合制成的弓身，裹麻刮漆后黝黑，有弹性且防水。弓弦是几股牛筋混麻线制作，两节短弦连接一块厚皮，是裹住弹丸的扣碗。。杨师傅说：“要是一整根完整的弓弦，这把弓可就强过八斗步弓。”转头又对陆羽说：“你养父用的是生铁钩，就是铁棍前头带钩子，又干活也防身，生铁容易生锈，这只就不同，用的好铁沙还加了黄铜，又多了护手，这就多了几种用法，是件好家伙。” 送还的物品，是自己的所有家当；屋子里的，就是与自己最亲近的人。 陆羽不是扬州人。遇到了天灾，全家人向着扬州逃难而来，一路艰辛没到扬州，只剩下幼儿的陆羽等死。一个孤老头路过救了陆羽，老头是个干贩卖私盐买卖的，没有家人，缘分到了，收养陆羽成了一家人。可是五岁的孩子受不得江湖上的奔波。于是把陆羽托付在自己一个江湖上认识的朋友-杨孝祖的家中。杨家家传的武艺，陆羽在他家长大的时间反倒较多。原以为等养父挣够了钱就可以安定下来。可上得山多终遇虎，这位常走江湖的陆师傅终究还是死在了贩私盐的途中。去的一帮人没一个回来，只是道听途说了些消息。有人说，与稽查的巡检起了冲突，也有人说死于盐枭的火并。总而言之，又剩陆羽一个。好在杨师傅还有江湖义气，也许是看着陆羽的养父面子或者留下了一笔养家银钱的关系，把这位陆羽收作了徒弟，教授武艺又带进了镖局。陆羽醒过来之后，闲来无事躺在床上时常的思量。在另一个人生里上有一种文学，里面描述了神奇的武林。可是这个世界，也有武林，却没有那般神奇。这个世界最强的武艺是在军中，那些流传于后世的武将、名垂千古的英雄，往往把自己的武学在军中在家中传了下面。一个个武将们在沙场上大展身手，可是那些无意并没有那么神奇，只是实用，是那种用进废退的使用训练。从几十斤重的兵器到上百斤重的兵器，从百步穿杨到器械运用。这些沙场上的武艺，在江湖中流传开来而且越来越广泛，逐渐形成江湖武艺。没有那些飞来飞去、高明的武士。自己的师傅就是镖师，自己这位师傅，是家传武艺。所以对器械熟悉，郭、潘二人也受到影响才这么喜欢好兵器，当然也又好兵器太贵，常人用不起的原因。 这个杨师傅见陆羽喝完粥，吩咐他好好歇息，自己带郭、潘二人离开。可没一会杨师傅又拐了回来：“你养父让你跟着我，就是不想再让你和帮会接触。你与那潘子是朋友我不反对，这孩子嘴滑人挺好，可他是漕邦人，家里都是漕帮人。漕帮水深，这也是我不愿意正式收他为徒的原因。你去跟他混的久了，难免沾上一些事情，这些帮会可不是好相与的。镖师虽说要和各路人马打交道，可绝不能陷进去。你年纪小，陷进去就真的出不来了。要我说，我给你点儿钱。你先临时找个小店儿一住，或者租个地方。慢慢的把你养父和我的本事练好了，跟着我给人保镖护院。或者好好求求你们镖局，看能不能走镖的时候带上你。这才是正营生。” 陆羽说：“徒弟明白师傅的意思了。我会注意。我手头还有点儿钱。师父就别担心了。” 杨师傅看了他一眼，“再多的钱也架不住坐吃山空。” 第6章 。知晓病因，少年迁新居；探寻变故， 古扬州城挨着运河而建。世事变迁，扬州有传承的古迹，也有说不出来历的地名。柳树集就是这么一处所在。地处城墙与运河一大块不规则的空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人开始再此处居住，往来扬州的人，慢慢在此形成了定期的集市，逐渐有了弯曲的几条街，沿着运河有许多柳树，也许这就是柳树集这个名字的由来。多年前，朝廷在这里设置里长管理。最近，柳树集东街来了一位年轻人。 这位年轻后生，最近几天是东街口几位年长老人常常说起的话题，话题往往集中到新邻居是做什么营生的。张家的老嫂子嘴快，跟着家里男人听了些事情，常常能在吵架聊天中占上风，这不又在卖弄昨天从卖包子的邻居那里听来的新消息”我昨日打听了，新来的后生姓陆。” “每日进进出出，没见干什么活计，到底做啥营生的？”围坐的有人搭腔。 “听说，是在镖局里做活的。” “镖师什么样，咱可见过，一个个人高马大。陆家后生长得瘦小，长眉细目的，倒像是个读书的。哪像个会拳脚的。”哪里的聊天，都有能抬杠的。 “谁说镖局里都会拳脚，就不能有干别的活计的？”张家嫂子见有人质疑，立即给自己的话增加可信度。“我可是听里长家里说的，他来租这房子，是在里长家里与中人交易，还有漕帮的人作保。” “估计会拳脚，有街坊在运河边看见过他练拳。”也有人附和。 “我见过几次，看他出入常带着一把弓，有时会带点野物回来，倒像是个猎户。” “还不让人家嘴馋了打点野物打打馋虫？” 街坊们聊得人，就是陆羽。六天前来到柳树集，租了东街最外边有两间房的一处小院。 六天前，陆羽在床上躺着，回忆那夜发生的惊险一幕。那夜自己瞪死敌手的办法能复制吗？心念转动，丹田处熟悉的异动再次传出，控制着向双目移动，就在快要成功时，一股带着凛然威势的无形力量从从天灵处进入了身体，直扑升起的异动，两股力量如同天敌一般斗在一起。每一次碰撞，都会爆发出电闪雷鸣的天地之威。身体失去控制，灵魂每经历一次碰撞余威，就像风中残烛一般暗淡一点。最后一次碰撞格外猛烈，雷鸣之中陆羽失去了意识。 “还活着？”看电影一般猜测前因后果。前一个人生的灵魂进入了这方天地，被天地当做了域外天魔追杀。几次躲藏进入一头海东青身体，以为要用鹰的身体活一段鹰生，无奈在飞行中被天地意识发现，神鹰亢奋生病，正是天地之力入体追杀的副作用。神鹰死去，躲进了为了照顾海东青而接触最多的陆羽身上。最后一次在陆羽体内的交战，彻底将外来者打碎，与陆羽同样破碎的灵魂合为一人，天地之力失去绞杀目标于是作罢，再生的灵魂侥幸存活。 像残疾一样慢慢控制适应运动。从神鹰的身上离开时，似乎把什么东西带到了自己身上。左手扶着桌面，缓缓撑起身体，那硬杂木的桌面上瞬间留下了四道指痕，陆羽愣了。用指甲轻轻一划，桌面上便留下了深深的爪痕。控制好力量，轻轻的试，桌子分好不动。回忆起与师傅的相处过程中，似乎从未听说江湖或者行伍的人有什么内功？在另一个人生当中，似乎也只有在小说里面才有这个东西。这个是怎么来的什么？是自己独有还是--？自己的幻觉？可是看看桌面上的痕迹，确定不是幻觉。然后有个不好的发现，丹田中那股力量没有了，丹田，两股力量交战的谭中都没有。好消息是自己的身体素质增强了。生病的身体极快的好了起来。除了双手犹如利爪无坚不摧之外，自己的身体也慢慢强壮起来。那只沉重的护手钩，在自己手中已经轻如木柴。 见陆羽病愈，杨孝祖急急的带着郭同帮陆羽收拾行李，搬出了镖局。杨师傅还是坚持徒弟住到自己家，方便学艺，一来陆羽不想寄人篱下，自己的怪异也不敢暴露，二来自己到师傅家中拜望师娘时，感到一丝冷漠。第三潘得贵真的帮着找了几个住处。保证了每日来练武，不会惹祸，杨师傅才放陆羽出来找住处。 与潘得贵一同看了三处地方，最后选了柳树集东街最外层的住处。这里离扬州城很近，去潘得贵家也方便。在里长处报备，与中人签契约，付过一年的租钱，陆羽就在这里暂时安了家。 收拾好住处，二人约着去吃虾子饺面。潘得贵年长一岁，两人在杨师傅家里认识。两人说话无所顾忌，陆羽有一种难得的轻松。陆羽说起在师傅家中，师娘脸上热情，话里却有厌烦之意。郭同神秘的笑了，“师娘不是咱师傅的原配。” “这还用你说。” “别急，我可是听说了，师娘忙着给闺女说亲。” “师妹的事，说了几次了。” “这次不同，家境殷实不说，男的还是秀才。咱师傅也动心了。” “我却不知还有这事。” 正说着，虾子饺面已经端上，两人唏哩呼噜的吃起面来。潘子边吃边聊“师娘是什么人，后半生的体面都指着闺女呐。你要是住师傅家，男方是读书人，讲究男女之防，万一有闲言碎语传了出去，出什么变故咋办？眼见得好事将近，师娘是不会允许有意外发生。” 陆羽停下吃面。师妹是师傅的独女，是自己师兄弟幼年是的玩伴。师傅原配故去的早，续弦的师娘来了，有意识的把闺女保护起来，理由是孩子大了。自己与师妹已经很陌生了。 见陆羽想事情，潘得贵笑了：“你不会还惦记自己的师妹吧？想也没用。师傅师娘铁了心了。” 陆羽被逗乐了“从来就没起过这念头。这么一来，郭师兄怎么办？” “郭师兄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没办法，谁让咱师傅都改主意了，师娘防他防的最紧。” 想到郭师兄的憨厚，“哎--”这也太狗血了。 “所以，咱们就准备当送客吧，对了，你也得开始准备贺礼银子，毕竟是师兄妹。银子不够用了，就跟我说。” “放心吧，够用了。” 其实陆羽没什么积蓄，只是强撑。得了十两银子，租钱与各种花销，花去将近一半。镖局里像他这样的，不干活就没进项。练武的动辄花钱多，又来一笔贺礼的花销。 “要想办法挣钱了。” 第7章 。跳丸击物，纵横一线中。金眼洞察， 清早等在师傅门外，杨师傅夜里保镖值夜，回到家有些疲乏，约定傍晚时再指点陆羽。刘师兄跟着师傅去大户人家保镖，他的功夫已经出师。师兄弟出了师傅家，师兄还想请他吃饭，可是师兄也不富裕，自己还是不给人添麻烦。便推说来时已经吃过饭，约好刘师兄傍晚在师傅家中练拳后，陆羽一路出了城来。昨夜已经想好办法，去野外山林中打猎。靠近繁华城池，大型野兽稀少，能猎到山鸡野兔之类，也可以将皮毛翎羽与野味，卖到裁缝，杂货，酒楼一类的铺面换些钱财，看看能否攒出贺礼，否则就要动用老本了。路上不敢乱花钱，两块儿蒸糕一根青皮萝卜。吃了一块当早饭，另一块留着是午饭，萝卜又解饿又解渴。收拾好一应物品，背上柳条筐出门向东行，走了沿着山林的小路进了山。以前随着周家少爷打猎，知道哪些地方能够打到鸟雀。行了半个时辰，也没遇到值钱的猎物，净是些弹弓打不到的鸟雀。找了块空地，踩了两脚又用钩子拨打看看周围没有毒虫。稳稳的坐了下来，将蒸饼就着萝卜大口的吃了。取出竹筒制的水壶，喝了口水，缓缓的打量四周。没有好猎狗的帮助，打猎是很困难的，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自己走的够远，再找一会，就必须往回走了。再次检查物品，开始寻找猎物。这次运气好，发现了荆棘丛中有长尾的雉鸡活动。躬下身把自己尽量缩小，放缓步伐慢慢靠近。约摸着与雉鸡的距离不能再近了，摘下弓，手里夹着两颗泥丸，将一颗放进弓弦正中皮扣碗之中，缓缓的拉开了弓。前文说过，陆羽的弓强度等于八斗步弓，以前开弓是吃力的，今日只觉得手中猎弓轻轻用力就拉满了。顾不得多想，按照习惯手眼配合瞄向猎物。凝神看着雉鸡，眼中看到的景象突变，眼睛盯着的猎物，周身起了多重幻影。“哎！这不是那天晚上用眼瞪倒敌人的场景吗？又来了？”心思放到眼睛的变化上，手一放松，包裹着的弹丸，流星般射出。弹丸太快，陆羽没反应过来，便听到啪的一声。泥丸击中灌木，粉碎后騰起尘雾。猎弓放出弹丸，发出如同放空箭的声音，接连的声音，彻底警了猎物。雉鸡在灌木丛中快速窜动，带起惊慌的鸣叫，寻了空子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被自己眼睛瞪着，这鸡怎么没倒下，上次是巧合？是自己想的太多？不是金手指？猎物身上出现多重幻影是怎么回事？”急忙找准猎物发出第二丸，嗖-----又打空了，雉鸡飞起就不容易打到。伸手从皮囊中掏出弹丸，努力捕捉猎物飞行痕迹。眼中看到雉鸡周身幻影有两色，灰色的随着移动拉长，远离的部分逐渐消失；另一重青色幻影大小相对稳定。灰色是刚刚雉鸡飞过的地方，像痕迹，那青色的会是？弹丸扣好，猎物快要飞出射程，不能想了，试一试。慢开弓，也不瞄准，凭借经验控制弹丸偏向青色幻影，松手指，弹丸流星一样画出一道直线。 “啪---”余声袅袅。弹丸击打在猎物身上炸裂开来，绽放出礼花形状的烟雾，好像在庆贺自己的胜利。猎物从空中栽落。 由草丛中勾起雉鸡，用猎物没死，拿出草绳捆扎。陆羽的弹丸有三种，泥丸、沙丸、铁丸。泥丸打中目标就会碎裂，使用这种弹丸是为了把鸟类打伤，而不伤害羽毛。碰到大一点的鸟，却往往这一弹下去只能打晕。 捆扎停当，缓了缓心神。“所以，青色幻影是目标行动的方向，可以帮助准确预判。这才是新生的福利？应该怎么控制眼睛的这种能力？” 回返路上，运气好了起来。不断有猎物出现，让陆羽可以不断验证自己的猜想。一直行到大路，远远望见扬州城，终于确定新生能力的规律：凝神动念盯着目标时，可以看到目标产生幻影也是其运动轨迹，目标必须是活物，死物则不灵；这种能力使用时间不能太长，否则会头晕。至于那种用眼睛让人倒下的情况再也没有出现。不管了，这新本领貌似不弱，只要自己的弹弓配合的好，那就是百发百中，自己的前路也有了方向。这能力来得好，给他想个名字，金眼？火眼？金睛？哈哈！这个名字的话有点造作的意思。还有自己的双手也有变化，鹰爪？铁爪？不威风--------。带着满满的收获，愉悦的心情进了扬州城。 太合春是城中有名的上等酒楼。掌柜的小伙计趁着客少在门外歇息，看见一人向着酒楼而来，打量过去身材瘦小，腰悬猎弓，宽大皮带挂着皮囊，右手提着一支护手钩，左手持竹竿扛在肩上，竹竿挑着柳条筐，筐边挂着还在扑腾的一只雉鸡和一只绿头野鸭。明白了，进门招呼掌柜，“掌柜的，来了卖野物的。”掌柜招呼：“可是来卖野物的？后院收。”陆羽见掌柜招呼，反正要换钱，就跟着去了后院。看了猎物后，掌柜神色有了变化，“兔子，雉鸡，绿头野鸭。没用弓弩陷阱，皮毛完好，活蹦乱跳，怎么抓的？” “弹弓打的。” “小哥看着面善。” “跟着周沐林少爷来过贵店。” “原来是镖局的镖师，小哥好手段。” “我是趟子手。” “凭这手本领，早晚是镖师。” 客气之后，称了三钱散银给了陆羽。小哥可以去打听打听，这般的货物是否我就给的最高。要是打听明白了，后面还有的话，还往我这儿送。陆羽知道价格还算公道，答应一声，回到自己小院儿。回来途中沿着河边挖了些河沙黏土，准备慢慢的和胶搓成丸子。正要出门，潘得贵来了，进院说了一段话，这段话让陆羽冷汗直流。 第8章 。侦骑四出，妖人匿踪影；少年学艺， 潘得贵出身于漕帮，家里世代都是曹帮人。平日里吹牛的时候曾经说起来，自己家的这个潘可是与曹邦的罗祖门下三大弟子之一的潘师祖是一脉相传的。其实压根儿是八竿子打不着。因为漕帮潘祖那一脉现在正旺着呢。潘老爹领着全家人，在漕帮的码头上混饭吃，四子一女，几个伙计加一条槽船。十几个人，指着这一条漕船吃饭，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真要是跟潘祖一脉相承能混成这样吗？潘得贵天生豁达，漕帮世家是其自豪的地方。潘老爹儿子的名字寄托着自己希望，听说起名时用鸭蛋当酬金请先生指点过。四个儿子的名字最后一个字，合起来是---平安富贵。潘得贵自称在漕帮里面颇有面子，码头上大事小情没有他不知道的；曹帮里上上下下没有他不认识的。今日院子没说两句，就开始卖弄：“跟你说天大的秘密可不许外传。只有我漕帮的得力人手才能知晓。” 陆羽问道：“什么事儿？竟然惊动了你这位漕帮的高手。” 混当听不出陆羽的调侃，继续说“几天前，河道总督兰大人。把在扬州的漕帮几位主事叫了去。据说京城来了人，吩咐了天大的事儿，要帮里协办。说是要寻找什么妖人？” “什么妖人？”陆羽说道。 “听说是什么什么---呃？对了，是妖魔入世。京城里钦天监的钟老神仙夜观天象看出来的。朝廷派人前来扬州拿人。” 陆羽听到这里，心头打鼓。这事和我没关系吧？自己身上的变化不少，旁人若是发现了这些，会当做妖人妖术吧。后面潘得贵说什么？自己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 “我来就是想提醒你，最近出门要小心些，我觉得可能是前些年拜红莲的人又闹起来了。你不是想---哎，嗨！你怎么了？发什么楞？” “没啥，听着新鲜。” “没什么新鲜，哪朝哪代都有这种事。” 陆羽从柳条筐中提出一只捆好的野兔，递给潘得贵，“今天打的，留给你的。” “真去打猎了？”潘得贵看提在手中活着的兔子，“弹弓打的？”见陆羽点头，乐道，“好兄弟，家里人多就缺荤腥。”又看向旁边“捆着的獾子也是？” “那是孝敬师傅的。” “嘿嘿，你这弹弓，真碰上什么事，吃亏的也不是你。” “就不能说点好的？” 说笑过后，陆羽见时间不早，告诉潘得贵要去师傅家。带好一身行头，一同出了家门，潘子回家，陆羽去了师傅家。 这时扬州知府衙门，又来了不速之客。 东城一处典型的江南民居。二楼的闺房亮着灯，楼下的正厅里中年夫妇正在聊天。长相标志的妇人对杨孝祖说：“当家的，今日和李媒婆已经谈好，与张家公子合过八字，亲就定下来了，这门亲事只要成了，咱家小慈好日子就来了。咱们家也不再是。普通的门第。”杨镖师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刺耳。又念着女儿的，笑容还是把不快的意思比了下去。“没想到，小慈能有这般造化。原本以为她能招个女婿上门？” “”说的是你的大徒弟吧？你那大徒弟的意思？我可都看出来了。” 杨孝祖说到：“我这大徒弟人好，本分，功夫也扎实，没什么坏毛病。原想着招作女婿，日后顶门立户也不错。” “当家的一开始就打错了算盘。您的本领，还有小慈的才貌。哪能作这个打算？有了这个打算，也不该让徒弟先知道。他有了这个念想，咱们车却给小慈说了一门好亲事，能不招人埋怨？” “不会的。大徒弟是本分人，这事儿确实有些对不起他。” 妇人说到：“先别急着夸，这事情定下来。你们的师徒情分却未必能保得住。我看你这俩徒弟，都不是什么本分人。大徒弟长的粗笨，还惦记着师傅的女儿。二徒弟长的清秀，本事不怎么地。没那本事。却非要巴结差事。这才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人家都能干好的事儿，偏他弄砸了。听说那周四少爷的神鹰，费了老大的人情，花了好多的银钱，他给人家养死了。” “镖局的老镖头说了这事怨不得陆羽。人家的镖局干了几代，越干越大不是这般小气的人。不过他确实只容易招惹是非。” 这时陆羽师兄弟联袂到来，进屋给师傅师娘行过礼。见陆羽带了礼物，师娘露出笑容：“你这孩子有孝心，知道你师傅保镖辛苦。不过这獾子油大，要明日费些功夫好好整治，才好入口。”说罢，留下师徒三人说过，自行回屋。 杨孝祖要考教徒弟拳脚。陆羽走至院中站立。含胸拔背，缓缓伸出了一个懒扎衣出门架。凝神静气，将杨师傅传授的二十四式长拳。高探马、冲天炮一一打将开来，一直到倒骑龙收拳。郭同看了频频点头。杨师傅教授的长拳，其实是传自岳家军的散手。岳家军的散手是训练士卒使用。原本是将门秘传在军中推广开来之后。才有了岳家散手之称。随着一代一代岳家军的老去归乡，渐渐流传开来。流传的东西没了君中的秘传，就融合江湖上的功夫形成了许多的区别。杨师傅有次喝醉说漏嘴，他传的这路拳法。好多招式与江湖上的大路拳法有雷同的地方。怕是有些招式是直接抄过来的。 杨师傅看了陆羽打完拳脚，心想“生了场大病，力量反倒强了。” 杨师傅一反平日说话的习惯，半文半白的点评：“古训：拳打不知，是迅雷不及掩耳，大抵诸般器械兵刃，莫不先由拳法活动身手。其拳也，为武艺之源。意思是长拳短打，是为了拉开筋骨，打好练习兵器的基础。想要克敌制胜，器械为先。” 杨孝祖使的是棍法。教的棍法也有由来，便是军中的六合枪。这杨家的棍法，有长短之分。和军中的枪法不同，杨家的棍法长棍，可以在马上与步战使用；短棍那就是加了江湖的技巧。在江湖上与人械斗，普通长棍时常折断，断了便化作短棍使用。杨孝祖大徒弟善用长棍。陆羽过去学的时候，存了偷懒的想法，只学了短棍法。 说完又要看陆羽练习器械。护手钩拿了起来，把短棍法用护手钩使了出来，看的杨孝祖直皱眉，直接打断：“护手钩比短棍要多了几个用法，差的远了，还要下大力气。” 杨师傅对陆羽说：“我与韦家王管事说了你。没想到立刻就应了。另外管事说过些日子，可能要多用几个人护送韦家老太太去进香。除了家丁护院之外，还会请保镖随行。我带你们两个去，干的好了，说不定能干的长久些。” 第9章 。师徒同行，护镖需帮扶；鱼目混珠， 挨了骂，有些讪讪的陆羽正在思量师傅的话，然后听清了最后的话语。 “这么容易？”陆羽不太敢相信，其实是想再确认一下。 “是很容易。今早回来的时候，我同韦府的王管家提起了你的事。原以为，要等上几天，或者人家回绝。哪知道，王管家立刻就答应了。” “好，好。”陆羽立刻就应了。 杨孝祖看了他一眼。好像回忆，又似是自言自语一样继续说：“王管家说话时还是像往常那样，可是话里的意思是既然要推荐保镖护院，最好能今日就带人去韦家，今夜就开始值夜，还说信得过我的眼力。这哪里是容易，倒像是着急。”最后一句是嘟囔出来的。 “那是您老在行里有威望，人家信您。”陆羽有了新的差事与新的进项，高兴之下忙奉承自己师傅。 “我没那么大的脸面。你就听不出我的意思？” “约么着师傅的意思---韦家着急是因为有什么别的事情？我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有的挑？真要回绝了这次，下次再有危险怎么办？咱这行可没那么稳稳当当。” “你倒是一堆道理。” 郭同估计是看出了师傅的犹豫不决，也想帮帮陆羽，就宽慰自己师傅：“师傅考虑的周全，真有什么变故，师弟跟着去，也多个帮手。”杨孝祖想了想，也就点了点头。对陆羽说：“你自己愿意，那咱们这就出门，直接去韦家。你可还有要准备的？”打量一眼：“行头都带在身上了？” 陆羽说：“我一个穷鬼，值钱的就这些，都带身上了，这可好了，免了在回家跑一次。”前文说过，陆羽没什么家当，除了两套兵器精良，再无长物。 “你就知足吧，不少镖师置办不齐这些。” 说罢，便不再耽搁，杨孝祖招呼自己夫人守好门户，郭、陆二人向师娘行过礼，师徒出门向韦家方向走去。 出门时，杨孝祖拎着常用的短棍和一个小包袱，没带显眼的兵器。陆羽知道，那支短棍，装上矛头就是短矛，矛头就在包袱里。另外陆羽曾经见过一次，师傅有一口珍爱的雁翎刀，极少使用。郭同就有些寒酸了，粗布的衣裤，腰扎大带，提着鹅卵粗的哨棒。郭同出身寒微，家里挑着挑做小买卖，双亲没了，便撇了挑子专心练武作镖师，用来挑担子的木棍留了下来，木棍一头包了铁皮，成了哨棒。杨孝祖多次劝他置办兵器，他说自己用惯了这支，换了怕不顺手。 路上，陆羽还想着去买些包子供三人充饥，被师傅笑他浅薄。郭同解释：“韦家是扬州有名的大盐商，家财何止万贯，是真正巨富。晚上有值夜的护院，仆役，灶上会备好烧饼，腌菜，热汤，不必自己操心。” 韦府在西城，三人来到门前，陆羽看到整齐精致的大门，上悬韦府的大字。护院与杨师傅相熟，让了三人进门。三人去见了王管家，管家看了陆羽，不住的称赞名师高徒。痛快的约定酬金，便请三人稍作准备，就开始护院。 看三人离开，王管家直接去了自家老爷的书房，韦家家主见了管家便问：“何事？”管家回道：“镖局杨师傅带了徒弟来了。 老爷问：“是跟你说的那个？你看怎么样？” 管家回：“看着有些瘦小，年纪小了点，不到十八。” “是小了点，不过那事有些蹊跷，不能声张，镖局的人熟悉江湖门道，人多点好。你没漏了什么风声吧？” “不敢，一直记着老爷的吩咐。” “城外园子安顿好了吗？” 管家说：“我去看过，都安顿好了，我才回来的。” 韦老爷嗯了一声。 管家又说：“老爷，左右园子都准备好了，您何必在这里再等一晚，小心些好，这里留些下人与镖师看护就行。” “不必说了，等一天。” 仆役引着师徒再灶房取了热汤，糕饼，三人享用过后，就开始了护院巡查。因为陆羽是第一次干护院，杨孝祖便带着徒弟一一看过要巡查的地方。这处府宅，是普通商户的规制，三进有跨院，规格普通，建筑院落雕琢的十分精细。明显是在不能逾制的情况下，把钱花到每一处能用到的地方。院落中参差的种植名贵花木，与各类摆设映衬，极具匠心。此时晚风飘来，从园中花木上带起淡淡香气，晚风合着香气，有种抚慰人心的舒缓在散发。慢慢的走，权当消食。陆羽从大难中醒来之后，包括记忆中，似乎第一次享受了这种惬意的舒缓。 杨孝祖边走边把保镖护卫的要领讲给陆羽，特别是一些大户人家的禁忌。等到了晚上巡夜，就由郭同带着他，至于杨师傅吗，年纪大了难免要稍事休息一下。 三人慢慢走着，天渐渐黑了下来。陆羽提起一个话头：“师傅，您传授的是出于行伍的武艺，刚才又说到防范飞贼，这世上真有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功夫？” 杨孝祖怒到：“你少去听那些胡诌的话本，江湖上三教九流，各有各的门道，三分打，七分捧，把自己说的厉害些，是常有的事情。” 陆羽心想“自己身上这些异术，是不是也可以用些江湖门道来遮掩呢，鱼目混珠可以试试看，不对，应该是珠混鱼目。” 第10章 三教名目，正和潜藏意；九流手段，亦 舒适的时间过的很快。第一次给人护院，陆羽对此充满新鲜。身处在幽静的江南庭院，惬意的感受让让大脑格外清楚，听着师傅的话，脑子里时常跳出奇怪的念头。自己融合记忆，身上拥有的异术，是目前的看家本领，以后自己在这世上安身立命的倚仗，不可能不用；用了就有可能被有心人发现。为了不被朝廷当做妖人砍了，自己的秘密即使最亲近的人也不能透漏。这个不能抱有侥幸心理，所以自己要做万全的打算。当听到自己的师傅说起江湖上的门路，提醒了陆羽，既然不能不用，又想不被别人怀疑。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另一种面貌出现，这个面貌或许就是江湖门路。自己可以给他起一些奇奇怪怪的江湖名字；给他安排一个合理的出处。那么这个合理的出处就是，话本中似曾相识故事---高人传授艺。想明白这一节，陆羽觉得得对自己的前途看到了一点光明。 三人走着走着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韦家大院有专门，供镖师住的房屋。杨孝祖晚上巡夜时，有时累了，就会在护院的房子中休息。镖局中有几位镖师被请来做护卫。杨孝祖是其中之一。据杨师傅从管家那里了解到另外两位师傅。这几天安排去韦家在城外的花园中去做护卫。所以，今夜并没有碰到那几位镖师。杨孝祖带着徒弟巡视了几遍，看看没有什么问题便想回去稍歇歇脚。哪知道陆宇突然问了一声：“师傅这飞贼在房上能飞檐走壁吗？” “不是跟你说了没有这种事情吗？飞贼是靠技巧训练。还有器械帮助。”杨孝祖有些生气。郭同奇怪的看了陆羽。心想怎么同样的话问了两遍。陆羽并没有理会两人脸色的怪异，伸手指向了杨孝祖身后的一个方向：“师傅您看，那是飞贼么？” 李四保，过去大家都叫他李四。生来长得有些畸形，既瘦又小。长到六七岁了，如同别家三四岁的孩童。家里孩子多，父母嫌她丢人，周围的人也把他当作一个怪物。于是被狠心的父母抛弃，沿街乞讨。被城中偷儿组成的帮派双燕会收留。其中有个积年的老贼，也是长得丑陋，看到李四之后，收留他做了的徒弟，打算给自己养老。老贼有些自己的手段，把原本丑怪的李四，教成了一个厉害的飞贼。这老贼用虎狼之药从学徒幼小时期开始浸泡，让其骨骼轻盈，减缓生长。同时用药物，使其体重难以增加。这都是对身体极度摧残的手段。通常用了这些办法的人，往往活过中年的都极少。老贼原想着自己身体衰败，有个人给自己养老送终。可是，终究是没等到那一天。也许是报应，也许是少年时身体被摧残的太过厉害。，染恶疾，哀嚎之中死去。李四得了师傅的传授。天生占了一样便宜。他骨骼怪异。不用药物便可以控制好体重，而且身体从少年时期就不再增长。他只用了一种药，就是让骨骼轻盈的药。所以他的身体看起来奇怪瘦小，但是比那些用了药物的贼要好上许多，因为他一重药物摧残。正是因为如此有了天生的便利，使得他在飞贼这个行当里面迅速的崛起。积攒了点儿钱财之后，还请人给自己改了名，由李四变成了李四保。可是大家都叫他李四手，因为他是个厉害的飞贼，旁的贼三只手他更多一只手。李四保这几日一直在城中游荡。通常向韦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他是不敢下手的，因为会被人家找来。只要找来。双燕会保不住他。尽管他得来的钱一半交给了会中，可是双燕会没有韦家那么强盛。所以，类似于盐商、官宦人家飞贼李四保是不去光顾的，这是他的师傅教给他的保命本领。这几日他在游荡中发现了一次奇怪的事情。到了后半夜韦家大院时常有人进进出出。原本人满为患，到了后半夜也有巡夜人的韦家，近来似乎人越来越少。不只是少好多人据李四保观察。家中好多的家眷开始从城中慢慢住到了城外的庄园庄园。由于一直没有找到什么好的下手目标，所以李世宝仔细的看着韦家发生的一切。已经观察了几天之后，他发现了一个问题。有一个院子。大家有意无意的似乎都在避开他。这是他趴在伟家大院墙外的一棵枣树上，观察得来的结果。大家都避开说明有蹊跷。所以李四保原本不打算冒险，不过世道逼着他动了心。用心观察明白了些事情，城外搬去好多人，院中原本大量的护卫仆役开始跟着主家移动。这种情况下，人少了起来。这似乎是给了李四保下手的机会。按照习惯，对是不想对大户人家下手。可是进来。双燕会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原本一直庇护他们的，扬州城中为强力的人物，有的消失有的变得陌生。另外几个一直对双燕会虎视眈眈的帮会开始对付--双燕会。整个帮会有些人心慌慌。李四保听到了一些风声，以他飞贼的经验，觉得双燕会要出麻烦。他不想卷进这些麻烦，因为他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江湖人物，尽管这个飞贼有些名声。于是他一直琢磨着，干一笔大买卖再远走高飞脱离这些是非。看到过韦家大院的变化。他觉得似乎给了自己一个绝佳的好机会。观察伟家大院的第四天决定比赛。普通的仆役他并不害怕，因为这些人抓不到他，让他有些忌惮的是镖局的镖师们，似乎有几位也跟着去了城外花园。今天他只看到了一个熟面孔杨孝祖。所以他决定今晚动手。观察了很多天，他知道哪些地方可能会藏有值钱的东西。韦家是盐商，太富了，不可能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他的身体轻，手轻轻用力，就可以把自己整个身体拉上墙头。跑动中脚步轻巧，而且脚底落到瓦面上，不会把瓦踩碎踩掉。做到这般，除了身体轻之外，还有一些落脚的技巧。这都是飞贼的门路。当他趁着天黑逐渐向着自己看好的目标接近的时候，他又看到了熟面孔杨孝祖。李四保站在墙头弓着腰把身体缩小，准备攀上一间厢房的屋脊。此时他的身体正处在屋脊与墙头的阴影处。若不是走近了看，根本看不出这个地方竟然藏着一个人。就在他要用力攀上去的时候，看到杨孝祖带着的那个年轻人，突然向自己的方向指指点点。那个，年轻人发现了自己？被他这一指点，杨孝祖和另外一个年轻人也看向自己这里。看三个人嘀咕了几句，李四保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暴露了。知道杨孝祖是个老江湖。于是不敢再耽搁。用力窜上屋脊。换了一个方向准备离开。这时，他听到了自己身后传来的破空的声音。 陆羽一直在探寻自己的本领的由来，并尝试控制那些奇怪的变化。身体内那场天人大战，给自己的身体带来了诸多的好处，比如双手、身体力量的增加。还有，他的眼睛越来越好用了。特别是黑夜视物，对正在移动的物品特别的敏锐。自己的师傅要转身去休息的时候，陆羽看到了墙头有个东西在轻巧的移动。移动的时候，没有发出半点声息。这个东西有一条土狗大小。可是狗能上房吗？只听说过跳墙呀！而且狗也不是那个模样。这个黑影移动到厢房的阴影处的时候停了一下。陆羽便问自己的师傅，想让自己的师傅看一看，自己看的准吗？是不是眼花了？杨孝祖第一眼看去没发现什么。问道：“你没看错吧？”这说话的功夫。厢房与墙头夹角的阴影处冒起了一个黑色的东西。这东西看了看他们紧接着窜上了房头。他动了杨孝祖才看明白。真是个飞贼。不过这飞贼为什么比常人小上很多？是个孩童？正想着，陆雨问师傅：“咱怎么办？追吧。” 杨孝祖说：“如果他没偷什么东西，有三种可能，没来得及、没得手、或者是路过。他跑。咱们可以追。但是不能赶狗入穷巷。” 陆雨新得了本领想在师傅师兄面前露一手，这是少年人的心性，虽得了两世人的记忆。可是，终究按耐不住。抽出了猎弓，搭上了一枚弹丸。没敢动用眼睛的异术。凭着经验略一瞄准，刚要发出，杨师傅在他肩膀处按了一下。说到“别下狠手。赶跑就行。” 陆羽应了。缓缓开弓，手指轻轻一放，放空箭的声音响起，弹完嗖--的一声打向了黑影。在师傅和师兄面前陆羽不想失手，尽管弹弓已经使得很熟练。可是，陆羽还是把另一枚弹完又裹在了弓弦上。嗖的一声第二枚弹丸又打了出去。第一枚，砰的一声打中了黑影。隐隐听到黑影闷哼了一声。明显是把要喊出声音又给压了回去，这是飞贼的规矩。可是第二枚又到了。黑影挨了一枚弹丸，身形已经有些晃动，他本能地停下脚步保持身形平衡。疼痛的本能又使着他弯下了腰。第二枚原本瞄准他后背的弹丸到了的时候，正好打在了他的头部。这下黑影一头栽了下去。听到一声噗通，这是砸到地上。杨孝祖看了看陆羽。 “我让你别下死手，你倒好直接把人打废了。我看第二枚，好像打在头上了。不知道有没有把他打死，就算没打死从墙头摔下来也能摔个半死。” “”师傅咱不就是给人护院吗？我也不知道他会弯腰啊。” “那也不用出人命。刚才那飞贼挨了打，明显是把自己那声呼喊给忍了下去，这是有规矩有人教的飞贼。这样的飞贼往往是有帮会保护的。你把他拿了，得罪了帮会。把他赶走，对咱们来说，其实也是一样的，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不要下死手，赶走就可以。如今你把它打了下来，你说抓不抓？” 狗叫—乱哄哄一阵，李四保被生擒活捉。 王管家过来查看后，让下人们用绳子把飞贼捆了个结结实实，捆在了一口石墨上。问明了缘由，得对陆羽赞不绝口。什么杨师傅名师出高徒、陆小哥的弹弓硬是了得。表示这就去跟老爷回禀，明日给加辛苦银子：“飞贼来的怪，不是我们自吹，韦家不是寻常的地方，通常的飞贼不敢来这，恐怕是有些事情，明日我们把它送交官府。几位师傅，让主家免去灾祸，少许辛苦钱是应该的。“”说吧。让下人看好这飞贼，自己急急忙忙跑去老爷书房。 书房蜡烛没有熄灭，管家到门外敲了敲门。韦家当代的家主韦远南，招呼管家进来。管家向韦远南说明了事情。韦远南有了兴趣：“来这个陆羽倒是有是有些手段。看得清了，真的是用弹丸打的？ 管家回到：“我看了，打的痕迹很是明显，这人身上除了这两处地方，没有半点的痕迹。当时这师徒，距离着飞贼的地方有几丈远？弹弓打的极准。一枚打在腰上一枚直接打在头上。”“好，既然他有些本领，明日便请他到咱家的花园去。记得多给些赏钱，好好结交。或许我们以后还会用得上他。 第11章 。丝竹声声，飞贼遇死劫；怪事连连， 李四保清醒后睁开了眼睛，想要挪动一下身体，动不了。身上疼的厉害，钻心一般的疼。刚才摔下墙头，没能走脱，挨了打，又被韦家管事带人审了一阵子。被人拷问，抵受不住，昏了过去。怕被帮会追究，咬着牙，没敢说出自己的来历，只说自己是路过的梁上君子。用眼睛看了看周围，漆黑一片。不敢发出声音，看看有两个家丁打扮的人。坐在长条凳上靠着墙正在打盹儿。看看周围没有人。李四保缓缓地蠕动身体。不敢发出半点动静，唯恐惊醒了家丁。左胳膊缓缓用力，借用绳子，把自己的左胳膊肘从手臂到手腕的骨节拉脱臼。肩膀用力，缓缓的把左胳膊从麻绳中一点点拖了出来。这一过程极为缓慢，需要一点儿一点儿的挣脱。胳膊脱臼本身移动就会疼。他的骨骼被药物泡过，容易活动。但是无论如何人的身体痛觉还是存在的。这一活动让疼的他额头冒出冷汗，看来不一会儿汗水都流到了眼睛里。好在还是把左胳膊缓缓地活动的出来。低头想用牙齿咬，够不到。没有办法，活动开了左手再慢慢的把左肩膀活动开。活动开左肩膀，奋力的忍住疼痛，去帮助右手解脱。把右手从绳子当中解出来。没有着急去接上脱臼的骨节。两手配合借用左臂绵软，就这样一点一点，让整个身体的上半身，从紧紧束缚着的麻绳当中挣脱了出来。在解开腿上的绳子的时候，有些急了，加上家丁捆绑的时候太过用力。只能让整个绳子缓缓的松一松，然后争取把腿从绳套当中拿出来。自己够不到家庭系绳结扣的地方，只能用这个办法。等整个身体从绳套中拉出来的时候，李四保身上快被汗浸透了，是累的、也是疼的。先是被打，被摔、被捆，捆完了又从绳套装解出来，脱臼加上骨折。这一连串的疼痛让汗水不停歇留到了眼里。自己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这一系列的难受，使得李四保眼前直冒金星，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接好脱臼的骨骼，缓缓擦了把汗水混合着的泪水。身上的疼痛让他无法快步逃跑，只能缓缓的在地上爬动。这是后半夜了。两个家丁睡得很死。李四保爬出院子的时候，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两个家丁。给人家当听差的，这么卖力气，活该一辈子伺候人。 出了这个院子，稍事休息，不敢耽搁太久。韦家有巡夜的家丁，还有那个把自己打下墙头的镖师。如果再次被发现，恐怕真的就逃不了了。这一身伤还有骨折不能耽搁，必须快点儿找人去接骨。被药水泡过的骨骼比寻常人的骨骼轻盈，但是也脆弱，时间长了可就接不上了，那就真的成了一个废人。让自己缓了缓身上的疼痛。站起来悄悄地向门外走去。韦家大院儿自己从远处观察过，并不能直接翻墙出去。必须要经过几个偏僻的地方。人多的地方不敢去，只能绕路。这个时候慌不择路，也就忘了自己曾经看到过，有一处地方，大家都很有意无意的避开。那地方就在就在李四保选定的逃跑途中。走着走着。李四保突然听见隐隐的丝竹之声。这声音，比自己藏在宁玉馆屋顶偷听到的还要好听。这后半夜怎么还有人在弹奏乐器？听说大户人家规矩多。怎么到了后半夜还不消停，也不怕犯了宵禁。既然有声音，那处地方就不能再去了。刚想着另寻出路，前方走开来一人，这人李四保很熟悉，每次有了收获的时候，向帮里交钱都是交给他。双燕会管账的老账房。这个老账房，外人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的，寻常的小贼根本见不到他。自己在帮中是有名的飞贼，所以他见过这个账房先生。奇怪的是这个账房先生一向是潜藏身份，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难道他平日里就藏在这家当下人？这不太可能，双燕会事情不少。在人家家里当下人，哪里能随时的告假。那他是和自己一起来的？等着自己？得了好东西直接收走。这也太急了。都不对呀！左思右想时，账房先生向他招了招手。“什么意思，让我过去？”看到对方再次招手，李四保将信将疑的走了过去。走过去并不是因为李四保没有戒心，相反他戒心很强，只是因为这个账方先生是双眼会会长最贴心的人。帮里的好多秘密他都知道。不太可能是韦家的什么人，也不太可能和大户人家一起来坑自己，因为坑不出什么油水。走近了看，的确是账房先生，不是别人冒充的。李四保摆出了询问的手势。这位账房先生并没有动过，而是往常一样笑眯眯的看着他，就像一个和善的乡村秀才。 陆羽与师傅师兄，送走了王管家。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师傅不太放心让两个徒弟自己去巡夜，忍着疲惫，再次转悠了一会儿。看看整个院落慢慢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时已是后半夜，杨孝祖真的有些累了，对郭同说：“刚才这一阵儿闹腾，即使还有，心怀歹念的人。也被这一阵闹腾吓走了，差不多不太敢今夜进来。只需小心些，也别大惊小怪，莫要再惹出事端来。特别是你。”最后一句是对着陆羽说的。郭同回到：“师傅您放心吧！”杨孝祖应了一声。便回转休息的地方。二人巡了一阵儿，走到一处院落。这院落十分奇怪。院子往往不止有一个门，用来连通其他的院落。唯独这个似乎只有一个门。陆羽想，好像第一次看到这里，是自己前面疏忽了？周围漆黑一片，时间到了后半夜。大多数的人都已进入了睡梦中，有一点儿声音，就会格外的清楚。寻常住人的院落，养猫的，养狗的或者养有各类牲畜，有的还养有鸟雀。这些生灵都会偶尔发出一点儿声音。即使没有牲畜，院子里也不可能半点声息也无。总有有打呼说梦话的，有翻身儿的，有碰到东西的，仔细去听还是有声音的。可唯独这院子，竟是半点儿声音也无，仿佛这院门后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空壳。师兄弟二人，对望了一眼。郭同走近了这个院落的院门儿，端详了一下：“院子挂着锁，估计是没人。行了，咱们继续往前看吧。”陆羽点了点头。两人转身要走。突然，二人身后传来了一阵“咳--咳--”声音。这寂静无声的夜里身后猛地传来声音。即使师兄弟两人都是练武的，胆子大一些，可是仍然被这声音吓得脖子一缩。陆羽差点吓叫出声来，急忙转身查看。这时候就看出江湖经验的差别来了，陆羽是猛的转身。而郭同却是突然蹲了下来，同时把哨棒横在了手中。陆羽回头看去。身后什么也没有，那声音不知来自哪里。陆羽试探的问：“师傅是您老吗？”没有声音。 郭同道：“不是师傅，这声音来的奇怪。”紧接着问了一声：“是谁，别藏着了，出来，早看见你了。”仍旧没有声音。两人四下里找了一通，还是没有。前半夜闹了飞贼，如果后半夜再把大家闹起来，即使真的有贼，恐怕也会让主家心里不高兴。也会让家这么多的家丁护院暗中恼恨。看看找不到，算了，找不找就别找。两人好像都是这么想的，刚要走。咳嗽之声又传来了。明明就没有人，这咳嗽声音哪来的？刚才把四周能找到的地方都找了。只剩下那个挂着锁的门后。对望一眼，陆羽提着那只护手钩。想去看看，陆羽的意思是扒着门缝去看一看，郭同却用手把他拦下了。自己上前一步。对陆羽悄悄说：“你在后面用弹弓防备，我在前面，这样咱两个人有个照应。”陆羽听后点了点头。其实刚才俩人第一次遇到咳嗽的声音的时候，师兄弟不同的反应已经让陆羽有些脸红了，这个时候当然要从善如流。郭同并没有慌张的去看什么。而是悄悄地贴近了院落的门，利用手中哨棒较长的好处。轻轻的捅了捅门，门与锁碰撞的动静响起。门打不开，那锁也实在。门后没什么反应。陆羽问：“师兄咱怎么办？” 郭同想了想：“走，去下处地方。不要再管，不要再问了。”陆羽憋着一肚子问号，压着有些害怕的感受，跟着师兄出了这院子。时不时的还回头看一看，真的什么也没有。出了这院子，似乎周围恢复了正常。又能听到，偶尔传来的犬吠，或者梦中的呓语。这人间的种种声音，让陆羽松了口气，再看看师兄，好像也是这样。 郭同说道：“走江湖难免碰到些奇怪事儿，要是事事都问明白、看明白。十条命也不够送的。咱们只是镖师不是衙门差役，不用事事都弄得那么明白。” “还是师兄经验多，你看刚才那一下我就不如您。” 郭同笑了笑：“这东西不光要师傅传授，有时候也得自己悟。如果身后有人，你一回头，自己身上可就是空门大开。这人如果心存善念，不会对你怎么样，如果心存歹意，那声音可能就是吸引你的手段，这个时候你若应了那准上当；倒不如，不理睬。任你千般手段，我有我的办法。咱们把身体往下一蹲。那么他的后续招数，就有可能被咱们躲开，你手中的家伙，向后或者随意的向哪个方向招呼，都有可能挡住歹人的后招。运气好的，说不定还能打到那人。这种经验，要摸索要合自己身。” 陆羽笑了笑：“小弟佩服，今天又跟师兄学了一招。”两人故意说着话，声音好像把不安的心情冲淡了一些。怀着惴惴，担着小心，二人巡过后半夜，再也没有事情发生。 待到天亮时。王管家再次寻来，对师徒说了自家老爷的谢意，并且带来了酬谢银子。管家想的很细，分做三份，十两纹银用红布包裹，另有两份，各包了五两散银。杨孝祖也不客气，笑着收了下来。王管家看三人收了酬金，又说出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昨夜那个飞贼，自行挣脱了绳子逃跑。也许是过程中，力竭倒在一处废弃的院落中死了。三人听了这消息，心中都有一丝丝的阴霾涌上，出了人命难免有麻烦。王管家估计是看明白了师徒三人的意思，宽慰三人：“飞贼入户大伙都看到的，而且咱家老爷也不是寻常人家，他敢跑到这里行窃，官司打到了咱也在理，不会有什么麻烦，三位尽管宽心。凭三位的本事，咱们日后打交道的时候还长着呢。”王管家随后说出了第三番意思，情师徒三人，今天午后护送自己的主家去城外的花园园；城外的园子也有主家家眷，也需要人护卫。意思就是师徒三人，可能需要到扬州城外的韦家花园去。 杨孝祖听了问道：“”其他几位镖师也都去吗？这个宅子不用守了？”刚说完话就后悔了，自己操的心似乎有些宽了。忙用话往回找。：“您别多心，我只是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要我们留心的地方。” “没什么，只是老夫人想要清净，几位夫人先陪着老夫人去城外住了，我们家老爷晚一些，便会去城外的花园中住，方便在老夫人身边尽孝。到那时城中射出宅子只留下人守护便可。家里主家家眷多数去了花园，那里才需要人护卫。” 杨师傅说道：“明白了，如此我们何时过来？” 王管家说：“最好今天下午。三位休息好了，中午来，用过午饭之后咱就出发。杨师傅放心，周总镖头那里，老爷已经知会过了。那几位师傅已经过去了。”杨孝祖答应下来。 回家的路上，看着心事重重的师傅。陆羽忍住冲动，没把昨晚碰到了怪事说出来，自己的师兄郭彤也没有说。 第12章 。捉襟见肘，泥丸碰铁丸；再遇妖邪， 一夜未眠，陆羽有些疲惫。这时候睡觉明显是不可能了，下午还要继续回到韦家。管家的意思，留他们在家中休息。师徒三人都有不同的事情，杨孝祖要回家看看妻女，让家里不要担心。郭同要回家找些换洗衣物。陆羽回到自己的小院，没什么衣物，把银钱都带上，奔向了铁匠铺。昨夜，初显身手的兴奋；遇到怪事的不安，缠绕在心里。想来想去，需要增加一些让自己安心的东西。泥丸没法重复用，损耗的快，又没时间做新的。只能去买。镖师们通常有自己熟悉的铁匠铺。陆羽没有，所以随意找了一家对眼缘的，自己需要的弹丸不需要多好的手艺。进去之后，跟打铁师父说了自己想要的铁弹丸，四钱左右的重量，略加打磨。铁蛋丸能够伤人，自己的力量在慢慢增强，足以将弹弓的力量使用到最强的程度。这似乎让自己多了一点底气。二十枚铁丸，作价一钱银子。不用锻打，融铸铁水之后，打磨即可，很快就可以做好。做泥模，融化铁砂，浇铸打磨需要一些时间。与铁匠谈好，在斜对面一处茶寮等候。要了一碗茶汤，慢慢喝着，边等边休息。 不知不觉，自己手中竟然有了十两银子。自己两世记忆中都没有生财之道，勉强糊口的情况下，也不敢表露出什么特殊。自己曾经托潘得贵打听过。想要购置像样的贺礼，十两银子不够。而且，经过昨晚的事情，陆羽给自己的猎弓置办一个弓囊。解下弓弦，后盛放弓身，也可以用来把弓挂在腰间。在行路的时候会方便一些。弓弦也要多预备一条。昨晚的事情，自己身上没有防护，也要想办法。想着想着，趴在桌上睡着了。 梦中，又到了那熟悉的车水马龙的世界，那里的自己，也常常为银钱苦恼，不止自己，很多人都有这种苦恼。苦恼的人用文字记录了奇奇怪怪的故事，想了很多发迹的办法，呵呵，自己用不了。然后，被铁匠铺的学徒叫醒了。 陆羽喝完茶，清醒了一点。去铁匠铺会钞，取了铁丸，装在皮囊中。新做的铁弹丸，有些粗，还需要有时间仔细打磨，最好飞在空中时不挂风。铁丸与泥丸装在一起，不太方便，需要准备特制皮囊，哎-又是一笔开销。看看日头，不敢再耽搁，去了师傅家。到了杨孝祖家，师傅还没醒，又过了些时候，郭同到了，一直侯到师娘叫醒师傅，三人再次去了韦家。王管家安排好了吃食，等待韦家老爷的时间，师兄弟小睡了一会儿。 到了出发时，陆羽看到了韦远南韦老爷，也看到了盐商巨贾的排场。驮马拉的马车拉开一溜，韦老爷自己、夫人与公子各带着贴身的丫鬟仆役，王管家前后安排好了一应人等。韦远南出门时，特地请杨孝祖师徒过去了一趟，说了几句话，无外乎感谢辛苦之类。韦老爷的那位夫人也和杨孝祖打了招呼，还夸赞郭、陆二人少年英雄。说话的神色语气，明显亲近。这让陆羽心中不解，身份不同，内外有别啊，那位夫人比韦老爷年轻很多，容貌秀美，身材高挑，再看看自己师傅黢黑沧桑的脸，不像啊。 一直等车队出发，行在路上，陆羽才瞅准一个别人都不注意的空子，向师兄打听：“刚才那位夫人好像对师傅有些亲近？”郭同悄悄的说：“我也不太明白，估计是旧相识。” “不要胡说，好好照应车队。”不知什么时候杨孝祖跟了过来。也可能是怕徒弟们不知内情，继续胡猜，看着周围人没注意，又补了一句：“那位七夫人，出身咱们镖局，原本是专门保护女眷的，和咱们好多镖师都认识。他父亲我也认识，所以言语中自然亲近一些。”说罢看了郭同一眼。 除了城，沿大道走了一个多时辰，好在一路无事，平安到达。 早有韦家晚辈带着人来迎接。这座私家园林极大，离着运河不远，有小溪缓缓注入运河。从外面张望只见郁郁葱葱。还有一处与商贾身份相称的大门。众人依次进了大门，一进大门，才发现內中另有乾坤。 安顿好值夜的住处，杨孝祖趁郭同不在的时候，把前面没有完成的话又接上了：“七夫人姓苏，是咱们源顺苏师傅的女儿。在韦家保护女眷的时候多了，被韦老爷相中，自家也愿意。就进了韦家，成了七夫人。苏师傅结了门亲事，嫁给韦老爷，如今苏师傅早就金盆洗手，从江湖中脱了出来，女儿孝顺，苏师傅每日悠哉悠哉过，，好多镖局的镖师，都羡慕苏老哥的命好。就连你师娘也是看到七夫人的事情，才慢慢改了主意。” “什么主意？ 杨孝祖慢慢说来：“小慈的亲事。” 陆羽听到这里，似乎有些明白了，动心的，怕还不只是师娘吧。可惜郭同师兄，恐怕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想到师兄，决定还是把听来的消息隐瞒下来，不要再伤害这个失意的人。 郭同来招呼陆羽，早些休息，养好精神，免得晚上瞌睡。杨孝祖说今天睡的足了，要出去走走，这韦家园子景致好，顺便与相熟的镖师聊聊天。待师傅出门，陆羽正准备睡觉，师兄郭同说了一番话，让他睡意全无。 第13章 。捉襟见肘，泥丸碰铁丸；再遇妖邪， 陆羽躺在床上，有些迷糊。郭同坐在条凳上，忽然幽幽的说：“师弟，我听到两个家丁在传闲话--” 陆羽笑了：“师兄可是好汉，咋学会听闲话了？” “我可没心思跟你逗闷子，”郭同话语被打断有些急了，说话也快了起来：“你别打岔，这事跟咱们可有关系。” 陆羽见师兄有些急了，坐起身后赔礼说：“好，好，您说。” 郭同顿了一下，边回忆边说：“韦家园子大，我回来时路过一处有漏窗的云墙，听到有人在墙的那边说话，我不想听墙根，刚要走开，其中一个人说的话，我又不得不听，那人问，那处院子还闹妖吗？另一个人说，这几天都有人听到那处附近，有奇怪的声响，那处院子的附近都没人敢经过了。还说了昨夜的飞贼死的蹊跷，我听那两个人的意思，一个提前几日到了这里，另一个和我们一起过来的，先来的问城中府里的情况，那人说，王管家有吩咐，要是有谁敢说这个事，就要送到盐滩做苦力。我想了想二人的话里意思，有些像咱们昨晚经过的地方，会不会---”， 陆羽听了，问：“意思是咱们昨晚听到的声音，真有其事，韦家知道，却瞒着我们？” 郭同刚才说的有些累了，点点头：“许是这样吧。” 陆羽有些奇怪：“只是闹些怪声，用不着瞒我们啊，怕名声不好？” 郭同：“不止怪声，之前接连死了两个家丁，看不出怎么死的，其中一个说飞贼的死，有些像家丁的死法。好像韦家想了不少办法，一直没消停，这才都到园子里来住。” 陆羽试探着问：“是不是把这事告诉师傅？我来的时候，师傅就对韦家招人的事有些怀疑。” “还是说吧，咱师傅经过的事情多，会有应付的手段。先睡觉，师傅回来就说。”说罢，两人各自休息。 快到傍晚，杨孝祖回屋叫醒了两个徒弟，催促着收拾收拾。今天七夫人和她老爹，也是镖局的苏师傅，要宴请，来韦家护卫安全的几位镖师，自己得好好叮嘱一下，免得两个小子给自己丢人。看着两人磨磨蹭蹭的样子，杨师傅有些急了，让徒弟马上跟着走，自己当先出了门。郭、陆二人被催的来不及张口，只好跟着走。路上，陆羽向郭同使眼色，意思是--您是师兄，您来说吧。郭同明白，也不矫情，赶上两步，跟上师父小声的把昨夜的事与今天听到的话，跟又说了一遍。听完这些话，杨孝祖停下了脚步。这两个玩意儿现在才说，弄得自己措手不及，没得任何准备就进了韦家园子，这下好了，两手空空。啥辟邪的东西也没有，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找一些，虽说有怪事的院子在城里，可老江湖不敢存着侥幸，毕竟韦家欺瞒就不是好兆头。骂了徒弟两声，埋怨他们不早说，嘱咐巡夜的时候不可与自己分开。被郭同的话坏了好兴致的杨孝祖，把嘱咐徒弟不要丢人的事情忘到脑后。 三人来到西边的一处院子，花木繁茂，掩映着一座偏厅。进入其中，大大的八仙桌首座，已经坐着一人。穿绸裹锻，身材有些发福，发须已经有些花白，梳理的整齐。看到三人进来起身相迎。杨孝祖连忙拱手行礼，一番谦让引荐之后，陆羽认识了七夫人的老爹--苏全发苏师傅。苏师傅不像寻常镖师那样的粗鲁，倒像是个和气生财的商人。说话也好听，专挑杨孝祖好的地方讲，对杨孝祖的两个徒弟也是不停的称赞，什么名师高徒等等----。喜得杨师傅轻了二两，让陆羽有种错觉，自己有这么好么？ 不一会，陆续又来了几人，有的陆羽见过，有的不认识，寒暄过后，才全部认了过来。有杜大彪夫妇与其长子，有万家师傅兄弟两个，还有一个年轻的韩金山师傅。桌前一共围坐了十个人，还有一个空位。又喝了会茶，陆羽见过的那位七夫人来到厅中。此时的七夫人一身常服，容貌依旧娇艳双方见礼落座，坐在自己老爹身旁，吩咐上菜。酒菜早已准备好了，一一摆了上桌。晚上要巡夜，所以大家都不肯饮酒，苏式父女也不勉强，就招呼大家边吃边聊。陆羽是晚辈，饭桌上轮不到他插话。竖着耳朵听，眼睛盯着菜肴。 苏式父女互相帮趁着说完了一番话，陆羽听着，大概的意思有三。首先，苏式借着嫁女儿翻了身，但是一直没敢忘了镖局里一起吃苦的兄弟。（陆羽觉得这个可以忽略）其次，大伙在镖局里，都是属于江湖人家出身的镖师，本就该多亲近。（这个，陆羽是知道源顺镖局的镖师，有行伍门户出身与江湖门户出身的区别。）最后，苏师傅说，女儿虽然嫁到韦家，终究是镖局出身，还要大伙有事的时候多帮衬着点。（陆羽觉得，这才是苏式父女正真要说的）听完这些，陆羽就没怎么在听桌上的话语。主要是眼前的菜肴，太好了。 扬州靠近江河，菜肴原料多以水产为主，注重鲜活，口味平和，清鲜而略带甜味。陆羽诸多记忆中，听过淮扬菜的大名，还真没怎么尝过，特别是正宗的讲究的扬州菜。桌上陆羽有清炖蟹粉狮子头、软兜长鱼、煮干丝、三套鸭、水晶肴肉、拆烩鲢鱼头、扒烧整猪头等等，有的陆羽并不认识。菜肴有照顾镖师大胃口的，也有十分精细的，陆羽吃的满嘴流油。 饭后，在园林中走动，借着熟悉环境来消食。这园子，叠石堆山，浚池饮水。顺着曲折的道路，慢慢走动，景色与杨孝祖的声音依次展开。吃饭的后半段，陆羽没怎么听。杨师傅说，镖师分做两批，轮番值夜，今夜，自己师徒与韩师傅第一班。所以催着两徒弟回去取自己的兵器与应手之物。除此之外，还特别嘱咐了准备一样东西。 第14章 。捉襟见肘，泥丸碰铁丸；妖邪初现， 匆忙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东西，陆羽和师兄依照师傅的指点。急急的准备好了应用的物品，将其装在一个竹筒之中封好，用块破布系成包袱，提在手中，匆匆的与师傅会和。杨孝祖见他二人赶来，询问：“准备好了吗？”见二人点头，杨孝祖吩咐，今夜三人不可分开。按照之前在酒桌上的商量，杨孝祖带自己徒弟，与韩金山师傅算作一班，其他几位师傅明天巡夜。很快，韩金山师傅也来了，这位韩师傅似乎也听到了什么风声，因为他除了一口单刀之外，手中也提了个小包袱。陆羽心里想，不知道这位是不是准备了什么辟邪的东西。双方似乎都没看到对方手里的包袱。 几人商议一阵，把巡夜值守的地方放在了-清风轩。这里靠近主宅，从这里去其他地方也很快。韩师傅先在这里坐镇，师徒先巡视一圈。 整个韦家花园依着地势，分成了几个大小不等的院落。园外引入的小溪与道路一起，串连起整个花园。活水串联起的水体各不相同，有池、塘、溪、涧、泉和飞瀑等等。沿着曲折的道路，建筑，假山，花木，景致依次展开。可惜这是入夜时分，虽说有的地方挂着灯笼，还是有许多地方看不清楚。即使这样，已经感受到了精致与享受，比如刚才经过了一处戏台，隔着一条窄窄的水池就是看戏的楼台。自己从没有这样近距离观察原汁原味的江南园林，那个世界的记忆中也没有。不知道自己以后-----。 没等陆羽幻想以后的什么，女眷院落方向，吵闹声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师徒对望，杨孝祖快步奔向吵闹方向，两个徒弟紧随其后。 苏全发自从韦家传出怪事以后，就从家里，来到女儿身边护卫安全，特别是看护三岁的外孙子。自己的女儿别人都称呼七夫人，其实只是妾，韦家家主娶了七位夫人，故去两人，共有八个儿女。外孙排在第八，非是嫡长之子，小孩子不太可能在未来继承偌大的家业。但是这几年沾女儿的光，享了清福，如今有事了，也该自己出把力气。韦家家业大，人也多，未必顾得上照顾好所有人，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苏师傅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享受了几年，早年那些功夫，丢的差不多了，于是推荐了镖局中自己认为可靠且有真本领的人，其中就有杨孝祖。 今天韦府全家人聚齐在这里，韦家老夫人见儿孙满堂的景象颇为高兴，兴致极好的叫了全家人晚上一起热闹。还叫苏师傅也一起来。韦家发迹是这几十年的事，据说韦家家主的这位生母出身也不太好，对苏师傅也没有看不起。苏全发来到雨华洲，这是一处宽敞的建筑，由半座石舫、一间花厅、一栋小楼组成的。三张大桌，十几口人，正在聊天饮酒，场面热闹，几个孩子彩衣娱亲，喜得老人笑不拢嘴。苏师傅没着急进入，看了看情况，自己是不想给女儿添麻烦。下人仆役在一旁伺候，不时的穿梭左右。一派祥和气氛中，搅局的来了。 一人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尖叫声凄惨，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在场的人都被尖叫声定住了，都静了下来，韦远南怒斥下人，问什么事。苏全发听到下人说，今天来的一个下人叫田什么的，咬死了王四。王四，苏全发是认识的。是在韦家多年的一个下人了。咬死了？那可是奇闻啊，那是什么样啊？这事厅里可就有些乱了，年纪小的孩子哭闹了起来，还有人出主意的、有埋怨扰了兴致的，一股脑蹦了起来，听的人心烦意乱。好在韦老爷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立刻几句话镇住了场子。先跟母亲告了罪，然后以天色不早为理由，让人护送妇孺家眷各回自己房中，再安排叫管家去看看怎么回事。这一切的分派有条不紊，尽显韦老爷的冷静理智。这么一安排，在场的韦家人，各自起身，依照长幼之序，会齐自己的仆役，离开的难免有些慢了。然后离开的路，被堵上了。 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站在月亮门之中。身上有血污，脸上的皮肉有些变形，张开的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走在前面的人先看见了他，慢慢的，后面的人要走，却见前面的人不动了，往前看看什么原因，也看到了，渐渐的，在场的人都看到堵住了路的那个人。有人呵斥：“你哪个房里的？不长眼啊？堵着路了。”，有人哆哆嗦嗦的说：“他--他--是田九-” “田九？” “刚刚不是说--------” “对了，刚刚有人回报说有仆役被咬死了，就是-----？” 看看来人身上的样子，应该是咬死仆役的那个人来了。 韦远南立刻吩咐手下家丁：“拿下了，好好拷问，问明白了，明日送官。” 立刻有人应声，四五个家丁七手八脚的涌上前去，就要就要把田九摁倒。 苏全发没动，没什么担心的，自己是镖师，见过动武的场面不知凡几。一个人赤手空拳，在这种地方，被四五个男丁围上，很难翻起浪头，即使不行，不是还有自己吗，正好，在亲家母面前露露自己的本事。然后就看见那几个上去的家丁，像木头一样被拨倒了。对，那个田九明显没练过，应该是力气太大，扒拉倒了几个人。有一个倒霉的，被田九抓在手中，提了起来。苏全发确定这人是真的力气大。之后发生的事，就知道王四是怎么被咬死的了。 苏师傅不得不冲上前去，女儿女婿身边现在可没什么保护了。小碎步跑动几步绕过障碍，靠近了凶徒。通过刚才那几个动作，苏全发觉得自己的身手还行，没有想象中的退步。左手一引那人手臂，右手抓住那人前心用力一带，脚下使绊子，心想，摔死你。 之后------ 苏师傅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扒拉自己，眼中看到的景色迅速倒退变化，“这是飞起来了？”疼痛传来，影响了五官的感觉，隐隐的听到了怒吼、惨叫、还有弓弦的空响。 第15章 。捉襟见肘，泥丸碰铁丸；初见妖邪， 七夫人苏燕，在雨华洲有些乱的时候，就把孩子弄到了自己身边。做了几年阔太太，从自己父亲那里学到的本领，并没有完全忘了。除了生孩子的那年，平日里，常用自己家传的武艺消磨时间。也亏得自己身体健壮，自己的孩子，身子也壮实的很。 那凶徒出现在月亮门的时候，七夫人本能的感觉到不好，已经带着孩子靠到了自己丈夫身边。一双眼睛，一边盯着凶徒的动向。另一边查看自己周围安全的地方。等看到几个家丁没能拿下凶徒，反倒被打的躺了一地，哀嚎声响了起来。嗯，七夫人已经开始给自己找后路。一直到自己的老爹冲上前去。她没觉得自己的爹拿下这个人。果然，事情如自己猜测的一样。苏师傅被打的飞了出去。自己家老爷，和管家一边指挥人上前抵挡，另外扶着自己的老母亲准备从另一条路离开。这里还有一条路出去。问题来了。有点力气的男丁都上前抵挡凶徒。扶着老太太走路的就剩下老弱妇孺了。又惊又怕，再一拥挤，一堆人在小路上能走多快？听着身后，惨叫就从连连响起。一边抱着自己的孩子，另一边担心自己父亲的生死。咬咬牙，准备孩子交给自己的丫鬟。从桌上抄起烛台。就在这时，弓弦的响声传了过来。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七八个人，有的在挣扎呻吟，有的已经不动，明显活不成了。花厅里的众人，正在乱哄哄涌向花径，自己认识的苏师傅被一个身染血迹的人打飞，摔倒在一堆龙须草丛中。陆羽来到雨华洲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的光景。 杨孝祖也看到了一切，已经没人阻拦凶徒向着韦家众人走去，必须当机立断，否则自己的差事怕是要黄。吩咐徒弟：“这人力气大，煞气重，恐怕是打死人了，老大跟我上去用家伙招呼他，小陆用弹弓策应，看好了，打准一点。”陆羽应了。 郭同大喊一声：”站住！”几步上前，从侧面抡开哨棒，劈头盖脸打向那人头颅。陆羽扣住弹丸，开弓松弦，“碰”，凶徒后心炸开一片尘土，有些紧张，用的是泥丸，没什么用。挨了打的那人回头，看见哨棒打来，极快的伸出手格挡，“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息传来。竟然一击得手！人的，骨头碎裂，疼痛会让身体自然的反应出现，那就是受伤的手臂不能动了。可是这人明显变形的手臂，仿佛没受影响，反手极快的抓住了哨棒的一端，并且牢牢扣住。郭同向回夺，拉不动。杨孝祖这时也到了，手中短棍向前送，趁那人用手臂格挡，而让身体空门大开的时机，一下杵在他的腰眼儿上。这瞬间连串的招式，配合的极好。可惜----没用。这一棍只戳的凶徒身体晃了一点，师徒的配合被打断了一次。 郭同再次发力，猛拉哨棒，还是没夺回来，力量一泄，从兵器上传来巨力，根本来不及撒手就被连人带棒甩了出去，“噗通---”掉进池里。 师徒情深的杨孝祖急了，手腕一振，再刺，短棍如同长剑刺中对方咽喉，就听见软骨被打碎的声音，凶徒的头歪向一边。心中送了口气，“这人脖子断了，怎么没倒下？”正想着，原以为必死的凶徒如猛兽一样目泛红光，裂开血盆大嘴，一声嘶吼。意外的出现与凶徒的吼声，震得杨孝祖楞了。 “嗖---啪”突如其来的打击，截断了嘶吼。陆羽早就扣了一枚铁丸在弦上，几人缠斗太近，怕误伤，没敢打出去。郭同一闪出空来，陆羽立刻对准了凶徒，打出铁丸。刚才的缠斗凶狠，陆羽不敢手软，是对准头部打的。铁丸十分巧的打进凶徒的嘴巴里，力量撞得头部后仰，血花喷出，有一些溅到杨孝祖身上脸上。 “好！”有人喊好？韩金山师傅到了，随着好声而来的是一口单刀。刀直接从后心而入，把凶徒扎了个对穿。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心里都在想，这下总行了吧？ 陆羽本能的觉得不好，刚才情绪紧张，眼中的奇异变化再次出现，凶徒身上除了两重幻影之外，还多了一股游动的黑气。单刀入体，在陆羽眼中看到的是凶徒没受什么影响，幻影剧烈变化起来，这是要暴起然后伤人了。“师傅小心，蹲下---”这事通过幻影快速判断出的躲避方法。 凶徒快速抡起胳膊，手臂像流星锤一样横扫。“咔嚓--”韩金山的颈部像木材一样被打折，没哼一声，想破口袋一样被甩到一边。杨孝祖听到了徒弟的提醒，对方太快了，躲是来不及了，勉强将短棍挪了挪，用以抵挡打过来的手臂。碰撞的瞬间，感到自己被牛撞了。陆羽看到师傅被打倒，恨意上涌，手一松，一枚铁丸嵌进那人肩膀，没什么作用。 刚刚清醒过来的苏全发看到了场中情形，心中一片惨然，能打的都躺下了。小孩子的哭喊声传来：“妈妈~~妈妈---”是三岁的外孙。小孩长得壮实，挣扎着要自己的母亲。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孩子，对丫鬟喊：“抱住虎子，快点跑。”，又看向躺在不远处的父亲，心一横，自己的爹不能不管，孩子逃跑需要有人挡住恶徒，只能是自己了，看着如同疯魔一样的王四，哆嗦着手持烛台迎了上去。苏全发看到女儿的动作立刻就急了，顾不得大喊会引起凶徒的注意，：“别过来，跑---” 从水里扑腾出来的郭同，吐出几口水，对陆羽喊：“这样都打不死，这人邪门儿，用师傅的法子。”呻吟，哭闹，喊叫许多人的声音混在一起，郭同根本听不清自己的喊声。情急之下，找到竹筒，对着凶徒扬了过去。恶臭弥漫开来，米田共汤泼开了好大一块地方，飞溅到许多人身上。 陆羽看到对着大堆妇孺过去的凶徒，毫无办法，只能把一颗颗的铁丸接连打了出去，情急之下，一颗比一颗快，一颗比一颗重。好多人看到这一幕，一颗颗铁丸不断的攒射凶徒的头部，每一颗都能打的头颅颤动。杨孝祖看到了“这小子什么时候力气变大了？他开了多少次弓，好的弓箭手也不能连续开弓这么多次吧？” 终于，凶徒被铁丸打烦了，扭身对上陆羽。陆羽也不避让，缓缓开弓，弹丸对准凶徒双目之间，心说“来吧！” “咔--吧”手中的猎弓拉断了。 也许今天连续使用过多，也许用力过猛，总之，断了，所有看到的人心都沉了下去。 断裂的这一声响，仿佛是信号，那凶徒猛的冲向陆羽。 太快了，松手扔掉弓，已经来不及抄起护手钩。只能拼命了，看着凶徒扑来，陆羽眼中瞳孔异变又起，再次闪过金光，凶徒身上幻影不变，那道黑气看的更加清楚。黑气仿佛畏惧一般缩到那人头部。热流涌入双手，顾不得藏拙了，奋力保命吧。陆羽双手箕张，十指略弯，如爪似钩，本能的对准眼中黑气所在抓去。 “噗嗤”一声，手中感觉好像抓开了一块豆腐。 第16章 捉襟见肘，泥丸碰铁丸；初见妖邪，一 老太太今晚本来玩儿的高兴，突然受了这般惊吓，奔走时又难免磕磕碰碰，回去后就有些害病的样子，好在家中的大夫已来看过，都是些能治好的。喝了安神的汤子，最后昏昏睡去。安顿好自己的母亲，以及一众妻妾儿女，吩咐丫鬟悉心照料。回到自己的书房。静静的坐了一会儿。丫鬟端上来的安神的参茶，一口也没动。坐在椅子上一口又一口的吸着旱烟。五十岁之后，韦远南已经极少享受这种味道极冲的旱烟，今天用的是父亲留下的烟袋杆儿来吸烟了。这烟袋是父亲留下的念想。韦远南的父亲是扬州的一个小商人。自己记得幼年时，父亲最大的享受就是用这烟袋抽一管子旱烟，点一壶好茶。那时，自己以为这应该是最好的东西。韦家兴盛是这几十年的事，是在自己手上发起来的，称得上速发。14岁那年，家中生了变故。不得已自己挑起了内外交困的家。还了债，又从小生意开始做起。进入了盐商这个行当。四十几年的时间，成了扬州有名的富商。这四十几年自己经历了无数的坎坷，数次遭逢大难。但是，都凭着自己的冷静圆滑，凭着自己的狠劲，硬是挺了过来。不管什么样的风险，都能让自己化险为夷，而且愈发的壮大。唯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让自己束手无策。那叫王四的凶徒，从月亮门儿一路冲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布置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唯一有问题的是，家丁、镖师连续被他打倒。这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有这么大的杀气。自己见过很多武艺高强的人，也结识过沙场上的猛将，见过江湖中的骗子。他们都没有这么凶、都没有这么凶狠。尤其是，自己明明看到，那几位镖师打到凶徒的要害，明明看到那个镖师用弹弓把铁丸，一枚一枚地打进那人的身体以及那人的头颅。为什么他还能活着，反而更加凶残。眼看着就冲到自己的花厅中了，小七上去抵挡。那个时候自己真的被吓得呆住了，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想出来。这种感受，现在回想起来，不由得让自己愈发的生气与羞愧。不过好在最后，歹人还是被打死了。幸好多请了镖师，不过这世上事有一就有二，今天这王四像发疯一样。是什么病吗？如果是病，这病以后还会不会出现？如果不是病，它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一阵子自己家宅不安。夜里常有怪声。那个院子被自己下令封锁，躲到了城外的。对了，那个会是王四弄的吗？想到这里，韦远南有些着急了，管家怎么还不回来？不知道前面安抚的怎么样？这是小厮敲门禀告：“老爷。衙门快班的班头到了，还带了几个捕快。” “知道了，我这就去。让管家赶快接待。” 此时，刘大夫拿个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对看向自己的几个人摇了摇头。然后就去医治其他的几个正在等着他的人。刘大夫是韦家养在家中的大夫，韦家人多，万一有个头疼脑热，就算是有相熟的大夫去请总还是要费些时间的。所以干脆请了一位有名的大夫，信得过的大夫。平日就住在家里。刘大夫擅长治风湿风寒小儿病，其他的病也会治一些。今日在园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那嘶吼的声音，把刘大夫吓得从梦里惊醒。一直到有人来喊他，带着药箱去到现场。发现已经躺了一地的人。看过一遍之后，除了一些已经死去的人，急急忙忙给这些人医治，已经让王管家去请专门的大夫治外伤的大夫。自己先硬撑一会儿，可就是这么一会儿，重伤的人当中又死了几个？对着几位镖师说了一句，这韩师傅已经救不过来了，伤的太重。脖颈部里面的骨头全都碎了。还是准备后事吧。说着去给那些，还能动唤的人疗伤。 王管家今天忙坏了，先是伺候安排老爷家眷玩乐，安排的妥妥当当。本来想着，结束后能松一口气。没曾想半道杀出个疯子，搅了局不说。疯子太厉害了！要不是有镖师挡住，他是不是能把在场所有的人都给咬死，或者都给打死。老爷，老太太，夫人，少爷，小姐们，还有，那些丫鬟婆子受了惊吓，一个个跟惊弓之鸟似的。事后老爷分派了下来好多事，安排疗伤，护卫家里安全，查看损失，最后，从账上支出钱，准备做烧埋发送银子。刘郎中还没来的时候，自己过去看了一眼。有几个家丁已经咽了气，韦家对待下人一向不错。每逢年节有赏，下人们家中有了事，韦家也会帮衬着一二。韦家不差这些钱。这使得好多人愿意来韦家做活。这些下人们，往往对于韦家也是感恩戴德。今天这么大的事儿，死了好几个人。家丁死了四个。重伤两个。被咬死一个，一个疯了的。那是就是六个人。这些烧埋银子必须花，而且要花的大方。正准备去镖师那里安抚一下受伤的杨师傅师徒。看守门房的人，回报管家：“去报官的人回来了，一块儿回来的，还有府衙快班的班头。” “迎接，赶快禀告老爷” 七夫人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原以九死一生的场面，没想到能侥幸活了下来。自己家虽说有惊，但是无事，这真是万幸。不能说完全没有损失，看着躺在床上，脸上涂了药膏，平躺在床不敢动弹的苏全发。苏师傅正躺在床上疼的一直哼哼。看到女儿来看自己，一边哼哼着一边问：“虎子怎么样？” 苏燕“没事儿。已经睡着了，我过来看看您。” “你家相公那里怎么样？” “都去问候过了，该歇着都歇着了。我们家老爷还有些事儿得处理，就是不放心您这儿。看着您今天挨了打，您是不知道，我当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谁挨打了？我那是一不小心摔了一下。“ “是-是---您是老江湖，只是一时疏忽才被歹人所趁。”看着自己老爹脸上有些肿起来了。心中突然有种大不敬的念头升起，这算不算是打肿脸充胖子呀？ “我问过刘大夫了，说您这是摔伤。脸上被草丛里面的划伤了一些，没伤着内脏，没伤着骨头，静养些时日就能养好。” 苏全发嘴硬：“我身子骨硬着呢，那小子能把我怎么地？” “就算你老当益壮，碰到这事儿还是少往前冲。” “别说我，你都当了娘了，怎么还往前冲啊？你要记得，进了韦家，你不再是镖师了，是人家的夫人，不能再把镖师那个狠劲儿拿出来了。在人家这大户人家里面，会给人笑话。” “爹啊，有个事儿想问你。” “什么事儿？” “你在江湖上闯荡多年，见过今天这场面吗？” “比这场面大的我都见过。” “我不是说死的人多的场面，而是像今天这个咬人疯子一样的，您见过有这么凶的吗？” 沉默。过了一会儿幽幽的说：“再凶还不是被咱打死了。可今天这打的有些邪门！没什么邪门，你别胡思乱想。这么多人招呼在他身上，他不管多厉害，打着打着早晚把他给耗死了。”“您平时说杨师傅功夫不错。今天怎么---？” “你没看他打的那几下都是打在要害上，还有他徒弟，就那几下，常人可是受不了。” “我看他的那个小徒弟，看没您说的那么废物呀！您说他的弹弓是打猎的？可是你看今天，铁丸嗖嗖的发出来的时候，让人寒毛直竖，打的那人头颅发颤，直接都打到那人身体里面去了。这可不是打鸟的功夫呀！寻常人这铁丸打进头颅，那直接就没命了。” “说的也是。我没见过这人的功夫，只是听大家都说他是镖局四少爷长随，没什么真本事。看来这真是人不可貌相，闻名不如见面。” “何止，那最后一下，竟然把手抓到那人头里去了。您听说过这种武艺吗？” “这倒没听说过。江湖上，手上的功夫再厉害也难敌得过器械，否则在军阵中怎么会流传有那么多器械的使用。”还要再问，被自己的父亲打断了：“你的心思还是在你夫家身上吧。你已经是人家的太太，别再考虑这些事儿，这些事儿有我呢。” “我倒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那人弹弓使得好。不知道能不能让小虎子拜个师傅。” “打住，趁早打消这种念头。虎子将来要么读书，即使学武也是学万人敌的武艺，哪怕经商也是很好的。可不能再学镖局的武艺，否则的话，岂不是越学越回去？” “您怎么还瞧不起自己的营生？” “镖师再怎么威风，那也得在江湖里混饭吃。你看看今天的场面，那就叫一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所以，你求个平安富贵才好。你要是心存感谢，就让韦家多给一些赏银也就是了。” 第17章 捉襟见肘，泥丸碰铁丸；妖邪初现，一 扬州快壮皂三班，快班司缉捕，捕班的班头姓李，通常大伙儿称呼李捕头。今夜急急的接了知府汪老爷的大令，带着几个捕班里的快手，也就是俗称的捕快。来到韦家花园。韦家刚刚来人到府衙报案，说是家中出了凶徒，杀伤了人命。大人听到死了不止一个人。签了大令，将捕快和仵作一起派了出来。大伙儿去了一看，这哪里是是杀伤了人命的问题，而是死了好些个人，这可是大案。将韦家上下一干人等查明问过，案子倒是明白的很，凶徒暴起发难，打死殴伤家中下人护院多人，韦家护院与凶徒鏖战中将凶徒击毙。李捕头想着：“就这么回禀知府大人，一则，凶案现场虽有些糊涂的地方，大致上和自己想的没什么出人。二则，衙门来的人都收了韦老爷送的辛苦银子。韦家是有名的盐商，对自己来说，就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平日送银钱，一向大方，可不能得罪，否则自己就凭一年十二两的饷银，家中老小吃什么喝什么。”由韦家派人，协助李捕头把凶徒尸首拉到了府衙的专设的地方。汪知府听闻回禀，来看个稀奇，看了差点没吐出来。心里暗骂手底下这帮玩意儿不会办事儿。这么恶心的场面，你不会先提醒老爷一声吗？管家引着扬州观察使刘观察，还有一位常服打扮的人走了出来。看到来人，李捕头向观察使行礼。另一位不认识，管家在知府大人耳边嘀咕了几句，汪知府压下了心中的不快。对李班头说：“这是刑部纪大人，有些话要问你，你要全力配合。”几人客客气气的送走了汪知府。然后，刘观察和纪大人，对李班头详细的询问了韦家发生的事情。然后屏退了周围的人，和仵作一起，一起仔仔细细查看了凶徒身上的伤痕。每一处的碎裂受伤的地方。由仵作翻检解释受伤的情况，再由班头诉说韦家家人的回答。对应每处伤痕伤是哪一位造成的。点来点去。一共有几处致人死命的伤口，喉骨被打碎，单刀贯胸，然后就是身上起出了十二枚铁丸，有七枚打进了头部。最后头颅顶门有五个孔洞，孔洞周围骨头碎裂，被皮肉连在一起。 “凶徒犯案确凿，可这么多伤口，班头。你是怎么看这案子”观察使问。 班头说“小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些伤哪一项都能要人命。小人没见过这样的怪事儿。这样的凶徒，要不是韦家那么多人看见，不太可能串通一气，我可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 纪大人问：“这人头颅被打得如同烂西瓜。这么多的铁丸是怎么来的？是谁打进去的？” “韦家已经请了源顺镖局的人做护卫，其中有一个叫陆羽的镖师善用弹弓。这凶徒身上的铁丸便是他用弹弓打的。” “哦，弹弓能够打入人的身体这么深？”。 “小人去看了那弹弓，是把强弓，可惜被那陆羽连续开弓给拉断了。” “这位镖师力气不小啊。“” 纪大人指着尸首“你们推测。这人是怎么被打死的？” “按照常理来说，他身上受的这些伤势，每一处都能要人的命。可唯独这人，韦家在场的人说，这些伤口，它是先后由手臂、咽喉、后心，然后有头颅，逐次打在身上。这些要害处的伤处并没有打死这凶徒，反倒激起了凶徒的凶性，动作丝毫没有受影响，甚至那被打断的手臂也能是使出巨大的力气了。一直到镖师用手抓破了这厮的顶门，这才死的。” “”是那个镖师？” “是刚才说的陆羽。” 刚刚不是说他会使弹弓、有些力气吗，还有这手功夫？。在你们扬州很有名吗？” 捕头说：“没什么名气，我打听过了，这陆羽还算不得镖师，是源顺镖局的趟子手。” “趟子手这么厉害。” “原先是，源顺镖局四少爷的长随，犯了些错儿，赶出去当了趟子手。我问了在场的人都不太明知道陆羽有这武艺，也许是巧合，也许是这凶徒受了这么多的伤，到他眼前时终于挺不住了。” 刘观察说：“这个话倒是有些道理。”仵作抬了抬脸，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纪大人听闻不置可否：“若真的是用手把这头颅抓破，说着，一边把自己的手放到那胸疼的脑袋上，五根手指对着五个孔洞，比划着动作，那这手上的力气。必定远胜寻常，非同小可。” 观察使问道：“纪大人在刑部任职，见多识广。可曾看出这凶徒是何原因，如此凶顽？” “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别的事情。扬州一带有人发现，有红莲会的人活动。也就是民间俗称的拜弥勒会，查需要你们的配合，你如果能全力配合，我便告诉你这其中的门道。”刘观察、李班头当场表示一定全力配合协助。纪大人笑了笑说。：“所谓反常为妖。从寻常凶案或者寻常人来看这凶徒的确是很怪，可是有件事情你们要知道了，就不会这么疑惑了。说之前你要先答应我绝不外传。”在场的人赌咒不外传 “今天你碰到的这种凶案。可不是一个单独的案子。在应天、广南、还有临洮府、夔州都发生了仿佛的。” “敢问大人，其他那几个地方是怎么应对的？” “其他那几处地方都被案犯跑了。夔州是一个特例。凶徒当街行凶，受雷击而死。只有你们扬州府是把凶徒打死了。”李班头呆住了：“这不是我们打死的。” “你们大人说是，那就是。”班头。听言愣了愣，立刻明白了：“谢大人栽培。” “不用谢。帮把要做的事情做好了也就行了。 几人嘴中所说的陆羽正在发愁。正看着自己的断成两节的猎弓，以及包扎好的师傅师兄。做镖师的人都有些疗伤的手段，在野外当中万一受了伤，自己不至于被伤病难住。今天这几位镖师受的伤太重。两伤了三位，应该还算苏全发师傅。陆羽受了轻伤，双手有些脱力。 这次可是做了赔本买卖，自己最值钱的猎弓断了。身上没受什么伤。师傅师兄的汤药费韦家出了。不知道这一趟的赏钱能不能治办一把新的猎弓。这好猎弓可是不便宜。自己这一趟。没赚到钱不说，反而把自己一直想隐藏的底牌不得已露了出来，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好在保住了自己的命，也保了许多人的命。杨师傅定了定神儿，他受了伤，没敢让人往家里传信，怕家里担心。死了的人已经传信到家里去了，这时候，停放死者的地方，已经有哭声隐隐传了过来。杨师傅对两个徒弟说：“一会儿咱们都去看看。韦家和镖局里面都会有烧埋抚恤，但是咱们作为镖局的兄弟也得有一份儿表示，那韩师傅听说还有一个老娘在家，日子可就难过了。”两个徒弟应下。杨师傅又想了想问陆羽。“今天看你那弹弓的本事使着比往常强了许多，算了的上弹无虚发。这是好事儿。最后你打倒对手那一下，用手抓破了他的头颅。这手上的功夫我没有，也教不出来。是不是什么时候又得了新的传授？” 杨师傅这么问是有原因的。这世上的事，树有根，水有源，不可能无来无缘无故凭空生长，本领也是一样。陆羽刚才心中，一直在想这个事儿。做什么都瞒不住的，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手指插进了那人的头颅当中。这可不是说笑的，人的头骨是整个身体当中最硬的，怎么可能用手指的这种血肉之躯插进去。不找个好的理由，那是不可能解释的过去的。陆羽犹犹豫豫的说：“没什么传授，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什么？这东西还能自己琢磨出来？” “师傅您别急先听我说。我当长随的时候，所谓的长随干的事儿并不多，主要是看护那只海东青。那海东青养的熟了，有时候会把鹰架在我的肩膀或者手臂上。喂养越来越熟了，这鹰在肩膀上，待的次数越来越多。毕竟是畜生，有点儿什么风吹草动的，不一定什么时候它的爪子就会用力，所以当时要带一个木架蒙皮的坎肩防止被爪子抓伤。即使这样鹰的爪子力量也太大。我肩膀上时常能感受到那鹰爪发力的感觉，慢慢接触的多了，这鹰爪发力的办法也就熟悉了。有的时候我看了鹰飞出去抓兔子，抓一些小型的野兽时，长用爪子把那猎物头给抓破，爪子整个抓进兽类的头骨当中。看的多了就会慢慢自己去模仿琢磨。如果哪一天接触多了，做梦也是看到这鹰在抓东西、叼东西。所以不自觉地手上慢慢体会，慢慢琢磨。这才有了这个法子。” “这么说来，是从那海东青身上学来的东西。这倒是你的造化。咱们所谓的武艺其实也都是这么慢慢琢磨出来的。好多先人传授下来的东西，也不是凭空而来有的。是从战阵上琢磨了多了练出来的。听说有那么一路拳法，就是从动物身上模仿来的，这倒是个好办法。可以慢慢把它琢磨的更完善。” 此时，天蒙蒙亮了，师徒三人都没怎么睡着。就听。敲门声响起，伴着进来的是苏全发。邀他们师徒三个一同去看看镖局里的兄弟。同时带来一个消息，镖局里的周总镖头来了。几人一起去了临时安放逝者的地方。周总镖头见了一阵抚慰夸奖，尤其是对陆羽，说大伙帮镖局露了脸。这些都是悄悄说的，因为还有故去的人和他们的悲痛欲绝家眷。几个人一同帮着装殓了韩师傅，听说他的家人听闻消息当场哭晕了过去。镖局和韦家都派人帮忙处理其身后事。陆羽看着眼前生龙活虎的人就这么没了，心中升起一缕难言之意。这时，王管家悄悄过来说，韦老爷有请。 第18章 紫气氤氲，力由丹田生；四正为罡，青 谢过韦远南的夸赞，婉拒了招揽。去之前，师傅接受了教训，提前告诫，接受了招揽，以陆羽性格，难免处处受制于人，不如安心做镖师，虽然危险，却留的自由。何况自己还有一个新的麻烦不能诉之于口。 昨夜恶战之后，身体疲惫，接着又验伤、问话，忙碌之余抽空歇了会，一放松，就觉察身体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想静心休息，却是情绪亢奋难以平复，一些平日里放下的过往，突然涌了出来，这些杂乱无章的想法，让自己生起暴虐的念头。开始以为是不易察觉的伤，请大夫看过后否定了。 从韦远南处离开，控制着情绪回到住处，想尽办法平复心情，再这么亢奋下去，陆羽怕自己会猝死。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控制眼中异术来查看身体，这一看果然看到问题，自己心口与五脏之间有一股黑气正在游移徘徊，每每向着头部移动一次，就会引发心神恍惚。这缕黑气，不是昨天晚上看到那疯子身上的吗？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上了？这东西多半是让那个人发疯的罪魁祸首。现在跑到自己身上，会不会----？不想变成疯子就不能坐以待毙，请人帮忙是不可能的，没听说有人会治这个。这事说出去也没人会信，还容易被人当疯子给抓起来。只能是靠自己，昨天晚上能弄死一次，今天也可以。狠劲儿发作，先用眼睛盯着黑气-------有门！起码不怎么游动了。还不够，怎么把它弄死？昨晚自己是抓破了黑气所在位置，今天黑气在自己体内，总不能把自己身上抓个洞出来。每次能让双手力量大增如同利爪的那股力量？心念一起，丹田处传来涌动感觉，当下尝试控制这股力量向黑气所在靠近，行得通，继续。眼睛盯着的时间有些长了，酸胀难忍，闭上眼睛缓一缓，用感知控制丹田之力接触黑气。闭上眼睛，遮住了光线，同时，脑中亮起一副立体的镜像，可以清楚的看到体内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用灵魂在看。在这个视角，丹田生出的力量是散发紫色一股气流，接近黑气之后，将其渐渐束缚成一缕，想要驱离。黑气十分难缠，每每将其困住，它总能钻了空子。这时丹田紫气分出一小缕，扑向黑气，与其裹成一团，紧紧缠绕。余下的紫气，猛的亮了一下。这亮光仿佛发出信号弹一样，紧跟着就从自己顶门吹进一道青色的罡风。这青风不用自己控制，直接扑向黑气。黑气想要故技重施，却被与它纠缠不休的一股紫气如同钢针般定住。丹田紫气堵住了黑气的去路。这时青色罡风带着沛然之威到了，如同大风吹残烛，登时扫灭黑气。黑气被扫灭，化作袅袅余烟，余烟是金黄色的，缓缓化到身体里。身体传来暖洋洋的舒适感。青色罡风与紫气接触的部分，融入进入，壮大了紫气，余下部分正在缓缓消散。 陆羽福至心灵般想到了自己重生且融合记忆的事情，加上这次，好像都是这股从顶门进入的青风，起了决定作用。这股青风好像专门克制黑气这类邪物。这可是好东西，要是能够就在自己这里可就不再怕黑气这类东西了。想到就做，用意念盯着青风，控制着移动，果然可行。移动到丹田处，却无法安置，意念放开控制，青风就开始消散。把身体各处都试过，只有放在泥丸宫中，不会消散。看着只剩下一缕的青风，在泥丸宫中缓缓游动。陆羽轻舒一口气，总算是留下了，只要能控制好，自己又多了样本领。站起身，活动手脚，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强壮了一点。这种变化是金黄色的气体融入自己身上造成的吗？如果这种过程与结果可以复制，自己是不是有了快速增强身体的办法？需要找机会验证一下。这下可以踏踏实实的休息了吧。这次自己可以算是因祸得福。 第二天韦家王管家单独来找陆羽，带来了一把新的角弓，与二十两纹银。王管家说陆羽的弓在与凶徒搏斗中断了，韦家老爷特地吩咐寻了一把好弓，送给陆师傅，表示谢意。并且表示陆羽什么时候改了主意，韦家随时愿意欢迎。得了银子固然欢喜，那把新的弓，更和陆羽的心意。新的角弓，造型朴实无华，颜色黝黑，没什么装饰，力量胜过先前使用的猎弓。随着陆羽力量渐渐增强，原先的猎弓渐渐不敢拉满，碍于好弓太贵，陆羽又没钱，只能凑合用。如今有了更强的弓，慢慢磨合，在自己手里会发挥更大的威力。 几天后，苏全发师傅宴请了杨孝祖师徒三人，席间声明，自己一来是代女儿来致谢，感谢师徒相救，二来再次表示想与师徒几人守望相助之意。听到苏师傅旧事重提，回想记忆中的一些片段，陆羽心想“这大户人家的糟心事还真不少。”这几日被人家捧的多了，陆羽也难免少年心性。“自己这算是有了点被利用的价值了？”看自己师傅在模棱两可的打哈哈，陆羽又按下了想说的话，反正自己手头有了点钱，还是自己花银子解决，不要搭上苏师傅的人情了。这一点还是要跟着自己师傅这样的老江湖学。 趁着休息时候，陆羽跑了几家扬州城的书局。读书人金贵的时候，这书可是不便宜。买了几册历代史书与本朝的方志之类的书，用来了解所处的时局。本朝的字与记忆中的规范汉字有如一脉相承，有对应不出来的，买了当朝文人编写的文字书，再请教一下落第秀才也就解决了。 沉浸在书中世界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让陆羽觉得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第19章 ，紫气氤氲，力自丹田生；四正为罡， 从记忆中翻检历史知识，一边比对手中书籍那云山雾罩的记录，隐约觉得自己生活的大宋朝，与记忆中南迁的大宋朝廷有些不同。相同的地方是，不少大人物与事件与记忆对的上号。不同之处吗，大概是从宋绍兴年间有了变化，开始和陆羽的记忆中变得完全不同。记忆中岳元帅是冤死的，在这个世界，没有风波亭的发生。岳家也作为朝廷重要的支柱存留了下来，变成了如今朝廷重要的将门之一。第二个不同，宋朝与女真人在幽云十六州对峙。是两个不同的时代，只是名字巧合，还是有什么原因造成了不同。记忆中的历史走向已经无法作为参考。 放下手中的书籍。这个书籍仍旧是宋朝常用的蝴蝶装。利用在家修养的时间，翻阅找来的书。自从在韦家碰到了奇怪的疯子，加上自己的变化，让陆羽觉得生活或许不像自己曾经以为的那么简单，这种怀疑造成了急迫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迫切的求知，像一只井底之蛙，急切的想了解自己所处的这方天地。 陆羽的小院柴门，响起了拍门的声音：“陆师傅！在家吗？” 来到院子，打开门，门外是自己见过的李捕头，还有一位身穿青袍的中年人。 “原来是捕头大人，贵客，贵客，快请进。”急忙往里面招呼。 眼睛看向另一人，“李大人，这位贵客是？” “当着贵客的面，就别捕头、大人的称呼了，我是个班头，是-吏。”李捕头笑着介绍：“这位是纪大人，京城来的。” “京城来的大人？真是怠慢了。快里面请，家里简陋，让二位见笑了。”让到家里，落座。 陆羽家里没什么家什，没有备下茶叶，喝不惯那个味道。这个时期的喝茶是个麻烦事，更像煮茶，陆羽没那么多钱，也没那么多时间。急忙凑了两个粗瓷碗，给倒上水，再就没有什么招待了。看着和来客极不相称的粗瓷碗、温白水，陆羽有些尴尬了。李捕头嘴上客气，连连说是自己来的匆忙，让人没得准备。陆羽看的出来，这位捕头大人明显不适应这招待。倒是那位纪大人，端起碗喝水，没什么不适应：“还是白水好，走了些路，白水最能解渴，我可学不来文人那一套，喝个茶还要摆弄半天，最后折腾出一碗汤不汤粥不粥的东西。要我说，咱们练武的人要喝，就该痛痛快快的喝。”说罢，就将碗里的水喝光了。这人语气好爽，说的话十分顺耳，一番话让陆羽心里舒服了很多，连忙给续上水。这时才有空仔细打量这位纪大人。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唇上蓄了胡须，坐在那里腰杆笔直，袖子中露出来的手臂，肌肉结实。 “纪大人看起来倒像是位有大学问的大人。”陆羽也吹捧一下对方。 “这你可就说对了，纪大人可是文武双全。”李捕头也十分恭敬。 “在下姓纪，名恒。在朝中任个捕盗的差遣，专司缉拿江湖上的不法之徒，可不敢说是文武双全。出来办差事，大家都愿意奉承一句罢了。这次来就是有件事情想请陆师傅帮忙。” “纪大人，李捕头，请讲。” “是想问问那天在韦家园子，陆师傅擒杀凶徒的事。”纪恒正色。 “那天晚上的事，都已经原原本本说与李捕头了，还有什么出入吗？”陆羽问。 李捕头说：“纪大人想问你的是，你是怎么能对付那个发了疯的人，用的什么办法？” 陆羽有些警惕了，把那晚的事又说了一遍，尽量的把细节说的详细了一些。纪恒听了没什么表示。 李捕头的眉头一皱：“人的肉掌，如何抓破头顶之硬骨，用狼牙棒还差不多。杨孝祖可没这功夫传给你，源顺镖局也没听说有这功夫啊？” 果然，还是被有心人看出了端倪，幸好自己已经编好了一整套说辞。就把对师傅的解释又说了一遍。听完陆羽的话，纪大人、李捕头对视一眼。“如此说来，这手上的功夫竟是陆师傅自创的？恕我才疏学浅，不知道可否为我二人演示一二？也好让我们长些见识。” 看着对面两人盯着自己的样子，心想，没点说辞恐怕是过不了这一关，都说民不与官斗，不说那位纪大人，就是眼前的李捕头，别看他自谦是“吏，”但是足够自己这样的平头百姓破家灭门了，二人能客客气气的跟自己说话，多半还是看韦家与源顺镖局的脸面，自己要是不识趣惹得对方翻了脸，哼哼--韦家与源顺镖局愿不愿意保自己呢？ “自当从命，不过这里无处施展啊。” 纪大人从招文袋里取出一个榆木疙瘩，真的榆木疙瘩，大小与人的头颅相仿，竟是有备而来。放在桌上，然后伸手示意，让陆羽往这块榆木疙瘩上招呼。 自从几天前，发现了紫气、青风的用法之后，陆羽几乎是日日练习，希望将其彻底吃透。对紫气的控制越发熟练，几乎可以随心而动，每每使用过量，还能自行缓缓恢复，只是想要再次壮大，却是很难。陆羽还发现了紫气的其他神奇的用法。不过现在，用自创的独门武艺来转移话题，倒是个掩藏秘密的好办法。 陆羽向二人告罪，“二位大人，请离着桌子远些，免得小子武艺不精，万一失了手，容易把水溅到身上。”二人嘴上说无妨，尽管施展，但还是依言，向后退远了。 见两人退远，陆羽说了一声：“二位大人请看！”说吧，也不作势，右手向前一探，右手五指轻轻松松的插入了榆木疙瘩，五指深深没入其中，没发出半点声响。手中略一用力，“咔”的一声，五指之间的硬木被抓出了几道裂痕。手向回缩，手指松开，没有将其带起。榆木疙瘩上留下了五个深深的手指粗细的空洞，还有几道裂痕。 第20章 紫气氤氲，力自丹田生；四正为罡，青 纪、李二人注视之下，陆羽露了一手，在一个榆木疙瘩上轻松的留下了五指手印。对面二人看着陆羽兔起鹘落这一下，盯着桌上的榆木疙瘩，有些愣了。来之前，两人做了种种猜测，比如对方可能百般抵赖，或者使出江湖门道、障眼法等，两人也想好了应对手段，总之一定要套出陆羽是怎么杀死疯子的，以及其手法。可当陆羽痛痛快快的露了一手，反倒让人有种力量扑空的感受。 纪恒伸手从桌上拿起木头，拿在手中，仔细的摸弄、仔细端详。接着又用手去试探，上面留下的痕迹，还把右手手指扎进空洞，模拟回忆看到的功夫，手上用力，感受榆木疙瘩的硬度。是自己准备好的那个，没被调包。榆木疙瘩是自己找来的，这个做不了假。自己一直盯着也不可能被人掉包。纪恒有自信，能看穿江湖上的障眼法。血肉之躯怎么能扣的动这么硬的东西？这功夫可是有些神了。这时候，李捕头也凑在旁边观看，边看边嘟囔，“查案这么多年，见过许多的江湖好手，也见过骗子。但是这个，不是江湖手段，这该是硬功夫。嘿嘿，过去听说书人说的话本里有些神奇的本领，我一直以为是说书人胡编乱造的，没想到真的有啊。看这抓痕的样子，和那疯子尸体上的痕迹几乎一样。应该就是这么抓出来的。” 纪恒很快恢复了一直的状态，将手中物事递给李捕头，笑眯眯的对陆羽说：“陆师傅这手功夫，当真是神奇，不知道这功夫叫什么名堂？” 陆羽说：“嗯--，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难登大雅之堂，没有传承，因此没有起名字。” “”过谦了--，以往只是听一些江湖上的传闻中，有此类神奇的功夫。今天可算给我们长了见识。陆师傅这手功夫俊的很呐。抓上去悄无声息，干脆利索，没有晃动木头，指痕清晰光滑，如同刻出来的，佩服，佩服。”夸赞之后，略做沉吟，便话锋一转：“我还有一个疑惑。两月之前，来梧州也出了这么一个疯子，撕咬殴打连伤人命。被当地的巡检、衙役围在大街上，这人也是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是打不死，反而越加凶狠。围捕的壮丁中有一位天生力大，取了一根铁棒，狠狠地砸在了疯子的头上。周围的人都看到，那个疯子被打的脑浆迸裂，即使这样那疯子依旧没死，硬是打了出去，不知所踪。陆师傅之前用铁丸打中凶徒头颅，并没能治住他，直到抓破那厮顶门才奏效。同样击打敌人头部，结果一成一败，是不是有什么窍门啊。” 陆羽心想，你眼睛够毒的，心思也缜密。那黑气应该才是关键，只打打躯体有什么用？。不过黑气的存在也没法告诉你啊。心里想着，嘴上也不慢：“这其中的道理小子不太明白，只能说出自己琢磨的道理。我可不敢说准保管用。小子这功夫前面跟二位大人说过。海东青扑击猎物时，鹰的爪子快而迅捷，带着有一种沛然之力。无论什么样的猎物，被它一抓都动弹不得。所以我在琢磨和使用这个功夫的时候，往往存着鹰爪凌空扑击的一种念头。这一抓下去，尽量使出一往无前的气势。这个或许是原因吧。” “陆师傅说的有道理，可惜这样的气势，不是普通武人能用的出来。”纪恒说。“陆师傅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陆羽不明白这种绕圈子的话，试探着说：“我现在是镖局里的趟子手，以后当个镖师？” 纪恒不急不忙：“以陆师傅的本事，留在镖局里做个镖师，可惜了。我愿意给陆师傅作保，举荐一个好差事。要是陆师傅愿意，不妨去刑部，可以先从皂吏开始做，等以后有了功劳，还可以转为武职。不知道陆师傅如何考虑？”。 和纪恒接触到现在，陆羽觉得这位纪大人，威严有城府，心机深，根本看不出对方在想什么。自己与纪恒的几番对话，基本都处在被动状态中。这些感受让陆羽心生警惕，不想与这位纪大人牵连太深。 “二位大人，小子现在还是学徒，不算镖师，这等大事需要告诉师傅，由师傅定夺。” 李捕头接话：“你没有出师，这种事情不敢擅自做主，这时对的。不过即使去问你的师傅，估计你的师傅也不会耽误你的前程。不要说你，就连我听到这消息，都有些心动。只是可惜我没那般本领。你们镖局当中的周总镖头，不就是把自己儿女送出去，有学文的有从军的吗？不就是为了奔个前程。你的本事，若是做一辈子镖师，干到头，也是江湖闲汉，仍是庶民。要是能给自己博个官身，才算有了好前程。” 陆羽不敢应承，只是推说要禀告自己师傅。纪恒与李捕头见无法进一步劝说，只好作罢。临走时还一再与陆羽约定，只要有了想法，便随时欢迎。还约了陆羽寻个好时间，一同吃酒。 回去的路上，李捕头问纪恒，为什么一定要招揽陆羽。纪恒回答，类似韦家发生的这种事情还有不少，需要陆羽这样的有真本事的人。又问是否有把握招揽陆羽，纪恒哈哈一笑：“这小子不是池中之物，我一进屋就看到他桌上的书，你见过普通镖师去看本朝历史方志的书吗？” 这时候，陆羽没有考虑纪恒说的事，送纪、李二人离开不久，就接到消息，韦家想请他再保一趟镖。 第21章 ，多求福寿，白衣庵进香；再次保镖， “嘿，看见你人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潘得贵急匆匆的跑进陆羽的小院儿。“兄弟，真是抱歉。本来你保镖凯旋，真应该好好给你庆祝。结果漕帮里面出了好多事儿，折腾了我们好几天。困到今天才有时间过来看你。我怎么听说出了乱子？有没有碰到什么凶险的事，快跟我学学。”进来。就是一连串的话。 陆羽笑了，看到潘得贵，刚才被心事压的沉闷的心情好了一些，也愿意和他磨嘴皮子逗乐：“谢谢！自己兄弟不必这么见外。不过话说，你这是来我这里听新鲜事来了？是出了点儿乱，这不还是好好的回来了。” “主要是怕你遇上难处，毕竟你第一次保镖。挺好，能顺顺利利的就好。别岔开话头啊，我可听说韦家的的乱子出了人命，都惊动了衙门了。具体怎么回事？” 陆羽遂把在韦家园子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这可真是够危险。”想了想又说：“那么多人都没能拿住那疯子，最后是靠兄弟你出手才成功，那你这回可是露了脸啊。” “这种话，咱们俩自己说着玩玩就罢了，要是让外人听了去，会让人家笑话。” “听了又怎么样，你确实露了脸。对了，韦家给了什么彩头？” 陆羽拿出自己新的角弓，递给潘得贵。潘得贵接过，看了之后连连说好。陆羽又问：“别光说我，说说你最近忙什么，漕帮出了什么事？” “漕帮没出事儿。是漕帮的上头来人了。京城来了大人物，吩咐下事情来，让我们打探红莲教反贼的痕迹消息。还拿了画影图形，我跟着帮里人去看了，那图里的人，画的跟妖怪差不多。” “画成了妖怪，哪能找得到人？” “还真抓了些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漕帮人多，消息来路广，什么边边角角三教九流的消息都能打听到。对了，说到消息，我还有关于你的消息。还记得你前面得罪什么人吗？” “什么人？” “双燕会啊，被你抓住的飞贼。后来死了那个。” “是我把他打下墙头没错，后来怎么死的可不关我的事？”陆羽有些气闷。 “人家可是有帮会的飞贼。帮会当然不敢找韦家算账，只好找你的晦气了。我可提醒你，这种事情不能逞强赌气，你进出要小心。这事，最好是让镖局，或者让他们韦家出面，找人说和。实在不行，我请漕帮的人出面。” “行吧，听你的，我先跟镖局里说说。” 今天好像约好了一样。两人正在说话，韦家派人来了。要请陆师傅明天去韦家，人家还要有所借重。 等韦家下人走后，陆羽赚了银子，要请潘得贵出去吃一顿。两人去了熟悉的小铺子，要了米酒烧肉，边吃边聊。潘得贵约定等这趟回来，介绍一位新朋友给陆羽认识，还说也是位好汉。 陆羽吃了饭后，对潘得贵说要去师傅家，明天去韦家，等回来再去寻他。二人分别。陆羽带着点礼物去了师傅家。还是师娘接待，接了礼物，安排他们师徒喝水聊天。杨师傅的伤好的慢，一直在家养伤。杨孝祖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徒弟来了也不动弹，眯着眼睛跟陆羽说话。 “韦家的事情又来了。这次我跟他们讲，我是去不了了。你们师兄二人去吧，相互照应着点儿。” 陆羽应了。又问：“师兄知道了吗？” “他来过我这里，已经知道了这事，回家准备去了。” 杨师傅还是忍不住的叮嘱：“韦家老太太去尼姑庵进香，应该没什么大事儿。路上要小心，少说话，这次还有镖局里其他的师傅同行。活泛点，不要和人把关系闹僵了。多和其他师傅人学，长些经验。”最后师傅说了一件事。自己宝贝女儿的亲事定下了。就在一个月之后。到时候，让这两个徒弟当送客。 陆羽说想，这师傅可真会安排。自己没什么，让郭师兄怎么办？亲手把师妹送出去？难怪今天没见到自己师兄，换了谁，也没法在这里再待下去。不过这话也不能跟师傅说。当即表示自己要送一份厚礼，给师妹添点嫁妆。 “”你能有多少底子我还不知道？自己还没个家呢，人来了心意到就行。” 最后，陆羽说了纪恒的招揽，还有双燕会的事情。杨师傅说，会把事情说给总镖头，请镖局出面，让陆羽不必担心。至于纪恒的话---杨孝祖沉吟许久，“按说有了好的前程，应该是好事，可是来的这么突然，有些福祸难料的意思，需得考虑考虑，好在你当时应对的得体，加上还有时间，咱们可以慢慢思量，等你这趟镖回来，咱们定夺也不迟。”说完有些感慨，“你小子功夫长进了，这惹事的本领也厉害了，保了两夜的镖，就有这么多事。” 陆羽讪讪：“师傅，事情的由来您也看到了，可不是我惹事。” “呵呵，事情怎么不找别个？” 韦家园子，后宅。 韦家老太太前几天受了惊吓，这几天才将将缓过来。正依靠在榻上跟自己的儿子说话。韦远南再一次劝母亲在家静养，韦家老太太就不乐意了。“最近家里出了不少事，好在都挺过来了，一定要给佛祖、菩萨上几注高香，再多布施一些，求个平安。白衣庵是咱家经常去的，主持精通佛法。离城也不算远，有什么好担心的？” 韦远南还是劝母亲，市面上还有红莲教反贼出没的消息，还是避避风头等身体完全好了再去。 老太太没接这个话茬：“让你安排个事情怎么这么难啊？你要实在不放心，多请几位镖师就是了，对了那晚上会用弹弓的那个师傅就不错，去请了吗？” “您说的是那个年轻的陆师傅？已经请了，咱们跟源顺镖局是老交情了。” “请了就好好款待，别看人家年轻就怠慢了。” 韦老爷表示一定安排妥当，没等再说，自己的母亲就要休息了，让韦远南自己去忙。见到无法再劝，只能找来管家，去安排出行的一应事情。 第22章 镖行新手，初识白衣庵；波诡云谲，福 扬州城外，靠近运河的韦家花园。王管家早早的安排好了马车，仆人。今天韦家老太太、三夫人还有六小姐去城外白衣庵进香拜佛。韦家三代人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居住在被扬州人称为韦园的这座私家园林中。在垂花门处，三太太与小姐，陪着老太太一路穿门过院，出了中门。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韦家众人在大门外想送，一一告别。管家急忙吩咐仆人们护送马车，再一次检点行装。等一切妥当，问了老太太和老爷还有什么安排？老太太直接吩咐启程。管家急忙招呼车队把式，车队徐徐动了起来。早已侯在门房一旁的几位镖师，跟上车队随行护卫。 今天一早，源顺镖局的几个随行镖师就等在这里了。管家也来和几人交代了几句，话说得十分客气。“这次出去烦劳诸位师傅了。韦家有一些护院下人，只是怕碰上一些强人。老太太和小姐又要在外面住上一夜，所以烦劳几位师傅了。” 这次，杨师傅因为伤病没好，所以没有去。杜大彪师傅还有他的妻子，带着自己的儿子一起去。加上，陆羽师兄弟两人，一共是五位镖师。蛇无头不行，几人提前计议已定，这次由杜大彪带头。杜师傅是连忙的回礼：“韦家一直是我们的老主顾。到时承蒙韦家上下一直以来的照顾，自当尽心尽力。我这儿子，也学的差不多了。这次看看怎么样。也许能帮上贵府什么的。”管家明白他的意思，连忙说，回来之后自然好说。 说着话间，三辆女眷用的车，加上两辆搬运随身物品的马车，组成的车队，由六个丫鬟、十几个下人护拥着，一路前行，取道直奔白云庵。 几个镖师不远不近的，随着韦家家眷所在的马车前行。此时陆羽拿出了全副的精神，又关系着日后能否换一张长期饭票，自然不敢怠慢。厚底的布鞋，用结实的布条扎好了绑腿。腰系着大带，挎着皮囊，里面补充好了铁弹丸。护手钩、猎弓，随身带好。这一次，陆羽在宽大的皮带上加了一点儿防护，左右腰部各加了一块镶钉皮革，护住腰部。郭同师兄手中提着常用的那条哨棒，腰间盘着铁锁，只是神色有些呆滞，闷闷的随着队伍走。今天一见面，他就是这么心不在焉的样子。陆羽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师妹要嫁人了。可是这事情真的不知道如何开解，几次想说说话，反倒是让气氛更加尴尬。郭同不是傻子，看着说了一番话：“师弟，谢谢你的好意，我没事，只是有些难受，过些时候就好了，你去采办礼物时，帮我也看看。” “行，师兄放心。”陆羽只好应了。郭同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师兄您这是？” “咱们兄弟得空再聊吧，先赶路。” 杜师傅最为忙碌，前后观察路上的状况，时不时提点自己儿子几句话。他的夫人坐在韦家老太太的车上。杜大彪师傅那位和陆羽差不多年龄的儿子，几次想过来和同龄人聊天，被父亲制止了。杜师傅用的是一条豹尾铁鞭，背在身后。杜师傅的儿子用的兵器也是铁鞭，显得十分的新奇与好动。 车队行走的道路，和运河隔着不远。道路交错间，偶尔能看到运河的点点风光。早晨出发，到了中午，路上歇息。趁这个空当，陆羽几个人终于可以凑在一起说说话。韦家准备了路上的饮食，几个人吃着烧饼熏肉，打开了话匣子。 杜贺，就是杜师傅的儿子，问起了走镖的事，勾到了杜大彪的痒处。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走镖时的规矩见闻，水路该怎么行，陆路又该怎么走，特别是说起自己跟着镖局保过的几次镖，源顺镖局在江湖上的面子和威风。 一直到吃饱饭，杜师傅也说累了，饭后走动的时间，郭同悄悄对陆羽说“我已经求过总镖头了，师妹大婚后，我就去幽州。” “去幽州做甚？” “去军中，用刀枪博个前程。” “师兄，你可要想清楚，刀枪无眼，万军之中，什么样的武艺也不保险。再说朝廷没招兵，想去就能去吗？” “周家祖上出身军中，总镖头的大少爷就是在幽州军前效力。我听到消息才去求的，总镖头也愿意我去周大少爷那里，自己人多一点好。” 陆羽正要再劝，被示意停下来。 “师弟不必劝了，我已经想好了。我还没有对师傅说，你也不要说，找个合适的时间，我自己跟师傅说。之所以先告诉你，是我弓箭用的不好，想跟师弟你好好学一学，到了军中，弓箭用的多。” “弓箭的事情好说，从军的事，你还是要慎重。”陆羽无奈。 之后的一路，被这个突然的消息影响，没了说话的心情。渐渐适应的环境被打破，熟悉亲近的人要离去，心情莫名的烦躁。 车队休息过后，又行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白衣庵。背依土岗，岗前松林幽幽，掩映着一座静谧庵堂。庵堂有几重深，隐约还有零散的屋舍建筑，分散在松林中。早有打前站的到了庵堂，白衣庵的姑子也早已在门前等候。韦家家眷下车，与庵中几位师傅行了礼，被迎进庵堂。陆羽随着众人进入大门，进门前，鬼使神差的抬头看了看门上的匾额，上书大字“白衣庵”，尽是森然之意。 第23章 各有所长，三人互传艺；山中庵堂，凛 跨过白衣庵的大门，克制着自己心头的怪异感受。许是今天师兄说的，要离去的话，让陆羽有些心头不快。这一路行来几乎没有什么让值得高兴的事儿，看什么都不太顺眼。刚才抬头看到匾额那一瞬间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那种森然的感觉和庵堂之中原本应该有的安详格格不入。加上此处庵堂过于幽静，或许是自己想错了。 众人拥簇之中，韦家众人被迎进观音殿。上了香，白衣庵的住持净月师太，请韦家女眷去后堂奉茶说话。除了陪着的丫鬟之外，其余人等在庵堂尼姑的指引下，去客房打点住处。陆雨和几位镖师一起沿路看了这白衣庵的环境。房客房舍并不多。除掉女眷、丫鬟们的住处之外，供男丁休息的房屋已经不多，男丁们只好挤成一团住在一处。杜师傅的夫人陪着。韦家女眷一块儿住。四个镖师加上此行的管事和一位家丁住在一个房间。打点安顿好住处，年轻人在屋里待不住，陆羽和师兄开始，想在白衣庵院中走动一下，看看环境。杜贺也跟了上来和他们一起。白衣庵里都是姑子，很多地方不适合男人进去，可供三人闲逛的地方不多，三人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庵堂之外。三人边走边聊天。杜贺是个好动的小伙子，年龄与陆羽相差无几。几个人聊着天儿，杜贺也说起了自己家里的事，言语中与两人的亲近意图非常明显。陆羽照顾他的面子，也想多交朋友，所以与他说话较多。郭师兄显得心事重重，话不是太多。走了一阵儿，有家丁招呼他们三个，杜师傅叫他们。三人一同向回走。 郭同突然陆雨说：“师弟，今晚咱们就开始抽空练习弓箭吧。我想把棍术再给你说说。本来有师傅在，不该我教，只是这几年我使棍也有了些自己的经验，走之前想留给你当个念想。” 陆羽听了，点了点头。杜贺听了这话，明显也是有些意动。估计是怕犯了人家的忌讳，又忍了回去。陆羽看到这个样笑了笑说：“杜兄弟要是愿意，也一起来。” “陆大哥的弹弓，可是秘传？我要是来听，不知是否犯了忌讳？” “没事儿，不是什么秘传的。江湖上好多镖师都会用这个，你父亲也会用。” “我没见我爹吃用过，也没教过我。前几日我可听说，陆大哥的弹弓可是厉害。我可羡慕的很。” “不用羡慕，这东西多练就会。” 三人到了住处。杜师傅已经在等他们，见他们回来，便交代了一些事情。原来，一路舟车劳顿，韦家众人有些疲惫。白云庵住持净月师太与韦家老太太商量好了进香祈福的事宜。明日一早，由师太主持，上香诵经-法会布施，再请几部佛经回家。女眷们便去客房休息。杜大彪和三个年轻人商议了守夜的事情。杜师傅带着儿子守上半夜，郭同带着师弟守下半夜。商议好了，便告诉他们抓紧晚饭前的时间休息一下，免得晚上没精神。杜贺同自己父亲说了想同陆羽一块儿学弹弓的事儿。杜师傅听了怔了一下。向陆羽问到：“我家这孩子不太懂事儿，若是这若是这事儿犯了忌讳，你就全当没听过。” 陆羽连忙客气说：“我们年龄差不多，大家伙一块儿交流交流长进才快。这也不是什么密传。”杜师傅还想推辞，郭同也在一旁劝，杜大彪听后夸赞陆羽和郭同有气度，忙交代儿子既要好好学，也要拿出自己的鞭法请二人观看。意思是让三人各自交流武艺。待其交代完了之后，三人便不再迟疑。趁着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三人便走出了白衣庵，在松林中寻了一块儿空处。陆羽与先演示弹弓的用法。百弩千弓一万弹，就是多练。说完之后便将弓打开，说起运弓、练弓以及瞄准的十二位决，以及如何在控制弹丸的种种技巧。陆羽讲完之后，便由郭同和杜贺。用陆羽的弓一一试过。郭同自持力大上前接过猎弓，缓缓拉弓。第一次开弓，便觉得这把弓的力量有些出乎想象，没有完全拉开。第二次拉弓勉强拉开开。第三次的时候已经憋得满脸通红了。心中纳闷，看师弟用的那般轻松，想不到这弓竟是这么沉。如果军中的弓都是这样，射出三箭就没了力气，这可没法打仗。 陆羽在一旁看到师兄的状态，不由疑惑。以往与自己师兄的接触过程中，知道自己的师兄气力胜过自己，可没想到自己使得如此轻松的弓，师兄现在用起来却这么费力。师兄的力气不可能退步。那是我的力气涨的太快？郭同休息的空，由杜贺来使用弓箭练习。他的状态还不如郭同，勉强拉了三次便开始力竭。三人便这样轮番试演弓箭。试验累了，郭同讲了几招，自己擅长使用的棍术，特别是拿与拦。在郭同手中，棍术又演化成多种长兵器的种种用法。杜贺看二人都展示了自己的武艺，将自己的铁鞭拿了起，来讲了鞭的用法，这铁鞭沉重。杜贺的力气不够，所以使得不太完整，演练了劈、扫、划、架的方法。陆羽观察，使用铁鞭很多时候要依靠人使用之人的指力臂力和腰力。交流的时间过得很快，傍晚时，庵堂升起了袅袅炊烟。三人回到庵堂，大伙已经开饭。杜师傅逮着三人一顿埋怨，埋怨三人不知道看好时候，再晚回来，就要耽误保镖的时间了。 这白衣庵是佛家庵堂，没有荤菜。这几个镖师单独吃饭，用斋饭加上了一些自己带来的熏肉，大吃了起来。吃饱喝足休息一会儿。杜师傅便带着自己的儿子，开始巡查院落。师兄弟饭后遛弯结束，稍加洗漱，躺在床上准备休息。这时候，与此次随行的下人当中的管事也回了屋，跟二人聊起天，慢慢熟识了起来。闭上眼睛，回忆着今天学到的棍法鞭法，慢慢进入梦乡。 灯火逐渐减少的白云庵，慢慢静下来。这时一道黑光窜入了庭院。 第24章 ，各有所长，三人互传艺；山中庵堂， 韦家带来白衣庵的家丁有十二人，五个车把式，六个仆役，还有一个管事姓陈。陈管事今天忙了一天，烧了点水，洗漱过后，躺在六个人的大通铺上，想着明天的事，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滤了一遍，觉得已经妥帖。想着跟同屋的两个镖师聊天。陆羽和另一个家丁接话较多，郭同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有心事，在通铺上翻来覆去没睡着，听着几人聊天，偶尔应一声。从话语中知道，陈管事是三夫人娘家的亲戚，跟着来到韦家。因为来到韦家时间较早，所以觉得自己是管事中的老资格，极有可能将来接替现在的王管家，在聊天时还把这层意思给带了出来。他的嘴有点碎，好几次快要冷场的时候，都能让陈管事给接住。陆羽一直有点腹诽“就冲你这嘴，你那管家的期望，也就只能是期望了。”不过，此人知道的事情确实多，比如韦老爷往来的达官贵人，又比如这些年来，韦家和源顺镖局的合作愈加密切，基本上都是请源顺镖局护卫安全。聊天中几人陆续入睡。 白衣庵渐渐的静了下来，静的能清楚的听到风过松岗的呜咽。 又梦到那个熟悉的五光十色的世界。然后，被一股心悸从梦中惊醒。来不及回味，泥丸宫中一股青风不停的躁动，让陆羽警醒了起来。“这股青风来自天际，专能扑灭邪物，此时这般躁动，难道？”想到这里，不敢怠慢再次入睡，眼睛缓缓睁开。这些时日，多次摸索异术之后，观感在黑暗中已经十分敏锐。屋子里没什么异样，外面没什么动静。轻拍旁边的郭同，待到有了回应，轻声说：“时间差不多了，起来看看。”悄悄起身，缓缓活动身体，两人都没发出声音。带好随身兵器，静静的离开屋子，来到院中。阴凉的山风让人清醒了许多。“师弟，有什么事？” “突然被惊醒了，想起来看看。” 郭同四下打量许久，“没什么事啊？” 此时陆羽更加警惕，因为青风的躁动比刚才更急了。手中快速的将弓弦上紧。看到师弟的动作，郭同没有做声。 脚步声从远处响起。陆羽摸出弹丸塞进皮扣碗。郭同只是双手拄着哨棒，看向声音的方向。 声音是杜大彪父子发出的，两人进院，看到郭、陆二人，有些诧异：“起来了，时辰把握的正好啊。” 杜大彪再细看两人状态，不由一笑：“不错，比我家这小子强，够警惕，这就好啊。”说罢，与两人交代了几句例如--夜里不好走的道路，灶房存热水的地方等，就要带着孩子回屋休息。进屋前忽然想起了什么：“今晚有些过于安静了，又找不到原因。真要有事，就先大吼大叫，把人惊醒了再说。”师兄弟谢过提点，就开始了巡夜。 大户人家规矩多，伺候的仆人也多。主家客房的院落，廊下被风处有值夜的仆人，随时听候主人的差遣。灶房也有仆人守候，已被半夜里主家用汤水。不过这两处的仆人都在抓紧时间休息打盹。陆羽有过之时也没去打扰他们，不是自己的仆人，何必多管闲事，惹人厌烦。 中途碰到一个起夜的仆人，那人睡眼惺忪，反被陆羽吓了一跳。师兄弟两人没有在意，继续巡夜。又走了一阵，在一处被风的廊下，歇息半晌。陆羽总觉得疏漏了什么，有些犹豫。看向师兄。郭同似乎明白了陆羽的意思，试探着问：“那个仆人回来了吗？时间可是不短了？” “去看看吧”陆羽回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去确认一下吧。 起身，原路返回，没见到人。不约而同的奔向出恭的地方。忍着味道，查看了一下，没人。陆羽甚至放了一次水，等待了一次，没有等到。 “别急，去住处查看。” 回到下人休息的房舍，五个车把式那间房子的门栓上了，应该没人出来。另一间仆人住的房子，门是虚掩的。进门看了一下，通铺上有五套铺盖，只躺了一个人，正在打呼噜。郭同想了一下，“值夜的有两个，这里一个，一个去出恭，那一个人呐？” “去问问值夜的仆人有没有看见。”陆羽说。 分别跑到值夜的两个家丁那里，叫醒打盹儿的仆人，问有没有注意到仆人经过或者来过。打盹儿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吩咐两人加点小心，再次回到自己院子中的郭同、陆羽有些冒汗了，刚想问对方话，一个仆人慌慌张张的跑来了镖师住的屋前，看到两人后似乎是安心了一点，急忙招呼：“两位师傅，小法和老六不见了！” 问了这个人才知道，他就是刚才在屋里打呼噜的人。同屋的两个家丁出去出恭，他是知道的，因为睡大通铺。当他把自己憋醒之后却始终没见同屋的人回来，去灶房喝水也没见人，有些怕了，直接来找管事和镖师了。杜大彪推门走了出来。刚才仆人这一嚷嚷，他就醒了。问明白怎么回事，想了想安慰郭同和陆羽：“别着急，不一定是丢了，先找找看。”这时，陈管事和杜贺也出来了。几人商量一下，郭、陆二人一组，杜家父子一组，陈管事带着仆人留守，分头查看。杜家父子俩没什么异样，陈管事圆滑，被叫起来的仆人脸色不好，嘟嘟囔囔，虽被管事喝止，还是让陆羽心头郁闷。没有师傅的头一次保镖，如果出了事，这脸可丢大了，前面积攒的一点好名声，也会被人说是长辈的庇护。 “要是没事一切罢了，要是有人敢给我捣蛋上眼药，老子也得让你好看。”陆羽心中发狠。 第25章 ，甩下香饵，等金鳞上钩；伏下陷阱， 搜寻的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既然找不到丢失的两位家丁，诸多的怪话就传了出来。几个人再次会面，说了各自查找的结果。汇总之后发现发现有几处地方没找过，即---韦家女眷住的地方，和白衣庵的姑子住的地方。杜师傅觉得，不见的家丁不太可能在这两处地方。就问陈管事：“过去有家里的仆役逃走吗？” 陈管事摇头：“老爷给的工钱不少，想家的倒是有，逃跑的？呵呵，跑了干什么去？怎么吃饭啊，拿什么养家糊口？” 这时，一个丫鬟过来，问管事出了什么事？刚才这一阵折腾，还是把几位女眷吵醒了。管事急忙去给主家回禀发生的事情。陆羽主张再次寻找。 “不会逃跑，也不可能走失，那么还有可能就是出了什么意外。” “接连两个都出了意外？” “要做最坏的打算。”杜师傅下定了决心，四个镖师到庵堂外面巡视一遍，看有没有什么异样，其余人叫起所有男丁，到女眷那里守卫。 几人来到庙外的时候，月色朦胧，周围黑暗难以视物，陆羽除外。杜师傅手中点了火把。这让陆羽有种当靶子的感觉，万一真有人暗中窥视，这不就是给人当明灯吗？想到这里，不自觉的离火把远了一点。 围着白衣庵走动，陆羽一边体会着泥丸宫里青风的变化。有过庵堂后方，对着土岗之后的方向，青风躁动的最是厉害。那个方向有什么吗？心中有了疑惑，脚下停顿，向那个方向仔细打量。除了树枝摇动，并没有其他声息。 “看到有什么吗”杜大彪看到陆羽驻足观看，问了一句。 “没看到，只是那个方向太静了，连鸟兽的声音也没有。”不敢说自己的秘密，只能换个说法。 这一句话，让杜师傅脸色起了变化。向着陆羽说的方向看了片刻，“快回去！估计有歹人埋伏。” 刚要转身退回庵堂， 嗖--嗖--嗖---嗖--嗖-- 几只冷箭向着四人射来。 箭射的又快又准，只是第一波，就让三个人挂了彩，尽管他们已经开始躲避并且挥动兵器格挡。陆羽没有挂彩，在体中紫气的配合下，眼睛清楚的看明白了箭矢的轨迹，挥动猎弓，轻轻的拨开了奔向自己的箭。然后一按身，窜进了黑影中。接着第二波箭又来了。 陆羽瞄了一眼，杜师傅已经扔了火把，三人不顾伤势，都在巧妙的挥动兵器意图格挡箭只，一边俯身疾走。 陆羽没动，刚才瞬间的犹豫让他和三人拉开了一点距离，这时候再跟上去，极有可能成为靶子。被人家从后背攒射，哪有不中招的。为了活命，必须先解决暗中的弓箭手。在黑暗中平静心情，缓缓挪动位置。手中夹着三枚铁丸，一枚塞入扣碗。通过羽箭飞行的幻影，判断发出的位置。看准方向不再犹豫，缓缓开弓，手指一松，铁丸离弦的瞬间，持弓的手腕翻动，让出了飞行的方向。嗖--铁丸飞射出去，为了保险，又又想同样的方向，发出一枚。立刻，远处传来先大后小的两声惨叫，陆羽知道自己打中了。紫气，眼睛，弹弓的配合在这黑暗中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没想到对方的还击来的又快又准，弓箭手的羽箭，明显慢了。趁着弓箭少了的空挡，另外三人走的远了。 陆羽再发两枚铁丸，又中。这次可能打中了要害，惨叫来的高亢短促。再发，又中。连续的击中，陆羽打的兴起。终于，对方在黑影里呆不住了。陆羽看到六个活动的人影，有两个被人扶着活动。 “你不动，我未必看的清楚，这下好了。”尽管是在黑夜里，离得又远，对方的动作在陆羽眼中，还是洞若观火。怕对方还有埋伏，陆羽不敢待在一个地方，移动位置，再次瞄准。 六个弓箭手今夜埋伏在这里，本以为能够一击得手，哪想到对方扎手，更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弹弓这么厉害，弹无虚发，连伤两人。教中做了许多的安排，自己这一波即使没成功，也不会影响什么，所以没必要和那个镖师死拼。几人决定借着黑夜的遮掩退走。刚开始行动，嗖---嗖---的弹丸破空之声，再次响了起来。 另一面，郭同和杜家父子，跑回了庵堂。刚想喘口气，回身一看少了陆羽，情急之下，立刻就要回去找。却被拦下了。杜大彪说“别慌，你现在回去找，有可能你自己被抓住。想抢回你的师弟却难了。你想想，咱们是来干什么的。对方设下埋伏，不光要对付咱们，人家怕是冲着韦家家眷来的。现在赶快回去保护家眷。等待对方没招了，才可以救回你师弟。”郭同虽然不赞成，但是听了这一句，已经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于是跟着回到自己的住处。刚想去找陈管事。一路走来，发觉原本的几个家丁都不见了。只剩下陈管事一个人坐在廊下。杜师傅问：“陈管事，我们在外面遇到了埋伏。现在这里什么情况？那些家丁呢？--”没说完。就觉得有东西朝自己的脚面上打来。郭同的余光看到一张大网向他们罩了下来。 第26章 ，三人成擒，师太说前因；青风指路， 陆羽见到对方被自己打倒，并没有着急上前查看。原本想跟上自己的师兄回到庵堂，却被泥丸宫里的躁动打断了。这次青风的指向很明确，那个方向再次传来了吸引青风的信息。跟随着青风的指引，向一处地方行去。行到半途，这个躁动越发厉害，觉得目标应该不远，于是将身体藏进了黑暗中。 郭同用余光看到了渔网罩来，就知道事情不好。这几日来的失意以及今晚的遭遇，让他心中的压抑的愤懑达到了极点。手中的哨棒，猛地举起对着渔网搅动。自身力量大，哨棒是长兵器，这一搅动是为了拖延一点时间，让渔网不能马上罩到三人身上，就可以抽身进行闪展腾挪。杜家父子已经执鞭在手，就在两人借着郭同制造的空挡，窜出渔网范围的时候，两个人的脚上却被人用甩出的绳索套住。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把绳子使的这么好。杜贺被套住左脚，对方一拉便站不住，仰面摔倒。杜大彪师傅究竟是老手，经验丰富。没有用蛮力硬抗，对方一用力，身体顺着这股力量一扑，蜷缩着压住了绳子，拔出了匕首，割断绳子。郭同一边用哨棒把渔网搅动的时候，趁机抽身，滚到一旁，也躲过了向自己飞来的绳索。这是周边埋伏的人。已经冲了出来。杜贺，虽然被拉倒。手中兵器却没有脱手。几个人想要上前捉他，是被他挥起铁鞭，贴着地扫翻。不得已，远远的用长杆把人顶住，这才被人生擒。 陆师傅见到儿子被捉，心神大乱。杜大彪急着救自己孩子，被人抽冷子，再次用绳索套住。场中剩下的，只有郭同。利用着院中的地形，且战且走。对方的人几次的使用绳索都没能奏效，使用长杆又近不了郭同的身边。一根绳子再次套上他的腿，郭同仗着身强力壮，立住步子，把棍子向下一拄，双手阴阳把猛的较力，对准绳索一挑，腿的力量配合着一***时把那个使用绳子的人给拉倒了。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到了这时也不敢停留。拼着身上挨了几下打，哨棒舞动开，也不用虚实招架，只是杵、扫、砸。前后戳倒两人，还有一个没能躲开，被当场打的脑浆迸裂。 一声嘶吼，见到有了空挡，窜出了院门。本想着杀出庵堂，结果没能奔跑几步，就被一根绊马索绊了个跟头，抢在地上。等明白过来已经被人用棍子草叉压在了地上。 三个镖师被人绑了，被推搡着来到白衣庵的观音殿。一群破衣乱衫的贫苦人在一领头人的带领下，看押着捆绑在殿外的家丁仆役，三个镖师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后背倚在墙上，缓过了一口气，身上有脱力的感觉这时候身上几处受伤的地方，渐渐透出来疼痛。“师弟怎么样了？自己这帮人会是什么结果？埋伏自己的是什么人？”今晚打的够窝囊，郭同脑子一片混乱。 杜大彪还不死心，正在问陈管事知道的事情经过，陈管事也被绑来了。管事垂头丧气的说了四个镖师离开后，发生的事。郭同也竖起耳朵在一旁听。原来，几人离开没多久，一帮各执兵器的人就开始从庵堂的各个角落冲了出来，围攻家丁仆役。很快，一帮人就全被捉了。“就这么简单？对方是什么来路？”杜大彪问，他这一晚光剩下糊涂了。 陈管事摇了摇头，“他们太狠了，不知道是什么人，估计————” “不想死的就别出声”一个看守打断了他的话。杜大彪还是听见了一些。看向说话的看守，他的身后是大殿的廊下，那里的空地上躺着几个人，看不清脸，从打扮上分辨应该是丫鬟和家丁。不过从他们倒在地上不自然的姿势来看，这几个恐怕都死了。明白了管事的话。杜师傅想问“韦家的人怎么样了？” 这时院外来了几人，看清为首的一人，杜大彪怎么也不敢相信。 来的人是一个身穿灰衣的老尼，杜大彪认得他，正是这处白衣庵的主持--净月师太。陪着她的是一个白衣庵的弟子，还有两个农夫打扮的人。 净月老尼的神态如同白日里见到的一样，还是那么端庄慈祥。扫了一眼大殿外的诸人，没说什么，带着人径直进了观音殿。杜大彪看看儿子被捉后虽然愤懑，身体倒没什么事。强迫自己静下心来，闭上眼睛装作疲惫的样子，把自己的全部心神放在耳朵上，想着听听大殿中的声音。过了片刻，大殿中说话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27章 ，三人成擒，师太说前因；青风指路， 净月师太进了观音殿，随即，杜大彪听到观音殿中起了一阵骚动。估计是里面被绑的人发出的。听这动静，基本都是女眷的声音。杂七杂八的声音被一个熟悉的人制止了，好像是韦家老太太。前面的杂乱声音听不清楚，后面的话语，随着周围环境安静下来，慢慢变得分明起来。只听得老太太问：“大师，究竟是怎么回事？”净月师太劝说：“老施主勿要惊慌，诸位也稍安勿躁，今晚是江湖上的好汉来求财，只要韦家施主的财物送到，几位就可以安然无恙的回家。”韦家老太太：“求财的事情好说，我家一向乐善好施，与大师相识已经十几年，每年都到白衣庵来布施。只是希望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不要伤害韦家的家人。” “这么多年的布施，贫尼感激不尽，请老施主放心。还请老施主写封信，取一个信物，派一个家丁送给府上老爷，财物与交割的地方需要写明。” 听到这里，杜大彪不由得佩服韦家老太太的精明，面对危难和熟人的翻脸，竟是一声责问也没有，更不问对方原有和开路，先保住姓名再说。又暗骂净月的无耻，全无出家人的慈悲心。想到这里不由得担心起自己父子的出路，韦家的人，交了赎金可以保命，自己这帮镖师怎么办？刚才可是打死打伤对方不少人。杜师傅怎么看这帮人都不像是江湖上的惯匪。左近的惯匪，一般不敢得罪韦家这样的大户人家；过路远来的很难勾结净月这样的出家人，更不要说准确的获取韦家家眷行踪。歹人人数也太多了，很多人都像是本地的贫苦人。既然摸不着头脑，便强迫思索脱身之策，可不敢把指望别人。 这时，一个人急匆匆跑进来，是韦家家丁打扮。杜师傅思量，这人会是失踪了的家丁吗？再听到这人到观音殿中向净月禀告事情，大概明白这应该是外贼勾结内鬼。听这人说外面埋伏的人失了手没能抓到那个镖师。杜大彪心头一喜，看向郭同。从郭同的表情来看，他应该也在听到了里面的事情。“上次那个咬人疯子的事情，原以为是他们师徒运气好，可从今天晚上的事情来看，这个陆羽不简单啊。只要有人跑了出去，就有了翻盘的可能。”杜大彪想着。郭同注意到杜师傅看自己，两人目光对视，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一抹喜悦。 净月师太当先走出大殿，吩咐手下押送韦家众人离开，接着杜大彪看到了韦家家眷、丫鬟还有自己的媳妇被押送出来。韦家众人和镖师，被拖拉着，离开观音殿，出了白衣庵，走向黑暗中。 陆羽终于找到青风想要找的目标，一个白衣庵的姑子。找到时，这姑子正在与几人打斗。不对，不能说打斗，应该是痛打和撕咬。陆羽看的分明，与尼姑对抗的事几个衙役打扮的人。其中一个被尼姑捏住了，衙役明明比尼姑高。身体却被瘦弱的尼姑捏在手中提了起来，然后就见尼姑张开大嘴，向手中猎物咬去。被抓住的人扑腾起来，两只脚玩命的踢上去，却如同踢到了铁板一样。场中惨叫声一阵高过一阵，也不知是疼的还是被吓的？ 便在此时。嗖--的一声，一颗铁丸，打进了那尼姑的嘴中。那尼姑似乎被这个弹丸给噎住了喉咙。停顿一下，尼姑似乎被激怒了，正要发力。又有两个弹丸先后打中了尼姑的眼睛。啪啪两声，两枚弹丸与两颗水晶珠子碰着一处。尼姑脸上多了两个血窟窿。旁边有人叫了一声好。没了眼睛的尼姑，似乎真的看不清楚什么东西了。疼的嘶吼起来，两手乱抓乱打。也不知是谁取了绳子出来，挽成了活扣。其余几个人合力，将尼姑扣了起来。那尼姑身材瘦弱，确实一身的力气大的出奇，与这几个人厮打的过程中，越来越强。寻常人中了这三弹，不说死，命也去了大半。这尼姑除了看不清之外，力气竟是丝毫不减，被绑了起来，依旧死命的挣扎。 陆羽仔细观看了另外一方，其中有个熟人，是快班李捕头。李捕头刚想招呼帮助自己的人。哪知道被绑的姑子违背常理的蹦起，意图伤人。勉强挡了一下，李捕头被撞了出去一个趔趄，一下坐在了地上。那李捕头吃了亏，见到姑子再次向着自己扑来，低吼一声，奋力躲避。这时陆羽看到，仿佛一道影子一样的黑气，从尼姑的丹田处窜起，透过这人的嘴巴穿了出来，向外窜去。在场的众人似乎谁也没有看到。只看到那尼姑倒地而死。 陆羽正想帮忙，可是这泥丸宫越来越热，热的他开始出现疼痛感。眼睛的视觉所及，也越来越亮。这时看这影子，看的越加分明。那似乎是一条黑蛇。这蛇能钻进人的身体吗？吓唬小孩儿的故事里或许。这是怎么回事？大家似乎都没看见。此时陆羽的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亮，通孔周围仿佛泛起了金光。那黑蛇的影子，仿若遇到天敌一般，似乎也慢了下来。陆羽赶了几步，用护手钩去戳。那黑气毫无反应。这是泥丸宫处一热，陆羽的手指，也随着热了起来。不由自主的，仿佛应该如此一般，将护手钩交到左手捏住，然后抬手便向那黑气抓了过去。 这一抓的同时，陆羽感觉到泥丸宫中的青风也游动到了手指上。手指抓到黑气，顿时黑气分崩离析。残余了一股黑烟，顺着手臂的方向，钻进了陆羽的丹田处，陆宇澄是觉得浑身冰凉。果然，这黑烟竟钻进身上去了。 第28章 折节而交，事出必有因；青风指路，陆 陆羽通过前面的摸索，渐渐的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似乎自己每消灭一些类似于黑气的邪祟。自己都能获得一些好处。感受着青风在体内荡平黑气后，带来的阵阵舒适感。手凌空一挥，五指已经带起风声。既然已经得了好处还是闷声发大财吧，打算悄悄退走，不太想和官差照面。 刚才的动作陆羽自认为。做的很隐蔽。刚想转身悄悄离去先是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拍掌的声音：“佩服啊，陆兄弟当真好本领，这一手弹弓和擒拿可是罕见。” 陆羽被猛然响起的说话声吓了一跳。向声音处看去，来者竟是自己见过的纪恒。其身后跟着几个配着雁翎刀的官差。 “今夜，围剿这帮邪教妖人。没想到出了点差错。不过还好，碰到了陆师傅来。”纪恒一边说一边向着身后的人挥手示意，那几个人便去了李捕头那边，留下二人说话。 “纪大人谬赞了，小子今夜保镖，恰逢其会而已。”陆羽说。 “咱们相识虽然不久，纪某人却愿意和陆师傅交个朋友。不知可否啊？” “纪大人是官，小子是民，岂敢逾越。” “不能这么说，咱们都是武人。咱们交朋友看的是人，不看品级。最好还是兄弟相称，陆兄弟可愿意啊？” 陆羽见纪恒一再的问，不好再推辞。“那就高攀兄长了。” “陆兄弟可别谦虚，以你的本事，必然是前途无量。”纪恒接着示意一起向官差聚集的地方走去。突然快速说了几句话：“咱们兄弟相称的事，不要对外人讲。今晚还要去扫荡妖人巢穴，兄弟你也一起去，呵呵，防备万一，寻常贼寇不用你出手，再碰到那种疯子，需要你了。”陆羽刚想婉拒，就被堵了回去。“一定要去，这关系到兄弟你的前途甚至于安危。” 陆羽见推脱不掉，只得答应。有说了对自己师兄一行人的担心。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李捕头近前，看到二人到来，先向着纪恒行了礼，有对陆羽说：“刚才与这姑子恶斗，见飞来三枚弹丸打中了要害，我还猜呢是谁这么厉害，原来是陆师傅相助，那就不奇怪了。”陆羽急忙的客气几句。 然后就看到，纪恒开始发号施令。一个个带着指令的衙役分派了出去。李捕头也处理好了伤亡手下的安排。一切停当以后，一行人向着土岗后坡行去。 陆羽稀里糊涂的跟着走，还牵挂着白衣庵的众人。纪恒注意到他的表情，落后几步，笑着对他说：“你就别琢磨了，白衣庵的人和咱们要对付的人是一伙的，这时候，恐怕韦家众人已经被捉了。只有咱们这里大获全胜，才能救出你师兄他们。” “纪大人，你们早就知道？” “盯着他们很久了。” 陆羽刚想说什么，纪恒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下面我说的话，关系到兄弟你，万不可外传。”见到陆羽点头，接着说：“源顺镖局不是兄弟你的久留之地。周家是幽州军镇出身，又巴结朝中大臣，当今朝局变化，他们难保不受牵连。即使他们一时没事，你们这些不是嫡系的镖师，怕是也会有池鱼之殃。如果你愿意听我的，最好就此脱身，我是不想兄弟你一身本领，埋没了。所以今晚你必须来，在诸军面前露一脸，日后我也好保举你，万一日后有事，我也好替你开脱。”陆羽听了，一时消化不了这么多信息，但还是谢过了纪恒。 纪恒的话，让陆羽有些冒汗，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力，自己该怎么办，镖局里自己亲近的人又该怎么办？ 又走了片刻，跟着大队停下了脚步，分出去的一些传令差役，陆续回来禀告消息。一队穿着扬州军镇护甲的兵士，赶来汇合，陆羽看了一下，大概七八十个人。领头的军汉，向纪恒行礼。 没有去听纪恒如何分配，因为陆羽看到，来人中有一个打扮熟悉的人，那人穿着韦家家丁仆役的衣服，总觉得隐约见过这人。随后这人一直走在队伍前列，充当向导。陆羽猜测，这人大概就是纪恒能一直盯着妖人动向的关键。 很快，在这位家丁指引下，来到土岗后坡一处隐秘所在，前方隐约有火光传来。纪恒示意，带头军汉看到后，手一挥，兵士们各执武器，分队而去，扑向火光所在。不一会儿，厮杀声，惨叫声混杂着响了起来。 第29章 折节而交，事出必有因；青风指路，陆 陆羽走过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山洞前空旷的地方，看见了战斗收尾的过程。军士们针对不同敌人，使用各种兵器，长短武器配合的有条不紊，在军官的调度之下分进合击。几个持着兵器的人，嘶吼着死战不退，但是面对如墙而进的士兵，却也毫无办法。军镇兵士用了片刻功夫，消灭了在山洞口放哨的人。这一场人数不多的战斗，给了陆羽极大的震撼。这是第一次直观的看到军阵的威力。 纪恒有意无意的点评：“这次来的扬州兵，训练的还是不错。虽然比不得几个边军的军镇，对付这些乌合之众还是有把握的。” 快速收拾了战场。重新布置队列，点起准备好的火把，藤牌刀斧手在前开路，一行人进入了山洞。 进入洞中。开始时狭窄，只容三人通过，随着深入洞中，道路越来越宽敞。 不知道别人怎么样，陆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有些紧张，自己的前后左右都有人，弹弓很容易误伤自己人。不得已收起猎弓，提着护手钩，提着小心前行。 纪恒一路行来，神色自若，不时与陆羽说话，安抚年轻人的情绪。 “纪大人，咱们今夜围剿的是什么人？” “红莲教的反贼。” 陆羽听了觉得在哪里听过。 纪恒接着说：“民间很多地方称他们为弥勒教。这红莲教起源已经不得而知，但在本朝，民间造反的事情里，十件里有八九件跟红莲教有关。民间传说多有不实，红莲教内分支太多，拜弥勒的只是其中较大的一宗。如果探子的消息没错，今晚咱们对付的就是弥勒宗。” 听着这些新奇的事情，看着士兵有序的身影。不知不觉，紧张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行进过程中，再也没有遇到敌人。 一直到走进一处巨大的空间。进入这所空间，光线亮了起来。各种各样的油灯，照亮了巨大的石窟。石窟很大，还有几个不知道通向哪里的通道。 岩壁上画有许多壁画，周围树立一些刻有内容的碑石，看不清刻了什么内容。每幅壁画内容不同，有的是精美的神仙、有的是凶恶的鬼怪，仿佛进入了一座寺庙。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是，最大的一副壁画上，画有三尊巨大神像，当中一个是僧人，担露胸膛，穿袈裟，双膝盘坐，双手合十，面泛笑容，左边是一个妙龄女子，一手握着拂尘，一手托着一颗骷髅。右边是一尊金甲金刚，背生双翼，威风凛凛。神像或坐或站的地方，都是画着红色的莲花，那颜色鲜活的，好像要滴下来。 正打量着，几个身穿白色僧袍的人带领着二三十个贫农打扮的人，各持兵器，从一处通道涌了出来。抢到石窟中间，与军队对峙。 对方中一个壮硕僧人，一边喝令手下列阵，一边向官军处张望，看那样子，应该是个首领。 纪恒看到对方出现，让手下军汉向对方喊话，让他们束手就擒。 红莲教的首领已经看到官军指挥的所在，“纪恒，原来是你。你屡次破坏教中大事，日后定会永坠地狱” “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崔和尚，今天就消了你的案子。” 双方都不愿意啰嗦，催动手下，开始接战。刚一接触，教徒就被打的溃不成军。 那个崔和尚，看到自己的人吃了亏，一点也不着急。敲起一面小铜锣，随着铜锣的声音响起，一处通道中，渐渐响起了野兽嘶吼的声音，这声息越来越近，明显在向这里靠近。 冲上来的教徒已经被打垮。官军正要生擒反贼首领，准备毕其功于一役。突然一条黑影，从通道冲了出来，直冲官军的军阵。 前番冲上来的教徒已经躺了一地，官军的视线前方已经没有阻碍，自然有士兵看到了冲过来的黑影。在同伴的提醒下，前排的官军已经做好了再次接敌的准备。有两名弓箭手，甚至还在转瞬即逝的空当，射出了羽箭。羽箭射中黑影，让黑影趔趄了一下，其速度却更快了。这时黑影已经靠近了军阵，有眼尖的看清了，黑影是一个人，与刚才的反贼打扮没什么不同，只有一双赤红的眼睛和如同疯狂的神色，看起来格外妖异。 第30章 金钩克难，单手托千钧；玉爪擒贼，一 看到一个衣衫破烂的疯子，红着眼睛身上带着两只羽箭冲上来的时候，知道内情的人，心头不由得紧了一下。纪恒心想，到底还是碰上了。陆羽心想，又来了自己的好菜。前排的士兵并不知道内情，看到两只羽箭并没有射倒敌人，这人以更快的速度冲了上来。很多士兵心中并没有惊讶，人在生死之间往往能爆发出巨大的勇气。对于这一类的人，他们早有办法。 军中有一丈甚至两丈甚至更长的兵刃，可以对付骑兵也可以对付身穿盔甲的猛士。今夜的作战很多长兵刃没有带来，但是还是有士兵带来几支长的钩、矛、镗耙。这几支兵器足以伸出去将敌人控制住。那人快要冲撞的时候，一只镋钯和一只长钩伸了出去。一个造成冲击，另一个勾住敌人。看到这两只兵器准确的戳中了那人，前排的藤牌手心头松了一口气。被这两个兵刃碰上，这个疯子基本不太可能活下来。 兵器和那个疯子撞在了一起，鲜血迸射出来。但是那人既没有被勾住也没有被打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疯子仿佛没有知觉一般用更快的速度往前一冲，两支长兵刃的木杆竟然双双折断。紧接着那人就撞上了藤牌手。 举着藤牌的士兵看到敌人马上就要撞来的时候，虽然出乎意料，但还找还是按照往常的练习，扎稳了马步，和身边的伙伴靠得更近一点，把藤牌举得更牢固。只要不是骑兵，普通的几个步兵休想冲开这样的藤牌。 “砰—”的一声。几人撞在了一起。 然后，藤牌兵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纪恒在后面看得清楚。这一撞直接将两名藤牌手撞开了。不对，不仅仅是撞开，而是撞了出去。两名铜牌手带倒了身后的刀斧手还有使用长毛弓箭的士兵。整个军阵被撞成了两节。 这个时候就看出士兵的素质不同了。有的士兵被这一幢的威力吓得呆住了；有的士兵。明显胆寒，开始想退；还有的士兵想往前冲。这样一来整个两边的队伍就有些乱了。他们乱，但是那个疯子没停，只见他左冲右突，把身边的士兵打得七零八落。 一个自持勇力的士兵，手拿大斧冲了上去，斧子挥起来照着的那人的头颅劈去。那人用手一格挡，斧子就被格飞。再一挥，强壮的士兵飞了出来。士兵飞在空中的时候，心中还在想着，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寻常在训练的时候，能够单手使用重兵器的，已经是罕见的勇士。自己尚且做不到，这人这么一挥。自己怎么飞了起来。这一撞小命可就完了。就觉得自己的后背被一个柔软东西托了一下，没有撞到石壁上，是谁拖了自己？刚才的刹那过于惊心动魄，士兵坐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愣愣的回头看了一下，托住自己的是那个和那位大人站在一起的一个少年人。 军阵被冲成两截的时候，纪恒本能地就感到了不好，手掌握紧了腰刀。原以为今晚的作战会很顺利。同时，也想试验一下，士兵对付这一类的疯子是否有效？应该怎么应对？顺便敲打一下陆羽，即使没有你，我们也有对付的办法。可是当看到队列被冲开的时候，纪恒就知道自己失算了。看来想要对付这类的疯子，普通士兵不行，不知道身着重甲的人行不行？ 正想着，看到一个士兵被打的飞了起来，还是冲着自己这个方向。用手去接恐怕摸着是接不住，如果不接，这个人飞过来能把自己撞一个跟头。如果躲，自己就要移动后退，对自己这一方的士气伤害太大，甚至整个军阵散了也不是不可能。古往今来的战例中，这样的事情可是多的数不过来。正在犹豫自己该怎么办的时候，陆羽突然向前了一步，伸出自己空着的左手，轻轻的向着飞过来的士兵后背托了一下。这一动作太轻了，仿佛有人给他递东西，他伸手去接一样。 纪恒心想“这么接法，能接的住吗？一定会被砸一个跟头，不过有人替自己挡一下，估计这力量自己应该能抗的住了。就看到陆羽真的像托住了一件小东西一样，把这个士兵轻轻的接住了，整个身体连晃也没有晃动一下。被接住这个士兵并没有滚到地上。陆羽用后用手托住他的后背，然后轻轻的把他放在地上。这动作在外人看来，不比接一张纸更费力。 看到这一动作纪恒心中打鼓，看来对这个自己刚结交的陆羽兄弟，还要重新估量一下。他的本事可不像自己了解的这么简单。单凭这一托，这恐怕不是寻常的力士能够做得到的。 陆羽心中没有想这么多，只是看到这人砸向自己这个方向，所以轻轻托住这个人，不想他死在自己面前。那个疯子向自己这个方向冲来，疯子和它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缓冲。轻轻地把士兵放在一边空出了道路，今天请我来不就是对付这类的吗？既然人家都盯上了自己，也不必躲躲藏藏，一味的掩藏反而更让人怀疑。 望着这个疯子扑来，轻轻的挥起手中的护手钩，将这人的右臂向自己的左方轻轻的一挂，护手钩的月牙部分挂在男人的手臂上，接着一晃便将，那人的重心给晃歪了，让疯子冲撞的方向也产生了变化。便在这时手再次用力，将那人向自己的方向轻轻一拉，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左手五指张开，左臂闪电般伸出，从左侧扣住那人的颈部。手掌用力---只听“咔啪”一声。手一松，疯子瘫了下来，躺在地上不动了。感受着抓散黑气后，补益身体后的舒适，压抑着心头的喜悦，陆羽表现出一脸的平静，为了掩饰，故意用护手钩翻看了一下敌人。 从疯子冲过来。和陆宇接战不过片刻功夫。所有在场的人，似乎都没有看清。只看到这这个少年站在原地，铁钩一挥，然后一抓，这人就倒地不动了。这一幕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是纪恒反应的快，大喝“捉住贼首。”这一声叫醒了士兵，也叫醒了红莲教的崔和尚。 崔和尚看到自己最大的底牌杀出，果然不负众望，将官军杀散，只要再将那个为首的杀了，这一队士兵一个也跑不了。哪曾想半路蹦出一个程咬金，眨眼功夫，神兵就这么没了，连个响动都没有。这怎么可能？为了练成这个东西不知道废了多少人力物力。原以为是要起事时用来冲阵的。哪曾想就折在这里了。正在发呆，听到喊声，看到没有受伤的士兵开始向自己冲来。尽管想不明白，神兵是怎么没的，但是自己可要好好的活下去。想到这里立刻转身向早已预备好的退路跑去。 跑了几步，看到自己的退路，已经有官兵涌了出来。看到这般情景，只有崔和尚大概也明白了几分。今夜官军能够无声无息地掩杀上来，加上自己的退路上出现了官兵。自己教中恐怕是出了叛徒了。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去查是谁？反正除了自己，其他的都有可能。 退路被断，崔和尚估摸着今晚是插翅难逃了。把心一横，向一个神像脚下隐蔽的洞口跑去。这个洞口隐蔽在一块儿石碑后面，转动石碑钻了进去。 第31章 金钩克难，单手托千钧；玉爪擒贼，一 纪恒指挥士兵追击崔和尚，另有手下和李捕头一起清点人数。发现刚才那一阵，竟然死了三位兵卒，伤了四个。听到这个消息，纪恒心头不由恼怒。自己为了这次剿贼，可是搭进去好多人情。除了朝廷的行文，还疏通了好些关系，就是为了能调动精锐的士兵。好的兵卒在哪里都是有限的，出现了折损，这一下和人家的将主们可就不太好交代了，这到时候到手的功劳，怕是又要分出一些群。 正在这时有小校回报，崔和尚钻进了一个山洞，已经有两个士兵跟了上去。纪恒挥挥手，叫来了那个伟家家丁打扮的人，问是那个山洞怎么回事儿？通向哪里？是否听说过还有什么退路吗？ 那个家丁犹豫了片刻说，“我知道的早已告诉大人，恐怕是那崔和尚。还留下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退路。这个洞口我去看了，小人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看来是没有办法，只能在追。 几人商量了一下，由十个兵卒顺着那个洞口进去追捕，其余人搜索战场。 不一会有兵卒回报，这次这个通道非常的隐蔽昏暗，在里面转了几个弯，一直到进入另一处天然石窟，都没有看到崔和尚。小卒说地方像是个牢房所在。 陆羽是不想去的，纪恒却执意要去看看，少了贼首，总是未尽全功。李宗，就是李捕头，带领衙役和部分士卒在外接应，纪恒、陆羽带着十几个士兵，进洞寻找。 陆羽看到，随着深入，开始有了人工修造的痕迹。进入石窟，这人工修造之处，依着石壁而建。借着原有的凹凸变化，进行增减，形成一个一个类似小隔间的地方，每个隔间用粗大的栅栏封住，真像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纪恒问那个向导：“听说这处地方是干什么的？” 那个向导，回禀：“从未听说过这种地方。”建行又问：“刚才那种疯子，红莲教里面还有吗？” 向导说：“小人也算是第一次见，以往从教中听说红莲教似乎练有一种神兵。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物也不知道，今天看了这个力大无穷也不怕死的怪物，或许这个神兵指的就是这个东西吧。” 前一波士卒已经搜查了一番。其中有几处洞窟，是关押的人犯的。让士兵押送的这些人饭去和李捕头汇合。 一直到有士兵发现，有一个是湖洞中还有一处隐秘的暗道。陆羽听了心想，这些人不应该叫红莲教，应该叫穿山甲教，一路走来，全是洞。 这时，新发现的石窟中。传来了“呵--呵--”的声音。有查看的士兵喊道。“反贼在这里。” 众军围住出口，就见到崔和尚缓缓从通道出现。纪恒看了哈哈大笑，这崔和尚怕是失心疯了，自己走到监狱里面自己锁到牢房里面。 “咳-”-还没笑完，就见崔和尚的状态不对。他站在那里浑身发抖，过了一会儿整个人渐渐变得消瘦。在所有士兵眼见的情况下，慢慢慢慢的瘦了下来，变得有些皮包骨。紧接着“啪”一声摔在了地上，这时才显露出其背后竟然还有一个人。浑身被锁链绑住，满嘴的鲜血。这鲜血，众人看了看地上的崔和尚。似乎明白了鲜血是从哪里来的？ 只见这个人，缓缓蠕动起自己的身体。像是没了骨头一样，就这么从原本的锁链中把自己的身体缓缓地拉长，变细，然后从锁链的之中缓缓地抽出了四肢。这个过程实在太过诡异。唬的所有士兵纷纷有向后退去。 纪恒连连招呼士兵开弓放箭。可是哪里管用？弓箭射到这人上面，根本没有射进去，像是了打中一团棉花，然后被弹了出来。几支弓箭的工夫，这人已经从铁链中脱了出来。然后猛地冲向了士兵，左手一抓住了一个士卒提了起来。嘴凑上去猛地在他的脖颈处狠狠一咬。这兵卒如同，那个崔和尚一样，渐渐地消瘦，接着软软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把士兵们吓坏了，所有的兵器，并且可以够的着的开始一起对着敌手招呼，意图平复心头恐惧。这些攻击除了打破他破烂的衣服之外，竟然没有在他身上打出一丝血迹来。看到这一幕，纪恒心有些乱了。陆羽也有些发呆。这眼前东西和自己碰见的疯子可不一样。比那个疯子厉害多了，那个疯子无论多么力量大，在兵器在他身上还能打出一些伤痕了，可这次好直接刀枪不入了。 没等纪恒发挥出指挥的作用，兵卒开始崩溃了，因为第二个兵卒被抓住。 纪恒吩咐，让士兵依次后退整队。可能是命令下的太过笼统，根本没有说明白应该如何交替掩护，士兵们在惊吓之下也忘了日常的训练，一窝蜂向着来时的出口跑去。进了地处入口非常窄，士兵们一下子把那个洞口给堵上了。 看到这一场面，陆羽暗中思量，他们在这里磨蹭，那个妖怪一样的人可不会等他们。过去和那些人挤挤在一块儿恐怕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挤死。与其这样，还不如拼上一拼。更何况这个人一出现的时候，自己呢，泥丸宫中的清风又一次开始骚动了起来。不知道自己这个轻松能否对付得了他。想到这里，存了卖个人情的想法，对纪恒说：“这个人我可以等他一张给大家争取点儿时间，也让大伙一次跑出去，不要留在这里太久。我能拖一会儿。快带着大伙往回退吧，对付这个，我也没有把握。” 纪恒看陆羽不像是作假的样子，问：“你怎么办？” “你们退走，我才好和他周旋。” “你不要恋战。” 纪恒看到陆羽这样说也不再推脱。目前必须要有个人拖住敌人，否则所有人都会被这个人咬死。 纪恒就跑过去，指挥士兵依次通过。就这么片刻的工夫，这人已经冲到路与身边。 第32章 金钩克难，单手托千钧；玉爪擒贼，一 陆羽看看对方冲向自己，这是个散发着腥臭，双目赤红的人。看着身边的人都在忙着逃跑，心中已经紧张的开始打鼓了，自己又一次独自面对如此危险的场面。 不能再想了，缓缓的平静心情。调动丹田紫气，让其游走身体，涌向双手和眼睛。估摸着这人到达自己跟前的分寸，陆羽蓦地挥动手中的护手钩，向其当头砸去，眼眸中渐渐泛起微不可查的金光。 对方看着疯狂的似乎失去理智一般，动作却非常迅捷。从刚才的过程来看，其对待打来的兵器从来没有躲避，如何对付疯子，动念之间陆羽心中有了大概的想法。果然，那人一只手格挡护手勾，另一只手向陆宇抓来。那枯瘦的手掌混合着血浆与污泥，尖尖的指甲，仿佛一下能够把陆羽穿个透心凉。陆羽右手的护手钩和这人伸出的手猛的碰撞，这一下陆羽用出了全力。那个人也许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大的力气，手抓到的同时被这护手钩上的力量，震的整个人都颤动了一下，接着，整个人的反应也慢了下来。 就见这护手钩被两个人的力量作用之下，从接触的地方打了弯儿。陆羽快速松开右手的兵器，用左手隔开这人戳来的手臂。右手猛地探出抓向这人面门，瞳孔周围的金光也在此时猛的一亮。 只听“噗嗤--”一声，五指深深的插入这人面门，再用力一扯，仿佛抓破了一个西瓜。右手用力抓的同时，左手向前推在敌人胸膛，使这个疯子的身体远离自己，免得其垂死挣扎波及自己。事实证明最后补的这一下还是有必要的，疯子没有挣扎，红色的汁液猛的喷将出来。陆雨已经及时地向后躲去，还是被溅到身上一些，要是没能把那人推远一些，怕是要被喷到脸上了。 将手中的污秽之物扔掉，陆羽缓缓地退后，靠在了一处石壁上喘着气。 刚才这一战，在外人看来或许很快。陆羽那里已经发生了无数的变化。那一抓，的确是抓破了那人的面门，不过是倚仗着眼睛和泥丸宫中青风的作用。否则，单凭身体力量是抓不破的。在陆羽眼中，身上冒着黑气的疯子，头顶处似乎盘旋着一条漆黑的大蛇。陆羽这一抓，是在用眼睛定住了那条游走的大蛇之后才成功的。这一抓并没有将其的打死。那蛇还是顽强地扑向了陆羽，并扑进身体。这个时候泥丸宫中的虚无的青色烈风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当丹田紫气与这条大蛇抗衡的过程中，果然再次引来了青风入体。这一次引来的清风太多，扑向了这条黑蛇。黑蛇全力抵抗，紫气配合着青风，像巨大的石磨缓缓碾动，将这条黑蛇碾在其中，缓缓的碾碎他的灵气，磨灭他的肉，捏碎骨头，将其缓缓地磨成了气体。气体又缓缓化去，开始补益身体。这一过程进行得太过激烈，让陆羽整个人倚在石壁上动弹不得，仿若是脱力了。意识到这一过程结束开始缓缓的恢复身体，陆羽才渐渐回过神来，察看周身。 刚回过神来就听到身后有人说：“小伙子，你可大祸临头了！” 陆羽刚刚恢复身体的状态。被这冷不丁的一声吓了一跳，顿时起了一层汗。还以为有什么掩杀到了身后，转动身体，把护手弓横在胸前。向后查看。 望着声音来的方向，是一个不太起眼的石窟，里面非常昏暗。透过立柱，向里面看去，一片阴影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他招了招手。 见了鬼了，要不是他动了动，从外面看去，根本看不到里面竟然有一个活物。不敢靠的太近，缓缓让眼睛适应它的昏暗之后，依靠眼睛的特殊视力，才慢慢的瞧出来。这应该是个人。什么模样全都看不清楚，因为隐隐约约只看到这人蓬头垢面，头发胡子太长，而且全都混到一块儿去了，隐隐的露出了眼睛。 这人又向陆羽晃了晃手。这下看的又明白了一些，衣服和环境几乎是一个颜色。所以它不动，不知道的根本看不出来里面竟然有一个人。 看到陆羽注视着了自己。那人用沙哑的桑心低声地说道：“你刚才能打死那个魔人，用的是天罡神风吧。呵呵----那罡风能克制妖魔鬼怪，可是将其引入肉体凡胎，用多了人就死了。想不想知道这是回事儿，想知道帮我逃出去。放心吧，我跟红莲教的不是一路人，不会牵连到你。” 陆羽听了这话没有什么反应。讷讷的说了一句：“罡风是什么？” 那人听了也是一愣：“你不知道？哎呀，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来不及说那么多。这世上恐怕只有我知道了，错过我，你随时可能暴毙。” 看到陆羽在犹豫，那人紧接着说：“你想想，你要帮我逃出去，我才能帮你不被罡风弄死。我出不去，你也没了希望。我出去了绝也不可能去官府检举，那是自己找死，这事对你没有坏处。” 陆羽想了想：“这么多官兵，不可能逃出去。” “你只要把他们引开，别让他们搜查我的这个石室就可以了。” “出去后我怎么找你？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放心，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来找你。你的事，是我师门一直参悟的最大秘密。我叫无忧道人。如果我能逃出去，你也许会有别的好处。” 陆羽点点头，准备开始向纪恒招呼。纪恒已经注意到身后战场已经起了变化。 第33章 金钩克难，单手托千钧；玉爪擒贼，一 看到那个人缩进黑暗中，没了声音，陆羽缓缓的退后两步站定。开始思考，自己应该如何应对这个事情？凭心而论，自己是绝不敢相信这个人的。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以及自己一直试图掌握的力量，很多事情一直没能搞明白。虽然这个人说的话自己不明白，但这一下子，把自己一直潜藏的担心翻了出来。自己使用的力量能否持久，是否有害，自己并不了解。 朝廷的力量有多庞大，陆羽猜不出来。要是和这样的人有了瓜葛，恐怕自己的下场？这种局面应该如何选择？上一世和这一世的陆羽，都缺少急智与机敏，更多的需要静下来慢慢思考。这当口已经被纷至沓来的消息，搅得脑子有点乱。加上不知什么时候起，那怪人身体开始散发出混合了血腥和腐臭的难闻味道。让陆羽越发心情烦闷。 陆羽看向出口方向，纪恒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变化。 纪恒一边指挥人撤退，一边时不时的回头观看战场情形。看到陆羽和那个怪物碰到一起，心中已经不敢抱有希望，回过头心中只剩下对自己孟浪的懊恼，还不敢表现出来。不想再回头看，就怕看到怪物已经扑倒自己身后。 由于没有注意到打斗过程，等到再次忍不住看向战场的时候，发觉陆羽身边没有敌人了，这小子在查看周围的石窟了，一边还招呼自己。 急忙喝止扬州军阵士兵的后退。又向陆羽喊话。问问情况怎么样？得到已经安全的回答，急忙跑了回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陆羽看他过来，做出有点虚弱的样子：“那怪物已经死了。” 纪恒近前来查看，刚才那个如同妖怪一般的人，早已倒在地上。整个脑袋前半部分已经被抓了烂了，面门很大一块，已经抓了下来，铺了一地的五颜六色，已经发出了恶臭。很多士兵看到这一场面，已经开始了心中作呕。想到那么凶猛诡异的怪物变成这样，看向陆羽的眼神带了一些敬畏。 纪恒又打量陆羽，看起来有些疲惫，衣服上溅了一些暗红色，手里面提着的护手钩，已经打了弯。不由得啧啧称奇。 “今天请你来，真是请对了。兄弟是怎么把它---”说着，手指向那一片狼藉。 “纪大人，这个咱们可以慢慢说。您还是先看看接下来咱们干什么？刚才我看了一下，这些石窟里也没有什么动静。要是没有异常，咱们是不是先回去？这些人太过诡异，我已经有点脱力了。要是再打这样的怪物，恐怕就没力气了。而且这人身上发出的味道，刚刚打倒他时没这么浓烈。这味道不仅仅是血腥味，还有腐臭，也不知会不会有毒。”说完，学出疲惫样子，缓缓呼吸。 纪恒听到这里，也是点了点头。今夜的状况连番出乎自己的意料，很明显官军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再战；陆羽这个意想不到的主力又疲惫，目前的情况只能见好就收。想到这里，立刻传令。那扫战场。回去和李捕头汇合。 人马汇合之后，李捕头得知了里面的情况，也是吃惊不小，看向陆羽的神情也变了许多。所有人收拾停当，带好伤兵，拿走战利品，开始依次推出这处巢穴。临走时，还有人提议要放火，纪恒断然否决。 路上几个人说起这一路的情况。李捕头明显对陆羽有了亲近之意。纪恒一直问那个内应关于那个怪物的事情，陆羽在旁听了一耳朵，这个内应知道的有限，只是听说过红莲教有练神兵的，怎么制作就不知道了。纪恒不死心，让他一遍遍的说起一些看到的细节，估计是想推测出来，但是结果---呵呵。 纪恒在内应那里没有得到消息。转而悄悄问陆羽，如何制服那个怪物的办法。陆羽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无奈之下，把过程描述一下，最后说道：“”这次还是抓破了他的面门。但是能够克制他行动的办法。无外乎一力降十会。比如这样--”接着提起手中的护手钩示意。纪恒看了点点头，军中也有不少善使重兵刃的选锋。再有这样的事，可以让其身披重甲试一试。 “这次让兄弟出了力。不能让兄弟再吃亏。你这护手钩在寻常江湖人眼里或许不错，但是不算什么上等品级，配不上你这身本领。军中，衙门中都有不少好兵器，我领兄弟去挑一件趁手的，送给兄弟。”又低声说：“这次剿灭红莲教，报给朝廷的请功的名单上，不会写兄弟你的名字。你别误会，一来，你是白身，二来需要分润的人太多。不过我是不会忘了兄弟你的功劳的，扬州官吏特别是李捕头，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我对他说了咱们的关系，这次收获的战利品里一定会有你的一份。” 陆羽对这次的收获，本就没有什么期望，这不是他急切想来的。可是听了这话还是有些不太舒服。可是不舒服又能怎样？还得谦虚一下，“兄长客气了，这次出力的人多，我可不敢说什么功劳。恐怕还得请兄长帮忙啊。”于是急不可耐地提起了，想请官军帮忙，救援自己的师兄等人。 听了之后，纪恒去对于陆羽说，：“这不算什么，很快他们就会来贼巢汇合。我们学校在半路等着他们就可以。” 走了一会，队伍分作两部。李捕头带领部分衙役官兵，带着伤兵，和战利品，回府衙报捷。其余官兵开始在一处松林设伏。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陆羽看到一群人进入自己的视线。 第34章 ，得知经过，救回落难人；隐藏功劳， 寂静无风的夜里，柔和的月亮照在山岗上，仿佛在山岗上铺了一层白霜。这有几分诗意的画面，郭同却是看不到。不仅看不到，他现在正非常的难受。原因是他被五花大绑，并且蒙上了眼睛，和韦家众人一起，被人用麻绳穿成一根长串。此刻正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 因为看不见的原因，总也防不住身前身后的笨蛋，脚底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磕一个绊子。倚仗长年练武的身体壮实，磕磕碰碰才没什么大碍。出了白衣庵，耳朵一路没闲着，这路上的声音他可全用心听着。啜泣，呻吟，喝骂时有传来。队伍中的老弱可是遭了好大的罪。 听了这一路的声音，不但没能判断出什么，还把自己的心搅和成一团乱麻。最近所有的事似乎都在和自己作对，青梅竹马分离，前途未卜，保镖遇到劫匪，稀里糊涂打了一场败仗，都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活命。一边想着，感觉身上的力气在逐渐消失，居然有了种走不动的感觉。 所以，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不能胡思乱想，尤其是去想一些窝心的事，容易越想越气，心也越窄，就像郭同这样。要不是还有绳子绑着，恐怕是----- 忽然整个队伍停下了。紧接着，传来了弓箭的响声，喊杀声、嚎叫嘶喊之声，从四面响了起来。兵器碰撞，金铁破开肉体，惨叫，求饶诸多声音混在一起震得耳膜生疼。郭同一听到声音，立即滚到在地，用力的挣扎，希望能逃出生天。 乱纷纷的声音来的快，去的也快。嘈杂渐渐落下，还没磨断麻绳，就听到有人招呼，“师兄，你怎么样？”这-----是师弟的声音。 连忙喊到：“在这儿呢。” 过了一会儿，就听有人去走到自己身边，摘了眼上蒙着的布条。让眼睛适应一会儿，看清了，来者果然是陆羽。 官军在这里设伏，将一众教徒装了进来。因为内应的作用，纪恒早已知道红莲教的计划。对于他们要绑了韦家家眷，并且索要赎金的事情，纪恒也已掌握。原来，红莲教早就盯上韦家，勾连家贼，闹得韦家搬到城外园林里，是早就设计好的，这样方便下手。被陆羽打死的那个疯子，只是凑巧了。没想到，之后韦家竟然自己撞进白衣庵，主持净月师太，一直就是红莲教的暗桩。韦家老太太进香，省了人家好多事。这些事情是纪恒在埋伏的途中，才对陆羽说出。之所以没有先抓这些人，是故意让他们分散力量，可以先抓捕首恶。待到贼首已经落网，剩下的这些小鱼小虾，那就楼草打兔子。 为了不伤到家眷老弱，先用一顿弓箭招呼之后，射倒了几个走在前方的人。官军随即一拥而上，将外围警戒，还有那些手持兵器看守人票的一一砍倒。教徒并没有受过什么训练。除了那几个悍勇之辈，其他人没有给官军造成伤亡。从白衣庵出来的人，被一网打尽。 激战之中，红莲教的人有根本来不及管那些被抓的肉票，更没那个心思做什么手脚。 刚才陆羽还担心，韦家那些人会被当成盾牌，这里的官军不管那一套。 尽管已经拜托纪恒，嘱托兄弟们小心再三，可是刀枪无眼，依旧有韦家家人被战斗波及。 打斗中，被包围的教徒，部分当场交代了，其余人人带伤。为首的那个净月师太，更是不堪，搏斗中被打的满脸是血，狼狈不堪，最终被擒，和一群姑子被捆在一处。不到顿饭的功夫，角色就换了过来。又不服气的犹自破口大骂，招来官兵一顿好打；也有那被裹挟而来的，大声求饶喊冤，被告知去----向衙门里的老爷喊去。松林里又是一顿吵闹。 陆羽在战斗中没出什么力，毕竟这种事情是官军最拿手的。看到战斗进行的差不多了，他急忙上去寻找自己的熟悉的人，很快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挣扎的师兄郭同。 一夜时间虽短，但是两个人相见后，却有劫后余生的感受。来不及多讲，看师兄没什么重伤，陆羽赶去帮忙解救杜家父子还有其他人。一一打开了绳索，又和官兵一起忙着安顿韦家的家眷们。 韦家的老太太真是惊喜交加，没想到这么快就得救了，对待着官兵来解救自家的纪恒，是千恩万谢。待到听说是陆羽去寻找官兵回来帮忙，更是许下诺言，一定会有重谢。 韦家一群人不敢在荒郊野外耽搁，更不敢回白衣庵拿回自己的东西，全都不要了，留的小命就好，怕再次碰上什么危险。所以与纪恒商量以后，韦家众人当即决定立刻回家，与官兵一起回扬州。韦家财大气粗，对护送的人更是许以重金。 在路上，郭同和两个镖师与陆宇说起了，分散后发生的事情。木鱼讲了今夜的事情。不过他与纪恒早已说定，把自己的功劳隐瞒一下。虽然当时心里不舒服，但后来想到，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如果红莲教有漏网之鱼，对方如果报复起来，自己的目标也没那么大。 杜家父子听了之后也是，连连感谢。杜大彪更是感慨：“真是后生可畏，人不服老不行啊，日后我家这小子恐怕还得陆师傅多照应。”弄得陆羽老大不自在。 路上辛苦不说，到第二天才赶到伟家庄园。韦老爷听到消息早已远远接了出来，好好的安抚了家人。管家领着仆役，招待官兵稍做停留，歇歇脚，享受了些饭菜。韦远南如何酬谢纪恒，外人不知。官兵离开时，韦家派出数人跟着去了衙门。 陆羽早想回家休息，韦老爷不肯，一定留他们在家里安心养伤修养，表示镖局那面的事情会交代好的。考虑郭师兄受了些伤，需要大夫治伤，就没坚持回家。 纪恒走之前，悄悄地跟陆羽嘱咐，后天一定去府衙找他。 陆羽看看师兄伤势没什么要紧，打算第二天先去杨师傅那里。 第35章 ，腾蛇起雾，梦里失进退；恶虺兴风， 陆羽静静地躺在韦园的厢房中，师兄弟二人在一间房子里休息。一番劳累以后疲惫不堪，陆羽努力的让心情慢慢平静下来。耳中还能听到韦家仆役在院中忙碌的声音。受伤的、受惊的、重逢的、死了的，历经了劫难的人总有说不完的话。 大夫来看了郭同的伤势，都是些外伤。陆羽原本以为自己没什么伤，体内几次进补得了不少好处，有些担心会给自己留下隐害，让大夫给把了脉，大夫说健壮的很。身上还是有几处红肿，想来是在打斗当中蹭伤的。大夫留了金疮药，帮着上好了药。收拾了一下，便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夜间的一场场恶斗，是两世的记忆中没经历过的，一个人静下来回味，自己当时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还有那个怪物一样的人，从他身上出来的那条黑蛇，被自己消磨之后，自己的丹田之中常常传来一股异动，异动变化无方，时而让自己燥热。有时让自己心血膨胀，这个膨胀让自己按耐不住一股冲动，想要起来砸坏身边的东西。当努力平静下去之后，这股暗涌还是不时的出来捣乱。丹田中异动又次翻涌而起，陆羽几乎控制不住。瞬时间，裤子便走了形。急忙侧了个身，蜷缩起腿，免得别人看出什么尴尬。 陆羽也不太敢大意，生怕自己不小心，回到控制不住丹田的异动。小心点，小心点，迷迷糊糊睡着了。 灰蒙蒙的虚空，有一条奇怪的黑影。在当前灰雾的中，反复的游动。空间在陆羽的意识当中越来越夸大。灰雾反应加快，黑蛇也越发急躁。雾中渐渐起了电闪雷鸣，黑蛇身上被一道道闪电打的皮开肉绽，每一次雷电击打，都让黑蛇惨号连连。终于它发现了陆羽，顾不得雷电交加，猛的向陆羽扑了过来。眼睁睁看着大蛇向自己扑来，自己居然一点也动不了，心中着急，却也只能看着凶恶的怪物离自己越来越近，正在绝望中，看到了一道粗大的闪电击中黑蛇，这一击太过猛烈，直接把蛇身打成碎块，炸裂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和巨大的声响。这一震动，让陆羽头晕眼花，站不住脚，突然有高处栽落的感觉。 啊--- 然后，自己把自己吓醒了。 “醒了？” 陆羽缓了缓，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另一张床上的郭同。郭同躺在床上似乎没动过。 “刚才看你身上发抖，又大喊大叫，是做梦了？” 陆羽说：“做了个噩梦。把师兄也惊醒了？” 郭同闭着眼，有气无力的笑笑：“我是一直没睡。昨夜那事情闹得可惊险，稍有差池，咱们这几个镖师可就交代了。最近好多事情都不太顺，我想我去幽州，或许是对的。” 陆羽听了这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 “不过师弟你倒是接连逢凶化吉，或许能在这行挣得立身之地。” “我和扬州军镇的人接触了一些，也看了一点他们对敌时排兵布阵，说真的，太危险了，师兄还是要慎重。” “师弟不必再劝了。明日要回去吗？” 陆羽见郭同不想说这个事情，只好放弃：“我租的地方没什么挂念，去师傅那里看望，顺便说说这次的事。” “我这个样子，就不去添堵了。你去了，记得问问师妹的好日子，这次韦家能给不少赏钱，咱们的贺礼要准备好了。” “放心吧，我知道了。” 一夜再也无话。 天刚蒙蒙亮，陆羽就起身了，郭同昨夜睡得太晚，早晨就起不来了。 走了几圈，在园林中寻了空处，缓缓活动开了筋骨。 今天感觉身体又有变化，早早的想来试试。 闭目而立，凝神感知，泥宫中的青风已经壮大了几分，丹田中的那股紫气中也不甘示弱，凝重绵密。心念调动，这两股力量，在陆羽的胸口谭中附近汇合，配合默契并行不悖。指挥着它们翻滚的游遍周身。它们游动的时候，陆羽得身子真正合成了一个整体，周身的感官仿佛放到了最大。 控制紫气青风各自回到自己的居所，陆羽依旧闭着双目。左手突然向身后探出，伸出中指，弹飞了一只飞过来的小甲虫。这一下又快又准，更主要的是，反手由下向上探出，手臂的缠绞大大超出常人身体能承受的范围。这就是彻底磨灭黑蛇，补益身体后得到的好处。还不止一个，刚才实验的是--韧和探，全身的柔韧大大增强，出手时如蛇探首，无痕无声。这都是蛇的本能，被陆羽学会了。还有个-----绞。大蛇绞动的力量极大，这个诀窍让陆羽更好的调动全身的力量。心念一动，拿起已经弯曲的护手钩，两手一较力，将弯曲处给掰直了。自己的力量也比以前更强。 陆羽刚刚醒来时，得了神鹰的金眼视物，昨夜又得了黑蛇的一种异术，不过这个有些狠辣，轻易不敢使用，只能等关键的时候在用了。 此时想来，似乎这天上来的这种青风，是能够克敌制胜的东西，能够专门克制这些伏在人身上的邪祟。自己发现，一天中有四个时辰，这种力量较强，其余时辰平平。这几日便可慢慢适应一下，看看自己猜的对不对。 青风克邪祟，消灭邪祟可以补益身体获得异术，这似乎是个好买卖。这种好事如果想持续下去，呵呵，看来还真要和李捕头纪恒他们处好关系啊。 昨日已经与韦家说了今日回家的事，陆羽活动好筋骨，用过早饭，告别师兄，直接回了扬州城。 扬州城里，汪知府昨日与观察使，还有纪恒商议半晌，拟定了报捷名单。今天看着师爷写好的文书，誊抄到了奏章上，用了大印，封好火漆秘印派出驿兵，快马向朝中报捷。 漕帮执事堂，黑背老六快速的跑到了及长老身边，耳语几句，及长老立刻知会了在家的帮主和几位长老，几人一同去了河道总督衙门。 杨孝祖杨师傅的家里，喜气洋洋，女儿的事情已经定下了，只等男方乡试过后，就下聘礼。 源顺镖局上上下下正在筹备走一趟新镖，听说总镖头要亲自出马。 第36章 ，喜忧参半，再得新兵器；兴衰交替， 进了扬州城，熙熙攘攘的人群绘制了一派热闹景象。陆羽是不喜欢热闹的。可是经过过了这几天几次凶险的争斗。突然觉得，这种热闹，会让人感觉非常的安心。 到了师傅家里给杨孝祖请安。杨孝祖正在品茶，看陆羽进来了，不由得笑了笑。 “你这次可是出了风头。” “师傅已经知道了？”陆羽有些奇怪，消息传的这么快？ “这种事情瞒不住人。你们一回来。衙门里面就有消息传出。幸好，没把你的名字说进去。否则，你就等着人家报复。跟我说说，究竟怎么回事？”杨孝祖乐呵呵的，徒弟出息了，师傅脸上也有光。 陆羽把这一次去白衣庵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杨师傅问了郭同的伤势。听了回话之后，刚要说话。就见，师娘喜气洋洋的从外面进来。 “陆羽来了，来的正好，你也沾沾喜气。”进来后看到陆羽在这里，说话比往常更快了。 “什么喜事？”杨师傅说。 “天大的喜事，老爷，我也刚听说，乡试放榜了，咱们家姑爷，秋闱中了！这可是举人啊。小慈真是个有福的功能，眼瞅着进门就能当官太太。陆羽，你呀好好练好功夫，等张家少爷做了官，说不定看你师傅的脸面，你也能某个差事，哈哈---。” 陆羽面色讪讪，只得应是。 “你们爷俩聊天吧，我得让街坊邻居都沾沾喜气。” 杨师傅一听就急了，“先别--”可是话没说完，自己的婆娘早已风风火火的出了门去。把个老杨气的一拍桌子。 陆羽劝解：“这是好事儿，师傅怎么还生气了。” “张家少爷过了县试、府试，得了秀才的功名。原以为也就到顶了，秀才里面百个中也中不了几个。找个殷实的人家或者读书人就可以了。谁知只一次就中了举人。你师娘觉的是好事。可是我看这门第却有不是太般配了。” “师傅是怕那张家反悔？” “就算是不反悔，怕你师妹去了要遭罪的。” “既然是读书人，总该有些读书人的脸面。” “那是你不知道读书人的心肠。”几句话下来。杨孝祖已经没了谈下去的兴致。原本还想说说师兄的事情，但是看这个样子，显然这个时候已经不太适合说了。安慰了师傅几句便告辞出来了。临走时看了师傅一眼，那个威猛强壮的中年汉子，此刻坐在椅子上，竟然有了几分老气。 两人不知道的是，同一时间，他们说的张家少爷正在努力说服自己的双亲，原因是两位老人被孩子中举的喜讯一激，忽然觉得自己儿子的前途远大，对早早定亲有些后悔了。“爹，娘，读书的路如步步登山，那里准保以后怎样，若是真的连连高中，去做官，就更要有个好名声。儿子去打听过了，杨家小姐镖师人家出身，是个正派的姑娘，练过武，身体康健，比起那些弱不禁风的，这才叫良配。” 两个老人见自己孩子的主意正的很，只能作罢。 陆羽不想家，遂约了好友潘得贵中午吃饭。两人在饭馆要了熏肉熟食，喝着米酒，打开了话匣子。潘得贵非常想听保镖的经过。陆羽又讲了一遍，让潘得贵听到了详细的事情，听后非常羡慕。陆羽劝他不要羡慕，就说了郭同的事情。潘得贵有些不以为然。 饭后，去订购彩礼。彩礼这东西不是现买就能买的。很多时候需要去定。在潘得贵推荐的店铺里，选好东西，交了定金，约好拿货的时间。 两人各自回家休息。 第二天早早去衙门口等着。见到他来等，一个衙役过来问。 “你是源顺镖局的陆羽？” 陆羽回答说是。那个衙役笑了笑说：“纪大人和李头在里面等你了。” 将陆羽引到衙门后面，纪、李二人已经在等着他了。打发衙役出去，纪恒问陆羽的休息的怎么样。 陆羽谢过。 纪恒笑了笑说：“”今天是咱们哥俩要好好谢谢你才对。正好有空，李捕头知道扬州哪里好吃好玩。不过去之前咱们先去。先帮着陆兄弟挑选兵器。 陆羽心说，自己的兵器已经不太趁手，早就盼着这个了。 不再推辞，跟着二人去了府库。府库是一个很大的地方，分门别类存放了重要的东西，由官兵把守。看守的兵卒打开了大锁，放三人进入。 放眼望去，嚯，好大的库房，琳琅满目的兵器。李捕头在一旁介绍：“这里的兵器有好有坏，大部分是朝廷拨付的军械，也有缴获和罚没的，还有损毁收回的。历年积攒下来越来越多，陆兄弟尽管挑。” 护手钩有不少，陆羽挑了一支，几人又找了张硬弓。这一挑才发现，原来库当中的好东西，当真是不少，好多连李捕头也记不清了。陆羽在一堆落了灰的兵器中找到了一口较为沉重的短剑，他想送给潘得贵一件礼物。李捕头见他喜欢，一并让他带走。 出了库，三人到了扬州城中有名的馆子，松韵楼。掌柜的认得李捕头。忙将几人请进去，安排了雅间。李捕头还想安排著名的扬州瘦马？陆羽以年龄尚小、功夫未成为由拒绝了。几个人在桌上推杯换盏。说起了此次的事情。围剿红莲教并不是扬州一个地方，是在多处地方几乎同时开始。扬州这一路人马大获全胜，其余几路都遭遇顽抗。还有碰到了教徒蓄养死士、疯子的更是损失惨重，有两处更是吃了败仗。对比之下，扬州人马的功劳就更加显眼了。那两个人听了哈哈大笑，不由得感慨。：“难怪陆兄弟能够这么厉害，看来这童子功当真是了得，哈哈---” 纪恒旧事重提。说起了想要举荐陆羽的意思。 陆羽再次推辞。只说想要在师傅身边练成功夫，练成之后再去。 李捕头说：“你边练功夫，一边也可以在扬州，给衙门效力。这样也能多赚些钱。“ 纪恒又一次给陆羽指路，建议离源顺镖局远一些，最好脱离。 陆羽一直没能想明白，于是纪恒说起了，朝廷与军镇的渊源。 第37章 明月一轮，更替圆和缺；莲开几朵，总 松韵楼是扬州鼎鼎有名的大饭庄，有不少拿手的好菜。 今天，李捕头安排的是非常有名的三头宴：拆烩鲢鱼头、清炖狮子头、扒烧整猪头。狮子头肥嫩不腻；鲢鱼头口味香醇；整猪头香溢四座，还备下了绍兴黄酒，扬州本地米酒。这些都是陆羽难以尝到的美味。随着纪恒娓娓道来，陆羽的心思渐渐进入到了故事当中。 曾经听过，源顺镖局的周家出身岳家军。至于为什么开镖局？纪恒说辞当中。百余年前，岳家军的初代将主围剿太湖贼寇，原本大胜的局面，结果遭遇天气变化，不慎跑了贼首，导致功亏一篑，从而被朝廷责罚。在荆襄地区蛰伏了整整十年。一直到朝廷再出英主，一位宗室子弟横空出世。重振朝廷，一扫北地胡风，将女真人赶出中原，战线再次推回到了朝廷南迁之前的幽云十六州。但是在这过程中，过于倚重军方的力量，导致朝廷再次出现了一些，残唐五代时期的割据苗头。尽管经过多年的努力，可是在整个朝廷中还是遗留了军镇势力。 目前，整个大宋朝廷有几个非常强的军镇，一个是由原来的岳家军演变而来的幽云军镇。另三个是汉中军镇，甘陕军镇和商洛军镇。北方的女真人，退回到到了幽燕和他们起家的白山黑水之间。可是，整个女真人的势力并没有衰弱，这两百年来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下来。所以，朝廷也一直没能彻底根除军镇的力量，反而还要依靠他们，抵御住北方的胡人。 周家就是当初岳家军的初代将主---岳飞受罚之后，替他顶罪的那位部下。周家当时的家主是一位偏将，承担了失败的主要责任，离开了军中，回到扬州开办镖局。 明面上是镖局，其实很大的一部分的工作。是替岳家军筹集军饷和物资。到了后来岳家军演变成了军镇，周家还担负了另一层使命，那就是岳家不方便明面儿上直接结交朝中大臣。很多事情就由周家转达或者代劳。所以周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可是，不管是军镇，还是他们结交的朝中大臣，并不是没有敌人的。他们的敌人早就想要铲除或者说对付他们。一时动不了这两个庞然大物的话，那么动一动周家这个小卒子还是没有问题的。陆羽跟着他们家可能会被殃及池鱼。 后面的话，陆羽没怎么听进去。为什么和我在另一个世界看到的历史不一样呢？蒙古人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不能直接问纪恒。 “北方草原上，除了女真人还有哪些人比较强？” “基本都是受女真人的控制。” “没有蒙古人的势力吗。没有草原部落和女真人争斗吗？” “你是从哪儿听来的？百余年前。女真人最强的时候，有一些草原部落争斗混乱，二百多年前，女真王爷完颜宗弼，也就是咱们民间称为金兀术的那个彻底打垮了合不勒汗。这都是陈年旧事了。你若是感兴趣朝廷中有不少史料记载，但是常人不能看，你若是为朝廷做事，就可以看了。”纪恒时时不忘招揽他。 被人一再招揽。陆羽不好明白推辞。“等我功夫练成就一定到大哥那里去出些力。” 李捕头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了过来，“这次能够成功，兄弟们也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多亏了陆兄弟的帮忙。可惜你是白身，报捷名册上不好写你的名字，但是兄弟的情谊可不能忘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兄弟可一定拿着。” 陆羽不明，见到纪恒示意他打开看看。 打开来，是一打银票还有十颗明珠。陆羽看到这些财物不由得愣住了。“就是给二位帮了一个小忙。怎么？” “兄弟帮的可不是小忙。你尽管放心收下。咱们兄弟日后长长远远，打交道的时候还长，恐怕还有多方麻烦兄弟。” 不再谈公事，李捕头说起了风月趣闻几个人推杯换盏，一番热闹。 回到家中小院，放好了自己的东西，想去潘家把自己得来的短剑送给潘得贵。自己这个兄弟家贫，没有什么太好的兵器。他是在水上混饭吃，长兵器不合适，这短剑正合适。 刚一走出门，就见一个破衣烂衫的游方道士站在自己门外。看他望着自己，想了想便说：“这位道长可是要化缘。” “道士是不化缘的。” “那道长的意思是？” “约定忘了？你放我一马，帮我一个忙，我也帮你一个忙，救你一救。”陆虞心中一紧，果然还是来了，原以为他跑了，这事过去了，或者是他没跑出来。但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找到自己这里来了。忙看看周围有没有闲杂人。 道士笑了笑：“我都看过了，周围没什么人，我比你可还要担心呢。” 让进屋里，关好门。 “道长已经逃出生天，为什么还在这扬州徘徊不去？” “哎！我那晚可没说假话，你身上的秘密关系可大。不光关乎你一个人的生命。” “道长怎么称呼？” “我道号木夕，师出无忧观。” “您怎么会被被红莲教抓住，你又和他们有仇吗？？ “不小心中了暗算的，说来不怕你笑话。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师门的无忧观原本就是出自红莲教。” 陆羽听了愣了。那是内讧？ “你知道红莲教是怎么回事吗？”道士怕他插话，自顾自说了下去“民间都传说是拜弥勒教，这不对。红莲起源于佛教，后备诸多义军利用，被朝廷围剿之后又被佛教打击，从中脱离出来，演变中融合了许多宗教，弥勒宗就只是红莲的一支，其实红莲也是对外的说法。我若不跟你清楚了，怕是你也不会信。我把这其中的缘由讲与你听，你再来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还记得那晚，崔和尚让放出来的那个疯子吗？” 陆羽点头 “那个东西是驯养的。” “驯养的？我只听说过动物驯养，疯子也能驯养吗？” “一些败类就可以。”道士咬牙切齿的说。 第38章 ，明月一轮，更替圆和缺；莲开几朵， 木夕道士对陆羽说出了其中根源：“要讲明白这里面的事，就要从根源说起---这其中的缘由可大不简单。二百年前--” “又是二百年”陆羽心想。“二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红莲教的一只义军在洞庭湖失败。眼看就要被冠军杀的片甲不留。但是当时忽然天气发生异变。也不知当时的起义军中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逃出来的人说。天气变异过后，义军中有一群人突然变的疯狂，有如被妖魔附体一般不分敌我的开始杀戮，这些个人不畏生死，仿若没有痛觉一般，无论什么样的危险，多重的伤势，都不能挡住他们，硬生生把官军士卒打得大乱，一些义军趁乱逃出了包围圈。逃出来的教徒，一边心有余悸。另一边又对这个事情非常好奇。在后来的时间中，有一些聪明的教徒，想要重现出当时的情况，用以对付官军。 很多人一直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于是从观察天气到寻找这种变化，渐渐发现了，引起这种变化的力量是外来的。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降临到世间之后才会产生这种天气变化。红莲教源出佛教，很多红莲教徒就用佛教的称呼，把降临的东西称为域外天魔。有一些教徒尝试着去控制这些被妖魔附体的人。 最初，一百个尝试的人当中，成功的连一个都没有。但是这二百年不断的试验，最终，还是有几个人凭着不可知的手段，控制了这些被妖魔附体的人，还把这些人称为神兵。这个时候，教中出现了分歧。有一部分人认为，红莲教原本的宗旨是救人和消灭妖魔，现在他们控制的妖魔用来起事，这种手段与妖魔并没有什么区别，违背了红莲教的本意。 另一部分人认为救人的时候就要无所不用其极。于是，分裂就不可避免了。木夕道人的师门无忧观，便是认为不应该使用这种手段的人。 无忧观自从分离之后，便一直在研究如何克制这种妖魔化的力量。历经了诸多失败，一直到无忧观中有一任观主，发现似乎只有天地之力，才能真正的消灭这种妖魔？这位无忧观主，是一位书生出身的人。此人异常的聪明，遍览历代群书，发现大部分降临都不会有什么反应，偶然成功的，有的降临到人身里，有的降临到山川地脉里。嵌入山川之中的，融合到地脉里，引动了消沉地煞之力。 “什么是地煞？” “地煞是我们师门的道门说法。我们师门都是道士，解释一些东西的时候，喜欢用道教的术语名词。” “能够克制这种地煞之力的。只有天罡之力。但是用人的肉身去引动天罡之力。怎么可能呢？只会被天罡之力打的魂飞魄散。” “唉，这师门当中有好多为祖师，自从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就开始不断的尝试。可惜无一成功。常人引天罡入体，有的当场死亡，有的变得疯疯癫癫。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成功的，但是看你克制那个么魔人的手段，分明是天罡之力表现出来的。” “天罡之力又是怎么回事？” 天罡之力无形无质，它可以是风可以是雷，可以是很多形式，但是和地煞一样，这是我们道教讲的一种说法，你可以把它理解成守护天地的力量和功德。 “道长，我又不当道士，听这些也没用。关键是你想干什么？” “小伙子别着急。我说过，我想救你一命。那天罡之力用的多了，人的身体会受不了的。我师门中有无数这样的例子。” “你们成功了？” “没有。” “那你怎么救我？” “我们这一脉虽然没能掌握天罡之力，但是无意中发现了。域外之物降临到山川地脉而形成的地煞，被一些生灵接触到，也会变成妖魔。用天罡之力消磨那些它们，用道门的说法，会有功德护体，这样你能活的长一点。” “也就是说，还是要我自己来做。” “没这么简单，我师门中有很多秘法的，我把方法告诉你，后面需要咱们两个合作来做一些事情。” “做什么？” “我想咱们俩合作，彻底荡平红莲教。” “你没说胡话吧，咱们两个人能完成吗？再说，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你不就是红莲教出身的吗？” “我的师门源出红莲教，但是我们之间有仇。比如我为什么被抓？他们想知道我师门的秘密。我本不想与他们为敌，但这帮教徒如跗骨之蛆。他们硬是就找到了我，不但想知道无忧观的传承还想彻底灭了我们这一支。对你来说也是一样，你帮助官军打垮了他们一次，他们也会视你为仇敌。你不要以为他们不知道消息，也不要以为他们找不到你。这些人无所不用其极，你想要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恐怕最好的办法就是跟我合作，把他把他们彻底消灭，才能夺回我师门的典籍，你才有平安。” “哦---，道长，我只是个普通人。如果红莲教来报复我，我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其二，不怕你笑话，我还可以躲到官府那里。他们要是这么厉害，天下早就是他们的。道长啊，我还是劝你一句。前面这些话你跟我说，我暂且听着。要是让官府知道了，恐怕人家可不会管你什么观什么宫，直接就会把你当反贼处置。所以您还是别在扬州城转悠了。免得神仙打架殃及了咱们这些小鱼小虾。” “小伙子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怎么找的？” “我看到你和李捕头还有纪恒他们一起吃酒了，你以为你和他们结交，他们就能庇护你吗？” “什么意思？” “朝廷中的争斗比江湖中的争斗狠辣十分。那纪恒看起来威风凛凛，岂不知，朝廷中死的好多人比他厉害的角色多了。” 陆羽想了想，“那些朝中大臣恐怕没工夫管我们这些普通人吧。” 道士笑了：“我可没说那些大臣。纪恒这样的角色可不少，朝廷里面除了刑部之外，还有很多类似这样专门监察天下的衙门。他们之间会没有什么龌龊？” “这位道长您还是先回吧，我这两天还有好些个事儿。”陆羽不想他在这里呆的太久，怕惹人注意。 “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但是我要劝你，等到事情临头再做打算可就晚了。”说吧，告辞而去。 陆羽表面上不相信他的话，可是心里面却在打鼓，真是像他说的这样吗？可是自己体内似乎不仅仅是这一种力量。另外，红莲教还有朝廷的是凶险。这一天里，纪恒，还有这个道士跟自己说的东西太多，让陆羽的脑子有些发胀。 第39章 长亭之外，晓风送故人；杨柳岸边，远 第二天，陆羽天一亮就去了杨师傅家里。 到了一问才知道，师傅已经去了镖局。又赶去镖局，进了镖局和相熟的人打了招呼。偏巧遇到杜师傅，他今天也来了镖局，他见了陆羽先是一阵寒暄问候。 又悄悄问：“你也是听到消息了吗？” “听到什么消息？” “镖局要走一趟大镖，把这些老家伙们都叫来了，你也来等差事儿吗？” “不是，我是来跟着师傅看看。” 杜师傅还有事，说了几句就分开了。陆羽找到了杨师傅，杨师傅悄悄的问他：“要走一趟大镖。你想跟着去吗？我不太想走动了。有个好事儿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昨天，跟小慈说亲的那个张家少爷来家里来拜访了，一表人才不说还彬彬有礼，全无读书人的迂腐。听他的意思，迎亲的日子是越近越好，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和你师娘聊一商量，这事还真是宜早不宜迟。好在六礼不缺，所以就定在三天之后迎亲。” “这么快？” “张家少爷还要读书，还要准备后面的科场，恐怕人家也没多少时间耽误，再说这事儿拖着也没意思，免得生了变故。” “徒弟在这先恭喜师傅了，明天我就把贺礼给您送去。” 杨师傅笑了，“你和郭同一下，那天你们俩来做送客。” “对了，只顾得说这个事情，把镖局的事情居然给忘了。”杨师傅再次问：“想跟着去走镖吗？” “不想去。”陆羽想起了纪恒的说法。 “为什么？你的本事也够用了。” “师傅您不去，也没人教我，我对这些路数不熟悉，不熟悉的东西我没把握，第二个吗，呵呵，暂时这样给人护院也还不错，等我再学学本领，再看看吧。” “你不愿意去也不会有人勉强，这事儿确实也危险。”杨师傅点点头。 商量好了，立刻离开镖局，陆羽急匆匆回了郭同安顿的地方。郭同听了陆羽带来的消息，没什么表示。看这反应，陆云有些担心了，看了看郭同，明白他心思早不在这上面了。 郭同反倒安慰：“你不用担心。明日咱们一块儿去送贺礼。”陆羽应了。 近日得了些意外之财，贺礼早已不是问题，只是不太敢露白。陆羽早早订下了一对镯子一对簪子，又从自己得来的明珠里面挑了六颗，另准备了十两纹银，用店铺准备的礼品匣子装好了。 第二天早早的送到了师傅家里。师傅看了连连说太贵重，让他省些钱，用师娘却笑得合不拢嘴，夸赞陆羽有孝心，本事真真了得。故意没有与郭同一起送礼，怕是他手中拮据拿不出什么钱来，那知道在看到郭同的礼物，陆羽不由心头一惊。这礼物怕是把郭同的钱囊中掏空了，除了首饰之外还带了匹好绸缎。两个徒弟送的贺礼厚重，让杨孝祖原本担心嫁妆单薄被人讥笑的心放了下来。 潘德贵也来了，送了贺礼，说了不少好话，杨师傅乐呵呵的收了。 潘德贵告诉陆羽一个事情，他要跟着家里去跑船了。家里兄弟姊妹多了，要准备彩礼嫁妆。 到了迎亲的那日，陆羽早早的在师傅家里备好。听着外面鼓乐声来，一群人去门外接了新郎。新郎来的时间，是大家都算好了的。 行了礼，新娘出来，新人拜别了父母。只见杨家姑娘穿戴整齐，大红纻丝麒麟通袖袍儿，素光银带，盖着文王百子锦袱，有人打着油纸伞，送新娘进了花轿，新郎上马，新娘坐着四人抬的花轿，好不风光。 新郎家有自家的女性去做女客。同时新娘家还要有两名男性亲属去送新娘过门。杨家这里就是陆宇和郭同。 新人到门，张家大门，门上挂彩地下铺毡。新人到了堂上，拜了天地父母。牵了红引进洞房。宾客们看过了喜庆热闹，新郎家早已设酒宴款待宾客，这婚礼。好一通热闹。 杨家这面的两个年轻送客，脸上喜气洋洋。可是都有点儿心不在焉。陆羽是被近几日到来的消息，冲的有点儿头脑发胀。郭同早已想着离开这座伤心的地方。一顿酒两人吃的有些醉了。 繁花落尽，离别之时终于还是来了。 昨日，纪恒回京，陆羽和一堆人一起去送，他竟是和陆羽单独说了几句话，尽管内容是--到了京城如何找他，可还是让想送的人群中许多人有些侧目，不认识的人还纷纷打听，单独和纪恒聊天的是何许人也。 今日，又是长亭相送。 这里是离别之人分手的地方。陆羽没有给师兄准备什么兵器，因为到了军中兵器不缺。给师兄准备了一些银两。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难免需要用钱，短了他可不行。 二人惜别之时，没有酸腐文人的墨迹，该说的来的路上都说了，只是又相互叮嘱几句，郭同就赶汇合同行的人。看着师兄渐渐跟上远行的周家少爷的队伍。不由得哼起了那个世界，听过的送别歌。 似乎这送别是一种传染病。 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急着去自己好友潘得贵那里，送上自己的礼物。到了潘家才得知，来的太巧，竟然连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潘得贵看到陆雨带来的礼物，不由得喜出望外。拿到手里反复的摸索，说：“这个礼物可是有比其他东西强得太多，我那几个哥哥还没这般好的家伙，不曾想我先得了。真是自家兄弟得了好处也没忘我。” 两人说着话，就这么一路送到了码头。看着潘家老爹带着儿子和徒弟，忙忙碌碌的上船，挂帆。 又一次送走了自己的好友。虽然知道潘德贵用不了很久就会回来。但是这个时代出远门，可不像记忆中那么通讯方便，很多时候，半点音讯也无。在码头上看着槽船船队渐渐远去，眼中余下点点帆影，陆羽呆滞良久。 第40章 引子 八月的扬州，桂花飘香。 天气炎热，好多人家睡得都晚。入夜后，热闹的扬州城渐渐安静下来。 源顺镖局里，老镖头和自己夫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老爷，你已多年未曾走镖。儿女们都已长大，不妨让他们多去做一些，老四也该是挑旗的时候了。” “这次的镖不同于以往。事情来的急，东西又很重要，容不得马虎。老四经验少，还需要人带。闺女的师门虽然厉害，可是毕竟还太年轻。我之所以自己去，一来是事情重大。二来也是我想带一带他们，教一教、考一考他们，看看能不能行。” “往年的军用辎重，都是有定数的，为什么这次准备的这么急这么快？” 一声叹息，“军中传来的消息，还有老大老二传来的消息，都说是朝中局势有所变化。人马一动，粮饷开销巨大，这次幽云军中也是为了防备个万一，所以临时征调了军用之物。夫人呐，有句话，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说。筹备军用物资，那只是一个幌子，另外咱们还有一套暗镖在这其中。我不敢让别人知道，只有你我夫妻二人知晓。暗镖关系到军中诸多大人前途，甚至很多人的身家性命。这世上的事情，无论如何保密，终究是难以不走漏一点风声。我把这事儿跟你说一声，其实就是担心，路上出什么岔子。如今的局势变化莫测，我们家虽说有人照应，祖上的情面关系还在，可是这大势之下，哪里有什么保险的事情。我早已布置下了退身之路，可以保住家中老小的安全。留你在家，要做好准备，万一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回来，你可以会同老太爷，以及家中的老小，带着大家寻一条活路。至于哪些财物什么的，不外是身外之物，不必计较。当年老祖，不就是从军中激流勇退才闯出这份家业吗？人在什么都好说，人不在了什么都完了。” 大夫人一听，说话都不稳了：“老爷安排的周详。可是事情有这么危险吗，在外面的几个孩子怎么办？” “他们各自也都有护身的办法，尽人事吧。时辰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有好些事情。”说罢，翻了个身，调匀了呼吸。 第二天清晨。 源顺镖局，周总镖头早早的起床，将多年未用的家伙收拾停当。夫人带着丫鬟将换洗衣物，已经收拾利索。总镖头早早的去给自己的父亲请安辞行。 早饭过后，镖局中的一应镖师、趟子手，将此次行镖所行所用之物，准备停当。一双儿女，来到正堂等候，接着随身的伺候，伴着老父出了正堂。汇合几位随行镖师，直出中门。镖局的马队，车队早已准备好。老镖头坐在马上，看看周围整齐的人马，风吹动镖旗咧咧作响，说不尽的威风凛凛。从儿子手里接过双枪，掂了掂手里面的老伙计，觉得自己仍旧像年轻时候那般。 刘镖师快步来到周廷质跟前，“总镖头，咱们这次第一站是否按往常的路线来打尖？听说最近那里不怎么太平？” 周总彪头说：“按照以前的来。那都是咱们的老熟人老路子。轻易的换路子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随即吩咐出发，放了炮，众人应声，各自上马上车，队伍缓缓向城门驶去。 离扬州城二十里的一处地界，大路旁，野外的一处酒肆。一位中年道姑，带着四个年轻道姑，还有两个少女打扮的人，离开了酒肆，向着扬州城方向而来。 目送这一行人渐渐走远。刚刚热情招呼，一脸慈祥的老板娘。转身回了后厨。对着那个木讷的老板，问了一句：“当家的，刚才为什么不动手？” 那个老板一脸褶子，手里拿着大号菜刀，细细地剁着肉馅。听到问话，头也不抬，眼盯着正在做的活计，嘟囔“那些人是神宵宫的。” “我看出来了，我问的是为什么不留下她们？” “我们有更重要的事，再说，那些人没有那么简单，我们人手不够，目前可是惹不起。” “老板！又来了。”一个满身油污一脸横肉的伙计跑了进来。 “又来了？”店主抬头看他。 “这次更多，更凶了！”伙计说到“咋弄？” 店主放下手中家伙，转身摸出了一把砍刀，对伙计说：“叫上人，带家伙，走！” 酒肆后面的荒坡上，店主带着几个伙计，用家伙一连结果了好几条野狗。“老板，最近怎么来了这么多野狗？” “加菜还不好？” “野狗见过不少，这些也太凶了。” “更凶的我也见过。” 几个人说话的时间，没有注意到，周围的荒草丛中，闪烁的红色目光，渐渐增多。 那道姑一行人转过了一个土坡。一个青年道姑走到自己师傅跟前，问道：“师傅，刚才那酒肆的酒家，似乎都不是普通人。” 中年道姑看了她一眼，“你看出什么了？” “身上带着功夫，也带着煞气。” “他们不与我们为难。我们便不需理会，不要节外生枝。” 扬州城，刘家是著名的粮商。家里存粮极多，是整个扬州城的粮商里面数得着的人物。这两天，值夜的人经常听到，有人在院子里面吐水喷水的声音。这天清晨，刘府一声惨叫传来。衙门快班李捕头，接了老爷的大令。扬州城里粮商刘家，出了人命案。 早晨起来，陆羽打了一趟拳，练了器械，微微发了汗，擦洗了一下，穿戴整齐，出了门，找了处熟悉的摊子坐下，美美的享受着早饭。 第41章 ，阴云再现，刘府风波起；病因难寻， 李捕头带着几个差役来到了刘府，管家接了进去。同刘家当家-刘继和老爷说了几句话，就急匆匆的去查看，出了人命的地方。过世的是刘家老爷的三姨太，还有随身伺候的两个丫鬟，一共三人，死的莫名其妙。 李捕头端详了一会，看不出有什么行凶的痕迹。着人去请了仵作。仵作来了之后，看了半天直摇头。 “到底怎么样，看出来了？”李捕头问。 仵作摇头：“在这不行，得回去用上工具，不过李头，我看了这一会觉得这事有麻烦，你可得有所准备，恐怕要请我的师傅出山了。” 两人说了半天，李捕头不死心，又请来了扬州城有名的安大夫。看看是否有什么恶疾？还是看不出来。 刘老爷坚持说，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报复。一定要让捕头留下差役查个清楚，顺便护卫安全。要是寻常商人，可不敢提出这等要求，李捕头知道刘家这样的大户，是有靠山的，只能推说，这事情要由老爷来定夺。 将尸首带回来衙门，向知府老爷回禀，仵作去请自己的师傅来看看究竟。 刘老爷叫来了管家。让他向衙门递出了自己的名帖和状子。 管家提了个建议：“老爷，咱们家和漕帮的人往来多。他们有不少的好手。是不是请他们来看护安全。” 刘老爷断然否决：“帮会中的人难免杂乱，与其请他们来，不如去请镖局的人，咱们也不是没有熟悉的师傅。” 倪家的烧麦和糯米甜酒十分香甜，陆羽这一阵经常在这里吃早点。虽然，非常怀念那个世界的记忆中，吃惯了的豆浆包子油条。但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已经自己渐渐适应了扬州的美食。吃了一顿早饭，又要了粗茶水，吩咐只倒茶水，不加作料。小口啜饮的慢慢喝了。将饭钱放桌上，和店家招呼一声，离开摊子，散着步子走向杨师傅家里。 到了杨师傅家里，苏全发师傅已经在和杨师傅聊天了。自打嫁女以后，一段时间以来，两个老人似乎走得越来越近。镖师出身的中年汉子坐在那里喝茶，竟然有些暮气，越来越像一些闲散士绅。 看到陆宇来了，招呼他入座。 “你师兄来信了，到了军中还不错。” “那真是太好了。” 你今年也满十八了，镖行里也渐渐能立得住，可以考虑成家的事情。到时候让你师娘托媒人给你说门亲吧。” 陆羽赶忙推辞，说真的，如果是原先的自己，可能真的就听师傅的安排了，但是现在的自己，有了那一世记忆力的洗礼，和当下的审美有些距离了，那可是娱乐爆炸的时代啊。 苏师傅接话，：“杨兄弟这两个徒弟可都是前程远大的人，不愁家业。” 两个中年汉子，居然慢慢的又把话题扯到了相互吹捧对方上面。尤其是苏师傅竟然说杨孝祖。找的女婿也出息。这可是骚到了杨孝祖的痒处，陆羽见过那位张家少爷，平心而论，那真的是个人物，待人处事十分周到，一点没有读书人的清高，得知陆羽喜欢看史书方志，还主动借了几本，让陆羽有空去家里多走动。前些日子见了嫁为人妇的师妹一次，那一脸幸福的喜悦，让人不得不感慨杨孝祖的运气。 看老头在相互吹捧，陆羽不由得哂笑。都说这居移气养移体，人真的会慢慢的变。自己的生活似乎也在慢慢的变，自从有了一些积蓄之后，听从师傅的吩咐，在扬州城里买了一处院子，不再去扬州城外居住。 韦家老爷给的谢礼非常厚重，其中有一快儿打造精美的铜扳指，陆羽非常喜欢。扳指原是专为拉弓放箭的人保护手指所用，他这一枚除了挂铉的槽开的巧妙之外，还铸造錾刻了缠枝纹，被他当成玩件，所以陆羽时时带在囊中，方便把玩。 苏师傅说起了最近，扬州好像突然多了好多事情。市面有些不太平，镖局里的生意火了起来，人手都有些不太够用。苏师傅原本带的几个徒弟，都支派了出去，大家出入都要小心云云。 陆羽向师傅告辞想去潘得贵家里看望一趟。 前些天，潘得贵刚刚回到扬州，头一次出跟着家里跑船，顺顺当当的回来，似乎一下子就成了江湖人物，多了好多的谈资。尽管这一趟只是跑了一次彭城。 美中不足，回来之后，潘家老爹竟然病了。莫名其妙的呕吐发起热，可是大夫却看不出是什么病。用了风寒，打摆子，甚至连疫病的药都试了，就是不好，找了几次大夫都不太管用。 潘家老娘心里犯嘀咕，让潘德贵来问问相熟的几位镖师，在江湖上听命听过这一类的病症。 陆羽把这个事情一说，这一下把两个老头给问住了。苏老爷子不想丢了面子，推荐了一位叫万友士的先生。还说了，万老爷子十七岁在扬州立住字号，是用一剂熏制药，治好了一件奇难杂症。让陆羽去 杨州知府汪知府家里，今天来了几位客人，是几位坤道。下人们非常好奇的看着，自家老爷恭恭敬敬地把客人迎进了后院内宅。似乎极少见到自家老爷，这么客气的对人。 后院内宅，汪知府脸上一副找到救星的样子。 “师姐一路辛苦，路上还太平？” “大人不必客气，我等一接到你传来的消息，赶来扬州。还是先看看师妹的情况，其余事情可以先放下。” 汪知府点头赞成，亲自引路，来到了夫人的住处。 第42章 ，阴云再现，刘府风波起；病因难寻， 陆羽向苏师傅，问明白了万大夫的医馆，急急的告辞而去。 出了扬州城直奔潘家。潘得贵，有三个哥哥，德梁、得柱、德富，身后还有一个妹妹。陆羽与这一家相识，与潘小四交情最好。 潘家一家都是漕帮中人。老爹领着兄弟四个，在码头挣饭吃，家里有条槽船。父亲人称潘老虎，身强力壮，少年时入了漕帮。无论是在跑船中还是在械斗中，颇有悍勇之名，人称潘老虎。一直到青年娶妻生子，用攒下的钱，弄了条槽船，把精力都放在跑船上。在帮助漕运的同时，不管是运粮运盐，顺便夹带着私货，日子慢慢的红火了起来。 他的四个儿子无论高矮，个顶个的壮实。潘小四矮壮，可是横着长。潘家的姑娘，竟是比父子五人当中任何人还要强壮。站起来时竟是比他老爹还要高出一指。随着潘老虎年纪逐渐大了起来，难免有些弯腰驼背，尽管还能在船上当把头。可是望着女儿一天天长大，性格也越来越彪悍。把个汉子愁的，头发多了几根白色的。生了四个兄弟之后，才又得了一个女儿，原不想让这女儿再和漕帮粘上，一心给她找户好人家。哪曾想这女儿越养越壮实，这可把人难坏了。 这次原本以为能赚着银钱，没想到遭了难。 到了潘家，家里人都在。顶梁柱得了病，所有人都是一脸愁容。跟相熟的人问候了几句，看望了潘老爹，人已经昏迷不醒。一个壮实的中年人，躺在那里，竟是十分凄凉。与潘得贵说了打听来的消息。潘得贵征得母亲同意，两人就去了万大夫的医馆。 医馆名叫易欣堂，到了地方发现，门可罗雀，似乎和听说的万大夫的名头不太一样，陆羽有些犹豫，潘得贵也看了看他：“怎么这样？” “我也是听苏师傅说的，他认识的人多，要不然，先问问？” 潘得贵点点头。两人进了医馆。找学徒一打听，万友士在堂上坐着呢。这是一个干瘦的老人，尖嘴猴腮，八字胡。上前施了礼，万老头人瘦，声音却也浑厚，问明了来意，打听了病人的情况之后，略一沉吟，先说出了自己的诊金。 “三两？”潘得贵觉得有些为难，身上没有啊。 “先生，您还没去看是什么病啊” “这是我这里的规矩。” 陆羽想了一下，不顾阻拦，掏出了一些散碎银子，在柜上称了称，付了诊金，对潘得贵说：“别和我客气，人比钱重要。” 万友士看两人付了诊金，吩咐了一个小徒弟带好药箱，充当跟班，让陆羽两人带路，出了医馆。一边还说：“还是这个后生明事理。” 去潘家的路上，老头问了一路。总而言之，病人因何病倒，以及打听前前后后请的大夫，都看了什么，怎么说的，用的什么药，问明白之后。陆羽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可惜，老头明显是个老江湖。倒是万老头那个小徒弟，长相清秀，讨人喜欢，把喜怒都写在脸上。 到了潘家，万大夫也不啰嗦，把了脉。看见潘老爹的面色，眼皮，指甲，所有东西看了一圈。又问了潘家婶子病人的情况，就招呼众人出了屋子。 开门见山，向潘婶子交代：“你家当家的这种病，从未见过。甚至可以说不是病，应该是一种外邪入体。只要能够去除外邪，自然就会好的。但是如何医治，我也没有把握。”没等人搭话，接着又说：“如果愿意让我医治，我回去配一些秘制的苏合香丸。拿来之后化水口服，同时洒扫屋子，这样或许能够一致。“ 潘婶子看看儿女们，只能同意。万老头约定了，明日让他们来取，自己带着徒弟回去陪药。 潘婶子听说陆羽给付了诊金，连忙要给银钱，陆羽知道潘家的难处哪里肯收，几番推辞方才作罢。 汪知府的宅院。中年道姑，看了沉睡的师妹。出来之后便对知府说：“师妹昏迷前交代了什么事儿吗？” 知府说：“内子得了病之后，自己察觉到不好，昏沉中一直跟我交代，要请师门当中的高手相救。还说可能是被人暗算所以我一直没敢声张。立即就向熟悉的师傅们求救了。雨师傅，内子的身子？” “师妹病后昏迷，是否身体样貌越来越年轻娇艳。” “的确如此，十分怪异，病重的人怎么可能会这样。”汪知府说。 “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应该是红莲教的手段。师妹或许已经察觉到什么，只是来不及交代那么多。” “内子深居简出，这怎么会中暗算？” “这种手段极难防备。应该是一种叫做血蝉侍者的邪法。这种邪法通过祭祀，把邪气拜入要诅咒的人身体中，最后这个人就会被施术人控制。红莲教有的时候用他们行刺，有的时候会扰乱敌人的内部。” “应该如何破解种东西？” “一旦被暗算，便很难克制。我们神霄宫，学的是正法。如何克制邪法倒是有一些前人尝试过，不过---” “不过什么？” “”这种方法有伤天和。” “说来话长，敌人应该是想通过师妹，扰乱府衙。这个东西的破法非常难，会死很多人。你确定要用吗？” 汪知府：“囚牢里有不少死囚。” “那些人可不行，要以正破邪。” 沉默不语，很长时间。 道姑说：“”你可以慢慢考虑，先派人在扬州城查看一下，最近有没有一些人，看起来非常离奇的死去。这些人一但凑齐十二人，那就是邪法快要成了，就是最后的时候。” 李捕头被汪知府传了来，询问案子的进展。李捕头回禀：“仵作还有他的师傅两个人，查了许久并没有查出任何的痕迹。老师傅怀疑好像是被人用什么手段暗算。但是，这种手段从未见过。” 知府大人吩咐他，立刻派出人手，查看最近还有什么类似的事情。 粮商刘老爷家的管家跑了一趟，请来了义友镖局，几位久走江湖的镖师。 第43章 ，阴云再现，刘府风波起；病因难寻， 第二天，陆羽与潘小四来到了扬州城，万老头医馆所在大街上。这条街上，除了酒楼之外，胭脂、古玩、文房铺，药铺，当铺，比寻常的地方多，是富人常来常往的地方。万友士的医馆开在不显眼的地方。寻常药铺比不了饭馆热闹，但是进进出出看病取药的人的是不少的，特别是到了季节的变化的时候。唯独万老头的医馆还是那么冷清。 两人进了医馆，有学徒来问，说是来取药，那个人一听说“师傅还没来，药已经配好了，师傅已经吩咐了。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喊人来。” 昨日太匆忙，今日打量医馆，有三两个学徒或是伙计的人在悄悄忙碌，整个屋子异常的安静。一个学徒打扮的人快步走来，手中拎着包好的汤药。 来到近前，对着两人打招呼：“二位来的早。”正是昨天跟着万友士的那人。他看来人有些着急，抬了抬手里的东西“师傅吩咐我去帮着用药。咱们可以路上边走边聊。”陆、潘二人连说好，在柜上又付了药钱，便一起回潘家。 路上，小学徒介绍了万友士开的药以及用法。路上互通了姓名，这位学徒姓赵，叫赵洪明，十六岁。这人相貌清秀，唯独有一处与常人不同的地方，眉毛粗长，比常人的眉毛至少长出半寸，在眉梢处。左右各有有几根长出来的眉毛，仿若隶书中那一横的波折一般，斜挑入鬓角。 听说了陆羽学武在镖局当趟子手，潘得贵已经在漕帮里跑过船了，言语中竟是有些羡慕，话里话外有向往这种生活的意思。 潘得贵恭维他，跟着万先生学医前途无量，比在刀头吃饭强的多。陆羽也跟着说：“赵兄弟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不像我，听着威风，可是干着这活儿可是危险的紧。” 赵洪明听到潘得贵如此说，忙说：“潘家兄弟是在笑话我了，我只是在潘家当学徒，潘老先生的弟子只有三人。我确实算不上。” 三个人到了潘家，潘婶子带着女儿在家，三个儿子估计去干活养家。赵洪明看了潘老爹的病情。潘老爹从几天前开始发热，之后昏迷不醒的时间越来长。 赵洪明前按照万大夫的，嘱咐，拿出苏合香丸化了水。一半让潘得贵帮着给病人灌下去，另一半泼洒整个屋子，并且通风。陆羽再帮忙是还想，这万大夫不会是也得过奇遇或者是穿来的？ 就听到喉头涌动声音，扭头去看，见这药水已经灌下去，病人似乎要呕吐。 陆羽发现，潘老爹身体里面似乎有黑气涌动，“不会又碰到邪祟了吧。” 黑气开始活跃起来，病人呕吐开始了。陆羽借着帮忙搀扶拍打的机会，轻轻的调动了天罡之力，将其凝聚在手上。尝试着去和那个黑气接触。果然，轻触之下整个黑气便散开了。自从和道士接触过，陆羽就把泥丸宫中的青风称为罡风。 这个过程被陆羽很好掩藏起来。陆羽记起的那个道士的事情。没有敢把这个事情说出来。万大夫可是很好的挡风墙。再者，他这一味香丸，居然能引动黑气，这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接着就发现。潘老爹的呕吐渐渐缓和了，最后呕出一些黑液，整个人就开始清醒了。 潘家几人忙着收拾好，潘老爹清醒了之后，招呼了家人和陆羽，听说了事情经过，又要谢大夫，赵洪明问了他感觉怎么样？潘老爹只说身上轻快了许多。赵洪明安慰他，就快好了。出了屋子，嘱咐潘婶子，只要身体发热退去，病人就算好了，若有反复，再去医馆找万先生。 赵洪明说完就要告辞，潘得贵要去送，陆羽对他说：“我正好要回城里，我去送吧，你家里需要人。”潘得贵无奈同意。 回去路上，两人心情都好了起来，说的话也多了，陆羽忍不住问了一直想问的事：“万师傅的医馆，为什么生意不好啊？” 赵洪明说：“万先生医术好，可是经常得罪人，听说他的传承不是本地，经常被同行排挤，他的诊金还贵。最重要的，他有一味金创药，虽与别家同名，却是独家配制，那寻常金疮药，用了常有病人化脓发热的，咱家的一来好得快，二来避风邪，极少化脓。就这样坏了不少人的生意，慢慢的，好多坏话就传了出来，生意怎么好的了。” 陆羽说：“不遭人嫉是庸才，赵兄弟早晚也能学一身本领。” 赵洪明却笑：“借您吉言吧。” 话越说越近，最后约定，有了空叫了潘得贵一起吃酒便是。一直送到医馆，二人分别之后，赵洪明回店，陆羽回了杨师傅那里去通个信。 第二天，潘得贵来找陆宇。说是老爹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能够下地了。这是个好消息，陆羽估计这一下，万友士的名声又要大了起来，生意也会好。因为据潘得贵说，漕帮这次出去的人，好几都得了这种病。潘得贵要去熟悉人家那里，说说医治的事情。 他们这里有了好消息，粮商刘家确实怪事连连。死了三人的案子没破。昨夜又死了一个侄女，请来护院的镖师丢了一个。 没错，是丢了，不见了。义友镖局总镖头听到后，问了几遍都是这个结果。气的摔了茶碗，“镖师去保护主顾，结果把自己的人丢了，还保什么镖！”骂了几句，就带人去了刘府，这个面子，必须找回来。 李捕头又到了刘府，这次，除了查看，问话的事情，走的时候留了两个衙役，说是知府大人特意关照的。 刘府的老爷此时已经顾不得脸面。刘老爷昨夜吓得不轻，悬赏文书贴了出去，招募高手护院。 一个游方的和尚，看到悬赏，来到刘府门前。 义友镖局的雷总镖头，已经到了刘府，先询问了昨夜来护卫的几个镖师，夜里出了什么事，又去见了管家，问了昨夜的事。被问的两个人，慢慢说出了让总镖头冒汗的消息。 第44章 ，阴云再现，刘府风波起；病因难寻， 陆羽来到了杨师傅家里面，把万友士治愈了潘家老爹病症的事情，说了一遍。 杨孝祖听了来了兴趣，追问细节。两师徒正在聊着。巧得很，杨师傅的女儿带着女婿回门儿来了。今天这日子来的巧，事先就没有跟杨师傅打招呼。进门来的时候先把杨师傅看的一愣，再看到两人面相带着喜色带着礼物，才有换上了笑容。忙招呼二人进来。 张家少爷名叫张丕显。进门跟自己的岳丈问安。看到陆宇在也连忙招呼：“陆兄弟也在，今天可真是巧了。” 陆羽也忙回礼。杨师傅先问了两人的这最新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听到一切安好，便笑得合不拢嘴，连声说好。问起来二人的来意，姑娘只说是来看自己的老爹。那张丕显倒也不客气，说起了最近可能要约着几个朋友举人，外出去游学，准备下一场的春闱。自己外出，家里可能需要岳丈大人多照看。杨师傅听到这话一是高兴，心里面又盘算上了。 几个人高高兴兴的说话。另一面。扬州城的另一处地方谈话可就不是那么高兴了。 被陪笑脸的人，一脸的愁容。 “刘员外，咱们是多年的交情。镖局损失人手，是我们学艺不精。但是，我们镖局也开了这么多年，碰到这样的事情绝不会撒手不管。” “雷师傅，咱们认识十几年了。我刘继和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你尽管放心，无论这事儿能不能办的成。你们镖局丢了人，是为我们家丢了，绝不会少了你的。就是能不能多一些好手过来。” “刘员外，您放心，今天我亲自带人守在你家里，看看是什么人作祟。” “多谢了。” 正在这时，管家跑进来在耳边低语了几声。刘老爷说：“去请他进来。” 管家出去了，刘继和对雷总镖头说：“雷师傅有个事儿跟您说一下，您别介意。” “您请吩咐。” “我们家出的这个事儿很蹊跷。连番死了人，衙门也查不出什么，连累的贵镖局也丢了一位镖师。我想这事儿恐怕不光是人手的问题，所以今天贴了悬赏出去。” “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了，这个我可不会多心，多些人手总是好的。” “那我就谢谢您了。” “门外来了一个行脚僧人。不知道什么来路？不知本事行不行，怕是还是要请雷总镖头帮忙看一看。” “员外，我得说一句。这江湖人，有的有真本事，骗子也不少。方外之人，也是讲究一个传承。若真的是什么邪祟？恐怕只凭武艺不行。我只能说我尽力，可不敢说所有的高人都认得。” 刘老爷说：“雷师傅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也信得过。” 两人慢慢的喝茶。这时候一个。行脚僧人打扮的和尚，呃，还有一个乞丐跟着进来了。 刘老爷看了愣了，用目光示意管家，那意思是问怎么回事。管家悄悄的说，：“老爷，来的时来的时候确实是一个行脚僧人。等我回去叫的时候，又来了一个乞丐。” ”这乞丐有什么本领？” “这乞丐说他专会玩儿毒物。若是有人下毒他便能看的出来。”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随身带了好多毒蛇，还听他调动，毒蛇竟是非常灵敏好像能听懂人话。 老爷点了点头，对着来的两人招呼。“二位请入座。在下刘继和，不知道两位师傅怎么称呼？ 先说话的是和尚，头发刮的不利索，有些短短的茬子长了出来，但是头顶上的戒疤看得分明。身材魁梧，五十几岁年纪。脸上皮肤黝黑，没有眉毛极少，眼大，脸上长了稀稀拉拉的一些胡须。胡须稀疏，长短不一，而且凌乱，极为磕碜。一身百衲衣，破破烂烂，一只手里托着个钵盂，另一只手拄着一根木棍，腰间系着一个口袋：“贫僧在九里山，谢良寺出家，法号竹相。听说府上出了些事情，前来为员外解忧。 乞丐看到和尚说完不再说了，接着说了：“老乞丐我乞讨卖艺，时间太长，早就忘了姓名。大家可以叫我瑞老头儿。只是一个养毒虫的，没什么本事。在野外碰的毒物多了，倒是认得一些毒，贵府的事儿，若是旁的还则罢了，若是有人下毒，或许老乞丐我能帮上点儿忙。若是真的成了还行，老爷多打赏几个。” 刘老爷忙说：“这些好说。” “不知二位能否亮亮本事。”说话的是雷总镖头。 和尚没有说话，老乞丐忍不住了。“这位先生是贵府的什么人呢？” 刘老爷说：“是我请来的，义友镖局的师傅。” “呵呵，就是那个保镖把自己人弄丢了的义友镖局啊。”这老乞丐说话极为刻薄，专挑人家难看的地方说。 几个镖师忍不住了，但是雷总镖头毕竟见得世面多，心里面暗骂，但是面上没有说出来。“丢了人，那是他们学艺不精，所以今天由我来保镖。不知二位能否亮一亮本事？否则我们拿了钱可不能吃白饭。” “也罢，给你们看看。”说着老乞丐。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管儿极短的小笛子。老乞丐这笛子竖着吹，发出了怪音怪调，仿佛是指甲摩擦青石板上的声音。随着吱呀-吱呀-的声音，众人才发现老乞丐身后背着几个口袋，从一个口袋里面游走出了两条黑白相间的，一尺多长的蛇。这蛇随着，乞丐的声音围着他有种时而s结成一体，时而分做各种动作，显得十分灵动。最后爬上了老乞丐的双肩。随着声音落下，趴在这个老乞丐的双肩上便不再动弹。 此时众人观察这两条蛇，鳞片黑白相间，头部是三角形。身体静止了，可是那信子还是嗖嗖的不时吐出。人看到这种冷血的有毒的东西，往往都会心里感到不舒服，众人看到这一幕，心里面对着老乞丐不再敢那么轻视。 众人看到老乞丐露了一手，随即众人的目光又看上了那个行脚僧人。那个行脚僧人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在下没什么本事，就是站的稳，坐的稳，力气大点儿。坐禅的时候学会的。” “不知怎么稳，怎么力气大？” “我坐在这里，不知哪位能把我拉起来。”众人见他随意地走到庭院当中，坐到了一个石墩上。 看跟着雷总镖头来的几个镖师，互望了几眼。一个自己觉得力气大的镖师站了出来。用目光看了看总镖头。见到雷师傅点了点头，便走到了和尚身边。说了一声：“这位师傅在下得罪了。” 僧人点了点头。镖师猛地蹿上前去，双手抓住了和尚的手腕，向后一拉。这人身强力壮，两个膀子露出来的肌肉虬结，就是这么一抓。 众人怎么也没想到，不仅仅没有把这个僧人给拉起来，就连僧人的手都没动地方。看了僧人的表情动作，仿佛刚才没有人碰她一样。这下，众人就有些惊奇了。刚才出手的这个钟师傅在镖局里面是出了名的力大。这时，只见稳稳扎好了马步，再一次狠狠地发力。力从脚起，腰力发至肩臂几处同时发力。这下他觉得即使是一头耕牛自己也能拖得动，哪知道僧人还是纹丝不动。其他几个镖师看到这里，有意上去帮忙。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拉不下脸了。 雷总镖头说了一声：“钟师傅，你先歇一歇。” 雷振年轻的时候。使过多种重兵器。由于训练的好保养得当，即使四十岁了，自己觉得也不逊于年轻的时候。他让钟师傅歇息，自己走到了。僧人跟前说了一声。“在下使的是双锏，下手难免会有些重，师傅不要怪罪。” 说罢，用力踏地，双手猛地穿出，这一下并没有，去抓他的手腕儿，而是生猛的拖住了他的手肘。先是左右一晃，紧接着，向前猛地一推。这就是老师傅的经验。向后拉需，要使用自己全身的力气，而且还会因为自己的重量还会影响力量的发挥。但是向前这一推，只要左右能够晃动他的下盘，那么自己的身体的体重加上力量，甚至还可以借用他的力量让其坐不稳。 果然，这一下，让僧人有些晃动。 让众人乍舌的事情发生了，僧人确是晃动了，但是他的屁股抬起来的时候，石凳好像粘在他的身体上，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他身体晃动，带的石凳整个离开了地面。 第45章 冤魂嘶鸣，妖人施暗箭；阴风呜咽，巨 在场众人见到，这僧人以一个端坐的姿势立在那里，屁股上粘着石凳石凳离开了地面。可是此时他的动作仿佛依旧端坐在那石凳上一样，只不过在旁人眼里，这个动作可就有些吓人了。僧人开口：“雷总镖头手段不凡。” 雷总镖头被臊了一个红脸，不由叹道：“这位大师才是好本领。” 刘员外忙出来打圆场：“雷师傅您先歇一歇，刚才二位露的这一手可够厉害了。咱们一起进厅里面喝茶，我让下面备好酒宴，咱们晚上边喝边说，若是有事儿，恐怕还有多多的借重几位。” 重新入座，吩咐让下面的人准备酒菜，换上好茶，几个人就在花厅里面，就着点心边喝茶边聊。刘员外是个做生意的人，他想打圆场自然能够做得到，几句话就把刚才的气氛化解了，准备酒菜之前还特意问了那个行脚僧人，那个竹相师傅说自己不戒荤不戒酒。刘员外先开了头，说起来前前后后的事情，又说起来自己曾经得罪过什么人，以及家中前后两件事的始末，做客的几人，也纷纷说出了自己对于事情的猜测，不管是总镖头雷震，还是行脚僧，或是那个老乞丐三个人的看法各执一词。 天近傍晚，酒宴准备齐整，凉热荤素陆续上桌，刘员外请几人入席饮酒。酒席间，老乞丐并没有怎么说话，只是喝酒吃菜。待吃喝的差不多了。刘老爷刚想让人撤去酒店，换上清茶却猛听得庭院里面传来了一声惨叫。 李捕头此时，正小心翼翼地站在正堂里，听着知府大人的问话。进来时眼睛轻轻偷瞄了一下。坐在下手那位美貌的中年道姑。刚才听知府大人介绍，这位可是从京城神霄宫来的高人。虽然没有仔细介绍，但是，看到平日里威风八面的知府大人对这位的恭敬模样，就知道这位可不是简单的一个出家人。知府问了几句。那道姑开口道：“汪大人，我有几句话要问这位李大人。” “卑职可不是什么大人。道长只管叫我李先就可以。” “刘家出的人命案里面，能确定相同死因的确定只有五个人吗？扬州城里和附近，类似的死因还有没有？” “回道长的话，目前来说只有五个，其他的有病死的。但是还没有像这样的。” 道姑点了点头：“你要注意排查刘家周围的人，有没有异于常人的，或者说有一些陌生的面孔在刘家周围出现。” 李捕头按捺住心中的疑问，点头应是。 知府没什么事情，便让他退下去，吩咐回去后严加排查，尽快查明事情。 待他出去了，汪知府问：“师姐，您刚才问的那个意思是？” “红莲教的手段虽然诡异，但他们没有什么神仙手段。他们施法不能离得太远，一定会潜藏在刘家周围，甚至就潜藏在刘家里面。刘家连续出了这样的状况，很像师门传说的那个手段，所以只要盯住他们应该能找到元凶。” 想了想，又说：“想要破掉邪法，或许可以在他施法尚未成功时候破掉，但是这个必须找到施法的人。如果不能的话，就只能等到，对方施法将要成功的时候，做最后一搏。” 汪知府说：“我听李捕头回报，最近刘家也做了防范，除了请了镖局的人手，今天好像还来了几个江湖人。” “或许有教徒会混入其中，寻常的江湖人恐怕不是红莲教的对手，但是他们试一试或许能起到打草惊蛇的作用。” 刘江的酒宴上大家的谈兴正浓，被一声惨叫给打破了。刘老爷差人去看怎么回事儿，那人还没跑出厅去，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跑来。说：“老爷，二公子——突然晕倒了。” 唬刘继和变了颜色，忙问怎么回事？下人费力喘着气说出了始末，二公子的病来得蹊跷。那一声惨叫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被吓住了，突然喊了一嗓子，然后就晕了过去。 刘府上下这些天，出了几次意外的事情，府里众人众说纷纭。这一下，下的成了惊弓之鸟的家人，又把神经绷得更紧了。 刘老爷连忙带着手下人，还有请来的的师傅。一起去了内宅，在看到已经被抬到床上的少年时，刘继河的眼泪都下来了。 “快去请大夫。” 这时，几个镖师围了上去看了一番。雷镖头也上去查看了一番，但是很明显没有看出什么来。回头看看那位和尚，他对这僧人的功夫显然是相当佩服。行脚僧人走上前去，翻看了一下少年人的眼睛，鼻子，嘴，手心。以及解开了的衣服看了看前心，仍旧没有什么问题。他向雷标头看去：“不像是受到暗算的样子。” 老乞丐哼哼了一声：“当然不是了，我用鼻子闻也能闻到，大概是中了毒。” 众人都看向了他。老乞丐明显是想要露一手，大大咧咧上前去。他不看，反倒是用鼻子闻，像是在嗅一道菜一样，闻了一会儿之后，回头问：“这后生今天吃了什么？” 刘老爷示意旁边伺候的丫鬟说话，丫鬟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少爷。今天喝了鱼羹，吃了点鸡汤干丝和一块鸭油点心。再就没吃什么了。” “喝没喝别的东西？” “喝了茶，对，喝了六安茶。” “吃剩下这些东西还有吗？” 众人见少女指了指桌子上的茶碗。众人都看过去，老乞丐过去，拿起了茶碗闻了闻。直接拿着茶盏把剩下的茶渣倒在嘴里，嚼了一会，咕噜一声给咽了下去，这下，看得众人有点恶心。老乞丐说：“茶叶没什么问题。去灶房看看。”刘老爷吩咐去把厨房的人找来。 雷镖头劝说：“还是咱们去看吧，万一真有问题，找人恐怕是来不及。” 看见刘老爷点头赞成，众人急匆匆的跑去了厨房。没到灶房雷镖头心就开始打鼓，因为，原本应该热闹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丝声音传出来，走在头前被大家叫做六子的下人，第一个进了灶房的门。 “啊——” 众人抢了进去，看见灶房里面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三五个人，每一个人的面部都是七窍流血狰狞可怖。 第46章 冤魂嘶鸣，妖人施暗箭；阴风呜咽，巨 “住口，别嚎了。”刘继和怒斥吓得哆嗦的六子。尽管他自己也心中战栗。 老乞丐上前查看，摇着头：“都是中毒死的。” 这时候不用他说众人也能看出来。 他在厨房里面又闻又看，接着说：“毒翻了你家少爷的，应该就在这厨房里面。是什么，暂时还找不出来。因为，这地方被人用了另一种药，这药味道挺较大，把前面的味道给遮盖住了。”回头看了看沈老爷说：“还好，这帮人没往咱们的酒菜里下毒，否则咱们怕是也要这般的。 “看看府里面少了什么人吧？”这是雷捕头问的。 管家这时候插了一句“老爷，咱们还是先报官吧。” “对，管家你带人去报官。”接着又说，“诸位，咱们先去内宅，别让歹人趁机得了手。”众人急匆匆转身出了厨房，向内宅奔去。 越走越觉得不对，刘家的宅邸占地并不小，虽然是商户，可他捐了一个官身。所以他家的房子盖的挺大挺豪华。原本每个院落当中，总会有人伺候，可是快到了后院女眷的闺房的时候，这路上居然一个人都没碰到。 雷总镖头记起了那两个镖师说的话，原本他是不信的。那个那两位镖师曾经说过，那日三人值守的时候，如是何丢失的那个镖师的。 那位丢失的镖师，丢失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所以剩下的那两位镖师，连什么时候弄丢了人都不知道。这事情实在太丢人，不敢跟别人说，只敢悄悄的跟雷总镖头说。 雷震走镖快三十年了。见过无数的风浪，可唯独这么无声无息的把人弄丢了的事情，实在想不明白。今夜看到刘家的状况，开始在心里暗骂自己太托大了。 这时，那位竹相和尚说话了：“事情好像不对，府里面的人哪去了？” 刘老爷听了，慌忙的连声喊了几声熟悉的仆役。 “小山--”“柱子--”没人应声。 又喊了两声，没有任何的回应。周围寂静无声，静的听得到心跳和呼吸声。 刘老爷四下望了望。自己的身边。只剩下六子一个听差的。还有雷总镖头带了三位镖师。一个行脚僧人，一个老乞丐。家里的人出事了？，怎么都没回应啊？ “赶快去后宅。老太爷那里看看。” 刚走了没一会，和尚却不肯走了，“诸位施主没发现不对了吗？咱们走了多长时间？大家先别着急，怎么我们越走周边的声音越小？到了这儿。竟是周围半点生意也没有了。” 刘家的府邸选的好，是个繁华所在。就算家里面的下人不敢发出喧哗的声音，周边是繁华的扬州城，怎么可能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被他一说，所有人都冒汗了。雷总镖头手一动，从后背抽出了自己的双锏。其余几个镖师都把兵刃拿在手里面，四下打量。 行脚僧人缓缓地转动时身体，棍子也不再拄地了。 老乞丐，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根加长的铁刺。那两条黑白相间的蛇再次爬到了他的双肩上，丝丝的吐着信子，只不过这两个蛇好像真的通灵，他们俩头朝的方向是老乞丐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一阵呵呵的声音传来。“这时候才警觉，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顺着声音看去，从月亮门后转出来一人，来人身穿一身红衣。衣服的红色可不是朱砂的颜色，而是类似于人血的颜色。这人戴着一个斗笠，遮住了脸。“前番在扬州淮安，官兵和我红莲教厮杀，刘老爷可是帮了官军不少忙。如今，咱们可有笔账要好好算算吧。” 刘老爷没什么表示。 雷震心里面却一咯噔。前一阵子在扬州，淮安等地镇压红莲教。这官兵可是造了不少杀孽。这回报复要是来了，怕不是轻轻松松能过去的。看了看周围，这人居然只来了一个。虽然他出场的手段有些诡异，不过自己倒也不怕。 雷震心里面还有一个警惕。外面来了这两个江湖人，会不会和他也是一伙的？他向自己的身边的镖师打了个眼色。几个镖师背靠背站在一处，方便相互救援。 刘继和说话了：“在下只是个商人。官府要征粮运粮，我也没什么办法，并不是有意和贵教为难。您愿意高抬贵手，在下自有重谢。” “呵呵--你的那些东西。当然是要给我们当做赔礼了，但是你坏了教中的大事，若是这么轻轻松松的就捷过去。你觉得可能吗？好了，诸位，我这就送你们上路，到红莲业火狱中，好好洗净你们的罪恶吧。” 说完，啪啪的拍了拍手，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其身后出现几人刘老爷等人身后也有人包抄上来。这些个人身材高大，各持棍棒冲上前来。 说到动手，镖师是不怕这些人。雷镖头铁锏挥动，左手划动，轻轻拨档了敌人抡过来的棍棒，另一支铁锏猛地抽在了那人的头上。这一下从侧面抽上去，啪的一声。按照想象，应该抽裂他的脑袋。脑袋裂开了，鲜血迸飞出来的场面却没有。 对面这人倒在地上。雷震发现，他的脑袋里面什么都没有。而且自己抽上去的手感并不像是打在人的身体上骨骼上。反倒是像，一下打在纸团里。 雷震愣神的片刻，旁边的武器就打了过来。不敢乱想，敌人打过来当然要回应。双锏挥动，连连打翻了人冲上前来的三个人。镖师也舞动兵器，把那位刘老爷护在其中。 啊---的一声哀嚎，刘老爷那位听差可就没人护着，被一棒打中肩膀，受了伤第二棒就躲不开了，正抽在了他的头上。啪哧—一声。这时候真的像打烂了一个西瓜。六子当场倒地身亡。这场面惊得刘继和一闭眼。心里面暗暗发狠，“只消经今夜让自己过了这一关，红莲教，你给老子等着。” 这时，行脚僧人和老乞丐也被裹住了战团。 老乞丐功夫明显不行，毒蛇对黑衣人似乎没起作用，被打的左躲右闪十分狼狈，甚至被一棒抽在身上。那人的力气之大竟然把老乞丐打了出去。惨叫一声摔在墙上又掉下来，顿时没了动静。 虽说少了一个帮手，但应该可以确定他不是红莲教的帮手，雷镖头这么想。 行脚僧竹相浑然不动，站在那里任由两个身穿黑衣的人用棍棒抽打。 棍棒打在他的身上，除了带动衣服之外，竟然没对这个僧人。造成什么影响。 雷震也看了这一幕，心说这僧人许是把外家功夫练到了家了。 对方再次闪出了几个黑影，开始围攻他们。雷震这时看到自己打倒的那些人躺在地上不动，可是对方似乎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手。这么下去对方能把自己累死。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冲到大街上，这里毕竟是扬州，不是乡间野外。 吼了一声“点炮---”他用的是镖局里面的暗语，点了炮就要出发，意思是让大家向外冲出去。镖师听到指令，交替护着刘老爷向外退走。 第47章 ，邪祟逐阴，妖魔乱中生；晨曦凝露， 行脚僧竹相，也跟着雷镖头他们向外奔走，红莲教的人紧追不舍。 几个镖师舞动兵器，招架遮拦住周围打来的棍棒。一个使朴刀的汤镖师在前开路，雷镖头押后。 众人很快就冲到了一处角门前。从这里出去，就是一条巷子，这巷子通向府门前的大街。侥幸，这里并没有人把守。 估算着距离，在最前面的汤镖师猛的前冲，放开了左边打来的兵器，由身后的帮手，把攻击接了过去。汤师傅单手提刀，用另一只手拔出塞，挑开了门闩，飞快的打开门，后背抵住打开的门，回头招呼大家快往外冲。 回头的瞬间，他看到了一副让人不敢相信的画面。 那个行脚僧竹相，手中的木棍。从后面猛地戳入了雷总镖头的后心。那雷总镖头狂吼一声，拼尽全力，双锏猛地向身后砸去。那僧人笑嘻嘻的后撤两部步，轻轻躲过这一击。 所有看到的人，都被这一幕吓得魂飞天外。 镖师们都曾经怀疑过老乞丐，但是对于这个僧人还真没有几分怀疑。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犹豫了片刻的功夫众人再次被围了上来。 那个竹相趁着众人愣神，只一棒就把气势已衰的雷镖头打翻。然后又一棍扫在刘员外腿上。直把个刘员外疼的惨叫连连。 僧人再次撤身，哈哈大笑：“想要跑出去怕是难了。” “为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 “重新认识一下，小僧在红莲寺出家，法号也不是竹相，是相竺。” 刘员外顾不得疼痛，开口求饶：“大师，有话好说---” “好说、好说，今日想请几位施主，助我成就教中大业，普渡苍生。他的这个普度苍生是说到了苍的开头，然后猛地发出了一句惨叫。所以别人也就是听到了“普渡苍--嗷----”。然后就见这双人抱着右腿在那又蹦又跳，蹦哒没几下噗通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你们几个小崽子真是找死，老乞儿我原本想找个地方混顿酒饭吃，哪曾想遇到你们捣乱，差点儿栽在你们手里。” 这是众人就听到嘻嘻嗦嗦的声音传来。一条蜈蚣从死掉的僧人身上爬出来，周围游动着不少的毒虫，长的短的，五颜六色的，虽然灯光很昏暗，可是这些虫子身上反射出着各种光芒。 红莲教最初带头的人被激怒了，“你是哪路的野鬼，敢和我们作对？” 那位汤师傅原以为老乞丐是来救他们的，没成想那老乞丐说了几句话，猛地却翻上了墙头，管也没管这些人和自己的虫子，直接扬长而去。 场面安静了，可能是没料到这种反应，红莲教的人没做出任何动作，回过头来，盯住了剩下的人。 汤师傅眼前看到的，像妖怪一样围拢上来，手持棍棒的黑衣人，还有一地游动的毒虫，以及倒在地上的总镖头和刘员外。 清早起来，汪知府被人吵醒了。师爷说打更的来了，说有重大事情，出了大事儿。 把人叫了进来，问清楚怎么回事？得到的消息是--扬州大富商刘家，阖府遇难。 打更的更夫路过刘府。原本有相熟的人招呼他，可是今天的刘府，府门外一没人，二没挂灯笼，这就有些奇怪。初次没在意，第二次路过刘家的时候往里瞅了一眼，门虚掩着。从门缝里往里瞅了一眼，这一眼吓掉了整个魂儿，连滚带爬的跑来了府衙报案。 汪大人派李捕头带人去看了，李先也吓得不轻，派人守住了刘家的前后，急忙回来回禀。 “大人，卑职在刘家的院子里看了一下，也让衙役里熟悉刘家的认过了。死的人，的确是刘家的家人，看见刘继和的尸首了，还有义友镖局的几位镖师。” “死因看出来了？什么人干的？” 刘家里面乱的很，又被打死的有的看着像中毒，会是什么人干的，已经派人查问。” 刘家的家人连带仆役，竟然一口气死了几十个，这下这案子可就大了。 可不是一两个人的人命案，刘家又是大户，若是处置不当，可能会让自己倒霉的。 汪知府觉得今年自己是流年不利。自己喜爱的贤内助被暗算，够心焦了，红莲教又跟着闹腾。好容易平了下去，以为等治好了夫人，就可以等着升官了，谁知又发了这么大的案子。这可好，别说升官，这案子报道京城，治自己一个地方不靖，自己十几年的辛苦就白费了。到时候夫人师门的这位明南师姐，怕是不会拿正眼看自己。对了，这事情最好叫上她，自己这些年来的供奉，不能让她们有事了就坐着蒲团看热闹。 在府衙里坐不住了，带着师爷、亲兵衙役，前呼后拥的去了刘府。 把守刘府的差役头目，见到知府大人的队伍来了，连忙指挥人腾出地方迎接。头目发现，陪着汪大人来的，除了自己认识的府衙众人人马，还有位美貌的道姑，徒弟徒弟跟在队伍中。“这么快就把做法的法师请来了？怎么请道姑啊？” 汪知府忍住了恶心，在刘家查看了一遍。留了手下人在这里查案，清点损失。自己带人回到了府衙之内。 让人沏好了浓茶。大口灌了下去。压住心头的恶心烦闷。让师爷想一想如何草拟给朝廷的奏章。 挥退了左右，留下了道姑。 “师姐，看出什么来了吗？” “看出来了。那中毒的人应该就是红莲教下的手。以此推论。被打死了那些人，恐怕也是红莲教做的。这么惨烈的报复手段。刘家的人。是不是得罪了红莲教？” “前些日子，剿灭红莲反贼的时候。刘家出人出粮出力，风光的很。听说明年给朝廷筹备军粮的差事，他占了好大一块。哼！但是没想到这报复来得这么快。” “你先别幸灾乐祸，这事还连着你呢。” “师姐，您看该怎么解决？” “不好解决。妖人的手段阴毒。对了，你们扬州上次平定红莲教。是用什么对付邪魔外道的邪法？” “刑部派了一位纪恒大人过来。会同了本地的军士还有衙役把他们镇压了。据说是提前说布局摆开战阵，一举而破。” “笑话，你也信。” “呵呵，我想没这么简单。我想可能是有内应。” “绝不可能是那些人。你把参与人的名单给我，我看看有没有对咱们有帮助的。” 汪大人记性很好，很快的就把名单写出。明南看一遍就放下了：“这些人里面没一个能对付红莲教的邪法。恐怕是有人隐瞒了什么事情。” “就算有人隐瞒。那刑部的人都回京了。咱们现在去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 “扬州有什么人全程参与了这件事情？” “李先。” 府衙众人的一番动作太大，前呼后拥鸣锣开道，五花八门的消息很快就传播开了。 几个不同的消息，也传到了陆羽那里。 第48章 ，邪祟逐阴，妖魔乱中生；晨曦凝露， 陆羽近日事事顺利，心情也就好，正在街上喝粥吃包子。一边听着周围食客传着街面上的流言蜚语，最多的就是关于刘家的。 一个不速之客突然到来，坏了陆羽的好心情。 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悄悄来到桌子旁边，压着嗓子：“陆兄弟，咱们借一步说话。” 听声音挺熟悉，抬头透过斗笠边缘往里仔细看，是李捕头。 看对方这样子，恐怕是有事情，陆羽也没有声张。跟着他走到了，旁边的一处小巷子。 看看四周没人，李先极快的说：“陆兄弟有个事情要跟你通气。这次可能真的是对不起你了。” 陆羽问：“什么事情？” “知府汪大人，请来一个道姑。据说是神宵宫的。据我所知，来人的师门势力很大。听说知府的夫人也是神宵宫出身。” “知府大人取了一道姑当夫人。” “不是，你听我说。来的这个道姑本领不知道，靠山很大。据说是汪大人请来帮忙的。今天把我叫去了问。上次围剿红莲教教的事儿。纪大人和我们商量的时候，隐去了陆兄弟的功劳。为的是方便大家写报捷文书，陆兄弟不愿意在公门厮混，如果写上你就很麻烦。所以你的功劳大家都给你隐瞒了下来。但是这次这位道姑，仿佛知道什么事情一般。非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对付红人叫那帮邀人的？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把兄弟你给说出。” “说我什么?” “她只是问谁出手对付那些红莲教的邪法。我也不知是福是祸，所以，先跟兄弟你打个招呼。你要做好准备。我不敢耽误太久。要是有事儿我再来找你。兄弟，这次恐怕真的是对不起了。” “您太客气了。还得谢谢您给我通信呢，这事还不一定是坏事。” “但愿吧！” 看李捕头匆匆的离去。陆羽的好心情有些忐忑，自己就这么暴露了？ 从白衣庵回来之后，陆羽就发现，自己的特殊本领又增加了一些。猜测得到了验证，可以通过杀死邪祟，获取一定的力量。但是，上次帮助潘老爹，自己的实力并没有增强。可能病人身上的黑气不能带给自己好处，陆羽最近正在思量，或许自己可以主动出击，更多的接触那些邪祟。这下，李先带来的消息，未必只有危险，或许也有机会，那就来吧。 本来陆羽今天要去韦家。听了李捕头的消息，转身回家带上了所有的家伙，以备万一。 前一次自从韦家的事情平了之后。虽然给了很多赏钱，但是陆宇后来去的次数也不是那么多，毕竟倒霉事情不能都找一家去。加上韦家给的赏钱多，镖局里其余的镖师很多人也想争这个差事，陆羽便不想挣得太难看了。 昨天韦家派人来了，还是想请陆羽最近一段时间去家里保镖，而且来的还不是仆役，是苏师傅。 来了陆羽这里，好说歹说，想请陆羽常去走动。 另外还说了一件事情，自己的外甥也就是韦家七夫人生的孩子，想要拜个师傅学武强身，想拜陆羽为师。陆羽听了连忙推辞，自己才十八，推说若是想拜师，不如直接找自己的师傅。 到了韦家宅院，有门子让了进入。这次来的是城里的院落，没去城外园林。 到了镖师聚集的地方，苏全发和杨孝祖，在游廊廊下摆了木凳小桌，喝茶聊天好不惬意，除了陆羽不喜欢的茶汤。 看到陆羽来了，连忙招呼：“小羽啊，快来喝茶，我拿了一饼时雨，来尝尝。” 陆羽给二位长辈行了礼，坐在了下手，没敢让苏师傅动手，一来自己是晚辈，二来他们冲的菜粥，自己可是享受不了。 掰下了一点茶饼，直接用手指捻成均匀的茶片，洗茶，沏茶，先给二老的茶碗里续上，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待略凉了一点，就开始小口品着，一边称赞“好茶”，终于有自己喜欢的茶味了。 杨师傅说：“哎，这么喝，只剩下苦汤了，还能喝出好来？” “师傅，这么喝，普通茶是有些苦，不过苏师傅这茶，苦味轻，没有涩口，回味有清香，当然是好茶。” 苏全发笑了：“这小羽不仅功夫好，喝茶也有自己的一套啊。” “你可别老是称赞他。” 喝着茶，有说有笑，他们不是仆役没有什么活计，不用护卫时倒是舒服。 陆羽看苏师傅兴致不错，问起了再次请他们师徒来此的原因。 “这事情，你们很快也就会知道了。”苏全发缓缓说到。 “前几天扬州的大粮商刘家出了人命案，接连离奇死了几人。” 杨孝祖说：“这个听说了，有关系吗？” “原本我以为没什么关系。我女婿家里被上次的事，吓得成了惊弓之鸟，非要未雨绸缪，把家里人能回来的，都叫回来了，一家人全挤在这处宅院，说是扬州城里安全一些。还把我家里的人也搬了来，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 “这也太紧张了。” “不过今天传开了一个消息，我觉得我这个女婿还是有眼力有计谋的。” “什么消息？” “刚才说的粮商刘家全家遇难，就在昨晚。” “全家？”杨孝祖眼睛瞪了起来。 “街面上有好多人看见知府带着人马仪仗去了刘家。衙门里有消息传出，上上下下一个没剩。据说是得罪了红莲教。” 陆羽听了心里一沉，若是真的，自己和红莲教的梁子可不小。 杨孝祖问：“韦家老爷是怕？” 苏全发：“韦家不也是上次和红莲教有冲突吗，反贼的动静这么大，这次更要小心了。那刘家的势力可比韦家大。” 一番话，说的听者沉默了。 看气氛有些沉闷，苏师傅又往回找，“你们也别太担心，扬州是繁华大府，官府不会让反贼闹得太难堪的。” “小羽啊，刚才我和你师傅说了孩子想拜师的事情，你师父同意收徒，你也要多教教他。” “好事好事，应该的。” 杨师傅苦笑：“你自己教不了吗？韦家的少爷还贵自己上前厮杀打斗吗？” 苏师傅：“你们师徒的功夫大伙可都佩服，孩子一来想强身也是怕再碰上那晚上的事情。” “真碰上了，武艺可不管用。” “可不能这么说，不是被小羽拿下了？先不说了，我去跟闺女说一声，不能马虎了。” 陆羽说了一句：“苏师傅能麻烦您一件事吗？” “你说，没什么麻烦的。” “府上有教丹青的先生吗，我想学学。” 苏全发有些奇怪，还是应了：“这事好说，我知道有好几人擅长丹青的，我给你说说。”说完，就师徒喝茶，自己乐呵呵的回了。 杨孝祖看了陆羽：“怎么想起学丹青了？” “最近长力气了，拳脚有事收不住，想学点细致功夫。” 杨孝祖点点头。转了话题：“老苏越是这么说，这次的事情就越危险，一夜灭门啊。你也参与了上次的事，韦家是看中你的本事了。这次可要小心了。”顿了顿又说“咱们都得小心。” “一会我回家一趟叮嘱一下家里，你盯着点。” “放心吧，师傅。” 第49章 ，众人心忧，错认雷家子；吊唁归来， 杨师傅心事重重的走了。陆羽坐在板凳上，喝着已经温了的茶水，看着周围时不时路过的忙碌仆役，这人就怕比，似乎自己的小日子这样过，也挺不错。 可惜，韦家的管家找了来，“陆师傅您在这儿。有件事麻烦您一趟。” “什么事？” “听说刘家出了事儿，我们家老爷要去刘家吊唁一下。您这一路多护理安全。” “那就走。” 几个人出了府院。韦远南坐了一辆马车，本想给陆羽准备脚力。陆羽以不会骑马推辞了。 看来自己也应该找个机会，学学骑术，要不然出行都不方便。虽然自己的体力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是学会骑术，也算艺多不压身。 韦远南似乎特别小心，自己坐在车里。同时，管家和驾车的车夫，排而坐，让陆羽紧跟车后，随行的仆役带着东西，围拢马车。一路无事，听着两人车上两人的对话。大概是韦家和刘家有交情，生意上没有冲突，反倒是有很多地方相互帮助。 来到刘府门外，老远下了车。此时除了，把守的衙役之外，门外还多了许多乱哄哄的人。大部分瞧热闹，也有身穿重孝在那哭哭啼啼的。 因为此案尚未查明，所以很多地方不能进，韦家老爷也不例外。 衙役当中有很多人认识他，管家上上前与带头的人嘀咕了几句。韦老爷问了几句话。又给了他们一些赏钱。管家随即安排下人，把随身带的祭品打点利落。 陆羽在旁边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危险，趁着旁人都没注意到自己。略略的凝聚了紫气在眼睛里面。想要感应，是否有邪祟的痕迹？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位师傅也有家人遇难吗？” 听着好像是问自己的。急忙回头看去。见到两个身穿孝衣，明眸皓齿样貌秀美的女子。看相貌两人太像了，应该是双胞胎。 “不是，我这是陪着人前来吊唁。” “不知是那家府上？”左边那个姑娘好像比较爱说话。 “跟着韦家老爷来的。” “冒昧的问，不知二位姑娘家里---” 一直没有答话的那位。忽然打断了陆羽的话，“你会说话吗？” 嗷----她，不对，是他一说话，陆羽可听出来了。说话的这位不是姑娘，竟是一位男子。 “抱歉，抱歉，是我眼拙，您莫怪罪。”赶紧给人道歉。 “陆师傅，不必客气。是我这位兄弟脾气不好。家中遇了事情。您多担待。” “你认得我？”陆羽可好奇了？ “韦家请的镖师里面，这幅打扮这个年纪里，恐怕也就是陆师傅。您的名头我们可听过。” “不知您二位是？来这里？” “我们是义友镖局的。镖局的雷镖头是家父。昨夜----”有些说不下去了。 “二位节哀顺变。什么需要帮助的话，咱们都是江湖人，也不必客气。” “我们义友镖局能够撑得过这个坎。”男的说。 女孩拉了他一把，对陆羽说：“多谢陆师傅。” 都说同行是冤家，自己刚才客套话，不会引起什么误会吧。 陆羽想，平心而论，刚才那姐姐的相貌在自己认识的人里，算是一等的，曾经见过一次雷镖头，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儿女。可惜看这局势，这姐弟两个的日后，可能真是--生在莲花盆，长在茅草坑。 回去的路上，韦远南和管家商量起，将家里部分产业和人，转移到京城去的办法。 看两人闲了下来，陆羽向韦远南请教了一直想问的事情。 “神宵宫？陆师傅怎么想起问这事？” “我也听到传闻，说是知府大人来的时候，跟着一个道姑，听说是神宵宫的，是会法术的？” “会不会法术我可不知道，只是听说神宵宫有高人，这也不算秘密。咱们大宋几代君王，都信任道教，神宵宫是其中翘楚，神宵宫里出过不少高人，在朝中任钦天监甚至护国法师。”顿了顿，又说“只是当朝的至尊，信任佛教，所以近些年，神宵宫的势力有所衰退，不过他们毕竟积攒了十几代不可小觑。汪知府可能是请来助阵的帮手。” “我刚才看到义友镖局的人。他家的镖师？” “去了刘家的都死了。惨啊。” 知道了来历，就好应对了。 没等到家，一行人被李捕头拦下，一问，原来是知府大人有请。 路上李捕头几次向陆羽使眼色，陆羽明白他的意思。 到了地方，镖师不可能进入旁听，陆羽在等候院子里等候，打发时间。 忽听得脑后生风，破空之声传来。顾不得思考，矮身向前窜出，先离开再说。 从上次白衣庵的事情了结，陆羽慢慢发现自己的本领又多了。 感觉更灵敏，起码在以前，刚才这一下，自己绝对躲不开。 身后这人没有放弃，进步跟上飞起一脚，十分刁钻。 陆羽仿佛后背长了眼睛一样，左移一步，用右手和肋下夹住袭来的腿，转身躲过攻击，抬右手左手护住中门，定睛看去---- 呵呵，一个道姑被自己那一抬，站立不稳，狼狈翻倒在地。 第50章 ，装腔作势，遮掩真神通；几番试探， “狂徒！无理！！” 一个少女和一位年轻道姑抢上前来，一左一右扶起了翻倒在地的那位中年道姑。两个人愤怒的眼光盯着陆羽。 放松了的时候，陆羽才有心思看清，袭击自己的中年道姑异常的美貌，而且这眉目看起来略有一些熟悉感。 “这位师傅，在下-----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对方站稳，阻止了身边人的发难。“你是陆羽？我听说过你。刚才就是想试一试，没想到，你的本领很好。与我听到的消息，不太相符。” “大师有事吗？” “贫道在神霄宫出家，道号，明南。 陆羽听了心里一动“可是来了。”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请小陆师傅一叙。 陆羽没有办法，只能随着进入一间小花厅。侍者端上了茶之后，退了下去。 明南指着旁边一位少女说：“我这弟子与你可是有些渊源。” 可是陆宇看来看去，还是不认识。 那位少女说话了：“家父，姓周，是源顺镖局总镖头。” “原来是周家三小姐。” 道姑接口：“沐华在门中学艺，所以时常不在家。你们不认识也正常，但终归算是有世交，所以咱们也不算是外人，你说对吗？”说罢笑吟吟的看着陆羽。 明南道姑此时静如处子，真有一些大家风范了。陆羽发觉自己脑子有些走神，连忙应是。 “今日请你来是有事相求，汪知府的夫人也是我们神宵宫弟子。可惜最近生了怪病，请你看一看。” “在下不懂医术。” “你别着急推辞。请你来，自然是知道你有对付红莲教的手段。汪知府也同意了，所以你可以慢慢的看，韦家那里你不必着急。” 话说到这样，已经堵死了退路，只能跟着来到后宅。 看到明南口中的病人时，陆羽情不自禁说出“这可不像生病了？” 躺在床上的丽人，面色红润，如果不知道还以为是睡着了。 明南没有说话，两个徒弟面露不屑。陆羽自己闹了个红脸。 悬丝诊脉自己不会，明显人家也不会准备。无奈，调和紫气，眯起眼睛用来遮掩，运用目力看去，真有古怪，几团灰雾样的恶心气旋，纠缠于病人躯体。 “病人身体确有古怪，不知是怎么发病的？” “受人暗算。小陆师傅有办法吗？”明南反问。 “扬州有位万友士大夫善于医治恶疾，前些天-----”陆羽想打个马虎眼，可惜被拦住了。 “他的苏合香丸拿来试了，根本没用，前些天治好漕帮潘老虎时，你也在场，这里面，恐怕少不得你的功劳。” 呵呵，人家全都查明白了，这可怎么糊弄。 陆羽想了一下，“我尽力一试。” 明南伸手示意他开始。 陆羽却不慌不忙的说：“病人是知府老爷的夫人，男女大防。”接着看向年轻道姑，“烦劳小师傅找一布袋，我好戴在手上。” 道姑看自己师傅也同意了，不情愿的出去了。陆羽又看向周家小姐：“三小姐，麻烦您给准备净水和檀香，不要假手他人，主要是怕出岔子。” 周沐华见师傅又同意了，不敢违逆，登了陆羽一眼，转身出了屋子。 陆羽又把目光看向明南，明南呵呵一笑：“你要是不怕知府大人吃味，我也可以留你一人再次。” 陆羽大汗：“可不敢让知府大人不悦，要是小子的本领不济，还请见谅。” 说完，转身从腰间皮囊里抽出一副鹿皮手套，飞快带好，面对病人站立，闭目凝神。 明南见陆羽站立半晌，缓缓抬起双手，左手掌心向上，抬至前心，右手贴于左手之下，又是一阵沉默。 忽然，陆羽双目微启，身体一侧，右手探出，五指如钩，抓向病人肚脐处，这一下又快又猛，带起的风声，让明南觉得陆羽会把病人的肚皮抓破。 这威猛的一抓，到了病人身体就戛然而止，只是用指尖触到衣服，陆羽五指合拢，仿佛是抓破了什么东西。然后，陆羽缓缓收回手，恢复了刚才站立的姿势。 接下来，陆羽连续重复了六次刚才的动作，最后一次完成后，陆羽缓缓将两手收在丹田处，手心叠加在一起，待调匀呼吸，放下手，睁开眼睛，平静的对明南说：“我尽力了，再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说完，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 实在是按耐住心头喜悦，说出这番话。刚才用金睛定住灰雾，紫气与罡风叠加之下，无往不利。惊喜的发展，每击灭一团灰雾，紫气与罡风摩擦产生的雷鸣鼓荡之力就强上一分，最后一次，已经是一鼓而破。 “这就成了？”刚才看陆羽连作七次动作，心头升起一丝希望，可是看到，陆羽之后的做派，明南又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哼---”门口传来不善的声音。 被陆羽指派出去的两人拿着东西回来了，回来就看到了陆羽收功的动作和后面的话。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陆羽耍了。年轻道姑还好，周家小姐可忍不住了，“这般行事，也不怕丢了镖局的脸！” “沐华，不可无理。”明南制止了徒弟。 陆羽急着想找台阶下，虽然去了邪祟，但他也不知道病人什么时候能好。 “咕噜--咕噜-----”腹中雷鸣之声传来。 寻声望去，是病人身上发出的。 明南正要去查看，却听到第二种声音，“噗--噗吐--噗---”，病人通了气了。 在看，原本躺在床上不动的病人，翻身坐起，呕出了团团恶涎。 明南一喜：“好了？” 这一声提醒了陆羽，赶忙对拿着东西的两人说：“东西就是要这时用的，净水擦拭，恶涎要深埋。” 换来的，是两人的白眼。 陆羽顾不得那些了，急忙出了屋子。明南在后面喊，“陆师傅莫要急着走，还有事情要请教。” 陆羽答应，心说：“你的称呼变得真快。” 第51章 ，破邪之法，假托道士传；英姿少年， 听到明南的话，陆羽无奈，只能等在院外。看着周沐华和那个年轻的小道姑，里里外外的忙碌。甚至两个人忙不过来，还叫来了侍女。过了一会儿，明南出来了。 招呼陆羽“走吧，咱们两个人找个地方说说话。” 回到刚才喝茶的地方。这时候已经没人管上茶了。明南直截了当地跟陆羽说：“陆师傅，先谢谢你。刚才我看了师妹的情况，已经好多了。我出来之时，人已经清醒，可以和我们说话了。看来刚才你做的那一套，是把她治好了。 陆羽想谦虚一下：“您也别着急着谢我，其实我自己都稀里糊涂。我只是会些功夫，不懂医术，甚至连。知府夫人得的什么病都不清楚。” “这个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中了红莲教妖人的暗算。请你来，是知道你曾经对付过他们。我想或许你会有你的办法。看来我没有猜错，你的确是有自己的独门手段。这手段，杨镖师，还有元顺镖局都没有。不知你是如何学来的。放心，我虽然是在玄门，也是在江湖上打滚过。我没有窥探是别人秘密的习惯，只是有些好奇。” 陆羽知道，自己一向不是那种有急智的人。幸好之前自己已经多方考虑过这个办法。沉吟了片刻：“不知道长能否为在下保密？” “请放心。我神宵宫是玄门正宗，我也不是那种多嘴的人，话出你口，绝不会再从我这里传出去。” 信你个大头鬼。陆羽心里暗暗腹诽。 “我这门功夫，是我在养鹰时候，观摩得来---”就把自己对师傅杨孝祖的说辞说了一遍。 明南听了，却是轻轻一笑。 “你说的这个，是你自己悟出来的对敌功夫。但是江湖功夫想要对付红莲教的阴邪手段确没这般容易。” 顿了顿又说：“”我先说一说我们神宵宫的渊源，我们是道教一脉。祖师俗家姓林。受过陈抟老祖的传授。遇过救苦天尊梦中显化传法。祖师积休功德，正逢本朝太祖龙兴之时，所以我们神宵宫的道统光大，几乎是和大宋朝廷一起的。大宋朝廷征服了各地的割据势力的时候，我门中人出了很多的力。观天文地理，护卫皇家官员安全。到了征伐南方的时候，和大军一起，破山伐庙。剿灭南方的巫蛊邪神。为大宋军队扫平了很多的障碍。所以自打大宋坐稳江山，神宵宫也领袖道门。我说没有推测你功夫来历，这可不是虚言。祖师传下的本事多，门中历朝历代的高人不少，积攒下来的本事也不少。破山伐庙，护卫朝廷大员，护卫皇室的安全，更是实打实的功夫。” “我们跟红莲教打交道不是一天了，他们的手段没那么好应付，更不是一些普通的江湖功夫可以应付的。不怕你笑话。这种暗算我师妹的手段，我们也是可以应对，但是想要这么轻松却是难上加难。” “我只是好奇你的这种手段，似乎从未出现过。” 说罢，又用眼睛看向陆宇。那意思你可以继续交代了。陆羽心想今天要是不把你忽悠瘸了，恐怕我还真是出不了这门了。 陆羽缓缓说出：“幼年跟随家人逃难到了扬州之时，曾遇到一邋遢道士，与我们一同乞讨。他可怜我们叔侄衣食无着。所以传了我们一套呼吸法门。据道士说这套呼吸法门没有什么神奇。只是在缺衣少食的情况下，尽量的强壮身体，免得被饿死冻死。”说完话，陆羽自己有些想笑，这番话，结合了两个经典人物。 明南来了兴趣：“这套呼吸法门有什么来头？” “那时年幼，他说的都我听不懂，听叔叔曾经说过，那位道长说他读过《政和万寿道藏》，从中悟出来的一套强身健体的法门。如果我没有记错，好像应该叫易筋锻骨篇。” “这位邋遢道士法号是？” “他自己没说，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真名。” “这个法门对你有帮助吗？” “没什么帮助，只是幼年时，生的病少。我曾怀疑过这个法门没什么用。如果你打听过我的事，前些日子我还生过一场大病，险些要了命。只不过，后来有几次和保镖的过程中和人搏命。反倒是，发现这个呼吸法子和我自己悟出来的功夫，结合得颇为契合，好像能起到一些神奇作用。自己觉得比寻常的外家功夫，要强上许多。” 明南说：“我曾听说过你的一些经历。也曾听你们家三小姐说起过你的事情，你前后的功夫差异巨大。” “这个情况我自己也不太明白。就是自从生病之后，我练一些功夫，再次使用这些呼吸法门，作用开始显现。也是从那之后，我从那神鹰身上悟出来的手爪功夫，也越来越厉害了。” “道教中，是有病中开悟的说法的。也许和你的情况更为符合。不知你是否愿意当着我的面展示一下，你的功夫呢？” “愿意一试。” 明南拿起了一个茶杯给陆羽，让他演示。 陆羽想了想这茶杯明显不是寻常的粗瓷，若是把这个抓碎似乎显不出什么功夫。想了想，用左手的两指夹住了茶杯上面的圆钮，轻轻一掰。这茶杯的钮，被掰了下来。 明南的目光微微一动。这一掰，看似轻松，但是茶杯的杯身不动。声音极小。明南知道这类茶杯的烧制极为困难，用的是紫金土，烧制的过程中十品当中能烧废九品，剩下的这一品中又是千挑万选，所以绝没有那么脆弱。可是看他两个手指竟然轻轻的把这个钮摘了下来。 紧接着，陆羽用三根手指捏住这个钮，在手中捻动。愣是把这个钮，念成了碎沫状。捻手中的渣子，手指没有受一点伤。 “好。就凭这功夫，江湖中就有你立足之地。即使到了朝廷中也足以大显身手。” 明南说话慢了：“”我神宵宫可以说是统领道门。门人中，出了不少的国师。正因为如此，虽然是玄门？很多朝廷中人也愿意和我们结交。比如你们这位汪知府，娶了我们门人弟子做夫人。你们那位周总镖头，祖上出身于岳家军。不也是把女儿想方设法送到我们门中学艺。学艺是其一，第二个也是找个靠山。 我觉得你是人才，不想你被埋没，更不想你这一身功夫被一些小人忌惮。你的这身功夫，你的这个秘密想要自己保住几乎是不可能的。没有一个好的靠山是不行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道长的意思我大概明白，我还年轻，我的性格也未必适合玄门。” “你还是不太明白，我神宵宫虽然是和朝廷合作，但是入我门中，却是进退有余。退可以做个闲云野鹤，近可以，搏个功名富贵。 “入门是否要出家做道士？那不是断了我家的香火？” “”道士有火居道士和全真道士。我的好多同门，也有娶妻生子的。这个你不必担心。” “多谢道长的好意，若是可以，我想回去商量商量。” “我在扬州还会住几天，你若有意不妨来我这里。我做你的引荐人。” 第52章 ，草人受难，纸马做替身；道士复仇， 陆羽告辞而去，双方有默契的没有谈酬谢的事情。陆羽明白人家肯做保人，这便是天大的恩惠了，自己只是一个平民，不敢奢望太多。要是舔着脸跟人要赏金那才是真实--狗坐轿子。到了前面一问，韦家老爷早已回去，留了话让他自行安排，合适了再回韦家，似乎是汪知府有什么交代。 陆羽没有着急回去。幸好自己来的时候，带好了所有的家伙，匆匆出了衙门。 泥丸宫中的天罡之风，已经开始跃跃欲试。刚才明南道姑眼皮底下不敢表现出异样，可是消灭了那几团灰雾之后，陆羽发现，自己并没有消灭它的背后主谋，所以得到的好处并不多。磨灭灰雾之后，罡风乘胜追击的意图明显，感受着他的指引，悄悄地来到了府衙东边一处地方。 这是一片散落的民居院落，曲曲拐拐的巷道，罡风就是指向这里。 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围绕着这里四处看。巧的是，自己很快在这里看到了一个熟人。 棉夹巷来来往往给富户做工的人很多，最近来了两户人家，租住住在这里。这些人中有一个生病的老人。几乎不太出门。 租住的房子里，后面隔出了一个暗室。别人眼中那个病泱泱的老人，此时正在跪拜一处神像。神龛之前异香烧出的烟雾缭绕，香烛的火头不停闪烁。供桌上供着各色祭品。上面有一个稻草扎的草人，草人周围，围着七个制作精巧的纸人。那个老人，口中呢喃不停的跪拜。 不久前，就在陆羽磨灭最后一团灰雾的时候。那个老人猛地喷出了一口血，倒在而上。旁边供桌上，连带着纸人稻草人，全部着了火。那个老人，在地上抽搐半晌，从嗓子里面发出了一声破锣混着风箱一样的惨叫。旁边另一间屋子里守着的一个侏儒跑进前来查看。“祭酒大人，这是出了什么事？” 老人说“有人破法，收拾秘宝，赶快走。” 侏儒：“黄三他们还没回来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快，对头很快就来了。” 侏儒收拾东西的时候，一边用沙土扑灭了着火的东西，抱起了一个漆盒与一些东西，胡乱打了一个大包袱，然后扶起在地上挣扎的老人，两个人搀扶着艰难出门。 用身体顶开门，刚要迈出门去。一口宝剑斜刺里窜出来，直直的扎透了那个侏儒的咽喉。没等那个口里沾着血的老人喊出来，一只大脚把他踹到在地。 再次倒地的老人，痛苦的睁开眼睛，看向袭击者。“你是什么人？” “黄钊恩，你居然不认得我了。那还记得无忧观吗。” 来者正是陆羽救过的那个无忧观的木夕道士。 “是你这小杂毛，你居然没死你个还敢回来作孽？” “呸！你们这帮红莲教的邪魔外道才是作孽。今天就是你们死期！” 那王钊恩正要说话，木夕道士也不废话，捧着宝剑望前一刺，直接结果了王昭恩的姓名。 道士进屋一阵翻腾。结果应该是大失所望，骂骂咧咧的走出屋子。临走前，还朝地上的两具死尸吐了口唾沫。刚要出院子，与刚要要进屋的四个青壮，走了个照面。 两方都愣住了，道士反应不算慢。正要翻墙而走。可是人家也不傻，看到屋里面儿的情况，立刻有一个人堵上门，另外三个人奔向前来抓他。 道士手扒墙头刚要翻墙，可是两只脚踝已经被抓住了。一阵大力传来，扑通一声被摔在地上。道士手舞宝剑刚要挣扎。其中一人飞起一脚踢在他的手腕上，剑被踢飞，脸上又挨了一脚，瞪时眼前直冒金星。心里暗骂真够倒霉，估计自己耽误的时间太多了。 看清楚眼前人之后，领头的那人两只三角眼，左目下边长了一枚痦子。恶狠狠的问他：“你是什么人？杀了人还想跑？” 道士没有回答他，而是目露喜色的，看向几个青壮身后。 “这种小把戏，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说完这句话，耳边传来了“咔嚓---”筋骨断裂的声音。扭头看去，自己旁边的两人软软的倒下。看那模样，似乎是颈部被人折断了。再看身后，一个少年站在自己后面。 黄三见那少年晃动一下，自己的哽嗓咽喉被锁住了。 “你怎么来了？”道士绝处逢生，高兴的问陆羽。 “我还想问你是怎么来的？不是告诉你赶快离开扬州吗？”陆羽说。 “我跟他们的深仇大恨，躲是躲不开了，而且我师门中会有好多东西被他们抢走了，我要拿回来。” “你是方外之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还要我告诉你吗？” “不管说什么，我跟他们算是卯上了。” “良言劝不了你。随你吧！还没问呢，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我知道他们的手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盯上他们，查到他们在干什么。” 陆羽说：“看到他们在用邪法害人。所以追查，你知道他们在这里用的什么邪法吗？” “据我所知，这应该是一种咒术。稻草扎人替代被诅咒的人，施法的人施术祭拜。这个邪法容易受到反噬。所以红莲教有人发明了一种办法，先用纸人做自己施法的替身。七个纸人刺草人，这样如果有法术被破，带来的恶果就由纸人去承受大半。” “具体怎么操作我就不太清楚了。这是他们的秘密。” “知道怎么防备这个法术吗？”陆羽问。“不瞒你说，我救了一个人。发现他被诅咒之后便四处在寻找。” “很难，只能在施法初期的时候，显现迹象便早做预防。你不用太担心，这种法术没那么容易，凡事越厉害的话术施展起来越麻烦，而且也不是说什么人都能施展的，他们要借助很多东西，特别是有人祭练过的邪恶之物才能施展。” “你知道他用什么东西是法吗？我想把这些东西全部给毁了，免得他们再害人。” “你看看那个侏儒的包裹。” 陆羽用棍子挑开了包裹。果然找到自己了想找的东西。在一匣子里找到了，有如盘根错节的树根一样的生物。忍着恶心，调动罡风，抓破盘踞的黑气。没了黑气，那物事立刻便化作了灰白色，真正的一段树根。 为了掩人耳目，陆雨找来了火石火镰，打着了火，刚想将这些东西烧掉。可是看看周围还有不少的民房，这要是火烧联营，自己造的孽可就大了。 想了想，对道士说：“咱们快点儿走。走了之后别管这事儿，我去找衙役报官，让官府来管这事儿，反正他们是红莲教的。只要，他们得了功劳就不会再来追究我们了。” 木夕道士点头，两人出了门便分别而去。 第53章 ，顺水推舟，少年问前程；柔藤依树， 急匆匆的回了府衙，找到衙役，让他带路找李捕快。 见到李先，编了个瞎话，说自己发现有人行踪诡秘，悄悄跟上去发现他们在祭拜邪神，不慎被发现。和他们搏斗的过程中，将对方一众人全部打倒，所以赶快来报官。 李先一听，出乎意料的痛快，居然没有一点怀疑的立刻去拿人。 陆羽没有跟进去，很快，看到两个衙役以快速的回去叫来了更多的人。一众衙役，连尸首带着好多东西，还有周围的人全部带回了衙门。 李捕头显得十分兴奋，招呼陆宇跟上去，不要着急走。陆羽看他这样子也是一头雾水，问他怎么回事？ 李先说：“是不是重要头目我不知道，但是刚刚你来之前，汪大人吩咐我，让我们严查，最近在扬州城周围，特别是在府衙周围，看看有没有红莲教的邪教反贼祭拜邪神，没想到，兄弟你竟然把这功劳送给我们了。哥哥可承你的这份人情。” 陆羽连忙推辞：“我这也是自保，出手太重，还要您多照应。只要别提我来过就行了，免得被人盯上。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 辞别李先，陆羽反复思量今天的过程，自己没有在红莲教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跟脚。不禁有些得意，又一次无声无息泯灭了暗处的危险。 没有着急回韦家，先去杨孝祖家里。陆羽思来想去，觉得有些事恐怕不能再瞒着师傅了，神宵宫的事也想问问老人的想法。 师傅正在收拾东西。看陆羽来了觉得很奇怪，就问怎么回事儿？ 陆羽就把今天治病救人的前因后果说了一下。推是说自己凑巧治好了。然后问：“师傅，您听说过神宵宫的事情吗？” 杨孝祖说：“只是听过名头，不太清楚。一会儿回了韦家，可以问问苏师傅。” 陆羽隐晦的说了，神霄宫的人想让自己入其门墙。 杨师傅明显不太了解神霄宫的内情，反问陆羽：“你愿意当火居道士？就算允许你娶媳妇。娶媳妇的钱不用你自己赚吗？做道士，有的穷有的富，一定比你当个镖师好吗？” 好吧，这话恐怕还真的不能问他了。 两人回去的路上。杨师傅不住的埋怨，自己的夫人不肯听劝，非要留在扬州，只能找机会再劝劝，看看能不能让女儿跟着女婿一起去京城。 回了韦家宅院，下人一见陆羽回来了，连忙告诉他，老爷请他回来后一起喝茶。 让下人通禀，一会儿功夫，就来人请了。 一见面，韦远南非常客气。问了几句事情办的可还顺利。当听说陆羽居然能治好这种邪病，连连称赞陆宇的本事好，表示陆羽帮了知府大人的忙，以后会有大前程。 陆羽向韦远南问起了神宵宫的事情。 对于明南说的话，他不敢完全的相信，自吹自擂谁都会。说实在的，他对于自己的前途，自己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如果真的有一个好的出路的话，自己是可以一试的。 韦远南有些奇怪：“神霄宫？你怎么又问起了？见过他们吗？” 陆羽说：“我在汪大人家里面见过的几位道长，他们也是被请来医治怪病的。后来她们与我说自己是神宵宫的人。” “哦，你和他们有交情吗？” “只是一面之交。” “那你怎么想起来打听他们的事？” “其中有道长想介绍我入神宵宫的门墙。” 韦老爷来了兴趣：“你答应了？他明确说了这话吗？” “我倒是没当场应下。只是说想介绍我入门。” 韦远南沉吟一下：“若是真的，真的当个火居道士。我觉得，是件好事儿。若是当个普通门人也还不错。以你的本事，也不算委屈，但是这期两个前途其中差别可大。” 陆羽听了奇怪：“当道士更好吗？” “那要看在哪里当道士。神宵宫在几百年前，朝廷南迁之前，真的是领袖道教的，威风得很。南迁之后，势力逐渐衰微，风光不再。由于南方这里佛教势力大，能够和他们分庭抗礼，其他道教宗门也逐渐的崛起，一家独大的日子就没了。特别是当今圣上笃信佛教，虽然他们极力希望恢复往日的荣光，可是，缺了圣上的支持终究是差了一点。不过即使这样他们的影响也是极大，朝廷中好多大人，皇室中的好多人，都和他们有交情，毕竟神宵宫的人，是有真本事的。远的不说，汪大人的夫人，听说是神宵宫的门人；我还知道，你们源顺镖局的总镖头，也是使出浑身解数，把女儿送去了神宵宫。” 陆羽说：“”韦老爷的意思，去当个道士也不错？” 韦远南点点头，眼中竟然露出了一点钦佩和急切的眼光：“若是能做了正式的门人或者火居道士，比起镖师的前程，可以算是更上一层楼。” 见陆羽迟疑，继续说：“我建议，陆师傅你不妨去看一看。扬州虽然是繁华之地，但是大丈夫志在四方。神霄宫祖庭在北方，后来已经迁移到了京城。道教宫观不是江湖门派，你不妨去看上一看。过些日子我想把一些家眷，带去京城，你若是愿意，咱们可以一起。” 明南写好了书信，加了秘印，交由徒弟去找力卒送回师门。周沐华在一旁问：“师傅，真要引那个什么陆羽入门？给他点赏钱不就可以了？” 明南似乎不愿意多说：“他的本事没那么简单，再说也要宫中师长门同意才行。” 第54章 暗影重重，金睛早窥破；独宠凶狠，螣 众人的意见，让陆羽动了心思，想要去看个究竟。 于是自告奋勇去找潘得贵，想问一问从扬州去京城，最好的路线。 却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潘得贵告诉他的。双燕会的人，想要找他的麻烦。 陆羽初次保镖，莫名死的那个人，和双燕会的老大关系非浅。这事情当时是被压了下去。 可是不知道双燕会找到什么靠山，又把这事儿旧事重提。 木夕道人前日来告别。他在扬州忙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夺回了。之所以离开，是他发现红莲教的人鬼鬼祟祟好像在密谋什么，可能有大动作，这次他真的待不住了。而且提醒陆羽。尽量远离扬州这样的地方，否则很有可能会被殃及池鱼。 事实证明，漕帮的消息确实很灵通。因为报复很快就来了。 陆羽已经决定减少外出，免得被人所乘。从潘家出来，回自己住的地方，路过一处无名洼地。 几次战斗得来的好处，他的感知已经非常敏锐。离城不远的这处地方，过去走过，总有些虫鸣鸟叫。今天走到这里，半点声音没有。陆羽便知道事情不太妙，手中已经备好了武器。 天色已是傍晚，常人眼力已经无法看清昏暗的地方。但是在陆羽眼里，躲躲藏藏的几个红色身影，在昏暗的地方是那么显眼。呵呵，还不止一波。 上次白衣庵事情结束，陆羽发现自己多了些本领。那次磨灭的邪祟本体，是来自一条得了地煞之力的螣蛇。 本来陆羽夜间眼里就好，又有了腾蛇的能力，那些埋伏之人的动作，就有些可笑了。 估摸着对方埋伏了七八个人，明显是冲自己来的。陆羽也不客气。护手钩插在一旁。拿起了大弓，手中捻着弹丸。“啪-啪-啪--”连发三枚。那么大而且明显的靶子，陆羽的本领，怎么可能不中。鬼哭狼嚎的惨叫传来，三个人当场被打倒。 对方被打的蒙了，不过他们不是傻子，迅速冲了出来，想四周包抄过来。可惜又被打倒两人，剩下的不敢冲了。 对方带头的看不清脸，双方僵持了片刻，对方先发难了。用的是弩箭，看样子还是军中器械。 陆羽这下有些吃力了，用弓和护手钩拨打袭来的箭支，同时想腾挪地方。在这时身边嘻嘻嗦嗦的想起了一些声音。陆宇明显地看到了有一些毒虫向自己爬来。陆羽又惊又怒，对方安排的够阴险，此时躲闪或者前冲都有危险。一边支应弓弩，一边躲闪毒物，这样早晚出纰漏。 陆羽不知道这些毒物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把心一横，边躲闪，边用弹丸和弩箭对射。亏得他体力与柔韧性虽然大好，否则早就失手了。 等到打倒了对方的人，陆羽依旧被一些毒虫咬在了身上。麻痒的感觉传来，陆羽自觉不好。 这是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了。”哈哈哈哈---任你什么样好汉，遇到爷爷我，也是无用。想要活命就快点跪地求饶。”一个老乞丐走了出来。 眼看自己被咬了好几处。不知道那螣蛇，有没有给自己带来避毒能力，这个没法实验，眼看自己有大好前程，被这些小人暗算，只要能拖一阵，也要先结果了他们。陆羽把心一横，起了拼命的意思。 老乞丐洋洋得意，这些毒物厉害的很，许多高手被咬了，立时无力，片刻即死，这是他横行江湖的本领。在刘家，那个行脚僧那班厉害，还不是一样毙命。话说，这小子怎么这么能忍？ 可惜，他等来等去，没等来惨叫，等来的是陆羽横扫过来的一钩。 看到陆羽快速近身，老乞丐觉得不好，已经晚了。这一下来的快，陆羽心里发狠，力道又大，噗嗤一声，那老乞丐的头颅被铁钩像割麦子一样，割了下来。 将周围的毒物打死，驱散。顾不得恶心，用护手钩翻看，能否从乞丐那里找到解药，可惜，一无所获。 这老乞丐竟然不准备解药？身上出了点儿散碎银子，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也没有。 “老乞丐，身上是没有解药的。” “你们两个舍得出来了？”发展埋伏的人有两波，陆羽开始没有叫破，想看看有什么玄机。 天边一缕余晖和初现的星光交映之下，远处树丛闪出了两个人。 走近了一看，认得。陆羽不是特别记人，可这二位，陆羽印象特别深。对方可是有一位不用女装，也能让人不辨雌雄的人物。 “原来是义友镖局的两位少镖头。” “陆师傅，请不要误会，我们和这个老乞丐有过节。”女孩开口说到。“他曾经也去过刘老爷府上，那夜变故只有他走脱。我们明查暗访，发现此人绝非善类。我们不知道他来此埋伏什么人，看到陆师傅，我想我们之间是友非敌。” “陆师傅，这乞丐身上是不带解药的，如果你能撑得住，还是赶快去找大夫吧。”男孩儿冷冷的说到。 这两个人的话，给陆羽不同的感受。女孩儿说笑吟吟的。但更多的是关心自己。男孩说话冷冰冰的。却是担心陆羽毒发，让他赶快医治，可见本性纯良。 说到伤势，由于刚才并没有注意，但是身上的麻痒感觉，正在退去。从伤口处。有的伤口已经开始渐渐流出了新鲜的血液，那些红肿已经没有了。自己丝毫没有毒发的现象，身体状态正在渐渐恢复，这是好现象。 陆羽放下心，那么就要问问别的事了：“多谢二位的关心。不知道你们是否了解这老乞丐。” 第55章 ，事分先后，良言难劝人；情有缓急， 经过介绍，陆羽知道了，在刘府门外见过的雷家姐弟，姐姐叫雷汀，弟弟叫雷轩。 “镖局里的叔叔伯伯们，遭了难，我们姐弟两人不能就这么算了。”雷汀说起来此的原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乞丐，从刘家逃出来，以为没有人知晓，却不知还是有人看到了。我们兄妹二人一直追查，镖局中人当晚究竟遭遇了什么。找到的只有这么一个活口。可惜---”摇了摇头继续说。 “老乞丐，在江湖上名声不显。很多人只是听说有这么一个善于用毒的人物。父亲有好多事情和江湖门路还没有交给我们，有些事情我们也不太明白。” “这人狡猾谨慎。我们二人几次想要擒住他。都是没有任何把握，只能远远地跟踪。前些日子，我们发现他和扬州城里双燕会的人在接触。”接着用手一指旁边躺着的人。 “旁边这群人就是双燕会的。我们一直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勾结？但今天来看，他们要为难的，就是陆师傅。” “你确定不要去治伤吗？他的毒物很厉害。”雷轩又一次问。 陆羽说：“多谢少镖头关心，咱们走标的人行走江湖，每个人都有一些保命手段。我没有着急去拔毒，就是，这些还奈何不了我，我有自己的药。” 估计是觉得陆羽不识好人心，所以雷轩不再说话。 “”陆师傅，从这个老乞丐的事情来看，我们是有合力对敌的必要。我们也想和您交个朋友，小女子姐弟想和您连起手，一起对付各自的仇家。” “你们能查出刘家的惨案的元凶吗？” “朝廷说是红莲教人下的毒手，估计八九不离十，只是我们抓不到红莲教的手尾。我们可以先帮你找到双燕会的所在地方。---” “不必了。对付红莲教，朝廷会比我们着急，和他们比，咱们人太少了。至于双燕会，自然有人去寻他们的麻烦。”陆羽表示拒绝。 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一些底牌，免得有把柄落到别人手中。 说罢，陆羽就要离开，走了两步，觉得自己这样对待一对遭了难的人，似乎有点冷漠，哎，都怪埋伏自己的这帮杂碎，弄得自己心情不好。 想了想，转身。 雷汀以为他回心转意，面上浮起喜色。 “二位，如果易地而处，我就不会在红莲教身上纠结，他们人太多，不是一时一刻能解决的。倒是如何把镖局支撑下去，才是当务之急。人都要活下，才能谈以后。毕竟镖局是雷总镖头传给你们的。话说完了，愿不愿意听是你们自己的事。” 雷汀脸上的喜色又垮了。 “多谢陆师傅”雷轩说的时候，脸也不怎么好。 陆羽离开时还在想“这两人还是年轻，求人时把心情都写在脸上。”不过很快就释然了，放在过去，自己只是趟子手，人家是少镖头大小姐地位大不相同，能来求自己就是放下身段了，结果自己没给面子，人家能高兴就怪了。看今天这架势，两个人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要是能挺过去，或许两人会成熟许多。 自己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自己还有仇家没解决呢。要怎么解决事情，还不牵扯到自己呢？陆羽看着双手，杀心渐起。 双燕会的老窝在泥沙巷，会长找过一位信的过的先生看过算过，在此安身，要的是燕子衔泥的口彩。其实这是一处鱼龙混杂，贫民聚集的地方。 会长叫长涛，双燕会是他一手建立，发展起来的，虽然不怎么上台面，可是油水不少。前阵子折了一员大将，本想报复回去，谁知道对方又靠山，只能忍了。可是如今自己有了靠山，又结识了得力的朋友，可就不怕他了。 长涛和手下三个头目围坐小桌，喝酒吃菜。手下的飞贼打手，在院子里吃喝，这些人极少全体聚集。今天是要大伙看看，得罪了双燕会是什么下场，提升一下士气。 大伙一直在等待，一批兄弟和老乞丐的消息。 一个飞贼喝着酒，原本接着月光烛光可以看清同伴的，恍惚间，同伴的脸越来越模糊了，他以为自己喝醉了。晃晃头揉揉眼，再看，更模糊了。怎么回事？ 听到旁边有人说：“蜡烛怎么变暗了？”这人心说，看来，看不清楚的，不止我一个。正琢磨突然觉得腹中有些绞痛，估计是吃多了，朦朦胧胧的摸索着想去茅坑，旁边有喝大了的说“鲍三，你小子吐了”“没吐啊，只是想方便，”刚想解释，突然觉得身上的力气全部消失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有酒量好的，看到他往下出溜，就去扶他，待定睛看明白，惨号一声“鲍三吐血了。”喊完了，自己眼前也模糊了。 长涛听到，外面喧哗逐渐增多，甚至有了惨叫声，这帮玩意儿是不是耍酒疯打起来了吧？带着头目出来查看。 这一看了不得了，二十多个属下躺了一地。个个七窍流血，有的已经不动了，有的还在哀嚎抽搐，眼见得出气多进气少了。 “怎么回事？有人下毒？”长涛赶忙抠自己的喉咙眼儿，自己可别中了毒。其他三个头目也在做同样的事。 “别抠了！你们没中毒，真是太恶心了！” 长涛被突然响起的说话声吓了一跳。涌到喉咙的东西又咽了回去，被呛得直咳。 院子中阴影中走出一人。那人带了斗笠，挡住了脸。 长涛喷着沫子说：“你是什么人，是你干的？” 估计对方是被恶心到了，停了一会说：“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飞贼敢这么狂妄，仗了谁的势？” 长涛使了眼色，说到：“很快你就知道了。” 三个头目冲了上去，明显配合的很好，三人三个位置，包抄过去。 像是怕被一身污秽的三人近身，两手出掌无声无息，不急不缓的向三人各拍打两下，看那意思是我离远一点， 长涛想笑，你当这是小媳妇吵架吗。 可是随着来人的拍打，三个头目应掌便倒，可是手离着三人还有老远距离呢，怎么回事？ 再看三个头目，倒地抽搐，七窍流血，渐渐不动了，与那些死去的人一般无二。 瞬间，长涛觉得遍体生寒。 第56章 ，螣蛇吐雾，浑水可摸鱼；鸿雁来去， 长涛有些哆嗦：“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和我们为难？” “为什么和你为难？这要问问你自己。” “我都不认识你。” “你们勾结的那个老乞丐。害了我们教中不少兄弟。”斗笠人说。 “你们是红莲教？冤枉。那个老乞丐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只是花钱请、请他对付仇人。在这之前我们都不认识。” “除此之外还有，你忘了？找了了什么靠山吗？” “靠山？我们只是给观察使大人送些钱，我们跟他可是攀不上，他干的什么事，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呵呵，明白了。让他在恐惧之下自行脑补，倒出来的东西还挺多。 看对方的沉默，长涛觉得不太妙。转身向后院的方向，窜了出去，这一窜，自己觉得，已经是平生最快的一次了。 那人出手无声无息，手掌向长涛后被拍去。 长涛跑了几步，就觉得心头一阵恶心，眼前冒出银氲金星。接着一头栽倒在地。 来人悄悄地看了一眼，见他已经七窍流血，和前面一班人死的差不多了。拿起树枝，轻轻的扫掉了自己踩下的痕迹，扬长而去。 做这些事的正是陆羽。回到家里，把外罩的东西全部扔掉烧掉。 这是第一次，自己主动打上门去，而且一下子干掉这么多仇人，心里面总有些不适应。自己泡了一杯浓茶，慢慢的喝着。 离开被埋伏的地方，回家琢磨如何应对。陆羽发现自己被毒虫咬过的伤渐渐好转，于是他调动自己的紫气罡风，想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收获，谁知被吓了一跳，运功的过程中发现自己体内多了几道五彩斑斓的雾气状的东西。几次验证，估计是毒素进入了体内，之所以没发现什么伤害，可能是螣蛇带来的好处。 彩雾可以被紫气罡风驱动。原本是想将其驱离身体，毕竟这些东西太膈应人。尝试的过程中，陆羽发现可以将彩雾驱赶到手掌周围，自己可以模仿那螣蛇摄息吐雾时的感觉，将一些气体，随着自己的手掌动作打出去。跟着出去的还有那五彩斑斓的彩雾。试验了几次，那彩雾的毒性非常猛烈，对花草伤害明显，陆羽觉得可能毒物的来源本体还要更强。 发现了这一特点之后，陆羽立刻发现这似乎是一个嫁祸于人的好手段。于是主动的打上门去，才有了前面的一幕。反正这些人将在查案的过程中，自然会有人把这个联想到老乞丐或者红莲教身上去。观察使大人虽然少了些财源，想来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 第二天，双燕会的人死了个干净的消息就传开了。有人说是被毒死的，有人说红莲教做的的，还有人说死于火并，更有甚者说是恶鬼作祟。 义友镖局所在位置，和源顺镖局并不远，原本也是这一条街上数得上的镖局。虽然没有源顺镖局，根脚那么正，但是也是闯出名号的镖局。 今天的义友镖局冷冷清清。出于义气和情理，赔偿了几位遇难镖师的家人之后，镖局的流水渐渐的枯竭了。刘家案子没结，大主顾死了赏金打了水漂。主力受损，又接不到新的镖。很多剩下的镖师的实在混不下去了，纷纷离去。 不愿离去的，已经是寥寥无几。大都是和镖局绑的太紧或者感情太深的。 坐在堂上，雷家姐弟相对无言。刚刚打发了一批人离去。此时自己手上能用的人已是老弱病残，眼看着镖局就支撑不下去了。雷轩嘟囔着：“那个陆羽说的有些道理，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支撑下去吧，要不先到当铺周转些银钱？” 雷汀说：“这也是救急的，没法长远，咱们现在的问题是，没人相信咱们可以继续保镖。” 正说着，一位没走的小厮跑进来：“大小姐、少镖头。您不是让打听消息吗，外面有传言双燕会的人，昨夜都死光了，而且是被毒死的，都传言说是红莲教的人干的，街面上人心惶惶不安，咱们的生意肯定会好的。” 雷氏姐弟对望一眼，“不会这么快就？会是他干的吗？他会用毒吗？” 不过小厮的话有道理，既然不安全，就要请保镖的，镖局一定会好转的。 可惜，两个人可能不明白，再好的行市，也有赔钱的商人，跟红顶白是人之常情。别家镖局的生意渐渐火爆的时候，义友镖局竟是没有一单生意。 与此有着鲜明对比的是源顺镖局。生意好朋友多，那是寻常事。近来，有两件喜事，三小姐和她的同门回家看望家人，总镖头一路顺利，已经开始返回。听说了消息的亲朋好友，和来谈保镖生意的人，差点挤破镖局大门，上上下下忙的不亦乐乎。 陆羽等了一天，听了许多传闻，见到果然如自己预料的一样，于是放下心来。 寻了个机会，去拜见了明南道姑，说了自己的想法。明南十分高兴，说他来的巧，师门已经同意陆羽的入门的事。其实，神宵宫收到了明南的消息后，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消息，信里的语气似乎有些着急，恨不得马上让明南把人带回去。当然这些话不能告诉陆羽。 陆羽问了自己要准备什么，明南告诉他应该先做好一件事，在入门拜师前，最好先从镖局脱身，以自由身入门。明南又说，陆羽如果为难，自己可以代为向周家提起，相信周家不会驳自己的面子。 见人家考虑的这么周到，陆羽也只能恭敬从命。 第57章 ，定入门事，看酒席百态；雷电叱咤， 为了迎接三小姐的师傅以及一众同门，周家安排了盛大的宴席，同时请来了亲朋好友。傍上这么大的一座靠山，当然要跟大伙好好炫耀一下。 许久不管事的周家老太爷，也出来陪着明南道姑说了会话。 考虑明南道姑只吃素不吃荤，特地置办了一桌素斋素酒。 源顺镖局里的镖师，能来的都来了，陆羽也不例外。没怎么走镖，他都快忘了自己是趟子手，还不是镖师。 来的时候，看到了自己意想不到的人---雷家姐弟。 看到姐弟俩坐在那里，用目光打了招呼。那一席上的，都是扬州城里其他镖局的人物，雷轩明显不适应，姐姐倒是应对得当。 尽管义友镖局日薄西山，但能坐在那里的人物，都是老江湖，不管背地里怎么样，表面的功夫做的都挺好。 镖师们专有几桌，席间，随着有人说起了江湖见闻，旁边人附和吹牛，渐渐的有不少人喝的有些高了。 一个年轻道姑来找陆羽，说师傅有请。跟着进了一处偏厅，周家老太爷和明南道姑已经在里面了。 明南直接开口：“我已经和老太爷说起了你的事，老太爷也同意了。” 老人年事已高，精神有些不济，仍旧打起精神恭喜陆羽：“真是后生可谓，能得到大师的看中，也是造化。日后与我家的妮子，还要相互帮扶。” 明南干脆的说：“周老前辈同意了你的事，但是礼不可废，三日后在这里，还在这里，请中人，退换文书。” 陆羽说：“我能到的德高望重的中人不多，我师傅和快班的李捕头可以吗？” 周老爷子笑着说：“这就够了。” 回到酒宴上，把事情和杨师傅说了。杨孝祖虽然有些舍不得，考虑了陆羽的前途，还是答应了。 当天酒喝的不少，第二天醒来比以往晚了许多，而且明显感觉到精神不济。 自从病中醒来之后，再没生过病，他的体力精神越来越好，这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疲惫不堪，哈欠连天的情况。 洗漱过了，还是这样，本来以为是毒素未能清除的原因。赶紧，静坐搬运紫气罡风，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就有些奇怪。 想起来今天要去好几家办事，急匆匆出了门，先去潘家。 与潘得贵说出了自己，要去京城一趟的消息，如果可能还会拜入神宵宫。 潘得贵一阵感慨：“没想到咱们兄弟又要分开，郭同去了军中，你又去京城，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情绪有些低落。 陆羽安慰他：“你是漕帮的，外出行走是常事。再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要是行船到了京城，咱们还可以见面。” 说是这么说，陆羽明白，在这个通信缓慢的时代，相隔两地的人见面是多么困难的事。 潘得贵说：“你说的轻巧，漕船是专用运粮运物的，想动一次，哪有那么容易。” 两人说话的功夫，陆羽又打起哈欠。潘得贵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回事？” 陆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有些疲惫，可能最近事情多。” 潘德贵说：“你的功夫越来越好，可是很少这样了。人要是累的狠了，容易发病。”说完，就呆立在那里。 “怎么了？”陆羽问。 “我想起来了，刚才看你打哈欠的时候就觉得在哪里见过，一说到生病，我就想起来了。”潘得贵突然提高了声音。 陆羽用目光示意他说。 “我老爹得的那个怪病，在发病的前几天，也是这样精神越来越差，没几天就病倒了。哎呀，你也要小心点，还是找万大夫瞧瞧吧。” 这一句话，吓了陆羽一跳，潘家老爹那可不是病，因该是邪祟作怪。难道自己也？想到这里，陆羽便安慰潘得贵，说是回去就找万大夫瞧病，之后告辞，急急忙忙的回去了。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自己什么时候中了暗算？陆羽也没心思出门，这一天都在家中静坐，活动。绞尽脑汁做了各种尝试，都没有像以前那样手到擒来。邪祟根本没有现身。只要自己精神松懈，头脑昏沉，丹田紫气就开始缓慢消耗，精神就更差。陆羽只能小心的被动防守。 这一天下来，还是有了发现，中午晚上，各有一次，泥丸宫罡风自发的活跃。紫气的恢复，渐渐跟不上消耗，这就不奇怪为什么身体疲惫了。 这么下去可不行，早晚把自己耗死。情急之下顾不了那么多，知道和邪祟有关，就只能用罡风硬扛。 闭目，奋力调动紫气罡风，引导更多的天罡之力，化作罡风，进人泥丸宫，每到，快要鼓胀欲出之时，意念渐渐有了内视，就开始把其引入身体循环，争取让邪祟远离。 这么一来二去的多了，罡风难免有些失控。体内循环的罡风，会措手不及的撞上紫气，每次碰撞，陆羽的意念中都会感觉到绚丽的雷电金光和轰鸣。 原本有些招架不住的陆羽，在雷电金光增多的时候，发现了问题。 在雷电金光照耀下，陆羽终于察觉到了紫气过快消耗的原因。竟然有无形有质之物，在体内体外同时发动，引起紫气自动运行抵抗，加快了消耗。这是什么东西？也太阴损了。 找到了东西就可以对症下药。自己能用的手段依次试过去，只有碰撞出的雷电金光能消磨这种无形的阴邪。 那就行了，引入，碰撞，找准位置，进行消磨。 几次下来，那无形的邪物终是抵抗不住，渐渐化去。 心头一阵烦恶，“哇”的一口恶涎吐了出来。吐过之后，身体消耗止住。消磨邪物产生的好处，渐渐开始补益身体与精神。 陆羽觉得身上忽然轻松了，力量与精神恢复的舒适，阵阵传来。 第58章 ，细查过节，猜敌方手段；另寻住处， 身体恢复，陆羽查看自己是否还有什么异样。这次消磨身体内的邪祟，自己体内能够容纳罡风的量，有了一个明显的增长。 缓缓地将罡风引导回泥丸宫中。这一天的时间心神不定，疲惫折磨的连饭都没怎么吃，体力恢复精神好转，也带来了胃口的好转。 一顿胡吃海塞，缓缓喝着一碗清茶。陆羽觉得大脑开始慢慢思考。究竟是什么人在跟自己为难？细想了一下，自己从清醒过来之后，得罪过的人。一、双燕会的人，这个基本被自己消灭掉了。二、红莲教的人。第三个、自己要入神宵宫，是否挡了一些人的路？第四个、自己治好了知府夫人的病，明南道姑已经转述了知府大人的谢意。但是，升米恩斗米仇的事儿，屡见不鲜。是不是那位大人不想让自己把一些消息传出去呢？ 把自己得罪过，或者有可能跟自己为难的人在脑子中过了一遍，再回想起自己身中的这种手邪恶手段，和潘家老爹很像。 什么样的人会为难漕帮的人？为难漕帮的人又要干什么？ 漕帮，漕运。难道有人想对漕运动手吗？漕运出了问题了的话，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朝廷运转的粮饷会受影响，粮饷运转不畅，局势根基就会动摇。谁会得利？女真人？反贼？看来红莲教下手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是红莲教的人下的手，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又是怎么找到自己的？是从哪里知道自己的消息了？这个时候越怀疑越多。 算了，先想想如何防范这类事情。自己是怎么中招的？下毒似乎对自己没什么作用了。那么它的邪法厌胜之术，曾经听明南道姑提过一嘴，这东西不能离得自己太远，那种千里之外的厌胜之术是不存在的。 看来，自己这里不太安全了，当下决定转移。想到这里陆羽不再耽搁，收拾了自己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打成了一个小包袱。又把自己的兵刃护具穿戴好。 打定主意明天就把自己的这栋小院给卖出去。反正后面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来，自己又不是韦家那样的大富豪，还有人给看着。 此时天色已晚，想了想自己若是离开家又要到哪里去？杨师傅那里。自己不想去。怕牵连到他们一家人。要不要到李捕头那里去把事情说一说，这个时候跑去他家恐怕不合适。潘家那里也不能去，漕帮虽然实力大，但是那是整个帮派的力量，分散到一家人，他们面对红莲教来说是很脆弱的，不能连累他们。 这个时候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让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陆羽第一次感觉到势单力孤似乎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琢磨来琢磨去。自己莫如去找明南道姑，反正已经要入门了，这是其一；其二神宵宫的门人住在汪大人的府邸，这个地方总归是要安全一些。主意已定，拎着包袱出门。正值天黑，向着目的地走去。 穿街过巷，眼看就要快要进入东大街的时候。猛然间陆羽心神一跳，似乎感觉到什么危险，大脑在瞬间回忆起镖局中听说过的一些手段。这时候就看出来，陆羽这一段时间功夫的进步，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快的做出了反应。 猛地向前一蹿，这动作的同时，上身体低了下来。左手拎着包袱挡在了前面，右手抽出了护手钩，做了一个苏秦背剑的姿势挡住了后背。 “叮---”的一声。 护手钩挡住了一只羽箭。另有一只羽箭从自己头顶上飞了过去。箭头射在街边的石子路上，溅出了一片火花。“还真有埋伏。” 不敢耽搁，身体快速的移动，同时运起了丹田紫气，游走全身让自己反应更为敏锐。同时，运起眼中的异术，飞速的查看四周。 果然看出了端倪，自己身后围上了两人，身前有两人，四个人埋伏过来。 人倒是不多，就是不知道本事怎么样。 “嗖--嗖--”又是两支羽箭。 前番埋伏没有建功，此时，已经难以奏效。依照陆羽的本能，这个时候应该是用弹弓还击。但是，弹弓弓弦不可能一直上在弓上面，这样会损害弓弦的寿命。 今天陆羽出门的时候，弓弦是放在弓囊里面的。说白了整个弓和弦是分离的，这个时候再去上弦，恐怕是来不及了。 手持护手钩，身体前冲，奔向了前面两人中的一个。他这么一冲，埋伏的人就动了。 陆羽这一动，并不是随意的选择，观看了几人位置，两个使弓箭的，前面两个人的当中，有一个的架势像是领头的，只能赌一赌。 果然，那个人看到陆羽前冲就停下了，停在那里不动，摆出了了防守的姿势。他身边的那个人，站在一旁准备接应。 身后的两名弓箭手，不知是羽箭用光了，还是怕前面的人出了什么闪失，放弃了弓箭，抽出短刀，加速向陆羽奔来。 看到身后的人，放弃了弓箭。陆羽转身向两个弓箭手冲了过去。 这是他早已算好了的办法。如果他去和前面的人搏斗，后面的两个弓箭手如果不顾同伴的死活，依旧发出羽箭，那么会给他造成很大的麻烦。所以，干掉后面的两个弓箭手，才是陆羽真正的目的。 事实证明，陆羽赌赢了。两个弓箭手前冲的时候，并没有想到陆羽会变化这么快。大脑到身体的反应是需要一点时间的，陆羽速度又太快，当后面的两个弓箭手看到陆宇冲上前来的时候，身体想要做出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两个人连对视一眼时间都不太够，只能凭着本能配合着，一起对付。陆羽的护手钩比那两个人的短刀要长，两个人都打定了主意，要近身搏杀。 陆羽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护手够举起，打向右手边的人。左手的包袱，虚晃一下对准了，右手那人的面门砸去。那个人也做好了接招的准备。估摸是准备硬扛或者准备躲避护手钩。 包袱继续砸了下去，陆羽的护手钩，在空中快速的转了一下方向，抡向左手的男人。 左手那人看到陆羽两下都招呼上了自己的同伴，原以为他把力气先放到自己的同伴上，这可就方便自己下手了。怎么也没想到陆宇的护手钩转向转的这么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听着耳边生风“呜---”着一下，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 被包袱砸到面门的那个人，用手挡开了包袱，清空了眼前的视线。就看到了，自己的同伴被护手钩抽在太阳穴上，打的脑浆迸裂，尸体被甩到了一边。 这人心头惊怒，手中短刀分心便刺。可是陆羽空出的左手比他的手快多了。手背贴着他的刀身的侧面擦过去，三根手指叼住对方的手腕，轻轻用力，只听咔嚓一声。 那人整个手腕被掰断，这人疼的哇哇大叫。只是叫了两声，陆羽右手的护手钩已经回转了过来。用钩柄的一块儿凸起，猛地砸在他的面门上。“咔哧”整个面门整个凹进去了一块。 “扑通”一声，尸体倒地。 回过神来，面对另外两人。一人冲向自己，另一个转头便跑。 逃跑的男人正是这四人当中的一个小头目。本来接到消息是要在此地埋伏陆羽。哪知道对方这般厉害，埋伏不成，反倒折了两人。 估算一下自己的力量不好，还是跑回去给教中的兄弟姐妹们送信吧。自己身边的那个四小子，不知道能阻挡他多久。 就听到身后的惨叫声，传了回来。 第59章 ，围三缺一，活捉莫老二；顺藤摸瓜， 听到叫声，逃跑的人心头一沉。 知道今天恐怕是难以善了。身后的人多半会追上他，不敢报有这个侥幸。 想要钻小路走，觉得左腿一凉。接着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身体控制不住，眼前晃动，摔了一个狗啃泥。疼的眼冒金星，根本看不清眼前什么东西。朦朦朦胧中觉得有人抓住自己的衣服把自己揪了起来。 陆羽料理了那个挡路的人，看到自己盯上的目标正在夺路狂奔。 这个时候，上弓弦恐怕是来不及，而且万一他跑去不知名的小巷，自己难以寻找。 低头看了看，从那几个埋伏自己的人手中，摸起了一柄短刀。大约瞄准了方向，猛的像奔跑的那人投掷了过去，那短刀打着转飞了出去。 原本陆羽只是想阻他一下，然后自己凭着体力去追上他。 可是让陆羽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体力、协调和敏锐，已经渐渐的增长。这飞刀打着转，像一轮旋转的月光，掠过了那人的踝骨附近。那人在极快的奔跑当中，突然，左脚和腿部分离，在力量的作用下，左脚甩向侧面。整个人仍旧张牙舞爪的向前奔跑。可是当左腿断口落到地面的时候，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一个踉跄摔倒了那里，没了动静。 陆羽左手捡起了包袱。右手提着护手勾走向前去，刚开始，害怕对方有什么反击的手段。 到了近处的时候，发现那人慢慢抽搐了起来。抽搐的越来越厉害，整个人开始哆嗦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惨叫声响了起来。 也许是刚才被摔蒙了，这个时候清醒过来，伤口处疼的地方，就清楚的感觉到。 陆羽也不废话，腾出了左手将其拖到一处小巷当中。尽管那人拼命的和他厮打，可是根本敌不过他的力气。 用护手勾抵住了对方喉咙。左手腾出手来将其臂膀和腿都关节全部给拿的脱臼。 “叫什么名？干什么的？谁让你来的？” “呸！”那人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陆羽歪头躲过。 “哼--哈---呸！”来而不往非礼也。陆羽一口痰吐到了他的脸上。 看他的伤口还在流血。陆羽寻了在旁边寻了些干草树枝卷成一束，找了火石火镰打着了火，点了一个应急的小火把。把那人的左腿断口处凑到了火苗的跟前。 可是那人不知道陆羽的意图，以为要折磨他，吓得大喊大叫。 陆羽不管他，直接借用火焰的外焰温度最高的地方了，烤他的左腿断口。很快断口处一片一片止住血，由红变黑，最后焦黑。 那人疼的哇哇大叫。身体猛地抽动一下，不动了。许是疼晕了过去。直到把他的伤口了成一片焦黑。阵阵肉香焦香混合着烧糊了的味道。传了出来。 这一过程中，那人疼醒了两次。又疼昏了两次。 陆羽再一次问：“什么人？干什么的？不说的话，还有更多的好处等着你。说了也许还能得一个活命。” “落到你手里面就没想活命。”那人虚弱的说。 “不想活了？死也有不同的死法。人要想活。怎么也能找到一条活路？”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你也不知道咱有多少同伙。” “你是红莲教的？” “你猜出来了？” 陆羽笑了：“问什么答什么？是还是不是？” 那人沉默不语。 陆羽继续忽悠：“想清楚，你抗住了，他们逃之夭夭；你死了，他们要是成了事儿，得享荣华富贵。你也也太亏了。要是把他们共出来，或许我能给你找条活路。” “什么样的活路？” “把你送到官府。” “那和死路有什么两样？”那人觉得自己被耍了。 “不一样，你可以检举。” “你说什么？” “意思就是说你可以去检举他们。若是检举查实，你献上功劳，得了好处的大人，能分点残羹剩渣出来给你。你不光能得个活路，也许还能混个什么出身？想想哪头划算。一现在死。二、检举同伙，不用马上死，后面还会有无数的变化和未来。这个时候你还是想想自己。” 那人想了半天，终于开口了。 这个结果，陆羽早就有了猜测，就看他不管同伴，转身便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所以，故意打死那三个敢玩儿命的，留了这么一个活口。 这人供述，他姓莫，在家排行老二。原本在一处肉铺当伙计。经人诱惑入了红莲教。 莫老二为了自己，献出了他自己的那肉铺，给红莲教当做据点。那老板和老板娘都已经被人害了。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还解释了一下，这不是他的本意，是红莲教的那帮人下了手。红莲教的人，见他现的东西多，就让他带了五六个人，继续伪装成肉铺的营生掩人耳目。 今天传来了消息，让他就近监视陆羽。看到陆羽出了门，只能派了一个人回去送信，剩下的人在此埋伏。 这批人原本的目的就是盯梢。中途动手埋伏是莫老二自己的主意。 听到此处陆羽不再犹豫，立刻提起着他，让他带路去找他的上司。 走的过程中，特别问了问他。他认识的红莲教徒当中，有没有会什么邪法的？ 这人一开了口，后面可就藏不住了，把他知道的事情倒了个干净。 原来指派他的那一批人藏在一处土地庙，离此并不远。管理小庙的人其实就是红莲教的一个暗桩。 他们来了一共几个人，莫老二并不清楚，只是知道有个神神秘秘的人，好像是他们的头领。极少跟旁人说话，每日神神秘秘的藏在那处庙宇里，也不怎么出门。 跟他传消息的人是另一个。人家都叫那人，张大哥。 行到不远的一处，前方就是莫老二指出的地方。 陆羽没有着急进去。先是一边上好了弓弦，一边在此地慢慢查看。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一群人决不能留。第一。他们有暗算自己的手段和动作，第二，必须要挖出是谁向他们透露自己的消息。 想到这里的时候陆羽也有些惊奇。这毕竟是一些活生生的人命，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些漠视了？最近自己似乎有些过于倚重自己的力量。看来自己还是缺少修行，很多时候忘了以巧破局，以谋破力才为上策。 过了一会儿，土地庙中急匆匆地走出了几个人。 第60章 ，欲取先给，阴邪伎俩多；狡兔三窟， 一众红莲徒藏身的土地庙，几盏油灯闪烁。教徒们发现张大哥今天心情不错，有些志得意满，对待这些人的语气，也比以往更加亲热。这半天里，时不时的拿话提点，只要大伙跟着他，大事可成。 他们所称呼的张大哥，原本叫张老歪。歪，是歪嘴的歪。原本在村中是个一无所有的苦命人。生来丑陋，得病后落了一个歪嘴的毛病，惹得人人厌烦。 他靠着给人打短工求个活命，因为歪嘴，人又穷。所以，混到了三十几岁，只有一处草棚容身，一件破衣蔽体。就在他以为人生已经绝望的时候，遇到了自己的师傅，王仙姑。 那是张老歪人生的转折。他舍了一碗水给路过的老太婆，那老人将喝剩下的半碗水还给了他，就用这半碗水，治好了歪嘴的毛病。张老歪认为自己遇到了活神仙，从此心服口服的跟着王仙姑走南闯北。因为伺候周到，还被破例收入了门下，当了一个徒弟。 几年之后，张老歪才知道自己的师傅竟然是红莲教中的一位大祭师。 此次跟随自己师傅前来扬州，便是听说扬州城里有一个厉害的好手，几次跟红莲教中的人为难。 教徒们行走各地，难免碰上对头，结了仇家，一般不会用一些惨烈的手段对付，怕引起官府的注意。真要是碰上了坎，他们也不怕，甚至为了震慑人心，他们也会拿出自己的绝活。这王仙姑便是其中之一。 张老歪知道自己的师傅有一门拿手的法术，就是下咒。黄仙姑的法术，和那些寻常的神汉神婆的打小人扎纸人完全不同。具体怎么操作不知道，一些表面上的手段，张老歪还是看到一些。此术一不用掐诀念咒。二不用焚香祭表。只需要，自己的师傅用一捧神砂。打中要下咒的那那人的影子。七日之后。这人便会慢慢的发病，最终病重难愈。 黄仙姑施法极为隐蔽迅速，而且很难被人察觉。与红莲教做对的人当中，不少人稀里糊涂的死在此人手上，这里面有好多人，甚至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江湖。其中不乏闻名的大拳师大武师。 自己师徒九人来到扬州，是接到了教中指令。来除掉一位镖师，这镖师已经接连坏了扬州城好多本教兄弟的性命，据说连原本的头领都栽在他的手中，教中高手祭炼的一些应对官司的法器全部被毁。 有的兄弟神通广大，能够查到对头的消息。黄仙姑找到了个机会，便将术法种了下去。依照他们的惯例，术法下去之后变要远遁，等待消息传来。 可是红莲教最近在扬州城，损失了好多的人手，没有办法做出接应安排，只能暂时停留在扬州，一来等待消息，二来，帮着扬州城里面的兄弟恢复实力。 这俩日等待消息，按照以往的惯例，今天应该是那人病倒的时候。 张老歪急于在师傅面前表功，他的师兄师弟可是不少。最要命的是自己的师傅是个妇人。他最倚重的是自己的两位师姐，自己虽然入了门，可是除了打杂学到的本领并不多。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学到本领，什么时候能出头啊？ 据他的观察，最近教中可能是有大动作，要是得不到师傅的器重提点，捞不到立功的机会，自己恐怕是很难出头的，所以指派扬州城里原有的一处暗桩，带人在陆宇家附近盯梢监视。 张老歪伺候自己的师傅打坐念经后，正准备休息，在门外突然，一个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那人跑得气喘吁吁，一见张老歪，喘着大气说：“张大哥，大、大事不好了，莫掌柜带着我们，原本是暗中看着对头。哪知道对头突然出门，不但没有病等，反而精神奕奕的，看那个架势，提着包袱拿着兵刃，像要出远门的样子。莫掌柜怕被对头跑了，所以便让我前来报信，他自己带着人前去埋伏他了。” 张老外一听便有些急了：“然后怎么样了？” “然后就不知道了----”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等着。” 快步跑到净室门前，扣了三声门。接着问道：“师傅，弟子有要事回禀。”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吧。” 进到了那处昏暗的房间。黄仙姑面对一座供桌，上面供着一处神佛像。是身披红色袈裟的菩萨像。 黄仙姑是满脸皱纹，身材矮小的。一个老妇人盘腿坐在那里，闭着眼睛。那皱纹堆叠下来。似乎把眼睛嘴角都给挡上了。皱纹多的像是木头的树皮一样。听他用平静的声音问：“有什么事儿？慌慌张张的” 师傅，有人来报信，事情好像不太对。徒弟安排莫老二去监视那个陆羽的动静。那陆羽回家的时候看来有些精神不振，可是就是刚才有神采奕奕了。 莫老二派来个人回来说，陆雨不但没病，反而收拾东西，像是要走的样子，他已经派人前去埋伏了。” 黄仙姑奇怪了：“不对呀，今天他应该已经病倒了才对，怎么还能出门儿呢？是察觉什么不好了嘛？要去看大夫。他们埋伏的怎么样？” “还没有什么结果传回来，孟老二带了四个人，派了一个回来，他们应该还有四个，若是暗处埋伏的话，也许--？” “不管术法成没成功。恐怕今天还不是他的死期，这事儿有些反常的地方。”黄仙姑说到。 “这种事儿可不能乱猜。为了万无一失，赶快走收拾东西，咱先换个地方再说。 黄仙姑叫来了一个徒弟。帮着自己收拾东西。张老歪出去，招呼其他的人收拾东西快点儿离开。安排好了前后接应的人手，想好了下一处藏身的地方。 等到黄仙姑带着徒弟出了房门，几个人便离开了土地庙庙。临走时还嘱咐那个庙住，让他小心应对，看到不好就向教中中发消息，说了话转头出门。 这几天得知师傅成功的好心情。被莫老二的这事儿一搅和，心头或些沉闷。 出了庙门，迎头吹来一阵清凉的风，让原本有些出汗的张老歪，瞬时间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 第61章 巧寻元凶，力破众凶徒；东引祸水，再 一群人行走江湖多年，原本不会犯一些低级的错误。需要几个人走在前面，谁走在当中，几个人在后，早已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根本不用张老歪吩咐，自动分合出了前后左右。绝对不会像菜鸟一样呼呼啦啦走了走成一团。 出了庙门，夜晚的巷道漆黑。只有一人提着灯笼走在最前。 只听“砰”的一声，灯笼被什么东西打灭了。 提着灯笼的那个人刚想喊了一声：“什么人？”只来得及喊了一个开头。便听“噗嗤”一声，打灯笼的那个人，仰面摔倒在地，带着他身后的一个人也摔倒了。 所有人心头一紧，这是遇到埋伏了。刚才有人走路，一群人走路的声音不小，掩盖了袭来的声音，究竟是什么东西打死了人，根本没看清。 这时候只听到啪啪的弓弦声响动，紧跟着就看走在前面的人，接二连三倒了下来。剩下的人急忙闪躲，可是，依旧听到弓弦的声音，依旧挡不住，躲不开夺命的武器。 听到惨叫声时有传来。张老歪不是傻子，变故刚起，他就趴在地上，躲进一处尸体的后面，尽量的缩小身体，不敢出声，就是这样还是被一枚弹丸打穿了腿骨。 张老歪使劲咬住了嘴唇，愣是没发出声音。心里面一顿的骂，骂翻了那人的祖宗十八代，心中赚对方的便宜，“孙子，你长了一副夜猫子眼。” 明明是漆黑之中，这人居然打的这么准。听那弓弦的响动，还有那惨叫声都能对的上，有如一唱一和，竟然没有一次落空。这事碰上神射手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慌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有的人大呼小叫。聪明的人就如张老歪这样挨了打也绝不出声，等待逃命的机会。艰难的转动头，想去看看自己的师傅。 黄仙姑更聪明，这个时候明显前方有人埋伏，最好的办法是退回到庙门里去，依靠庙宇和对方周旋。 就见黄仙姑，那个原本老太龙钟的老人，这个时候竟然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在地上慢慢蠕动的爬行。那爬行的姿势，无声无息。同时，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把包袱挡在后背，估摸是当作盾牌用，看上去居然像一条巨大的蜗牛一样，缓缓的向庙门爬去。 张老歪看到这里，心中不由暗暗腹诽，这老家伙到底藏了多少本事？看到这里便模仿师傅的动作，也向着庙门爬去。在自己认识的人当中，经验最丰富，本领最大的就是自己的师傅黄仙姑了，这个时候她怎么做，那就是自己的指路明灯。 黄仙姑身旁陪着的那个徒弟，此刻已经毙命。张老歪爬过她的旁边的时候，张老歪还看了一眼。这个师姐相貌还真是不错，平日自己已经觊觎很久了，可是她从来不正眼瞧自己，一向以自己师傅的衣钵传人自居。na那双秋水般的明眸，此刻已经黯淡无神。樱桃小口张的大大的，那最后的斯嚎声，似乎还在痛诉着什么。 张老歪，一阵心痛，说该死的人，这般不懂怜香惜玉。好好的一个师姐就这么死了。这下好了，自己的念想也没了。同时心中也在唾骂，死妮子活该，谁让你平时总看不上我，这下当了师傅的挡箭牌了吧。 事实证明，聪明人还真是不少，陆羽看到这些人里，居然有三个，先后不约而同的向着庙门缓缓地爬去。还有两个人倚在墙边正在等死，这样的笨蛋就别留了，啪啪两声，两颗弹丸结果了他们。 听弓弦再次响动，地上的三人明显加快了速度，向前爬动。 陆羽在后面，运用目力暗暗判断这三人。看样子两个男子一个年老的女子，那年老的女子很奇怪，背着个大包袱。 陆羽看的分明，包袱是从被打死的一个同伴手上接过来的，看了身形像是个老妇人，只不过她的动作可不缓慢并不慢。她最先开始向后爬，过了一会儿，那两个男子也开始向后爬。 那么，估摸着背着包袱的那个老妇人就是头领了。 想到这里，陆羽向其中一个爬的快的人瞄准了起来。啪的一声。挨打的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趴在那儿不动了。 张老歪和黄仙姑心中同时一紧，这人明显能看到他们动作，等了这么长时间打死了一个，这是把他们当成猴子在耍，像猫抓耗子玩儿呢。 想到这里黄仙姑的反应最快，一个箭步从地上穿了起来，开始向庙门狂奔，这时候在那里爬是没用的，只能比比谁的命更硬了。 张老外反应也不慢，也像庙门奔去。庙祝此刻正趴着门缝，向外观看。刚才的惨叫声把他也吓坏了，正准备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跑路。听到庙门外惨叫声传来，已经做好了准备。 两个人眼看跑到庙门的时候，那庙门突然响动，“扑通哐嘡”，关门落锁的声音传来。 这庙祝竟然也是个狠心的，就在黄仙姑和张老歪先后快要跑到门前的时候。把他土地庙的庙门死死的关上了。师徒两个全傻了眼，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时唯唯诺诺的那个庙住居然这么狠。 第62章 巧寻元凶，力破众凶徒；东引祸水，再 这土地庙极为狭小，说实在的，住上这些人已经非常狭窄。土地庙是处在周围民居的包围中。 土地庙没有后门儿，从别处逃跑是不可能的。 祝庙姓杨，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对人唯唯诺诺，这时候却非常的机灵果断。先关上庙门，让那些人阻挡追兵，自己好趁乱逃跑。 只要翻过墙去，以自己对周围的熟悉，很容易逃出生天。 刚刚翻上墙头，就听到有东西快速飞行，带起的风声响动。接着胳膊一疼。袭来的那力量，带的他身体失去平衡，挣扎着摔下墙头。 摔了下来，挣扎着爬起。这庙住也真是个狠人，摔下墙头没急着逃跑，从自己身后的包袱里面摸出一管竹筒。眼看着陆羽冲了过来，手嘴并用，用牙咬开引线，用手一拉引线。 陆羽看到这人手里面紧着忙活，还以为他要发什么暗器，可是没想到。“碰”，一声炸响。陆羽眼看着，一个礼花飞上天空。 陆羽登时有些恼怒，自己失算了。身形闪动追了过来。 刚才担心有人走漏风声。也不再吊着张老歪他们。弹丸发出去，直接打碎了这俩人的臂膀，废了他们的手。反正那几个人已经一时半会儿逃不了了，干脆先去抓了这个庙祝，来个一网打尽。没想到大意失荆州。 黄仙姑和张老歪，看到陆羽闪动身形，竟然先去抓那个庙祝。两个人故不了那么许多，挣扎着爬起来，正要向外跑，却看有一个人倚在墙角拿着刀对着他们。 “还想跑。恐怕是跑不了了吧”。这声音特别熟悉，张老歪看了看他。 “你是？莫老二？”张老歪认出来人，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接着骂道。“你这个叛徒。” “我只是弃暗投明，劝你们两个反贼，最好束手就擒，免得吃苦，那位的本领你们都看见了。” 老太婆心里面那个恨，黄仙姑是有些厉害手段的，但是并不擅长近身搏杀，很多手段施展起来需要提前布置。这个时候胳膊受了伤。好多东西都在包袱里面，一时间竟然束手无策。原本这个在自己眼里，蚂蚁一般的人物竟然成了自己天大的阻碍。 “你应该晓得老身的手段。若是现在退去，我不跟你计较--”刚说到这里，“啪”的一声，从腿弯处打进了一颗弹丸，整个膝盖骨被打碎了。 这一下真的忍不住了，疼得黄仙姑，“嗷”一嗓子叫出声，抱着腿倒在地上。 见到对头提着那个庙祝向他们走来，在地上嚎叫的黄仙姑，扬手打出了一把沙子。 陆羽直接拿了个庙住当做挡箭牌。啪的一下那沙子扬了他一身。 庙祝遭了殃，气得破口大骂不说，话里话外把几个人全都捎上了，过了片刻，身上直接被沙子碰到的部位，开始痒了起来。 陆羽没有管他，对莫老二说：“做的好，这才像个弃暗投明的样子。”接着，陆羽对莫老二说：“绑上他们，咱们走”。 也不管那几人的哭嚎，用绳子绑了。莫老二却为难，这老家伙一身的本领不敢靠近。陆羽抡着护手钩将其手脚打断，绑成了一个粽子。又把庙祝和张老歪捆成一团，像拖死狗一样拖着。自己拖着两个。让莫老二拖着一个。莫老二瘸着条腿，走得极慢，接连被陆羽呵斥几下。 陆羽不知道那发出去的信号，会引来什么样的敌人，而且刚才这里一阵打斗厮杀与哀嚎，可能已经惊动了周围的人。 离开了此地，四处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让莫老二把这三人，分做三处绑好。 这时候，那庙祝已经痒的受不了，，一路上的嘶嚎，怕引起别人的注意。陆羽。找了块儿破布堵住了他的嘴，可是很明显这时候，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神态扭曲起来。 陆羽对他说：“我松开你的嘴，你要是再敢喊。我就直接割破你的喉咙。” 庙祝虽然痒的受不了，但是明显神志。还在急忙的点头。拿出他嘴里面的破布。那庙祝急吼吼的说：“这种毒沙，只有那黄老妖婆的手里有解药，就在她那里。” 陆羽转向了黄仙姑，黄仙姑故意撇开头不去看看。这时候张老歪说话了：“解药就在我师傅的身上。” 戴上鹿皮手套。陆羽翻捡了一顿，每一样都拿出来看。这老太婆身上的零碎真是不少。最终找了几个瓷质的药瓶出来，张老歪对着其中一个瓶子说：“嗯，这神沙的解药就在这个瓶子里。” “怎么用？” “口服丹丸。那药散，要用水调和着涂抹这个伤处。” 让莫老二给庙祝治这神沙的伤，同时，陆羽一一的查看从黄仙姑身上搜出来的东西。药瓶，一些类似于刚才发出来的黑色的沙粒，隐隐透出一股腥气。另外，还有一本小册子，可惜不是什么武学秘籍，而是一些联络人的名单。只不过写的非常散乱，根本看不出什么关系。陆羽拿着这个小册子问那个张老歪，：“知道这是什么吗？” 张老歪说：“这好像是和师傅联系的人，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第63章 巧寻元凶，力破众凶徒；东引祸水，再 陆羽记忆里，前世看过好多的刑侦片，判断不出是真是假，但是里面的好多方法觉得有些道理，所以今天只能试一试。 把他们三个人分别审问，让他们没法串供，分开也更容易故布疑阵。 拖着他们三个，寻了一处隐秘的地方。让莫老二把他们三个分别绑在不同的地方。陆羽学着记忆里的画面，第一句先说了，他们只有一个人能活命，之后再分别问。 最先开口的是张老歪，他把自己如何入教，如何跟着黄仙姑行走四处骗人，以及坑蒙拐骗的手段一一说了出来。 原来这黄仙姑最擅长的是使用药物，以及厌胜之术。她每到一地，往往首先给人散瘟下药或者诅咒，等到要害的人病发，她便出手相助，以此来挣些银钱，吸引无知乡民的崇拜，顺便收揽门徒。如果碰到对头，很多时候也是由黄仙姑暗中下手。 这次来扬州，就是为了对付陆羽这个对头。至于他们怎么知道陆羽的行踪以及秘密，这个张老歪并不知道。 黄仙姑这时候威胁陆羽：“后生，你的本事不小，居然能找到我们。你莫要得意，我的这门红莲七杀，只有我自己会使，也只有我能解。你若敢害我们，你的这个诅咒已经过了三日，再有四天必死无疑。若是你放了我，我看你年幼，说不定给你解了诅咒，自此之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么样？你要是有气，尽管拿了两个家伙去撒撒气。” 陆羽笑了：“你死到临头还敢出言威胁，你看你的诅咒对我有用吗？” 黄仙姑似乎没那么笃定了：“你这两天没有生病？就没点儿不舒服的地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不可能！我的这红莲七杀，你多高的武艺都挡不住。” 陆羽说：“你若是说了谁把我的消息告诉你？我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命，除此之外你可是找不到什么活路，若是他们两个说了，你只能是死路。” ”别做梦了，那两个人根本不知道。别说那两个人，给我们送消息的人，给我传递了消息之后，我都找不着他们。” 最后一个问的是庙住。庙祝这个家伙非常奸诈，人到中年，但是面貌十分的猥亵，让人看着可恶。他看着陆羽恶狠狠的过来，奸笑到：“小子，是不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因为他们两个是外来的，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我能知道。你要是把我放了----” 陆羽没等他说完，抡起护手钩“咔嚓”一下，砸折了他的另一条腿，疼的这老小子嗷嗷直叫。 “少废话，把你们的事儿全说出来。”看到陆羽的样子，这时候，庙祝色厉内荏的面貌就露了出来。 “你--你-你等着。知道刚才的信号是什么意思吗？我家侄女可是天下第一枪法高手，一会儿她就来，等会儿把你小子像串蛤蟆一样穿起来，你就知道厉害。你要是不想死，赶紧给我治伤，把我放了。” “你这个老赖皮，你还天下第一高手。”莫老二这个时候也是为了表现自己，“别听他吹牛，红莲教里还能有天下第一高手？” 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红莲教里面确实是没有什么高手，反倒是小人较多。不过，在下倒是学了几手家传枪法。” 那庙祝高兴的笑道：“好侄女，赶快来救我。” 陆羽回头看去，声音传来的方向来了两个人。一个身材高挑。是个布衣打扮的女子，看不太清楚面貌。另外一个身材像是个女童。 说话的那女子，声音并不高，但是竟然有一种稳如磐石的感觉。让陆羽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她接着说：“我这叔叔不太成器，走了歪路。已经你已经给了他一些苦头吃，还是让我带走吧，剩下的红莲教的人就跟我没关系了。” “跟你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是他们做的事儿可是关系到我的性命。所以---”陆羽说到这里也不客气，回过神身来发力，照准了黄仙姑的头颅砸下去，“啪嗒”脑浆迸裂。 一番审问不顺，已经让陆羽心头火起，看这人的架势，怕是要跟他动手。这个距离用弹弓有些麻烦。而且这黄仙姑的手段自己并没有问出多少了。所以去掉一个危险。那么，自己就可以放开手脚和来人搏斗。 陆羽再次转身对准高挑女子：“你若是能抢走，你就带走，要是你抢不走，我可不会容下这些祸害。” 女子有些怒了：“小子，看你年纪不大，说话这般狂妄。当着我的面伤人性命。” 说着话，那个女子缓缓从身后的长条包袱中抽出了一根将近一丈长的大枪。抄枪在手，枪尖缓缓对准了陆羽。 “既然不听良言，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说罢进步拧枪，直刺陆羽的咽喉之处。 第64章 巧寻元凶，力破众凶徒；东引祸水，再 因为自己的师傅和师兄都擅长用长兵刃，所以陆羽也学过。师兄郭彤在临行之前，把他自己用长棍长枪的经验传授给了陆羽。 枪类兵器极难防备。以短破长的办法是有的，可是那要分什么人来用，根据杨师傅的说法，一百个练武的里找不出几个。 护手钩去挂刺来的长枪，同时，左手持一柄短刃，刀身贴着枪杆向前擦过去，意图去削那人的手指，迫使那人放开长枪。陆羽使得这一招就是以短兵器破长兵器的办法。挂开敌人打袭来的长兵器。趁着长。兵器。被隔开的时机。贴近敌人身体。同时用另一屏短兵削他的手臂或者直刺敌人的要害。这个需要极强的力量和对时机的把握。但是这只是练习和理论上有的东西。 那女子并不上当，两手撤枪，往回一顺，紧接着枪脱开了钩挂，两首。阴阳吧，略一觉力。那枪头。像鞭子一样。划了一个弧线向着陆羽的头部抽过去。陆羽低头矮身，左手的短刀一个没有拿捏住，不小心碰到了大枪。立刻感觉到从枪杆上，一阵猛烈的颤动的力量传了过来。 陆羽为了不让兵器脱手，所以拿捏这个刀柄的力量使得过大，只听“砰”的一声，这短刀竟然断了。 陆羽发泄一样，把剩下的短刀刀柄。向着那人掷了过去。被女子闪身躲过。随后再次战做一团 女子的大枪使得十分灵活，扎、抽、挑、点。仅仅是这几种变化，逼得陆羽连连后退。只能用护手钩左右遮挡。幸好他的力量已经渐渐增长，否则，很多人都是要用双手之兵刃来格挡长枪。即使这样，避不及的地方，身上依旧被划开了几个口子。 这是陆羽第一次对敌的时候遇到这般凶险的情况，对方的这条长枪如同怪蟒一般从四面八方发动攻击。几个回合，陆羽便落了下风。 最气人的是那个庙祝。嘴里面骂骂咧咧，一边骂小子赶快投降，一边让自己侄女赶快把这小子穿了蛤蟆。气的陆羽有些心浮气躁。 这么下去自己早晚要吃亏。陆羽发了狠劲，凝重紫气，力量密布在左手上。瞅准机会猛地去拿枪杆，想用手掌握住枪杆。手掌瞬间呼呼的挂起了风。 女子看到这部这股架势，就知道这人手上力量极大。一旦被他缠上身，恐怕后面会很麻烦。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自己的眼睛瞧见陆羽的眼睛似乎闪了一下，接着自己的思维反应就愣了一愣，心知不好，咬破舌尖，疼痛使得自己精神一震，神志再次恢复了清明状态，可是枪头之后的部分枪杆儿已经被对方拿在手中。 这一下，陆羽使了一个阴损手段，记得初次醒来时，自己的眼睛具有一股奇艺的力量，所以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周围有人，使出了这一招，果然奏效。这女子怒骂：“小子敢用邪术害人。” 对于兵器被锁拿，对方明显早已驾轻就熟。大枪猛的抖了一下，意图像弹苍蝇一样弹开对方。可是陆羽的手劲儿极大，最关键是他除了力量大，已慢慢领悟了腾蛇的身上那股缠劲，拿住了之后便不再放手，略用力将枪杆一下加载了自己的胳膊底下。陆羽想，对方是个女子，比力量一定比不过自己。 没想到对方的力量也大，两个人拿着这杆枪较了一下力，愣是没分出胜负。情急之下，再次用力，这根长枪没有断，反倒是变得弯曲了，陆羽，这才发现这个枪杆，并不是木质的，而是依照古法制作马槊的办法，制作的枪杆。 这一下，女子也急了，因为这种枪是极贵重的，寻常人想要做成一根枪杆，怕是要几年耗费重金花费几年的时间。 只见那女子猛地一低头，听见“咔吧”机簧响动，陆羽知道有人会在后背装一种弩箭，平时就背在背后，只要一低头，会从后背发出弩箭，很难防备，所以提高了注意。 可是这个弩箭竟然从女子的腰间发了出来，弩箭直刺陆宇的左手左心位置。 陆羽无奈只能松开左手，用自己带的护腕去隔开弩箭。 弩箭是格开了，可是枪管人家被被人家夺了去，撤枪的同时，那枪尖还在陆羽的肋下擦了一下，幸好躲的及时，否则这一下能把他的肋骨划开。陆羽一个就地打滚躲开了这一下。丢失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先手，女子得势不饶人，大枪使得更急，陆羽只能再次躲闪。态势又恢复到了刚才的状态。 第65章 巧寻元凶，力破众凶徒；东引祸水，再 莫老二过去的生活中，见过的会武艺的人不少。 在他看来，陆羽属于其中很厉害的那种。神乎其神的弹弓，是他从没见过的，那可是弹无虚发。 经历过陆羽的两场格斗中，势如破竹一般，把要对付的人都打翻在地。还过他能用手掌拿碎人的关节，几乎如同捏面人一样。这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武艺。在他看来，如果能够跟着陆羽，求个活命且能奔个好的前程，这是一个划得来的事情。 原本以为，自己只需要担心，陆羽是否信守承诺。他并不担心，陆羽能不能击败这些人 可是当女子出现之后，他的心开始七上八下。怀疑自己是否下注太早，而且似乎是把红莲教的人给得罪狠了。 在莫老二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两个人斗得不相上下，可是其中的苦处只有陆宇自己知道。但是，莫老二是有些江湖经验的，看到陆羽的神态，就本能的感到事情不好。 这女子的枪法太过灵活，一条长枪在她手里，与自己的手指手臂同样灵活，仿佛那长枪就是手臂与手指的延长。 两个人激斗之中，陆羽上次使用异术本领，没能奏效。陆羽换了一个办法，希望可以凭着力气，拖到这女子败下阵来。 这女子的体力，的的确确是在下降，可是她的武艺高，弥补了这一点。 陆羽只能仗着自己的力气大一些，硬架硬拿。每一次拼着受伤的危险，突入这个女子的长枪枪围之内，以期能够克敌，可是这个女子不止枪法好，身法和相反配合的让陆羽的每次近身，她总有办法逼退。 这其中有几次，陆羽险些被划伤了要害。陆羽几次要想要故技重施，可是这女子吃过亏之后，就提高了警惕小心。使得陆宇再也没有机会施展眼中术和空手拿枪的本领。 几次下来。陆宇始终没能抢得主动。心里不由得开始焦躁。 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在武艺上的确有一些差距，之前的自己，自从有了异术之后，似乎有些过于自满了。。 这个时候周边已经有嘈杂的声音传来。陆羽和那女子都不太敢耽搁。陆羽发了狠话。“你可敢留下姓名。 “在下姓杨。”女子边说边示意女童去把庙祝馋了过去。 “小子，你叫什么？” “我姓陆。”陆羽不肯吃亏。 那女子要抢走庙祝，陆羽无奈只能被其夺走。 剩下的张老歪，这时候真急了，忙说是自己没学到师傅什么本领，只是知道师傅的本领都藏在他自己身上，那个包袱里面都是她的要紧东西，只求活命。 敲开了包袱看了一下，里面除了一些金银之物之外，有一些估计是施法的东西，要施法的东西十分奇怪。把其中一个扁平陶瓮中打开盖子，竟然里面是一些湿润的泥沙，这泥沙，上面养了一条奇奇怪怪的虫子，这虫子生有三足，形状似鳖，张牙舞爪，口器中时有气流喷出。 “就是这个，师傅每次施展红莲七杀，都会用到它。” 陆羽看着虫子绝非善类，一把火将它烧了起来，这烧了他的肉身，居然又有一团黑气出现。 这东西似乎有门道，并没有对付陆羽，而是直接扑向了张老歪。 这一下措手不及，陆羽竟然没有抓住。黑雾一扑入张老歪身体，张老歪就变了模样，瞳孔突然变红，面目扭曲，状若疯狂。 “砰砰砰--”几下，挣扎中绷断了捆绑他的绳索，跳了起来便要夺路而走。 这一变故，把个莫老二吓的傻呆在那里。 陆羽赶了上去，调动紫气罡风，再次将这团黑雾划去。罡风奏效，一下就把黑雾磨灭。磨灭之后产生的元炁，开始补益身体，体内传来充盈的舒适。陆羽原本消耗的体力，不但恢复，还隐隐感觉到这次的收获可能不止这些。 查看完毕，将所有的东西分类，偷偷地藏起了一册医书。 黄仙姑虽然擅长害人，但是害人救人任时间多了，竟然也有一身不错的医术，比如张老外那张歪嘴便是它是好的，所以陆雨悄悄地藏了起来一些东西，把一些害人的东西一把火烧了，而一些可以作为证物的，依旧打了包袱，待着莫老二，拖着两个人尸首，直奔李捕头家去。 陆羽曾经来过李捕头家。到了地方，见了李捕头，李捕头本来奇怪为什么半夜来寻？陆羽直接让莫老二将事情的说了一遍。 第66章 ，广结盟友，明南说黄狐；又入奇梦， 李捕头看着眼前的两具尸首，以及陆羽摆在面前的一些证物。不由得对陆羽地说：“兄弟，你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俗话说的好，死无罪证。这两句尸首你让人怎么相信？更不用说，拿着他们去见知府大人。” 莫老二一脸谄媚的说：“李大人，我虽然知道的不多，可是我知道最近，教中，不对，是红莲反贼里面来了不少的人。前面官军破贼，他们这里损失惨重，而且我听说，周边一些府县，都已经有了红莲教徒开始行动，扬州这里恐怕他们也会有大动作。”莫老二已经决定卖身投靠，所以也是使劲了浑身的解数。 陆羽说：“敌人都已经杀上门来了，再犹豫，遭殃的可就是我们了。这不还留了一个人证吗？这个时候先报上去，免得到时候出了问题，可就来不及了。再者，我见过知府府上请来的高人，那位明南道姑，让她也来看看，或许也能为我们作证。这些人已经能找到我，对我下手，我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我的行踪，但是我想恐怕官府当中已经有人被他们收买了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你？”说罢还拿眼睛看了看李先捕头。 李先笑了：“你也不用怀疑我，肯定不是我。我虽然位置低，但是这个快班班头的位置，我做的还挺滋润，还想着更进一步了。其实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想咱们还是去试一试。” 临行前，李捕头安排好了家小。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所以让家人看护好门户。陆羽还猜测他另外留有了逃跑的后路。 一行人来到府衙之后。请亲兵通报汪知府。让过了一会儿清兵回来。让几人去后堂相见。 原本陆羽带着一堆东西，是不能进去的，但是特别包裹起来的两具尸首，但是李捕头好一顿解释，再次通禀了一次之后，这才带到了后堂与汪知府相见。 几人行过礼，汪知府看了一眼，这一行奇奇怪怪的人。 用眼睛示意李捕头回话。李捕头先介绍了陆羽。 汪知府笑了笑说：“原来是路义士。听说过你的名字，前些日子多亏你帮忙。” 李捕头听了这话不由得看了陆宇，陆羽见他看来就明白，他还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便不再点破。 回答：“这是知府大人逢凶化吉，在下谈不上什么功劳。” “这次陆师傅来，是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知府大人，在下带了一个人来，就是这个莫老二。” 说吧，让莫老二上前回禀。莫老二当堂一跪，把事情原本本本的向汪知府说了一下。 知府盯着他们看了半天，又把眼睛看向陆羽。陆羽把自己遇敌，以及如何在土地庙破敌的事情说了一遍。而且说了，自己碰到了一个极其厉害，难以抵挡的对手，这人擅长使用长枪，很明显也不是官府中人，极有可能和红莲教有什么瓜葛。 听到这里汪知府不由奇道：“我听说过陆师傅的本领，你觉得难以敌对的人恐怕也不是庸手。” 又问李先：“李班头，你怎么看？” “卑职听知府大人的。” “我是问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卑职想，是不是严加防备一下？毕竟前面可是有刘家的事情。” 汪知府听了之后没做什么回应，招手叫来了一个下人，吩咐了他去后堂请明南师傅。 过了一会儿，明南来了。知府把事情说了一遍。明南道姑又问了陆羽的经过。着重问了陆羽生病的事。听到陆羽破解了自身的病，看待陆羽的眼中有了一些奇怪的神色。随即前去辨认。看了一会儿。说到：“原来是她，这就对了。我听过这人的名头。这眼前的老太婆的确是红莲教中的人。江湖上都叫他黄仙姑，其实，早年间很多人另外叫她黄狐。这人是红莲教中有名的人物。再加上听到你们刚才说的，她擅长用红莲七杀，那我就基本能够确定了。这个人名气不小，行走江湖很多年，害了不少的人，可是没人知道她真正的相貌。既然她来了，看来红莲教中的确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明南请知府，把被打死的教徒都抬回来，特别是在土地庙那些人。 知府立刻派亲兵去陆羽所说的两处地方寻找其余的教徒。 时间不长，那些教徒都搬来了。与陆羽所说的事情一一对照，再将黄仙姑的门徒一一辨认出来。这下事情就更明白了。 这个时候知府已经相信了陆羽等人所说的话，那么剩下的就是如何抓捕其余的红莲教，以及这些人是如何知道陆羽的消息的？ 知道陆羽参与上次破敌的事情的不外乎几个人，而且都在官府当中。所以找出官府中潜藏的危险或者泄露消息的人就异常重要。 陆羽留下的那本黄仙姑联系人的名册，被几人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都没查问明白。 汪知府为了让莫老二把事情说明白，更是许以重利，答应他只要事成免了他一切罪过之外，还给他在官府中安排一个皂吏的身份。 无奈莫老二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少，尽管他已经搜肠刮肚地把知道事情全说了出来，甚至很明显的还在捕风捉影，对破解名册始终没有什么帮助。 看天色不早，知府让陆羽先下去休息，可是，明南却说：“陆羽，你不要离得太远，一来这里更安全，二来如果有什么事情恐怕还要借助你。” 汪大人当即让下人给陆羽安排了一处住处，让李捕头还有莫老二都在，留在这里随时听用。 忙了半宿，陆羽尽管体力已经比以前好了许多，可是终究还是要休息的。到了住处，要了些热水，洗漱了一番，上床歇息。 这一梦，又梦到了奇怪的人生。这人生极其悲惨，被所有的人厌烦，遇到了一个身具异术的人。这人行走江湖，靠的是奇门的邪术。害人医人，医人再害人。可是自己始终没有能学到这些本领，尽管自己已经极力的服侍。一直看到在土地庙中发生的事情。这是张老歪的人生。 另外还有一个梦，就有些奇怪了。这似乎不是一个人的人生，这么说不对，这是以一种奇怪的视角，看到的经历。 第67章 ，广结盟友，明南说黄狐；又入奇梦， 知府府邸，一处隐蔽的小书房之内。知府，刘师爷，明南道姑，正在商议事情。 汪持，汪知府。四十几岁，少年得志，早早的跃龙门。做了一任地方官。可惜的是，之后的仕途并不顺。取了几个两任妻子，都无一儿半女。唯独几年前，续弦之后，得了儿子，开始有了夫人师门的助力，运气渐渐好起来。他自己从小小的地方官，做到了扬州知府这样炙手可热的位置上。所以，妻子的师门是他非常信任，想要借助的力量。 刘师爷是跟着知府许久的私人幕僚师爷。好多事情，知府都借助于这位师爷的智谋手段。此时屋里两个人是他在扬州最信任的人。特别是，当他相信了官府中有红莲教的耳目，这种信任就更加的珍贵了。 刘师爷把事情听了。在脑海中过滤了几遍之后，斟酌着说：“大人，这个事情，似乎也就和朝廷的反应，能对的上，说得通了。前些日子，扬州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刘家的案子一直没有一个水落石出的，结果死的人这么多，朝廷不但没有责罚，反而加以抚慰，让大人平靖地方。这在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联系上现在的情况似乎就说得通了。” 王知府问：“你的意思是，好多地方还不如我们？” “差不多这个意思，扬州之外好多地方红莲教闹的凶，而且我听说还有地方起了不少怪异的事情，甚至有些地方的惨案，比我们扬州还要厉害。所以对比之下我们在扬州平靖地方的工作做的还是说得过去，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这估计，朝廷也实在腾不出手来，应对这些事情。” 知府说：“这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好事儿吗，在扬州，我们做的虽然不够好，有些事情没有弄明白。但是有那些办砸了的人比对着。咱们的前途不会有什么影响。坏的一面，恐怕咱们从朝廷那里得到的帮助也会很少。朝廷估计是抽不出人来帮助咱们了。这些事情咱们自己能不能应对的了？” 明南说话了：“对付红莲教普通教徒，军卒衙役足够用了，甚至乡中保丁也足够。” “”不对，保甲有一些恐怕被红莲教给渗透。是可以借助衙役，还有军政士兵了。”刘师也插了一句。 “还有一类事情，需要小心。红莲教手中有不少的邪门手段。另外，各地发生了一些奇怪的案子，也未必都是红莲叫人干的。有什么东西？在捣蛋，或者有什么生东西在暗中生是，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这都是我们要小心的事情。” 汪知府说。我听说过一类这样的事情，很多人传的神乎其神，有的人说是鬼怪，有的人说是妖邪，但是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师姐有了解过吗？ 这类东西不能用具体的形象去形容，他们各地危害的东西各不相同。则为。各地的妖邪千奇百怪。即使是我神宵宫，也不能尽述其类。只能小心防范出了事情起早，及时处理。 “这些事情，还是要依靠师姐。”云南点了点头，又说动。“你忘了一个人，他对付这个事情或许更为熟悉。” “谁？” “陆羽” “他怎么能跟师姐比呢？ “我只是在宫中学习过对付这类东西，而且也是有师门高手帮衬。独立对付这类东西。只有一次。比如，这次师妹病情。我虽然有把握拖延住病情让他不治恶化，但是如何根治？一直没找到好的办法。可是这个陆羽，却已经不只一次对付过这类邪门的事情。而且次次都能获胜。打死的那个黄仙姑黄狐，用的所谓红莲七杀就是师妹得病的元凶。” “”哦！这么说，元凶找到了。刚才人太多，不可和明说。但是只要把这个对起来一对就很明白了。那个。红磷七杀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这邪术厉害所用的手段也更加习惯。外人不能明白其里，但是他一定是极难的。这个黄仙姑，死的好，从此之后，这类邪术。就可灭绝。” 听说师妹要引他入什肖工。是的。那也算是咱们自己人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对付。 说着又和刘诗叶殇一曲如何应对？官服的耳目，以及如何捕获红莲教徒。 另一边。陆羽的奇怪梦见仍旧在进行。这是今夜的第二个梦。 这看上去。似乎是在一个水中的世界。懵懂的捕食生活，自己有一种独特的捕食技能。水中游动的时候，难免会在嘴里含上许多的沙子。这些沙子对别的生物是没有用的，可是自己却可以用一种特殊的口气。将沙子喷出去击中猎物。在自己的捕食中，时常受到干扰。这个干扰来自于水面上，时常会投射出一些巨大的影子。这些影子晃来晃去，把猎物都吓跑了，经常让自己的捕食失败。所以，泄愤一般，从水中把自己原本准备喷上猎物的沙子，喷向了巨大的投影。 原本自己的生活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可是有一天，自己碰到了一种奇怪的东西。这个东西让自己感到了，一种新奇的情绪。每次围绕着它游动，吃掉它身上冒出来的雾气。自己的喷射会更加有力。慢慢的，自己有了一些。别的自己比别的生物更加聪明了。甚至自己可以离开水面水中。一直到有一次。在离开水面的时候。看清楚了。巨大投影是什么。之后，就一片混沌。 梦到了这里就结束了。陆羽醒来之后，理了理自己的情绪，这两段梦很有意思。 另说自己，每次磨灭，类似于黑雾一般的怪异之后，都会得到的一不同好处。 张老歪的梦，根据自己了解了。这些人行走江湖的经历，特别是黄仙姑的手段。 依照陆宇的经验，再对照着张老歪的见闻。陆羽不由得轻笑。你可不要被我猜到你藏在哪儿。 第68章 ，短狐含砂，寻到源头处；酒肆阴森， 陆羽的第二个梦就更有意思了，竟然是以一种动物的眼睛看到的梦。 这动物像是传说中的，一种叫做短狐或者射工的东西，能够用沙子喷下人的影子，这似乎就是，传说中的含沙射影啊！再联想一下，黄仙姑的手段。悄悄地拿出了，黄仙姑写的一些散乱的手刹。对比着传说和自己看到听到的消息，似乎看明白了一些。 这黄仙姑原本是靠下药、治病来骗钱。一直到，她在行走江湖的过程中遇到了中了含沙射影的病人。这个病原本在人烟稀少时是有的。没人捉到过，她从没有想过，能找到这种东西，因为它藏在水里其难寻找。 黄仙姑发现，这次自己遇到的病人，居然和往常不同。寻常自己医治这类的病症手段完全不起作用，病人依旧是死了。所以想尽办法寻找原因。一直到，自己找到了那只奇怪的短弧，这东西似乎是有智力一般，而且能够离开水面。 黄仙姑用药物捕获之后，驯养了起来。原本想把它当做害人的引子，这样的病人只有自己能治，免得被一些大夫，误打误撞碰上给治好了，坏了自己的买卖，这样自己就有了独门生意。 后来对教中贡献越来越大，得到的邪术多了，用短狐试验种种邪术，发现它的威能远不止与此，再结合红莲教里面的一些邪术，终于演变成了所谓的红莲七杀。 这种邪术伤人的时候无形无影。是一种极为厉害的厌胜之术。依靠着这些，黄仙姑在红莲教里的地位也越来越高。能够获得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这门红莲七杀被她演变得十分厉害。而且从这只短狐身上，还得到出了一些的防身的法门，那一把神沙，也是从这个短狐身体周围收集起来的。所以黄仙姑把这东西视若珍宝，从不示人，更不可能传给徒弟。外人不明所以，越传越神。 对应了多方的消息，陆羽觉得，这个在上古时期较为常见的短弧，似乎是碰到了一种奇怪的东西，进而演变成了一种厉害的怪物。只不过这个过程被打断了，被黄仙姑这个红莲教徒趁机而入，用它来施展邪术。 缓缓的运动身体，同时调动紫气。从口中猛地吹出了一口气。这股气流又细又长，迅疾无比，瞬间冲到了，离着几尺远的桌面上。一只茶杯，被气流打的砰砰作响，碎成几块。 这门邪术，放在黄仙姑那里演变成了害人的东西。但是放在自己这里似乎又成了一种防身的法门。而且极难防备。毕竟吐痰这动作可是生来就会。再加上这门奇怪的异术，施展起来，防不胜防，就是有点恶心。 得了新的本领，心中自然欣喜，看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空，那些要和自己为难的敌人，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扬州城外，与陆羽战过一场的杨性女子，庙祝，女童，三个人一路急行。 庙祝一路走一路嘟囔，又要寻机回去找回面子，又是埋怨侄女没能当场收拾那个小子，女子没说什么，女童听了一路，实在是忍不住了。 “二伯，您就别抱怨了，您惹来了仇家，要不是姐姐救您，您就--” 庙祝，这时候应该叫他--杨庙祝，对女童就没那么客气了：“丫头片子还敢咒我，我就怎么样？哼，平日里大枪使得威风八面，结果一个毛头小子都收拾不了。” 女子终于说话了：“叔叔，您有事对我说，跟小云撒什么气。” “我吃了这么大的亏，还不让我说说了？”杨庙祝声音更大了。 “您和红莲教的混在一处，早晚把官军惹来，要是再不抽身出来，今天这样的事，恐怕还会有。” “出来？出来干什么？只会练武能行吗？忘了老祖的遭遇了？”杨庙祝越说越急“我这叫伺机而动，等到了侯家两口子店里，叫齐了人手，寻机回扬州。” “你不要把其他人扯进去。” “什么叫扯进去，这次红莲教的声势很大，富贵险中求，我这是带着他们搏一个机会。” 三人边走边说，来到了一处地方，正是明南一行人在扬州城外打尖的路边酒肆。 女子离着酒肆一段距离就停住了脚步。“怎么了？”“走啊”另外两人说话。 “有血腥味，出事了。”女子把大枪拿到了手中。 “你们躲在外面，事情不好就快跑”说罢就要上前。 “姐姐，不要去了。”女童阻拦。 “小云，侯家夫妇是我们的世交，不能不管。”示意杨庙祝带着女童躲好，自己小心的向酒肆走去。 夜色中的酒肆，早已经没了热闹和乡野趣味，只剩下破败和阴森。进了酒肆，血腥味更浓，还伴随着隐隐约约的腥臭味。 桌子翻倒，门窗破碎，满目狼藉。终于，听着嗡嗡的声音，找到了味道的来源，在酒肆里有几块残肢断臂，血肉快没了，露出了大块的白骨，上面爬满了蛆虫和大头苍蝇，看的女子一阵恶心。 摸索着找到油灯，点亮，仔细又看了看，残肢有些像被什么野兽啃噬的。女子明显对这里很熟悉，见找不到活人了，就向着后厨走去。 在一处摆放碗筷的橱子下面，敲了六下。 第69章 ，野狗食人，酒肆变恶地；化险为夷， 六下敲击声音，三急三缓。待了一会儿之后，女子轻声的说道：“木上易开花。” 过了一会，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的声音。“开什么花？” “梨花。” “梨花什么色？开几朵？” “三朵白色，三朵红色。” “可是大小姐？” “是我。是侯家嫂子在里面吗？出了什么事？” 这时，橱子突然挪开，露出了地底下一个洞穴。接着，里面钻出了一个人来。那人一出来，带出来一股子腥臊恶臭。若是明南在此，就会认出，此人正是那酒肆中的老板娘。 那老板娘见了女子之后，落下泪。“大小姐，我们家掌柜的和那些伙计们，都没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藏了几天了？” 老板娘边哭边说，前些日子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些野狗，开始以为赶走就没事了。哪知这些野狗越聚越多，从偷些食物，咬死鸡鸭，甚至后来开始攻击过往路人。更有甚者，有的还冲到店里来。 老板带着伙计驱赶了几次，不见好转，开始打杀。野狗还是越打越多，直到几天前，野狗开始冲进店里。 开始，酒肆的众人还在打杀野狗，等渐渐力竭，发现事情不妙时，众人已经走不出去，酒肆被野狗围住了，掌柜的让媳妇藏在地洞，躲过一劫。听着外面的惨嚎渐渐消失，她不敢出去，一躲就是几天。直到听见外面有了暗号传来。 “大小姐，咱们得快点走，这、这里不安全。那些畜生不知道还在不在，万一还------”话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两声尖叫声，两个人急忙跑出店里。只见杨庙祝和女童，像兔子一般窜了过来。一边大喊救命，身后跟着几条红着眼睛的野狗。 女子迎上两人，出枪极快，枪尖颤动，一枪一条，将几下就把野狗了了帐。 “少卓，你不知道，这些野狗可凶了，我们躲在草丛里，发现有条狗在啃人骨，该死的畜生发现了我们，就朝着我们就扑过来，我们两人把它打跑，谁知道一会就来了一群疯狗。”庙祝又急又快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老板娘急了：“坏了，这帮吃人的畜生果然没走，一会来的更多。” 杨少卓说：“别慌，店里还有吃的吗？” 老板娘说：“原来有，现在恐怕被它们糟践了。” 正说着话，四周草丛里传来阵阵呜咽之声，同时闪烁起一束束暗红色的光芒。 “来了！” 杨少卓沉稳说：“这么说，这里待不住了，不能被困死，店里还有松明和火把吗？” “带足了，咱们去最近的集镇，他们应该不敢去人多的地方。” 用最快的速度，每人带足了火把，一手持兵器，一手拿着点燃的火把，小云也不例外。 老板娘临出门，在酒肆放了把火。 几人出了酒肆，杨少卓几枪挑了渐渐围上来的野狗。打开了道路。老板娘有功夫，在前面领路，庙祝与小云在中间，杨少卓断后，拦住追来的野狗。 走了没多远，野狗渐渐跟了上来。大部分的野狗怕火，但有一部分格外凶残的，依旧恶狠狠的扑了上来。 杨少卓左手持火把，右手端枪。奔走间，枪法步法配合的十分巧妙，单手使枪并不比双手弱。只见她忽左忽右，有时猛的想狗群冲上几步，使得一群畜生始终无法形成合击之势。手中一条枪，扫、啄、挑、刺、每一击，都带走一条或者几条狗命。 庙祝跟陆羽说，自己侄女的枪法第一，恐怕真不是吹牛。杨少卓的大枪，始终在几人身后，保持了一个扇形的安全区，没有一条狗能够贴近她的身体发动进攻。其余三人跑的气喘吁吁，她始终气定神闲，甚至庙祝跑的时候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她还抽空伸枪过去，扶了一下。 一直跑到看到前方灯火点点的集镇。几人听到身后野狗群中，传来一声高亢的嚎叫。看过去，就见到野狗群呜呜-呜的第次退却，渐渐远离竟然有如军队一般。 庙祝从没想过自己能跑的这么远，这么快。这个时候，恐惧一去，真的跑不动了。一下子摊在地上如同脱离水的鱼一般，大口喘气，那两个人也差不多。 只有杨少卓缓缓活动筋骨，喃喃自语：“这帮畜生像是有人指挥一样，不对，应该是头狼太聪明。” 庙祝喘过了几口气，听到了侄女的话，说：“这事什么世道，我这满腹韬略无从施展，一帮畜生倒是成了精。”可惜没人搭腔。 杨少卓连声催促，几人互相帮扶着，进入集镇。 回过头再说陆羽这里。 陆羽早晨起来活动了筋骨。一夜过去，自己搞明白许多事。正想去寻些食物充饥，李先找他来了。 李捕头明显一夜没睡，两眼红红的，但是人却有些兴奋。 “陆兄弟，还没吃早饭吧，走，咱们找个地方，吃些好的，顺便看场好戏。” 第70章 ，按图索骥，难解书中意；耳目众多， 陆羽跟着李先，两个人走在路上。看着今天李先的样子。陆羽忍不住问：“昨夜的看那本册子有了眉目？还是找到什么线索了？” 李先哈哈一笑，接着放低了声音的说：“没找到什么线索？哪敢去看什么好戏啊！恐怕也没心思吃饭了。”陆羽知道他不想在外面说的太多，也不再问，只是一路跟着走。 两个人来到一处店铺，是个卖茶汤的地方。周围往来的人不少，大都是些贫苦人家。 到了店里面，李先说，这家店虽然看起来老旧，但是卖的茶汤，卖的饭还是有些滋味。两人落座，叫了甜酒和包子蒸糕，当做早餐。 陆羽打量四周，店里有几个人明显不是来吃饭的。看看面目，依稀打过照面，估摸着是衙门里，快班里的人。 李先喝了几口甜酒，之后开了口：“昨夜那本书上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但是这扬州城里，遍地都是人，是人多的地方，就会有些帮会的势力。扬州城里的帮会多！敢和官府作对恐怕不多。还是有些人愿意给我们传递消息，好让我们保护他。红莲教里大部分，都是苦哈哈人的。所以总能有人找到他们。我便让人找了熟悉的路子传了个话。今天一早，只一夜功夫，就有几条线索传了进来，咱们看看就知道真假。”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匆匆的跑到李先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李先吩咐他一声。这人跑了出去。 陆羽问：“咱们在这看什么呢？” 李先说：“看对面的洪家老店。” 陆羽看过去，普通的店铺，挂着幌子，看着像大车店，没有接触过这个。 李先介绍，洪家老店，做的卖力气的行当，是属于力行，便宜客栈，合营的这么一种。经营这个店铺，已经两代人，现在是兄弟三个在干。 “他们这家店有什么问题吗？” “整家店都有问题，从店家伙计到住客，估摸着都是红莲教。” 对面店里的洪掌柜，是三兄弟里的老大。按照往常的习惯，巡视了一遍店铺。催促伙计快点把早饭准备好，要把早饭给住客送去。 掌柜叫洪大斤，老二叫二林，老三叫五间。这兄弟三个是一母同胞。老大说话管用，管着这家店，两个兄弟帮衬着。 三兄弟最近格外谨慎。他们早年都入了教，这一家人都是红莲教。在扬州城住了这些年，几乎从没有什么事情。 最近来了好多教里的兄弟，都扮成住客，住进了这店铺。只有这三个兄弟知道内情。怕外来人不小心撞破他们的行踪，三兄弟对外宣称店已经住满了。岂不知。正是这样的怪异，引来了怀疑，有心人发现，立刻报到官府之中。 门外进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人。进了门就嚷嚷住店。 洪大笑脸相迎：“几位客官，非常抱歉，我们这家店已经客满。” 没等他说完，对面领头人就打断了他的话：“客满了？给我腾出来。” 掌柜一听，心里面咯噔一下。这不是奔着好来的。 “来的都是客，我哪能随便让人走。有些人住了已经好长时间了。这城里旅店那么多。不行，我给您推荐一下。保证价格便宜，甚至有些比我们的还好呢。” “用不着，就住你这儿。说着几个人就要把行李放下。” 老二老三听到声音出来了，看到对方要来横的，有些急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听不懂话，我们这里客满了，没法住。” “没法住？那就把你们的地方当做客房。” “我看你们不是来住店。” “啪--”说话的老三挨了一个巴掌，被打的一个趔趄。老二急了，当时就拎起棍子要动手，几个伙计也冲了出来。 老大知道这事情不敢声张。生怕被人坏了事情，走漏了消息。于是连忙向前走去陪小心，甚至想要拿出银子来。可是这几人，就是不听，好话坏话什么也听不进去。 老大被气急了。有心把这几天留在店里。反正自己这里有不少教里兄弟。可是这是大白天，街上往来的人多。真要出了什么事情，那一定会把官府引来。好的不灵坏的灵，他刚想到这儿，几个衙役走到了门前。 “吵吵什么？怎么想打架呀？” “没有，没有，只是请了些争执。”老大急忙回话。 “怎么没有，他们不让住店。我看这店里有什么猫腻。”要住店的人不怕事大。 衙役说：“有什么猫腻儿我看看。” “他说客满了，非说没地方住。几位差爷看看，若是真没地方住啦，我们也不为难他。” “那行吧。把所有的人都叫出来我看看。” 老大一听，心里面可就犯了嘀咕。“这能让你们全看见吗？”可惜来不及了。 陆陆续续出来了十二个个人。嘴里面骂骂咧咧。看到有关参赛者也不场面渐渐安静下来，差役拿着登记的簿子，一一对应。 看了一圈之后，又说话：“都在这儿啦！” 老大应到：“都在这儿。确实是满了。他们带的东西多。” 差役笑了笑：“把人都拿了。” 洪老大当时傻了：“为什么？”住客里面有一个人却是精明的很，二话不说从腰间里抽出一根软鞭，照着差役领头的那人抽了过来。 “大伙暴露了，快动手。”他这一下的攻击实际是引人注意，方便后面的逃跑。剩下的个人顿时大乱。有会功夫的，有的往前冲，有的逃跑。事情，无论提前商量如何应对，可是真实际操作起来，还是还是会有疏漏。毕竟他们不是军队。 一些个不会武艺的人迅速被打倒，洪家三兄弟也在其中。 那几个来找茬的人明显和衙役是一路。一帮人拿着单刀铁尺铁链，把被打倒人锁拿起来。住客中，有三个功夫好的人，已经到了墙边翻墙出去。 三声惨叫传来，墙外早已埋伏好了人手。 这里发生的一切，洪家老店对面的位置，看得清清楚楚。 陆羽问：“这些人全是--？” 李先回答：“没一个好饼。” 第71章 ，抽丝剥茧，内应现真容；棋手入局， 看着一帮如狼似虎的衙役，押解着被捕的教徒离去，剩下的人查封了这家店铺。被刚才的打斗吓走的街上行人，又回来纷纷围观。 陆羽有些奇怪，这样的事情让自己来看什么？李先却似乎明白他的想法，笑着说：“这次抓捕，不知道这帮人到底有什么样本事，我怕碰到上次那样的，会邪门法术的人。所以请兄弟来这坐镇。” “这次抓捕的人多吗？” “总会有人会开口。” 两人回到了知府衙门。汪大人早有吩咐，让他们迅速审讯，准备捉拿。 事实证明，有了精神信仰，人会爆发出不同寻常的力量。被抓的人当中，有一大半抵死不认，还有凶悍的破口大骂。可是，人分三六九等，人过一百，形形色色（shai三声）。还是有人松了口。 于是，抓捕开始。衙役一批一批的往回抓人。人越来越多，慢慢的把牢房给充满了。 事情，从这些人嘴中，渐渐完整起来。证据确凿之后，知府迅速汇集了，扬州城的主要官员，拟定了应对的方式。 陆羽，当然没有办法参与这种事。他像一个看客，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一批大人物们纷纷上马或者上轿。整个扬州城，开始四门紧闭。 陆羽有心给自己的朋友送个信，让他们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乱跑。却被明南道姑叫了去，嘱咐他今晚要做好准备，守好这里，提防有人会狗急跳墙。 当夜，明月高悬。 城中真的起了民乱。城西几处平民居住的地方，出现了举着火把鼓噪而出的几股人群，不断有人群加入其中，渐渐聚齐近千人。人一多胆子就大，在有心人的带领下，纷纷冲进周围的富户房屋，口中高喊：“杀贪官”“真空佛国”等等口号。 大街上，人群与巡逻的差役发生了激斗。差役见到人多，顿做作鸟兽散。官兵与差役仅仅只是守住了四门，其余的地方，几乎没有人管了。 这一下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城中几处地方都有了大股人流聚集。大群服装口号不统一的人，各行其是，有的打砸抢，有的放火。一些被烧被抢的，又被裹挟着加入了其中。人越来越多。被人引导，向着知府衙门汇集而来。 陆羽早已经听到城中的声音，有些紧张的备好了所有的家伙，和明南一起守卫后院。府衙里的人也都在做准备。此时，这里聚集了个色人等。又败退回来的差异，从家中逃出来的官吏、富商巨贾。城中大乱之后，四门紧闭，已经无法逃出城去。这些人的家好多被乱民攻破，有的人直接在攻击中覆灭，有的人侥幸逃脱。有一部分人就跑到了知府衙门求救。被迎进了知府衙门之后就等在这里。其余没来的，恐怕是下场堪忧了。 汪知府似乎在等什么东西，只是让所有人，参与守卫。 外面的响动越来越大，喊杀声已经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陆羽。包括整个衙门的人都听到了。府衙被围住了。 围墙之后，差役厢兵已经严阵以待，胆小的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围拢，已经开始发抖。在长官的弹压之下，听着号令，发出一只只羽箭。 不多的弓箭掩护之下，无数的人想要冲上围墙，可惜他们没有飞檐走壁的本领，只能搭着人梯向上爬。 衙门早有准备。墙上有官兵驻守，用弓弩不停的射击。不断有受伤的被替换下去。官军打退来了一波又一波乱民。两方相持不下。 又一次败退，乱民有了一定数量的伤亡，就会纷纷退了下去。 这时，从人群中，中涌出了一堆身穿铠甲的人。铠甲并不全，有皮甲有纸甲，还有几件扎甲。 穿着盔甲的人，拥簇着一人，来到阵前。几个大嗓门，喊出了要求。要知府上门楼搭话。 过了一会儿，汪知府在一群亲兵的守护下，上了门楼，两方相距并不远，声音渐渐落下之后，已经不需要士兵帮着喊话。 骑在马上，戴着斗篷的人说话了：“扬州城已经失守了。如今天命在我，你若愿意投降，或许还能求个活命。若是你愿意戴罪立功立功，或许还有你的荣华富贵。” “你说个话都要遮遮掩掩，我敢相信你这样的人吗？ 那人哈哈一笑，将遮住面部的斗篷扯掉。周围的火光照耀之下，将他的面容照得清清楚楚。 官府这边，认识他的人都是大吃一惊。居然是刘观察使。 “想到吧。” “没什么，能给红莲叫人传递消息的，也就那么多。一一排除就是了。” “你想到了又能怎么样？如今是天罗地网，你插翅难逃。所以，劝你还是乖乖投降，免得玉石俱焚。” “无耻反贼，你也配谈天命。今夜看看是谁把谁拿下。” 话音一落，一群手拿硬弓神臂弩的士兵突然涌出，对准了刘观察使，一顿攒射。 对方也有这种打算。双方几乎不差分毫的，向对方首领还射出一批羽箭。 那刘观察使，也是个谨慎人，身边有人帮着举盾牌。这一顿突袭，只是给双方身边的人带来了伤亡。两个主将连油皮都没擦破。 事已至此，双方只能在这儿死磕。双方首脑各自后退的时候。忽然从知府府衙那，唰的一下射出一枚弹丸。 这一击来的角度刁钻，竟是顺着两个盾牌的缝隙撞了过去。“啊-”的惨叫，这一下打在观察身上。紧接着第二枚弹丸飞来。“噹---”周围的人听到了像是金属的碰撞声。这一下力量极大，撞的一块盾牌向后荡开。一下子把刘观察使，狼狈的身形露出来。他刚才中了一枚弹丸，身形已经开始晃动。紧接着第三枚弹丸到了。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啪--”的一声，整个脑袋瓜子，像西瓜一样会爆开。 瞬息之间三枚弹丸，准确奏效。先是呆滞，接着双方大哗。官府这面有人带头较好，叫好声渐渐形成一片，官军士气大振。 乱民这里大乱，有要退走的，有想要报仇的，还有一些想趁火打劫捞一把再走的，再也难以形成合力。无这下子，无论如何冲击围墙，总也冲不过去。 官军那里，一旦有人受伤就有人替换。那些替换伤者的不再是衙役，而是扬州军镇的士兵。 一些乱民头目渐渐觉得不对，自己的对手似乎越战越强了。这时候，有人在后方喊：“”不好啦，官兵杀来了。” 第72章 ，一夜动荡，城乱人心乱；明南遇伏， 扬州军镇的士兵，早已在四门埋伏好，得到讯号便从四门杀出，开始围剿城中作乱的红莲教徒。 一方装备精良，另一方旗号不整；一方调度有序，另一方人心惶惶，胜负早已分晓。 红莲教徒聚集了万余乱民，可惜，没了指挥，剩下的头目各自为战。在官军的绞杀之下迅速溃败。大部分人自相践踏，一部分人被官军砍杀，还有跑得快的，又变成扬州的良民，躲进了大街小巷，消失在宅院院落之中。 一夜的动荡过去，官兵在衙役差役的引导下，开始在大街小巷围捕残余教徒，另一边开始安抚受到冲击的人。王知府或许出于官声的考虑，已经对衙役和士兵做出了约束。严令他们不要扰民，朝廷自有对他们的封赏，可即使是这样，好多民众还是遭到了第二次的骚扰。 城中的骚乱在第二天的早上渐渐地停止了，哭喊声却时大时小。 第二天早上，陆羽又见到了汪知府。 这个时候，知府大人有些志得意，见到陆羽之后还一个劲儿地称赞他：“早就听说过陆师傅的本领，昨日一战，陆师傅取了贼首性命，可是大功一件。凭这本事，到哪儿都有你的前途。我听明南师姐说过，要引荐你入神霄宫，日后在神霄宫学成。我可以向朝廷保举你。” 陆羽听了之后连声道谢，心里面却在想，这意思就是眼前的功劳日后再报，这么做可有些不太地道。 陆羽有些担心，自己的师傅朋友们的安全。刚才在围墙周围看了一下，繁华的街道，城市在一夜的动荡之下，四处狼烟，满目疮痍。 被烧毁的房屋，无家可归的人，失去亲人的人，哭嚎着四处求助。可是大部分人都是自顾不暇。没有受到冲击的人侥幸躲过一劫，都是四门紧闭根本不敢上街。 陆羽看到这一切，更是急着回去看看，他自己没有什么财产上的顾虑，但是毕竟还有几个牵挂的人。明南道姑却说：“此时城中太乱，万一和城中搜查的士兵起了冲突，说不清楚。另外还有一些残余的教徒在顽抗很容易遇到不必要的危险，这个时候如果朋友们已经出了事情，你去也是无用，如果没有事情你去一趟，徒增别人的担忧，还不如守在这里。” 一直等到中午时分，各路围剿的人马，纷纷把消息汇集到府衙。这个时候，府衙里面已经开始商议善后。师爷早已拟定好了报捷的文书，用了大印，派快马开始向京城报送。 另一边，商议起了如何处置眼下的局面。捕到的首脑和教徒这是其一，其二城中这一夜死的人太多，急需迅速的清点损失。知府分派任务，由官吏分别去处理。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很多人都提出，城中的死尸必须尽快处理，否则的话极容易引起瘟疫。由士兵协助，调动了民壮将大部分的死尸运到城外，分两处掩埋。 此时，陆羽终于得了一个空闲，看到街上渐渐安定。便向知府里面的人，求了一块儿衙役令牌带在身上，以备碰到冠军搜查时用。 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回到自己师傅杨孝祖的家中一看。这宅子已经被烧了。陆羽心里边儿凉了一下。这可出了问题了？想了想，跑去了源顺镖局里。镖局倒是没有事，只是外墙受到了冲击。 这一条街上练武的人太多。反倒是没有多少人去参加红莲教教徒，部分乱民经过这里的时候，没能攻破这些房舍。在镖局里设找熟悉的人打听了一下，有相识的人让他去韦家宅院看看，或许能打听到杨师傅的消息。按照道理，杨师傅昨夜应该在韦家保镖护院。 又跑去了韦家，果然杨师傅在这里。不仅是他，他的夫人也就是陆羽的师娘也被他带来这里，陆羽松了一口气。 师徒见面，都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听师傅说才知道，这不是他杨孝祖聪明，而是不知道是谁说动了他的夫人先想要借韦家的光，去全家人一起去京城住一段时间，这才和夫妻二人才一起到了这里。这么一来侥幸躲过了一劫。 万幸，自己熟悉的人没有事情。陆羽和师傅说了一下，分别后的经历。杨孝祖不仅感慨陆羽的运气之好，居然能够连连获得贵人赏识。而且催促他赶快回去，不要耽搁了自己的前程。 陆羽还有心去潘家一趟，可是此时城门戒严，再去城外已经不太可能，只能作罢。 耽搁了一下午，往回走的时候，天色渐渐晚了下来。回去的时候，没了大半心事的陆羽，突然有了闲情逸致，又一次走过镖局街，看看周围的镖局，只有一家镖局受到了冲击，那就是雷家的镖局。这雷家兄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居然没有守住镖局，反倒是被人烧了一大半。这下这雷家兄妹的日子，恐怕会更难过了。 往回走，路过一处小巷时，听到里面传来了喊杀声。原本不想管，可是里面竟然有自己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像-----是明南道姑的声音？她怎么到了这里？而且听动静好像和别人拼斗了起来。 摘下大弓，扣好了弹丸。悄悄向声音来处靠去。 这是一片火场，四周还是袅袅升起的余烟。在这一片狼藉当中，一群各色打扮的人围住了几个受了伤的人。被围住的人中，明南道姑，一手持剑，一手持拂尘和两个和尚打扮的人正在拼斗，身上已经带了几处伤。帮她抵挡身后进攻的人，居然是雷氏兄妹，几人奋力抵挡住敌人。场中委顿在地上的是周家的大小姐，还有一位年轻道姑，应该是明南的徒弟。 第73章 ，双僧逞凶，明南遇兵危；弹丸飞到， 几丈方圆的地方，十几个人将明南为首的五个人围在当中。 被包围的人陆羽都认识。围着他们的是些流民乞丐打扮的人。还有就是明显是作为首领主力存在的两个僧人。 两个僧人，一个人手持一对金刚圈，另一人手持一柄类似于铁鞭的武器。陆羽对佛教并不了解，不知道这个应该叫杵还是叫杖？两个人的武艺，都是那种大开大合硬拿硬架的刚猛功夫。这两个和尚死死地缠住了明南。那两个僧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一方被遇到危险，另一方就会立刻前去接应。 此时，陆羽才真正看到了明南的武艺。明南身为女子，体力是不如男子的。可是她的武艺弥补了这一点。左手拂尘，有如软鞭，或抽或卷。右手长剑，连刺带削，这一柔一刚之间转换十分灵活。 她的武艺并不低于对手，可惜左腿似乎行动不便，应该有一处伤口。受了伤还要保护身后的人，严重拖累了她的武艺施展。 每每当敌人的兵器向她攻来的时候，原本可以闪转腾挪，不得已，只能奋力攻击敌人的要害，破事的敌人退去，每每要得手的时候，就会被另一个人接过去，使得她的招式往往徒劳无功，只能逼退敌人不能伤敌。一番打斗，明南的发髻已经有些散乱，脸上开始冒了汗。 雷氏姐弟两个人，背靠背和明南组成了一个圈子，把周家小姐和一个年轻道姑围在当中。 雷家的姐姐雷汀，使得是柳叶刀，弟弟雷轩使得一条软鞭。和他们对阵的，一人使长棍，一人使双刀。四个人捉对厮杀。姐姐的招式娴熟，柳叶刀越用越急，逼的对方有些吃力。雷轩的软鞭，使得十分刚猛，对方和他倒是旗鼓相当。但是以陆羽的眼光看，这人的招式似乎和武器配合的并不好。陆羽依稀记得雷家的家传武艺是铁鞭，估计是用铁鞭的招数，挥动软鞭有些不太趁手，一条沉重的铁鞭不是谁都能使得好。这两个人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两个僧人打得较为轻松，一边打一边说些不干不净的话，羞辱这场中几人。饶是陆羽受过两世知识熏陶，听了他们这些话，都有些不太好意思。明南是出家人，也顾不得说话。其余几个姑娘面皮薄。雷汀虽是女子，这时候被激发了刚烈的性子，听了这些话实在忍不住了，一边打一边破口大骂：“两个出家人不知羞，你们等着，等姑奶奶赢了的，就剁下两个秃头炖驴汤。” 在外围还有着，将近十个不同打扮的人。双方力量悬殊，很明显，一旦明南失利，剩下的四个人，那便如待宰的羔羊一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落入这般险境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和雷氏兄妹碰到一起的。但是，自己碰到了就不可能不管。 陆羽估计，和明南他们放对的人，要么是江湖上的仇家，要么就是红莲教，看架势红莲教的可能居多。 剩下的就是，从哪个地方作为突破了。 此时场中，明南刚才一个招式使得过于猛了。看到对方的降魔杖打来，闪动的时候腿上用力过大，再次扯动了左腿的伤处，疼痛致使招式缓了一下。原本这一下要用右手的剑脊，去卸开对方的降魔杖。招式被缓了一下招式，使得有些老，这一下，力量转动失去了圆润灵活，右手的剑被重兵器磕的脱手。不得已之下，用左手的拂尘，缠住了对方的手腕。同时探手，接住了用巧劲儿接住了对方的杖头部位。 另一个僧人见自己的兄弟拖住了对方，瞧出了便宜。进步拧腰，抡动金刚圈是对着明南的头部砸来。此时明男的武器被对方拖住，腿脚又不太灵便，这当头砸来的武器，已经无法招架。如果躲闪，能不能躲得开，是一个问题，即使躲的开，身后所有的人都会陷入灾难。心思电转，竟然想不到破解之策，看到越来越近的武器，只能尽力的偏头缩肩，向旁边躲去，期待不要被打到要害上。心里却在暗叹：“休矣！” 看到这一幕的周家小姐周沐华和她的师妹两个人同时大叫。周沐华大喊：“师傅小心！” 小师妹吓到“啊-----”一声尖叫闭上了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物破空袭来。众人听到了“啪”的一声是骨肉与金铁碰撞声音，然后是“嗷-----”的一声惨叫。 可是这惨叫声居然是一个男人发出的。周沐华，年轻道姑还有明南，同时看了过去。只见这个时候，原本手持金刚圈的那个僧人，原本手中持的两只金刚圈已经咕噜咕噜的在地上滚了出去。刚才打向明南的那只手，被打出了一个血洞，正在哧哧的冒血，另一只手死死地攥住了受伤的位置，和尚疼的在原地直蹦。 看到这一幕的人，立时明白有人在暗中袭击。和明南交手的那个人立刻撤身后退，护着自己的兄弟退开。旁边的人都有些吃惊，雷氏兄妹没看到怎么回事儿，正和自己的对手纠缠。可是他们的对手却是看到了这一切，正想侧身后退。 啪啪--，两枚弹丸打来。姐弟两个人的对手头上分别挨了一枚弹丸。被打的头晕目眩之际，姐弟趁着机会近身，刀鞭齐下，结果了两个对手。这一下场中的形式立刻变化了，扶着自己的兄弟后退的那个僧人破口大骂：“什么人暗中--？”这一句话刚说出口一半，嗖----的一枚弹丸向他袭来。此人武艺的确了得，虽然看不清，敌人的弹丸到底袭向自己哪里，可是，根据判断估算出了一个大概，立刻把手中的铁杖竖了起来，挡住了自己身体从头顶到丹田的中线。 “嘡-----”的一声金铁交加的声音。弹丸真的是向他面门打来，可惜打在了降魔杖上。这一下，这僧人的手被袭来的力量震得隐隐作痛。 红莲教的所有人心中暗叫不好，来的这位恐怕是位神射手。 第74章 ，恰逢其会，救一众师徒；力压恶徒， 暗处飞来的弹丸，一枚接一枚的打了过来，根本不给和尚这一方喊话的机会。 接连射倒了三五位之后，剩下的几个人慌了手脚，有的要跑，有的急忙躲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对方的用的是铁丸，打的全是要害的部位，要么是面门，要么是咽喉。 十几枚弹丸打下来，除了打向两个僧人的被格挡开，基本上一丸带走一条命。 僧人急了，自己这一方原本是占优势的，转瞬间形式逆转，自己的手下被对方打得一败涂地，差不多全军覆没了。这个时候不是能不能捉住对方的问题，而是自己能不能逃脱危险了。僧人急中生智，希望用言语挤兑敌人，刻意大吼大叫：“什么人暗中偷袭？明人不做暗事，有本事出来搭话。” 弹丸终于停下了，估计是看到自己这一方剩下的两个人。众人看到，从巷子里走了出来一个手提大弓的年轻人。 来人身材并不高大，有些瘦小。长眉细目，两眼十分有神。穿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旧衣裳。腰间系着宽大的皮带，挂有皮囊。这时，明南和雷家兄妹不仅纷纷惊呼：“陆羽。”“陆师傅。” 听到这话，僧人心中一凛，这个名字，他是听过的。 僧人在红莲教中的地位不低，此次来扬州之后，听过这个名字。比自己厉害的几位人物，都栽在这个人的手上。真是冤家路窄怎么碰上他了？这个人屡次红莲教作对。教中曾经有人拿到他的画像。可是那画像的师傅估计学的是禅宗画，画的人有些怪异，和眼前的真人怎么也对不起来。不过听了几个小娘皮这么说，估计就是了。 “你便是陆羽？几次三番和我们作对的那个？” “和你们作对，你们是干什么的？”陆羽问。 “这帮人红莲教的。”明南先说了。 “那就是冤家路窄喽。漏网之余，不赶快逃命，居然还敢在这里行凶。” “逃命？笑话。敢回来，便是要取你们的狗命，为教中兄弟报仇。” 陆羽简直是无话可说，你哪来的自信？ 周沐华大小姐带着哭腔说：“陆师弟，赶快收拾他们，师傅受了伤，咱们要赶快回去治伤。” 陆羽点了点头，大家都以为他会用弹弓收拾这两个，却见他把硬弓收入弓囊，将弓囊摘了下来，放到了一边，提起了护手钩。 明南怕他大意，提醒他：“对敌不要留手。” 真实的情况是，刚才这一顿弹丸，加上前面的战斗。陆羽身上带的铁丸全都打完了，也没人帮他捡回来。这个时候身上只剩下泥丸，估计打在人身上，是没什么用。所以干脆还是用护手钩。反正刚才看了半天，估摸着这两个人的武艺或许强过自己可是比拼力气，自己还真不怕他们。 见到陆羽拎着护手钩，向自己走来。手持降魔杖的僧人，看到对方身材比自己瘦小，不由得心中暗喜。俗话说一力降十会，你放弃了自己的长处，跟我来放对，真是不知道死活。要不是今天形式不对，非要结果了你。 心中计议已定，对师弟使了个眼色，大吼一声抡起了降魔杖。他这一下一来是想吸引其他人注意，这个时候己方势弱，也是给自己的兄弟一个逃跑的机会。 僧人使了一招参拜如来，两手合持手柄，铁杖高举过头，身体向前一蹿，铁铸的降魔杖，由高处带着千钧的力量猛的砸了下来。 陆羽移步错身，脱离了对方砸过来的路线，同时右手的护手钩翻转过来，用钩身猛的击中降魔杖的杖头部位，这一下力量来得又急又快。陆羽有心在力量上完胜这个僧人，这一击来得太快，只听“噹----”金铁碰撞，声音震耳欲聋。 周围所有的人，几乎都被这一下震荡耳朵有些嗡嗡响。降魔杖被陆羽的护手钩砸中，像是碰到了弹簧一样猛的向后荡开，这一荡正好砸在了僧人自己的脑壳上。 在外人看来。陆羽这一下，就是把对方兵器打了回去，使得降魔杖砸在了僧人自己头上。 啪嚓一声，僧人的脑壳被砸的塌陷一块儿，接着死尸倒地。 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就这么简单？明南看到这一幕，心中吃惊只余，也泛起意思别样心思，弄得自己狼狈不堪的对手，就这么轻松被陆羽收拾了，这小子的武艺不见得多高，可这一身气力，可算得上罕见了。 胜负来得太快，那位受伤的僧人刚刚转身跑出两步。听到身后的声音不对，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回头一看，见到自己的师兄倒地。气的双目赤红，恶向胆边生，反身向陆羽扑来。 僧人兵器早已撒手，这个时候只能使用近身的功夫拼命。 陆羽把手中的护手钩当作短枪来使，钻入对手身躯的中线，轻轻一摇，将僧人的双手左右荡开，占稳中宫。借着荡开敌人双手以后反弹的势，护手钩的钩尖在敌人的咽喉处轻轻的划了一下，接着闪身，避开喷来的鲜血，场中最后一个敌人倒地。 又一次看到陆羽只用了两三下便收拾了对方，周围的人都开始适应了。明南思量，自己带领的几个人，被人像打地鼠一样摁在这里打，在对比这个年轻人，明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解开尴尬局面的是周大小姐。周沐华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向自己的师傅认错：“师傅，是徒弟错了，还害了您和大伙。” “哎，这事情怨不得你。” 刚才陆羽也感受到了尴尬的气氛，见有人打岔，立刻劝他们：“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还是赶快回去治伤。” 明南说：“不错，咱们快点收拾，快回去。”大伙互相帮扶着，回转府衙。原本是邀请雷家姐弟一起，却被雷汀以要赶回家为由婉拒。明南不愿勉强，约了他们处理好事情之后再聚，便分别而去。 回程的路上说起了缘由。周大小姐也和陆羽一样牵挂自己的家人，非要跑回家看看自己的家人，明南不放心，便让他的师妹和她作伴。回家路上没事，从家里回府衙的路上，就碰到了伏击，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准备的。得到了讯号的明南迅速来援，确实不想正中了敌人的埋伏，这才发生了后面的事。 雷家兄妹两个人，昨夜守不住自己的宅子，只能带着一点细软逃了出来。今日见到城中渐渐安定，想回家去看看，恰逢其会的碰到了这场伏击。两个人在源顺镖局的酒席宴上见过明南，知道这是位大人物，所以上前相助，却不想，武艺没练到家，把自己陷了进去。 第75章 白日的喧嚣过去，夜幕降临。城中渐渐安静下来。失去了亲人的人家，哭声也渐渐缓，这一天哭的也累了，无论多么悲伤，第二天的日子还得照样过。 有人悲伤，就有人欢喜。扬州外码头，漕帮总舵里人头攒动，庆功宴已经开场。 大院里面，管着码头的舵主香主们，连带着一些把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尽管有些人连身上的厮杀过的痕迹，都没有来得及清洗掉。 首席上漕帮的扬州团头，还有一帮子长老。平日里起居八座的一批大佬们，正在陪着在主座上的两个身着青衣的人饮酒聊天。手下都安排在大院里。 从昨夜开始，漕帮的上上下下。在，这两位青鸾卫的调度之下，配合官军，剿灭了红莲教城外的几处据点。贫苦人组成的教徒，哪里是这些有准备的江湖汉子的对手。在漕帮兄弟看来，这几场厮杀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出了力就等着论功行赏了，能不高兴？ 扬州城里混饭的帮会不少，可是这次，谁家也没有漕帮威风。谁让他们总能个好靠山。原本是听听河道总督的指派，近日又巴结上的天子近卫。人家青鸾卫的两位大人早已说了话，只要这次功劳报到朝廷。人人具有封赏。如今眼见功成，喜的一帮江湖厮杀汉抓耳挠腮。自觉能捞个出身的人，开始学着上等人的样子说话，似乎已经脱离了以往的身份。 酒宴刚刚开始，气氛迅速升温，觥筹交错间，一帮大佬轮番向两位敬酒。一轮还没有过去，外面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管理刑堂的潘长老，挥手叫来了手下，对着手下说：“让兄弟们小声些，别扫了大人们的兴致。” 两个手下出了门。可是，外面的声音不仅没有停下反倒更大了，甚至隐隐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酒席宴上其他的大佬们都坐不住了。就连那两位喝的兴起的青鸾卫也把眼神递了过来。漕帮的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领头的帮主说话了：“估计是有人喝多了打起来了。这是常有的事，---” 说到这儿，突然“啊----”的一声惨叫传来， 这下谁也不知道怎么用话圆场了。接着打斗声越来越大。好像还有动了刀子的动静。几位大佬坐不住了，连忙出去一看。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不是想象中的耍酒疯打架的场面。近百的漕帮兄弟挤成一团，对面十几个面容腐朽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乞丐，以近百人居然吃了亏，被十几个人逼得步步倒退。 “怎么回事？”潘长老问。 一个机灵的帮众，带着惊慌的语气说：“不知哪里来的一些疯子，对着兄弟们撕咬，一些兄弟上去驱赶厮打，却不想都被打死了。” 几位长老听罢，借着火光看去，地上躺了不少尸体，都是漕帮兄弟，竟没有对方的人倒下。 一位脾气火爆的长老忍不住了：“废物，这么多人都能吃了亏？” “陈长老，看的这些人打不死啊” “胡扯，哪有-------”话没说完，眼睛突然瞪得老大。 对方如同饿殍的乞丐，已经扑进漕帮人群，撞、咬、抓，像是野兽一样。漕帮的人也不是泥捏的，刀棍齐下，很多乞丐明明被打伤多出，按照经验早就起死了，可是他们的行动却没有收到丝毫影响，比寻常人更快。 原本在大堂中端坐的人，此时都走了出来，总还是有人响了起来去报信。 后出来的，也看到到眼前场景。 身边的人接连被杀，死状奇惨，刀棍无用，漕帮兄弟开始崩溃了。看着慌乱的场景，还有近乎怪物的乞丐们，漕帮从上到下，都打起了逃跑的主意。 另一处设下庆功宴的地方，是知府衙门前院的花厅。在此次剿灭红莲教中，出了力的官吏们，围着知府，依次安坐。觥筹交错间几个好诗文的，还当场做了几首酸诗。 另一桌宴席开在了后院。知府夫人，宴请自己师门中人，还有陆羽这个师门的后备力量。陆羽是不想参加的，但是盛情难却，也被拉了过来。 明南收的伤并不重，由大夫看过，开了药内外服用，又休息了一阵，精神好了一些，但是但也只是吃了一点水果和素菜，所以话并不多。 知府夫人的名讳陆羽不知道，也不好问，几个年轻道姑叫她汪师叔，不知道是不是随了夫家性。但是她的性格却没有师门的影子，应该受了夫家的影响，酒席上不止神宵宫的人，就连陆羽都被照顾的十分周全，被连着劝了几杯酒。 从几人的话中，陆羽得知，明南与汪夫人乃是同一个师傅，所以她有了事情，同门最先来援，她与在场的人也十分亲近。 明南推荐了陆羽，虽然没有很明确的说入门后怎么样，但是，语气里透漏出了一层意思，希望陆羽能拜入较为亲近的长辈门下。汪夫人话里话外这个意思。 陆羽谢过了两人的提点，这些话，已经让陆羽看出了一些端倪，神宵宫这样的道门，里面也是派系林立啊。那么问题来了，自己入门可以选师傅吗？既然有山头，自己会不会被卷入其中？ 第76章 陆羽回去准备武器穿戴，府衙这里已给他备好快马。准备去救援的人由李先带领，带着四个衙役四个厢军，加上前来报信的士兵。明南把自己门下一个见识较多的徒弟派来和陆羽一起，这名年轻道姑法号清悯。 一行人骑了快马出了府衙。一路上，直奔府库所在。这里面只有陆羽的骑术不好，大家还得照顾他的速度。 路上，李先才对陆羽说，府衙真的抽不出人手了。来报信的士兵心里面哇凉哇凉，就来这么几个人，还带了一个道姑，一个年轻小子。这么一堆废物，那不是去送死吗？ 路上，陆羽和李先轮番的问那个士兵，他们到底碰上了什么东西？士兵似乎不太愿意搭理陆羽，追问之下勉强说了：“我们到的时候，反贼正在攻打大门，普通人倒也罢了，有一些力气大，脑子不好的教徒没有器械，用身体硬撞大门，看起来很吓人的，兄弟们上去围杀，这批人很难打死，兄弟们死伤不少，再被人一冲，这才败了。”再问，就说不明白了。 听了这些话，陆羽心里有些紧张，是对于未知的恐惧。尽管他已经碰到过几次这样的事，还从中得了好处。但他依旧打定主意，若是难以应对，自己就及时跑路。 快到地方的时候，老远就听到了喊杀声。李先领着他们下了马，悄悄地靠近。 陆羽的目力在这样的夜晚，具有更强的优势。观察之后，发现这里的场面已经失去控制。府库占地极大，此时，围墙的大门已经被攻破，一部分士兵已经逃散，还有一部分逃不了的，被逼入了府库之内，借助地形与建筑正在顽强抵抗。这还是多亏敌人不愿意放火。 此时，传令兵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长官，厢军一位姓吴的都头。吴都头带着聚拢的厢军士兵，过来与汇合。互通姓名后，吴都头看到真的如同传令兵说的那样，只来了十几个人，登时急了，“我们二百多人都吃了败仗，这么点援兵，怎么打退反贼。” 李先说：“都头莫急。红莲教的厉害手段，我们请陆兄弟帮忙。”说着，用手一指了陆羽，“至于普通的反贼，等到拿下了那些难缠的怪人，相信吴都头收拾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 吴都头深深看了陆羽一眼，神态明显有些不信任。两个领头人很快商量好了对策。 先对付分散的那些教徒，尽量找机会试一试，到底能不能收拾难缠的怪人。 陆羽的经验最少的，所以一帮人，把他围在里面。悄悄地靠近府库。此时外围，还有一些教徒。看到对方援兵，立刻上前攻击。陆羽用硬弓射的弹丸，打的这帮人鬼哭狼嚎。 刚刚打散了一队反贼。接着，听到院里面传开，一阵阵，奇怪的声音，这声音既想野兽又像是公猪哼哼。 见过的士兵，纷纷大叫“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从围墙大门口，出现一个身影，向着他们走来。陆羽看的分明。一身破烂不堪，走路蹒跚，目光呆滞，就像一个快死的乞丐。 再仔细看，真有奇怪的地方，与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这人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蓝雾，配合着一身的血污，看起来阴森恐怖。 陆羽对于不熟悉的东西向来谨慎，不敢放任他近身。 手中捻起一枚泥丸。运转紫气，将一丝紫气附在了泥丸上。这是他消磨了魔物短狐后，得到的好处。 泥丸塞入扣碗，缓缓开弓，手一松“嗖--------啪”正中怪人面门。 “好！”身边有人咬着牙叫好。 泥丸碎裂，溅起一阵烟尘。怪人被陆羽打的身体晃动，晃了几晃，没倒，站定后，接着向他们靠近。 “哎---”很多人叹气，吴都头声音最大。 清悯道姑说话了：“这东西有点像红莲教的魔兵术，可是又有些不一样，普通的攻击是奈何不了他们的。” 陆羽听了点了点头，这个不行就换一种。拿了一枚铁丸，调动罡风，附了一丝上去。二次开弓，稳稳瞄准，松手翻腕。“嗖------噗”这次铁丸力量大，直接打进了怪人头颅。 “咦？”清悯疑惑了，刚才铁丸飞行的太快，自己好像看到铁丸上隐隐有青光闪动，是自己看花眼了？ 清悯道姑被自己的师傅，评价为博闻强记，并不是说笑。她在神宵宫的弟子里，属于那种学习刻苦的。 神宵宫的传承是非常完整的，弟子可以循序渐进的学习诸多本领。清悯见过自己师门中的长辈，施展多种的本领，那些都没有脱离人的范畴。神宵宫里更多的人，是在用所谓的修为和武艺，以及种种外丹术，镇压一些江湖上的邪术。 神宵宫有对门人弟子的种种教化，其中，对历代祖师以及高人们的美化，那是玄妙无比。可是清悯没有见过，谁能施展一些神奇的法术。所以，陆羽刚刚那一下，让清悯觉得，自己是眼花了。一个年轻人。无论他功夫多么厉害，都不可能有这种神奇的法术。 对面的怪人中了一枚铁丸，身体晃了晃，“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准备捡便宜的教徒都被吓得又分散开了。一些官军试探着靠了上去，仔细查看之后，发现这人真的是死了。看到的人发出了惊叹。“就这么简单？”不少人心里都冒出了这种想法。 陆羽忽然闻到了一股奇臭的味道，让他遮住了口鼻。“什么东西这么臭？”很多人纷纷询问。围住怪人尸体的士兵，先发现了非常诡异的事。怪人的身体倒地之后，开始迅速腐烂。不一会儿，就熏得这些围上去的人，不得不掩住口鼻四散开来。 第77章 清悯道姑被自己的师傅，评价为博闻强记，并不是说笑。她在神宵宫的弟子里，属于那种学习刻苦的。 神宵宫的传承是非常完整的，弟子可以循序渐进的学习诸多本领。清悯见过自己师门中的长辈，施展多种的本领，那些都没有脱离人的范畴。神宵宫里更多的人，是在用所谓的修为和武艺，以及种种外丹术，镇压一些江湖上的邪术。 神宵宫有对门人弟子的种种教化，其中，对历代祖师以及高人们的美化，那是玄妙无比。可是清悯没有见过，谁能施展一些神奇的法术。所以，陆羽刚刚那一下，让清悯觉得，自己是眼花了。一个年轻人。无论他功夫多么厉害，都不可能有这种神奇的法术。 对面的怪人中了一枚铁丸，身体晃了晃，“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准备捡便宜的教徒都被吓得又分散开了。一些官军试探着靠了上去，仔细查看之后，发现这人真的是死了。看到的人发出了惊叹。“就这么简单？”不少人心里都冒出了这种想法。 陆羽忽然闻到了一股奇臭的味道，让他遮住了口鼻。“什么东西这么臭？”很多人纷纷询问。围住怪人尸体的士兵，先发现了非常诡异的事。怪人的身体倒地之后，开始迅速腐烂。不一会儿，就熏得这些围上去的人，不得不掩住口鼻四散开来。 来不及想为什么，府库还没有解围，吴都头和李先都想趁热打铁。 看到自己的手段奏效，陆羽觉得今晚的事情更有把握。刚才那一下，似乎自己对于如何运用罡风，有了一丝明悟。 这方天地的运转法则，自有它的道理。每一次消磨这些邪祟，这方天地总会有一些回馈。陆羽现在自己能感觉到，罡风正在缓缓地进入自己体内，似乎在弥补刚才的损失消耗。 吴都头神色复杂的看向陆羽。原本他以为这个少年，说不定是哪家权贵派来的，甚至怀疑他会拖累大伙。可没想到人家两下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吴都头看到过厢军的士兵如何对付这些怪人？也见过种种攻击，对这些怪人毫无用处的场面。怎么也想不明白，就是用长枪弓弩，都打不死的这些怪人，现在被人家用两枚弹丸，轻轻松松的打死，这实在不可思议，但是事实摆到面前，让他有些脸红。 剩下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一帮官兵见到己方克制反贼的手段，再次有了信心，在有序的调度之下开始进攻。 围攻府库的红莲教拼死反扑。无奈，大多数的教徒根本抵挡不住官军士兵。期间，教徒几次动用类似刚才的怪人，意图再次扳回局势。虽然不知道教徒用的什么手段控制这些疯狂的怪人，但是陆羽的手段已愈发纯熟。附上罡风的弹丸，加上几乎每发必中的准头，冲阵的疯狂怪人，被陆羽用弹丸点射一一解决，没有一个能发挥出预想的作用。其余的普通教徒，由官军负责解决。陆羽与官兵配合的越来越熟练，进展也越来越快。当最后一个怪人倒下的时候，红莲教徒的士气终于降到了最低，乱民开始崩溃。 被围困在府库里面的官军和府库的守卫，看到有救援的人马占了上风，立刻开始里应外合的反击。两面绞杀之下，教徒乱民很快被镇压了下去。 善后的事情自然有官军来做，陆羽和李先，还有清悯在一旁找了处干净地方开始休息。 “陆兄弟，真是了得，这可是手到擒来啊。” “李大人----” “这里没外人，兄弟相称就行。” “李大哥，要说来之前我一点把握也没有，你信吗。开始我还担心弹弓不管用，又要近身肉搏战，这次的怪人那么多，我可是双拳难敌四手。” 李先有些狐疑的问：“真的？” 陆羽点点头：“我自己也是弄不清楚，许是运气好吧。”真是的情况怎么能解释，只好含糊其辞。 清悯看了看陆羽，欲言又止。 但是李先却没忘了她：“小师傅，您看这些反贼是怎么回事？是妖怪还是什么邪祟？” “李大人，这些怪人应该是反贼用的邪术，其中缘由我不知道，但是看起来像是邪祟附在了人身上。” 李先立刻回应：“还别说，被您一点拨，这玩意儿还真是有点像撞客。小师傅不愧是师出名门！” “李大人过誉了。”清悯回应。 这事有衙役过来说，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怪异。 当把那些怪人尸体集中到一起之后，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情况。一种怪人是被打死后立刻开始腐烂；另一种怪人，打死后非常诡异的变成了纸人。 陆羽对这种情况，有些预感。刚才打死这些人的过程中，发现每一次消灭这种怪人，身体得到的反馈居然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是让自己体内的罡风数量增加。另一种有时候，是壮大紫气。反推之，这次磨灭的邪祟是不同的种类。之间关系是如何对应的？或许以后还可以慢慢适应。 清悯这时候已经确定，陆羽身上是有些奇异之处的。她刚才留心观察之后，发现每次陆羽打死那些怪人的时候，弹丸上都隐隐有青光闪动。自己不可能每次都看花眼，那也不是铁的光泽。 清悯仔细观察过，陆羽刚把弹丸拿在手中的时候，是没有青光闪动的。只有当弹丸发出去，甚至击中那些怪人，这种清光会非常明显。 清悯心中暗暗下了决定。陆羽的情况，一定要回报给自己的师傅。另外，这人的胸襟手段，明显有超出常人的地方，自己万不可得罪了。说不定以后遇到事情，还需要人家来救命。 第78章 在漕帮饮酒的两个青鸾卫，唐三百是武职，孙超是文职。但是无论如何，今夜这样的场面，两个人见的并不多。此刻两人正在漕帮兄弟的保护下，狼狈不堪的突围。 原本威风八面的漕帮，此刻已经乱成一锅粥。几位上了年纪的长老，经验丰富，在自己的儿孙或者徒弟护送下，分头突围。和两名青鸾卫一起的，是漕帮的扬州团头。 团头自然有他的气度和担当。一边跑还一边安慰两个人，什么送信的早已出去，一定能够找到，援兵前来救援等等。 漕帮能在运河上横行这么多年，手底下是有一帮子能打，敢拼命的狠角色。刚开始，开始靠着这批人，勉强抵挡着红莲教徒的攻势。 可是，过了一阵儿之后，终究还是抵挡不住疯狂的怪人。 打了一会，发现怪人凶悍，但是数量有限，普通教徒和乱民，未必能打得过漕帮兄弟，怪人与乱民两者之间配合的并不默契，经验丰富的漕帮高层立刻发现了机会，一边派人求援报信，同时决定突围。怪人数量有限，脑子好像不太灵光，没有办法从四面八方进行围困，只要不被怪人缠住，脱困的几率很大。 靠着能打的兄弟拼命，一众大佬们，大部分逃了出去。至于折损了手下精干兄弟之后，还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那就两说了。 跑出去之后，团头和两个青鸾卫带着人，奔向河道总督衙门。此时，漕帮兄弟不敢各自散去。不知道红莲教这次起事，到底有多少人？只能先去官府求援。 漕帮孙长老嘴比较碎，一路上还在嘟囔：“这次是被红莲教的邪术，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咱们漕帮历代祖师有些厉害的功夫，可惜，徒子徒孙不肖，没能传下来。否则，能让他们这么猖狂？” “你们漕帮也有奇异的本领？怎么没听说过？” “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开创漕帮的祖师们，各有一身非凡的本领。否则，千里水路之上那么多的凶险，如何过得去。” 也许是刚刚吃了亏，这种絮叨有些烦人，团头开口了：“过去的老黄历就不要再翻了。” 几个人正说着话，从远处传来的阵阵的马蹄声响。唐三百听了之后立刻安静，听了片刻，就来了精神：“这是官军的马队，援兵到了。” 急忙向着马队来的方向，迎了上去。远远的照面，停下了队伍，双方互通身份，来的领头的正是河道总督派来的援兵和一部分厢军。 陆羽等人也在其中。他们平复府库那里之后。依照李先的意思，应该先回知府衙门复命。陆羽担心，万一漕帮被打垮，会不会把自己的朋友牵连进去，所以希望去看看。他的理由很简单，许多邪术，恐怕漕帮对付不了，想去看看，或许能有什么帮助。派人将好消息送回府衙之后。吴都头挑选精干，集中马匹，开始奔向码头。第二批步行的人尽量跟上。路上还汇合了河道总督派出来的人马。 还没到码头，就碰到了漕帮突围出来的人。 陆羽的名字，青鸾卫的两个人，早已知道，而且双方暗中打过几次交道。 此时，看到人家来救命，当然不好翻旧账。唐三百心里想：“别看你今天帮我解围。日后犯到咱们手里，顶多让你少受点罪，算是还了今日人情。” 去码头的路上，陆羽拐弯抹角的问了，今天漕帮都有哪些人在场？听到几个不同的回答，再看到逃亡中的大佬，带着手下兄弟在场之后，陆羽放下了一半的心。潘家众兄弟在漕帮的地位并不高。今天的聚会，应该轮不上他们。这或许就是到了那里之后，发现码头的情况，比起府库甚至更轻松。 红莲教放在这里的怪人，比派去府库的人少。一番打斗，与刚才如出一辙，陆羽轻松的搞定。 漕帮兄弟，对于来源的人是千恩万谢。看到陆宇跟李先的比较亲近，以为陆羽是知府衙门的人员，最对他也是非常客气。 槽帮的人清点损失之后，陆羽再次查看一下。没有看到潘家兄弟，终于完全放下心了。回头却发现，李先眉头紧锁。 问他怎么回事？李先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红莲教反贼的这次作乱有些蹊跷。府库码头虽说重要，但即使是攻破，我们也不是没有反击的机会。祸乱来得这么快，迅速被镇压。我担心他们还会有什么后手。” “那咱们就别做停留，快马加鞭赶回府衙，真要是有什么事，那就兵来将挡。” 李先也同意了。随即召集了能跟随行动的人马，赶回府衙。回去的路上，马跑的有些累了，陆羽觉得两腿内侧被磨的十分难受，速度就慢了下来。李先却是十分着急的样子，一个劲的摧动马匹。 这时的知府衙门，已经变了模样。 一个比寻常人高出两头的巨汉，身披重甲，手持一柄双头的狼牙棒，疯狂的攻击身前的官军。每一击，都能打的阻拦的士兵或死或伤，哀嚎连连，官军的反击，却奈何不了巨汉身上的重甲。 不久前，府库安全的好消息回来没多久，府衙周围就出现了红莲教的人马。 看到有反贼出现，原本守卫是很镇定的。毕竟，已经经历过一次。可是没多久，一个怪物一样的巨汉的出现，彻底吓坏了守卫。在巨大的力量挥舞之下，狼牙棒如同攻城车一样撞击大门，没几下，大门就被打坏了。教徒开始涌进府衙围墙之内，与赶来的官军激战。 发现情况不妙的汪知府，立刻派人求援，并且把身边所有的人手派了上去，希望能把反贼的攻势挡住。无奈，守卫之中，没人能奈何那个巨汉，随着红莲教一方，派上了传说中的疯魔怪人之后，官军就更守不住了。如果他们能逃跑，恐怕很多人已经跑了，不知道红莲教的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堵住了所有人的退路。逼得官军只能死战。 第79章 官军这面守卫府衙的人，能够在疯狂的攻击下支撑到现在，一来是有上官的压阵，二来，希望能等来救援的援军。尽管他们根本瞧不起红莲教的人，可是对方这些话还是引起了一些骚动。 这时明南缓过了一口气，大声说到：“不要听他的，红莲教擅长邪术，你们看到眼前这些打不死的人，那都是用人命炼出来的。要是投降过去，难保不被他们祭炼邪法，到时恐怕连转世投胎都没机会。” 这句话的作用极大，死就很可怕了，要是死后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那么岂不是更惨？ “无耻！你们神霄宫观会蛊惑世人。我们红莲教济世救民。”那个女子开始说话了。 “你敢不敢对你身后的教徒，说出这样东西是怎么练出来的？”明南手指正在疯狂进攻的巨人和五六个怪人。 “这是无生老母传下的护法神兵。” “既然是护法，为什么昨夜不使出来？是不是人命没凑齐？” “不要逞口舌之利，来这儿不是跟你开法会的，我数三声，只要不投降的，让你们化作齑粉。”那位中年男人说罢就开始数。刚数到“一” 只听嗤的一声，飞来一物。正中怪人的头部。那个怪人随即倒地。紧接着，接连飞来五六枚弹丸。噗噗噗！打在了余下那几个怪人身上，怪人既然纷纷倒地，双方均是一片震惊之声。 这几个怪人自从出现，打死打伤了无数的官军，还真没被什么人伤过。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可居然就这么简单的接连被打倒。 明南看到此处心中大喜，向支付说：“应该是陆羽他们回来了。” 知府立刻对官军喊话：“”坚持住，咱们的援兵到了。” 此时一彪马队斜刺里杀出，冲开了红莲教的人群。这只马队的指挥应该是个聪明人，并没有往人多的地方去，而是对准人群薄弱的地方撞开。借助马的奔驰力量把红莲教的军阵冲的大乱。那名长老和一众头目正在努力维持军阵。 陆羽此时正在马队之中，他们刚刚已经到了外围观察了一阵局势，发现如果再不救援，知府这面可能真的就支撑不住了。 陆雨先从自己有把握地入手。把罡风附在弹丸上，接连打倒了几个怪人。毕竟这个敌人自己已经非常熟悉了，至于那个，看上去很恐怖的巨人，不妨留到最后再说。 跟着马队冲阵，陆羽并没有去和普通教徒纠缠，也没有着急去和官军的本阵汇合，而是凝神望向对方的指挥者。 来不及找熟悉的为人问，对方究竟谁是首脑。陆羽判断那个女子和那位喊话的长老应该是指挥者。当下也不迟疑，手中夹起了三枚弹丸，这个功夫他很少使用，连着三弹发了出去。 那长老猝不及防，脑门咽喉前心连中三弹，当场毙命。旁边看到的人，大声喊了起来：“崔长老死了，崔长老死了。” 陆羽打倒一人，紧接着又是连发两弹，可是这时候对方已经有了防备，那个少女身边已经有忠心的教徒围了上去，这两次打倒了两个，却没伤到那位女子。看到陆羽向他们下手，一帮人开始纷纷退却。 这一退，红莲教的阵脚就压不住了。官军趁机反攻，杀的红莲教教徒大乱。 陆羽紧追着那名红莲教的首脑不放，意图彻底打垮他们。陆羽刚才看到对方投射过来的，是那种仇恨的眼光。陆羽心想，我在你面前露了相，又被你记恨，可不敢留着你。 对方一边跑，身体又藏在教徒中间，很难得手。便在这时，突然有一人斜刺里杀出。手中持一杆长枪。长枪舞动之处，每一次晃动，都有一名教徒被刺倒。几下的功夫冲进阵中。那名红莲教的女子来不及反应，刚想躲闪，只听“噗嗤”一声，整个人被长枪扎穿。女子两手死死地攥住了枪杆，口中已经说不出话来。那人的手一抖，尸体被抖了出去。随即，立刻抽身，与围上来的教徒并不纠缠，舞开长枪，杀出了一条血路。几次身形闪动，冲了出去不见身影。 陆羽看到了这一幕，记起了这个身影，自己曾经碰到过这位擅长使大枪的女子。想不到今夜她又出现了，不过她的那个叔叔不是红莲教的吗？他们怎么内部起了冲突了？ 来不及细想，见到红莲教大乱，陆羽立刻返回。李先和几个差役也跟着一起往回走。此时府衙之外的局势已定众人。官军围了一个大圈，像看大猩猩一样，围住了那个巨汉。 巨汉好像是被红莲教抛弃了。见到四面八方全是敌人，他犹如困兽，一边吼叫，一边试图突围，它冲下哪里哪里便躲开，有人用火把弩箭骚扰，旁边的人再围上去，就这么僵持着。 看到陆羽来了，很多人给他让了个路。刚才他的连番动作被很多人看到眼里，这时众人眼中，把他当成了对付这些怪异的高手来看。 陆羽看到巨汉手持狼牙棒四处冲撞，心中也是有些发怵，不敢上前肉搏，而是试着接连发出弹丸，原本是想打他的手、口鼻，等等容不容易防备的要害，可是对方动作并不慢。穿的护甲，头盔，只要稍稍一动，便可将弹丸挡住，尽管被打的身上火星直冒，就是奈何不了他。 这时陆羽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我上去挑开他的头盔，你若是能打中他的眼睛，或许能奏效。” 陆羽回身去看，立刻认出了。这竟是刚才使用长枪刺死红莲教匪首的那个人。“可是，你---”陆宇刚想问。那人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手势，此刻他用黑巾蒙面，手持长枪，也不知道怎么混到官军中来的。 陆羽点了点头。 这人立刻手持长枪走了上去。以巨人的凶悍，是没人敢靠前的。见到有人居然这么大大咧咧的手持一条长枪走上前去，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心里面都有些震惊。看到来人黑巾蒙面，也认不出是什么人。 围观者在思索的时候，那个巨人可没有闲着，看到有人迎头赶上来，抡起狼牙棒便砸。这人轻轻侧身是躲过了这狼牙棒一棒，砸在地上崩起了土石。女子躲过之后，继续向前移步。巨人大吼一声扯起狼牙棒，横扫过来。女子在地上一滚，躲过了。随即长枪一抖，用枪杆在棒身上弹了一下。这一下，等于是在狼牙棒抡过去的力量上又加了一点。增大的力量，扯的巨人身体都有些晃动，就是片刻的晃动。 女子手中的长枪，借着在狼牙棒的棒身上一弹的力量。枪头高高扬起，手轻轻一抖，枪尖搭在了怪人头盔的边缘，随即，像筷子一样灵活地挑开了巨人的头盔。 火光照耀之下，头盔下面的是一个丑陋头颅。脸上起了处处红斑和脓包，已经没有多少几根头发了。赤红的眼睛，快要鼓胀而出，呼呼的喘着粗气。看到头盔被挑开，巨人仿佛受了惊吓，举起了狼牙棒。 “啪----”一枚弹丸，打中了他的左目，这一下，整个眼窝，连着眼珠带着淤血整个爆开。巨人惨嚎一声，正待奋起余力。又一枚弹丸打入了他的剩下的一只眼睛。巨人就这样手持狼牙棒停在那里，随即轰然倒地。 见到巨人倒下，一拥而上。把巨人的尸体摁在了地上，拿绳子捆上。官军开始打扫战场，陆羽想去找那女子搭话，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那个使用长枪的女子了。 第80章 卷尾 这一夜。外面的喧嚣声始终没有停过。最后一场大战的结束，好多人正在忙着收尾。此时的陆宇正在酣睡。连番的大战，身体虽然承受的住，精神上已经有些累了。汪知府见到大局已定，特许这立下大功的人员赶紧休息。 早晨醒来神清气爽。感受着身上涌动的力量，缓缓活动筋骨。自己体内的紫气罡风，在一夜战斗后，再次壮大。虽然没有产生以前那样的质变，但是使用起来已经得心应手。 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明南带来的徒弟受伤的受伤，还折损了一个，今天要去帮忙处理后事。 潘家兄弟那里不知道怎么样，镖局那里，还有自己的师傅杨孝祖，不知昨夜有没有受到冲击。昨夜变起太快，但愿他们没什么事情。 用过早饭，给那位并不熟悉的年轻道姑上过香。后事一切从简，诵经是神霄宫的弟子熟悉的事情，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昨夜，清悯回来之后一通忙碌，今天早上才有空，把看到陆羽一路施展的本领，悄悄地跟自己师傅说了。明南听了后，嘱咐徒弟万不可再传一个字出去。 今天早晨陆羽见到明南的时候，看到她望向自己的目光，多了一种奇怪的色彩。看的陆羽心里面有些发毛。他并不知道，明南心中已经暗下决心，马上要再写一封信，跟自己的师门说明情况，务必要让自己熟悉的那几位师兄或者师叔师伯留住陆羽，可不能让他跑到别人的门下去。 做完了事情，告了假出了府来。寻到了杨孝祖师傅那里，见面之后爷俩儿一阵感慨。他的房子已经被烧了，好在人没什么事。这下更是坚定了全家跟随女儿姑爷去京城一行的心思。杨孝祖反而宽慰他：“大丈夫志在四方，出去走走也挺好。一些破烂家当没了，再挣回来就是。” 原本陆羽还想安慰自己的师傅，听了师傅的话反而有些想笑。也是，一个在江湖上打滚了许多年的人，怎么可能需要自己这个年龄去安慰。给师傅留了些银钱，说是给昨夜挣来的，当做孝敬，杨孝祖笑呵呵的收了。 陆羽从师傅那里出来，先去了潘德贵家里，潘家无一人。因为住的偏僻，房子倒没什么事情，看到空空如也的房屋，陆羽心里紧一下，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定了定神思考，他们如果脱困会去哪里？于是向码头行去。 果然，码头上看到了潘家的那条槽船，他家人一个不少的都在槽船上。此刻正忙忙碌碌的在准备午饭。潘德贵正在用清水在船头淘米。潘江老娘把这几个儿子女儿指挥的团团转。唯独潘老爹前一阵生了病，所以，特许他在旁边抽着旱烟休息。 看到陆羽远远地走来。潘得贵高兴的把手里面的东西放下。抬起手来向他招呼。看他那张脸笑出花来，陆羽在想，他究竟是看到自己高兴，还是因为不用干活儿高兴了。 潘家老妈看到陆羽来了，急忙招呼他吃饭。一夜的混乱，第二天看到朋友无事，家里都很高兴，热情的邀请陆羽吃饭。陆羽也不客气，在知府衙门中总觉得不太自在。自己生于江湖中，这样的环境或许自己更喜欢。饭桌上，糙米鲜鱼，加一些野菜，不是什么美味，胜在新鲜。 潘老娘招呼陆羽多吃。潘家老爹打开了话匣子。叛乱一起，潘老爹就带着全家躲到了这槽船上，有事儿没事儿全在船上待着。昨夜变故一起。全家人立刻开船离了码头，躲到了自己熟悉的水面上，待到估计没事了，又悄悄回来。潘老爹在水面上行走了这么多年，只要他自己不犯糊涂，寻常的风浪，他都能平安度过。 高高兴兴的一顿饭，临走时，陆羽简单说了一下，日后可能跟随师傅前往京城一行，去这一趟不知道多久回来。 潘家人听了也是唏嘘不已，嘱咐陆羽一路多加小心，要是在水路上碰到了什么事情，及时的给他们捎来信。 告别时，兄弟依依惜别。陆羽悄悄塞了钱给潘得贵，知道经了这番，潘家的情况恐怕更紧张，能帮一把，就帮帮他。 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也是真的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第81章 卷首 江水滚滚而下，一只船队借助风力，鼓帆逆行而上。站在船上，两岸地势起伏，青翠欲滴。偶尔能见到炊烟几缕。远处的青山连绵不断，一直连接到了天边。 上船已有一日，适应了船上的晃动，那种恶心的感觉逐步褪去。开始有了心情，观看两岸的风景。 这半日的观看，让陆羽看到了以往不同的生活。大江上的生活和扬州不同。见过了渔夫，见过了放排人。甚至偶尔有一次在江心洲停泊的时候，还见过了渔民嘴里所说的水神，陆羽觉得，那似乎是大型的水中生物。这一切都给了陆羽新鲜的感受。难怪古人要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是他第一次亲身感受到的江上生活。 扬州的事情都已经结束。汪知府平定红莲教，行文朝廷等待封赏。明南结束了扬州之行，又得到了陆羽这么一个好苗子，也是打点行装回转神霄宫。韦家决定，将家族一部分产业和人员分到京城去。陆羽的师傅杨孝祖，带着全家人陪同女儿姑爷去京城。还有义友镖局的雷家姐弟，因为帮助了明南一行人，明南投桃报李，给两个选择。可以跟随她前往师门，看看能否被收入神宵宫门墙。另一个选择，介绍一些门路，可以帮助他们把镖局支撑下去。两姐弟商量之后，决定去京城一行。明男宽慰她们，即使没能入门，也会帮助他们把镖局支撑下去。 韦家汇集了船队，还有其他几家要去京城办事的商户，这林林总总的，装了将近十条大船。 陆羽原本以为走水路，可以请漕帮，毕竟自己里面有熟人。可是隔行如隔山，他并不知道里面的门道，漕帮都是在运河上航行，想要到大江上航行，那就等于是抢别人的饭碗了，这在古代的行业中是非常忌讳的。好在几家商户经验丰富，早已找好了船队。在运河汇入长江处的码头上船，大船在长江上逆流而上。一切顺利的话，只需两日便可到达目的地。 临行前，陆羽再一次与潘得贵告别。除了互道珍重之外，还嘱咐潘德贵，若是师兄郭同来信，还请他代为转告师兄。告诉师兄自己与师傅前往京城去了，免得投信不着徒生挂念。 刚上船时不适应水上的生活，加上离别时的一些伤感，陆羽在船上难受了半日。待到心情平复适应了晕船的感觉之后，才开始渐渐欣赏起两岸的风光来。 神宵宫的门人弟子都在这艘船上面。看到他在船上开始走动，一位过来请他：“陆兄弟，师傅请你前去喝茶。” 陆羽来到大船上一处半开放的船舱，明南师徒在这里开辟了一处茶室用以喝茶休息，地方不大，却是在船上难得的清雅安静，同时也把雷家姐弟叫了过来。 陆羽依旧喝不惯这时候的茶，好在明南是坤道，饮茶也力求清净，倒也能喝。当然，来这里的目的，不是真的为了喝茶。 放下茶盏，明南说起了神宵道派的传承，听着讲述，陆羽觉得这可能是这个时代的入门须知。陆羽也是刚刚发现，原来道教当中竟然有这么多的门道派别。 神霄派为符箓三宗分衍的支派之一，“神霄”之名，来源于《灵宝无量妙经》，创派祖师冲和子，自称早年遇仙于扬子江，授以飞神谒帝之道，后游历天下，遇一老妪，授以嘘呵风雨之文，再经真人指点，乃能役鬼神，致雷电。此后，除旱治疾，济人甚众，名闻江湖间。另有林祖师在神宵开派时出力极多。 神霄自二师而下，有张、李、陈、白、萨、潘、杨、唐、莫诸师，历经沧桑，恢弘犹至，南迁以后，传习神霄雷法的支派甚多，神霄派在当时传法颇盛。不仅如此，当时各个支派中又随时分衍出若干小支系，使的传衍既盛且杂。 时至今日，许多州府都建有神霄宫的道观，有的是从别派而来，有的是由神霄宫内产生的分支。神宵派最主要的一处观治就是京城应天郊外的天宁观，后来，改名神霄玉清万寿宫。这也是江湖上大家都称呼为神霄宫的原因。 其实这一道派，里面有诸多的分支。由不同祖师传承演变过程中传出来的。明南这一只，学的是神霄宫的雷法和南派的丹法。 最后，明南表示会将陆羽等人推荐给自己这一支的长辈。 这一溜道家的术语，说的陆羽有些头昏脑胀，只记住了一个雷法。他很想问问，真的能用雷吗？ 一路无事，船到朝天门码头停泊。这码头原先叫什么名字，已经不知道了。朝廷将都城迁到此处之后，这码头便叫了朝天门这个名字。 在码头上，与自己的师傅一家人告别。 临别时，杨孝祖一再叮嘱：“你想出来闯荡，是好事。人在哪里都会碰到难处，不要总是想着回头。记得多交朋友，少结冤家。以前当长随时的一些性子莫要再使出来。” “师傅放心，您老也要多保重。” 杨孝祖说，他们会先到韦家的产业暂且落脚，待到寻找住处，再告知陆羽。 陆羽跟着明南师徒，来到了明霞山紫金峰下。远远的就看见了宏大的宫观。 第82章 从明霞山下仰望，山不高。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宏大的建筑群。宫观充分利用地形地势的特点，造成前低后高，突出主殿。按中轴线前后递进的主殿、左右均衡对称展开的偏殿，整体呈清灰色调。 到了山前，可以看到一条略显得陈旧的宽敞石阶，蜿蜒而上。 此时，宏大威严的主殿已经被茂密的树木遮挡，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隐隐约约露出来的建筑一角，在山中星罗棋布。 跟着明南师徒，走在石阶上，看到新来的三人不停观望景色。清悯在征得师傅同意后，给三人讲起了师门的风光。 明霞山这里，最初有的是天宁观。神宵派迁来落脚后，扩建了宫观。随着时间推移，人员增多，从主要建筑位置开始，围绕八卦方位，逐年增加宫观。 除了主、偏殿，还设会仙福地，膳堂和房舍等一类附属建筑。 道教的宫观，遵循的是道家“清净无为”的思想，很多前辈对修建地水源的流向也是很是考究的。历年的修建处处顺应地势，以彰现道家的“道法自然”的基本原则。所以，神宵宫的建筑逐步形成了远望威严肃穆，近观高雅玄妙的特点。随着门内分支增多，以及其他道教分支的融入，时至今日，明霞山上，已经是“三里一观十里宫”。 “外人嘴里，把这一山的宫观叫做神宵宫。” 听着清悯的讲述，再结合自己能看到的，陆羽不由得感叹神宵宫的底蕴。这些东西和前世在旅游景点看到的宫观，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一行人。在绿荫中拾阶而上，不知不觉来到一处道观，匾额上写着--落霞观。 明南一行人来到，早有一名干瘦短须的中年道士迎上前来。 “师叔和师妹们回来了？一路可还顺利？” 明南的徒弟们回了礼，还是为首的清悯搭话：“幸不辱命。” 中年道士仿佛是自己获得什么荣耀一般，兴奋不已：“师叔出手，自然是手到擒来！” 明南似乎不太愿意多套近乎，叫过来陆羽三人。 “这是我此行带回来的三人，准备拜师入门的人。你安排好他们三人的食宿。”明南吩咐中年道士。 “师叔放心，一定安排好”道士应下。 “你们安心在这里住下，有什么需要，可以跟郑道士说。”一边说一边指着中年道士给三人介绍。“他是这里的管事知客。”顿了顿又说：“若是没什么变故，明日我会找你们详谈入门之事。” 三人应是，与明南师徒行礼告别，看着她们渐渐行入树木掩映的建筑群。 郑道士仿佛此时回过了神，笑嘻嘻的与三人通了姓名。 此人叫郑士隐，是此处道观的一名管事，这处道观的主要作用就是接待普通香客和皈依弟子。 郑士隐说话拿捏分寸，不太像道士，明显是老于世故的人。先给三人安排了三间房舍，跟着忙前忙后，陆羽有些不好意思，他却说：“师叔的吩咐，不敢怠慢了。” 安顿好住处，嘱咐三人洗漱休息，叮嘱听到磬声响起，会来领着他们去用饭。 到了大约午时，郑道士来了，带着三人用饭。此间无话，中午吃了一顿以山菌竹笋为主的饭食。陆羽想在附近走走看看，雷家姐弟为想要一起去。找到郑道士问问如何走动，有无忌讳。 郑道士估计经常干这个活计，所以介绍起来轻车熟路。 “沿着石阶而上，可到中山门，你们还没入门，无令不可擅入。从中山门回来，有几条路，沿路有不少景致可以观看。还有一点要注意，道家弟子常于建筑群之僻静处单独设院修行居住，遇到散落的房舍，不要擅自靠近，更不可前去打扰。太阳落山前，务必要回来。” 说完还不放心，挥手叫来一个小道童，让他带着三人游玩。 小道士姓罗，他爹是这里的火居道士，他跟着他爹在这里做活，没正式皈依。 四人向山上行去，一路上不时见到利用奇异地形地物，如山泉溪流、巨石怪洞、悬岩古树等，建置的楼、阁、台、榭、亭、坊。结合了自然景观，仿佛天然园林。偶尔还能见到巧作安排壁画、碑刻。行走在清幽的环境中，听着虫鸣鸟叫，三人的放开了心胸，也不知谁先开了话题，比较起了扬州生活和此地风物。三人都是年轻人（除了陆羽多了二十几年经验），原本应该是喜欢繁华热闹的景色，此时却被这山林美景感染的有些忘却俗世。 那小罗道士是十一岁的孩子，听了许久三人的话，早已忍耐不住：“三位哥哥姐姐是扬州来的？听说也是热闹的地方？” “扬州是很繁华热闹的。这里确实另有一番仙家景象。” 小罗道士有些得意的说：“这里还不算最好的，我去过一次中山门之后的山上，那才是仙家景象。”自豪的心情溢于言表。 “你见过，给我们说说可好？” 有人捧哏，让小道士很是顺利的说出了后面的话：“去年，我跟着大人们上去过，过了中山门，到处都是奇峰异壑、甘泉秀水以及参天古树，还有安置其中的宫观，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独特房舍，甚至看不出作法。上面的道长们养了不少的奇花异草。若是没有没有熟人引路，看花了眼睛，就走不出来了。” 这一番话，不像是孩子能编出来的，倒像是听人说过，自己背下来的。不过考虑小孩子也是要面子的，没必要揭破。 雷家姐弟俩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三人一起啧啧称奇。炫耀之后得到满足的小孩子，带起路来更有兴致了。 终于，走到了刻着--紫霄通元--四个大字的山门前。 望着山门，陆羽莫名其妙的生出来一股茫然之意，“这里会是自己日后安定下来的地方吗？” 回转道观，不知道雷家姐弟刚才是什么心情，几人都有些沉默。 也许是有些熟络的原因，雷家姐姐雷汀，没由来的表示了对于此行结果的担忧。她似乎是来之前，早早打听过了，入神宵宫的门墙难，做什么样的弟子，更是有很大的区别。 “哥哥姐姐们是来拜师的？是要皈依还是度经？”几人说话没有避开，小罗道士对他们有些关心。 “是来拜师的，不过不知道你说的两种有什么不同。” “皈依容易，度经难。度经后才算是真正的道士。” 三人再次沉默。 回到道观，许是被回来时的话影响了，晚饭时，三人吃了一顿没什么滋味的斋饭。 第二天，陆羽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原本说好的名额被顶替了。 第83章 清早起来，陆羽就见到了面色难看的明南。 明南开门见山：“”原本跟你说好的事情，可能出了点儿差池。不过你放心，该给你的一定给你争回来。” 陆羽莫名其妙的问：“把什么争回来？” 看到陆羽没有不高兴，反而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明南神色放缓，解释起其中的缘由。 原来，明南向师门推荐陆羽，是看中了他的本领，想把他作为后备力量来培养，也就是说要想让他做一个正式的神宵派道士。其中也有她自己的私心，想要自己这一脉留住陆羽。所以有些话不能对陆羽明说。 “因为正式在籍的道士，可以减免许多赋税，所以，朝廷对道士的人数严加控制，对于传度或者冠巾，有着明确要求，无官府准许，不得私下进行的。南迁之后，又涉及到诸多的问题，所以一个传度的名额是非常困难事情。你的事情，师门特地向朝廷奏明，申请了名额。名额下来了，但是却被人截留了。如今恩师和几位师长正在交涉中。”说话的同时，不忘安慰陆羽：“你先做一个皈依弟子，等师门交涉之后，再行拜师传度。” 陆羽有些疑惑，自己是想来这里学些本领，同时避开麻烦，还真没想过在身份上占便宜，他有另一层担心：“意思是，我不能在这里学本领？” “不会影响拜师学道的，一样的入门，只是多了手续时间而已。” 应该是先入学，后办手续的意思吧，陆羽心里想。 他并不知道其中的门道，只得感谢：“谢谢明南师傅的关心，这样已经很好了。” 听了陆羽的话，明南又叮嘱了雷家姐弟俩，放心等待拜师，之后匆匆离开。 明南回师门之后，陆羽和雷家姐弟商量这段时间的安排。陆羽的意思，这段时间神宵派没有明确安排，总不能在这里一天天的打发时间吧。对这样的结果雷汀已经很满意，只要静心等候就好。 三人正在观中聊天，郑道士听说明南来了，过来相见，却没赶上，倒是听说了他们三个人的事情。 此时几人已经熟悉，又听说三人明确要皈依拜师，怕他们不明白其中道理，便好心的对他们解释。明南能专门为他们的事情跑了一趟，这已经是很重视了。所有要入门的人，都要先皈依，之后拜师，由自己的师傅传度。之前的两步，师门自行决定，之后就需要朝廷批准了。 江湖上说的俗家弟子，就是指那些皈依之后已经拜师，但没有传度的人。 最后，郑道士提醒他们：“传度的弟子免去许多赋税，有师门供养，在山上会有住处，只是皈依弟子，就需要定期供养师门了，虽然没有明确数目，但总是要有的。另外，皈依弟子在山上是不安排住处的。”怕三人误会他要赶人，连忙把话圆回来：“可不是要赶你们，有明南师姐的面子，你们放心住，只是日后，是要住山上的客房还是要寻别住处，还是要有些准备的。” 三人听了面面相觑，反应过来后，还是谢过了郑道士的提醒。 陆羽听了郑道士的话，思量自己虽然有些积蓄，但是不想坐吃山空，想下山去看看，雷家姐弟在都城没什么熟人，不想出去。 陆羽看看正值上午，离午饭时间还早，想着，去城里走走，吃过午饭再回来。与雷家姐弟说了自己去向，约定傍晚时候回来。找道士问了去应天城里的路，带好了随身的东西，沿着山路下山，一路直奔应天城。 下了山，沿着官道走十五里便可到应天城，仗着身体好，陆羽一路急行。 边走路边想着，到了城里要去找熟人吗，问题是找到了说什么，自己名额被顶替了所以要出来挣点钱？丢不起那人。所以还是自己走走看看吧。想到这次来到都城的目的，陆羽本来没怎么重视神宵宫弟子的身份，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也有人抢？还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想到这里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快。 心里想着事情，走路的时间就过得快，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应天城。远远的就看到了好大的一座城，走到近处更是感受到了它的雄伟。城池依靠地势，仿佛延伸到了天边。 进了城，此处的繁华似乎比起扬州，多了三分雍容。来之前，问了道士，百姓可以闲逛的地方，所以，避开了皇城与众多官衙重地，只往繁华之处去。 今天不是庙会，路过贡院时，也看不到里面是不是自己在景点看到的样子。即使这样，应天城里的景致也让陆羽看的有些惊奇，各行各业三教九流，完美的融合在了这个古典都城里，历经沧桑，几次兴起的都城，把它的底蕴，藏在了每一个细节里。陆羽想，也许这就是古典美，迥异于后世的都市繁华。 日近中午，陆羽走的有些累了，正准备找个地方品尝都城美食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在背后喊他：“陆羽兄弟？” 陆羽循声望去，发现喊自己的居然是在扬州认识的纪恒，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纪大人？近来可好？” 看到陆羽，纪恒一脸惊喜：“真是兄弟你啊，好好，你居然到京城来了，来的好。走走，咱们找个地方说话。” 陆羽正奇怪纪恒的反应，就被不由分说的拉着走了。 两人来到不远的一处酒楼，酒楼掌柜明显认识纪恒，见到两人来了，就引着他们来到了一处雅间，安排好茶点酒菜，退了出去，方便两人说话。寒暄过后，纪恒问起陆羽，怎么到的京城，陆羽把来意说了一遍。 刚才看到陆羽还有些兴奋的纪恒，此时平静了下来。他沉吟了许久才对陆羽说：“神宵宫的事，我听说了一点，没想到牵扯到兄弟你。你的选择没什么错，只是赶得不巧而已。朝廷在南迁之后，在皇家支持下，原本神霄宫的发展是非常顺利。可是当朝的天子，潜龙之时，受过佛教高人的照拂，所以崇佛礼佛，对于道教多有制衡。南方之地，佛教势力本就强盛，所以近些年神宵宫的发展有些举步维艰的意思。朝廷势力变动，原本很多神宵宫的支持者，变成了打压者，那么剩下的盟友就非常珍贵了。这次的一个传度名额，可能被神宵宫的人，拿去给某家权贵送人情了。” 陆羽听了这番话，不由得有些后悔，心想，我不是上了一条破船吧。 第84章 说话的间隙，伙计们开始把一应的酒菜摆上。趁着伙计们忙的时候，陆羽思考了一下纪恒的话。 待到伙计们退出去。陆羽开始问：“纪大哥的意思是？” 纪恒又接着刚才的话说：“我说过，你去神霄宫不是什么坏事。反倒对于你有一定帮助。只是来的时间不巧罢了。” “二十年来，朝廷里最得势的有慈萱寺和青鸾卫。青鸾卫你曾经得罪过他们，不过那是都是小事儿。我回来后曾经派人打听过，他们要对付的是源顺镖局。你只是无辜牵涉进入受到一些人的迁怒。原本，我想着找人说和一下。后来听说你在扬州救过他们。再加上你入了神宵宫，那么这个麻烦就不算是什么麻烦。” “另一个慈萱寺是你要注意。因为这是本朝天子最信任一股势力。刚才我说过，当今天子在潜龙之时，曾经遭逢几次大难，都是靠着身边的一位法号慧广的僧人护卫周旋，才安然度过，天子登基之后，他就成了最被信任的方外之人。” “慈萱寺，你听这名字就知道了。寺庙是天子为了怀念生母并且祈福而建造，僧人在其中为天子祈福。因为圣上经常去，不少事情会吩咐僧人去办，渐渐的，这个寺庙便如天子近臣一般。” “这个所在和神霄宫之间是相互看不顺眼。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不会针对你。一来，你现在只是百姓，第二，你曾经几次对付红莲教。他们之间是真正的死敌。” “为什么？”陆羽问。 “因为江湖上好多邪教，是打着佛教的旗号在进行的？你对付了红莲教，从情感上来说，慈萱寺对你是认可的。” 两人吃着酒菜，陆羽对纪恒说了自己目前的状况。纪恒是老江湖，在朝堂上又打滚了这么多年的人，不妨听听他的意见。 纪恒笑了，“我说你这次来的不巧是你拜师的事。一天前，我准备写信到扬州，让李先帮忙请你过来。可今天，居然在京师的大街上遇到你，对我来说，你来的很巧。” “纪大哥找我有事？” “确实有事要你帮忙。” “但请吩咐。” “说来话长，最近都城附近出了大案，与息县交界处有野狗食人。 “什么?_?”这也算大案？ “死了很多人。我知道你为什么奇怪，这次真的是邪门，狗不怕人且不说，越打越多，甚至于有个村子遭了殃。” “京师周围应该驻扎有重兵吧，没有调动军队剿灭吗？” “朝廷也以为用重兵剿灭这些东西应该是很轻松的事情。岂料，军队几次围剿都是徒劳无功，去的军卒多，它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去能帮上忙吗？” “呵呵，我在扬州时，曾经对你说过，我可以推荐你到刑部去任职，这样可以先从普通的吏员捕快开始做起，照我的看法，你的本领够用了。你去了神宵宫，能不能学到本领，我说不好，多一层出身，倒是不错。同时也不妨碍你可以在这里做些零散的活计，一来赚着赏钱，二来，这次的事情，朝廷已经请了几方人马一起动手，其中有神宵宫的人，你和我一起去，在师门的人面前露一手，对你也有些帮助。” 陆羽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事，去搞个兼职也好，若是真处理了什么邪祟，或许自己的实力又可以增长。 “大哥看的起我，我就不推辞了。咱们什么时候去？” “吃饭后，马上走。” “这么急？” “这事情已经拖了很长时间了。再拖延下去，朝廷的板子就打下来了。” “我今天从神宵宫出来时，跟人家说出来逛逛，起码回去与人家说一声去向啊。” “这事好办，我派人去说，保证不让你为难。” 陆羽放心了。 两人不再耽搁，离了酒楼，去到刑部办了一应手续，纪恒看陆羽的兵器带的不足，只带了护手钩，还特地帮着陆羽补充了弹丸和硬弓。 两人和三个刑部的差役，骑快马奔向了应天城西三十里堡的一处长亭。 路上休息时，纪恒说了一些此事的细节。 野狗已经从袭击落单行人，到了攻击村落的地步，案子也从息县发到了刑部，几个衙门一同办理。汇集了各方的消息之后，才发现，扬州淮安等地，也发生过类似事情，青鸾卫还折损了人手。再结合前一阵子红莲教的闹腾，众人把怀疑的目标放在了妖人邪术上。这才有了佛道势力的参与。 “这种事，我去了也没把握呀。” “咱们去了，有功领赏，案子没破，板子也不会落到你身上。” 一路到了长亭所在，此处已经没有什么人烟和行人，估计都被闹腾怕了。 纪恒领路，一直来到了一处宽大的草亭。草亭不是独立的一间，而是几间不同规格的木质建筑。从规格和痕迹，看得出曾经的用处和繁华。 远远的看到，草亭里泾渭分明的坐了几堆人。 纪恒悄悄的给陆羽讲解，“道士领头的是以神宵宫为首的人，青色僧衣的是慈萱寺的人，带三山官帽的是青鸾卫的，跑前跑后忙碌的是息县的衙役。”陆羽听了暗中留意。 几人的到来，也引起了草亭中人群的注意，不少人把目光投了过来。随着走近，陆羽装作不经意，快速打量了己方人马。慈萱寺四人，三僧一俗。神宵宫五人，三道两俗。这些人所带兵器各不相同，只有青鸾卫的人都佩戴相同的狭长腰刀。另外，还有七八个差役。 领头的差役过来迎接纪恒，打过了招呼，几人进了草亭。 几个领头人见到纪恒来了，开始聚到一起商议起事情。 陆羽没资格去听。他发现有不少人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自己明白，只有特别他明显，年纪太轻，镖师打扮，与纪恒等人明显不同。 可是自始至终，没有人对陆羽的到来表示疑问，尽管陆羽已经看出部分人眼中的疑惑。 这帮人，要么是无视自己这种小角色，要么就是心机太深。 第85章 陆羽自己寻了个地方坐下，眼睛不时的盯着正在议事的地方。就见到几个人在那里小声的商议着。有几次估计是有些争吵的，声音几次高了起来，又被旁边的人劝了下去。 商议停顿，估摸着达成了什么协议之后，纪恒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悄悄地对几个人吩咐，：“今天咱们就等在这里，看看有什么情况。” 陆羽看到纪恒坐下，悄悄的问了一句：“咱们在这里等什么？” “等野狗来袭击。哼哼，一帮人最后商量出个守株待兔的主意。” 陆羽又问：“这次对付野狗，由谁来主持？我看好像没有主事的？” 纪恒面露不快之色：“本来应该是由刑部主持。可是，本来应该主事的人不愿意得罪人。所以就推脱没来。准备出力干活的人来齐了之后，现场谁也不服谁，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陆羽听了这个之后，心里直往下沉。这就麻烦了，不说敌人会不会来，敌人要是来了，这帮人还不得各自为战？甚至还要防着一手。 可是这个事儿他说了不算。此时此刻在这个地方，自己是个小人物。 等着吧，陆羽心里打定主意，若是情况不好，自己决不恋战。 天色渐渐晚了，一群人升起了火堆。担心把草亭请给烧了，所以，篝火是在草亭之外的地方分了几堆，一帮人各自寻找避风之处。 有了篝火，大伙开始准备吃饭，不知道要守候多久，如果不吃饱，坚持不了太久。息县的差役们，也早早准备好食物，清水。 肉干，蒸饼这些东西谈不上好吃，但是扛饿没有问题，慢慢吃喝，聊着天等待。到了后半夜，大家开始轮班值守，其他人休息。就这么守着，愣是干巴巴等了一夜。 一直到天光大亮，什么也没发生。几个领头的再次商量一下，决定暂时回三十里堡，在那里找个地方休整一下，晚上再来。 回去的路上，陆羽问纪恒：“为什么一定要守在这个地方？” 纪恒说：“这个地方，来来回回出事的最多。大伙在舆图上比对过，这里大概是它们活动的中心地方。 它们飘忽不定，难寻踪迹，所以只能等。它们不出现，我们没有办法追击。” 休息了将近一个白天的时间，陆羽等人再次出发，来到昨夜值守的草亭，继续等待。 照样燃起篝火，不过今天夜间，起风了。 风从地上带起了不少杂物，刮过树林，发出阵阵呜咽的声音。这样的夜晚，篝火很难保存，得有专人看着，免得飘散的火星把周围给烧着了。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一夜，身体普通的人，更容易生病。 陆羽的身体随着实力在增强，白天又休整一天，还没有觉出劳累。可是，他看到了几个差役已经开始躺在了干草上，准备睡觉。估计是他们：近来一直在忙这个事儿，所以，身体熬不住了。 陆羽约约能听到，息县的两个差役在悄悄的发牢骚。他们可能觉得自己声音小，夹杂在风声里，旁人听不到，岂不知----- 对了，自己能听到，旁人说不定也能听到。若是自己想的那样，发牢骚的两个差役，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把人得罪了，可能还不止一个。 一个隐约的声音，打断了陆羽的想法。 刚听到时，陆羽以为自己听错了，随着耳朵再次捕捉到了一丝动静，陆羽凝神分辨，渐渐听出了来源，西南角上，传来了一些脚步声。 陆羽悄悄准备好了武器，推了推纪恒，也抽空看了其他人的反应。其他人依旧如常，没有反应，好像还没听到声音。耳中不时传来的脚步声，坚定了陆羽的想法。 纪恒看到陆羽一脸紧张的样子，不敢怠慢，他知道陆羽有些不为人知的神奇本领，所以，纪恒麻利的叫醒了手下。 这时，其他人也像是听到了声音，纷纷活动起来。大家听到声音的时间差不多，只有纪恒他们先察觉了，这就非常突兀。 “纪大人的耳力真是了得。” 纪恒不愿意和他们分辨，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声音越来越清楚了，众人纷纷看向声音来的地方。 陆羽的眼睛在夜晚也能看的很清晰，他隐隐看到了一个身影，身影开始向着这里奔来。等陆羽看清了来人，心中不由得感慨：“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竟然是------” 在众人眼中，远处跑过来的人，是个年轻人，手中提着一杆长枪。 青鸾卫中领头的人，大声喝止：“站住，什么人？” “过路之人，碰上一群野狗，他们就在后面”来人听到声音，停住了脚步回答。 几个领头人对望了几眼，“过来吧，说说怎么回事？” 来人急忙跑了过来。他走的近了，众人发现，这人一身农户的打扮，身上，还有长枪上有不少血迹，再仔细打量，来人竟然是女扮男装。在场的人中，大多数人是老江湖，这种打扮瞒不过他们。陆羽倒是认得她，还打过两次交道。 “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女扮男装？” “家里开了个小酒肆，遭了难，出来投亲路过这里。几位大人，一大群野狗可是追在后面。” “不急，我们足够应付。倒是你，可不像是开酒肆的，倒像是练武的。” 第86章 草亭里面的人，大部分使用长短兵器，也有像陆羽一样使用硬弓的。 陆羽将大弓拿在手里，正在凝神观望远处。杨少卓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来到陆羽身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我发现这批怪物，不仅是进退有方，特别凶残。他们幕后的那个怪物恐怕也不简单，我没有与他直面交锋就败了。” 陆羽觉得这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扬州的事情后，你去哪里了？”问完这句，自己就后悔了。自己脑子里想的是这什么东西，哪能这个时候问。 果然人家没理这句。倒是纪恒看了一眼，估计是听到了。 围住这处草亭的野狗越来越多。一帮人快速分工，由衙役们看好篝火，不要让野狗全扑上来。这个时候，人群里有三把弓，开始陆陆续续向野狗群抛射火箭。陆羽身上带着铁弹丸，但是不敢随意的浪费。 杨少卓提醒他：“你省着些力气带到敌人匪首上来，再对付他。” 几把弓箭当然挡不住那么多的野狗。它们开始向上靠近。 靠近到了三十几步的时候。青鸾卫的一个人，从腰间扯出几根粗大的竹筒子，依次拉开竹筒后面的拉绳，就着火把点燃了引线。 每一根竹管都抛射出了一枚火箭，火箭在空中炸裂，空中出现了礼花。接连三个里花在空中乍现。 信号发出去了，咱们等待援军就可以。 可是过了一会儿，发出火箭的那个人，面色不对了。 陆羽不明所以，看向纪恒：“信号么回事儿？” 纪恒说：“按照原本的约定，这种号炮传播的范围有限，离得远了看不清楚。周边驻扎了一部分禁军，不敢离得太近。所以中间需要两次来传递信号，也就是说他这里发出信号之后，应该有两拨人回应。向传递东西一样依次发出信号，直到待命的禁军看到然后赶过来。可是我们没看到接应的信号，不知道是他们疏忽了还是出了事情。 一声狼嚎突然传了过来。狼嚎仿佛信号，周围野狗开始加速，向这些人扑了过来。几个人围成小圈，几个小圈组成了一个大圈，相互接应。用晃动的火把，将野狗吓住。终究有一些性子凶悍的野狗，不顾被火烧伤的危险，硬是扑了上来。短兵相接开始了。 好在这些人里面，即使是普通衙役，也不是身体强壮的。众人纷纷挥动兵器，开始斩杀扑上来的野狗。因为陆雨使用弹弓，杨少卓等人把他挡在身后。陆羽用手中的弹弓，专打那些个头凶悍程度都非常明显的野狗。基本上每一弹都能打中狗的头部或者要害。可即使这样，这些人斩杀的野狗，和狗群比起来实在太少。 陆宇抽空看了一下周围的人。这些人当中慈萱寺的那些僧人的武艺明显十分精湛。有使用戒刀和月牙方便铲的，还有一个和尚使的是朴刀。神霄宫这面的几个人，几位道士使宝剑，不过这些剑可不是自己在影视剧里面看到的那种。他们用的是一种。三指宽的大剑或者说马上作战使用的长剑。长且重的剑在这几个人手中非常灵活。 陆羽又一次见到了杨少卓的枪法，每次都给他不同的感受。她站在最外一排的位置，每一枪刺出去。都能扎中狗的咽喉部位，力量恰到好处的不会刺到骨头里面去，刺进去之后，手一抖就能将狗的尸体挑出去，砸翻后面的狗。自始至终没有一条狗能够突破她的大枪形成的圈子。 这杨家女子为了估计是为了和陆羽合作，所以刚才有意识地把陆雨挡在身后。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非常方便陆羽观摩枪法，一边看，同时可以把自己代入其中，想象自己在使用大枪的状态。大枪招式随心变换，位置恰到好处，力量不多不少，看他使枪，竟然有了一种享受的感觉，只可惜，陆羽无法全神贯注的学习，十成里，只记得两三成。 陆羽大概看了一下在场的人，私下里估算，觉得自己见过的人当中要论枪法，恐怕数她最高。自己这些人里还真没有人能在武艺上超过这位杨家女子。就这样用弹弓向野狗发射铁丸，一边又暗中悄悄地观摩的杨家女子的枪法。不知不觉间众人开始缩小圈子。野狗的扑击使得他们不得不后退。 良家女子不时提醒大家。：“大伙儿小心，这些野狗嘴里身上有的再有毒，不要被它们咬到。“ 这些狗身上带过来的腥臭味儿，熏的陆羽阵阵恶心。 纪恒突然喊道：“”大伙儿准备火油，息县的差役找出了几瓶火油。不好耽搁，纪恒自己跑去用布包住了几根木柴树枝，浇上了火油，把沾了油的火把向远处野狗密集的地方扔。这一扔，有的扔的准有的扔的不准，被点燃的野狗哀嚎着乱窜。火把给野狗群造成了大面积持续的混乱。 一声呼啸传来，狗群开始纷纷退却，一群野狗像军队一样慢慢后退。在退到大约二三十步之后。就听到野狗群后传来凄厉悠远的狼嚎，随着嚎叫出现了一个怪物。 这怪物向着众人慢慢走来，每走到一处，周围的野狗纷纷必推给它让出道路。他走过去之后，又像潮水一样把他走过的地方填满。就这样，他的身边总是与狗群隔着十步左右的距离，就像一个空白圈子一样。 众人定睛观看，很多人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怪物？一个衙役下的吓得哆嗦。 一头直立行走的怪物。生了一个巨大的狗头，面目狰狞，长舌外露。口中唾液滴答滴答的像往下滴，直立行走，身体像人。但是露出来的手臂和爪子却长着狗一样的鬃毛。他上身有着几缕衣服。下半身倒是穿了条裤子，不过裤脚处露出的依旧是浓密鬃毛。 到了近处，怪物竟然开口说话：“一帮自以为是的小崽子看看这是什么？” 说吧，从身后拽出了一串儿东西，是几个穿在一处的人头。看到此处，那青鸾卫的头领怒喝道：“该死的怪物，竟然敢杀我们青鸾卫的人。怪物突然向前一扑，猛地抓向纪恒的一个手下。纪恒、杨少说还有陆羽几乎同时发出救援，纪恒是用刀去挑他的爪子，杨少卓是用枪轻轻的扫向他的后腿，陆羽的弹弓打向他的眼睛。怪物动作太快。两臂暴长，抓住了那名刑部捕快的身形猛地后退，算是躲过了纪恒和杨少卓的攻击，偏头躲过陆羽的弹丸。 这是陆羽第一次在弹弓上失了手。怪物躲的不是那么太利索，但是基本是避过了要害，只是擦着她的脖颈处飞了出去。 怪物爆退之后双臂拧转，便将这人杀死，紧接大嘴伸到他的头颅上，“咔嚓---”像是一声吃苹果一样咬开了他的头颅，紧接着舌头和嘴吧凑了上去。开始吸食人的脑子，全场人都能听到“啧啧--”的吸食之声。 这一幕看得众人毛骨悚然。都没有想到，只要怪物竟然这么快。为首的青鸾卫拿眼睛看下，慈萱寺和神宵宫的人群，几位师傅这种怪物，恐怕需要你们出手。 几个人看了一眼。其中有一位僧人默默念起了经。陆羽听到杨少卓轻轻地嘟囔了一声：“念经能把野狗怪物念死吗？” 另一位道士则是没有用这个办法。手中多了几道黄符。道士对着几道黄符念念有词，袖子一甩，黄符。撇向了怪物。他用手将黄符撇了出去，紧接着左手一挥，一个东西跟上了，跟了上来的后发先至，一同扑向了怪物，快离怪物不远的时候。两个东西终于碰撞的变成了一团火球，战场火球扑向了怪物。那怪物哈哈的怪笑，身形一动便躲了过去。火球砸在野狗群里，出现了一片火花。 陆羽觉得这样的火花和刚才扔出去带有火油的火把又有什么区别呢？ 第87章 道士打出的一溜火舌，只是引燃了一些野狗身上的皮毛。火舌的灼烧让这帮畜生们嗷嗷惨叫。对于那个，狗头人身的怪物没有丝毫的损伤。 怪物躲避火舌的间歇，一个中年僧人抬手掷出了一个铁环。陆羽估计，这个铁环应该是被僧人像个手镯一样套在手腕上，铁环非常的粗大，估计超过拇指粗。飞在空中带起了呜呜的风声。僧人的时机选的好，铁环飞出的速度又快。“砰--”的一声正好砸在了那个巨大的狗头上。 怪物被砸的摇晃了一下。草亭里的人看到了这一幕，不少人大声叫了好。众人都以为这一下这怪物该不行了。可是那怪物只是晃了晃就稳住了，眼中透出的目光更加凶残。扔铁环的僧人，脸上浮现的一丝笑容僵住了，自己那一下显然没能把怪物怎么样，反倒是，把它给激怒了。 几次攻击都没能奏效。这时，神宵宫道士中有一个略微年长的人，悄悄吩咐了一声：“用神雷。” 年轻一些的道士从背后的背囊当中，找出了一个严密的包裹，从中小心的拿出了几枚龙眼大小的珠子，甩手把一枚珠子对准怪物抛射出去。那珠子呈现红色，被道士用发射飞镖的手法扔了过去。这一下当然打不中，怪物刚才吃了亏，对于这种飞过来的东西已经开始小心了。 珠子啪的一声砸在了地上，紧接着，像爆竹一样爆开，并且迸射出了一片红雾。这红雾借助风势，迅速扩散开来。被红雾沾到的野狗，立时像霜打了茄子一样萎靡了下来。那怪物虽然躲开了直接攻击，可是这红雾范围波及不小，明显，他身上也被喷到了一些。只见这个怪物居然像人一样，开始打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喷嚏。那年轻的道士高兴的说：“师傅，这神雷管用。” 年长一些的道士面无表情的说：“再扔，别停。” “嗖--嗖---”又是两枚连续发射。三枚红色的珠子迸射出来的红雾弥漫了一大片的地方。狗头人身的怪物不停的跳跃，躲开了红雾蔓延的范围。可是有些红雾落到他的身上立刻变得仿佛粉末一样，任由怪物不停的拍打身上的，红色粉末极难去除。它终究没能完全躲开，打喷嚏的频率更快了。躲闪自救占用了怪物的精力，使得他没有时间去指挥周围的野狗。 失去了指挥的这些野狗，这个时候现出了动物的本能，可惜对手没能抓住这瞬间的时机。 陆羽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那个怪物中毒倒下，有些奇怪的问纪恒：“这些东西毒不翻怪物吗？” 纪恒笑了笑说：“这不是毒，是用红丹和丹砂铅汞炼制的。所谓神雷，这是道门的说法，也是道士们破山伐庙对付邪教的利器。 那怪物拍打了一阵，干脆在地上打起滚来，滚来滚去，把泥土尘土翻了起来，使得丹砂混到了泥土里面。这一下终于停止了喷嚏。恢复正常的怪物，恶狠狠的盯着这帮人，连续发生几次好觉，稳定住了野狗群。 草亭中的一帮人，接连使出手段均未奏效，心中不免着急：“谁身上还带了信号的，继续发信号求援。” 差役和青鸾卫纷纷拿出了自己的信号弹。“砰--砰---”接连几声，信号连续喷向天空。 “就算你们能找来援军，等他们来的时候你们连渣子都不剩了。” 纪恒冷静的喊话：“你是什么人，你一定不是什么妖怪。” “聪明啊，不妨让你们死个明白，某家乃是红莲教玄戌香主，谷林。” “哼哼，听你们起的这名字，黑狗香主？哈哈---” 慈萱寺为首的那个僧人。趁着怪物注意力被吸引的时间，对着道士和青鸾卫说：“咱们必须冲过去，先把它干掉，否则这么多的野狗杀到天亮也杀不完，咱们即使不被咬死也会被累死。” 见到几人同意，挑出了武艺最好的人，准备突入野狗群，用近身肉搏的方式斩杀怪物。 那怪物并不傻，它一看人群的动作，立刻就开始在野狗群中游动，也不远去，围着这个草厅来回转。这一下，准备突击的几人有好不停地调整方向，倒成了被怪物耍的团团转。不停有野狗在怪物的催促下上前围攻，突击和接应的人，只要有人落单，就会有一群野狗扑了上去，动作慢的野狗连个下嘴的地方都没有，只会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冲入狗群的人，身后的接应队伍用尽一切办法吸引野狗群的注意，但是终究是寡不敌众，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朝廷人马开始出现了伤亡。 从怪物现身到现在，并没有多长时间，但是双方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这个时候朝廷中的人已经落了下风。纪恒开始招呼队伍撤回来，很明显他们的计划已经被人识破了，这时候再去硬闯，狗头人身的怪物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恐怕它就是想把这些人用野狗活活的拖死。 陆羽悄悄地问杨少卓：“你来的路上有没有发现这怪物身上的什么弱点？” “有。你如果观察仔细的话，也会看到他身上是有弱点的。” “没看出来呀！” “刚才那一顿红粉，虽然没毒死他，但是让他出现了什么反应？” “打喷嚏。然后呢？” “你还没看出来他的弱点吗？” “打喷嚏是弱点？” “你是猪脑子吗？” “不对，打喷嚏----，他的弱点是鼻子吗？要打他的鼻子？” “没错。你能打中它的鼻子吗？” “试试看吧！” “最好一击即中，用出全部的力量，它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这东西一旦藏起来我们很难找得到。” 陆羽点了点头，捻了一枚弹丸在手。趁着它的注意力都在突击人员身上。陆羽站在杨姓女子身后，悄悄隐住了身形，露出两个眼睛认真的观察狗头人身怪物运动的方位，估摸着风向和距离，渐渐地调动丹田紫气，眼中的异像再现，那怪物身上出现了几色重影，按照以前的经验，从幻影里面判断他下一步的运动，往他最有可能出现的方位去判断鼻子的位置。陆羽稳稳地在杨少卓的身后拉开了大弓，把整个身体藏在别人身后，看上去非常的怪异。一直到觉得有十足的把握了之后，轻轻的说了声：“蹲！” 话音出口，杨少卓立刻将身体蹲了下来，把陆羽和他手中的大弓露了出来。手指轻轻一松，“啪-----”弹丸如同流星一般射出。“砰！”正中怪物巨大狗头上那个油黑发亮的鼻子。 陆羽用的是铁丸，力量足够，并且附了一丝罡风在上面。怪物的鼻子被弹丸打出了一个血洞。弹丸钻了进入。 众人听到了一声震耳的惨叫。 第88章 狗头人身的怪物中了陆羽的弹丸，一声哀嚎之后，身体轰然倒地。 怪物身体太大，砸在地上尘土飞扬。看到怪物倒下之后没有再起来，似乎人人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可不是休息的时候。在纪恒提议下，人们开始向野狗群投掷树枝制作的简易火把，用火驱散野狗。 没了指挥的野狗根本形不成合力，在火焰和众人的威慑下，很快就开始四散奔逃。最终，只留下满地的尸首。 在场的人纷纷聚集到了那个怪物周围，这种东西可是生平罕见，不说能拿回去请功，起码经过了这一次，后面的日子可就多了吹牛的谈资。 奇怪的是，这怪物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开始缩水了，肉眼可见的持续缩小，皮肤褶皱，毛发褪去，怪物的尸体渐渐变成了一具丑陋的男性尸体。 众人看了啧啧称奇，纷纷向和尚道士询问是什么样的东西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和尚道士纷纷摇头，估计都没见过。 看归看，这里不能久留。简单处理了战场，既然这怪物已经死了，那么便找了差役快马先回三十里堡，再让援军过来处理后面的事情。 由于陆羽打死了怪物，所以众人开始关注他，对他的语气也客气了很多。 甚至那个青鸾卫的头领过来询问他。双方通报了姓名之后。青鸾卫那位话里话外的意思，陆羽可以考虑去他们那里。最后还拿话去点指点陆羽：“男怕入错行，选入哪行，有的时候很重要。” 来的时候时间并不是特别长，回去可就麻烦了。队伍中有伤亡，衙役们帮着抬着受了伤的人。一行人步行返回。刚才那一番乱战，众人来的时候的马匹早已跑的跑，死的死。剩下的都给了报信的人和伤员了。这时候只能凭着着两条腿往回走。 虽然累了一夜，但是好歹完成了使命，除了死了朋友的那些人，其余的人心情都不错。 这一路上没有人烟。恶战半夜，疲劳的感觉上来，所以也没人说话。 走了有半个时辰。忽有一个衙役大喊：“魏小六不见了。” 这一嗓子引起大家注意。息县那些衙，刚才是跟在后面走的。现在发现役中少了一个人。 多数人不当回事儿，以为是他走的累了，在后面没跟上队伍。好在那个人就是本地人，应该不会迷路。所以就让差役留下了标记，方便那人赶上来，其余的人继续前行。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人仍旧没有赶上来。几个衙役担心自己的朋友想要在这儿等一等。青鸾卫里的人有些不耐烦了。 便在此时，有个衙役再次大喊，“不对，又少了一个人。” 头领终于忍不住了，扭过身去，就要骂这个喊话的人。转过头，面向那个喊话的衙役。只见这个衙役，浑身发抖，面色苍白。 统领自己心里还是奇怪，什么时候自己有这般威严了，还没开口，就把人吓得哆嗦了？可是再一想，应该不会。便在此时听到有身后有几人大声的喊“小心！” 统领立刻就知道不好，听到脑后恶风起，扑刚要躲开，身后传来了一阵剧痛。 第89章 众人眼中只见到一道黑影，陆羽隐约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动物，纵跃间掩杀上来，瞬间到了众人的眼前。 一直到他抓起了那名青鸾卫。这才看清这动物的样貌。身体庞大，比刚才的那个狗头人身的怪物还要大。没有什么好的参照物，只是觉得，他的身体，将近两人高。手爪粗壮而灵活。那爪子有如簸箕，乌黑而锐利的爪尖放着寒芒。血盆大口张开，发出呵呵的声音。他的面部表情像是在笑。 “是山鬼！”一位道士认出了来者。 “这个叫山鬼吗。怎么有些像山魈？”陆羽曾经在动物园里见过这种动物。“不过身体不像，这是变异的？” 不管认没认出，等看见明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山鬼一爪穿透了猎物的身体，并且提了起来。余下的青鸾卫反应极快，压住了心头的恐惧，抽出佩刀直接刺向了山鬼的要害。 刀尖刺中山鬼，发出噹噹的声音，像是金石相碰。 山魈一般的怪物没有理会这种攻击，一口将猎物的头咬了下来，鲜血迸射。山鬼大嘴咀嚼着，放下了那人的尸首。两只爪子犹如抓小鸡一般抓向了剩下的敌人。 凶残的怪物，吓得胆小的人瑟瑟发抖，可是一起来的人，被她这般屠戮，场中很多人也都起了同仇敌忾的心思。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山鬼的外皮利刃难伤，大伙用重兵器。” 刚才那两把腰刀攒刺，得到的效果众人已经看到。自觉力气大，而且手持重兵器的，各挺兵器围了上去。开始对准山鬼的要害，从四面围攻。 有人顶在前面缓冲了一会儿。人们心神恍惚的状态过去了，各自施展武艺，山鬼再想轻易的杀死这些人，也没那么容易了。 陆羽也反应了过来。拉开大弓，抽冷子射了两枚铁丸。陆羽弹弓的威力，在场的人都见过。在前面围攻的人听到耳边，嗖嗖的风声，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可是只能相信陆宇的准头。即使这样，还是让他们分心了。 山鬼的身体明显非常强悍，只要没打中眼睛等要害，打在他的身上仿若给它瘙痒一般。 杨少卓忍不住埋怨：“打不中要害，起不到作用，还不如不用，容易让围攻的人分神。” 看到自己的攻击没起作用，反而起了反效果。陆羽讪讪的停下了手中的弹弓。 山鬼身上接连遭到重兵器的打击，连续几次攻击效果不佳，没能给外人造成损伤。山鬼有些急了，放开了对兵器的防护。任由兵器打在身上。只要看到谁的兵器打过来，就立刻发起对攻。他的身体占优，双方的攻击同时奏效，他没事儿，对方却会重伤。就这么两三下，围攻他的人迎接受伤，被逼的纷纷后退。 山鬼突出包围，开始无规则的攻击众人。围攻尚且没占上风，单独对上山鬼，更是难以幸免，就连纪恒这样经验老道的人，也被它一爪子扫了出去。原本能够僵持的局面，开始崩溃。 杨少卓仗着枪法高超，一边游动身形，一边用枪专挑他的门去刺，。每次山鬼攻击她，立刻抽枪后退。山鬼屡试不爽的手法，在杨少卓这里吃了些亏。即使这样，几次下来，没能真正伤到山鬼，慢慢被逼出了场中。 陆羽无奈，再次使用弹弓攻击。这次将附上了罡风，力量用到了最大的程度，弓弦和弓身拉的咯咯作响。送开手指，一声闷响传来，弹丸击中，山鬼身上第一次出现了血。 这一下攻击，可把它惹恼了。回过头来，铜铃一般的眼睛恶狠狠瞪着陆羽。 山鬼嚎叫着上来，它的动作太快。陆羽连发两枚蛋白，一枚被躲过，一枚没打中要害。 眼见山鬼上来。由于这个时间和距离，弹弓已经是不管用了。 陆羽见过他的速度，心里掂量。扭头跑，一定会被追上。只能奋力一搏。 抽出了护手钩。准备上前一。看过别人的攻击，陆羽心中计议已定，并没有照着他面门打去，想要从山鬼腿边穿过去，同时滑伤它的脚踝骨。人是躲过了，没能够扯翻敌人，还差点被抓到。护手钩被山鬼劈手夺了过去，几下子被它捏坏了。 这下，两人都是赤手空拳了。 陆羽忽然才发现。杨少卓不知跑哪儿去了？现在场上居然只剩下一人。 “不会是拿我当垫背，自己趁机逃脱？” 山鬼不会给他时间多想。场中，山鬼曾经就这么一抓，轻松将两个人抓死。 不敢让山鬼近身，陆羽纵身一跃。让过爪子，手掌张开，两手手指伸的笔直。陆羽一手抓向了咽喉处，一手抓向山鬼的面门。 陆羽已经顾不得隐藏最后的后底牌了，若是今晚这一关过不去，自自己一定会葬身在山鬼口中。 山鬼一抓抓空，就回手攻击，。山鬼这一项抓中就算不死，下半身也会残废。 陆羽的身体晃动一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像蛇一般躲过了。脚尖在轻轻的在山鬼身上踩了一下，身体蹿起。上半身绕行从肩膀上过去，两腿柔软的，生生蹩住了山鬼两臂的胳膊跟腋窝。猛地一较力，使得山鬼两臂分开，没有办法抓住陆羽。 陆羽用两手抠住山鬼的面门和咽喉处。此时陆宇的手掌的力量用到最大，尽力的调动紫气罡风，五指已经深深地嵌入了他的咽喉。即使这样，山鬼居然死！反而是愤怒的挣扎。 山鬼他的已经看不见了。咽喉处呼吸困难。可是这山鬼太过强悍。双臂用不上力气，就满地打滚，希望迫使陆羽松手。滚在地上，陆羽被撞得眼冒金星，可是绝不敢撒手。 僵持了一会儿。怪物在地上打滚的幅度越来越小。陆羽也在心中告诫自己，咬住牙再坚持再坚持。 明显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快速的消耗。看怪物挣扎的力气，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熬不过它，心中起了一丝绝望。 忽然，耳边传来“噗嗤------”，金属入肉的声音。 第90章 陆羽听到了利刃刺入骨肉的声音。 但是因为正在和山鬼纠缠，来不及去看缘由。猜测这一下应该是有人次刺中了。 哀嚎声传来，震得耳朵嗡嗡响，随后，渐渐的的山鬼的挣扎力量越来越小。随着山鬼力量的减弱，明显感觉到。手掌拽住的皮肤骨骼的硬度没有之前那么强，两手再次用力，咔嚓咔嚓两声，手指陷了进去。 这一下给了山鬼最后一击。一直等觉得手中再也没有反应传来之后，陆羽挣扎着从尸体上爬开了一些。 场中能够动弹的人，都在看向这里。刚才消食不见的杨少卓。出现在眼中。手中提着长枪，长枪滴着血，刚刚从怪物身体拔出来，是从尾巴根处刺入的。 看着怪物没什么事了。陆羽想缓缓地坐起，没能成功。刚才的那一阵缠斗，体力消耗太大，这个时候真的没有力气了。 此时场中，能够站立的只有杨少卓。在众人眼中，原本那个有些落魄并且狼狈不堪的人，整个人突然变得淡然沉稳，显露出了枪术大宗师真正气势。这一下原本怀疑她的人心里更是打起鼓来。 她对陆羽平淡的说：“我来不是为了救你们，我和这些怪物有些血债需要了解。现在了却仇怨，大伙就各奔前程。” 这气势，震得众人目瞪口呆。 场中经历过多次厮杀和战阵的人，很熟悉女子身上透出的气势，这种气势，一般会在经历过战争的猛将身上出现，可是这个女子啊？所以大伙不敢出声，怕被人用枪串了蛤蟆。 陆羽不说话，是他第一次真正看清了女子的相貌。之前的几次相遇，都是有事忙碌，没能仔细看看。这么看过去，陆羽觉得对方的容貌加上气质，有些像前世的当红许久的一位明星，难怪觉得她好看。 杨少卓也没带什么东西，就这么扬长而去。 过一会儿，大伙看看没什么事情。刚才被震慑的心神恢复了过来。开始起身自救。 陆羽和山鬼缠斗的场面大家也都见了，大家对陆羽变得客气了。 还有人问起了他的家室，也有人看到了山鬼的伤势，拐弯抹角的问陆羽学的哪家武艺，师出何门？被陆羽含糊了过去。只推说实在镖局里学的。 一个年轻道士似乎想起什么，在自己师傅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个虚字辈的道士，对陆羽投来的目光，多了几分怪异。 远处隐隐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众人心里一阵紧张。这一夜，恶战了两场，这个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大家身上都带有伤势。如果再有敌人来袭，极有可能就是一个全军覆没的结果。 幸好，来的是援军。 率领援军的军官，官职比起在场的几个领头人差的很远。看到众人的惨状立刻吩咐人，帮着他们回到镇上先行救治。 回到镇上，找来大夫治伤。 陆羽身上没什么大伤，有点皮外伤。包扎好了之后，去看看纪恒的伤，他多处受伤，正在救治。 看看没什么要自己操心的事，陆羽准备好好休息。 一夜过去，要盘点从这次的战斗中获得的好处。 第91章 体内的紫气和罡风，磨灭了山魈体内盘踞着的黑气，陆羽的身体得到的一个长足的进步。 自己的力量有了明显的增长。身体的敏锐有了明显的增长。躺在床上，就有一种腾空而起的感觉。原本已有的本领还要慢慢实验，是否更加厉害。 醒来之后，陆羽回忆了这次自己看到的片段，感受到的东西有很多，有一件事很奇怪，是什么人与山魈合作，引诱人与动物变成山魈的食物。这个人究竟是谁？可能还需要后面慢慢的查房。 第二天一早，木鱼起床之后，先去看望昨日受伤的人。大伙儿都还没有起来，找到了纪恒休息的地方，他正在小厮的帮助下洗漱。他身上受的伤，都包扎了起来，其中一条胳膊垂在胸前，用一条宽布条吊在了脖颈处，明显是骨头受了伤。 此时他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看到陆羽来了笑着说：“陆兄弟这是休息好了？” “纪大哥，昨日的事情都安排了？这伤势要不要再找大夫看？” “没什么事情了，大夫也看过了。碰到昨夜那样的恶战，能够活下来就不错了。” 纪恒的声音低沉了一些：“昨夜里面去的人当中，已经有八个人过世了，有的是当场过世，有两个没熬过昨天夜里。” 说到这里两人都有些沉默。 “不说这个了，要不是有你，这次恐怕一个人都跑不出来。后续的事情等到，这些人的身份查明再慢慢追查其他的余党吧。只要把这几个主要的凶徒干掉了，其他的事情总能查出来。兄弟，你后面的打算是？” “回神宵宫等着安排吧。” 纪恒点了点头：“那些地方我说不上话，但只要有机会，我会请兄弟来帮忙。不管你在神霄宫混得怎么样，起码在这里你能够多些银钱，给你多找些差事来，让你多得些赢钱功劳。记住，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到我这里。” “谢谢大哥的好意。” 这赏钱的事儿你放心，回到衙门，我便让人给你送去。” 陆羽说完后，便想告辞，纪恒奇怪：“要回的这么急吗？” “事情已经做完，神宵宫那里只是派人去打了个招呼，这样偷偷跑下山来不太好，要回去说一声。反正剩下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了。” 纪恒点头应是，即刻找人带了一匹马，表示这马就送给陆宇了。陆雨却推迟了，说这马在山上用不着，自己也没地方养，白白浪费，自己走路即可。 辞别之后，陆羽悠哉悠哉的出了门。打听了路途，取道回神宵宫。 路上经过一处酒肆，在这里用了些饭食，喝着茶水休息一会儿，准备赶路的时候，却发现远处有一人盯着自己看。 这人头戴的斗笠压的低，不敢抬头，只是露了一双眼睛。看着自己。陆羽离开酒店他也跟着上来。 这是找自己麻烦的？ 看看左右无人，那人快步走到了近前，掀起了斗笠。 “是你！” 来人居然是-----杨少卓。 “找我有事吗？” “昨日夜里，不敢说的太多，怕给你惹麻烦。虽然之前在扬州的时候有些误会。但是你帮过我两次，人情要还，有些事情还是要跟你说清楚。”杨少卓说。 “您不必客气，我帮过你两次，其实也是帮自己。” “我这人恩怨分明，前面的两次帮忙，那些个误会就当是不打不相识了。你也不必有什么担忧，之所以我要跟红莲教的人为难。是因为，我的好多朋友死在了他们手中。” 听着她把事情娓娓道来。 在扬州那一次，几个人被野狗赶入了城镇当中，哪知道那个地方居然有红莲教的一个据点。一帮人自投罗网一样跑了进去。待到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杨少卓着带着叔叔和自家的那个女童杀了出来，身边带着的那个老板娘却死在其中。连续两次，一对夫妻加上自己家中原本的家人和家丁，都死在了这群妖邪野狗手中。杨少卓安顿好剩余的家小后，变立刻返回扬州，准备报这个仇。查来查去发现这群野狗背后有人指挥，原本想着借着扬州的力量报了这个仇，可谁知道背后指挥的人异常狡猾，自始至终都没有进入扬州城中。每一次靠近都会被他发现，随后野狗围攻，甚至有一次杨少卓自己都差点没能走出来。就这样一直到扬州红莲教失败，这人远遁，杨少卓一直追着后面。 发现这人潜伏在京师附近之后，杨少卓在起了引诱官兵攻击的心思。只不过这次来得巧，陆羽适逢其会。 “如果不是你参与其中，这次我的计划，极有可能又会落空，不说后面的那个山鬼，单说那个狗头人身的教徒，咱家就对付不了。每次官军一来他就远遁。” “那个人是红莲教徒吗？” “是。他不知练了什么邪术变成了那个样子。” “后来的那个山鬼，也和他们是一伙儿的吗？” “那山鬼是个真正的野物，也不知道怎么和那个狗头人生的怪物勾结到一起，那怪物一死，它便跟了上来。我不知道你能否对付得了他，所以隐在一旁伺机而动，把你一个人留在场中，面对那个怪物，你不要见怪。” “没什么见怪不见怪的，若是两个人都陪在里面那才叫糟糕了。” “话说完了。咱们不是一路的人，凭你的本事，日后总有出头的机会。” “你这一身本领为什么不出来做点儿事儿？” “我的身世你不懂。还是不要多问了。江湖路远，咱们各自保重。” 陆羽原本还想多问几句，以后常联系什么的，可是，看人家不愿意多说，只能故作潇洒的拱了拱手，两人就在路边分别了。 一路回了明霞山落霞观。见了雷家姐弟。姐弟在山上等的有些着急了，一来没有师门的消息，二来陆羽一去又不回来了，只来了个人说他去帮忙做事。 见了他回来，忙问怎么回事，陆羽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一下。 那雷轩非常羡慕，连连说以后这样的事情自己也想参加。 陆羽笑了，把自己受了些伤，告诉他，这一起去的人当中不乏好手，却是连续死了十个人，这活，不是那么好干的。 就这样一就等着消息，等着入门的事情，一直到三天后。 第92章 伴随着阵阵的钟鼓声，陆羽还有同行的共一十二人，在两位道士的带领之下，拾级而上，过了山门，来到了万寿神宵宫的大殿之前。 等候的时间，陆羽回忆起之前自己的猜测。 之前几天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昨日直接通知，今日安排他们的入门仪式。陆羽猜测，可能是选择明南这一支的师兄或者更高一辈的人拜师。听落霞观的道士讲，目前，神宵宫里，静、虚、明、清，四代弟子当中，静字辈早已不收徒。目前是明字辈的收徒较多。 明南的几次说过，想引陆羽入内丹这一支。 此时的大殿之中，三十几个道士分左右排成了四列，前排的是虚字辈，后排是明字辈。居中蒲团之上盘膝坐着一个须发花白的道士，正在闭目养神，正是掌门虚殷子。 一名道士手持名册正在记录。在场好多人正在传阅，写着新进弟子姓名身世的名录。似乎是早有默契一般，陆续有人将弟子名录留在了手中中。有人选定，记录的人就将其名字记录下来。入门的十二人，其余人等其实早已安排好。一位虚字辈的道士看看剩下的三个名录：“嗯，剩下的三人。既然无人选，他们是明南师侄引荐的人，便由她收作弟子。” 众人皆曰：“善！” 听到事情落定，掌门正要说话，从殿外快步进来一人。 这人三十几岁年纪，身穿玄色道袍。进了大殿先对着众人施了一礼。然后走过去，对掌门说了几句话。看到这一幕，场中的不少人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居中而坐的虚殷子是先是思量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对众人说：“诸位，明理师侄带来了钟师弟的几句话。”说罢，示意明理。 叫做明理的道士这人便对众人行了一礼：“诸位师长。师傅吩咐弟子来传下师傅的话，此次入门的弟子当中有一人叫做陆羽，师傅想收为弟子。”这话一出，场中默然。 “钟师兄身居要职，已经许久没有收弟子。这次？” “师傅的意思弟子不知，只是，师傅说他觉得与此人有缘。” 掌门制止了场中的疑问：“既然钟师弟想收徒，那是这名弟子的造化。如此，行入门之礼后，你便带他去你师傅那里再行拜师吧。” 看看场中再无异议，并对一个道士说：“师弟，即然分派已定，入门即刻开始。” 此时陆羽等人，还不知道大殿中的变化。正在惴惴不安的等待，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前途如何。 听的到大殿之中一声鼓响。走出来一位道士让他们整理好衣物，依次进入大殿。 一位道士领着弟子，敬天地，参拜三清，拜过祖师。一时间，檀香隐隐钟鼓齐鸣，伴有诵经的声音。一直到这个时候，陆羽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仪式感。那一声声的钟磬，似乎把心头的杂念一点一点的在消磨去。仪式结束，由一位道士依次唱名，众人上前行礼。在众人的注视下行入门治理。一位叫做虚霆的道士诵读道门的诸般戒律，每念诵一戒，便要众人齐回一声。 学习了戒律。掌门虚殷子宣布。这十二人为火居弟子。接着便是收徒传度。一个个道士站了出来，从中选择看中的人收徒。之后等待在大殿上行传度拜师礼。等来等去，到了雷家姐弟。这姐弟俩一同拜入明南门下，这姐弟俩已经是喜出望外。 单剩了一个陆羽。在大家的仪式都结束之后，所有人都在看向了剩下的这个年轻人。掌门开口了：“陆羽！” “弟子在！” “你入门之前的事，我也曾听过不少。入门之后须谨守戒律。你自有你的造化。我神宵一脉有一位师弟功参造化，学识渊博。目前在钦天监任职。他刚才传话来，想要收你为徒。一会儿你跟着明理去，在师弟那里拜师。” 陆羽一听就愣了。但是这个时候很明显自己没得选，只得磕头应是。谢过掌门之后，掌门摆了摆手，就示意跟着那位走。 陆羽起身之后，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雷家姐弟还有明南。这几人都是对他点头示意，这似乎是恭喜他。 出了大殿，那位中年人等在那里。“”这位师弟便是陆羽？” “正是。师兄是？” “你叫我明理师兄即可。走吧，咱们先去见师傅，有什么问题咱们路上说。” 跟着明理快步下山。明理看着并不怎么强壮，身法非常灵活。不知他是不是有意在考教陆羽。这一路上脚步不停，速度极快。旁人这么在山路上这么走，极有可能变成滚地葫芦，可是他却走得又急又稳。幸好陆羽经过了几次身体的强化，特别是在恶斗山魈之后，他的身体已经远胜常人。此时跟着明理走在山路上也不吃力。没有明理走得那么潇洒漂亮，但是在灵敏上却更胜一筹。 到了山下拴马的地方。明理笑了：“师弟的武艺果然好，听过你的事情。盛名之下无虚士。” 陆羽连忙敬谢。 翻身上了马，直奔京城。行走之时，明理讲了他的来意。原来，要收陆羽为徒的这个师傅是一位极受朝廷宠信的道士。神宵宫历来都有道士入职钦天监，负责朝廷观星象天象观测吉凶。这一任的人选，便是明理的师傅。这个人入道之后有很多神奇的事情，民间有人把他称为神仙。他不知从哪里听说了陆羽的事情。向师门传了话，要收陆羽为徒。 一路进了应天城，直奔钦天监所在。这处衙门外表看起来比别的官衙陈旧很多，内里却很大。看到明理来了，把守的兵丁明显认识明理，但依旧试验过了文书才让二人进去。 穿过重重院落，这里与别的衙门布局不同，明理一边走一边介绍。“咱们师傅收的弟子不多。总共三个弟子，大师兄明航，二师兄明基，还有我-明理。” 说话间，二人到了一处巨大的院落，院落中有一处高台。 “师傅在观星台上等你。” “还不知道师傅的名讳是什么呢？” “师傅，道号讳---虚离。民间好多人称他老人家为----钟老神仙！” 第93章 观星台，用大块儿的青条石垒成基座。条石之上用青砖混着米浆夯土砌成。比起周边的城中建筑，高出许多。 陆羽跟着明理，沿着青石垒城的台阶，上到了观星台上。台上又分三层。此时，天光大亮并不是看天象的好时候。 台上摆着一张小几，小几旁放着一把藤椅。藤椅上坐了一个道士打扮的人。 明理引着陆羽近前。陆羽心想，这位应该就是自己未来的师傅了。来到近前，明理跪下向自己的师傅行礼，陆云也跟着跪下。 “师傅，弟子已将路与兄弟带来。” 道士没有答话，转过头来望向了这边。 “陆羽，见过仙长。” “抬起头来。入门之后就要喊师傅了。” 依言抬起头之后，陆羽这才看清了此人的面貌。花白的头发有些散乱，一部浓密的长须散在胸前。土布的道袍，外罩了一件鹤氅。这些都符合一个道家神仙的打扮。唯独他的相貌，浓眉大眼，狮子鼻阔口。一张威风的脸被时间的流逝，弄得有些苍老了，脸上已显出了皱纹与斑痕。唯独那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隐隐有些神采。 这是相面吗？陆羽猜测。 “你恐怕还在糊涂着，为什么会找你来吧？” “弟子确实糊涂。” “入门之前，有些事情要先说一说。我俗家姓钟，入了神宵宫道门之后，是虚字辈。为了支撑住门派在朝廷的架子，不得已做了这个钦天监的监正之职。做了监正，难免就要观测天象节气。前些时日，我在这里观测星之时，发现扬州方向或有动荡之势，禀告了朝廷。朝廷派人前去查探，后来果真出了红莲教反叛的事情。” 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陆羽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人的名字。那是在扬州的时候，有一次听潘得贵说，朝廷派了青鸾卫来扬州捉拿入世的妖人。据说察觉到事情的，便是一位被称为钟老神仙的人。不会就是他吧？ 他不会自己发现自己身上的猫腻吧？这个世界可是有一些神奇的东西呀！陆羽在这里暗自担心，这钟老神仙继续说道。 “你在扬州，几次与红莲妖人恶斗。这种事瞒不住人，也不是普通人能做的出来的。这也还则罢了，三十里堡杀山鬼，这事情，门中弟子已有人报与我知。我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所以想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弟子愿意。” “好。那么就在这里行拜师之礼。” 明理在一旁接话道：“师父，弟子这就去准备香案等一应之物。 “不，不必了。咱们道家崇尚自然。这些虚礼，不必过于拘泥。此处高出凡尘许多，处于天地之间。在这里入门明誓，由天地作证。甚好！” 说罢，便由明理在一旁指引陆羽行叩拜之礼。 行了拜师之礼，钟虚离让他们二人站在一旁。 “你此时未经传渡，仍是俗家弟子。道号吗，却也不必着急。是否出家，只是个形式。火居或者出家都是一样的，只要心入道门，便是道门弟子。你的俗家姓名叫做陆羽，按照门中辈分，应该是明字辈。便在名字里面加一个明字即可。”“陆明羽。”说完还自己念了一遍。 “弟子谢师傅！” “这明字，有多种说法。日月交辉而大放光明。又有照明洞明，窥破蒙昧的意思。这与我道家的一些意思是相合的。你的本事我知道，比起很多已经入门的弟子要强上许多。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过于沉迷这些技艺，迷失了自己。入我道门修行，需要去体察万物运行之道，明悟自然之理。你可记的？” “弟子谨记于心。” “今晚夜里，我要在这里观星。你亥时子时前来。我传你入门之功课。” “谢师傅。” “明理！” “弟子在。一会儿你带师弟找处地方休息。入门的一些知识，还有这里的一些禁忌就先由你来传授一些。安排好了之后便自行修炼，不必再来回复了。” “弟子记得了。” “你们二人下去吧。” 二人应是，行礼转身，下了观星台。 离开高台，明里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咱们师傅在这里任职，徒弟们就轮流过来学习和值守。没有值守的时间，便得回山上修炼。也可以留在此处，所以这个地方，给咱们留了几间住处。” 这里是官衙，官员不少，地方略显简陋。大师兄在外办事。二师兄今日当值，我就跑跑腿儿。” “咱们在这里还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吗？” “师弟你刚来，公务上有很多事情插不上手，而且朝廷也不一定愿意让咱们插手。” 陆羽能听出他这话中的讥讽的意思。 “咱们师傅在这里是监正，是做什么的？” “钦天监是管天象节气历法还有占定吉凶的衙门，有两位主官，监正还有监副各一人，主簿掌薄书文移之事。另外还有五官正（春、夏、中、秋、冬官正的简称）各一人，灵台郎，保章正，挈壶正，五官监侯，五官司历，漏刻博士，五官司晨等等。除了咱们师徒之外，朝廷还委派了大量的人员，特别是精通历法节气的人充任官员。所以呀，咱们好多事儿还真是插不上手，顶多算是师傅有些事儿吩咐咱们去做，咱们就给他跑腿儿，剩下的时间，咱们就各自修炼。” 说着话，来到了一处院落。领着陆羽进去了之后，找人领了些衣物。“这些是咱们神宵宫的弟子所用衣服，你没正式传度，所以不必穿道袍，但是衣服还是要像我们道门的打扮。明理找给他领了一套土布的衣服，两领鹤氅，一套是冬季穿的，一套是春秋穿的，还有鞋袜等物。之后便带他去了另一处院落。 这处院落入门之后，进了院，有正房厢房。“明航和明基师兄在这里住，我在这间。”明理指了指已经住了人的房屋，“这里还有一处空房。”又指了指西厢房。“那里有两间房，你自选。” 陆羽选了一间，明理帮他安顿好了之后，便与他讲说起了，入门的知识。 第94章 陆羽没带什么生活物品，明理帮着找来一些，之后就在屋里面聊起了天。 “明理师兄，我在入门前听过不少咱们神霄宫的事情，门中还分出好多流派吗？” “咱们道门是有很多流派，尤其是神宵宫自从发展壮大以来，有不少小的流派融入到咱们里面了。精修符箓的，还有外丹、内丹，也有精于天文地理，风水堪舆的。最重要的。咱们神霄宫主修雷法。” “真有那种驾驭天雷的？ “你也说了，那是天雷，人怎么能用？你说的那种我明白。我是没见过。”很明显，陆羽这种话，明理估计听过不少，所以他笑着说。 “各个流派人数不等。比如咱们师傅，早年是读书人。入了道门之后咱们师傅这一支，人不多。但是，咱们师叔师伯门下倒是有不少弟子。我明白你的担心，咱们这一支在神霄宫里算是比较得势的。” “朝廷之所以需要咱们道门，一来是教化的力量，二来道门中有不少弟子精通天文历法节气地理的。还有就是外丹术，这批人朝廷也能用得上。至于内丹吗？只顾自己修炼，朝廷当然用不着他们了。所以咱们师傅算是神宵宫里面的支柱。还有一些，就是民间传说了。毕竟，民间传说里道士捉妖的事情多，可是哪有那么多妖怪，真要碰上了，恐怕也未必对付得了。” 陆羽心想。我这一路来可碰上了不少了。 “师兄，我在这儿的话要学一些东西。要做早课吗？” “哈哈，你提前没少打听事情了。除了诵读造间之外，还有自己师傅传受的功课各不相同。在这里吗，当然一切从简，毕竟这是衙门，很多东西要回山门里去做。所以这里只是暂时落脚。除了师傅常年在这儿之外，咱们轮流着值守。其余时间都是要回山门修行的。” “放心吧，师傅今天会告诉你的。” 俩人说了半天之后，明理走之前，犹豫了一下对陆羽说了一番话。 “师弟你既然已经入门，有些话需要嘱咐你一下。这里是衙门，不是咱们道门。这里的人都是官员，是朝廷的官员。他们中有喜欢咱们的。也有讨厌咱们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当今圣上崇信的方外之人是僧人，这和咱们大宋朝廷的以往惯例可是大不相同的。所以现在的道门说举步维艰也不为过，原本很多支持咱们的朝廷官员纷纷改换门庭。只不过钦天监这地方一直是咱们跟道门的在做事。很多东西贸然插手容易坏事，所以这是咱们最后留守的地方。也是咱们神宵宫在官面上留下的最后的力量。再说明白一点儿，这里有不少人其实是不喜欢咱们的。所以，在这里要谨言慎行，很多话不要随意说，多听便可，听了什么也不要传。” “若是这么艰难，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咱们回山门修行不就可以了吗？” “那样的话，咱们恐怕连山门都保不住了。其实，依照咱们师傅的性子。他更愿意这些回山门修行。只不过为了维持住门中的力量，所以才勉力在钦天监维持了这么多年。正因为如此，所以师傅在神宵宫门庭里面说话是颇有分量的。” 记住，在这里，你要小心。因为你并不知道这里跟你说话的那些官员，包括差役仆役里，有没有咱们别人的探子 “师弟记住了。” “早点休息。这里这里职守的官员仆役们是有晚饭的。吃过晚饭休息一会，我会来叫你的。师傅让你去观星台。那估计是要有传你功课，务需谨慎勤勉。” 陆羽一一应下。 明理告辞而去，陆羽收拾物品。一切安排妥当，稍事休息，约摸到了晚饭时候，找了一个仆役问了吃饭的所在，吃饭后，活动了身体开始休息。 大脑中回忆这一天来的经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入门的事情居然会这般曲折并且峰回路转。自己的师傅有没有看出自己身上的一些问题。会不会是看了出来，却引而不发。好在，经过了一些事情的锻炼，心境开始渐渐沉稳，想着想着陆羽睡着了。 夜里，陆羽非常警醒，生怕自己睡过，有点风吹草动，就清醒过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干脆也不睡了，起来洗漱。整理好衣服，迈步出了屋子。没走多久，就碰到了明理。 “师弟果然勤勉，还没等我叫你就自己出来了。” “张良遇黄石公的故事，师弟我可是听过。第一次跟师傅学艺不敢怠慢。”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送你了，你自行过去就可。” 陆羽一路到了观星台下。稳步上了顶部平台。此时，自己的师傅钟虚离，已经在台上。 还是那个地方，还是那个姿势。只不过他躺在藤藤椅上，仰面向天，仿佛正在看天上的星星。 “师傅！弟子来了。” “嗯。” “抬头看。” 陆羽听话的抬头看，满天的星斗。” 后世的星空可看不了这么清楚，除非你上天文台。在古代的这种天文台，看着古今相同的夜空，心中别有一番风味。 “看到什么了吗？” “星罗棋布？”陆羽试探的说。 “低头看看周围。从这里看应天城，看的更清楚一些。” 城中灯火已然十分的稀少。借着月色，星斗之光，还有城中几处照明的地方，隐隐约约能看到应天城的轮廓，偶尔传来的一些响动。四下寂静，大多数的东西，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 “你觉得咱们道门是做什么的？” “学道？”陆羽被误导有些迷茫了。 “你入道门想学些什么？ 钟师傅说：“这里高出出俗世许多，你也不必这么拘谨。” “弟子实在不知。也不知师傅的所说的道。” “我早年学道，家中传了些风水堪舆的本领。入了师门之后，对这些知识学的特别快，除了诵经参禅之外有精修立法节气地理。至于其他的东西，也多少会一点儿。你想学什么？ 陆羽突然觉得这这种对话方式有些熟悉呀。“弟子可能学个长生之术。” 钟虚离听了哈哈大笑：“世人都道神仙好，世人都以为道门有长生之术。他们忘了，彭祖寿八百，可是谁又见到了？咱们道门关于这方面也有很多说辞。有人被死于刀兵之下，称为兵解。被水淹死了，就叫水解，总而言之，哪怕是无病无灾的死了。那叫尸姐。那么解脱了之后又去哪儿了？钟虚离仿佛是在自言自说。 咱们道门，有些内丹之术，可以强身健体，倒是不错。符箓之学，还有些外丹之术。能不能成仙不知道。有些治病救人的办法，或许能机械功德。这些你要是有兴趣，咱们师门中我的一位师兄学识渊博。我在这里任职很多东西来不及教你。你可以去向他求教，我会跟他打招呼的，你可以尽管去。” “谢师傅。” “先别急着谢，你还没说你想学什么呢？” 陆羽试探着说：“延年益寿、治病救人、拘神遣将、捉鬼降妖的本领？” “那些是术，不是道。” “其实，你在扬州对付那些个邪教的手段首都，以及应对山鬼的手段，在常人看来，那不也是奇妙的本领？” 陆羽心中一凛，来了。 第95章 钟虚离问起了陆羽在扬州使用的本领。 陆羽再次拿出了自己过去一贯的说辞。 钟虚离听了呵呵一笑：“你看！这不就是捉鬼降妖的手段吗。” “道家那些被世人神化的本领，不是凭空来的。都是历代的先人观摩自然万物体悟而来。你的这些体悟运用，已经接近道家了。” “这是过关没事了？”陆羽想。 “咱们神霄派。除了道家弟子都有念诵的道德、南华、《清静经》之外，有自己的经典，分别是，灵宝无量经，神霄云坛玉书和玉符天书。经典都是一样的，但是每个人从中学会的东西，会用的东西，都不一样。这些经典，由开创者传下来，供后世弟子研习，有的弟子能学会，有的弟子就学不会。还有呢，演变成了别的东西。我说这些，是要告诉你入了道门之后，你要学的除了咱们神宵派的一些经典之外，也要学会博采众家，甚至日后出师了。你也要记得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道理，不必拘泥于门墙。” “弟子谢师傅指点。” “我的年纪和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本来不改收徒了，收徒都会牵扯众多烦恼。知道我为什么会坚持收你为徒吗？我前面说的原因只是其一。三十里堡的事情之后，我的一位师弟把你的事情告诉了我，我没有什么犹豫就决定了。原因吗，是这是今天我要告诉你的另一件事，今晚听到的事情，不可向旁人说起一个字，能做到吗？” “能做到。” “嗯，为师这些年在钦天监，观察接触到许多的事情，这些东西让我十分迷惑。你觉得碰到了山鬼这样的事情多吗？” “弟子只是遇见过几次。” “如果我说，这种东西并不是偶然出现。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弟子不知道。” 过去有没有这些邪祟我不敢说，现在吗，可是真的出现了，而且好像还在增多。我们传下来的手段，可能应付不了。教中老一辈的人，让他们改变已经很难了，我想看看年轻的弟子能够改变一下，闯出一条路。 “师傅想要预备什么东西？” “你听说过绍兴年间剿灭杨幺的事情吗？” “未曾听说。” “朝廷几次剿灭造反的杨幺，都没能成功。最后，调了岳家军剿贼，已经要成功的事情，临门一脚时出了岔子。那件事情，很多人讳莫如深。我猜，当时的战场上一定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导致溃败。” “原本这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情。可是，我发现，从这件事情开始，很多过去虚无缥缈的传说，还有莫名其妙不知道由来的邪祟，开始真的出现在世上。我用咱们道门的说法。去猜测这些事情。有了一个很奇怪想法。有什么东西来到了世上，让天地自然的运行，出现了紊乱，原本的一些规律需要重新磨合。邪祟出现了，我们就要想办法克制，过去的经典没法套用，我不想老一辈的想法限制你，你需要自己慢慢摸索，体会出自己的道。” “师傅，您有了这样的发现，为什么不提醒师门、朝廷小心提防？” “忠言逆耳，古今皆同，一个不小心，会被说成妖言惑众。你也要特别小心，谨言慎行，免得给自己召来祸患。” “弟子明白了。” “我收你为弟子，会导致很多人眼红，你不要去理会，专心修行即可。这里不要久留，你有事、有问题，可以来问为师，但是尽量不要在这里修行，我有事会招你前来。明日你就回门中去。” “今夜为师说的话，不要告诉旁人，你日后悟出了什么，也要学会藏拙。” “弟子记下了。” 第二天一早，陆羽和明理两个人，辞别自己的师傅，骑马赶回了神宵宫。 第96章 陆羽和明理，两个人骑快马回了山。这一次没在半途停留，直接过了山门，直到神宵万寿宫。 到了偏殿，见到了主持日常事务虚珩道长。明理把自己师傅的意思，向虚珩传达。陆羽清楚感受到了自己师傅的地位，老道士几乎立刻就同意，马上找人办理了文书，接着让明理带着陆羽去见虚岭，也就是钟虚离口中学识渊博的师兄。 先去拜见了未来指点自己学习的师门长辈。虚岭是一个年纪很老的道士，说他是个老人一点也不夸张，须发近乎全白，脸上皱纹纵横，言谈举止像个读书人。 他是这样的勉励陆羽的：“你师父既然说了，那么明天一早，来宫中参加早课。符箓和丹法，入门的功课，与新进弟子一起学，其他的，跟着明理他们学。” 之后就让明理帮着安顿。 先去库房领物品。陆羽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有点像大学新生报到，不由得对后面的事情有些期待。 明理领着东西一路说了一些要做的准备。早课要诵读的经书，每个弟子要自己抄写。衣物可以按季节领，数量有限，住处是师傅这一支的道观，吃饭可以去万寿宫里和大家一起吃，食物定量，也可以自己开火。 领了文房四宝，以及各种各样的用品，打成一个大包。 明理带着他离开神霄万寿宫库房，出了后门，沿着山路走到了一处偏僻的道观。 “到了。这就是咱们师傅的道观。” 看着眼前的道观，陆羽已经可以确定，这里比一些大学宿舍还要坑。土胚墙已经破落。大门斑驳掉色，匾额上写着“松云观”三个篆书字，已经模糊了。 这里和一路走来看到的道观没法比。规模不大，进了院子，空间极小，石子路左手处摆了口水缸，右手处种了一棵树，就没别的了。 主殿是供奉三清小型殿堂，简陋的不能再简陋。 明理看出了陆羽的疑惑，“这道观原本是师傅出家后一直修行的地方，听说还是咱们的师祖传下来的。道家崇尚自然，所以就没有奢华的东西，自从道观落成已经有几十年。这些年师傅和几个师兄弟并不是经常住。所以，显得有些破旧。但是，清静无为，更适合修行。” 陆羽心里嘀咕，这也太体现自然了吧，就差露天了。 主殿后面，就是住房。房子倒是有几间，但都不怎么能住了，陆羽发现，新旧不论，房子居然是土坯房，有些瓦都已经不全了，有的房子干脆快要半露天了。 选了一处容身的房屋。明理帮着他清理出了一间能住人的。后院有水井，可以打水。陆羽一边清理一遍心里在想，这房子看起来不牢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危险。得想办法解决，山下的客房都比这里好。 陆羽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自己想要在这里长期生活，恐怕还有好多事情要从头准备才行，实在不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把这房子好好翻新一下。现在嘛，暂且就住着吧。 不好意思让明理一直在这里忙碌。“师兄要是有事，尽管去忙。这些事情我自己就可以了。” 明理估计是有真的有事情，也没有跟他客气。“初来乍到，先去万寿宫用饭。有不明白的今天明基就回来了，可以问他。” 接着说了什么时间听到什么声音是吃饭的时候或者早课？什么时间是休息的时候，什么时间做早课不要误。特别嘱咐了，陆羽没来得及抄经书，尽管先去，等到熟悉了准备好了，再用自己的。说吧，还把自己以前抄写的经书寻了一套出来，送给陆羽。 陆羽不住的感谢。 目送明理离去。陆羽突然想起来，整座道观，似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另两位师兄居然还没有见过。一股孤单的感觉涌了上来。 先不管那么多了，把自己睡觉的地方清理出来。一直忙到快要晚饭的时候，才勉强有个容身的地方。 陆羽不想错过了晚饭的时间。急匆匆的去了万寿宫道士用饭的地方。负责斋饭的道士见过陆羽，便给陆羽准备了一份，是青菜杂粮。和道士们一起吃斋饭。过程中没碰到熟人，所以也没什么交流。 饭后，陆羽漫步回了自家道观，刚一进院子，大殿中传来一个声音：“这位可是新来的小师弟？” 第97章 陆羽寻着声音，看到了一个身材高瘦的道士。这人大耳圆目，留着一部黝黑短须。 “我就是陆羽，没请教您是？” “哈哈，我便是明基。在师傅门下弟子中排行在二。” 陆羽急忙行礼：“原来是明基师兄。师弟有礼了” “我已经听明理说过了你的事情。正好，这几日我留在这里，有好些事情我来带着你熟悉。” 两个人聊着天，慢慢熟悉了起来。明基祖籍福建，来神宵宫已经有十年了。 见到陆羽的东西准备的不全。明基回到自己的房里，取了几部经书交给陆羽。 “这是当年师父传给我们的经书，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颇有纪念意义。你不妨照着抄写。以后若是有哪些想读的经书，都要去藏书楼登记借阅，然后自行抄写阅读。”说罢，便开始教陆羽如何准备各项功课。 陆羽无论前世今生，对毛笔书写不是很熟悉。原本还有些担心能否熟练运用，在明基的指导下，才发现原来道士抄写经书的笔，一般都需要特制，是那种硬豪并且入管深的小号毛笔，方便快速书写。 在明理的指导下，陆羽先从《道德经》开始书写。看了没一会儿，明基就对陆羽说：“师弟，你的字需要多练。” 陆羽不由得一阵脸红。 “咱们师傅出家前是读书人。之后也保持了读书的习惯，所以咱们几个师兄弟都能写一手不错的字。这也是静心的手段。你也需要注意磨练，不过这是一个慢功夫，急不得。” 说罢又回屋去了一趟。取了两本字帖。分别是双钩描摹的智永禅师的《千字文》。另一本是本朝编纂的行草汇编。 “这两本是方便入门练习的字帖。就留在你这里，慢慢临摹。” 看看天色不早，明基嘱咐他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叫他一起去做早课。 初来乍到第一次，不想迟到，所以陆羽早早的睡觉。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洗漱完毕，明基带着他去了万寿宫做早课。早课不是硬性规定，但是入门弟子需要在各自师傅的带领下参与。 大殿乌泱乌泱的一群人。陆羽远远的看到了雷家姐弟。因为隔得远，在殿前广场中不许喧哗，所以只能招手示意。 随着钟磬声，大家分别在各自的位置安坐，开始诵读经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熟悉的原因，在别人那里抑扬顿挫，声调配合熟练的诵读经书。陆羽却有些难受。明明都是读的一样的字，可是那些字，在别人嘴里发出的音，自己就愣是听不出子丑寅某。 看人家道士诵经的姿势还十分潇洒，翻动经书的时候，不用弓腰伸手，而是用一根竹箸或者玉箸，轻轻的挑动，书就翻过一页，既潇洒又轻巧。唯独自己，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全，忙着跟上别人的节奏动作，很快头上就冒汗了。后来，陆羽干脆把心一横，反正也不知道别人念叨什么，自己也不纠结了。跟着颂唱节奏，只用鼻音发出模糊的声音，这么一来就轻松多了。轻松了下来，陆羽发现好像不止自己一个人这样做。不少新进弟子，都是属于滥竽充数的。他们哼哼的什么？陆羽不知道，肯定不是经书。 早课结束，大家去用斋饭。 明基大概知道新人的难处，安慰陆羽，早课的东西需要慢慢学，不过是熟能生巧而已。 之后带陆羽去了虚岭师伯那里。虚岭已经给陆羽制定好了入门功课的安排。 入门需要先学习十三式是导引吐纳法，学通后可以学习丹法。其实要学习云篆。也就是道士单独掌握一种秘语，说叫密码也可以。是用来给上天神灵奏表的一种特殊文字。掌握了这个，才能真正学会使用符箓。最后就是研习经书，体悟道家真意。 虚岭开始教授陆羽入门课。这期间，明基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 传授了功课，也不问记没记住，便让陆羽回去，自行跟着明基学习。 回道观的路上，明基问他可曾记住了？陆羽记住这些东西并不难。导引术有些像前世的健身气功，有没有用并不知道。云篆的入门学习，需要陆羽大量的记录背诵，背诵不要紧，关键是要求理解会使用。好在，这需要长期的研习。 回了道观，明基手把手，把今天要做的功课，带着陆羽做了一遍。 下午，便让陆羽自行安排。 不想一下午都抄经书。他还想慢慢改善一下生活。在道观周围转一圈，熟悉环境。 道观地处偏僻，好处是清净无人。逛来逛去，陆羽在道观后面，发现了一处清幽的空地，空地不远有一条潺潺溪流。 第98章 几个人来到了卢王的王府门前。大门有三间，原本应该气派辉煌的大门，此刻一派萧瑟的气象。四个守着大门的家丁，垂头丧气已经没了精气神。 家丁见到有人来，还是道士。有一人上来询问。通报了身份姓名之后，那人便回去通禀。 过了一会儿，一位管事迎了出来。双方问候之后，便由这名管事引着六人，过了二道府门，来到了正殿之前，民间也把这里称为银安殿。 管事的引着他们六人，见到了已经在此等候的王府的钱长史。长史见到神宵宫来人，连忙上来打了招呼。 “几位道长一路辛苦。” 虚和连忙领着众人回礼。“份内之事，不必客气。咱们是先去看看卢王还是先去世子那里？” 钱长史说：“不着急，先去殿上见见两位主事的公子。王爷病重，这几日，柏王仝王两位王爷的公子，轮流来帮着打理府上事物。今天两位公子都来了，还是先见见他们吧。”长史的话里透出了些许的无奈。 进殿之前，长史先介绍了二位的身份。穿着素色蓝袍的是柏王二公子。三十几岁年纪，三缕短须，仪表堂堂。另一位面容清瘦的中年人，是仝王的三公子。 这两人坐在殿中，见到几个人上了大殿。长史带着他们行过礼之后两人起身相迎。 “神宵宫的诸位道长来了一路辛苦。”这话，两个公子乎同时说了出来走，弄得场面有些尴尬，让等人不知道回谁更合适。 陆羽刚才听了长史的话，现在。看到这一幕，心里面就咯噔一下。这就有人抢着来当家了？ 年纪略长一些的柏王二公子，叫做赵触。仝王的三公子，叫做赵珂。 “早听说过神霄宫的道长们各有非凡的本领，平日里疏于来往了。日后有时间，定要去神霄宫静香求教。”说话的是赵处，仝王的三公子年纪略少一点，所以也没有和他再争。 “二位公子。咱们是不是先去看看病人啊？” “所谓长幼有序，目前王叔病重，还是先看看王叔吧？兄弟你觉得怎么样？ “兄长说的对。” 几人只能先去见了卢王。去的路上，长史估计是破罐破摔了，不住的唉声叹气。虚和是个忍不住话的人，不禁问道：“钱大人，往日里，这些事情不都是长史掌管吗？怎么这些事情现在你还做不了主了？” “朝廷有朝廷的规矩。卢王膝下无子，只有这一嫡孙，若是他不在了，别人要有人袭爵。今天来的这二位是最有可能的。所以便提前过来帮忙打理尽尽孝心。所谓疏不间亲，我一个长史，这个时候又能做的了什么主？这样也好，先见见王爷。对了---”说着，这位长史看左右无有闲人，“不知哪位是钟大人的弟子啊？” 虚和用手指了指，“明理和明羽，两个都是钟师兄的弟子。” “好，王爷昨日清醒的时候，还悄悄地吩咐我，若是钟大人，派遣弟子前来，务必要引他们前去相见，如此甚好。” 说着话来到了卢王的住处。长史先进去了一次，走出来引众人近屋。摆设华丽不说，屋里面放着暖炉，众人一进屋就觉得热气袭来。病榻前几个丫鬟正在伺候着，见到长史带着人来，丫鬟们纷纷行礼退开。长史小声说：“王爷刚才醒过来了。” 这是一个虚弱的声音想起：“钱证，是谁那位来了？” 长史是急忙躬身，到了床边说：“王爷，是钟大人的师弟和弟子们来了。” 病榻上的人小声嘟囔了几句，钱常识转过身来对众人说：“几位，王爷想让你们近前说话。” 陆羽是晚辈，所以跟在他们身后。从缝隙里向床上看去。病榻上的人，眼窝深陷，面容消瘦，须发皆白，这是一个非常虚弱的老人。他的牙齿已经脱落了不少，以至于说话的时候口有点漏风。这时，正勉力支撑的眼睛向他们望过来。 陆羽习惯性地调动紫气。定睛看向这位老人，没有看到异状。也就是说这位老人是真的病了，而且病的很厉害。陆羽刚才这一耽搁，没有听清楚卢王和虚和他们的对话。虚登转身说：“明理明羽，王爷让你们进前说话。” 看到两个年轻人附在床前，老人勉力支撑着说了几句话：“孤王---，与钟师兄，是多年的好友。他的为人和本领，我是钦佩的。所以不管，外面的人，请了多少人，我还是更相信钟师兄。他若是没有办法，那恐怕真的是命中注定。上次他走的时候说，会让他的弟子来看一看。我相信他的事，所以我也信得过你们。你们也不必在意，若是真的不行，那便随他去吧。”说罢，闭上了眼睛。 长史看王爷再也没有什么吩咐。带着诸人出了屋子，用眼光询问虚登道士，老道士摇了摇头：“太虚弱了。” 长史估计也是听的多了，叹了口气，刚要带头往世子那里去。一个仆役打扮的人急匆匆跑了过来。 “长史大人，不好了，世子那里不太好啊。” 长史急了：“走，快去！”陆羽六个人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世子居所的地方，这地方可热闹了。游廊上，花厅里，凉亭中。廊下，院儿里，全是人。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打扮五花八门，僧道俗俱全。还能看到了几个奇装异服的异族人。 长史让他们几个人在游廊下略微等候，急匆匆进了屋去。别人没请，自然不便进去。几个人便在廊下等候。 陆羽向周边的人看过去，直勾勾的盯着看容易起误会，所以他用目光扫看。虚和是个见识广博的人，经常在京城中打转，也是门中的门面人物。来的这些人当中，有不少他认识，悄悄地对几个人介绍。 “看到那一堆和尚了吗？慈萱寺的。旁边几个红色僧袍的，是川边大轮寺来的喇嘛。两个穿纯阳道袍的，是全职教的。” 陆羽听到这名字，不由得愣了一声。这可是一个在武侠小说里经常出现的名字，不知道他们的本领怎么样。 接着听，“几个异域胡人，估摸着不是袄教的就是景教的。另外那些就不太熟悉了。” 明理这时候接话了：“其他的有几个，我的弟子倒是认识。有个穿着白袍的像天方教的祭祀，庙祝一类的打扮的有几个是本地的神汉。哦，还有那个老太太。”跟着话，陆羽也看过去，这是估摸着五六十岁的老人，头发稀疏，往脑后梳了成一个揪。正坐在廊下。 明理：“那老太太我知道，是京城里比较出名的一个神婆。据说叫魂，叫的特别好，给小儿收惊安神颇有名声，估摸着也是被请来的。” “剩下那些，你看背着药箱的那都是各路的大夫，在外面站着，这些都不是朝中的太医院的，应该是民间有名的大夫。” 他们几个人在打量周边的人，周边的人也在看他们。有的冷漠，撇过一眼便不再看，有的人则是面中露出了嘲弄的神色。看到这种情况，陆羽就明白了，同行是冤家。 还有一类人，虽然没有上来攀谈，但是远远的打过招呼，有的是以目光示意。明显他们和神宵宫里面这几位认识。那么这一类的就可以算做朋友了。 仇家冤家不少啊！几个喇嘛个撇过一眼便不再看了。和尚和全真教的道士，眼中有一丝轻视的味道。 陆羽正在暗中思量，钱长史跑了过来。下台阶的时候还差点儿摔倒。“几位道长，世子殿下情况不太好，往日里，偶尔会流点鼻血。今日这鼻血竟然止不住了。几位大夫都没有办法。不知道你们---” 他说的这话声音并不小，周边的人都听到了。有几个自觉有排面的人，围了过来。 原想着请神宵宫的人进屋，看到大家这意思，不便在这个时候分个子丑寅。索性，带着几家比较知名的人物，一起进了世子的居所。 第99章 进屋之前，陆羽听到了一阵“呱呱”的声音。这声音十分的聒噪，弄得人心头烦乱。回头看了一眼，是乌鸦，心头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民间都传说这东西能够闻到死人的味道，是不是----？ 原本宽敞的屋子里，挤了不少人，几个大夫在床边，正在忙着医治病人。 换下来的白布上沾着血迹，陆羽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若是止不住血，这人流血就得流死。 进来就听到几个大夫正在吵。有的说要用药浴法，把药物迅速的侵入病人体内去；也有的说要用针灸先止血。甚至还有说要下什么样的猛药等等。 几个大夫吵得不可开交就差动手了。看他们的打扮应该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没有真正撕破脸。 大夫们看到进来一帮各色人等，有一个正在旁边，拧着眉头观瞧的。老太医，哼了一声：“长史大人，请这些人进来，又是要看杂耍吗？” “王太医，这也是为了世子的病。” “他们会看病吗？” 慈萱寺的一位僧人说话了：“阿弥陀佛，王施主，贫僧等人来，也是发慈悲心，能不能治的好，我们也没有把握，无论治好治不好。我们最多在王府喝点儿水，不会拿王府的财物，所以，不必恶语伤人，给自己造下口业。” 王太医听了和尚的话，哼哼了一声。 一个年长的和尚，大咧咧的过去，出手续把了世子的脉。看到他的手法，大夫们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和尚看了几眼之后，便走了回去，摇了摇头：“流血不止，已经是油尽灯枯。” 那王太医哼了一声：“这种话，不会医术的人也能说出来。” 两位王府的公子也赶来了。 “我这小侄子怎么样啊？这个时候就别等着啦，有什么办法都使使。太医们可以跟其他人横眉冷目，对这两位王府的人却不敢，“两位公子，这个时候就不要让这些人捣乱了。耽误一刻钟，随时都有可能耽误大事儿---” “你们治你们的，他们弄他们的，看看谁能管用。”说的赵珂便吩咐“去把那宋奶奶叫来，让她赶快叫魂儿。” 那宋奶奶是平头百姓，进了屋里见这么多人，调了调嗓子居然没喊出来，便悄悄地请命在门口喊。 过了一会儿，便听到门外“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 虚登道士也走上前去。刚才那几个人都抢在他前面去看，这时候有个空档他就过去了。 世子额头搭着湿布，牙关紧咬，没有办法看舌头，只能看指甲，面色，脉象，闻闻气味。 虚登回过头来，摇了摇头。回来之后，对几个人悄悄的说：“这真是一点儿症状也看不出来呀，这可怎么弄？” 陆羽刚才一直没有说话，他进来自从看到世子之后，第一个感觉，这是个可怜人。十几岁的年纪，身材瘦弱的，比同龄人缩了许多。头发枯黄，可是面色却十分红润，仿佛熟睡。那鼻孔中缓缓流出了暗色的血液。估计身体在发烧，嘴唇上已经有干裂的痕迹，不时有侍女帮她用湿巾润脸，这样也不能维持多长时间，身边隐隐有汗渍。 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明白了利害关系，看到病人这个情况，陆羽也不耽搁。 运起紫气，看向病人。在他的眼中，影影绰绰的虚影之中，世子的身体上，从胸口到丹田位置排列了三把火。这不像是寻常的火，而是一种阴测测的火焰，正在燃烧着病人体内的元气。 陆羽看到，代表世子体内元气的颜色正在随着燃烧而渐渐减少。每一次丫鬟和医生们拿着药浴为他擦拭，给他救治，陆羽都能看到三把火的减弱。手段用过没多久，三把阴火又会由弱转强恢复过来。也就是说那些药物的手段其实是有效的，只是治不了病根。 陆羽一直在看，这三把火是如何由弱转强的，几次之后，看出了一些规律。 每一次，阴火被削弱之后，从世子的头部顶门处都会有一道隐蔽的力量，像是微风的吹动火苗，使其复燃。 这个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观察一会儿，发现，门外的乌鸦叫声，会引动助燃的微风。 如果是乌鸦的问题？那么门外有不少，能够引动这声波的，似乎只有一只，这乌鸦藏在这么多的乌鸦群里？ 虚和不甘心就这么失去盟友：“明理、明羽，你们师傅有没有嘱咐你们一些事情？碰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明理：“我不擅长医术，刚才看了一眼完全没有任何头绪。”他看到陆羽在发呆：“师弟，你有什么想法？师弟？”连叫了两声。 陆羽回过头来：“我倒是有了一些想法。” “哦！你快说说。” 他们几个人在这旁低语。旁人也没闲着。 几位太医商量了一下，一起去和钱长史还有王府的两位公子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二位公子，钱长史。目前我们能用的手段，全部都用了。如果依旧不能见效，恐怕只能这么等着了。” 门外的叫魂儿声，叫了一会儿嗓子都有些沙哑，声音也小了下去。听起来就像发送人的曲子。 长史听到这里，估摸着是彻底断了念想，对门外吼了一声：“都别吵了。” 彻底安静了。 所有人渐渐看向他们三个，指望他们三个拿主意。 两位公子已经在商量着怎么跟卢王回报这事情了。长史面色惨然，望向众人，他与王府一损俱损。 众人倒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都是纷纷摇头。 长史最后看到神霄宫的六人的时候，两位老道士是也不敢抬头了。 陆羽在旁边说了一声：“还是有个办法，可以试上一试。”他这一句话，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 王太医立刻就有些不快：“你的长辈都没出头，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没有理会众人，这不是理论的时候，陆羽转身就奔了屋外，在院中站定。手持大弓，摸出了弹丸。 院外屋里的人看到他抄起了弓箭，不由得糊涂了。 以陆羽一直在听，有问题的那只乌鸦在哪儿？可惜，乌鸦的叫声差不多，这么叽里呱啦的乱叫，他什么也听不出来。 那就对不起了。 缓缓开弓，并没有开满，拉满会延长时间，在第一枚弹丸出去，到最后一个乌鸦飞远，时间不能太长。 端详了一下，乌鸦分做两堆。 先对准少的。右手松弦，啪啪啪，三弹出去。陆羽看也不看，接着转身，大弓对准数量多的那一处。 三只乌鸦应声而落。 刚才那三弹，弓弦响的时候，剩下的乌鸦已经被惊动了，陆羽也不客气，手中弹丸连连发出。嗖嗖嗖八九枚弹丸出去，乌鸦群里纷纷应声而落。最远的一只乌鸦已经飞得高起，依旧是被一弹打落。 这一干脆利索的手段，让场中收起了轻视的心思。不少人，悄悄的叫了一声好。 “这有用吗？”另一名太医说：“打了这些乌鸦管什么用？它能治病吗？不过这小子的功夫倒是不错，可以去街上卖个把式，也比去骗香火钱要好啊。”这话把和尚道士周围的人全骂了进去。 陆羽没有理他，而是对着钱长史说：“长史大人，赶快让人把这些掉下来的乌鸦全部找回来，一个也不能少，这可是救命的东西。” 钱长史现在能抓着什么，也都当做救命稻草，立刻让人去捡回来。 对应了一下弹丸，一个没也少。陆羽挨个上去看，从中挑出了一只乌鸦。 第100章 不止场中的人糊涂，神宵宫同来的几位也不明白，只是限于同门，不能拆台。 长史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陆羽，就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陆羽没有去理会，挨个检查了乌鸦，“找到了。” 拿起了一只乌鸦。仔细端详一下。这只看起来，和平常的乌鸦没什么两样。若是仔细翻看羽毛，从根部，尾尖的地方，都透出隐隐的红色。 “就是它了！” 紫气罡风顺势而出，扑向邪祟的根源。这股邪祟力量很强。它会灼烧元气，只能调动起罡风，靠着数量将其围住慢慢磨灭。 源头消灭掉。剩下的就是如何？清理世子身体内的邪祟。 可是这个东西，要怎么遮掩过去？ 外人看到陆羽拿着乌鸦尸体闭目冥想半天，接着嘱咐钱长史：“看来我猜的没错，有个办法可以试一下。” 一旁的赵除对虚和说：“道长。这位是神霄宫的哪位道长的弟子？” 虚和说：“是钟师兄的弟子。” “这么说来是名师高徒了。不知道世子什么病？你有没有把握？” 陆羽说：“若是治的好，才能说出，若是无效，说明我判断不对。” 长史说：“如何医治？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摆香案，三碗清水，黄表纸。毛笔，朱砂。” 做道场法事，陆羽还没学过。但是，他记得在电视剧里演过的东西。 王府财大气粗，讯速的备好了一应物品，估计不是第一次。 有热闹看，在场的人都纷纷围了上来。 陆羽见到东西备好，将手中乌鸦头部拧掉，血液滴到了盛放朱砂的瓷碟中，看着差不多了，扔了乌鸦，用血液和清水调好朱砂。 捻开毛笔，蘸着朱砂，在一张黄表纸上，写了一篇谁也看不懂的奏表。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看到陆羽这么干，虚登忍不住了，刚要说话，被虚和一把拉住。用眼光示意不要动。 可是场中不只有这一个明白人。至少有一半儿，以做法事为生。 刚才大伙被陆羽的一手弹弓镇住了，现在看到他漏了怯，于是有人笑出声了，糊弄人也不是这么糊弄的。 那个两位公子也忍不住，怎么这么简单？当我们没见过做法？ 一帮人正在嘲笑的时间，陆羽两手捧起了，那张写上天的奏表。 后世的科普节目曾经有人说过，古代道士可能是抹了白磷在纸上，以此来让奏表和黄符自燃。陆羽没有这些道具，而且用这些道具，真当周围的人是瞎子聋子吗？ 陆羽有自己的办法。刚才磨灭了乌鸦身上的邪祟，又学会了一样本领。 众人只见陆羽双手虚托奏表，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见那张奏表轻轻飘起，缓缓上升，随即自燃。随着缓缓地燃烧，越飘越高。直到燃尽，飞灰消散在空中。 这一手可是让场中的人有些惊疑。别家的道士，神汉各有拿人的东西。可是这么手臂不动，光靠着念诵就让奏表飞起来燃烧，这怎么可能？这次可是刚刚准备的，不是他自备的。这一下，人群里的嘲笑和评论，议论，立刻停了下来。 陆羽再次拿起毛笔，蘸满朱砂，迅速在三张裁好的黄标纸上，书写了三道云篆。这是他好不容易背过的。他也忘了这三个符号代表什么了。管不了了，写完这三张黄符。 神霄宫的道士当时纷纷把头低了下来，或者看向别处。丢不起那人啊，朱砂里没加素墨就不说了，写都写错了，若是一会儿不成，这还怎么跟人家交代。 陆羽依样画葫芦。手捏黄符，在口中念诵，黄符自燃，待到快要烧尽，将其猛地放进一碗清水中。接着第二道黄符，第三道。就这样，三碗清水，变成了三碗混着纸灰的符水。和长史一起，把符水端到世子身旁。 旁边太医院的人又忍不住了。“世子殿下现在已经无法进食，若能喝水何至于此。再说，这种水喝下去，怕是立刻就要了命。二位公子，还是把这路货色都赶出去吧，他们这纯粹是胡闹。” 陆羽轻轻地说了一句：“这水不是用来喝的，麻烦让人，将世子上衣宽掉，露出胸腹。” 看丫鬟收拾好，陆羽就用手指蘸符水。在世子的心口处缓缓滑动。其实就是默写云篆，动作舒缓，看上去非常玄妙。接下来，第二碗水在两肾划动。第三版在丹田部位划动。 借着大家都在注意这些的空挡，陆羽悄悄灭掉世子体内那三把火。病因一去，鼻血当然缓缓止住。 这下，聒噪的声音止住了，关于这个止不住的血液，场中的人已经试了无数的办法，都没有用。可是，在行家眼中这么漏洞百出的一番法事。居然管用？这可真是的匪夷所思。 场中的人表情可丰富了。神宵宫是面露喜色。怀有别样心思的人，面色开始阴晴不定。 “快点儿吧鼻血擦掉，免得堵住鼻孔。” 陆羽露了一手。此时在旁人的心目中，他的形象就不太一样。他的话，自然也有了不同的分量。他的吩咐立刻就有人照做。 丫鬟们有这种经验，很快血污擦干净。 灭掉病因只是第一步，世子可还没醒。 世子体内被阴火灼烧，元气消耗太大。若是不能迅速补齐元气，让世子快速好转，这段期间内，陆羽不敢肯定还会发生。 为了保住这个盟友，陆羽狠下心来调动紫气，缓缓地随着，陆羽手指动作流动。 用紫气帮助疏通经脉，最后还留了一道，世子体内，帮助快速补充补元气。 看着一道紫气，缓缓地消散在世子身体里。这还是第一次，陆羽故意没有收回紫气。 效果很明显。过一会儿，世子面色变的平静起来，呼吸也开始顺畅。 “好了吗？”旁边好几个人。 “等一会儿吧，世子会醒过来。” 大夫们纷纷说：“等一会儿是什么时候？若是一直不醒，是算你治好的，还是我们治好的？” 就在纷乱的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听一个少年的声音缓缓想起：“钱大人，现在是什么时候啊？” 第101章 “世子醒了？” 少年这一句虚弱的话。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这就成了？怎么可能？” “真醒了？” 钱长史激动有些哆嗦了，连忙奔了过去：“世子，这都过了晌午了，您怎么觉得样？” 世子艰难的点了点头。 “您想说什么？” “身上轻快了。刚才的事，情，我有些感觉。谢谢那位师傅。” “是的，您放心。” 长史回过头来对着陆羽一副期望的眼神，“陆师傅，您再看看？” 陆羽装模作样的，过去就看了看。 安慰少年世子：“病根这就算去掉了，挺过来就好了。剩下就是，慢慢把身体养好，放心吧。” 说罢，便悄悄地嘱咐长史：“剩下的就是慢慢调养身体。太医们更擅长，小心，不要被人所趁。” 这时两位来帮闲的公子，也上来招呼：“这位师傅好本领啊，快快，花厅备下好茶，好好招待贵客。” “几位师傅，咱们花厅叙话。” 支使着下人去准备茶点。请了，神宵宫几人去到花厅。 神宵宫众人，在场中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离开了世子居所。 几个人在喝茶的过程中，忍住了无数的疑问。陆羽知道一定会有人问东问西，所以，做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一直闭目养神，任由诸人应付着一堆的问话。 一直到花厅里只剩下自己人。 几个道士是实在忍不住了。 “你刚才使的是什么手段？是你师傅特别安排的吗？” “这个手段我们没见过？最奇怪的是，你画的那个符真起作用了？。怎么和我们传的不一样？ 其实他想说，为什么你画错了还管用，可是这话太伤人。关键是画错了还能治好了病。 陆羽看看左右，“他这个不是病。我猜可能是有人使了相当阴险的手段。我想着着用练武的气血，冲散他体内的阴邪之气，或许能奏效，也仅仅是试一试。” “师傅在我们来之前，曾经怀疑过是不是有一些蹊跷，叮嘱过仔细查看。” 这话只是让人将信将疑的，暂时压下疑惑。 有些话，不方便在别人家里细说。王府中人，不断的上来殷勤招待，长史回去回报了卢王之后，又跑过来陪着说话。 陆羽听着双方大谈特谈。神宵宫的代表，虚和道长表示，师门珍视双方一直以来的传统友谊，钱长史代表卢王府，对这次神宵宫伸出援手的努力表示感谢，并重申了自己一方坚定的立场。 最后，鉴于卢王和世子不便待客，王府中非常忙碌，外人不便过于叨扰，几人提出告辞。长史转达了卢王的意思，待到世子身体恢复，再请几位到府上做客，表示感谢。 几个人回到了钦天监。 此时，这个消息便如扎了翅膀一样，传播了出去。 见到钟虚离的时候。他笑眯眯的望着陆羽。 “听说是你治好了世子的病。来，跟我说说。” 陆羽把自己的理由又说了一遍。钟虚离点了点头。 “你的猜测还跟别人说过吗？” “人多的时候没敢说，与同去的师叔师兄们简单说了一句。” 钟虚离沉吟不语。 “你的猜测再也不要与人说起，谁问也不早说，免得祸从口出。记得了？” “弟子记住了。” “本来想留你住上几日，教授你一些艺业，但是目前的情况不明。你马上回山，不要外出，安心学艺。” 陆羽不太清楚自己师傅的顾虑，依然答应了。 就这样，陆羽辞别师傅，也没和其他人打招呼，急匆匆赶回了神宵宫。 第102章 悄悄的回到了破旧的松云观，陆羽再次恢复到平静的生活之中。 明里明基两位师兄轮流回山来住。出乎意外的，没有带来一点的山外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陆羽总有一种，感觉。这种平静似乎来得让人不安。 一对不速之客打破了这种平静，雷家姐弟联袂来访。姐弟两个见到了正在山上散步的陆羽。故人兼同乡来访，陆羽十分高兴，不过两人一开口就让陆羽有些方住了。 “陆师叔！”“陆师叔好。” -------- “咱们就别这么称呼了吧。” “这可不行，现在咱们都是神宵宫的弟子。师门有师门的规矩，这个规矩可不能破。” “行吧，二位。咱们这里有些简陋，进来喝茶。” 让进了自己的小屋，摆好了茶具。陆羽依旧习惯自己的喝茶方法，按照习惯，他也慢慢置齐了一些茶具。 第一个享用的是两位师兄。 雷家姐弟是第一次尝到这种喝茶的办法，颇有些不太适应。不过他们也不是来聊天喝茶的。 “在山里还适应吗？来了这里之后，我碰到了好多事情。也没顾着上去和你们聊天，这一下可疏于走动了，你们可别怪罪。” 雷汀说：“怎么会。我们到了师傅那里一切都挺好。师傅那里师兄师姐们人多，也热闹。” 雷轩说：“就是离家这么久，有些想家。”这话一说出，三人沉默了。 想家这个想法，陆羽还真没有。他在扬州生活了很久，但是扬州熟悉的人都到了京城来。所以对于扬州的怀念也就是那个生活过的地方了，但绝对谈不上想家。说白了，陆羽自己到哪儿，哪儿就是自己的家。 “想家也是正常的，咱们离开扬州也有一段时间了。等日后学成之后下山，也可以回去看看。” “这次来，是想与师叔辞行，归乡几日。” “哦，你们有事要归乡吗？” “出来的时候，拜师的事情未能定下，家里的镖局临走的时候没有处理干净，留了好些首尾还要回去处理一下。我和弟弟两人商量了一下。我们两个人一同拜入师门，镖局那里确实没有办法再去做了，想要回去把镖局关了。留下的东西典卖出去，我们两个人就安心留在师门学艺了。” “你们已经商量好了吗？” “已经下定决心了。与其两头担心，不如破釜沉舟。” “这样也好。安心在这里学艺，把该学的东西都学会了，到时候不管你们想留在山上；还是回家去，把祖传的镖局继续干起来。那时候就会从容许多。毕竟你们二位还年轻，有很多事情可能还处理不好。很多事儿也许过一段时间就会变得没那么难了。” “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没什么，就是回去一次，把事情处理了就赶回来。走之前也想回来来和你打声招呼。问问师叔有什么事，我们可以顺路办的？也免得有事儿找我们找不到。” “我亲近的人，差不多都来了京城。没什么事情要做。你们安心处理自己的事情就可以。祝你们一路平安，有事记得及时写信回来。” 不要觉得奇怪，在这个交通不发达，通讯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可能出门一趟，即使很近的路，也需要一段不确定的时间。 送走了雷家姐弟，看着他们两个人在山道上渐行渐远。陆羽突然泛起了一股别样心思。有思念，也许是件好事。 自己离开扬州之后，到了京城忙忙碌碌，与扬州的亲友们分别的时间有些久了。 所谓一念起三千，这个念头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再也压不下去了。眼见的，今日已经无心在山上安心修行，干脆收拾了一下，信步下山。反正时间也不急，这一路就溜溜达达的走到了京城。 来到京城几次，都没有好好逛逛。他没有留韦家老爷，还有杨镖师的联系方式，不知道他们究竟住在哪里。 干脆，先去扬州会馆一类的地方看看。各地的商人们在京城里，往往都设有会馆一类的场所，用于招待往来乡亲，以及同乡恳亲联谊之类的事情。 一路问一路行，找到了京城城南的扬州会馆。 要了壶茶，喝着茶，从伙计那里打听到了韦家的情况。 韦家在京城开有一间货栈，售卖扬州一带的货物以及他们从各地趸来的特产。 离开了扬州会馆，按照伙计说的路线，一路奔往韦家客栈。 走这一路上所见，不得不承认，扬州已经算得上繁华之地了，但是这京城比扬州更胜许多。一路上各式各样的货物，往来的人流，让陆羽的心头觉得暖洋洋的。 远远地看见了韦记货栈的招牌，正要抬头往那里去。突然背后有人招呼。“兄弟，你怎么在这儿？” 回头一看居然是纪恒。 “纪大人，好久不见。” “你怎么在这儿啊？” “在山上有些烦闷了，下山来寻找扬州的一些亲友，来来看看他们。”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咱们找个地方说话。” 纪恒没有多说，拉着他一路来到了一处不大的茶馆。 茶馆里设有雅间，光线并不怎么好，叫了茶点，纪恒让伙计退了出去。 纪恒说：“兄弟近来可好？” 陆羽说：“还行吧。” 纪恒笑了：“前些日子事情我，可听说了，正要想办法给你传信儿呢。” “哪件事情？” “哼哼，还有哪件事情，你当然是你治好了卢王世子的那件事儿。” “纪大哥已经听说了这事情？” 纪恒说：“我是做什么的？能不听说吗？京城说大也不大，这事儿牵扯太多，你做的那些事情，该知道的人、想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兄弟，这件事情你做的有些莽撞了。” “大哥，我做这件事情是冲撞了什么嘛？” 纪恒有些急了：“何止是冲撞！你做这件事得罪的人可是不少。” 第103章 陆羽说：“小弟我初来乍到，在师傅这里碰到了事情，也是恰逢其会。这里面究竟水有多深？麻烦大哥给我说说。” “所谓枪打出头鸟，神宵宫是一个大派，传承已久根深蒂固。轻易的小事而动摇不了他们。卢王那里对他们是一个很强的助力，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想要对付你师门的人也会从他们下手。原本这些人，即便要对付神宵宫，他们不会注意到你，你在里面是小角色，神宵宫里面的高手们多了去了。可是这次你一出头，他们必然会把一些精力放到你身上，甚至会制定出对付你的办法。对你来说就会非常的危险。” “其二，卢王爷的世子，这次的病很蹊跷，大家都不是瞎子。大夫们怎么也治不好。除非是天命如此，否则一定是有人下手。最关键的是，当今天子的态度不明，究竟是愿意让这位世子袭爵，还是让什么别的王爷来袭他的爵？咱们这位天子始终没有明确的表态，所以下面的人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好，有胆大的就已经开始出头试探了，我想你恐怕在卢王府也见过那两位出头的椽子了。他们只是露出来的冰山一角。说白了，你面前的敌人有神宵宫的敌人，有卢王府的敌人。这一下他们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你这儿了。” “哎，这些人有江湖势力，有朝堂上的势力。最后，你师傅在钦天监已经快十年了，这十年间撑过了无数的事情，所以虽然当今圣上笃信佛教，你师父的位子始终没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也有他的敌人。你师傅的敌人也会注意到你。你想想你现在还不危险吗？说不好听的，我现在这样跟你说话，弄不好都会被人注意到。” “所以我说，你现在最好的办法有两个，藏在山上不要出头。二远遁他处。不要让人找到你了，等待时机这才是保身之策。” “这么说来，我还不敢出头了？” “你面对着敌人太多，不知道他们会使什么手段，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小弟明白了，多谢大哥的指点。” “我劝你还是别去探望你那些亲戚朋友了。万一再把别人也给连累了，赶快走。” 陆羽似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师傅当天，要自己马上返回山里，不要出头。或许他早就料到了今日的情况吧。 离开了茶馆，二人各自分开。被这一番话，把自己所有的好心情全部都给说没了。 自己是个外乡人，到了京城里一头雾水。救了一个人稀里糊涂的，得罪了一堆人。这一堆人可能会对付自己，会用什么手段自己也不知道。这叫什么事儿？ 既然人家都劝了，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地赶回山去吧。 出了京城，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这一路走的地方，看什么样的风景，都像在嘲笑自己。 明霞山已经在望，此时的路上行人稀少。走到一处前后无人的地方的时候，前方出现了四五个人影，拦住了去路。 陆羽心中一惊，这报复来得这么快。自己只不过偶然下山一趟，回来的路上就被人堵截，这行踪是被谁透露出去，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的？用余光向身后撇了一眼自己的身后，也有几个人。 为了堵截自己一个人。出动了这十几个人，除了一两个年龄大的人，身材有些消瘦之外，其余的人个个膀大腰圆，手中持有各类兵器，目露凶光，这绝不会是请客来着。 看到这些人一言不发向自己围拢过来。陆羽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戾气。 上来就要摆出这阵仗，真当我是好欺负的。这可不是那个监视，摄像头遍地的时代。 行吧，咱就好好招呼。 “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贵人？今天爷们儿几个来，就是好好教教你。一个外乡人在京城这个地方，应该怎么做人做事儿？” 陆羽也从牙缝里面蹦出了三个字：“来的好。” 围上来的人，各持兵器有长有短，其中有几个还使用的是重兵器。明显是有备而来。估计听说过陆宇的弹弓厉害，所以一上来便迅速近身围住了陆羽。让其没有给硬弓上弦，发射弹丸的时间。 依照他们来时听到的消息，只要近身，这么一个年轻人，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若是依照往常陆羽，还真有可能在这里吃亏。可是来到京城之后，陆羽已经经历过几次事情，这些事情无一例外，都会给他的实力带来了一些奇妙的增长。给卢王世子治病之后，消磨了那三团阴火，让他在梦中也得到了一些奇妙的能力。 在山上静修的时间，神宵宫交的东西他根本就没有学入门，反倒是静下心来，把自己穿来之后，获得了这些本领，完完整整的梳理了一遍。 陆羽突然发觉自己手头已经积攒了不少的东西，所以面对这一批敌人，他是丝毫不惧。来不及用弓箭那就不用，手一抖，把护手勾翻了出来。 这十几个人中，那用重种兵器的，自己要特别留心。还有几个用朴刀，使重剑，也有使长棍长枪的。似乎每一个都很难击破。想想也是，敢出来做这事儿的，不可能是孬手。 机会稍纵即逝，没时间想那么多，凭着感官认定了第一个要下手的人。被他们围上了刀剑齐下，自己就有可能吃亏，必须先下手为强。 为首的那大汉估摸着还想喊什么话，话刚到嘴边：“小子---” 陆羽突然舌尖迸射出一声大喝。猛然间，对着眼前一人冲去，这一声断喝，所有的人一惊，就慢了片刻。当中使长枪的男人，看到陆羽冲了上来，不由得横枪在手，准备格挡，想着先稳住阵脚，反正自己一方人多。 陆羽却没有把第一波目标放在他身上，而是放在了身后。身后颇高的一人，那人也被一声大喝震得发愣，待看到陆羽前冲，瞧出了便宜拉开架子便要偷袭。等看到陆羽转身，已经来不及了。 陆羽转身甩出了自己的护手钩，砰的一下正中身后那人的脑袋。这一下，又准、力量又大，啪的一声，那人的头便如开了一朵鲜艳的红花。 第104章 陆羽甩出了武器，向左扭肩似乎是要向左扑出，站在他左面的人急忙撤手。 陆羽并没有真的扑向对手，而是猛地翻身滚倒在地，顺带使了一个地躺的腿法，两脚连环踢，先后踢翻两个人。 这个扑倒踢击的动作，也让陆羽躲过了身上袭来的几件兵器。 陆羽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围攻的人一死两伤。顿时惹恼了对手。其中估摸着是为首的一个人，大声呼喝，“大家不要乱打，这小子有些扎手。” 便在这时，陆羽跃起，避过了扎来的长枪，右手猛地抓住了木杆，手中发力攥着枪杆，整个人贴着枪杆，右脚横踢出去，把那人踢的口喷鲜血，向后翻出，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陆羽持枪在手，精神一振，两手把这一杆丈余的长枪舞动开来。 他早就瞅准了这一支长枪。这样的兵器，应该是马上的骑兵使用的马硕搠一类的武器。步战武士们很少使用这样的兵器。 可是，这条枪在陆羽手中反而变成了一种特殊的利器，他的力气在日渐增长，使用这杆长枪丝毫不费力气，这条有一定弹性的长枪，能够把他的力量发挥的淋漓尽致。 原来的陆羽并不擅长使用长兵器，杨师傅教的时候没有仔细传授。倒是他的师兄郭同指点过他一二。 近来，他曾经见过那杨家女子使用的枪法，那真是一门厉害的枪术。陆羽看过了几次，特别是与山魈恶斗的过程，仔细观摩过他女子的枪法。他在山上静修的这一段时间，他闲暇的时候没少自私下里琢磨这套枪术。此刻把这门枪术来用出，立刻显现出了威力。 这跟丈许的长枪舞动开，遮蔽住了陆羽的周身，四项里打来的兵器，往往被枪杆一弹便弹了出去。 四周都有敌人，不便于纵横跳跃，但是陆羽的步伐转，每一次都避开了几般的兵器，剩下的用枪拨打开，偶尔还能还击。 周边的长棍，长枪，刀剑甚至鞭锏之类的武器，竟没有一件能够打中他，被陆羽反震回去，往往相互碰撞，使得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这些人嘴里不干不净，时常骂骂咧咧，自己没有打中，反而埋怨同伴拖了后腿，或者碍他的事。 乱战中，又有两个对手被打倒，还有一个倒霉鬼被自己人打伤。 陆羽说话，看到对手们的混乱，有心夺路而走。刚要施展，心中却突然闪出了一股念头，若是自己走了，他们必然还会想办法追上，自己真的不能千日防贼，而且这帮人并不知道自己真实的本领。 若是他们把今天打斗的场面回去告诉主谋，这帮人对自己的重视一定会更强，下一次派出来的人就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了。 不把对方打疼，让他知道自己不好惹，很有可能，自己后面会面临无穷无尽的麻烦。 想到这里，陆羽变下定决心不再想着逃走，而是竭尽全力收住了枪，开始与他们慢慢周旋。 领头的那个大汉看出手下的混乱，开始指挥这些人分进合击。 这些人也是上来被陆羽的几招打蒙了，他们都是在江湖上的好手，甚至有几个还是军中出身的。 他们慢慢稳住阵脚，便开始变得有章有法，你进我退相互配合。 陆羽觉得手中枪开始变得有些沉重了。看看他们稳住了阵脚，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围攻自己。 他发了狠心，调动了紫气运往泥丸宫和双目之处。双目闪动放出丝丝金光。 陆羽眼神盯住了一个使熟铜锏的壮汉。 壮汉看到这眼前势如疯虎的少年，眼中突然现出了一丝金光，心中一惊，觉得自己的心中各种想法突然被清空了，手脚似乎也不再听从自己的使唤，他最后一个念头----坏了。 众人的眼中，陆羽手中四下招架的长枪，突然变招，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刺出，准确刺中了使双锏的华师傅。 来的这些人，知道这位师傅可是一身的好武艺，居然被一枪戳中要害，枪杆一抖，带出了大片的鲜血。 长枪一刺便缩回，继续招架周围的兵器。这一击来的太突然，那位武艺高强的华师傅死的也太快，死尸倒地的时候，陆羽已经闪身出去。 这一瞬间的变化，让场中人心中一惊。怎么回事？怎么？一击都招架不住。 此时的情况容不得他们细细的琢磨，只能继续加紧围攻。有人估摸着是华师傅太不小心了，临阵之时岂能大意。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陆羽的一条长枪把自己遮蔽住，如同刺猬一般，挡住了四周敌人的兵器。 长枪的一次突然闪动，好像刺猬变成毒蛇，迅速的刺出一枪，每一枪都能刺倒一人。 来的十二个人当中，开始被打死一个，受伤两人，又少了华师傅，还剩下八个。 十几个回合的功夫，被陆羽一枪一枪个，接连刺倒了五个人。都是一击致命。 如今剩下的三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三个人已经不能围攻陆羽了。 他们慢慢的被一条长枪给挤成一条线。 陆羽的枪术用越加顺手，可以开始同时照顾到对手三个人。长枪使用的时候，扎拿挑崩这四种招式，陆羽使用的最熟。每每把对手逼往一处的时候，这三个人就会相互影响，他们再也无法像刚才那样轻松。 这三个人已经汗流浃背。 “老刘！” 其中一人等着为首的那个大汉拿主意。 “先别打了。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大家一起住手。”为首的大汉高声喊叫。 陆羽心想，你说住手我便住手？ 没有管他，长枪继续刺出一枪，刺中的其中一人。回手一枪挑飞了一件兵器，又横扫过去，猛地抽在一人的腮上。 这一下把对手半口的牙打落。 两个助手倒地。 大汉用手中的重剑格挡陆羽的长枪，被长枪搅了一下，整个重剑脱手而去。 接着，贺远的长枪抵住了对手的咽喉。 第105章 ，尾声 “这会儿可以说了，你们是谁派你们来的？”陆羽稳稳的持着长枪。 “这位陆师傅，咱们这都是误会。你得罪了贵人，贵人派我们来与和你说些事情，可不是来见个生死的，你看看，站在弄成这个样子。你说，这死了这么多人，我们回去怎么和这些人的家人交代？” 为首的大汉，一边说话一边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陆羽差点被他给气乐了。“这么说来，怪我喽？”送你去和你的兄弟们商量商量，怎么交代吧。” 大汉急忙告饶：“慢，别动手，咱们这真是误会，我可没有瞎说话。贵人派我来可不是要你的命，真的是说和。你干了什么事儿，您自己不知道吗？贵人的意思是，让您以后别插手就行，你看看弄成了这个样子。” 陆羽冷笑：“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吧？要是输的是我，恐怕就不是这个样了，你要再说废话。今天就别回去了。” “我说我说。” 陆羽说道：“先别急，那两个没死的，你们也起来。” 旁边还有两个被打翻在地，没有死的人。 “你们三个一起说，是谁让你们来的。有一个说的不对，那就说明有人撒谎了。” “我来说。” 是仝王府的管家派他来的。”两个活着的人，分别指向了为首的大汉。 “胡说”大汉。 另外两人急忙解释，“我们都是听了他的话才来的，他说是那位王府的贵人，可没有跟我们细说。”两人人异口同声地指出了为首的那人。 大汉也急了，“是王府的人，仝王府的管家找的我，我是京城烈工镖局的镖师。” 陆羽问：“真是镖师？” 大汉说道：“如假包换。是听说陆师傅您也是镖局出身，咱可都是同行。” 陆羽：“说得好，同行是冤家，你说呢？” 陆羽不等对方搭话，把长枪一顺，像打地鼠一样把这几个人结果了。 不是陆羽心狠，面对这个情况，真的不能放他们回去。今天自己使用了最神秘的底牌，可不敢让人知道。 清理了现场。 这几个人身上，连连纸张都很少，除了一些银票之外。 这些人的兵器当中有几件好兵东西。可是想了想，这些东西留在手上只会对自己招来祸患，这个时代的官府一旦怀疑到自己身上，极有可能便会被直接下大狱。 陆羽使用朴刀，在周围砍了几棵树，找了很多的枯枝，弄了几堆干柴，现场能烧的都拖到了柴堆上，连打了几个火头，看着这一堆火慢慢的烧越烧越旺。直到烟雾冲天而起。 陆羽转身离去。 一路小心回到了山上，找了个地方把自己外衣洗干净，用手拎着。走了一路，回悄悄回到了自己的观中。 陆羽权衡利弊，自己是否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师父。想了一夜，始终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利害。 他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 城中有几家等消息的人，急吼吼等了一夜。估计是那一堆火烧的太旺，使得这些人直接化作灰灰了，等候的人再也没有等来消息，疑心疑鬼的等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有事，神清气爽的一天。 仔细清点了家当，陆羽觉得只要精打细算，很快就可以有一所新居了，那么剩下的自己就可以考虑考虑要怎么建建成什么样了。 “咣当。” 大门被推开，一个人闯了进来。陆羽看向门口：“明里师兄？什么事情这么急？” “明羽，出事了，师傅让你赶快走。” 陆羽问道：“出了什么事？” 明里：“几家王府中，有人把你告到了青鸾卫。这事情现在正在商量。师父得到了消息，正派人周旋。他老人家说，你也要赶快避避风头，这是师傅的信。” 陆羽拿过来一看，上面简短的写了两行字，“事急。速速离京，护送卢王世子去封地避祸。” 陆羽：“这么说，没有周旋的余地了？” 明里：“牵扯太多，对方势力太大，这一次，你救了卢王世子，搅和几家王府的美事。有人一定要拿你立威。暂时避一避也好。不过你放心，你毕竟是神霄宫弟子，他们不敢得寸进尺。” 陆羽长叹一声，只能开始收拾包袱。他有心夺路而走。可是，若是连神霄宫这一层保护衣也去掉，自己真的只能亡命天涯了。 明里帮着收拾东西，一边对陆羽说，“卢王已经打点行装出了城，你直接到三十里外的长亭和他会合，不要再进城了。” 陆羽收拾好了行装，带好了护手钩和弹弓。 明里一路护送她下了紫金山。两人在路边依依惜别。 陆羽这一去，护送卢王世子，历尽千辛万苦赶奔封地，才引出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陆羽过巫水，三斗巫水水妖，再得神功。群寇闹楚州，陆羽辅佐卢世子，大破红莲教，终成一代高手。 那是另一本书的事了。 全书完。 ---------------------------- 这本书草草收兵，在这里先跟读者们说声对不起。 这本书构思了许久，准备了半年才开始动笔，从1919年10月动笔，写到2020年的1月。尽量坚持着更新，自以为写的很努力。 其实，今天看来，这本书问题多多。构思的时间太久，想的东西太多，又很想模仿一些大神的笔法，结果弄得四不像。总而言之，想的太多，自己的文笔又不够。 今天回过头看，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只好完结。 在这里，感谢投推荐票、收藏支持本书的读者。谢谢大家给予了我很多的支持和力量。 感谢起点中文网给了我一个平台。 其他的书我会继续写下去，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第106章 新书上传，重生之收藏大玩家 欢迎大家阅读，重生之收藏大玩家。古玩书画，美食美景，亭台楼阁，花鸟鱼虫，乐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