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限)》 他只是不喜欢她 霍城予有三个月没回过那个家了。 他自认给付絮留足了心理准备的时间,这段时日的冷淡和缄默就是分手最好的铺垫。 如果付絮知道他的想法,约摸也会感激他的贴心。 有那么一刹那,霍城予思索过他和付絮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太过平淡,平淡到难以在他心中掀起一丝波澜,他很快便被其他事务吸引了注意力。 车子行驶进环境设施老旧的小区,进楼后看到电梯正在维修中的警示牌,只好步行上十三楼。 当初他们买这间房的时候,公司正值起步阶段,刚刚盈利,付絮手头也只有几万块钱,两人加一块才凑足首付。 后来生意上了轨道,他很快就还清了贷款。 他站在门口才记起,三个月前付絮和他提过,房子太老,墙皮剥落,地板也已经松动了,需要重新装修一下。 他随口同意,之后便没再过问。 推门而入之际,房屋确实焕然一新。 他忽然想到,她没有找他要过装修费,自己掏的钱? 客厅空荡荡的,他有点恼,应该事先和她确认一下人在不在家。 他抬眼打量了一下房子,转身离开。 霍城予没有想过在电话里提分手,他潜意识里觉得,这样付絮会非常生气。 基于尊重,他想面对面和她谈。 直到付絮给他发微信,问他之前约定好的澳洲游准备的怎么样了,已经是十多天后的事情。 他稍稍有了些紧迫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他扫了眼时间,回复道:在家等我。 她:好。 …… 这回电梯终于修好了。 在他把钥匙插进锁孔的前一秒,她开了门。 他瞥过她的脸,进屋换鞋,“又在减肥?” 付絮接过他手里的文件袋,放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女人只要瘦个5斤,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就会有质的提升。” 霍城予没有和她聊天的欲望,敷衍的“嗯”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进卫生间洗手,打开酒柜,倒酒。 电视音量有些高,他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 付絮沉默地按下关机键。 她在他看来是如此普通的一个女人,公务员家庭,长相到能力具是平庸,本本分分,从不做出格的事情。 如果没遇到他,没和他在一起,大概就是庸碌一生的命运。 付絮最大的优点,大抵就是脾气好,性格好。 霍城予端起酒喝了一口,酒精的味道充斥着鼻腔,他回想起大学毕业那年,家中突遭变故,父亲贪污入狱,省委书记独子的头衔不再为他的学业和生活提供便利,一时人情冷暖,连份工作都找不到。 后来他换了座城市,接受父亲旧友的资助,开办了一家公司,做软件开发,付絮担当财务。 为了研发经费,他连续一个多星期喝酒喝到吃什么吐什么,付絮凌晨从家里跑过来,把他从卫生间拖到床上,胃病的病根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后来,她索性在隔壁租了间房子住下。 孤男寡女,一段时间下来,周围的朋友都心照不宣的认为他们在一起了。 那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比起与付絮之间若有似无的情愫,更多是被当众压着脖子灌酒的窝囊与愤慨。 在他刻意遗忘下,仍旧有那么几个挥之不去的画面残存于脑中。 ……是她将他的头抱在怀里,轻抚着他的后背,待他情绪稍微稳定下来,言语温和:“霍城予,一切都会好的,我陪着你。” 他第一次从这个寡言的女人身上体会到包容和善意的力量。 霍城予那时,确确实实是心动了的。 可惜啊。 几年过去了,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负债累累、跌跌爬爬的傻小子。她却依然碌碌无为,整日忙于琐事,两人的差距渐渐拉大。 这个女人的肩膀太弱,没有与他携手共进的能力。 他们这些年不清不楚的过着,同居,互相关照,但似乎也没有明确过恋人关系。 大概是他早就知道,她不会是陪他走完一生的伴侣。 这样的女人,由始至终都吸引不了他。 提出分手的时候,霍城域把嗓音压的低沉缓慢,思路清晰,没有迟疑。 他脊背挺的笔直,甚至于是没有多少愧疚的。 是啊,如若他们之前在谈恋爱,他也从未和其他女人有过越轨的关系,分寸把握的极好,清清白白。 他只是不喜欢她,难以爱上她,如此正当的理由。 他有什么可心虚的呢。 说话的间隙,他抬头瞥了她一眼。 付絮低垂着眼帘,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安静的听他陈述。 有些话她应当是不认同的,眉头微微蹙起,但她并没有出声打断。 晚霞的光辉洒在她的身周,暖暖的黄色,她抬手拢了一下刘海。 他心头掠过一丝异样的情绪,转瞬即逝,让人不及深想,“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房子我会过户到你名下。” 她略含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不用了,霍城予。” “不用和我客气,一套房子而已,对我来说无足挂齿,对你而言却很重要。” 她顿了顿,指尖蜷缩,“不是的,这套房子离我上班的地方太远,每天光坐地铁就要花费2、3个小时。如果我们分开,我不会再住在这里。” 他沉默了片刻,起身走向玄关,“随便你,我先走了。” 女人目送他离开,态度自始至终的乖顺,到了波澜不惊的地步。 来到楼底下,他忽然有所预感,抬头望向窗台。 没有他从前常常见到的那道人影。 怀念 十月,连续一星期都是多云天,灰黄色的浊云密布着天空。霍城予晨会时咳嗽不止,秘书为他端来开水和药,劝他找个时间去医院。 说来也是奇怪,他大约有两、三年没感冒过,一和付絮分手就病了。虽说症状很轻,可吃了几天的药也没见好。 他靠在椅背上,缓缓闭眼,想象一只冰凉的手贴着他的额头,抚平他焦躁的心绪。 人真是犯贱。 他勾了勾嘴角。 *** 好友听到他们分手后,错愕的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问起,“付絮有什么反应?” 他回忆了几秒,摇摇头,“很平静,没什么反应。” “那有没有提什么要求?” 他看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依然说:“没有。” 好友彻底无语了,“真搞不懂你怎么想的。她哪里不好?别看现在是你甩了人家,以后有的是你哭的时候。” 他淡淡得笑了,心中不以为然,“她也不用提什么要求,该给的我都提前预备好了。” 好友一脸古怪的盯着他,嘴巴张了张,还没发出声音就被他打断了,“约你出来不是为了八卦我的感情生活的,喝酒。” 起初,还是会怀念那个女人。 他理所当然的归咎于习惯的力量,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没有了她的存在,他顺理成章的享受着其他女人的殷勤示好,她们身段窈窕,面孔美艳,连呼吸都透着股芬芳甘甜,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抗的了。 他身边从来不乏这样的女人,只是以前都忽略了。 再碰到付絮,是在人群熙攘的酒吧街。 她打扮的很漂亮,脚趾上涂着藕粉色的甲油,格外的白皙秀美,很能诱得人喉头发紧。 他觉得新奇,叼了支烟倚靠在车边,找了个不易被人发现的角度观察她。 她过去从不穿五公分以上的高跟鞋,领口开的也比以往低些。 她穿成这样,是预备相亲?还是约会? 她竟然也学会色诱了? 过了两三分钟,一个女孩从转角出来挽住她的手臂。女孩他也认识,是她的闺蜜。 两人聊了两句,亲亲密密地走进一旁的餐厅。 他无趣的收回目光。 等红灯的当口,霍城予点了根烟,原本和几个朋友约好了在酒吧聚会,那群人中有他大学时期的女友。 现在却不知怎么地,突然改了主意。 …… 旧城街道,灏居公寓。 在楼道里呆立了片刻,霍城予才想起找钥匙开门。 她确实不再住在这里,看得出离开之前仔细打扫过,时间一久,家具上还是落了些灰尘。 走进主卧,床头坐着一只大大的垂耳兔布偶,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来他不在的时候,她就是抱着这只兔子入眠的。 霍城予摸了摸兔子的长耳朵,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手上,整个房间充斥着他熟悉的气息——付絮的气息。 他忽然记起他们刚刚同居的那段日子,付絮还不好意思和他同床,每每睡到半夜身旁的位置就空了,再瞧见的就是她妆容精致的模样。 霍城予不由对她的素颜心生好奇,特地熬到凌晨三四点没睡,身侧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付絮在穿衣服。 他十分自然地起身,一把拉过她,“醒了?来亲一个。” 那时天色冥冥,他终于看清她的脸,静默几秒后,微微笑了一下。 她有些窘迫地撇开头。 他摸摸她的头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也不算太难看。” …… 霍城予抬步走到窗前,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在心底慢慢发酵。 他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要念旧。 以至于看到夕阳,都会想起那天傍晚的她。 不屑 霍城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在这里睡了一宿。 床是宽大的双人床,他躺在付絮过去睡的那一侧,枕头上还沾染着她的发香。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大部分时候他都睁着眼睛,望着空洞洞的黑暗。 几年前,他还是个毛头小子,第一次和女人发生实质性的肉体关系,很是热衷了一段时间。 付絮性格腼腆,不是很能放的开,她越是一脸正经,他就越是兴奋难抑,什么没下限的事都干的出来。 洗完澡出来,看到劳累了一天的她在厨房做晚饭,弯着腰,臀部微微撅起。 她的胸脯不大,屁股却很饱满,揉捏起来手感格外好。 他凑过去,像一条公狗一样用胯顶着她,“宝贝,今晚我们不戴套好不好……” 付絮切菜的手一哆嗦。 他看着她通红的耳根,忍不住说些更过分的话,“小骚货,穴夹那么紧,不就是想吃我的精液么……” 付絮浑身绷得紧紧的,回过头带点怒意的瞪着他。 他瞬间又有些后悔,“宝贝,别生气……” 后果就是,晚饭没吃成。他跪在键盘上,裆下竖着根棍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付絮在梳妆台前敷面膜…… 霍城予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自己为了性,真的没有半点廉耻可言,甚至自愿跪在床边舔她脚心,付絮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变态。 天色渐明,他缓缓闭上酸涩的眼睛。 今晚是一场告别。 与那个女人的感情,或好或坏,或痛或伤,都彻彻底底的成为了过去式,他不会让任何人牵绊住。 清晨,霍城予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他眼球上的血丝尽褪,因生病而酸痛乏力的身体也恢复了健康,精神状态极佳。 他来到停车场,准备回家换身衣服,车子启动前却听到一丝微弱的猫叫。 他皱了皱眉,下车察看,废了点功夫从发动机舱抓出一只脏兮兮的奶猫。 天气越来越冷,经常有流浪猫躲到里面取暖。 奶猫被他捏着后脖颈,不安地伸了伸爪子,细声细气的叫着。 霍城予把它放到地面上。 “喵~”奶猫笨拙地爬到他脚边,用小脑袋蹭着他的裤脚。 霍城予对上它糊着眼屎的眼睛,嫌弃地挪开腿。 “喵!”奶猫惨嚎。 “……” 到家后,霍城予第三次把试图爬上他膝盖的奶猫抓回纸盒,一边打电话给秘书让她查查养猫都需要些什么东西,买齐了送到他家。 他瞟向叫声凄厉的奶猫,快速拍了几张照片发在朋友圈,其中还有私处的特写。 附文:小母猫求领养,长相漂亮,性格活泼。 很快有人回复:这猫和霍总很有夫妻相嘛,眼神瞧着很像一个人呐,要不您自己留着养? 霍城予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 “嘁。” 一分钟后,他连盒带猫关进洗手间,眼不见为净。 …… 隔天,朋友给他打电话,说在电影院外碰见付絮和一个男人约会,举止亲密。 他心里无端不舒服,淡淡的道:“哦,那是她的自由。” “你还挺大方哈哈哈哈。” “还有其他事情吗?” 朋友听出他的不悦,“她不是你前女友嘛,我就跟你汇报一下,没别的事了哈哈哈哈。” 下班回家,刚推开门,那只迟迟没人要的破猫高兴的“喵”一声,颠颠地跑过来用他的裤腿磨爪子。 这一刻,它的表情奇异地和那个女人重合了。 霍城予还真是头一次看一只猫不顺眼。 “喵喵~”奶猫浑然不觉的撒着娇。 呵呵,今天想吃罐头是不可能了。 霍城予粗鲁地抓起它,阴着张脸给它取名,“看你这么能浪,就叫你浪浪吧。” 而后,接连几天都有人告诉他,看见付絮和不同的男人频繁接触,举动暧昧。 次数多了,霍城予隐隐觉得不对,未免太过巧合。 半个月后,他微信收到一段视频,付絮和一个男人在公司旁边的咖啡厅交谈甚欢。 他没看完就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阅读方案书。 秘书一抬头就发现总经理满脸烦躁地啃着笔头,心里不由打起小鼓,估计一会儿写方案的那家伙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霍城予扔下笔,大步走出办公室。 …… 咖啡厅门口,霍城予冷冷的望着。 付絮察觉到他的注视,一愣,然后笑着点头示意。 啧。 他嘲讽的挑了挑眉,转身离开。 原来你那天的平静都是故意装出来的。 不出所料,晚上就接到了付絮的电话,说想和他见面。 明明挂念她这么久,得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甚至按捺不住主动找自己,他却突然觉得无趣。 无趣之余心底还有丝不屑。 或许是他敷衍的态度让她听出了那丝不屑,她的语气缓缓沉了下去。 一时无话。 他把玩着逗猫棒,没有打破尴尬的意思。浪浪做出伏击的姿势,圆溜溜得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屁股扭了扭,猛地扑过来啃他的脚趾。 他笑了一声,骂道:“你轻点,小丫头。” 电话那头静了静,付絮温声道:“看来你不太方便,我挂了,再见。” 挑剔的沈冬绪 放下手机,霍城予又慢悠悠地逗了会儿猫,才想起来付絮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她父亲的心脏病越来越严重,医生建议尽快手术,父亲固执的不肯答应,她想拜托他劝劝。 付絮家庭关系紧张,她爸讨厌这个女儿,却莫名的格外看重他这个外人,类似的忙他帮过很多次。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不能那么简单就顺了她的意,让她以为自己还跟她有可能就不好了。 霍城予故意晾了她两天才去看望付絮的父母,二老都已经退休了,住在老城巷的庭院里。 付父坐在紫藤花架下的躺椅上跟他聊天,付母在厨房忙活饭菜,两人看上去都很高兴。 付父长长的吐了口烟雾,状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句,“你们也处了好些年了,有结婚的打算吗?” 霍城予低着头淡定的喝茶。 考虑到付父的病情,付絮没有把分手的事告知他,也情有可原。 “就是因为相处的时间足够长,我和絮絮才对婚姻大事更加慎重。” 付父是何等精明的人,当下就听清了霍城予的言外之意。他嘴唇嗫喏,‘哦’了一声,半晌又吸起了烟。 霍城予注意到他拿烟的手不住地颤抖。 临走前,他把医生名片和一叠资料递给付母,“夏立名教授是美国顶尖的心脏外科专家,成功诊治过多起疑难危重病例,最近会留在a市进行学术交流。我和他预约好了手术时间,请伯父慎重考虑。” 付父看了眼名片,摆摆手让付母把他送走。 …… 时间一晃就是半个多月。 世博中心,电梯前,霍城予表情冷漠,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不远处同样在人群中等电梯的付絮。 她显然也已经注意到他了,却一点打招呼的意思也没有。 这女人向来喜欢维持表面的和平,即使是分手后,她也不曾对他吐露过半分不快,更不会刻意做出无视、冷落的姿态。 他微微皱眉,因为那件事记恨上他了? 面前的电梯门“叮”的一声开启,霍城予闭了闭眼,迅速调整好情绪踏进去。 “效达产品具有四大创新性:第一,高性价比……” 两人此行都是来参加效达在a市召开的应用推广新闻发布会。讲话的人是沈冬绪,横空出世的编程鬼才,以黑马之姿在前段日子的项目投资会上争取到了资金支持,是各大科技公司争相拉拢的人才。 其中也包括付絮所在的传媒公司,多次表示有意向同他合作,奈何这小子心气高傲,说话办事任性妄为,连句答复都吝啬给。 付絮先前和他碰过两次面,印象不可谓不深。 第一次是在竟迅投资公司总部,几个高层围拢着沈冬绪,分析师卢芳正面带笑意的说些什么。沈冬绪陡然身体后仰,皱眉捂住鼻子,“你用的什么劣质香水?” 这人呐,很擅长让人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次则是参加一个饭局,付絮打进门起就注意到了这个奇葩。二十出头,年轻俊帅,叼着根吸管在那喝旺仔牛奶。 席间竟迅投资部执行总经理对他颇为殷勤,他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两人位置挨得近,付絮敬酒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他的牛奶,窘迫的脸都红了,赶忙抽出纸巾擦拭。 在座的人有谁不知道他的秉性,虽然表面还都热热闹闹,实际都暗暗为付絮捏了把汗,连句缓和气氛的话都不敢说。 沈冬绪的视线掠过她,面无表情的抽了几张纸跟着擦桌子,嘴上却说:“噢没事,让服务员擦干净就好了。” 付絮的上司笑了笑:“看来沈总对于美女还是宽容些的。” 闻言沈冬绪颇为认真的打量了付絮几眼,倒也没否认,“嗯,但是我袖子溅到了。” 付絮被他看的一阵尴尬,“实在不好意思,饭局结束以后我可以帮你送去干洗。” 沈冬绪点点头,掏出手机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推到她面前:“好。加个微信方便联系?” 付絮:“……好的沈总。” 事后沈冬绪还真的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她,神色颇为郑重的嘱咐道:“洗干净了告诉我,我开车去取。” 距离那场饭局已经过去三天,他那件蓝色西服还好端端的挂在付絮家里。 沈冬绪贵人事忙,她客客气气的发了信息过去约地点,并没有得到他的回复。 发布会进行到中场,沈冬绪走下台喝了口水。付絮向他问好,他抬眼看了看她,不冷不热地点头。 与此同时,霍城予从医生那里听到付父同意手术的消息,松了口气的同时难掩愉悦。 他在会场内搜寻着付絮的身影,等着那个女人表达对他的感激之情。 是啊,你不爱我 男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付絮有些尴尬。沈冬绪近段时间风头正盛,这种场合下和他提取衣服的事情,倒像是在套近乎,她只得抿唇笑了笑。 只是她不套近乎自有人来套近乎,一个大腹便便的商场金贵笑吟吟的上前,一迭连晦涩的专业术语吐出来,一看就是做过功课的,不得不说马屁拍的很有水平。 见到这番景象,又持续有几个人凑上去。 总监在旁边看的着急,频频跟付絮使眼色。 沈冬绪对付絮也算另眼相待了,先前还主动要求加她微信,可没见几个女生能有这待遇。 付絮微微摇头,做了请的手势,意思是您自己上。 总监瞪着她。 付絮吐了吐舌头。 也不知道沈冬绪说了什么,不多时他身边围绕的那圈人就散开了。 霍城予徐徐迈步至付絮跟前,一身修身黑色西装,很符合其冷峻的气质。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兜了一圈,弯起嘴角笑,“你把头发剪了。” 付絮摇摇头,“烫了卷发,看起来就短了。” 霍城予盯着她的耳垂,意有所指:“我好像从没问过你这句话,你最好过的好吗?” 付絮觉得有意思,“霍先生打算在这儿跟我叙旧吗?” 霍城予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丝讥讽。他习惯性地把手伸到口袋里掏烟,意识到场合不对,又悻悻地放下,“上次你提的事……” 付絮打断他,“没什么,我明白你的顾虑,不用放在心上。” 她回想起那晚那声“小丫头”,心里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只是小腹突然阵阵抽痛,私处传来熟悉得黏腻感,十有八九是月经来了,让她有些焦急。 当众出糗可不是开玩笑。 她低声说了句“抱歉”,转身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手腕却倏地被一只大手用力攥住,霍城予面露不虞:“付絮……” “放开。” “……你无端端发什么脾气,和我说两句话都不行?” 沈冬绪饶有兴趣的旁观两人纠缠,这时才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他隔开两人,俯身贴近付絮耳边:“这个男人在骚扰你吗?” 霍城予皱眉:“骚扰?” 他看上去像是会在大庭广众下骚扰妇女的流氓吗? 沈冬绪没理会他:“我在问你。” 付絮瞥见霍城予难看得脸色觉得好笑,解释道:“他是我朋友,没有骚扰我。” “朋友?”沈冬绪狐疑,“我看到他做出冒犯你的举动。” “以我跟她的关系,那并不能称的上冒犯。”霍城予悠悠的道。 付絮不快的睨着他,“请不要说这种容易让人误解的话,霍先生。” “我……” “哦?”沈冬绪的心情似乎突然好了起来,他甚至亲自替霍城予倒了杯酒,“原来是迈锐科技的霍总,抱歉我才认出来。” 付絮舒了口气,“你们聊,我去处理点私事。” 待她收拾妥当,擦着手上的水珠从卫生间出来,沈冬绪分明是专程等候的姿态:“付小姐,能聊聊么?” 他倚靠在桌边,端起玻璃杯轻轻呷一口酒。 “嗯?”付絮端正表情,作洗耳恭听状。 他却只是弯了弯嘴角,高深莫测的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直到这时候付絮才真正看清他的长相;双目斜飞,薄唇微抿,怎么看怎么薄情。 与之相反的是会场内的另一个男人,生着一双桃花眼,看着你的时候柔情脉脉,嘴角笑意温存。可时光荏苒,岁月枯荣,渐渐明白他眼里根本没有你。 付絮的父亲是个极为高傲的人,他不满意这辈子娶到的是付母这样平庸的女人,对她的样貌、工作、性格诸多挑剔,连带着也不喜欢她生的孩子。 付絮从小听得最多的就是父亲对家庭,对妻女的抱怨。到了霍城予这里,她尽量适应他的习惯,满足他的喜好,不断磨平自己的棱角去顺从面前这个男人。 可她也明白一味的迎合讨好并不能换取他的尊重,霍城予跟她摊牌的时候,她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啊,果然如此’。 是啊,你不爱我。 太卑微了 “听说你之前在霍氏工作了三年,而且很受器重,是什么原因让你跳槽到东辰?”沈冬绪清淡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付絮禁不住一怔。 他将她犹豫纠结的表情收入眼底,“怎么了?不好回答吗?” 付絮默不作声。 “通过刚刚看到的事情,我不妨大胆猜测一下——”他扬眉,带着不多加掩饰的恶意轻声道:“是因为感情纠葛吗?噢,看到你的眼神我就知道我说中了。然后呢?听闻霍总是白手起家,他发达之后有了新欢就把你给甩了?还是说你们后期有了财务纠纷?” 付絮不自觉退后一步,垂在身侧的右手握成拳头,这是心怀戒备的表现,沈冬绪嘴角的笑意扩大。 她起初温和的神色转为冷淡,“向仅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套问这种私人问题,我不知道该说沈总是好奇心过重还是不懂礼数。” 沈冬绪意兴阑珊的放下杯子,“好吧,那就等我们熟悉之后再问不迟。” 他陡然握住付絮的手,拉近距离后仔细打量着她的脸,“发脾气的样子果然更为生动呢。不过付小姐似乎已经27岁了,为了皮肤状况考虑,还是少生气为妙。” 付絮:“……” 这是在说她老吗?她会生气都是谁害的! 沈冬绪仍在自说自话,“我觉得付小姐很合眼缘呢。发布会结束后请你吃饭怎么样?我知道西彭街有家环境不错的烤肉店,应该会合你的口味。” 付絮放弃跟上他跳跃的思维,“我很荣幸。可我们总监也在会场,我还要和他回去写工作总结……” “这个好办,贵公司曾不止一次提出想成为我的合作媒体,相信你们总监会很高兴看到你坐上我的车。” 付絮无话可说。 …… 临近圣诞,街边的绿化带悬挂上了流光溢彩的灯饰,仿真冰雕在广场中央熠熠生辉。一路穿过跨江大桥,霍城予把车窗降下一条缝,嗖嗖得冷风把他酒后的脑袋吹的阵阵发痛,他不得不停下来歇息片刻。 江面倒映着灯红酒绿的a市夜景,巡航艇缓慢驶过,留下清脆的马达声。霍城予胸膛起伏不定,心脏在酒精的刺激下快速跳动,以至于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家就在千米开外的前方,偏偏他现在胃里翻腾倒海,连视野都有些不清晰。 发布会结束后付絮直接上了沈冬绪的车,他没找到机会和她谈她父亲的事情。 他不自觉猜测着付絮今晚的态度,分手之后他反而越来越多的想起她,就好像在心头扎了根刺,挥之不去。 假使她如预期一般巴着自己不放,他可能还容易释怀一些。 沈冬绪到底把她带到哪里去了?他在南三环银桥附近跟丢以后,兜了两大圈也没找着人。 他倒是不相信那个男人会和付絮发生关系。沈冬绪是个什么东西,他以前交往的女朋友背后说他性冷淡,抗拒亲密行为,头发丝都不让人碰。 后来那个女人在圈子里到处传他勃起功能障碍,被沈冬绪恶整了一把才闭嘴。 霍城予闭了闭眼,长吸了一口气,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开出老远。 …… 他醒来时正躺在人民医院的病床上,好友苏建明气急败坏的数落他醉酒驾驶,结果上高速的时候一头撞在防护栏上,简直不要命了。 霍城予用手肘撑着床板试图起身,但随即眩晕感伴随着恶心干呕的欲望齐齐涌来。 苏建明连忙把他按回床上,“你给我老实躺着。” 霍城予扶额,“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正常,你脑袋撞坏了。”苏建明指着他放置在牵引架上的一条腿,“腿也撞断了,呵呵。想想自己后半生怎么过吧。” 霍城予:“……” 其实问题不算严重,轻微脑震荡加上右腿骨折,休养两个月就好了。 女秘书过来探病顺道把急需批办的文件交给他,霍城予操心家里那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破猫,托她抱回去临时养着。 他在病床上躺了十多天,车祸的消息无论如何也该传到付絮耳朵里,可她不光没来看望,连慰问的电话都没有打一通。 这女人原来这么狠心。 霍城予翻进她朋友圈,什么异样也没有,而且好几天没更新过,莫非把他屏蔽了? 他打开对话框,迅速编辑了条信息,却怎么也按不下发送键。 算了,太卑微了。 他把手机扔向一旁的柜子,强制性把注意力转移到科技成果鉴定报告上。 一星期后,病房外传来熟悉的女声。 他耳朵动了动,迅速把脸转向门口,身材纤瘦的女人撞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 竟然真的是她。 霍城予不可避免的发觉,他的的确确在期待她的出现。 付絮提着保温桶径直来到他床边。她太过了解这个男人,知道他每次生病的时候都会食欲不振暴躁易怒,性情大变,所以也没有弄些昂贵的保健品、养生药材之类的东西来糊弄他。 她打开保温桶,戴上一次性手套,把放在第一层的海棠酥递给他,“我亲手做的。” “噢。”他伸手去接,付絮却又躲开了。 “手擦干净。” “……” 付絮坐在床边的皮革椅上,“我爸都告诉我了,谢谢你。” 霍城予差点脱口而出,那你还现在才来?我骨头都快长好了。 他硬生生把话憋回去,面无表情的道:“我同样希望叔叔早日康复,你不用跟我说客套话。” 付絮点点头,“那吃饭。” 霍城予淡淡的“嗯”了一声,摆出一副安逸的姿态等着她伺候,喂饭。 过去无论大病小病,但凡付絮在身边,他连根手指都懒得动一下。如果可以,他估计连如厕洗澡都会让她帮忙。 虽然两人分手了,但旧日的习惯不是那么一两天就能改掉的。 付絮把餐具放在了移动餐桌上,没有动。 霍城予也意识到这一点,尴尬地端起碗筷。 她走到窗边,医院环境很好,园林雅致静谧,豪华病房外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 付絮静静地立了一会儿,拿起包包。她穿着平底鞋,踩在地面上没有声响,“我走了,你好好养病。” 霍城予食欲全无,有种被忽视的愤懑,“你这么快就走?” 付絮动作一顿,扭头看他,“我还有约会。” 霍城予眉头都皱起来了,“男人女人?” “这跟你没关系。” 他磨了磨后槽牙,“我是病人。” 付絮没说话。 “我头疼,伤口疼,我有近四十个小时没睡着觉了,只能躺在这张床上动弹不得,你知道我有多难受?” “你应该把你的情况告诉你的主治医师,让他加大止痛药的剂量或者给你开些安眠药。” 霍城予恨恨得瞪着她,“我都这么惨了,你还是想抛下我出去跟人约会?” 付絮抿了抿唇,“你想怎么样?” “我需要人照顾。” “你不至于连个护工都请不起吧?” 霍城予语塞。 (现在男一看起来是不是不算太渣?相信我。) 心有不甘 他恶狠狠得瞪视了她几秒,最终放弃般卸下一口气,“再陪我一会儿,至少等我吃完饭。” 付絮不置可否,但也重新搬了把椅子,在离他较远的地方坐下。 不管她对他的态度如何,她起码还是关心他的。保温桶里盛着他最喜欢的猪大骨汤,一掀开盖子浓香四溢,里面加入了适量的黄芪、党参和红枣,还放了几块青萝卜解油腻。 霍城予没有用勺子,就着碗沿喝了一口。温热的汤汁顺着食道淌入,隐隐抽痛的胃部获得了极大的慰藉。 他边喝边盯着付絮看,她穿着灰褐色高领毛衣,酥胸娇挺,下身穿着条阔腿长裤,很有知性气质。 “味道不错。”他找话题。 付絮的唇珠生得很明显,这使她笑起来有股柔媚的韵味,“我还担心你喝腻了。” 他轻哼了一声,“我的口味什么时候变过。你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这么久没来看我。 付絮想了想,“在忙和效达的营销策划案。他要求很多,标准也高,目前还有许多不满意的地方需要调整。” 霍城予想到什么,似笑非笑,“至少有三家网络媒体在争取同他合作,东辰近两年流量下滑严重,市值更是下降了四分之一。他竟然选择了你们,我实在想不通是出于什么原因。” 付絮笑了笑,“东辰早从12年就开始向新媒体转型了。而且东辰拥有政务发布平台属性,在区域公信力上有很强的优势,他恰恰正需要这一点。” 霍城予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沉默了片刻道:“告诉我,那天发布会结束以后你们去了哪里?” 付絮垂下眼帘,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把包包放在膝盖上,“只是去吃了顿饭。” 原以为沈冬绪这样孤傲乖张的个性,必定是个难伺候的主,和他在一起吃饭过程不会很愉快。 意外的是沈冬绪很照顾她的感受,也十分了解她的饮食习惯,甚至可以称得上绅士。 知道她喜欢吃小龙虾,在西彭街生意最火爆的网红店铺排了近二十分钟的队。店里面挤的满满当当,两人只好坐在店外的塑料凳上,伴着路灯昏黄的光辉和汽车尾气用餐。 沈冬绪把西服外套挂在椅背上,挽起衬衫袖子,一只一只地剥掉虾壳,蘸了牛肉酱放在盘子里,“吃。” 付絮内心的震惊是无以复加的,“这些都是给我的?” 沈冬绪给了她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不然呢?” 付絮简直受宠若惊,“您太客气了沈总,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沈冬绪微微蹙眉,不算愉快的盯着她。 她拘谨地并拢双腿,小心翼翼的发出个语气词,“嗯?” 沈冬绪捏起剥好的虾仁在嘴里咬了一口,然后脸色就不太好看,“已经凉掉了,你打算就这么辜负我的劳动成果?” 付絮只好战战兢兢地一边等他剥一边吃。她偷偷瞟了他好几眼,这个男人长了一张任何时候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脸。 她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沈先生和女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都这么周到吗?” 盘中已经整整齐齐地摆上了一排虾仁,沈冬绪摘掉手套,吃了口蔬果沙拉,闻言抬眼看她。 他挑起嘴角,“你认为我像是会为了追求一个女人,千方百计讨好她的人吗?” 付絮很诚实,“不像。” 他摇摇头,“我确实是。” 付絮:“……” 酒足饭饱后,沈冬绪望着她被辣得通红的嘴唇,“你需要去补妆吗?” “啊?”付絮从包包里掏出小镜子,打开盖子照着自己左右看看,“我妆花的很厉害吗?” 嘴唇边也没有沾上酱油渍啊。 沈冬绪说:“没有,很好。”他站起身,“既然不用补妆,我们就出去走走吧,账我已经付过了。” …… 付絮无意识地扣拽着包包上的装饰物,思绪不由得沉浸在回忆中。 霍城予漆黑得眼珠转了转,“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是在用什么立场质疑我呢?”付絮嘴角牵起一丝笑,她缓缓起身,“看来我呆在这儿反而会耽误你用餐,我还是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付絮离开后不久,霍城予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这个朋友名叫宋晓,最近担当一部电影的制片人,上次一块儿打牌的时候还询问他是否有兴趣做投资商。 宋晓是新加坡人,妻儿都留在那边,从事的行业内又是美女如云,身上的桃花债一笔多似一笔,还在不断猎艳。一部分没有多余精力消受的女孩就半推半送给身边的富商朋友,倒不失为一个卖人情的好方式。 宋晓:“这回的女二号是戏剧学院大一的学生,纯的很,看模样还是个处。我知道你好干净,怎么样?要不要一块玩玩?” 霍城予:“我腿还瘸着,玩不起。” “嘿嘿,我过阵儿带剧组去a市采景,你来见见人吧。腿瘸了没事,那儿没瘸就行。” 随后宋晓用微信给他发了张楚笑妍的照片。巴掌大的小脸,加了两层滤镜也没挡住额头那三颗痘,穿着白t恤百褶裙,人很清瘦,很年轻。 男人嘛,十个有八个都喜欢这样的初恋款。看来宋晓这次是诚心邀请他赞助,这么好的姑娘都舍得让出去。 霍城予掐了掐眉心,打电话给秘书让她把那天的日程清出来。 本以为和付絮分开,那个女人会心有不甘。 现在看来,心有不甘的倒成了自己。 是时候找个女人把他无处安放的感情转嫁过去了。 (平安夜快乐啊大宝们!超爱妮们!) 进家门 付絮怎么也没想到沈冬绪会对小龙虾过敏,而且还颇为严重,在医院吊完点滴又回去工作了。 总监把情况告诉她后,她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 那天面对满桌红彤彤的龙虾,他一口未动,只吃了些沙拉和瓤子饼。怎么会过敏呢? 不论如何,这事儿她都脱不了干系。总监让她赶紧备份礼物去效达总部看望一下。 她去的时候,安诺投资的人刚刚做完访谈,正从门里出来。 付絮微一颔首,面前一身职业装的女人她有些印象,是上次被沈冬绪嫌弃香水味过重的那个分析师。 这次她大抵学乖了,离得这么近除了淡淡的发香什么也闻不到。 沈冬绪坐在办公椅上,神情有几分倦怠,听到扣门声也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付絮也不好再打扰他,静静候在原地,等他休息好后再分出一丝心神搭理自己。 大约过去三、四分钟,沈冬绪终于抬了一下头。 付絮心里一喜,刚准备上前,就听到男人打座机电话给助理,说今天的午餐不用送过来了,他要睡觉。 这下付絮走也不是进也不是。 脖颈上未完全消褪的荨麻疹又在阵阵发痒,沈冬绪停下翻阅文件的手,烦躁地松了松领口。一眼瞥过去却发现付絮抿着唇,浑身僵硬地立在门外。 “你来做什么?”意识到这句话太生硬,他换了个说辞,“来找我?” “是的,沈总。”付絮悄悄松了口气。她往前几步,来到沈冬绪的办公桌前站定,“听我们总监说您过敏了,似乎还是由于上次请我吃饭的关系。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 沈冬绪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你手里拿的什么?” 付絮稍稍愣了愣,连忙把礼品盒放在桌面上,“小小心意……” “你买的?” “嗯。” 他这才伸出手拨弄了一下那个盒子,“绞股蓝龙须茶?这牌子不便宜,公司给报销吗?” 付絮没想到他还关心这个,卡壳了一秒才说:“给的。” “下次不用给我送这些补品,我还年轻,用不上。”他缓慢地瞥了她两眼,语气很淡漠,“我收下了,你走吧。” 付絮酝酿了满肚子的话只能憋回去,她轻轻鞠了下躬,退出他的办公室。 只是还没踏出公司大门,沈冬绪的一通电话就打过来了,“走了?” 付絮有瞬间的疑惑,“嗯。” 男人的呼吸声很平缓,“走到哪儿了?。” 她如实回答:“还在效达。” “去我车上等着。” “啊?” “我不舒服,送我回家。” …… 付絮坐在驾驶座上瞟了眼身旁的男人,他眉头平展,双目半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城市中央车水马龙,道路拥堵不堪,天色灰蒙蒙的,绵绵细雨飘洒在车顶,付絮打开雨刷器。车内广播着财经新闻,沈冬绪手一抬,给换成一首悠扬得小提琴曲。 这下好了,更昏昏欲睡了。 车开到一条梧桐路,前方有个十字路口,沈冬绪抬了下眼皮,“右拐五十米,有家农贸市场。我不吃海鲜、牛羊肉。” 他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付絮禁不住想,这就吩咐上了? 但她还是把车开到了他所说的地方,关门前礼貌的问:“沈总稍等一下,我去买菜。请问您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火锅。”他吐出两个字,而后交代道:“底料不用买,家里有,其他的随便。” 他的口味偏好倒是很接地气。 付絮点点头,踩着细高跟走进菜市场。 考虑到沈冬绪不是有个耐心的人,她效率很高,上次吃饭的时候也大概观察到了一些他喜欢吃的菜,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拎了两大塑料袋上车了。 沈冬绪看着她凌乱了几分的发丝和冻得通红的鼻尖,嘴角噙着抹笑,“急什么?” 付絮气喘吁吁,对他笑了笑。 距离沈冬绪的住所已经不算太远,车子不多时就驶进了一片高档住宅区。在他的私人车库停好后,付絮提着菜下车,打算跟在男人背后进家门。 沈冬绪绕到她面前,倾身接过她手中分量不轻的袋子。 付絮往后躲,“不必了沈先生,您正生着病……” 触碰到她冰凉的手指,沈冬绪顿了顿,“我要劳役你的地方不在这里。如果你的厨艺不够好,我可是会发脾气的。” 付絮顿时紧张起来。 沈冬绪家的门装的是指纹密码锁,他站在付絮身后很随意的报了串数字。 付絮按键的时候忍不住想,他对自己是不是太不设防了? (其实没写到想要的部分,但是脑子有点空,而且到了冬天猫真的一直要人抱,非常耽误码字。) 湿身 推开门,她暗暗蹙眉。 沈冬绪的家很大,也很空,布置的未免简洁得太过了些。除了必要的家具,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 “右边第二层有双女士拖鞋。”沈冬绪很快换好鞋,他用眼神指明鞋柜所在的位置,而后走到复式客厅里侧,把食物放在圆形餐桌上。 付絮蹲下身,依言翻找。 沈冬绪一个独居的单身汉,家里竟然准备了女人的鞋子。 她不知怎么地叹了口气,坐在鞋柜中央的坐榻上,套上那双粉色拖鞋,刚好是她的尺码。 她的脚在同等身高的女人中算小的,看起来,她和他的前女友还蛮有缘分。 室内骤亮,沈冬绪打开了头顶的水晶灯,他的视线掠过她裸露出的皙白脚踝,“厨房在吧台后面,炊具一应俱全。找不到东西不要问我,我从来没使用过它们。” 付絮刚要点头,他又补充道:“我去二楼泡澡,大概得二十分钟左右。”他的尾音有一个奇异的停顿,“你想一起吗?” 付絮心里早已经瞠目结舌了,她努力维持着表情不要崩坏,惊疑不定的望着男人。 沈冬绪扬起一个弧度颇深的笑容,“开玩笑的。” 说完这句话,他背过身,延着旋转楼梯步上二楼。 付絮发觉样貌优越的人确实是有特权的,比如她现在被这人占了口头便宜,竟然生不起气。 这个观念很不可取,必须纠正。 她一面自我反省,一面趿拉着拖鞋,把菜拎进厨房,准备大干一场。 付絮其实不喜欢做饭,她在原生家庭中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直到进了霍城予的公司,看着这个男人一天天喝坏自己的胃,厨艺才不得不被磨炼出来。 顾及到沈冬绪的口味偏淡,她做的是清汤锅底。猪骨洗净焯水,去掉血沫,冷水锅煮四十分钟,为了提鲜,又放进了一些鸡肉和鸭肉。最后将汤倒入高压锅,加入香料。 看好时间,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准备配一两个蘸料碟。 一转身却发现男人身着灰色家居服,身形修长俊雅,正倚在门边默然的注视着她。 付絮莫名有些局促,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嘴角抿出一丝笑,“沈先生这么快就泡好澡了吗?” 锅中沸腾的食物溢出淡淡的香气,沈冬绪端着茶杯缓步走到她面前,视线扫过厨台,“清汤?” “……嗯。”付絮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之前提到过家里有锅底,“您想吃麻辣汤底吗?” “无所谓。”他蓦地抓握住她的手,又很快放开,然后把泡着花茶的玻璃杯塞到她手里,“以后跟我不说话,不需要尊称我为您。” 付絮的手被冷水浸泡的有些僵,她捧着杯子,带着点笑意说:“嗯……我忽然想起来,沈总在年龄上……其实还比我小三岁呢。真是年少有为啊。” 沈冬绪对她的这番恭维却似乎并不受用,他表情凝固了一瞬,将身体向后一靠,认真得纠正:“准确的说是两岁不到,你记错了。” 付絮反应了两秒才呐呐的道:“哦……应该是我记错了。”她看了眼高压锅,“离汤煲好还要一会儿,您……你要不要先去客厅坐坐?家里有什么可以垫垫胃的吗?” 沈冬绪说:“怎么,才说两句话就想赶我走?” 他仰了仰脖子,露出皮肤上的风团和被指甲挠伤的痕迹,“付小姐知道吗?刚刚安诺的那个卢芳都比你关心我,至少她还会问我有没有好好涂药膏。” 付絮之前确实没注意到,她有些惭愧地踮起脚想要仔细观察看看。 沈冬绪没料到这女人突然靠的这么近,本能地出手挡了一下。结果她手一抖,杯子里的热茶顺着胸口淌了他一身。 他被烫得轻“嘶”了一声。 她连忙放下杯子,手忙脚乱地找纸巾,气弱的道:“对不起沈先生,我给您擦擦。” 付絮心里也有些懊恼,她极少这样出糗,偏偏一连两次都和沈冬绪有关。 “第二次了。”沈冬绪直接把连帽衫脱了下来,语气平静的质询:“付小姐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他的忍耐力 看着他裸露的上身,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男人的身材很好,脖颈修长肩膀宽阔,腹部一排肌肉轮廓分明。胸口褐色的两粒在冷空气的刺激下,肉眼可见的挺立起来。 沈冬绪蹙了蹙眉,“你盯着什么部位看?” 付絮极轻的眨了下眼睛,略显茫然的望向他的脸。 沈冬绪忍耐地磨了磨牙齿,步履匆匆地上楼换衣服去了。 付絮立在原地僵硬了几秒,转身继续调制酱碟。 她将菜一样一样的洗好,装盘,摆在桌面,电磁炉上放着热腾腾的火锅。 沈冬绪步下楼梯,付絮已经摘掉了围裙,甚至有时间将发型重新梳理整齐,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等他。 他望着这一幕,还算满意她的表现,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 付絮先是替他盛了一碗汤,然后把需要长时间煮的老肉片、腊肉、鱼丸和肉丸下进锅里。 他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怎么样?”她期待的问。 沈冬绪不理她,又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才说:“付小姐的体重是多少?” 付絮被他不着边际的回答弄蒙了。 他隔着桌子随意打量着她的身材,那种赤裸裸的审视让她有些不适。 “110?还是115。”他摇摇头:“作为女人来说,太胖了。” 付絮气闷,她辩解:“胡说,我最胖的时候都没有那么重,我刚刚100斤。” “哦?你最胖的时候多少?” 付絮纳闷他这么关心她的体重做什么,“108。” “瘦了8斤。因为什么,失恋么?”他略略抬起头,像是认真的在关怀她似得:“和那个男人分开,让你伤心成这样?” 他的话成功让她失神了几秒,付絮一直捧着他给的泡茶杯,即使杯子里的水已经渐渐凉透,“不是。” 沈冬绪端起杯子喝了口温白开,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的看不见的微笑,从鼻腔发出一声满怀质疑的“嗯”? 付絮沉默片刻,也表达了自己的疑惑:“我不太明白沈先生为什么一直执着于追问我的过去,而且还是以……以一种轻视的态度。我想说那可能不是一段很融洽的感情,但也没有什么不光彩的。” 她尽量控制着语气不要太咄咄逼人,“如果你实在好奇,我不介意告诉你,我和霍总是和平分手,原因大概是时间久了感情淡了。我和他现在还是朋友。” 沈冬绪平静的凝视她一会儿,外表维持着温文尔雅的模样,说出的话却依然很不中听:“我现在对你和你过往感情的态度,已经是我尽力忍耐后的了。” 火锅蒸腾的热气中,他的神情显得不太真切:“尽管会让你不高兴,我也还是要告诉你,我对你和他目前的关系很不满意。” 付絮蹙眉,一脸冷淡,然而实际上她开始被他果决的态度弄得有点慌张了。 他根本算不上她的什么人吧?到底凭什么可以用这种语气说这些话? 沈冬绪拿起漏勺将一颗鱼丸捞进自己碗里,低头咬下一口,q弹鲜嫩。 付絮还有余力注意到他的牙齿洁白整齐,吃相很优雅……她默默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忘了说,你的厨艺很好,很合我的口味。”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露出一个尚算温和的笑容:“这样一来,我对你的容忍度就会提高很多。” 付絮得到了夸奖,却并不觉得开心。 “……”她几乎没什么胃口了,准备找个托辞离开:“沈总喜欢就好。嗯……我只和总监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刚刚他还发消息催我回去,所以我可能得告辞了。” 沈冬绪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他将面前的碗筷一推,十指交叉放在身前,“付小姐打算留我一个人孤零零吃火锅?” 付絮想像了一下画面,好像确实有点可怜。 “这没什么问题,反正我经常一个人吃饭。”他微微笑了笑,“但是你走了以后,谁来洗碗呢?” 付絮心里那点愧疚顿时烟消云散:“我看见厨房有洗碗机。” 他眉头轻挑。 付絮见他没提出异议,“那沈总,我就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沈冬绪起身关掉电磁炉,拿起放在小吧台上的车钥匙和手机,而后径直走到玄关换鞋。 他抬头瞥了一眼愣在餐桌旁的付絮:“走吧。” “你做什么?” “送你。” “……你不吃饭吗?” 沈冬绪停下动作:“这一带的公交车很少,下一班估计得等到下午3点。” “我可以乘网约车。” 沈冬绪的目光在她身上定格了几秒:“也是。”他拐进小走廊,冷冷的说:“你可以走了。” 付絮看向被冷落在圆桌上的一盘盘菜,“沈先生不吃了吗?” “不饿。” (跨年啦!最后一天!抱住妮们!) 霍城予和他的新欢 夜色四合,现在的人睡得越来越晚,付絮从灯火辉煌的街头回到家里。她将披散的长发随意挽起,重重地倒在沙发上。 今天着实有些累了,下午回公司时得知手底下一个名叫艾丽的小妹受到离职员工的蒙骗,误把给客户的策划案泄露给了那个人,结果现在流传到了竞争对手手中。 总经理在会议上把她和总监一顿痛批,责令他们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安抚好客户,并且在下周前必须重做出一个新方案。 总监独自抚养着一个六岁的女童,不方便在公司熬到太晚,最后只剩下她和那个新来的小姑娘艾丽,在办公室忙到快10点才堪堪有了新策划的雏形。 小姑娘对此很不安,想请她吃夜宵赔罪。她其实毫无胃口,只想尽早回家泡个热水澡睡一觉,但想想还是同意了。 霍城予曾经说过她的性子太好拿捏,不适合做需要圆滑、“两面派”的财务。 那时她问他:“霍总是对我工作上的表现不满意吗?”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是说你做的不好,也不是说你能力不够。只是你的性格更适合从事教育咨询业,或者设计类的工作。” 付絮抿了抿唇,没说话。 霍城予笑道:“当然你不工作也没关系,我现在赚的钱随你怎么花都够。” 怎么花都够。 付絮扯了扯嘴角,揭过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毛毯盖住自己。 她原本只是想稍微歇息一下,没成想直接昏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是活活冻醒的。 她咳嗽着从沙发上起身,感觉上呼吸道有些感染,从抽屉里找出几片消炎药就着温水吞了下去。 晨曦透过全景巨幅落地窗笼罩在她身上,付絮抬头看去,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红彤彤的晃眼。 她花了二十分钟洗漱,又煎了两个鸡蛋做成三明治,吃完以后一看表,距离上班还有近一个半小时,时间富裕的很。 从前和霍城予同居的时候,住处跟东辰大厦离得太远,九点钟上班六点就得起床,一年多时间日日如此,生物钟早就养成了。 她对着镜子练了会儿瑜伽,不多时就出了层薄汗。身体略感松快些,她换了套衣服出门。 塞车的间隙,付絮发现微信有几条未读信息,她一一点开。 是昨晚11点左右收到的。 潘潘:絮,睡了吗?陪我聊会儿天。 潘潘:霍渣新找了个小女朋友这事儿你知道吗? 她思索了几秒,回复:不知道。 潘潘:!!你终于肯回我了! 潘潘:快拍张照片给我看看你的眼睛还好吗? 她:……我没哭。 潘潘:不阔能,我都替你哭了。 她:我没哭,但是我病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来看看我? 潘潘蜜月旅行完回a市后,她们还没见过面。 潘潘:小可怜!你等着!我明天!不我下午就去看你! 跟她约好时间,付絮犹豫了下,点开跟沈冬绪的对话框。 沈冬绪先是回复了上次的信息:衣服你先帮我收好,有时间我过去拿。 过了两分钟,又发来一条:睡了吗? 付絮啃着手指编辑道:昨天睡了呢沈总。 谁知道沈冬绪秒回:到公司了吗? 付絮:还没有,路上堵车。 对方没再回复。 付絮纠结了一下,还是礼貌的道了一句早安。 沈冬绪发来一条两秒的语音,他的音色清哑而平稳:“早安,付絮。” 一连几天,付絮都没有再和沈冬绪碰过面,来跟总监洽谈具体事宜的也换成了效达运营部的人。听说他最近在忙软件升级的事情,焦头烂额,没有多余的精力再管营销推广这一块。 付絮多少松了口气。 由于前次艾丽的纰漏,公司已经失去了客户信任。而她作为直属上司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赔礼道歉、安抚等善后工作也只能由她来做。 这些年,其实她或多或少的沾过霍城予的光。有这么一位it界大佬当男朋友,无形之中提供了很多便利,她能在短短内一年内升职为广告客户部的副总监,不得不说也仰仗了他。 现在他们分手了,听说霍城予身边已经有了新欢。她年轻、靓丽,比起暮气沉沉的付絮,那个女孩就像旭日东升下的花朵,越受人瞩目绽放的越艳丽。 没有了霍城予这个通行证,付絮不可避免的发觉过去积攒的人脉,很多都成了通讯录上躺着的一个名字,失去了效用。 …… 这次得罪的客户叫陈怡桦,房地产企业老总的遗孀。她最近喜欢上了夜总会的一个男公关,有时间就会去那里找他。 付絮在那儿蹲点了好几天,终于有了陈怡桦要来的消息。 她疾步穿过走廊,在一个拐角毫无防备地看到了沈冬绪。 他身边跟着一个中短发的女孩,瓜子脸,戴着紫色美瞳,半边胸脯露在外面。 他背靠墙壁,站在一盏壁灯下方,莹润的灯辉下,英俊苍白的一张脸。 付絮脚步略一停顿,止住了打招呼的念头。 在这种声色场所遇到,无论他还是她,都挺尴尬的。 她从他身边走过,沈冬绪低垂着眼眸,始终没有朝她看。 (晚到的元旦祝福!要成为小富婆鸭!) 竖挺的阳物 付絮跟随应侍生来到一间包厢前,隔着一道门,可以隐隐听到震耳的音乐和嘈杂的人声。她轻喘了口气,推门的手微微颤栗。 里面环境很混乱,昏暗的光线下,一群妖魔鬼怪衣衫不整的搂在一块儿。变幻得灯光打在他们脸上,纸醉金迷,腐烂的肉欲。 付絮视线扫过狼藉一片的桌面,好在只有些空酒瓶和瓜果零食,没有人吸毒。 她的胆子还是太小了,在这种场合不由自主地浑身僵硬,神经更像是一根绷紧的弦,经不得太大的刺激。 陈怡桦就坐在沙发最中间的位置,那张脸看得出是精心保养过的。皮肤不自然的紧绷,找不到一丝皱纹,注射过丰唇针的嘴上涂着暗红色口红。 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孩像只虾米一样蜷缩在她怀里,清秀的小脸埋在她颈窝间哑哑的呻吟。 付絮定睛一看,陈怡桦的手正抓在他档下,揪着一根肉色的小玩意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搓着。 男孩意识到有人在看他,迷离的眼神瞧过来。 付絮有些尴尬的朝他笑了笑。 男孩会意,仰起头在陈怡桦耳边说了两句。 于是陈怡桦冲她招了招手。 付絮连忙走到她跟前,弯腰鞠了个躬,“陈姐您好,我是东辰传媒广告客户部的付絮,对于我们误将……” 陈怡桦摆摆手打断她的话,她身边的秘书俯身说了些什么,大概就是说明付絮的身份和来意。 “我是来玩的,别拿那些糟心事来烦我。”陈怡桦语气不耐。 秘书点点头,对付絮说:“付小姐要不先坐一坐?等我们陈总有时间再和您谈。” 付絮与陈怡桦身边的男孩对视了一眼。她笑笑,绕开沙发上一滩软泥般的男女,找了个角落站着。 过去大概十几分钟,男孩寻了个机会找过来,音乐声太大,他凑到她耳边,“付姐,陈姐她估计得玩到凌晨去了,要不你先走吧?你放心,那事儿我会好好跟她说的,她肯定乐意听我的。” 付絮无意间瞥过他胯下,那根东西还没有收回去,软趴趴地挂在裤门外。 男孩窘迫地侧过身子,试图用衣服下摆遮盖。 付絮挪开目光,朝他温和的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你小原。” 小原胡乱点着头,“付姐快走吧,别在这个地方待太久。” 付絮目送他回到陈怡桦身边,她攥紧了手包,挤开在舞池中扭动的人群,朝门口走去。 说来也巧,她刚准备离开,就瞧见沈冬绪被个穿黑夹克的男人低眉哈腰地请了进来。 他冷清的目光在偌大的包厢里兜了一遍,不愿意再往里走,就停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玩乐的众人很有默契在他周围空出一圈。 陈怡桦领着几个人过来说:“这儿不方便说话,我们换个地儿吧。” 沈冬绪“嗯”了声,忽然扭头看向付絮,开口说了句:“你也一起。” 付絮怔了怔,然而他神情笃定,并没有认错人的迹象。 几人进到包厢里侧的小房间,这里隔音不错,门一关立刻就清静了。 沈冬绪的助理替她倒了杯葡萄酒,客客气气的道:“付小姐稍等一会儿,我们沈总谈完事情就送您回家。” 她接过杯子,张了张口,还是道了句谢。 沈冬绪倒是不避讳她,可她毕竟从事的是媒体行业,有些内容听进耳朵里总是不太好的。她从包包里掏出耳机一边一只戴上,选了首足够吵的don'tstay。 过了会儿功夫,两人走到她面前聊着什么。 付絮连忙摘下耳机,从沙发椅上起身。 陈怡桦挑了挑细长的眉毛,颇为意外的认真打量着她:“你那回说的就是她啊?” 她口中“啧啧”两声,一只手措不及防地抓向她的胸脯。 沈冬绪向前一步,挡住她。 “护的真够紧的。”陈怡桦要笑不笑的说:“我又不是那群臭男人,你紧张什么。” 沈冬绪:“我不喜欢她被别人碰。” 陈怡桦这会儿是真笑了,“你不让别人碰你的宝贝儿,你自己也碰不得啊。先前你那女朋友不是说你立不起来,能看不能吃。” 秘书暗暗扯了下她的袖子。 陈怡桦捂住嘴,瞪圆了眼睛:“得,我的错,我不该提这茬儿。” 沈冬绪皮笑肉不笑,“我不是让她给我澄清了吗?” “她澄清有用吗?谁信啊!你又说你没碰过人家。” 沈冬绪回头看了眼付絮。她眼帘低垂,脸颊微微泛红,他不知怎么的有些心烦:“我很正常。” “行行行,你哪儿都行,陈姐不跟你争。”陈怡桦也是个爽气的人,她开了瓶威士忌,兑了一罐可乐,倒满三个玻璃杯,“妹妹姓付是吧?你过来把这三杯酒喝下去,你我就算认识了。你们公司那点破事只要能给我处理好,我也不追究了。你喝不喝?” 付絮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她点点头,双手端起杯子:“谢谢陈姐宽宏大量,我们已经准备了一份新的策划案,不会让您受到任何损失。” 陈怡桦抬了抬手,示意她把酒喝下去。 付絮一杯下肚,脑子有些发蒙,终究很久没喝的这么猛过了。她咽了咽口水,端起第二杯灌进喉咙。 沈冬绪望着她,默然不语。 付絮喝完第三杯,勉强说了几句话。她胃里冰凉凉的,酒气一股股的上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沈冬绪搂着她的腰,将人搀扶出包厢,一路送进走廊深处的贵宾休息室。 付絮躺倒在美式贵妃椅上,意识朦朦胧胧,身体像浸泡在一汪幽深的潭水中,浮沉不由已。 过了不知多久,她睁开眼睛,好在还记得自己在哪儿,摇摇晃晃地起身。 室内的光线调得很暗,她模糊看见男人坐在沙发另一端。裤门大敞,胯间竖着一根猩红的鸡巴,已经是完全兴奋的状态,笔直坚挺。 (双更,等下还有一章。) 你怎么能脱我胸罩呢! 付絮匆匆收回目光,转过身准备离开。 “等等。”沈冬绪忽然叫住她:“你去哪?” 付絮的手心开始冒汗:“你……在忙,我不方便……”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他嗓音中潜伏着浓重的情欲,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好。” 真的能很快就好吗? “门关好。”他说。 “我还是走吧……” 沈冬绪的呼吸不稳,间或发出几声压抑的哼鸣,他咬着后槽牙道:“不许走。” 付絮几乎闻到精液那股独有的咸腥味,她快窒息了。 他轻吐了一口气,“给我三、四分钟。” 等他释放完,付絮的脚都木了。 “陈怡桦给我喝的水里加了料。”沈冬绪整理好衣服,他冷静的很快,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好像这种事没有什么值得解释的。 她突然很庆幸自己喝了酒,装出一副晕晕乎乎地模样靠在墙上,不去理会身后的男人。 沈冬绪拍了拍她的肩膀:“好点了吗?” 付絮腿一软,落进他怀里。 …… 没问出她家地址,沈冬绪心安理得把人领回了家。只是没想到这个平时安安静静的女人也会撒酒疯,她就清醒了刚才那么一会儿,车子开到半路酒劲犯了,非要把头探出窗外吹冷风。 沈冬绪阻拦几次无果,捞过她的小脑袋在鼻尖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付絮缩回身子,捂着鼻子疼得眼泪直掉。 进了车库,她生闷气不愿意出来,沈冬绪探身抱住她往外拖,付絮气哼哼地在他鼻子上啄了一下。 她到底胆怯,不敢下重口。 沈冬绪盯着她,神色莫测。 好歹进了家门,沈冬绪把她安排在客卧,睨着躺在床上的女人,松了口气。 浴缸里放着水,他褪去外套,主卧的门突然被人轻轻敲了几记。 “怎么了?”他捏了捏眉心,耐着性子问。 她醉得彻底,嚷嚷着胸罩太勒了,喘不过气。 沈冬绪被吵的有些烦躁:“你自己脱。” 付絮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瞧的他莫名心虚,正要撇开头。她忽然把毛衣下摆掀了起来,一直掀到胸口上面。 她里面穿着一件黑色蕾丝文胸,将两只雪乳托起,聚拢出一条深邃的沟壑。 空气沉寂了几秒,沈冬绪背过身,想了想又转过来把门关上。 付絮在外面“咚咚”地敲门。 他的皮带解到一半又扣上了,没好气地打开门,“又怎么了?” 付絮踉跄地扑进他怀里,用脑袋顶着他的下巴。沈冬绪推开她的肩膀,女人眼睛里水汽氤氲,声音细细弱弱:“我手背不过去。” 她站直身子,为他演示了一遍什么叫手背不过。 喝个酒喝的四肢不协调,也是本事。 “别动。”沈冬绪虚揽住她,轻柔地解开胸扣。两只盈润的乳房跳脱出来,他低头看了一眼,乳尖是淡淡得樱粉色,形状很可爱。 付絮软软得哼唧一声,不老实地试图挣脱他。沈冬绪钳制住她的两只手,扭到背后,她哭丧着脸喊了一句疼,他蹙了蹙眉,放开她。 付絮眼红红得瞪着他,看样子很生气,扬起左手打在他脸上。 所幸她酒后无力,软趴趴的巴掌甩过来,他偏了偏头,表情不虞地拉下她的毛衣遮盖住身体。然后将人抱起,强行摁在床上,用被子完完全全的包裹住。 付絮抓狂地拼命扭动身体,想要爬出被窝。沈冬绪骑在她臀上,四肢牢牢地压住被子边缘,付絮所有挣扎都显得徒劳无功。 她大约是累了,安静了片刻。 沈冬绪解开领带,脱掉衬衫,跳下床准备洗澡。 “呜呜呜……你欺负人……” 沈冬绪:“……” “呜……凭什么……这么对我……呜呜呜……” 他倏地转过身,扳过付絮埋在枕头里的脸。 她闷的脸都红了,不停地流眼泪,说话磕磕巴巴的,“你……你干嘛?” 他顿了一下,扯过床头柜上的纸巾替她抹眼泪。 付絮很不配合,“你不要碰我嘛!” 沈冬绪的力度起初还是温柔的,她越反抗他越粗鲁,最后捏着她的嘴皮子问:“认得我是谁吗?” 付絮回答的含糊不清,他松开她的嘴。 “认……得!你姓沈……名字最后一个字和我一个读音……”她茫然地瞪大眼睛回想片刻,忽然就悲愤起来:“但是你怎么能脱我胸罩呢!呜呜呜……我没脸见人了……” 沈冬绪额头的青筋直蹦,他头疼地用枕头盖住她的脸,决定不再理她。 宠爱 时间尚早,霍城予腾出空子,带着楚笑妍在公司附近的餐吧吃饭。 她摘下帽子和墨镜,用纤长的手指稍稍梳理了一下长发。 霍城予笑道:“派头做的挺足,现在估计还没几个人能认得出你。” 楚笑妍眨眨眼睛,“一点小伪装还是要做的。不然被谁谁拍到和你一起吃饭,等我有名气的时候再爆出来乱写一通怎么办?” 服务生递过菜单,然后应她要求做了一些菜品的推荐和介绍。他推到楚笑妍面前:“你定吧。” 她含嗔瞪了他一眼,“就知道偷懒,连我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霍城予身子后仰,笑笑的睨着她。 楚笑妍在他的注视下脸颊微微发热。这个男人的相貌不输戏剧学院的那些个艺术生,身上更多了几分他们没有的成熟稳重。 而且还这么年轻。 她常常感慨自己幸运如斯,踏入乌烟瘴气、乱象丛生的娱乐圈——第一个碰上的是霍城予。他英俊富有,教养良好,虽说不是很体贴,但考虑到公司事务繁忙,也能够理解。 他不是她的初恋,相处间却经常让他弄得心悸的不知如何是好,连牵牵手都有种被电触到的感觉。 楚笑妍端起果汁喝了一口,用笑容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对面的女孩有一双妩媚得笑眼,这也是导演看重她的原因,未来在荧幕上不知会靠这双眼睛俘获多少粉丝。 她身上有着属于小女孩的生动和趣味。她说自己有话痨属性,相处下来确实如此,即使他不怎么回应,她也能一个人说个不停。 霍城予嘴角维持着淡淡得笑意,眼中也很好的保持了恰当的耐心和温柔。他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话语的内容全然听不进脑子里去,他其实很想掏出手机刷刷朋友圈,但这举动无疑会惹得她不满。 低徊的音乐在餐吧中静静流淌,这是首悠扬舒缓的意大利情歌,配合店面清雅的装修,很适合跟恋人在此约会。只是一首歌承载的记忆,会让它本身的含义变味。 他回想起前两年给付絮过生日。或许他的生日会有许许多多的人前来庆贺,被商贾权贵当做一个人情交流、利益交换的时间点,而她的生日却往往只有他们两个人。 地点常常是在家,偶尔找家环境不错的餐厅。付絮喜欢甜品,平时为了保持身材忍耐着不敢吃,这天才稍许放纵一回,点满满一桌,一个一个的品尝过去。 霍城予不甘她的注意力被食物剥夺,倾身勾住她的脖子交换了一个带着甜腻香气的吻。 起初付絮还会试图推开他,浑身紧绷,他甚至能看见她轻颤的睫毛上的一点濡湿。 霍城予最喜欢的就是她这副明明很紧张却又强作镇定的样子,他用舌头很有耐心地顶弄着她的牙关,在她哀求的眼神中低声说:“生日快乐,老婆。” 付絮眸中闪过惊讶,认命一般的张开了嘴。 霍城予一顿,那天,似乎就是在这家音乐餐吧。 手突然被对面的女孩握住,面前不知何时布满了菜。楚笑妍叉起一块装饰餐盘用的胡萝卜,知道他不喜欢这个味道,恶作剧的用牙齿衔住,示意他叼走。 霍城予嘴角的笑容不变,抽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注意点形象,小明星。”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投射到付絮脸上,她动了动眼皮,额头隐隐作痛,典型的醉酒后遗症。 她试着下床,却发现自己被被子包裹成了一个蚕蛹,一只修长的胳膊横在她胸前,男人正将她死死地禁锢在怀里。 她心中骇然。 被她挣扎的动静唤醒,沈冬绪撑起身体。他脸上透着浓浓的困倦,眼神不豫,语气有些无奈:“又想做什么?” 瞟见他眼睛里的红血丝,付絮更惊恐了。 沈冬绪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她说话,终于把目光投注到她脸上。 相视无言,他喉结滚动,挑起嘴角悠悠得道:“醒了?” “沈先生……”付絮喃喃的开口,却发觉自己嗓音嘶哑的可怕。 他看出她的疑虑:“你昨晚哭的太厉害。” 付絮:“……我为什么要哭?” 他松开环抱她的手,一个动作维持太久,致使他下床的动作稍稍有些僵硬。沈冬绪舒展了一下筋骨,关节发出几声脆响,“大概是觉得我欺负了你。” 他端来一杯温水,递到她手中。 付絮很难不产生遐想,“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冬绪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堪的画面,沉沉的道:“就算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你的报复也未免太激烈了。” 他用食指点了点眼角的抓痕,又解开丝质睡衣的扣子,把胸膛上的牙印展示给她看。 付絮不说话了,咕咚咕咚喝光了杯子里的水。 沈冬绪笑了一声,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凶是凶了些,但我还受得了。” 他刻意忽略她泛红的脸,“我订了早餐,待会就该送来了,抓紧时间起床知道吗?” 等他走后,付絮默默捂住了脸。 …… 经过昨夜,沈冬绪的态度奇异得微妙起来,甚至会在她吃东西的时候伸手捏一捏她的脸。 付絮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比他小上几岁,所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红萝卜与白萝卜》三版加个误认成胡萝卜的原因 尚旪是个白白嫩嫩的萝卜精,多少年来,她一直暗藏着一个小小心愿,就是飞升九霄云上,哪怕只是成为一名小仙侍。 为了达成这个愿望,她献出自己修行千年的真身给困在妖族禁地内的异兽肥遗进补,换了个蛇类的躯壳,又得了肥遗近万年的法力,委实是笔划算买卖。 她既得了仙身,便能正大光明的进入南天门,还顺顺当当的做了大殿下宫中的扫地仙。 尚旪深觉好运连连,挡也挡不住。要知道她此行上天的终极目标,就是找到天界长子睢林,请他兑现当日的承诺。 睢林曾因身受重伤躲避仇家潜入妖界,被妖王发现后险些殒命,尚旪把他藏进自己的萝卜坑才躲过一劫。他临走前特意告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并允诺,他日若登帝位,将重聘迎娶尚旪,以身相许,报此大恩。 为了数百年前的这个诺言,她连自己的真身也不要了。 可入了临华宫方得知,睢林早在几十年前和青丘狐族嫡女订下婚约。那日的诺言怕只不过是贵人风流,心血来潮下的一句玩笑话。 尚旪的心凉了半截,老老实实扫了半个月院子方才重振旗鼓。来都来了,总要亲自向他问明心意,若是他真的负心薄幸,再回妖界不迟。 尚旪拿当年雎林送的玉牌贿赂了管权的仙官,把自己换到雎林房中近身伺候。 那雎林华服加身,俊美无俦,风采比当年狼狈落难时更甚。 夜深了,尚旪伺候他更衣,扭扭捏捏、手忙脚乱、忐忑不安了好一会儿,发现他并没能认出自己。还被嫌弃粗笨无礼,竟然敢借机楷大殿下的油。 被罚了十大板的尚旪委屈的很,想当初两人裸裎相对,连生命大和谐的事都做了,现在摸两把腰而已,竟然让人打她屁股。 尚旪不死心,成日里没事就在雎林眼前晃荡,力求在他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以便忆起过往种种。 可惜雎林每日繁忙于朝务,连瞅她一眼的功夫都没有。现下仙魔两界不太平,战神秦喻被丢下凡间历劫,天界没了最能打的,四方都蠢蠢欲动,雎林为平衡各方势力,可谓费神劳力,脾气很不好。 第三次捡起丢掷在地上的宗卷,尚旪特意去泡了杯肠润茶给大殿,希望他能清心静气,理智应对,这才是上策嘛。 雎林没觉出异样,喝下去一个时辰后脸色大变,匆忙离座。 …… 尚旪跪在堂下瑟瑟发抖,雎林在堂上怒目而视。 他沉声道:“你可是魔界派来的奸细?” 这罪名也太大了。尚旪连忙申辩:“小仙和魔界那可是八竿子打不着。” 雎林身侧的侍卫军统领道:“那你为何……” 他的后半句话被雎林用眼神制止了。 尚旪道:“小仙惶恐,小仙原是好心。见大殿下脸色青白,坐立不安,着急上火,恐是大便干结、排便困难,又不好诉诸于口,才想默默替殿下分忧解难。” 雎林忍耐地闭了闭眼,看模样心情并未因此番话而好转。 尚旪心里一凉,屁股隐隐作痛,准备旧事重提道一道自己对他的救命之恩。 雎林摆了摆手:“罢了,把她送去天河做一个浣纱的小仙吧。以后寻个机灵些的侍女,不要什么妖魔鬼怪都往我这送。” 尚旪:“……” 尚旪一向不是个能吃苦耐劳的,天河的冷风跟刀子似得,都快把她吹成萝卜干了。她收拾行囊,准备偷偷遁回妖界,临行前她想最后再看一眼雎林,单方面和他道个别。 好不容易潜入临华宫,那雎林一身绛紫长袍,行止间萧疏轩举,贵不可言。 尚旪站在廊下,姿态恭顺。雎林携着狐族王女从她身侧走过,她于他如陌生人一般,连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 长得那么好看,可惜是个忘恩负义、朝秦暮楚的渣男。 呵呵哒。 尚旪还是没走成。 当夜乃是天后寿诞,雎林遇刺,被专诛上神的焰毒针伤了灵魄,狐族王女也叫那贼人掳了去,安危不明。 雎林房外护卫森严,尚旪想要看一看他都不能。 她只得找到天后言明,她能救他。 焰毒无解,第一日焚其五脏六腑,第二日焚其骨骼发肤,第三日焚尽其三魂七魄,身归天地,便是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 而这个身份低微的小仙侍说,她能救大殿下。 天后竟也信了。 尚旪坐在榻上,那人的嘴唇红得像血,她翻开他的眼皮,眼珠子果然也烧的通红。 她对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是再熟悉不过的了,百年前在萝卜坑,她就像这样守了他足足半年。 只是那时她还未产生非分之想,他亲手勾起她的妄念,种下情种,却又撒手不管,她不找上门甚至都不知道他要另娶他人。 尚旪把自己的根须化作精血喂入他口中时还有些后悔,救活了又有什么用呢,早晚都会变成那只狐狸的情郎。 尚旪把真身喂给肥遗前,保留了精华所在的萝卜根,如此修炼个万儿八千年,还能再变回去。 如今仙寿减半,灵力渡的七七八八,她再也不是萝卜界最有希望修成人参的大白萝卜了。 尚旪昏睡了半日,迷迷糊糊看到雎林站在她榻前,神色复杂:“小蛇仙,你于我有恩,天界不会亏待你。考虑清楚有什么想要的,等我回来告诉我。” 待她恢复些气力,能动弹时方听侍女说,殿下刚醒便匆匆赶去魔界营救未婚妻了。 他的伤还未完全好透,如此情深义重,委实叫人感慨。 她躺回床上默默感慨了许久。 感慨完,她就早早的回了萝卜坑,变成蛇精的她和周围的萝卜格格不入,不过她作为一个为情所伤之人暂时没有心思管这些。每每迎风落泪,对月吟诗,忧愁的紧。 三年后,仙魔大战终于爆发,两边积怨已久、筹谋已久,恐怕难以善了。 尚旪从过去的天敌——如今的小跟班兔子精口中探听到一个小道消息:那天界大殿下原是胜券在握,天时地利皆被他占了,却被魔界那老头一句话扭转了局势。 尚旪洗耳恭听,想要知道是什么话具有如此大的威力,必将千古流传呐。 兔子精清了清喉咙:“那大殿下百年来一直在寻找一根胡萝卜化成的小精灵,可惜偌大三界,竟然怎么也找不到人。 那仗正打到紧要关头,魔界老头忽然谈起自己旧时被关押在妖界的坐骑肥遗前些日子回来了,说是吃了根具有千年道行的萝卜精进补,元气才得以恢复。那萝卜精有个名字,叫做尚旪。 大殿下听到此处心神俱震,灵台不复清明,急急的要抓那老头问个清楚。结果嘛,自然是被魔尊抓住机会迎头痛击。” 兔子精奇道:“那萝卜精的名字倒是同你一样,不过你是白萝卜,人家是红萝卜嘛。” 尚旪想,那雎林大抵是误会了。 毕竟这片菜地种的都是胡萝卜,雎林也默认她是属于伞形科的,可偏偏唯独她是根白萝卜,是以这才寻不到人。 他们到底是没有缘分。 ——end 不吃回头草 吃完饭,沈冬绪把外卖盒子扔进垃圾桶,相比洗碗机,还是这东西更省事。 付絮随手刷着朋友圈,嘴角微微上扬。 沈冬绪心情不错,用还算愉悦的语气问她:“在看什么?” 她扬起手机:“在看霍城予的猫。” 自从他有了猫,就开始三天两头的晒,付絮见证了那只小橘猫从毛发稀薄到被养的油光水滑。 不过小猫顽皮,纵使再亲人也没完全消除野性,霍城予被挠伤也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 他还喜欢晒伤口,比晒猫还勤,这就有点变态了。 听到这个名字,沈冬绪当即对视频内容失去了兴趣,他撇开头望向窗外:“他可不像个会养小猫小狗的人。” 付絮:“他确实不太喜欢小动物,也许是他女朋友喜欢吧。” 她突然记起就在前几年,她也跟霍城予商量过想养一只小猫,毕竟网络上吸猫群体洗脑效应太强,撸猫视频看多了还真有点羡慕。 那时霍城予具体说了什么她也忘了,总之就是反对她养,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倒也没有拿自己和他现女友比较的意思,只是现在看到他乐此不疲的逗猫拍猫,多少有些微妙又复杂的情绪。 她犹豫了一下,给他这条朋友圈点了赞。 …… 潘潘约她6点在贸易中心b座的咖啡屋见面,她5点半下班,驱车很快就到了。 这女人从普吉岛旅游回来晒黑了,胖了,也更有风韵了。 两人把琐事和八卦聊了个遍,时间竟然才过去二十几分钟,不知道是语速太快还是思路太广。 空气陷入安静,她们突然之间就忘了该说什么。 潘潘抿了下嘴角,终于还是谈起了:“分手是你提出的还是他提出的?” 付絮握紧咖啡杯,只觉得有股酸痛感从骨头缝往出冒,她看着潘潘扯了个笑出来。 潘潘一看她这模样,眼圈当即就红了。 其实比起伤心她更多的是一种彷徨,她现在27岁,跟霍城予分手的时候刚刚过完生日没多久,于女人来说不老,也不年轻。 潘潘和她同龄,一段感情谈了六年,分分合合,到底还是和那个人结婚了。 她算了算,和霍城予在一起也有五年了。五年,接近人生五分之一的时光。 “恨他么?”良久,潘潘问。 付絮把碎发挽到耳后,歪头想了一会儿,得出一个结果。 夜幕下的a市气温降了几个度,人待在室内倒也觉察不出,她望着窗外黑暗的角落:“有他在,也是得过且过罢了。” “絮,我和尹臣也经历过倦怠期。”潘潘放在桌上的手十指交叉,她的身体略微前倾:“我虽然看霍渣不顺眼,但比起很多男人,他确实靠谱多了。这么些年也没出过轨或者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搞暧昧,这点连尹臣都不如他。” 付絮笑了一声,“他现在有女朋友了。” 潘潘摇摇头:“听说是那小丫头想傍上他,还没确认关系呢。” 付絮“嗯”了一声,凝视着飘洒在玻璃窗上的水珠:“外面下雨了,你车没开过来吧?过会儿我送你。” 潘潘苦笑:“絮你专心一点。” 她把目光转回潘潘。 “你们感情基础牢固,努力一把,还是能修成正果的。” 付絮的神思稍稍有些恍惚,好在她很快调整过来。 “我不是没有努力过。” 起初的霍城予并不顺利,他头角展露的太快,触犯了资本家的利益,合谋设了个套起诉他不正当竞争。 祸事一桩接连一桩,没几天霍城予又因为聚众赌博被处以治安拘留。他关进拘留所的那段时日,外面的乱子一直是她在想办法解决。 那些个原始股东并不服她一个二本大学出身的女人,她本身也不长于交涉,几天几夜没法合眼。所幸出色的律师团队让事情有了转机,等霍城予期满释放的时候,外面已经风平浪静了。 霍城予在里面大概受了些罪,屈辱感使得他烦躁易怒,那成了他情绪最为低迷的一段时间。付絮不说在他身上寻求慰藉,还要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小心翼翼地不触犯到他脆弱的自尊,一言一行都畏手畏脚。 即时是睡梦中还要牵挂着他,霍城予那时严重失眠,天还没亮就偷偷爬起来去露台站着是常有的事。 他不顾及身体,衣着单薄,赤脚立在凌晨的寒露中。付絮却不能忽视,他在这种关头病倒了对谁都没好处。 长期处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中,她渐渐觉得麻木。 直到一次她陪证监局局长的老婆去专柜选购化妆品,付絮突然头重脚轻,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整个人昏聩的不知道身处何地。 趁着局长夫人试用口红的功夫她去了趟洗手间,往额头上拍些冷水,稍稍清醒了一点。 她喘了口气,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蜡黄,眼神涣散,神态疲倦,嘴唇干燥起皮,就像是得了什么重病一般。 她摸着自己的脸,忽然生出些迷茫。 公司渡过困境后,她就向霍城予递交了辞呈。 问起来,只说不喜欢做财务,太费心神。 霍城予也渐渐发现与亲近的人同处在一个公司工作所产生的诸多不便,简单的询问和安慰后,连挽留的话都没说半句,痛快的答应了。 她着实不算懈怠。可感情这种事,哪里是努力就能有成效的。 这是个什么样的神经病 把潘潘送回家后,付絮延着马路漫无目的地兜圈。雨夜沉闷,凉风裹夹着细微的雨点灌入车窗,大抵是今晚聊到了霍城予,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把车开到了旧城区的那幢公寓前。 在楼底驻足了片刻,她看到一辆熟悉的宾利驶进小区花坛边的停车位。车上下来一对男女,男的身量修长,欧式路灯昏黄的灯光照耀下,面目逐渐变得清晰。 是霍城予。 付絮下意识把自己藏了起来。 他等着副驾驶座上的女孩走到身侧,开口说:“在这里等我好吗?” “太冷了,我和你一起上去吧。” “你回到车里等。” 女孩有点不高兴了,“为什么?我不可以进那间屋子吗?” 霍城予沉默的望着她,夜色下的面部轮廓显得有些冷硬。 女孩像是怕惹他生气,不安地挪了下步子,声音带点委屈:“你怎么这样对我……” 霍城予一顿,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态度颇为冷淡:“我有叫你跟过来吗?要不要我帮你叫辆车直接送你回家?” 看着女孩有些恼忿的脸色,他微微笑了笑,放柔了语气:“去车里等十几分钟,玩会儿手机,我拿好东西就下来。” 女孩僵在原地,他也没管,径直朝着门闸走去。 付絮就站在一辆车的后面,他的视线从她身上掠过,只看见黑漆漆的一团,没多在意。 驱车回途的时候她不禁猜想,霍城予回那套房子里拿什么?她走之前彻底清扫了一遍,除了一些杂物和旧衣服,按理说没别的有特殊价值的东西留在那儿。 难不成是拿相册吗? 先前为了敷衍家里的长辈,两人去洱海拍过一套婚纱照。其中一张床头照在分手后被她取下来连同其他照片一起处理掉了。 付絮闭了闭眼,被自己的这个念头逗笑了。 那个男人恐怕都不记得还和她拍过那些照片。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她点开一条来自两分钟前的微信。 霍城予:方便接电话吗? 她:什么事?我在开车。 到家之后,她给自己倒了杯甜果酒,掀开厚重的遮光窗帘,屋子里仅开着几盏光线微弱的地脚灯。 她点开和霍城予的对话框,对方只回了几个字:看路,注意安全。 …… 这一夜付絮睡得很安稳,可谓遍体舒畅,午夜却无端端地醒转,没有任何原因的直觉有人徘徊在她门外。 她披衣起身,站在窗边等,几分钟后,看见霍城予那辆宾利缓缓驶离盛棠苑。 她打开房门,空气中还有未完全散尽的烟味,地毯上有零星的烟灰。 这是怎样的一个神经病呢。 *** 隔天,周末。沈冬绪颇为意外的在迪岸养生会所碰见了霍城予。 这是一家只服务于女性的spa会所,所以特别在柜台旁设置了一个休息区,方便陪同前往的男性朋友等候。 霍城予就坐在圆形沙发椅上,不甚专心的翻看着一本东辰的资讯周刊。 他谈了个小演员的事情在圈子里早已经传开了,沈冬绪也立即猜到他在等谁。 还能是谁。 他走到桌子对面坐下,也有样学样的抄起本杂志随意翻阅着。 没多久,他听见霍城予清淡的嗓音:“真巧啊,沈先生。” 他慢悠悠地抬起头,佯作惊讶的挑了挑眉,“霍总也在。” 霍城予轻轻扯了下嘴角,叫服务员替沈冬绪端杯清茶过来。 这家伙讲究的很,不碰咖啡。 他问:“不知道沈总在等谁?” 沈冬绪的视线转向护理室,意有所指的道:“她应该已经快结束了。说起来,你和她还很熟。” 霍城予意识到什么,眉头微微蹙起。虽然他面朝着周刊,眼角的余光却始终注意着护理室的方向。 沈冬绪假装毫无所觉的和他搭话:“说霍总是日理万机也不为过,竟然有时间在这里陪女朋友做美容。” 霍城予笑笑,“偶尔还是需要放松一下。” “也是,趁新鲜感还在,理当殷勤一点。” “她年纪还小,确实新鲜。”霍城予睨着他,话锋一转:“那沈总呢?也是因为新鲜么?” “我和霍总不一样,我是出于工作需要。”护理室的门咔嚓一声由内打开,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挑,剪着干练短发的女人。 沈冬绪扬起笑容,起身迎接:“梵妮,你真是容光焕发。” 嫉妒 梵妮是安捷mro亚太区采购总监,霍城予确实跟她有点交情。 他目光闪烁:“是你啊……” 梵妮穿着会所提供的日式仙鹤和服,唇红齿白,笑起来十分炫目。她走过来和他握了下手:“霍总以为是谁呢?” 霍城予笑了笑,没接话。 “我来接梵妮和刘少他们一起打高尔夫,霍总是否有兴趣一起呢?”沈冬绪微笑着邀请道。 霍城予与他目光接触了几秒,调整好情绪婉拒:“不了,我跟笑妍说好了要陪她一整天。” 沈冬绪啧了一声,“看来霍总是真的很喜欢她。” 霍城予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想想又放下了,他的语气颇为认真:“不喜欢她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呢?笑妍是个很可爱很优秀的女孩,有机会介绍给两位认识。” 目送他们走出二楼的自动感应门,霍城予淡淡的看了眼护理室的方向,对前台说:“跟楚小姐说让她在这好好放松,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就先走了。” …… 前台打电话说有人约见自己的时候,付絮就觉得有些古怪,等她在会客室见到人,瞬间明白了那个小姑娘欲言又止的语气是因为什么。 她抚平衣服上因久坐造成的褶皱,“霍总找我有什么事?” 她没有坐下来同他聊的意思,于是霍城予也站起身。他神色复杂,用一种笃定和理所当然的口吻道:“休半天假,陪我去个地方。” 付絮扯了张纸巾擦拭洗手时溅到袖口的水渍,“哦?霍总需要我做些什么?” 霍城予蹙了蹙眉,“时间不早了,路上和你解释。” “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她抬起头,他终于看出她隐藏的不太好的那丝不耐。 他略微有些愣怔,又有些茫然无措,不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付絮换了个说法:“公式还是私事?” 霍城予凝视她几秒,猛地拽过她的手往外走。 付絮倒是不意外他的表现,这人在她面前一向骄横霸道惯了。她神态从容地跟上他的步伐,不至于让办公区的一干同事看出什么异样。 上车之后,无论付絮问他些什么,这人都一言不发,始终沉默的注视着前方的道路。 看着车子渐渐开离市区,驶往邻山,她心里那股不安感愈发强烈,隐隐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霍城予!停车!” 她气愤地瞪着他:“你疯了吗?!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霍城予眉头一动:“安静,别影响我开车。”他慢悠悠补充了一句:“我什么也不会对你做,你想的太多了。” 付絮握紧拳头,真的很想往他脸上招呼。 一小时后,看到熟悉的山地别墅,不堪的记忆纷纷涌现,她的手微不可查的颤抖。 霍城予停好车,率先走出车库,付絮迟疑了一小会儿还是跟了过去。 进门后,霍城予脱去外衣。 他里面穿着一件松石绿的针织衫,脖颈修长肩膀宽阔,额前的碎发温驯的垂落。暖融融的日光透过玻璃幕墙洒在他身上,这使他的脸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秀丽。 他问她:“还记得这里吗?” 付絮的脸涨得通红,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又匆匆挪开视线。 怎么会不记得? 她曾经被他关在这里囚禁了一个星期,最后还是用一种堪称耻辱的方式换取的自由。 那时候两人的感情状况已经出了问题,付絮一直清楚他不满意自己,而漫长的陪伴和磨合也没能改变这种不满。 彼时霍城予正在外省出差,她试探着提出分手,足足一分钟,只听见电话那头男人平稳的呼吸声,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付絮以为他需要时间考虑,就想等他回家再面对面的谈,结果行程结束后所有人都回来了,只有他连个影子都没有。 这恐怕就是默认了。 没两天,潘潘约她吃饭的时候带了个男人,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是潘潘特意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 男人是位私企老板,相貌品性都不错,潘潘一直反对她跟霍城予这么耗着,找着机会就想赶紧让她脱离苦海。 那个男人对她印象很好,两人后面又接触过几次,私下吃了两回饭,发现彼此脾气兴趣颇为相投,付絮是动了心思想长期发展的。 半个月后霍城予却毫无征兆的回来了,付絮到家时发现地上放着两个行李箱,那人就坐在昏暗的客厅里,一脸阴霾。 她心中惶惑,不知怎么的有些忐忑:“城予……” 霍城予缓缓抬起头瞥了她一眼,语气还算平和:“我刚下飞机,还没吃晚饭,你换身衣服陪我出去吃。”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之前在电话里说的事情……” 霍城予凉凉的睨着她:“吃完饭我们好好谈。” 她看着他阴郁的神色,心里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还有一章待修,过会儿发。) 真yin荡啊 日料店里,霍城予点了很多菜品,自己却没动几口,他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的在她身上睃巡。 这顿饭付絮吃的食不知味,心头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怪异感。 霍城予说:“在东辰还适应吗?” 付絮停筷,轻轻“嗯”了一声。 他点点头,并不是真的关心她的工作,所以很快转移了话题:“马上七夕节了,我给你准备了份礼物,等会儿带你去看看。” 付絮低着头,沉默了半晌道:“这样下去没有意义,我以为你会很乐意跟我分手。” “这个问题从我回来起你已经说过两遍了。”他伸出手轻柔地拈去她嘴角的饭粒,眸底有种冷静的怒意:“几年的感情,你未免太急不可耐了。” 付絮皱眉看着他,难以理解他竟然会用“急不可耐”这个词来指责自己。 “吃完了吗?”他起身,“吃完了跟我走。” …… 霍城予送了她一幢背山面海的豪宅,然后将她关在里面整整七天七夜,没收了所有能和外界联系的通讯设备。 他白天待在公司,只有夜里才会回来睡觉。这个男人对她倒是很放心,或者说是笃定她不敢伤害自己,每每睡得毫无戒备。 而其软禁人的理由万分可笑,他认为她故意趁他出差外省的时候劈腿别的男人。 霍城予其实一早就回a市了,之所以这么多天不出现,就是为了跟踪她,看看她是否真的在和哪个野男人约会。 付絮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他有多阴险,有多变态。 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软折磨”,她的父母甚至包括上司和朋友都极其信任霍城予,对于她的突然失踪,他随便编个理由他们都不会怀疑。 付絮甚至觉得他可以狠心把自己关上一个月、两个月。 她低声下气的哀求他放过,无数次解释和那个男人没有任何实质进展,而且在此之前并不认识,她没有背叛他。 那天霍城予起床不久,正在换衣服,闻言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眼里渐渐燃起几簇异样的火光。 他素了一个半月了。 “让我做一次,你主动。”他低低的说。 付絮呼吸一窒,下意识想挡开他的手。 霍城予冷下脸:“不肯就算了。” 他站起身,继续一枚枚往上系衬衣纽扣。 付絮有些焦急,迟疑地去抓他的袖子,“可……可现在还是白天。” 霍城予停下动作,眼底透出一丝笑意,很快被他掩藏起来,他不耐的道:“站到床上。” 付絮咬了咬唇,听话地从床上爬起来。 霍城予掏出手机给秘书发延迟会议的信息,一边用余光监督她:“脱衣服。” 付絮被他漫不经心的羞辱弄得眼圈都红了。 可她还是依言照做了。 霍城予没再看她,他拉开裤链,从内裤里掏出粗长的肉棒缓缓撸动。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白皙,自渎的举动由他做来显得情色又优雅。 付絮撇开目光,不想再看。 脱到半裸,他强制性地把她的腿环在他腰间,那根灼热的肉物一下一下地戳着她的臀肉。她挣扎着想下去,霍城予低头惩罚性的在她乳尖上用力咬了一口。 这一口用力颇猛,她不由轻嘶了一声。 “还想不想离开这里了?”他问。 拿这种事来威胁她,也太过分了。 付絮不作声,用力把眼泪憋回眼眶。 霍城予把她压在窗户上耐心啄吻,轮番舔舐两只雪白柔润的乳房,最后控制不住地蹂躏,下体重重地挺进,在肥嫩的阴唇间戳刺、逗弄。 付絮的小腹酥酥涨涨的,心跳剧烈的仿佛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她不停地咽着口水,只觉得男人的身板又烫又硬,力量强势到不容她有丝毫的抗拒。 霍城予忍得额头青筋直跳,稍稍拉开和她的距离,把人扔到宽大的布艺沙发上,自己扶着阳物坐在一旁。 付絮撑着身体喘息不定,沐浴在晨光中的肌肤白得发光。 他的声音喑哑:“自己爬过来,把它吞下去。” 她错开脸,可又不能反抗他的命令,双脚颤抖地踩着柔软得地毯,带着下腹的阵阵潮意跨坐在他身上。 小穴空虚的紧绞,逼肉麻痒,她扶着他的鸡巴对准穴口,插入后禁不住喟叹一声。 太舒服了。 她缓慢地颠簸起伏,粗壮得阳物在体内肆无忌惮地冲撞,触感鲜明到让神经止不住的颤栗。 霍城予任她施为,毫不动作,一双眼眸光沉沉,带着些微的探究和审视。 如果不是体内火热的肉物,兴奋跳动的脉搏,她甚至会认为他是冷淡的。 付絮喉间溢出一声低吟,捧着他的脸讨好的亲吻。 他掐着她的乳肉把玩,从他的眼神中泄露出这么一条信息:真淫荡啊。 我是不是爱过你 霍城予微垂着头,阳光在他脸上打上了一层薄薄的光影,显得轮廓深刻鼻梁俊挺。 他几步走到她面前,站定了一会儿,倏地抓握住她的手。 付絮浑身一震,立刻尝试往回抽,却被男人牢牢地攥在手心里。 他一根一根掰开她紧握成拳的手指,语气深沉:“你很恨我?” 付絮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霍城予摊开她的手,与她掌心相贴,牵着她穿过小走廊来到别墅后庭。这里有一间木质结构的小屋,他拿掉锁头,带着她走了进去。 付絮望向蒙着白布的画架和放置在木桌上的调色板,微微蹙眉。她知道霍城予从小学画,却从没看到他拿起过画笔。 没想到他还在这栋房子外单独建了一间画室。 霍城予凝眸看着她略带惊奇的打量木屋,他脸上噙着笑,只是笑得有些自嘲:“从那次以后,你就再没回过这里吧。” 他往前一步,空着的左手搭在画架上摩挲,像是回忆着什么,语调低醇柔和:“当初把这套房送你的时候,我其实设想过,等我们老了……我就在这里把你和我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一幅一幅的画出来给孩子们看。” 他转头睨了她几秒,忽然扬起一抹笑:“当然,我会把你画得漂亮一点。” 付絮避开他的眼睛,这些话她听在耳中,只觉得荒谬。 他揭开白布,上面的颜料还很新,画中的女人穿着朦胧得鱼尾婚纱,在洱海东岸湛蓝的天幕下依偎在男人胸口。 其实那时候霍城予很不配合,微昂着下巴神态倨傲,一只手敷衍地搭在她腰间。 比起和她拍婚纱照,他恐怕宁愿留在办公室面对那些枯燥的代码。 付絮有些疲惫,这样男方不甘不愿拍出来的照片根本毫无价值。她对摄影师挥了挥手示意他停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不拍了,我们去吃饭吧。” 为了穿下这套婚纱,她昨天连晚饭都没敢吃。 可霍城予手臂一收又强行把她掳了回来,敛眉不快的道:“好好的为什么不拍了?” 这算好好的? 付絮觉得他的思维和自己压根不在同一频道,埋头努力掰开他握在腰间的大手,压着嗓子道:“很痛……你先放开,别人都看着……” 霍城予提高音量对摄影师说:“按快门!” 付絮恼了,“霍城予!” 他勾了勾唇角,攥着她的手臂环在自己腰间。 摄影师的技术十分高超,这一幕抓拍的很巧妙。他和她在广阔无垠的天地间亲密相拥,付絮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霍城予微低着头,眉目间尽是深情。 看着画中的场景,他心口酝生出一股温热的痛意,只是这股痛意还来不及被他辨识又很快消散开了。 他转头看向付絮,这个女人神色冷清,眼神沉寂,看不出有任何类似于感动的情绪。 他突然产生了一丝难堪和挫败。 “照片找不到了,这是我凭着印象画的。”外头响了好几个闷雷,霍城予的话几乎被淹没在轰隆隆的雷声中,但付絮还是听清了。 那夜从她的住处回去,心绪难平,某些事实忽然就变得难以接受,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胸腔壁。他连夜驱车赶到这里,花费了将近八个小时完成这幅画。 付絮闭了闭眼,“霍城予,是你要和我分手。” 他顿了顿,“我知道。” 她挣开他的手,转身向外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带你来这里。”霍城予在她身后轻声道:“或者说,我只是想问问我自己……付絮,我是不是爱过你?” 付絮停住,扭头看着那个男人。她忽然觉得困惑,一个人到底为什么能如此面目可憎呢? “知道那些照片去哪里了吗?”她笑笑:“被我拿去粉碎完后丢掉了。毕竟我们并没有真正结婚,万一被我未来的丈夫看到了,我担心他会误会。” 她看着他逐渐阴沉下去的脸色,“那幅画最好也处理掉吧,你女朋友不会喜欢的。” 霍城予在原地愣了五分钟才追出去。 十二月的天气变化无常,一眨眼天色就变得灰蒙蒙的,浓密的乌云笼罩在头顶,空气越发潮湿。付絮不断加快步伐,顺着草坪间的小道往前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这样惶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不想回头去看。 蓦地脚下一个踉跄,细细的鞋跟卡进砖缝,她扭动着脚往出拔,好不容易脱困,霍城予也靠得越来越近了。 她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滴落下来,不理会他继续朝前走,结果不慎踩到淤泥跪倒在地,膝盖重重地嗑在青石板上。 视线接触到马路对面的一双白鞋,她缓缓抬头,沈冬绪穿着白色运动衫,身材清瘦,正拧眉注视着她。 真的是好狼狈啊。 她想。 “没事吧?”霍城予单膝跪在地上检查她的膝盖,乌青了一小块,被散落在地的小石子磨出了几道血口。 他吹了吹皮肤上的灰尘,一只手插入付絮腋下,小心地将她搀扶起来。 付絮的食指动了动,忍耐住没有推开他。 “回房间处理伤口。”他道。 “不用了。”付絮从他怀里挪开。 “霍总?”沈冬绪带着丝意外的神情徐徐走来,顿了会儿,讥诮道:“你不是在陪楚小姐吗?” 他把你怎么了 霍城予瞬间黑了脸,他皮笑肉不笑的打了声招呼,“真是巧啊沈总。” 他竟然就在这附近的高尔夫球场打球,确实巧合之极。 沈冬绪在距离他们半米处站定,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似乎是在斟酌他们的关系。 就在这时,霍城予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很快接起来:“找我什么事?” 那头的女声说了什么,他蹙了蹙眉,半侧过身:“玩累了让你经纪人去接你,我没时间。” 付絮轻喘了口气,想要离开这里,才跨出半步又被霍城予擒住了手腕。 他摁断电话,眸光晦暗不明:“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照片你都拿去粉碎了?” 付絮大约猜出了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她歪头看着他,连话都懒得回。 “霍总对小女友这么不冷不热的可不行。”沈冬绪漫不经意的插口道:“答应人家要陪她一整天,现在人却出现在了这里。” 梵妮跟在他身后,但笑不语。 付絮用力甩开他的手。 霍城予从她眼中看到了凉凉的轻蔑,他感觉身体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头顶都要冒青烟了。 抛下现女友,跑过来找前女友追忆往事。 实打实的渣男无误了。 沈冬绪余光瞟过她的膝盖,上前两步搀扶住她的胳膊,“四肢果然不协调,平地都能摔跤。” 付絮有点委屈,垂着脑袋不说话。 近距离看到她泛红的眼圈,他皱了皱眉:“他把你怎么了?” 感觉到握在胳膊上的大手力道不断加重,付絮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解释:“没什么,只是带我过来聊些事情。” 沈冬绪当然不会信,他强压着怒气道:“下次再碰到这种事,首先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发定位。” 付絮微怔。 他脸色不佳,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真傻。” 付絮怒了,他到底还记不记得她比他年长这回事! 霍城予越听脸绷得越紧,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付絮似乎还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简单的跟梵妮道过别后,沈冬绪揽住她的肩膀朝停车位走去:“下雨了,我送你回去。” “不劳沈总费心。”霍城予说:“她的事我会负责。” “谢谢你送我。”付絮欣然接受。 比起他,显然还是沈冬绪更为可靠一些。 “你……” 她打断他:“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人要见,答应别人的事情,还是别轻易食言的好。” 车子驶过霍城予身前,他站在密集如织的雨丝中,一张俊脸青白交加,眸色暗淡。 …… 付絮敏锐得察觉出沈冬绪心情不悦,虽然她不清楚原因,却还是不自觉放软了态度。 车水马龙的十字街口,他打着方向盘,脖子左倾,不经意露出未消的红疙瘩。 想起上回的小龙虾事件,付絮心里还有些歉疚。她探头过去仔细查看,柔声问:“上次过敏还没有好透吗?有没有再回医院复诊?” 沈冬绪不适地动了动脖子,“不关那次的事,我体质不好,天气一冷就容易起荨麻疹。” “痒吗?” 沈冬绪“嗯”了一声。 付絮猛然记起包里常备着一罐泰国产的青草药膏,对于蚊虫叮咬和荨麻疹都挺有效的。她低头翻找了一阵,拿出那个绿色的小玻璃罐。 “你在前面停一下,试试这个好不好?效果和清凉油差不多,就是味道有一点刺鼻。” 沈冬绪点点头,靠路边停车。 他解开两枚扣子,扯开衣领,把起红疹的脖根裸露出来。 他斜眼睨着付絮,“我自己来?” 虽然这么说,却没有伸手接药膏罐的意思。 付絮只好说:“我来吧。” 她用指尖沾了一点膏体,倾身靠近他,轻柔地抹均匀,再按摩进皮肤。 沈冬绪的肤色很白,肌理分明,微仰着头的时候,喉结的弧度很性感。 他突然转过脸,付絮不知怎么紧张的要命,手一抖罐子跌落到他两腿之间,她连忙伸手去捡。 柔软的小手在大腿内侧摸索,沈冬绪敏感地抖了一下。 低头瞟了眼她按在裆下的手,他的视线缓缓移到她脸上。 付絮意识到什么,像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抽回手,不安的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沈冬绪眸色沉沉,浑身僵硬,半晌清咳了一声撇开头,“没关系。” 狠狠地亲你 他重新启动车子,“先回一趟我的公司。” …… 沈冬绪一只脚刚踏进效达大楼,一个年轻男人立刻就迎了上来,指着文件材料上的内容语调急促和他说着什么。 付絮跟进办公室,找了个离得较远的位置坐好,尽量降低存在感。 交谈几分钟后,年轻男人轻吁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拿着签批好的文件向外走,关门时还不忘冲付絮满含深意的勾了勾嘴角。 沈冬绪从一旁的书柜里取出医药箱,走到她面前蹲下,细致地检查她膝盖上的伤势。 付絮下意识往内收了下腿:“这点擦伤,用碘伏涂一下就好了……” “别动。”沈冬绪撕开一根碘伏棉签包装袋,轻轻点涂创口:“淤青的部位,回家自己用热毛巾敷一下。 她穿着短裙,面前蹲着一个男人。 付絮看着他微垂的头,虽然知道他不是那种会偷窥女生裙底的人,还是有些不自在,双腿并地紧紧的。 短短一分钟,付絮如坐针毡,等沈冬绪把棉签扔进垃圾桶,她几乎是立刻就想站起来。 沈冬绪却五指一收捉住了她的脚腕,紧接着利落地脱去了她的高跟鞋。 付絮的脚背皮肤细嫩,淡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脚趾圆润讨喜,看着只有他的手掌大小。 沈冬绪的视线在上面定格了两秒,转而查看她的脚后跟腱。 高跟鞋很少有完全不磨脚的,即便是知名品牌。付絮走路姿势不正,两腿受力不均,导致右脚经常被磨得皮开肉绽。 霍城予曾经请过皮鞋设计师为她手工定制,情况改善了不少,穿的时间长了还是难免有些红肿。 沈冬绪的指尖在上面稍稍一触,付絮小腿猛地一抽,脸上露出疼痛的表情。 他蹙眉瞥了她一眼,从里间的私人休息间拿出一双男士拖鞋,蹲下身一左一右套在她两只脚上。 这一看就是他的鞋,付絮脚趾头都开始泛麻了。 “付絮。”沈冬绪就着蹲姿,用不太和善的语气叫着她的名字。 付絮心神不宁,疑惑的静候下文。 他眨了下眼,难得存了些的迟疑。 付絮直觉自己不会想听到他即将说出的内容。她小心翼翼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然后立起身:“那个……我还要上班,就先回东辰了。” 沈冬绪随即也站了起来,他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敛眉看着她的时候,很具压缩性。 付絮知道这时候说离开很突兀,可她也想不出别的话来缓和气氛。 他沉默了半晌,刻意没接她的话茬:“我去洗个手,你在这里等着。” 付絮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听他的。 哗啦啦的水声响过,沈冬绪用一方灰色的布帕擦着手上的水珠,从休息间缓步走出:“你对我的态度还真是忽冷忽热。” 他摇摇头,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不知道还要被你折磨多久。” 付絮昏了头才会听出一丝宠溺,“沈总我……我只是心情不好,想要找个地方一个人冷静冷静。” 沈冬绪:“我可以帮你冷静冷静。” 付絮:“……” “想摆脱他的纠缠很简单。”沈冬绪嘴角克制的勾了一下:“和我在一起吧。” 付絮哑然,她近乎本能地朝后面退了半步。 对于她几乎可以称作惊恐的反应,沈冬绪眼帘低垂,隔了几秒才慢条斯理的开腔:“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因为他一句轻飘飘的告白……姑且称作告白吧,付絮本就愁闷的心绪更是乱成一片。 她慢慢晃了下脑袋,让自己镇定下来:“如果是出于这种原因……”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沈冬绪截断了她的后半句话,“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付絮微微错愕,直勾勾得盯着他。 沈冬绪不自在地撇开脸,随手翻阅着桌边堆积的书籍资料:“你在旁边坐一会儿,四点半我们出去吃饭。” “可是……” “你可以不同意。”沈冬绪揉了揉眉心:“但是别急着拒绝我。” 他很紧张。 得出这个结论的付絮心情突然微妙的好了起来。 “沈总说喜欢我,我其实一直不太能相信。” 沈冬绪烦恼的皱了下眉:“你希望我怎么证明?”他低头思索了两秒,颇为认真的道:“我很厌恶肉体接触,和别人待在一个电梯里呼吸同样的空气都会让我不适。” 付絮默默和他拉开一个安全距离。 沈冬绪有点无奈:“不是说你,过来。” 付絮的屁股已经沾到了皮椅,闻言只能又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到他办公桌前。 “离近一点。” 付絮琢磨了一下怎么个近法,她绕过办公桌,直挺挺地立在沈冬绪面前。 说起来,她在这人面前怎么总会像个小女孩一样由他摆布……有点丢脸啊。 就在她神思恍惚的时候,沈冬绪缓缓牵起她垂在身侧的左手。她的手指纤细秀美,他捏在掌心揉握,神情专注而痴迷。 付絮心弦一颤,被他摸过的皮肤滚烫酥麻。她试图抽回,可因为心底的犹豫,挣扎的力道微乎其微。 沈冬绪抬眸凝睇她,蓦地展臂揽住她的腰,将人结结实实地抱进了怀里。 付絮诧异的开口:“沈冬绪……” “你大概不知道。”他微微咬牙:“每次你这样看着我,我都很想把你抓过来重重地亲你。” “……你……” 沈冬绪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眸底闪着细碎的微光。他将她上撩的裙摆拽下,再用手臂盖住裸露的大腿,亲上来之前还用低磁的气声问了一句:“穿这么短的裙子,冷不冷?” 付絮甚至来不及闭眼,她反射性地抓紧了他的袖子,仰着脖子轻哼了一声。 沈冬绪托住她的后脑,在小巧的下巴上亲了一口,双唇重新覆盖住她的嘴巴。 过于柔润的触感让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顿了半秒才把舌头探入她微启的齿关,缠住她瑟瑟发抖的嫩舌。 男人的津液淌进她口中,她不懂得吞咽,在沈冬绪不太熟练的辗转中漏出了嘴角。 付絮脸红的不像话,狼狈地偏头躲闪,沈冬绪却用另一只手托住了她的下巴。 他亲了她很久,付絮眼中模糊一片,被放开的时候甚至都忘了合上嘴巴。 沈冬绪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半阖着眼,喑哑的声线听得付絮耳热:“你快把我吞下去了。” 能不能不要说话…… 付絮吸了下鼻子,逃避现实的把脸埋进他胸口。 沈冬绪轻笑一声:“口水蹭我衣服上了。” 付絮有点郁闷得瞪着他。 “要不要再帮我送去干洗?”他离得太近,湿热的呼吸扑在她鼻端:“我记得你家里已经有一件了,舍不得还给我吗?” 付絮不知道该回答哪个问题,她声音微弱:“我没有……” 她慢慢把不知何时勾着男人后颈的手收回。 沈冬绪很好商量:“那今晚我自己去取。” (要接受在一起这个提议吗?当然是拒绝他啊!) 吸奶子 沈冬绪还真的要跟她回家! 付絮都直白的拒绝了,还不肯坐他的车,沈冬绪就跟在她屁股后面延着马路逛。 他外形也太亮眼了些,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都在朝他看,然后又盯着他追逐的女人看。 付絮不堪其扰,远远招手想拦辆出租车。 不久前下过雨,坏损的路面积了不少污水,付絮站得近,一辆跑车飞驰而过溅了她一身。 付絮抹了把脸,觉得今天真的是倒霉到家了。 沈冬绪默默立在她背后,付絮一转头就看见他微微翘起的嘴角。 这家伙真的喜欢自己吗!之前的体贴和关心都是装出来的吧! 他的视线落在她脏兮兮的衣服上,又扫过她滴水的指尖,忍着洁癖牵住她的手:“我让助理把车开过来,送你回去。” 付絮能拒绝吗?不能,太冷了。 等车的两三分钟,小腹突然阵阵坠痛,她心道不妙,捂着肚子缓缓蹲在树下。 沈冬绪察觉到不对,“你怎么了?” 凛冽得寒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付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被污水浇湿的衣服贴在皮肤上,忽然就变得难以忍受。 她咬着牙,哆嗦着说不出话。 沈冬绪俯身握住她的胳膊,蹙了蹙眉用后背替她挡风。 好在很快助理就把车开来了,沈冬绪半搂着她塞进副驾驶,自己坐在她身侧发动车子。 付絮脸色苍白,鬓发贴着脸颊,骨头像是腐朽了一般,稍一动弹就发出“咔吱咔吱”的响声。 沈冬绪问清楚住址,找到最近的路线开过去。 被他抱下车前,付絮看了眼车座上血渍,抱歉的道:“把你的车弄脏了……” 沈冬绪一语不发,脱下夹克外套围在她腰间,然后半揽着她往电梯的方向走。 回到房间,股间黏腻一片的滋味不好受。付絮从卧室衣柜里翻出包夜用卫生巾和干净内裤,硬撑着进洗手间换。 沈冬绪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见她转身,一手搀在她胳膊上。 付絮小声说:“我自己来没关系,你在外面等一下……” 意识到她的尴尬,沈冬绪的动作一顿,替她打开洗手间的门:“小心点。” 清理干净,付絮多少松了口气,她腰酸得不行,只想赶紧躺到柔软的床铺上歇息。 沈冬绪低声问:“要吃止痛片吗?” 付絮其实不经常痛经,家里并没有备药。 她无力地摇摇头:“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沈冬绪抿了抿唇,他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有些手足无措:“你需要什么?告诉我,我去准备。” 付絮闭着眼睛想了想:“可以麻烦你帮我泡一杯红糖水吗?红糖在厨房右上方的柜子里。” 沈冬绪点点头,进厨房烧热水。 付絮的小腹阵阵痉挛,她能感觉到有部分血块冲了出来,黏在私处很不舒服。 男人正在厨房里翻找红糖,她下了床,感觉实在没有气力走到卫生间,索性就站在床边把卫生巾换了。 她撕下旧的,卷好扔进垃圾桶,然后抽了几张纸巾擦拭沾在大腿内侧的血迹。 背后的脚步声徐徐临近,蓦地顿在门口。 付絮侧过脸,沈冬绪捧着白瓷杯,视线从她手中染血的纸巾转移到她两瓣雪白的屁股,又回到她脸上。 她清晰得看见红晕从他的颈侧蔓延到了耳根。 “……”沈冬绪把门关上了。 付絮心情沉痛,她到底还有多少脸可以丢呢? 提上睡裤,用抽纸盖住垃圾桶里的卫生巾,她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轻轻喊道:“好了。” 或许身体不适的时候,人真的会变得格外脆弱。付絮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自己一个人熬过来的,现在有一个男人耐心细致的照顾自己,心口不由生出一丝温暖和感动。 何况他长得还那么好看。 吃完沈冬绪煮的燕麦粥,夜渐渐深了。 沈冬绪站起身,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付絮竟然不太想他走,毕竟他离开以后,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连丝活气也没有。 她用力蜷缩起身子,小腹像是坠了块生铁,又冷又硬。她的泪水沾湿了睫毛,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呓语。 沈冬绪眉头皱拢,俯下身撩开她汗湿的额发,把温热的手掌贴在她脸上。 付絮颤颤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脸颊小小地蹭了蹭他的手。 “很晚了,你……你要不要在我旁边睡一下?” 她想自己真是挺坏的,卖惨装可怜就是为了让男人留宿。 沈冬绪的眸色加深了一瞬。 “好。” …… 可见沈冬绪是个正人君子,他合衣侧躺在床上,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有别的动作。 付絮上身还穿着保暖内衣,她很后悔睡衣没有换全套。胸部胀得很厉害,她背对着他,摸索着去解胸扣。 单手操作还真是不太容易。 折腾了一会儿,身后,沈冬绪一手撩起她的衣服,熟练而轻松地解开了胸扣。 付絮心里冒出三个感叹号! 沈冬绪的声音在昏暗的光线显得低沉暧昧:“舒服了吗?” 付絮不经大脑的吐出一个字:“胀。” 沈冬绪静默了片刻,翻过她的身子。 两团浑圆软滑得乳房映入眼帘,他捉住其中一只,握在掌心揉搓了一下。 付絮胸口起伏不定。 他犹豫了半秒,吻住那雪白馒头上殷红得一点。 付絮克制不住的“嗯”了一声,月经期的乳头硬得像颗小石子,对疼痛和快感都格外敏锐。 她呼吸粗重,艰难地看了一眼埋头于自己双乳间的沈冬绪。 他的唇舌灼热,又湿又滑。 付絮用手遮住另一只奶子,想想这个动作简直就是欲盖弥彰,要拿开时却又被沈冬绪的大手盖住了。 他的手穿插过她指缝按揉着左乳,舌尖在乳晕划了道圈,然后叼咬着重重地啜吮。 付絮的阴道一阵痉挛,她用膝盖顶住他的腹部,沈冬绪痛哼一声,抓着她的小腿缠跨在自己腰间。 他从她的胸乳间抬头,撑起上身,压着嗓音道:“你踢我干什么?” 付絮又气又羞:“你还咬我呢!” 沈冬绪顿了一下,没吭声。 付絮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沉默:“你……你……” 亏她还觉得他是正人君子…… 更过分的是,沈冬绪低头看了一眼她被口水染得晶亮的乳头,用一种关切的口吻问道:“你这里痛得好点了吗?” (今天是没有食言的一天!) 你真的很招人欺负 付絮红着脸,“你太……” 他极慢地眨了下眼睛,绵密得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气息咫尺可闻。 她的后半句话说不下去了。 付絮想从他身下挪出来,可是大腿还被他压着,她气的用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你从我身上下来。” 沈冬绪偏了偏头,她对他怒目而视,黑眸含水的样子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 他如实说道:“你真的很招人欺负。” 付絮好生气啊。 什么叫引狼入室,什么叫引狼入室! 沈冬绪端详她片刻,捏着她的下颌扳过她的脸,开始身体力行的“欺负”她。 她的体温很高,可是他的身体比她还要热,呼出的气体都是滚烫的。他的嘴唇贴合她的双唇,厚舌长驱直入,舔舐过敏感的上颚。 付絮的小脑干有微的麻痹,她后背激烈地弹跳了一下,挣扎着想推开他:“唔……” 沈冬绪置之不闻,一只大手延着腰侧上移,掠过嫩嫩得乳尖……然后把她的衣服拽了下来,盖住肚皮。 衣服穿好后,付絮反抗的力道微弱不少。 沈冬绪弓起背部,他很享受这种唇舌相抵、相濡以沫的感觉,可是胯下的生理反应让他有些困扰。 他闭了闭眼,一把攥住付絮在他腰间乱掐乱拧的小手,起身背靠着墙壁微微喘息。 付絮的嘴唇被吸得发麻,她颤巍巍地指着门口,“沈冬绪你这是耍流氓!你出去!” 沈冬绪淡淡的道:“你这是过河拆桥。” 不过他还是起身离开了房间,还顺便带上了门。 室内彻底陷入黑暗,付絮愣了一会儿,摸索着用被子盖住自己。 过河拆桥…… 也对,是她问他要不要在床上躺一下。 她用手背盖住眼睛,觉得自己真是糊涂又荒唐。 …… 付絮睡得很沉,闹铃响了三回才把她唤醒。她起床的时候甚至有些怔然,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哪个时间段,应该做些什么。 乳罩还松垮垮的挂在肩上,付絮把手伸到背后扣好,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间。 沈冬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半边身体沐浴在温柔的晨曦当中,侧颜轮廓泛着淡淡得金光。 他听到声响,扭头瞥了她一眼,神态很镇静:“你醒了,身体舒服点了吗?” 付絮咽了下口水,险些以为自己又回错家了。 她斜眼看到阳台晾晒的衣物,终于确定这是自己的小窝。 他没走吗! 昨晚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付絮有些不能直视他的脸,她敷衍地点点头,索性走到阳台收衣服。 皮鞋踏在地板砖上,“答答”得脚步声临近,沈冬绪跟在她身后,他个子高得多,不需要摇低晾衣架就能取下衣物。 其中包括她的内衣裤。 他把那堆衣服抱到床上,竟然开始一件一件的折叠和整理。 面对他这般“贤惠”的表现,付絮有点接受无能。 尤其是他用指尖挑起黑色蕾丝文胸,目光微凝的时候。 付絮急于打破目前这种怪异的氛围:“你昨晚在客厅睡了一宿?” 沈冬绪低着头,“嗯。” 付絮一时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他走到她面前,微微顿了一下,撩开她颈侧的长发:“请个假休息两天吧。” 她摇摇头:“我已经没事了。” 沈冬绪抿了抿唇:“待会儿我送你上班。” 付絮喉咙发堵,第一次觉得自己残忍:“沈总,我考虑过,我们不合适。” 沈冬绪抚弄她长发的动作僵住了。 看着他双眼流露出失望和黯然,她的胸口竟然生出了一丝疼痛。 诚然他是个青年才俊,可他也太年轻了,年轻到她不敢相信他对一段感情有足够多的慎重,年轻到她没有信心和他安安稳稳的走下去。 “我对你没有任何了解。”她蹙了下眉:“你的喜欢……太轻率了。我不是刚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了,如果我和男人交往,必然是以结婚为前提的。” 沈冬绪抬了一下眼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以结婚为前提?” (不要觉得小沈太唐突哦!二絮的第一次在很早之前就给了沈。) 你饶了我吧 付絮没料到他是这个回答,那双褐色得眼瞳无遮无掩,她居然被看的有些心慌意乱。 沈冬绪说:“给你时间,再考虑一下。” 付絮没说话,他就一直这么盯着她,她只好慢吞吞的“哦”了一声。 沈冬绪往窗边踱了两步:“嗯。”过了会儿,他问:“饿不饿?” 被拒这事儿就这么简单的让他给揭过了,付絮打量着他的脸,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她说:“你再坐一下,我洗完澡带你下楼吃。” “去吧。” 付絮花十多分钟冲了个澡,换身衣服走出小区,在街边的早餐店买了两个香菇荠菜包和一袋豆浆。 沈冬绪跟在她身后,犹豫了一会儿,也要了两个香菇荠菜包。 付絮一起把钱付了:“你不喝豆浆吗?” 沈冬绪摇摇头,“不喜欢那股味道。” “你太挑嘴了。”她叹了口气:“以后你老婆一定很费心思。” 沈冬绪:“老板,来袋甜豆浆。” 他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眉头立刻拧成一团,烫的。 付絮差点爆笑,凑到他跟前:“舌头伸出来看看,有没有烫出泡?” 堂堂沈总自然不能在人流涌动的大街上做出如此不雅之举,他瞄了她一眼,捂住嘴巴。 两个人坐在广场台阶上吃着菜包子,付絮弓着腰把手伸进羽绒服,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肚子。沈冬绪蹙眉把她拉起来:“我忘了,你不能坐在地上,太凉了。” 付絮环顾着周围,很多老头老太在这附近晨练,为数不多的几个长条椅都被人坐满了。 “那坐哪里啊?” 沈冬绪:“坐我腿上吧。” 付絮惊了:“你不要形象了吗?” 他扯了扯嘴角。 “算了算了。”付絮抓起他的右手腕看了眼时间:“我回去化个妆,差不多就该上班了。” 过了半秒她才意识到这个动作太熟稔了,连忙去看沈冬绪的反应。 沈冬绪微垂着眼帘,面上是带笑的。 …… 刚进写字楼没多久,付絮接到一通电话。她盯了那串号码足足三十秒,在对方挂断之前按下接听键:“喂?” “付絮,我回来了。” 虽然没有存姓名,但她对这个略显低沉的男声实在万分熟悉。 ——任铮。 任铮算是和付絮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他爷爷任乾曾任解放军团长,享正处级待遇,开国将帅。付爸每次提起都颇为神往,对他们一家子也是恭恭敬敬。 只是这个哥哥打小对她就不太友善,虽然没做出过什么极其过分的举动,但每回见到面一顿冷言冷语的奚落是少不了。 付絮真不明白他怎么就那么看不惯自己。 最痛苦的是受了他的欺负也不敢往家里说,付爸根本不会给她撑腰,在他眼里,任家的孙子可比自己的亲生女儿宝贝多了。 付絮一度很怕他,在学校的时候尽可能的躲着他,在学校以外的地方碰上就假装没看见,连声招呼都不敢打。 这样一个煞神,竟然在她大一开学前送了她一部手机,通讯录里只存了他一个人的号码,备注是——老公。 付絮吓得把手机锁进抽屉,都没敢带去学校。 她忙着适应新环境新事物,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结果任铮查过她课程表,直接跑来教室门口堵人。 付絮当时心脏都快吓停了,看着那人不善的眼神,只觉得自己大难临头。 她浑浑噩噩地跟着他来到教学楼东面的凉亭,烈日当头,她却出了一脑门冷汗。 他冷冷得睨了她一会儿,看她实在害怕,总算把表情放的和缓一点:“手机怎么关机了?信息也不回。” 付絮“啊”了一声,呐呐道:“……我没带。” “为什么不带?” 付絮掐着手心:“因为……因为……” 任铮不耐的向前一步,付絮立马往后靠。但凡有任何不好的势头,她打算什么都不顾直接跑了。 任铮挑了下眉:“那信息呢?看了吗?” 付絮摇摇头。 任铮思索了两秒,他清咳一声,索性挑明了:“小絮,我喜欢你,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吧。” 付絮想捂住耳朵,但想了想还是换成捂脸。她有点崩溃的叫道:“哥你饶了我吧!” 任铮蹙了蹙眉:“你这是什么反应?” 付絮很不争气的快哭了:“你别再害我了,我又没什么地方得罪你……呜……” 任铮:“……”他无语了好半晌,不得不说付絮这个表现真的打击到他了:“我喜欢你是害你?” 付絮蹲在地上,抱着脑袋,那副模样就像怕挨他的揍一样。 有病吧。 任铮蹲下身想把她牵起来,付絮猛地一颤,把什么东西丢他脸上。 他定睛一看,那是她早上吃剩的包子,香菇荠菜馅的。 他都给气笑了:“你给我起来。” 付絮不想起来,她泪流满面的,太丢人了。 任铮说:“你是怕我吗?为什么?如果你跟我在一起,就是我女朋友,我会对你很好的。” 付絮一点也不相信:“不可能的。” 任铮抿了抿唇:“你怕我什么?我欺负过你吗?” 付絮太紧张了,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你……你小时候跟你那群小伙伴拿粉笔头扔我,撕我作业本,还掀我裙子……你什么人呐……你简直是我童年阴影好吗?” 任铮有些惊讶:“你还记得?” 付絮心里生气:“我不是怕你,我是恨你!” 任铮纠结道:“那些事我印象不深……但我记得我当时是想逗你玩来着……而且掀你裙子的也不是我。” 付絮壮着胆子说:“你快滚吧,这门婚事我不答应。” 任铮沉默了一会儿,强行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然后一把拥进怀里。 付絮各种挣扎。 任铮说:“答应跟我在一起的话,你随便欺负回来。” 付絮说:“我没兴趣!” 任铮叹了口气,把她放开了。 临走前,他阴恻恻的威胁了一通:“我呆在a市这几年,你最好别跟哪个男的走的太近,让我知道了……” 然后付絮大学四年就真的没谈成恋爱,工作后遇到的第一个老板就是霍城予。这个男人有双温柔的眼睛,对待她也算谦和有礼,而且给的待遇在应届毕业生当中也是非常不错的。 累也是真的累,而且老板实在很不让人省心,常常半夜三更一通电话打过来,让她一个女生跑到某某夜场门口接人,一见面就醉醺醺的抱住她,把脑袋埋她脖子里和几个投资人道别:“女朋友看的紧,没办法啊,我得先跟她回家。” 付絮现在回忆起来,她当初会跟霍城予搞在一起,其主要原因就是她寂寞的太久,太渴望被人需要。 而当时挫折期的霍城予正是脆弱的时候,好几次两人独处,他褪去白天的全副武装,一言不发地搂着她的腰流泪,那点若有若无的暧昧在她久旱的心田中显得分外勾人。 没良心的小东西 付絮喉头像是被团棉花哽住,过了几秒才发出声音,“为什么?” 任铮重复她的询问:“为什么回来?”她几乎能想象出他嘴角噙着笑的模样,用惯常平淡的口吻道:“为了找一个人。” …… 得知付絮是去见任铮,上司很痛快的批了她两天假,还嘱咐她玩的开心点。 任铮的事业做的很大,虽然付絮没有刻意去了解,但也风闻他如何在国外开疆辟土,现今集团公司市值上百亿,是名手法狠辣的风险基金投资者。 在付絮心里他一直是尊大佛,优秀到让人高山仰止,会有如今的成就她毫不意外,他的人生就该一路向阳。 他抵达a市也有小半天了,付絮赶到任铮下榻的温泉度假酒店,他的专属管家接待了她,礼貌的将她请进客房庭院。 她才发现他并不只单独约见自己了一个人。 露天汤池周围树木繁茂,绿叶交叠,他和沈冬绪一同浸泡在淡黄清澈的泉水中。这俩人的身材及样貌真是不相上下,肌肉坚实,轮廓分明线条流畅,水珠滚落过柔韧细腻的肌肤,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男色可餐。 付絮过去从没在意,直到他们并立在一起才发觉,这俩人的样貌竟然有六七分的相似,只是气质迥异。 任铮硬朗英俊,身上有着属于军政家庭特有的威严气度,那双深潭般得眼睛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常常不由自主的噤若寒蝉。 而沈冬绪则优雅矜贵,玉质金相。 付絮远远瞧了一会儿,水雾蒸腾间两个裸男正惬意的闭目养神。 这种情境下碰面未免尴尬,她摇摇头,对管家说:“我就不去打扰他们了,麻烦你帮我告知一声我到了,在房间里等。” 酒店提供各种护理服务,怕她呆的无聊,管家端来一些精致的餐点,建议她可以一边做水疗一边等。付絮估摸没几分钟任铮就得找过来,婉言拒绝了。 她四处转了转,酒店建在湖面,水光潋滟山色空蒙,使得看客心情旷达。 她没走几步又绕回房间,从餐桌上扒了一根香蕉,刚刚咬下第一口,木质地板传来稳稳的脚步声…… 付絮转头,任铮腰间裹着浴巾,正气定神闲地徐徐走来,对上她的视线微微一笑,张开双臂准备用半裸的身躯拥住她。 她对这个人有些天然的忌惮,反应迅捷地抽过乌木椅挡了一下,结果凸出的椅子扶手正好重重地抵在任铮裆部。 任铮即刻用手捂住下体,冷汗瞬间就出来。他弓着背,慢慢侧过身,扶着桌沿咬牙忍耐。 付絮慌了,想搀扶他,但碍于这人光溜溜的不好下手,“你没事吧?” 她不停用余光偷瞄着他受创的要命处。 任铮龇了龇牙:“你给我的见面礼还真是惊喜啊。” 沈冬绪披着浴袍姗姗来迟,“你这是怎么了?” 这个动作到底不雅,任铮只能忍着剧痛拿开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很好,没怎么。” “……哥你先坐下来缓缓吧?”付絮拍拍面前这把“罪魁祸首”。 “我坐的下来吗?”任铮语气不善。 付絮恹恹地垂下头。 沈冬绪哪还有看不出情况的,他揶揄道:“看起来任总伤的很严重,你还真是厉害啊。” “她从小就莽莽撞撞的。”任铮铁青着脸瞟向她,压着嗓子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半点长进。” “我哪有莽莽撞撞的,明明是你突然冲……”过来两个字被任铮生生瞪回了肚子里。她气闷的咬下半截香蕉。 沈冬绪觉得怪异,拦住她的手。 付絮不明所以的望向他。 “既然你来了,把衣服换一换,一起泡吧。”任铮缓过劲来,对神情纠结在憋笑和关切之间的男管家摆摆手,示意自己没问题。 “她不能泡。”在付絮开口前,沈冬绪代她拒绝。 他知道她在生理期。 付絮微微赧然。 任铮蹙了蹙眉,目光在他们之间兜了一圈,没有追问原因。 虽然温泉没法泡,但刚才管家推荐的一系列美容护理项目还是很吸引人的。感受到技师的一双手在背后深深浅浅的用力,鼻端嗅着清雅芬芳的香味,付絮缓缓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她懊恼的发现自己竟然睡过去了。口中焦渴难耐,唤了两声没人应答,她爬下床,打算自己找水喝。 一只手穿过布帘,把花草茶递进来,“喏。” 付絮刚要道谢,却忽然察觉到不对,即使那只手再怎么修长白皙,指甲莹润修剪整齐,也是只男人的手,而且还熟悉的很。 她连忙拢好浴衣,“哥?” 布帘那头人影微晃,任铮“嗯”了一声,“你会不会太久了?” “我好像不小心睡着了……”付絮解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良心的小东西。”人影做了个揉按眉心的动作,“出来。” 付絮踌躇着不敢上前。 他似乎微微笑了一下:“这么多年没见,不想和我叙叙旧吗?” 付絮心头发紧,时隔三年再次和他见面,而这人还对她存着那样的误解。 任铮回来的突然,一种不安的感觉始终盘踞在她心头。 她硬撑着一点骨气,“那什么……其实咱俩也不是特别熟。” 那头沉默了片刻,愈发让人害怕。 他陡然闯了进来,却不慎踩到滚落在地上的精油瓶,高大的身躯站立不稳……猛地把她压在墙上。 按理说是一桩小意外,她却禁不住怀疑他是故意的。两人挨的太近,近到她耳畔充斥着他胸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就在她想要推拒他的时候,任铮如无其事地放开她,“抱歉,没弄疼你吧?” 付絮浅浅得喘息,她错开脸,不欲跟他在这种狭窄私密的地方多待,绕过他就往外走。 任铮拉住她的手,眼带探究的打量着桌面上的瓶瓶罐罐,“你身上的味道很香。” 付絮目光微闪,果然就听他接下来说道:“哥哥这一路舟车劳顿,疲惫的很,能替我松松筋骨吗?” “……这里的技师手法一流,你不妨试试。” “我不喜欢陌生人在我身上摸来摸去。” “……你以前还说过不喜欢和男生一起洗澡,但是却和沈总洗的很开心嘛。” 任铮挑了下眉,“我是很嫌弃,但是看到他恨不得离我八丈远却只能硬忍着的样子,可比泡温泉舒畅多了。” “你们认识很久了?” “同校学弟,而且我也是效达的原始股东之一。” 付絮讶然。 任铮眸光微沉:“说起来,我不过晚回来了几天,你们倒是已经混的很熟了。” 付絮抿了抿唇,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她那点挣扎的力道在他看来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他将她的掌心摊开,无名指根部有一颗红痣。他用指腹摩挲,眼中流露出淡淡得怀念:“就是这颗痣,让我多少个晚上彻夜难寐,恨之入骨。” 付絮喉头鼓动:“……哥你说笑了,你现在可是春风得意。” 任铮看着她,突然笑开了,“你还真是擅长敷衍我。” 墙外骤然传来人声,付絮担心他刚才说的话被那些人听见,心里一慌。 (啊啊啊要过年了嗷嗷嗷嗷) 触碰下体 好在人声渐远,直到没有任何动静,她才松了口气。 他们平常工作繁忙,难得有空闲,决定去户外打场网球。付絮玩过两盘就有些承受不住这俩个壮汉的猛烈攻势,下场休息旁观他们对打。 她着实不明白打个球而已,为什么搞得好像对方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样,挥拍的动作都带着杀气,球更是像子弹似得直射过来,看的人心惊肉跳。 室外球场虽然空气新鲜,但日头太猛让人耐受不住,而且大风会把网球吹得变向。任铮接过管家递来的黑色真丝手帕擦了擦汗,把拍子扔给球童,“走吧,回屋子里休息。” …… 附近有家南欧风格的小酒馆,装修颇有些上世纪复古的味道,丝绒的背景布,深褐色的木质吧台和楼梯,一整面墙摆满了各种酒。 付絮找了个僻静的位置,点了两杯鸡尾酒,果然不多时任铮就坐在了她的对面。 他默默观察了她一会儿,语气有些微妙:“你倒是比我想象的有骨气一点。” 付絮扯了个笑给他。 任铮面无表情:“笑的真难看。” 付絮沮丧地别过脸。 “霍城予真的就这么善罢甘休了?” “他身边已经有了新女友。” 任铮毫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是吗?这很好。他和那个小明星的事情我略有耳闻,先是安排她接拍两部流量剧圈粉,又想法子把她塞进了某名导的电影里当个漂亮讨喜的小花瓶。不得不说,霍城予在她身上下的功夫可比当初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大的多。” 就算是再不在意他的事情,被任铮用这种戏谑的口吻讲出来,付絮心头也有些惆怅,有些酸楚。 她的表情变化在他面前根本掩饰不住,任铮心中畅快,看待她也格外顺眼起来。 他放缓了语气:“你这几年在他那里受的委屈,哥哥都会帮你一五一十的讨回来。” 付絮很难受,气弱的道:“你要做什么?挤垮他的公司让他穷困潦倒?算了吧,我还没眼红到见不得前男友和他女朋友好。” 任铮被她逗笑了,揉了揉她的脑袋,“电视剧看多了吧,你哥只是使了点小绊子。他的公司不久前经历重大管理层重组,元气大伤,全力开发的手机游戏也被迫延期发售,制作组的资金越来越紧张……他现在恐怕正焦头烂额呢。” 付絮捂住眼睛,“这件事你筹划了多久……你的手段果然还是那么可怕啊……” “你担心什么,这些手段我从来舍不得用在你身上。”他撩起她的长发,目光微凝:“如果我当初能狠得下心,你以为……” 你以为什么? 付絮默默喝了口酒,没有敢追问。 …… 晚餐时间,任铮的态度较为随意:“只有我们三个人,就不用摆什么大阵仗了,叫服务员把菜送到房里就可以了。” 清炖鲢鱼是酒店的招牌菜,就养殖在脚下这片湖水之中,肉质鲜美异常,汤汁奶白,看的人食指大动。 但这种鱼刺又细又多,付絮小时候被卡到过太多次,长大后望而生畏。 任铮把鱼骨剃干净,夹到付絮碗里,姿态很熟稔,“吃吧。” 沈冬绪埋头吃饭,不作反应。 夜深了,三人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付絮刚合上电脑,就听到有人敲门,从猫眼看到是沈冬绪,穿着灰色休闲套装,额发微湿,清冷俊美,似乎刚刚洗过澡。 她开门把他放了进来。 沈冬绪把右手伸到她面前,“白天打球太猛,手腕扭伤了。” 付絮:“……哦。”好吧。 两人坐到沙发上,她给他认真检查了一下,关节明显肿胀。她感叹:“你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惜了这么漂亮的手……” 沈冬绪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我回公司还要编写程序,这只手一分一秒都得不到休息。” 她找服务生要来冰袋敷在他扭伤的部位,喃喃道:“你也帮我处理过膝盖上的伤,这也算礼尚往来吧。” 沈冬绪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 过了两三分钟,付絮轻轻开口:“你眼睛里红血丝很重,没休息好吗?” “昨晚在你家客厅坐了一夜,清早又被任铮叫去接机,几乎没合过眼。”他揉了揉眉心,神色间很是疲惫。 付絮把手指搭在他两侧太阳穴,用恰当的力道揉按。 他享受得眯起眼睛。 “早点睡吧今晚。”她软声道。 “嗯。” 付絮看了眼墙上的欧式挂钟,时针指向9点整。 沈冬绪说:“但是在家以外地方,我很难睡着。” 付絮忧心:“认床吗?那只好吃安眠药了。” 他点点头,说:“我肩膀也很酸。” “……” 付絮的手顺势向下,按摩他的肩膀和线条优美的锁骨。男人的身材太厚实,她的手很小,拿捏不住,力道也不足,反而像是挑逗。 冰凉的指尖从颈后掠过,沈冬绪微微颤栗了一下,按住她的手,“够了。” 付絮想起陈怡桦的话,按捺不住好奇心,“你不是性冷感吗?” 沈冬绪听到这话眼皮抬了一下,抓起她的手,慢慢按在自己胯下。 付絮被烫到一般缩回手,错愕的瞪着她。 沈冬绪若无其事的喝了口水,才把目光移到她脸上,“想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吗?” 他这句话太惹人浮想联翩了,付絮头皮发紧,愣愣得盯着他。 沈冬绪静静得凝视她片刻,一手撑在她腰后,缓缓俯下身。 付絮仓惶避开他的脸:“别在这里。” 沈冬绪顿了顿,“你答应了?” 她怔了两秒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可是怎么突然绕到这个问题上去了…… 答应和他在一起吗? 她心理也没有答案,而男人的目光又着实锐利,她索性抿着双唇闭口不言。 沈冬绪眸色暗了暗,在她腰间掐了一把,低头吻住她的唇。柔嫩香软,他细细的吸咬,双目微眯,舌头在她口中打旋,吻的专心致志。 他几乎是半叼着她的舌头把人挟持到床上,付絮眼泪都被逼了出来。 他的手顺着腰线向下,大腿光滑修长,他嘶哑的嗓音把那天的话再问了一遍:“穿这么短的裙子不冷吗?” “唔……”付絮艰难的吞咽着他的唾液,无暇回答。 他的手在布料上游移,最后掀起裙子,在她有挣扎反抗的动作前,食指勾住小内裤缓缓脱掉。 沈冬绪被这白皙丰腴的肉体晃花了眼,他的手指在肌肤上抚触,在三角地带若即若离的流连……付絮轻哼,眼中泛着水光,迷离恍惚,她不由自主地张开腿,把最为娇嫩脆弱的私处展露给他。 沈冬绪被勾的失了魂,手指向下探寻,两片薄嫩的肉质滑腻异常…… 不、不行,例假还在…… 付絮喉头不慎漏出一声低吟,她飞快地关闭双腿,身子后缩。 那一点湿润还残留在指尖,沈冬绪失神的望着自己的手,又缓缓把视线挪到她脸上。 付絮把被掀到腰间的裙子拽下来,屈起双腿不至于走光,她身体微颤,眼眶通红的模样显得慌张又柔顺。 沈冬绪往前爬了一点,她立刻狼狈地后缩,想想又不忿地抄起枕头砸向他,“我们才认识多久……你、你……” 她“你”了半天,声势渐弱:“你规矩一点……” 沈冬绪半阖着眼,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情热的潮红还未从他脸上褪去,付絮眼尖的瞧见,他半袒的胸膛上,褐色的乳首已经勃起了。 她掐着手心。 沈冬绪看了她一眼,起身下床,从床边捡起那条布料绢薄的小内裤,随手揣进口袋里,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付絮愣怔的张着嘴,连阻止都忘了。 疯了疯了。 (大嘎新年快乐!!!变个狼火。) 谁都可以喜欢 付絮当晚做了一个怪梦。 梦里那人清浅的呼吸萦绕在耳畔,温热的手掌抚触着她的脸颊,她嗅着那人的气息,轻哼一声,不安地缩了缩脑袋。 那人动作微顿,俯下身,有什么薄而凉润的东西在自己唇间蹭了一下。 是谁啊?沈冬绪吗? 她迷蒙的睁不开眼,拿赤裸的胳膊挽在男人脖子上。 男人浑身一僵,缓慢地扯开她的手。 他似乎莫名生出些怒气,低头在她鼻尖使力不轻地啄了一口。 付絮吃痛,想拿拳头砸他,却砸了个空。 大抵……是梦吧。 ……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付絮很明显感觉到任铮情绪不对。 当然他面上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户外的甲板露台上,风景开阔,日光倾洒,为他俊朗的面容镀上了一层柔和得金边。 “昨晚睡得好吗?”任铮问。 付絮抬眼看他。 他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目光始终没有落在她身上。 “嗯。” 按理说他和沈冬绪相识那么久,不会不知道他不能吃虾。偏偏任铮还点了三份蔬菜虾仁粥,完全枉顾沈冬绪的口味和意愿。 果然沈冬绪只吃了几口配菜就把筷子放下了。 “吃完你先回去吧。”任铮淡淡得瞥了他一眼,“我需要备份礼物和小絮一起去看望她爸妈。” 付絮微怔。 几年前的“贿选大案”风波过后,任铮一家就搬离了a市,现如今任家从前的那间大宅还空置着。 沈冬绪挑了挑嘴角,算作回应。 饭后,付絮尾随他拐进别墅一楼的廊道,他顿住脚步,站在原地等她:“你找我?” 付絮愤愤的,“你把我……那个还给我。” 沈冬绪转身欲走。 付絮急了,拽住他的胳膊。 可他稍稍一甩就挣开了,她又去扯他的衣角。 沈冬绪低头看着她的手,有点好笑:“付絮,我不是变态,你不用这么紧张。” 付絮心想,简直毫无说服力好吗! 她压低了嗓音:“……那你还给我啊。” “你觉得我会随身带着吗?” 付絮握拳,深觉他在耍无赖! 他偏了偏头,示意她看背后,“人家等着你呢。” 付絮愣了一下。 任铮单手插在口袋里,神情冷肃,撞上她的目光,露出一个笑:“聊完了吗?” 停车场内,他倾身为她系上安全带,半阖着双目,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就分开这么一时半会的,值得你这么依依不舍?” 他的脸挨得太近,近到能数的清他有几根睫毛,付絮不自在往后靠,错开视线。 “说话。”他低声催促。 付絮抿了抿唇:“我没有。” 任铮抬眼,凉凉得睨着她,到底是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聊下去。 付絮原想路上一直保持缄默,可眼见路线偏离的越发离谱,而任铮却没有任何解释。她斜了他两眼,蹙起眉头。 他不过是在国外待了几年,总不至于不记得路了。 “我们这是去哪里?” 任铮从盒中取出一副金属细框眼镜,不得不说,戴上之后他越发像个衣冠禽兽了。这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饱含戏谑意味的“嗯?” 他微微笑了笑,“到了你就知道了。我很好奇你和冬绪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在我眼皮子底下他都敢这么对你。” 他怎么会知道……他看见沈冬绪从她房间出来了? 付絮告诉自己要镇定,她和沈冬绪男未婚女未嫁,就算真的发生了……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想接受他。” 任铮猛然刹停了车子。 付絮心口咯噔一下,就听他用堪称平静的语气问道:“哦?为什么?” 付絮低头思索了几秒,“他很温柔。” 他有你和霍城予都没有的东西,温柔关怀,以及最基本的尊重。 任铮极低的嗤笑了一声。 他凑到她耳边,语调柔和:“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付絮闭上眼,但又觉得怪异,只能强打精神望进他的眼睛。 她颈侧的肤质雪白细腻,隐现出淡青色的线络,仿佛能窥见其中流淌的生命力。 她的生命力。 任铮喉结耸动,语气有些微妙的瘆人:“你谁都可以喜欢,就是不喜欢我?” 付絮四肢发冷,不自觉露出忐忑畏惧的神色。 他凝视她几秒,坐直身体,重新发动车子,冷冷的道:“我带你去见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十几分钟后,任铮将车子远远地停在路边,和她步行来到一幢独栋别墅门前。 透过窗户,她看见餐桌上摆着一碟碟家常小菜,沈冬绪与一个女人相对而坐,面前的白粥飘着渺渺的热气。 “沈冬绪在我那儿没吃饱,才会跑到她这里。”任铮看着她,目光中有一种了然且残忍的东西:“所以你明白他们的关系了吗?” 那一刻,付絮心底淌过一丝淡淡得,类似于悲伤的情绪。 因为我讨厌你 回途的路上,任铮接了个电话,看样子是有急事要处理,抱歉的对她说改日再去拜访付父付母。 付絮扯了个笑出来,“他们会体谅的。” 任铮看着她,许久没有开腔。 付絮把车窗打开一条缝,一月份凛冽得寒风刮在面颊上,隐隐得有丝刺痛。 她默然的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 任铮腾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倒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 …… 为什么唯独不能喜欢他? 白日里任铮的质问犹在耳。 付絮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摸了摸额头,今天不过吹了阵冷风,竟然就发烧了。 莫非是年纪上去了的缘故,身体是越发娇弱了。 她裹紧被子,强迫自己入眠,可一些纷乱破碎的片段却还是不受控制在脑海中闪现。 其实早在几年前,她曾当面回答过他这个问题。 ——“因为你是我的心病。” ——“因为我讨厌你,真的很讨厌你。” 她直到现在还记得任铮混杂着惊愕和难堪的眼神,还有他逐渐扭曲的脸。 她心中暗暗发笑。 她什么时候在他面前这样硬气过,她从来都是隐忍不发,甚至到了懦弱的地步。 他确实该惊讶。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呢?哦,她将茶几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掷到他脸上、身上,不管不顾。其中有一个大号玻璃烟灰缸,他只要偏一偏头就能躲过的,可是他没有。 玻璃摔碎的脆响惊醒了她,她看着他额头滴淌下来的血迹,终于意识到自己做的似乎有些过分。 他面色铁青,犹如修罗,往她面前跨出一步。 她到底是个怂包,一瞬间竟然起了逃跑的冲动……生生遏制住,佯装镇定的朝门口走去,“对不起,我……我去给你找急救箱……” 如果让任伯父知道她砸花了他宝贝儿子的脸,恐怕不会让她有什么好果子吃。 任铮环视周围,用她不久前摘下来的丝巾捂住伤口,“我没事,你不用管。” 她的脚步顿在门口。 隔了几秒,她听到自己说:“知道你要走,我真高兴。” ——“真希望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 付絮把枕头夹在两腿之间,纠结地啃着指甲。 当时会那么生气,是因为误认为他迷奸了自己。 那时真的无助到了极点,他家财大势大,双方家长又颇有些交情。最主要的问题是,对方戴了套,她手里没有任何证据…… 只有潘潘知道实情,她向学校请了假,陪着她逃到a市周边的小城镇,成天躲在出租屋里,浑浑噩噩,潘潘那些安慰的话反反复复的说,到最后也只能抱着她掉眼泪。 任铮本事通天,没多久就找到了她们的住处。他霸道惯了,直接把嚷着要报警的潘潘轰出门外,蹙眉睨着缩在沙发角落里的她。 潘潘把门板拍的“砰砰”响,他倒是十分冷静:“我要出国了。” 付絮低着头,听了这句话毫无反应。 任铮罕有的产生了浓重的挫败感:“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接受我?” “……” 任铮走后不久,她就从夜店经理那里得知这件事是场乌龙,被安排和她过夜的男孩是第一次出台,甚至都没满18岁。 而且她当时喝醉了酒……人家才是半推半就…… 付絮的世界天崩地陷。 未满十八岁……什么鬼啊…… 得知男孩去日本留学以后,出于愧疚和某种描述不清的心理,她找夜场经理要来他的账号,连续近一年的都在往里面汇钱。 付絮,我无家可归 正想着,黑暗中手机屏幕一闪一闪,付絮拿起一看,是任铮的电话。 付絮看着他的名字,心情很是复杂。 虽说那件事的确冤枉了他,可他也不是全然清白的…… 她按下接听键,清了清嗓子:“这么晚了,有什么……” “我想见你。” “……太晚了,我已经睡下了。” 那头的男人笑了笑,他的嗓音低磁,听在耳中有种让人面热的质感:“付絮,我无家可归。” 她掐了掐手心,喉头微哽。 夜雨悄然而至,一眨眼就轰轰烈烈起来,付絮起身拉开窗帘,玻璃上滑过道道水痕,映照出她苍白的脸。 天边响起几道闷雷,闪电劈亮了夜空,一个人影站在小区长椅边,正抬头朝她望着。 付絮几乎以为自己眼花。 那人往前几步,走出大树遮挡的范围,路灯昏黄,树影婆娑,瓢泼的雨水将他浇洒透彻。 那头的寒意似乎能透过话筒传递到她身上,“那么,晚安。” 付絮握紧拳头,几经犹豫。 任铮最后看了她一眼,走到停车位,拉开车门的刹那听见她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顿了一秒:“这个问题你现在问,还太早了。” 她利落地拉上窗帘,“哦,你走吧。” “……”任铮沉默良久,叹了口气:“我就不该指望你能对我有什么怜惜。” 他将车门一关,摁断电话,大步朝她这栋楼的位置走来。 付絮瞠目结舌。 她反应过来,迅速跑去检查了一下门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或许是由于心理因素,她总觉得门外有脚步声。 这人怎么这样啊。 反正她是不会放他进来的! 果然没过几分钟,门外就响起不疾不徐的扣门声。 付絮用毯子包住脑袋,坚决不理会! “你打算就让我在外面这么站着?” 她翻了个身,充耳不闻。 外面便再没有了动静。 付絮有些怀疑,他不会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她闭上眼睛,又气又慌,强迫自己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张开双目,天色已然放亮。 付絮一阵恍惚。 那个人呢? 她看了眼挂钟,将门打开一条缝,探出脑袋左右张望。 任铮……竟然真的还在。 他蹲坐在阴暗的走廊里,微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她轻轻喊:“哥……” 他没有反应。 付絮迟疑了一下,慢慢走到他身边,伸手触碰了一下他的肩膀。 湿的。 他整个人都湿透了。 任铮缓缓抬头,眼睛比夜色还要黑,他低声问:“睡得好吗?” 付絮抿了抿唇,弯下腰试图将他搀扶起来。 任铮眸光闪了闪,配合她走进房间。 付絮吃力地架着他,“冷吗?先洗个澡吧。” 男人胸腔震动:“嗯。” 付絮摸索着墙壁上的大灯开关,任铮不知踢到什么,脚下蓦地一个踉跄,高大的身躯擦过她的肩膀,直直地栽倒在地。 “嘭!”玻璃茶几被撞击的声音。 他捂着额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付絮扑过去,“你还好吗?” 任铮在强光的刺激下迷起双目,喉结耸动没有说话。 他的头发湿哒哒的,付絮试探地摸了摸额头,微微发烫。 她蹙眉,摸不透他这么做的意图。 任铮攀着沙发,略显艰难地撑起身体,“浴室在哪?” 顺着付絮的指引,他一边解着衬衣扣子,一边嘱咐道:“帮我找套能穿的衣服。” 浴室里传出“哗哗”得水声,混合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声,听在耳中嘈杂不堪。 付絮翻出退烧药,倒了一杯开水放在吧台上。 任铮敲了敲推拉门,从里面伸出一只健壮的小臂,伴随着溢出的水汽,“衣服。” 付絮别过脸,避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把一件女士夹棉睡袍塞到他手里。 她这里实在没有他能穿的衣服,只有睡袍还能将就着披一下。 任铮“啧”了一声。 他也没有什么挑剔的余地,好在颜色还在接受范围内。付絮穿着的时候下摆能到小腿肚,他这里就只能勉强盖住大腿了。 任铮步子迈地收敛不少,他看了眼下身,“你不觉得不雅吗?” 付絮脸通红,把浴巾递给他:“快遮一遮。” 任铮勾了勾嘴角,顺从地把浴巾围在腰间。 他吃完药,付絮还在翻着衣柜纠结哪条裤子能装下他那两条大长腿。 他走到她背后,默默得看着。 付絮小小地侧过身,“你去客房睡可以吗?”她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额角,“你这里……摔得重不重?” 任铮的手指撩过她的鬓发,语气透出淡淡的无奈:“就只有在我生病的时候,你才会对我温柔一点。” 你都已经结婚了 付絮在这暧昧的氛围中有些不安,她微蹙着眉,面前的男人像一堵铜墙铁壁,让人想拉开距离都不能,“别这样。”别说这种话。 她不喜欢太亮,屋中仅仅亮着几盏地脚灯,是以男人的眼神也显得晦暗不明,“把我放进来之前,有想过我会做些什么吗?” 付絮恼忿的瞪他,“哥!” 他没说话,往前迈了半步,微俯下身。 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呼吸交叠,女人隆起的双峰抵着他的胸膛,任铮明显顿了一下。 付絮在他面前,对于自己的女性特征总是有些自卑,担心得到什么使人难堪的评价。 小时候十一、二岁,胸部开始发育,小乳苞冒了一点,稍不注意挨到碰到就会剧痛。 那时付絮小升初,一日在操场上围观高年级的男生打篮球。任铮一头利落的短发,额头被烈日晒出晶亮的汗水,穿着球衣,裸露在外的胳膊肌肉流畅坚实。一场比赛结束,随手把球丢给队友,径直朝场外走来。 途经付絮身侧,他目不斜视,有妹子递矿泉水过来,他低声道了句谢,伸手接过。 付絮刚好就杵在他的右手边,任铮收回手的时候胳膊肘不慎在她胸部重重地戳了一下。付絮脑袋嗡的一声,眼泪差点被逼出来,钻心的痛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 任铮显然也意识到什么,目光在她胸口顿了顿,神色有几分尴尬和紧张,但很快换上轻蔑的表情,“啧,真恶心。” 周围那么多人看着。 付絮涨红了脸,颤抖地握了握拳,转过身小跑着离开。 自那以后她就变得有点含胸驼背,直到练了瑜伽才渐渐矫正过来。 童年那些不快的经历,或多或少都和眼前这人沾点关系。 付絮想想心里来气,她索性挑明,“我早在两年前就得到了你在国外结婚的消息,你现在做出这样的举动……有没有尊重过你的妻子?” 任铮眸色转暗,他微低着头,复又抬起,“你总是那么天真。”他语调低徊:“别人对你好,你总是恨不得千倍百倍的回报,唯独我。” ——“我不会再像当年一样放任你了。” ——“如果说有一件事让我后悔至今,就是那时候对你心软。” ——“如果当初你乖一点,恐怕我们孩子都上小学了。” 她听得瞠目结舌。 “……不管你怎么说,你都已经结婚了……” “我离婚了。”他笑了笑,“就在一星期前。” 付絮登时满脸复杂。 他的手伸向口袋,无意识地想要掏烟,摸空以后只能悻悻地收回。 她不得不顺着他的话猜测,他离婚的原因……是为了她? 因为得知她和霍城予分手? 任铮饶有兴致的观察她的反应。 小家伙微垂着眼帘,表情凝滞,一手虚掩着唇,惶恐纠结的情绪一览无余。 剩余那些话,他忽然不想说了。 任铮屈指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明白我想要什么了吗?” 付絮鼓足勇气,看着他的眼睛道:“……为什么呢?因为我不像其他人那样事事顺你的意吗?” 越冷淡,越在乎,于是看她百般合意。 可如果她真的答应和他在一起,他恐怕没多久就会生出腻烦。 付絮清楚。 他哪里是真的喜欢你。 他喑哑的笑了一声,脸上却没有多少愉悦的神色,反而有些嘲弄,“我还真是不该期望你能有良心。” 付絮听着不舒服,也不想跟他在这里多做纠缠。 她扭头从衣架上取下一套白色卫衣,是不知多久以前和霍城予买的情侣套装,他一次没穿过,现在倒着实派上了用场。 她把衣服塞到他怀里,“快把身上的睡袍换下来。” 任铮神色淡淡,这套衣服的原主人不言自明。 他和霍城予身材相仿,而付絮的品味又还算不错,他穿着从衣帽间走出来的时候,她不由怔了一秒。 自己从前想象过那人穿上这套衣服的样子。 大抵也就是任铮这样,身形俊挺,手脚修长,举手投足像一只优雅的猎豹。 男人还算乖觉,穿好衣服就自行走进了客卧,付絮看着他紧闭的门,默默松了口气。 第二天,吃完早饭,霍城予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付絮在厨房清洗餐盘,“今天有什么安排?” “下午利爪有个项目交流会,我得到现场盯着。” “噢,到时我和冬绪也会参加。” 付絮收纳盘子的动作一僵,轻轻“嗯”了一声。 他随手拿起放在柜子上的相框打量,拍的是a市缤江凄迷的夜景,付絮本人入镜的只有被风撩起的发丝。 她还是不信沈冬绪有别的女人。 那天的事情其实可以有很多解释。 但如果再撞见第二次呢。 (对不起,很蓝瘦。) 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 付絮擦干手,“我带你去附近商场买身衣服吧。” 任铮笑了笑,“我穿这身不好吗?” 她也扯出一个笑,“很像他。” 他收起笑容,站起身,“走吧。” …… 多巧合。 任铮在试衣间换装,她倚在二楼中庭护栏边,恰好从自动扶梯那里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身侧跟着一个年轻女孩,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走到了一楼的珠宝专柜旁。导购小姐轻声细语的询问两人的需要,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一款情侣对戒。 女孩咬了下嘴唇,满含笑意的接过,雀跃地抓起他的左手要帮他试戴。 楚笑妍,谓以笑显娇媚,楚楚可人。 正合她现在的模样。 付絮不动声色的旁观这一幕。 这是准备订婚了?他们发展的比她想象中要快的多。 霍城予敏锐得让人心惊,视线在一至二层间游移,而后准确的落在她脸上。 付絮对他微笑了一下,转身离开护栏。 这种情况下碰面,于谁都有几分尴尬。 霍城予眸色一暗,无名指间凉凉的,楚笑妍说了些什么,他无心去听。 任铮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从镜子里看见她走过来,示意导购把领带递到她手上。 付絮无奈,只好顺从地接过,微微踮起脚替他打好领带。她的神情专注,有种女人特有的温情和柔软。 他蓦地抓住她的手。 付絮其实有点走神,略含惊讶地睨着他。 任铮慢慢松开手,撇过头不再看她。 *** 楚笑妍把另一枚女戒戴在右手上,然后伸到男人面前讨好的道:“怎么样?好看吗?” 霍城予看着她纤长白皙的五指,目色微沉,他淡淡得笑了笑:“你的手很漂亮。” 她只当他夸赞得婉转,愉悦地拿自己手上的戒指和他的比对。 他取下戒指交给导购,“请帮我包起来。” “不戴着吗?”楚笑妍一怔。 霍城予眼帘低垂,他的睫毛很长,很浓密,容易让人错觉他在深情凝看着你,“你现在对外的形象还是单身,手上却戴着情侣钻戒,你怎么跟媒体解释?” 他的回答无懈可击,楚笑妍看着他把戒指盒收进口袋,心里却隐隐的有些不适。 …… 轿车内,霍城予欣赏着盒中的一对灵动别致的钻戒,看上去心情不错。 楚笑妍挽着他的手臂,脑袋倚在他肩头,“城予,今天能陪我吗?”<a target=_blank></a> “下午我要跟燃跃做BPM需求评审会,让老刘送你回去。” 楚笑妍沉默不语。 霍城予合上盖子,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怎么了?无聊的话就去工作,你现在正处在上升期,应该让经纪人多接些影视。” 楚笑妍有点不甘心,“你连和我私下里多相处一会儿都不愿意,哪有这样谈恋爱的……” 他终于把目光放到她身上,“你在不满意什么呢?我陪你的时间比我以往任何一任女友都多。” 楚笑妍气恼,“你拿我和她们比……” 霍城予眉峰微挑,“嗯,是我不对。” “那,后天我电影的首映礼……” 霍城予想到什么,他笑笑,“你乖,我会去的。” 送走楚笑妍,他瞟了眼商场大门的位置,对司机说:“不急,在这里停一会儿。” 不多时,那个女人缓步踏下商场门口的阶梯,毫无所觉的经过他面前,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 恰巧,那个男人他也认识。 (我一定要好好更新!) 为什么不能自爱一点 那辆车渐渐驶远,而他的目光迟迟没有收回,司机阿裕跟了他许多年,对两人的纠葛也算是知根知底,当下开口问他:“先生,要跟上去吗?” 霍城予脑海中浮现女人目睹他给楚笑妍买戒指时,脸上的那丝笑容。 她还真是优容大度。 他摇摇头,“回公司吧。” 丝丝缕缕的凉风透过车窗缝隙抚动他的鬓发,寒意初起,霍城予转过脸,汽车在市中心的主干道上疾驰着。 快入冬了。 不论如何,和楚笑妍在一起后,他的精力很大程度被分散到了她身上,年轻女孩个性鲜活,小惊喜层出不穷,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新鲜感。 相比那个女人的不善表达,他也确实很享受这种被小女孩用崇拜得眼神注视的感觉, “你喜欢她什么?解语花?”分手后,任铮远从大洋彼岸给他拨了一通电话,他言语间不无嘲弄,“付絮对你还不够体贴退让吗?” 解语花。 他默念这三个字,忽然觉得好笑。 哪个男人不希望身边有一朵通情达理、兰质蕙心的解语花,痛时有人抚慰,冷时有人添衣。 五年前的圣诞,他面对盛气凌人的任铮,可以轻描淡写的用一句话击溃他,“她是我的解语花,但是她什么时候真正在意过你呢?” 五年间,他眼睁睁看着付絮益发沉闷,他知道她过得不开心,也明白原因或多或少和自己有关。 他其实想过,应该多花些心思在她身上,多陪陪她,给她一点安全感。 谁知道最后分手了,而且分的如此简单利落。 然后他就有了现在的女友。 可他大约是生性自私,抑或是麻木惯了,时间一久渐渐觉得两人的关系空洞无味,内里匮乏。连楚笑妍活泼开朗的个性都成了闹腾和打扰,更多的时候都会找理由支开她,身处在一个人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清净。 他想着,自己诚如苏建明所说是个渣男,腻味的未免太快了些。 一个星期前,楚笑妍结束行程,神秘兮兮的把他约进一家情侣酒店,灯光调成暧昧奢靡的紫色,年轻女孩玲珑的曲线,紧致得肌肤,确实很有诱惑力。 但他却提不起兴致。 楚笑妍婷婷袅袅地向他走过来的时候,他甚至升起了一股逃跑的冲动。 她光裸的胳膊缠上他的脖颈,像一条冰凉黏腻的蟒蛇,艳丽的红唇吻上他。 霍城予却倏地扭头避开,他强硬地掰开她的手臂,拉开距离。 楚笑妍显然很受伤,气愤又不解的瞪着他。 霍城予轻舒了口气,放缓态度,“把衣服穿上吧。” 楚笑妍倔强的质问他:“为什么!” 霍城予看到搭在椅背上的真丝睡袍,拿起来丢给她。 楚笑妍把衣服甩在地上。 霍城予沉下脸,“你想做什么?你还不到20岁,为什么不能自爱一点?” 楚笑妍脸上流露出惊惶羞愤的神色。 空气中浓郁得玫瑰香薰味道让霍城予喉咙发痒,他掩住口鼻,最后扫视了一眼房间,转身就走。 楚笑妍在他身后带着哭腔问了一句,“那付絮呢?她跟你的时候有20岁吗?” 霍城予脚下一顿,拧开房门把手,他声音平静中透出几分冷漠,“以后不用再见了。” 他和付絮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呢?记忆已经模糊不清。 苏建明曾说,和付絮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安稳平和,但也容易失去刺激感和乐趣。常常会在不经意间忽略她,一两次或许觉得愧疚,久而久之,冷落和被冷落的人都习以为常。 但偏偏你离了她不行,那种想念会把自己挖空,只有听到她的声音拥抱她的身体才能填满那股噬人的空虚。 苏建明说这些的时候,霍城予脸色难看,怀疑得目光像箭一样射在他身上,“听你这话,她是你的暗恋对象?还是你们有过一段。” 苏建明毫无惧意,促狭的笑道:“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和她可没什么,我只是照搬任铮的话而已。” 又是任铮。 …… 那之后,楚笑妍没再主动找过他,霍城予几乎把这件事抛之脑后,还是她的经纪人打来电话,几番犹豫过后客气的说:“原本不想打扰霍先生,但是笑妍她……” 他发来几张照片。 画面血淋淋的,霍城予饶有兴味地点开大图仔细端详,女孩鲜嫩的手臂上划开道道斑驳的血痕,依稀可以看出是个“予”字。 他称赞道:“没看出她这么有勇气。” 经纪人听出他的调侃,有些尴尬,“笑妍这几天一直在哭,也不许人处理伤口,我实在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他“嗯”了声,“既然这样,把她手头上的工作暂停一段时间,我晚上过去看她。” 经纪人如释重负的连连道谢。 (( ? ̄ ̄ ) ) 在办公室里给他手淫 车里,付絮自从商场离开后,一直表现的很冷静,神情却有些说不出的郁郁寡欢。 任铮从后视镜里望着她,长久的没有说话。 抵达会议召开地点后,付絮注意了一下,效达派来的项目负责人和技术专家陆续入场,却不见沈冬绪本人。 期望落空,她的视线在门口略微停顿,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枸杞菊花茶。 效达预约已久的新款手游即将上线,东辰策划部给出的推广方案历经多次修改后,依然被以“预期效果不乐观”、“活动目标过于单一”等理由驳回。 一再沟通后得知,对方运营部的态度还算满意,唯独在沈冬绪那里碰了钉子,他们也摸不着头脑。 这多少有些刁难的意思,付絮预约了个时间,专程找他想谈谈这件事。 沈冬绪伏首办公桌前,他似乎心情不佳,连抬头看她一眼的欲望也没有,只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坐。” 付絮道明来意,“沈总,我是为……” 他打断她,“任铮回来了,你还有时间来找我。” 她说:“我找你不是为了私事。” 沈冬绪用手按了按酸乏的后颈,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看来他什么消息也没有透露给你。” 她不解,“什么意思?” “这款游戏注定逾期上线。”他说:“你们目前给出的推广策略自然不能采用。” “你是说……任铮在故意拖延上线时间?” 他不置可否,整了整文件夹随手放置到一边,然后提出了一个足堪无理的要求,“来都来了,能不能顺道帮我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付絮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然而沈冬绪很认真,脸不红心不跳的望着她,“用你的手。” 她坐不住了,纠结了一下自己是立刻摔门走人还是先回怼几句。 “你……你怎么能堂而皇之的跟我提这种要求?你是在羞辱我吗……” “我也不想说这些。”他蹙了下眉,“但是开了荤以后,很难再忍得住。” 付絮很难不顺着他的话推测,难道沈冬绪还是处男吗…… 他看着她的眼神,就是很单纯很直白不加掩饰的渴求。 付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的答应了,她见识过他是怎么对待其他异性的,就好像在他眼里,只有自己才是女人似得…… 这样的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就在她颤抖地解开他的皮带,拉下裤门拉链的时候,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躲在办公室里和沈冬绪做这种事。她掏出那根尺寸可观的肉棒,还处在萎靡状态,触感软绵绵的。她僵硬地撸动,感觉自己手心都在发烫,真的太猥亵了。 沈冬绪没有说话,他微低着头,付絮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压抑的喘息。 她本能的去通过他的反应来捕捉他的敏感点,湿润的龟头在掌心摩擦,再用指甲轻轻刮搔肉棒底部,他的身体明显往后缩了一下。 她不想留给他舒缓的时间,先是抓揉着两颗饱胀的囊袋,再整根撸动滑腻的肉棒……沈冬绪眉心紧拧,眼睛缓缓闭上,复又睁开。 付絮十分难堪的发现她竟然也有感觉了,排卵期乳头发硬,在胸衣里轻轻磨蹭,也有了细微的快意。 她看着那根猩红的肉物,喉头做出吞咽的动作,撸动的频率越发急切。 她甚至微微抬了下头,与沈冬绪呼吸交错,双唇若即若离的挨碰。 沈冬绪把手臂撑在她背后的墙壁上,臀肌紧缩,窄瘦的腰身呈现出一隐忍的弧度。 他迷蒙湿润得眼神落在她脸上,付絮浑身发热,恨不得他能立刻亲上来。 可马上,白花花的浊液落了满手,他挺动胯骨在她掌心抽送两下,长长地吐出口气。 沈冬绪坐回办公桌上后,从抽纸盒里抽了几张面纸递给呆若木鸡的付絮,声线带着欲望释放后的低哑,“谢谢你,洗手间在左手边。” 付絮脸颊酡红,无意识的答应着,一步一步缓慢地离开。 (还有一章更新( ω? )) 捉奸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沈冬绪已经全情投入到了工作中,他眉目清朗,看不出方才的情事对他有丝毫的影响。 反倒是她被引诱的有些腿软,孤零零地在他办公桌旁站了好一会儿,才唤起他的注意,“还有什么事吗?” 他一副赶客的口吻。 付絮的拳头握了又松,怎么就那么不甘心呢。 看着她满腹怨愤的样子,沈冬绪禁不住笑了一下,他牵起她的手,摊开手心,低头烙下一个吻。 *** 相对于效达,霍城予推出的同类型手游公测版则已经如期上线,此前受到广泛关注的代言人悬念也将在新作发布会上揭晓。 楚笑妍知道付絮是这次的活动策划,虽说两人是初次见面,她对她却可谓是耳闻已久。 付絮今天挽了一个很少女系的丸子头,两鬓留了几缕碎发,衬得脸型柔和秀气。她上身穿着件宽松的灰色v领毛衣,下身搭着一条水洗蓝牛仔裤,人很娇小,很纤细。 抛开其他因素,单从外表上说,付絮是一个不容易让同性感受到威胁的女人,她有种水一样温和纯净的气质,不出挑,不抢眼。 楚笑妍清楚她和霍城予有一段过往,她心中其实不以为意,甚至有些同情付絮。霸占了一个男人六年的时光,终究走不到他心底。 在后台准备的时间里,她观察了一下,付絮应该知道她和霍城予目前的关系,态度上竟然没有什么异样。 而且换鞋子的时候,连助理都没发觉她脚后跟被磨破了皮,还是她递了创口贴过来。 楚笑妍对她产生了丝好感,这种好感建立在优越感之上,纵然你体贴贤惠,可你不及我漂亮,也不及我有情趣。 公司的几位高层讲过话后,楚笑妍身着Cos服装登场,发型妆容包括身姿都高度还原了主角形象,效果很惊艳。 ? ? 霍城予就坐在席间,穿着昂贵的定制西服,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微昂着下巴观赏这场秀。 付絮想,他应当是真的很喜欢楚笑妍。到了互动环节,只有轮到她开口讲话的时候,他才会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认真听上那么一会儿。 她挤在人群里,他应该知道她在场,视线偶尔落在她身上,没有多少情绪的眼神。 有时候想想,她于他很像一方帕子,干净的时候贴着胸口妥协收放,脏了旧了就弃之一旁,转头再<a target=_blank></a>换一块新的。 发布会临近结束,付絮在贵宾室内看到一个熟悉的女性背影。 付絮仰头喝水的动作一顿,往右挪了半步,终于看见女人对面的男人。 是沈冬绪。 他低垂着头,神情意外的温柔。 女人捏着他的衣角,把人牵到相对隐蔽和私密的里间化妆室。 付絮犹豫了两秒,放轻脚步跟了上去。 化妆室只开着镜前灯,她听见沈冬绪问:“你要做什么?” 那个女人款款地贴近他,檀口微张,葱指捏着衣服拉链一点点地往下拉。 她里面竟然什么也没有穿。 沈冬绪背对着付絮,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笔直地站在原地,既没有退开,也没有接纳那个女人的投怀送抱。 他微微侧了一下头,躲开女人抚摸他脸颊的手,“杨云。” 女人眼波流转,柔声说:“你怕我么?” 他附耳对她说了句什么,杨云脸上闪过惊怒和难堪,调情的动作也僵在那里。 不一会儿,杨云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贵宾室,付絮连忙侧过身,面对着墙壁假装喝水。 没看错的话,那个女人关门前,警告性的甩了她一记眼刀。 沈冬绪缓步走出化妆室,神色介于冷静和冷漠之间,看见她也没有太大反应。 付絮瘪着嘴。 他摸了摸她的丸子头,“怎么,伤心了?” “……” 他握住她的手,她要挣开,却被他攥的更紧,“讨厌我了?” 付絮别过脸,她惯常在男人这里受委屈,按理说这么些年心理承受能力也该提上去了。她的眼眶却隐隐泛红,连说话都有些哽咽,“你……你还在这里跟我拉拉扯扯干什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冬绪平静得看着她,“我什么也没做。” “因为你知道我就在外面……” “嗯,我知道。” 付絮被他诚实的回答噎的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懊恼得瞪着他。 他似乎觉得很有趣,歪头打量了她片刻,突然亲了亲她的嘴唇,“我想看的不是她。” 他甚至微微笑了笑,“什么时候你愿意主动给我看?” (补……补昨天) 你的第一次到底给了谁 付絮的脸一阵燥热,她还来不及说什么,门“咔嚓”一声从外打开,霍城予顿住脚步,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在他们身上。 “我用下洗手间。”她并不想跟这个人有什么工作之外的交际,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 沈冬绪说:“等你收工了,我们去海边走走。” “……好。” 付絮从洗手间出来,没走几步,就看见霍城予站在拐角处。明晃晃的廊灯打在他脸上,将这人的五官照的一片模糊。 他分明是故意在这里等她,可当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什么都不说,连目光都只是短暂掠过。 付絮只当自己会错意,加快脚步准备从他身侧走过。 “你很喜欢那个男人?如果他不是IT新贵,而是债台高筑的流浪汉,你还会喜欢他吗?” 她蹙眉,“你想说什么?” 霍城予的表现相较数日前要平和的多,却也无耻的多,“离开我以后,你烂桃花泛滥的厉害,而且还是新旧交替。”他淡淡的笑了笑,“我看见了,真的很不开心。”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已经不是处女了。”他踏前一步,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你的第一次,到底给了谁呢?” 他眼底的妒恨看的付絮心惊,在一起的这些年,他从来没有提起过这点,她一直以为他不在意。 “你有处女情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她不适地将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我不是会死缠烂打的人,何苦浪费这么久的时间。” 霍城予攥住她的手,捏着她无名指的指根细细摩挲,他的笑容看的人心底发怵,“嗯,我真应该早点看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 付絮蓦地甩脱他,快步离开。 你说你厌烦了我,那是什么时候呢。 你说你爱我,那又是什么时候呢。 …… 付絮在腥咸得海风中缓缓蹲下身,夕阳西沉,余晖映照着天际,气温已经降了下来。她脖颈修长纤细,从背后看,给人一种易折的脆弱感。 沈冬绪在距离她一步之远的位置站定。 她漫声开口,声调压的很低,“我总是在意你们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足够多的喜欢我,能不能最喜欢我?但时间总有机会让我明白,你们或许是喜欢我的,但心里永远有比我更好更重要的存在。 沈冬绪,我和霍城予在一起六年,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送我一枚戒指?tnS昵拔颐嵌┗椋渲富故撬改缸急傅摹!?br /> 她半晌无声,剩下的话被咽进肚子。 沈冬绪侧头看了她一会儿,过来将手插入她的两肋,试图把人拉起来。可付絮蹲的太久,腿都麻了,她一个踉跄干脆把他也撞倒在了沙滩上。 汹涌得浪潮一波接一波袭来,沈冬绪忍耐地闭了闭眼,揽着她的腰坐起身。 付絮很郁闷,“你怎么不说话?” 他仰着头,“太生气了,不想说。” “你气什么?” “气你把那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我却像个傻子一样努力了那么久。” “我不明白。” 付絮坐在他怀里,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因发声上下耸动的喉结,没料到他突然用下巴重重地嗑在她鼻尖上。 她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你做什么?” 沈冬绪冷哼一声,把外套披在她肩头,然后拍拍屁股起身,“天黑了,回去吧。” 付絮牵住他的两根手指,满腹纠结地轻轻摇了摇,“不回去了,我们找家酒店开房吧。” 沈冬绪像是没有听清,神情淡淡得睨着她。两秒后,他的眼神蓦地深沉了下去,“你说什么?” 付絮呐呐的,有些后悔于自己的一时冲动。 他反手攥住她,指节无意识<a target=_blank></a>发力,“走吧,我开车。” (啊啊啊今天八成能再更一章肉) 用小穴“折磨”沈冬绪 出于某种考虑,付絮订了个双套间,一间会客室一间卧室的那种。而沈冬绪一路上简直可以称得上言听计从,说需要安全套和KY他都老老实实地下车跑去药店买好。 进房间后,付絮换上拖鞋,“先洗澡。” 沈冬绪点点头。 她忽然生出丝戏弄的心思,揪着他的袖口雾蒙蒙得看着他,“要一起吗?” 他有刹那的失神,耳根发红,像被女妖勾引着木愣愣的跟在她背后。 付絮一转身把他挡在玻璃门后,好笑的说:“空间太小了,还是分开洗吧。” 沈冬绪的脸色瞬时难看了不少。 等她带着一身水汽出来,他还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看见她后从床上站起来。 付絮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多少有些忐忑,她在室内扫了一圈,“我口好渴……” 他立刻去会客厅拿了瓶矿泉水给她,还把盖子拧好了。 “……”她配合的喝了一口,然后小声说:“脱衣服呀……” 沈冬绪眼中像有火花瞬间闪过,他把手指搭在领带上。 等他把上衣脱尽,室内的气氛顿时旖旎起来。 付絮背对着他解开浴袍,把男人扔在一旁的白衬衫套在身上,很宽大,下摆刚好盖住屁股。 她的肌肤柔滑莹白,大腿间的那一点缝隙引人遐想。 沈冬绪的眸色愈发沉暗,他不由自主地靠近她,低头想吻住那张唇。 理所应当被拒绝了,付絮扭身脱离他的怀抱,拿出酒店的睡眠眼罩,“我们把灯关了,玩个游戏。” 沈冬绪的“火气”被一压再压,他盯着她看了足足三十秒,说:“好。” 两个人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着,付絮的听觉被放大,仔细分辨着男人的方位,她偷偷脱了鞋,赤脚踩在地面上没有声响,几次和沈冬绪擦肩而过。 游戏进行了几分钟,付絮觉得很刺激。 “嘭!”一声脆响,像是骨头撞在茶几上的声音。沈冬绪闷哼一声,顿在原地。 “你怎么了?”付絮焦急的喊道,她扒下眼罩,朝着那团身影所在的位置走去。指尖触碰到柔韧的肌肤,付絮蓦地一伸手,抓握住男人的小臂。 “没事。”他在她颈侧嗅了嗅,虚虚地揽住她,灼热的唇亲吻她的肩头、后颈。 付絮没由来觉得自己被骗了。 好在他足够温柔,温柔的让付絮感受不到威胁,她柔顺的放松身体,微微颤栗地承受他的爱抚。 可就在她享受他若有若无的触碰,气息交缠的暧昧……私处猛然一胀,快慰来的让人猝不及防,男人粗硬巨大的阳根就这样直直地插了进来。 付絮受惊的发出一声轻哼,她因情动而略微湿润的下体,由于男人急躁地插入被撑得发痛。 沈冬绪沉沉得喘息,他久没经历性事,被完全包裹的感觉让人愉悦得想要叹息。他压弯她的脊背,迫使她撅起屁股,方便阴茎更深地刺入。 付絮咬着牙没有挣扎,等他开始抽插,肉棒刚刚拔出小半根,她立马掰开他的手跑开了。 沈冬绪怔在原地,暴露在空气中的龟头还滴着黏液,竖挺地微微摇晃,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付絮有点气愤的说:“现在换个游戏模式,你蒙着眼来找我。” 他蹙了蹙眉,低声说:“你这是耍赖。” 她没接话,找了个角落躲起来。 沈冬绪听见动静,还是依言过去寻找。 付絮当然不会那么容易让他捉住,几次从他手底下溜走,要不是场地太小,她能发挥的更好。 沈冬绪到后面脸都青了,直挺挺地杵在墙边也不动弹,除开胯下那物形容有些狰狞,他的身体真的很漂亮,肌肉线条流畅的像是艺术品。 “要我亲亲你吗?”她柔声哄着,缓缓蹲下身,整个含住了他的龟头。 “啊……”沈冬绪浑身肌肉紧绷,五指穿过长发按住她的后脑。 付絮用舌尖刺激着马眼,一手撸动棒身,连膨胀的囊袋也不放过。阵阵销魂的快感侵蚀着神经,沈冬绪觉得再这么下去他会被直接舔射,这样就太便宜她了。 付絮被从地上拉起来,抵在墙上,她的乳头被唇舌隔着衬衣啄咬。男人抬高她的腿,肿胀的性器挺进肉穴,迅速开始抽插,他后背汗津津的,性感的不像话。 她被干的哀哀低吟,连呼吸都困难,想办法把人推开逃掉了。 沈冬绪的技巧太生疏,尺寸又太大,她实在被弄得有些疼。 性欲得不到满足,有一下没一下的吊着,沈冬绪暴躁地房间里来回踱步。 还是付絮看的既心虚又害怕,自己乖乖跑到他身边。 即使这样也无法平息沈冬绪的怨气,他先是用力操了几下,再掰开她的腿,唇舌齐上,嫩湿的小肉穴被吸得阵阵紧绞,听到身下女人的求饶声,他咬着牙没有把阴茎插进去。 最后射在了女人的大腿根,性事疲惫,但两人都不太满足。 付絮睡到半夜,被下腹的情欲折磨的难以入眠,小手伸到前面捏玩男人的肉粒,讨好地亲吻他的耳垂。 可沈冬绪大概是真的生气了,始终背对着她,没有理会。 (今天是没有食言的一天!) 可怎么办,她已经是我的了 天刚蒙蒙亮,付絮睡眠轻,隐约听到男人的谈话声。 她揉了揉眼睛,轻手轻脚地爬下床。 沈冬绪站在阳台边,穿着酒店提供的睡袍。大概是怕打扰到她,声音压的很低:“杨云是你故意安排进会场的?” 那头说了些什么,他冷笑:“你对我私生活也太上心了,之前硬塞了一个女朋友给我还不够,现在又动起了杨云的念头。她精神状态不好,你不是不清楚。”<a target=_blank></a> 付絮微僵,杨云这个名字很熟悉,是昨天那个女人? “不要惦记你的人?”沈冬绪握紧了木质栏杆,清晨的空气吸进肺腑,泛着股凉意,他不无挑衅的道:“可怎么办,就在昨晚,她已经是我的了。” 那头怒极之下挂断了电话,沈冬绪回身看到她,神情有些微妙。 “听到多少?”他问。 “是任铮吗?” “嗯。” “杨云是谁?” 他歪头想了想,“一饭之恩的朋友,我之前当她是亲人,但她似乎并不这么想。” “沈冬绪,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他看着她的眼睛。 “但我愿意跟你在一起。” 他嘴角不禁上扬,走过来将她拥进怀里,“付絮,你不可以反悔。” 她闭上眼睛,听到他在耳边低低的念着:“我很喜欢你,而且最喜欢你,在所有人中最喜欢你,哪怕是亲人都不及你重要。” “可是……为什么呢?”她喃喃:“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 沈冬绪搂着她的腰,他的笑意从来没有维持多久这么久过,“只要你肯陪在我身边,永远都不离开我。” 付絮搭着他的肩膀,沈冬绪很高大,肩膀很厚实,她却从他身上体会到了一种孩童式的依赖感。 甚至可以理解成……雏鸟情节。 这辈子和她有过感情纠葛的男人……一只手都掐算的过来。 按照时间顺序划分,任铮、霍城予、沈冬绪…… 其实在霍城予之前,还有过一个初夜对象,那个男孩碰她的时候还未成年,出台也是被逼迫的。出于内疚心理,她从没有刻意回想过他的长相。 沈冬绪啄吻着她的嘴唇和下巴,眼睛里的深情没了遮掩,几乎要溢出来。 她心里沉甸甸的,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 沈冬绪送她上班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把她按在副驾驶上亲了好久,再要些更过分的事情,被付絮在大腿上掐了足足一分多钟才肯放弃。 男人发起情来真的不分场合,尤其他才二十五六,还是太年轻了。 中午,前台打来电话,跟外卖一起送来的还有一束鲜百合,卡片上写着——下班我准时来接你,沈先生。 付絮在茶水间给他发消息:晚上我可能要加班。 他秒回:加到几点? 付絮:嗯……九点吧。 沈冬绪:我知道了。 夜里,在停车场看到熟悉的车牌号,他果然还是来接她了。 她比预计的还要晚半小时,可是他也没有打电话过来询问。 付絮用指尖碰了碰他泛青的眼底,有些心疼,“你最近正忙,休息时间都不够,就不要来接我了。” 他攥着她的手,用脸颊贴着柔嫩的手心,唇角微微翘起,“果然是男朋友才有的待遇,以前你才不会主动关心我。” “那当然不一样……” 他看着她的眼睛,瞳孔清亮,“也不枉我期盼了那么久。” 她心里又是一堵。 他清咳了声,发动引擎:“去你家还是我家?” 他这么黏人的么? 付絮听出他的暗示,复杂的看着他,“我家吧。” “嗯。” 到家后,两个人都有些饿,冰箱里还剩不少上回包的饺子,付絮煮好后连着调制的酱料一起端上来。 沈冬绪的口味很清淡,纯素饺正和他意,他吃的时候嘴角一直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几次瞟到她身上。 付絮觉得怪怪的,打开电视节目,想制造些声音出来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 他主动提出洗碗的时候,她更是觉得古怪,连忙说放着她来就可以了。 “这样分工很合理。” 她听到这话怔了一下,看着他挽起袖子,俯身在洗碗池里洗洗刷刷,竟然意外的很熟练。 “以前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在中餐馆当过洗碗工。” 她说:“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 沈冬绪擦干净手,闻言倒是也没有生气,“我跟任铮不一样,他从出生就是天之骄子,就算我努力半辈子也很难达到他的起点。我一直觉得,我不可能争得过他。” 付絮低垂着眼<a target=_blank></a>帘,轻声说:“你不需要和他争。” 他在她这里,从来没有过参与竞争的资格。 沈冬绪语气微顿,“有时候,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心狠。”他一手揽着她的肩膀,将人拥进怀里,“任铮是个疯子,你以后尽量少在他面前出现。” “他事业的重心主要放在国外,在A市应该待不了太久。” 沈冬绪的呼吸轻拂着她耳畔,他没有说话。 …… 洗过澡,付絮在卧室换睡衣,她拿着真丝吊带正往身上套,沈冬绪就打开门进来了,视线很自然的落在她身上。 怎么说已经发生过关系了……她力持镇定,再想穿上罩衫,在床上摸来摸去却怎么也找不到。 她咦了一声,“你看到了吗?” “嗯,粉色的。” “不是粉色,淡绿色的一件罩衫……” 她还解释着,忽然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脸登时红了。 “是这个吗?我刚刚在客厅捡到的。”他伸手将罩衫递给她。 “谢谢……” 沈冬绪显然也有几分尴尬,掩饰性转过身,“我去洗澡。” 付絮家里只有一张床,不存在什么客卧,就算有,沈冬绪也不愿意睡。 他很自然地掀开被子躺在她身侧,身上带着蜂蜜奶香沐浴乳的味道。付絮看了一眼他的侧颜,男人盯着手机屏幕,神情平静。 她暗暗说服自己放松,又过了十几分钟,时间已经接近11点了,她熄了床头灯,“休息吧。” 沈冬绪坐在床头,窗口照射进微弱的光线,他蹙眉注视着她,似乎有些不好开口。 她用眼神示意他有话赶紧说。 他轻轻的说:“我能不能抱着你?” 付絮害羞了一下,他这么黏人的么? 她正想同意,就听他接着道:“我昨晚几乎没睡。” “嗯?为什么?” 他一副难以启齿的口吻,“好几年了,我没办法在黑暗里安心的闭眼。” 想起上一次留他过夜,他好像也是在客厅坐了一宿。 她立刻就有点心疼,不知道他曾经有过什么样糟糕的经历,直到现在也无法放下警惕心。 “那我们开一盏小灯吧……没关系的……” 他搂住她的腰肢,将头伏在她颈间,“不用了,只要你还在,我就没什么好怕的。” 六年前,那个女孩躺在他身边睡得毫无戒心。他沉沉得闭上眼,酣睡一宿,醒来她就不见了。 怎么解决晨勃 清晨,受生物钟的影响,付絮很准时的睁开眼睛。 沈冬绪一只手臂还搭在她腰间,他的呼吸变得十分炙热,身体不由自主向她靠拢,人却尚在睡梦中,睫毛微微颤动。 付絮了解这个现象,她的视线下移,果不其然,他的胯间支起了一顶小帐篷。 她还在尴尬,沈冬绪不适地蹙了蹙眉,缓缓睁开眼,正对上她的脸。 他的表情柔和了许多,“早安。” 一开口,嗓音却有了情欲的沙哑。 他意识到什么,身体往后退了退,与她拉开一部分距离。 付絮揪着大半都拖在地上,仅存的一小块被子,很努力地不朝他那里看。 他深呼吸了一下,“我去冲冷水。” 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就算室内有空调,身体也不一定能受得了。 付絮拉住他,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你现在有女朋友了……” 沈冬绪顿住脚步,低着头凝视了她一会儿,忽然俯身将人打横抱起。 他把她放在窗边象牙色的真皮沙发上,然后“唰”的一声拉开窗帘。付絮眯起眼睛,沈冬绪整个人沐浴在绚烂得晨光中,身形修长挺拔,他穿着薄薄的真丝衬衣,隐约透出腰身的弧度。 他欺近她,缓缓匍匐在她身上,一手掀开小吊带,白嫩的肚皮袒露出来,他低头吻了下去。 付絮轻“嗯”一声,略显惊慌的,“不要碰那里,我怕痒……” 沈冬绪拉掉她的肩带,用牙齿叼着睡裤裤腰 往下褪,她的衣服很快便凌乱不堪的挂在身上。 他今天似乎格外的有耐心,连亲吻都吝啬。付絮羞怯地用胳膊挡住胸乳,又被他强势地拉开。 她被摆成两腿大开的姿势,私处无可避免的让他看了个彻底,浑身肌肤在日光照射下,像凝脂一般细腻光滑。 沈冬绪强壮的双臂架在沙发扶手上,眸光深邃地睨着她的脸,带着某种莫可说的情愫。 他以俯卧撑的姿势缓缓将硬挺的性器插入她的阴穴,破开紧致柔软的腔肉,寸寸深入、摩擦。 付絮难以自抑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吟哦,她红了眼眶,带着哀求和一点本能的畏惧,双手推拒着男人的胸膛。 沈冬绪插得又慢又深,一直抵达花心才堪堪停住。 付絮的手指滑落到他腹部,轮廓分明的腹肌在她柔嫩的掌心中随着呼吸起伏,他下体浅浅的抽送着,用一种堪称磨人的速度和力道。 “嗯……”她失神的把视线定格在窗外某个点上。 男人将阳具拔出大半,而后胯骨一沉,凶猛地埋入她身体中。 付絮的尾椎被四处流窜的快感击中,她挺起腰,大脑皮层有轻微的麻痹。 “在想什么?”他霸道的要求,“为什么不看我?” 她只好勾住他的脖子,认真端详他看她的表情。 半秒后,红潮一点点蔓延上她的脸颊。 她相信他很喜欢她。 …… 临近下班时间,付絮扫了眼手机,男人的名字映入眼帘,心脏某处陷了下去,有种莫名的暖意。 沈冬绪:想不想去北溪湾茶花源? 北溪湾景色怡人,尤其是午后黄昏,这个时节茶花开的漫山遍野,芬芳扑鼻,一贯是情侣散步踏青的好去处。 他也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直男嘛。 她一直认为以她现在的年龄,心情是不容易受到恋爱和感情生活影响的,而事实上她今天小半时间都在恍神。 这实在不是什么好现象。 沈冬绪说要来接自己,她捧着杯咖啡在屋檐下等了很久,等到多云转阴,细雨飘飘洒洒,等来的却不是那个人。 任铮从车上下来,撑起一把深色的伞,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身前。 他说:“沈冬绪有事情耽搁了,让我先送你回去。” 她迟疑的开口,“他没有跟我提过……” 任铮笑了笑,“你觉得我会骗你?” 付絮沉默不语。 他抿了抿唇,不耐地攥住她的手腕,试图将人拉到伞下。 她灵活挣脱,警惕地靠着墙壁。 他像是终于克制不住怒意,“怎么,跟他上过床,就想彻底和我撇清关系吗?” 隔着茫茫雨幕,她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神,那样狠厉的眼神,仿佛她只要点一下头说一个“是”字,他就会冲过来把她撕成两半。 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付絮不确定有没有人听到他刚刚的话,她心神不宁的别过脸,钻进雨中企图绕过他直接离开。 任铮脸色发青,长臂一收揽住她的腰。 雨势渐大,她的唇被雨水淋湿,苍白的,“你别这样。” 任铮看了很久,看出来那眼神是恐惧。 恐惧一个暴戾无礼的男人的纠缠。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心脏生理上的疼痛。 我腰力很好 付絮原以为还要再拉扯一会儿才能摆脱他,没想到任铮突然脸色难看的甩开她,开着车直接走了。 她舒了口气,立刻打电话给沈冬绪想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没过来?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嗯,法务部有紧急情况需要向我反映。” 付絮蹙了蹙眉,隐约察觉出沈冬绪在隐瞒什么,而且他不是不知道任铮对她的执念,怎么可能让任铮来找自己? 就在昨天,他还告诫她离任铮远一点。 她放缓语气,“那你忙吧,今天就算了,有机会再一起去。” 在她准备挂电话的前一秒,听见沈冬绪的声音,“为什么不向我问清楚?” “……” “不管是之前撞见刘云在我面前脱衣服,还是今天任铮代替我去接你,你好像都不想要听听我的解释。”他有些微的喑哑,“为什么要忍着?” 付絮放下顶在脑袋上挡雨的包包,雨水几乎将她整个人浇透,她缓缓顿住脚步。 喧嚣的城市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绿灯开始倒计时,路人擦着她的肩膀穿过斑马线,她站在原<a target=_blank></a>地没有动。 这个问题让她思考了好一会儿,“我习惯了。” 无论是父亲,还是任铮,还是霍城予,生命中每个重要的男性角色都告诉她——你没有资格干涉我的事情,哪怕那也与你有关。 她永远只能被动的等待,被动的承受。 “这真是个坏习惯。”他轻声说。 她甚至能想象出,沈冬绪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任铮监听了我的手机,知道我下午准备带你去茶花源,故意使了个绊子让我无暇分身。” “……嗯。” “我猜到他会去找你。” “嗯。”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我没上他的车。” 他的语气柔和了一点,“我知道。” …… 周末早9点是沈冬绪定期健身的时间,他嫌弃她的小胳膊小腿的过分瘦弱,发微信邀请她一起去健身房锻炼。 付絮连忙拒绝,表示平常练练瑜伽就够了。 他:“你体力太差,我每次都忍得很辛苦。” 付絮:……是你时间久得不正常。 他似乎把这当成了称赞,很愉悦的道:“是吗?” 付絮:……有空还是去男科医院检查看看吧。 沈冬绪虽然技巧上有所欠缺,有时候会弄得两个人有些疼痛,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兴致,一做就是四五十分钟,她感觉腰都快被生生撞断了,他还在背后卖力耕耘。 架不住他的三催四请,主要是她也很想见他,星期天早上她还是出门了。 她到的时候,沈冬绪已经做完了力量训练,私教正在给他进行拉伸放松。教练看上去很年轻,穿着黑色紧身速干衣,两个大男人身材都不错,肌肉线条也明显,相互贴得那么近画面真的有点gaygay的。 付絮坐在踏步机上,一手支着下巴,旁观了一会儿她男朋友满头大汗的被壮汉花式调教。 时不时还会听到沈冬绪喉咙里泄出压抑的呻吟。 教练走到她身侧,抱臂看着沈冬绪,“阿绪的腰曾经受过伤,所以有关他的训练内容都要顾虑到这一点,尽量不让腰背负担太重。” 付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尽量不要让他的腰超负荷使用是吗?” 沈冬绪却不太认同:“我腰力很好,你要不要试试?” 她听不下去了,教练还在边上呢,就明目张胆的对她说这种污污的话。 而沈冬绪还很认真的看着她,在等她的回答。 他难得有点情趣,她也不好辜负,偷偷压低声音,“什么时候试?” “就现在吧。” “……会不会被看到?” 嫉妒 沈冬绪神色还有些莫名,教练已经偏过头在偷笑了。 付絮也意识到自己八成是会错意了,她尴尬了一下,掩饰性地拧开瓶盖喝水。 “我也渴了。” “嗯?”付絮条件反射地把刚喝过的水递给他,“啊……等下,我再给你拿一瓶。” 沈冬绪倒是没有嫌弃她,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她看着他凸起的喉结上下耸动,不知怎么的有些呆。 教练一副不忍目睹的模样,捂着眼睛骂道:“行了啊,要玩就快开始吧。” 沈冬绪两手抓在俯卧撑架的手柄上,摆好姿势示意她坐在他腰上。 付絮看了一眼教练,见他没有阻止的意图,才小心翼翼地把屁股放上去。 她有些紧张,小声说:“我听说这样很容易腰肌劳损,随便做两个算了。” 教练背着手站在一旁,笑吟吟的道:“让你老婆感受一下你的威力。” 沈冬绪一声不吭地开始伏地挺身,他手背上青筋暴起,整个身体都蓄满了力,付絮身不由己地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老脸悄悄泛红。 弟弟年轻虚浮的自尊心啊。 “了不起,做了十个,一般男人一组都做不下来。”教练摆摆手,“你劝着他点,我去喝口水。” 教练走后,付絮赶紧从他腰上下来。沈冬绪猛地瘫倒在地喘着粗气。 她抚着他的后背,柔柔得夸他,“真厉害啊。” 他翻过身,晶亮得眸子睨着她,“喜欢我吗?” 她笑了一下,“喜欢你。” 他满足的眯起眼睛,张臂揽着她的腰,“来。” 付絮顺势躺在他的胸口,男人气喘吁吁,心脏跳动的频率很快,有种蓬勃的生命力。 过了片刻,她微微抬头,沈冬绪阖着双目,似乎睡着了。 她也就爬起身,教练一边走一边用毛巾擦着汗,笑道:“他先前大概是把运动当成一种发泄情绪的途径,每次都非得练到精疲力尽才肯罢休。今天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啊,阳光了很多,大概是有你在他身边吧。” 付絮的心情不由柔软了许多,“辛苦你了教练。” “哈哈,那既然课程结束了,我就先走了。” “嗯,再见。” 沈冬绪小憩了有十多分钟,他睁开眼,可大约是起身起的太猛,眼前阵阵发黑,脚下一滑又重新跌倒在地。 付絮连忙搀住他,“你怎么了?” 她身上有种温暖甘甜的气味,沈冬绪沉沉的吸了口气,低声说:“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那我……” “别动。” 付絮只好半拥着他,一手试探着摸了摸他的额头。金色的晨光穿透玻璃,给男人俊秀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边。 “是腰疼吗?” 沈冬绪抬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慢吞吞的说:“好像有点。” “……疼的是骨头还是肌肉?能动吗?” 巧合的是,健完身的霍城予从门外经过,恰好看见这一幕。 她紧张兮兮地看着沈冬绪,秀气的眉头微微蹙着,仿佛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痛苦。 而那个男人明显是装的,一手抚在她白皙的大腿上,头也不老实的靠在她胸前。 她好像浑身不觉,又或许她察觉到了,却已经浑不在意。 凭什么? 曾经她也会这样照料他,她一贯是和气温柔的。回想起年少的自己脾性恶劣,工作上的辛苦无处排解,每每无故发起脾气,她就会不知所措的看着他,那双眼睛像蕴藏着盈盈秋水,现在回忆起来还会让人心疼。 现而今他事业有成,也学会了把愤怒和焦虑积压在心底,秘而不宣,身边陪伴的女人却已经换成了别人。 她再见到他时,就只会横眉冷对,或者恶言讽刺。 即使表面能平和相处,内里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他曾作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存在过,也曾有机会成为她的丈夫。现在却被排挤在外,她所有的温柔都将属于别的男人,如何能说服自己善罢甘休? (昨天写了600手机黑屏就没了!我差点就自杀了!) 差别对待 霍城予一只手插进裤袋里,最后瞥了两人一眼,就准备离开了。 他怕再看下去,他会忍不住做些什么。 只是紧接着,他就看到了更过火的画面。 “不是很严重,但是需要吃片止疼药缓一缓。”沈冬绪说。 “哪里有止疼药?”付絮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他的背包。 “这里。”他话音刚落,就按着她的脖子吻了上来。 付絮窘了一下,右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没有推开。 她以为他就是意思意思的亲一口聊以慰藉,没想到越吻越用力,柔韧微凉的舌头在她口腔中作乱,偶尔绕着敏感的上颚画个圈。就像是恶作剧似得,他叼着她的舌尖,让来不及咽下的唾液顺着他的嘴角漏下。 付絮“呜嗯”一声,泛着水光的眼睛不停暗示他停下。 他扬唇笑了一下,听话地低下头,转而隔着运动胸衣准确的叼住了她的乳尖,用牙齿研磨起来。 “……不要,这里不行……”她不安的道。 “好。” 沈冬绪轻声答应着,张口松开她的乳尖。 付絮刚松口气,尾椎骤然窜过一阵电流,她满脸红晕的夹紧腿。 沈冬绪的手悄悄探入了裙底,先是轻抚过细嫩的大腿内裤,又在神秘的中心地带若有若无的撩按,痒痒的,麻麻的……“那这里呢?我好想进去……” 付絮被他这色情的碰触弄得燥热不堪,克制着不软倒在他怀里,“会有人看到……不要这样……” “不脱衣服就没关系。” “疼……别捏。” 霍城予的大脑嗡得一声,身体在这一刹那不受控制,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扒开付絮,整个人和沈冬绪缠斗在了一起。 “霍城予?”付絮错愕不已,“别打了!” 霍城予恍若未闻,他这两拳头打的出其不意,又正中面门,沈冬绪一时间落了下风。 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扬起的手臂瞬间失了力道。 付絮情急之下拿起了墙上装饰用的合金钢管棒球棍捶在他背上。 霍城予听见女人急促的喘息声,他缓慢地回过头,付絮神情惊恐,眼中有担忧一闪而过。 他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担忧那个男人有没有被他打伤。 她很快的不再看他,而是扑过去查看沈冬绪的伤势。 后背可以算作人体最脆弱的位置之一,他用两臂撑着地面,脊椎随着呼吸一抽一抽的痛,额际很快布满了冷汗。 过了会儿,她好像才注意到他的异常,“你怎么样?” 他扯了下嘴角,声音艰涩,“你是有多心疼他?我都快被你打成内出血了。” 付絮犹豫了半秒,“需要送你去医院吗?”她接着说:“就算你报警处理,健身房有监控,可以查到是你伤人在先,我们只是正当防卫。” 这习话让他的心彻底冷了下去,“不用着急算账,我只是有些话想问问你。” “……什么话?” 他看着她,阳光益盛,他不得不眯起眼。 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更漂亮,她连皮肤都变好了。 “你想让我当着他的面说吗?” 付絮看了眼怀里的沈冬绪,他眉目微敛。 她于是道:“你说吧,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 沈冬绪摸了摸破损的嘴角,他淡淡的睨着霍城予,语含讥讽,“想说什么,到医院再说吧,不然我怕你拖欠我医药费。” 霍城予心口一堵,他磨磨牙,“可以。” 起身的时候,付絮小心翼翼地搀着沈冬绪。 “他就只是伤了脸而已。” 霍城予狼狈地扶着腰,禁不住凉凉的提醒。 付絮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怎么敢碰你 路上,付絮负责开车,两个男人一个坐在副驾驶一个坐在后排,气氛沉闷而古怪。 她选了距离最近的一家医院排队挂号,沈冬绪只是单纯的皮外伤,但是霍城予可能伤到骨头,需要做CT检查。 医院的长廊上,付絮撩开沈冬绪的刘海,拿着冰袋给他冷敷颧骨上的於肿,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被打成这副惨相,看着就让人痛惜。 他微眯着眼,倒是副颇为享受的模样。 她想到什么,“……你看到他来,所以才故意的是不是?” 沈冬绪轻描淡写的否定了,“我没那么无聊。” 付絮狐疑得看着他。 他望着取完CT检查报告回来的霍城予,眸色闪了闪,“我讨厌他看你的眼神,真的。” 付絮让他自己按着冰袋,敷够十五分钟,起身面向霍城予,“你还好吗?伤得严重吗?” 他僵着脸,把报告单递到她手中,“腰椎没有太大问题。”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随即正色道:“我确实太冲动了,下手没了轻重,但是我不想向你道歉。” 霍城予神色莫测的睨着她。 她压抑着上涌的怒气,“你有什么资格打我的男人!” 霍城予脑中又浮现出那让他血液逆流的一幕,他冷冷的道:“他怎么敢碰你?!” 付絮的眼神是说不出的反感,“跟你无关,霍城予。你有了漂亮的明星女友,我也找到了新的男朋友,你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我控制不住自己。”他很快的道:“他就像一根刺扎在我眼睛里。那你呢?你看到我抱着别的女人,就可以完全无动于衷吗?” 付絮扫了一眼周围,所幸今天病人不多,否则这出狗血大戏不知道会成为多少人的谈资。 她轻声说:“我请求你,尊重一下你的现女友,不要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她撇过头,抓起沈冬绪的手准备赶到楼下缴清费用。 相处的那几年,霍城予最满意的就是付絮的乖觉懂事,可现在他却突然憎恨起了她的得体。 以往亲密的时候想做什么她都允许,有时甚至十分主动。分开之后,仿佛一夜间变了个人,冷淡疏远,寸步不让。 好像两个人自此泾渭分明,各不相干。 “是不是我们分手,对你来说不痛不痒?” 她听见了,可是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是彻头彻尾的忽视。 回家的途中,沈冬绪看着付絮,她身体绷得很紧,情绪还是无可避免的受了影响。 他想起付絮去窗口取号的时候,霍城予附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 “她曾为了我做到什么程度,是你想象不到的。” 他那时眼底是一片冷冷得轻蔑,横跨六年时光,相伴两千多个日夜给予他的自信。 沈冬绪以<a target=_blank></a>手支着额角,窗外凉风伴着汽车尾气吹进车内,他缓缓闭上眼。 到家后,付絮给他煮了碗咖喱乌冬面当做午饭,由于口腔内壁破损,吃得时候略微刺痛,他蹙了下眉。 付絮把一杯温水推到他手边,歪着头忧愁的道:“你脸上的淤青没个一周是消不下去了,可怎么见人呐,工作怎么办?” 沈冬绪喝了口水,“没谁敢对他的老板指手画脚。” 她笑了一下,“是你太不平易近人了。” “在你面前,我的脾气可以说是好到极点了。” “啊,为什么我都没有感觉到?” 沈冬绪放下筷子,表情认真:“我没有谈过恋爱,缺少这方面的经验。你要知道,这段时间我已经尽可能的在体贴你了。” “嗯?可我听说你半年前交往过一个女朋友。” 他垂下眼,重新拿起筷子,“那不算谈恋爱。” “这样的话,有点心疼那个女孩呢。” 他摇摇头,“她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收了任铮的钱。” 她笑吟吟的,“那我是不是可以推测出,你从半年前就开始为我守身如玉了?” 他埋头吃面,没有搭腔。 他不回应,付絮就好空虚,“今晚你要留宿吗?那要不要那个……” 沈冬绪果然抬起头。 “可是看着你现在的脸,我好像没有办法……” 沈冬绪有点无可奈何,捏住她的小鼻子:“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爱戏弄别人?” 当然没有。 (更晚了啊啊啊啊啊) 接吻能不能不要摸胸? 夜里,沈冬绪可能还在为白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平躺在床的外侧,与她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她想了想侧睡确实容易压到他脸上的伤口,也就蜷缩着开始酝酿睡意了。 下半夜,睡梦中感觉脸颊被发丝搔了一下,身上好像压了个人似得,沉沉的。 她困倦的睁眼,沈冬绪温软的唇落在她眼皮、脸颊,然后是嘴唇,痒痒得。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开始亲她,可是这感觉并不讨厌,她拿两条裸露的手臂挽着他的脖颈,仰着头承接他的亲吻。 乳房很快被捏住了,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灼热,不再满足于绵绵的啄吻,撬开她的牙关把舌头伸了进去。 付絮禁不住推了推他的肩膀,含糊不清的说:“……接吻能不能不要摸胸?” 沈冬绪偏头用鼻尖抵着她胳膊内侧,那里的肌肤柔嫩又敏感,他的吻落上去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颤了颤。 她听见他嘶哑的说:“那摸什么?” 她心情复杂的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你以前很单纯很可爱的……”亲她的时候还记得帮她护住裙子。 他被她逗笑了,“单纯可爱……这是形容男人的吗?” “形容你很恰当啊。” 他深沉得睨了她一会儿,忽然俯下头用牙齿一枚枚地咬开衣服上的纽扣,直到两团丰满圆润的奶子解放出来,白晃晃的小肚皮在月光下一起一伏。 他伸手拨弄了下粉色的小肉粒,付絮忍不住轻“嗯”一声。 他勾了勾唇,“还是你更可爱一点。” …… 潘潘跟她老公和好了,这场孤身一人的出逃维持的足够久,久到那个男人愿意放低身段哀求她回来。 付絮也是直到昨天才知道他们又吵架了。 潘潘再过两天就要离开A市,两人约在大厦顶楼?tnSサ哪羌铱Х裙荨8缎醵鲎哦亲幼际备系剑岛玫睦衔恢蒙先醋烁瞿昵崆迨莸哪腥恕?br /> 乍一碰面男人就挑眉道:“付絮?是你啊。” 男人着装很休闲,头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皮肤白的可以看见血管。 付絮在脑海里搜索他的名字和脸,却始终想不起有关他的信息,只好抱歉的道:“不好意思,我们之前见过吗?” 他摇摇头,微笑道:“虽然没见过,不过我知道你。” 付絮疑惑的看着他。 就在这时,微信跳出来一条信息。 潘潘:他叫周泽,你先跟他聊会儿,我马上过去。 付絮意识到是她故意在安排他们见面。 果然很快,周泽就提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能让沈冬绪把照片压在枕头下面睡觉的女人,我印象很难不深。”他身子后仰,慵懒地靠在沙发靠背上,笑笑的睨着她,“我大学的时候和他是舍友,看见照片上的女人可着实伤心了一把。书也念不下去了,回国后缓了大半年才好一点。” 看到付絮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他坦然承认,“我是bisexual。” 付絮对个人的性取向一直持尊重意见,听了这话也只是恍然的点点头,“你说……他把我的照片压在枕头下面?” 沈冬绪大二……按年龄推算应该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他们那个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吗? 付絮心中有个猜想越发清晰。 “后来很多人都看到了,有个叫佑树的日本人一直看不惯中国留学生,他把照片带到多媒体教室,然后投放到大屏幕上,对着你评头论足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沈冬绪知道后当着一群人的面差点没把他鼻梁给打断,因此赔了一笔钱不说,还被那家伙找人堵在小巷子狠狠收拾了一顿。”周泽不无笑意的道:“他一只眼被捶地乌青乌青的,估计看东西都看不清,可佑树一出院他又把人给打哭了。原因是他对着你的照片打飞机不说,还把视频发布到了那种不良网站上。” 付絮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漂洋过海,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她从来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过这种恶心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仅仅是一张照片而已,沈冬绪却甘愿为之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学校本来是准备让佑树留校察看的,还是被沈冬绪用了些手段硬逼着把人开除了。”时隔数年,周泽再谈起那人,还是禁不住眼泛亮光,“我就是喜欢他这股劲儿。可惜他误以为是我把照片宣扬出去的,自那以后对我的态度一落千丈。” (今天不再更一章不是人!) 旧爱回头 付絮双手放在桌前十指相扣,很诚恳的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周泽闲闲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你和他在一起了吧。” 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略显抱歉的说:“有关照片的误会我会替你跟他解释清楚的。” 周泽一下子笑开了,他身体前倾,握了握她放在桌上的手,“恭喜你们,也恭喜我。” 说完这句话,他拿起外套离开了座位。 付絮一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这个男人瘦的有些过分,穿着牛仔裤的两条腿甚至比女生还要纤细。 潘潘拿手拍了拍她的脸,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他都跟你说了吧?” 付絮想咬她一口,“他是你从哪里找来的?” “我和周泽是在一家私人俱乐部认识的,其实一开始,我跟他交好是因为常跟他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子,很像霍城予正在交往的小女友。” 她顿了顿才接着说:“周泽的私生活比较混乱,经常参加一些多人无底线乱交的性趴。他本身是双,还邀请过我玩双飞,要不是为了套话,我当场一巴掌就甩过去了。” 付絮安抚地摸了摸她的手,“霍城予知道这事吗?” “楚笑妍根本无所顾忌,好几次被狗仔拍到跟不同的男人进出各种场合,消息似乎还是霍城予花钱压下去的。”潘潘摇摇头,“我也搞不懂他们是什么情况,可能因为楚笑妍代言了他公司不少产品,所以才不得已出手维护她的形象吧。” 付絮确实没有想到霍城予和那个女孩的关系会混乱到这种地步。以霍城予的个性,楚笑妍明目张胆的给他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他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不过那到底和她没有太大关系了。 她很快把注意力转回到沈冬绪身上,“你是怎么知道……他和沈冬绪的关系的?” 潘潘笑得意味深长,“他可是很痴情的。周泽其实不轻易跟男人做,毕竟准备过程比较麻烦,而且也容易染病。但每个跟他做的男人长得都跟你家那位有几分像,而且在床上他还要阿绪阿绪的叫人家。” 付絮的心情顿时复杂的不行。 甚至有点想笑。 不知道如果沈冬绪听到这些……会是什么反应。 “咳,你是不是有画面了。”潘潘挠了挠脸,“不行……我不能再想下去了。” “淡定,继续说。” “那什么,后来有一次他喝多了,可能也是需要倾诉吧,就把他和沈冬绪的故事一五一十的讲给我听了。他说沈冬绪是个死心眼的铁直男,喜欢一个女人好几年,可从不见他们有过联系,都不知道他在执着什么。”潘潘眼带探究的看着她,“然后我就想到了,六年前那个被你夺走初夜的未成年小男生。” …… 潘潘是下午两年半的飞机,把她送进机场大厅付絮就离开了。 潘潘临走前说:“付絮,你的个性更倾向于在一段感情中担当照料者?tnS物L渴屏耍皇屎夏恪;舫怯杼晕遥欢锰辶履愕母惺堋D阈枰乙桓隹梢员荒阕ピ谑掷锏模愣喙惆娜恕!?br /> 付絮回到家,她没有开灯,坐在稍显昏暗的客厅,盯着手机通讯录上的那个名字看了很久。 如果沈冬绪真的对她念念不忘了那么久,两人重遇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说? 就算那时有所顾虑,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他为什么还是不说? 她盯着明亮的屏幕时间太久,眼睛都有些酸涩。 算了,当面谈吧。 一直等到天色将晚,她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 “笃笃……” 敲门声响起,她迷迷糊糊地站起身,一边用手指草草梳理了下长发,一边打开门,“没带钥匙吗?” 可当她看见门外立着的那个人,她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廊灯将霍城予的影子拉的很长,他抬眸睨着她,微微笑了一下,很温柔的念着她的名字,“付絮。”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溜了一圈,淡淡的开口,“你喝酒了?” 他分明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嫌弃。 他心下有些苍凉,又有些无奈,把衬衫掖进裤子里的动作甚至有些狼狈,“嗯,刚从酒局上下来。” 她不耐的蹙了蹙眉。 他低低的喘了口气,“今天是我生日。”他看着她,语调缓慢而清晰:“三年前,我们定好了要在这天结婚。” (好险,差点解除人籍。) 愿意成为我的沈太太吗? 付絮沉默了很久,“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歪头回视他,很轻的笑了一下,“可惜我们的感情没有撑到这天呢。” 霍城予的眼底是一片晦暗得情绪,她站在门口,以一种警惕防卫的姿态把他挡在门外,挡在她和沈冬绪的爱巢外。 他说:“是我的错。” 从相恋到分开,这个男人在她面前似乎总维持着副俯视的高姿态,以至于他低着头向她乞求原谅的时候,付絮心里升起股怪异的情感。 不是感伤,不是快感,只能用怪异形容。 “其实你不用因为是你主动提的分手而跟我道歉。”她想了想,“两个人没感情了,协商分开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半晌没有出声。 付絮做好了关门的准备。 霍城予忽然向前迈了半步,一手撑在门框上,“如果那天我没有提出来,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我?” 她摇摇头,“我是个害怕改变的人,如果你不说分手,我大概会这么一直耗下去。” 霍城予的呼吸吹拂在她头顶,带着浅淡的酒味,她抬眸看着他,“听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可以离开我家了吗?” 她看不懂他的表情,也没料到他接下来的动作。霍城予揽着她的腰把人从门里带了出来,然后“啪”<a target=_blank></a>的一声关上门,把人重重地压在门板上。 她慌乱了一秒,嘴唇很快被人用力吻住了。 她愤怒的情绪几乎是立刻被点燃了,挣扎着想推开他。 尝到她口中思念已久的味道,霍城予惬意的眯了眯眼,心脏干裂的沟壑被流淌的甘霖抚慰。他熟稔的挑逗她的敏感点,丝毫不在意她在身上捶打的拳头。 付絮恼恨已极,屈起膝盖就要撞上他两腿间的要害。 霍城予的反应总是该死的及时,一闪身就轻松避开了她的攻击,他捏着她的下颌又回味似得亲了一下,“……你知道我有多痛恨你冷冷静静跟我划清界限的样子,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杀了我。” 付絮完全是恶心的说不出话。 她哆嗦着胡乱摸着口袋,好在有把钥匙带在身上的习惯。她打开门,从洗手间拿出一瓶漱口水,当着霍城予的面漱了三次口,剩下的真是恨不得泼在他脸上。 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威胁他离自己远一点。 霍城予平静的捡起被她刚才挣扎中掉落在门外的手机,“我爱你,付絮。”他把手机放在玄关的鞋柜上,没有进门,“所以我跟楚笑妍分手了。” 付絮微微蹙眉,她看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一枚造型别致的戒指。 他垂下眼,“之前那枚被别的女人试戴过,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所以请人重新定制了一枚。” 她阴郁的神情没有分毫变化,仿若完全无动于衷。 他扯了扯嘴角,艰涩的说:“我后悔了,很后悔。那么多年的感情,我根本放不下。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以后好好的……” “我知道你没喝醉,不要在我家门口说这些疯话。”她看了眼霍城予身后出现的男人,表情稍缓,“走的时候记得找代驾,不要像上次一样。” 沈冬绪不知道在背后听了多久,听到了多少。他径直走过来,微俯下身,牵起她的手,在付絮错愕的注视下,把一枚泛着银光的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本来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给你的。”他托着她的手,愉悦的欣赏着,“但听了霍总的话,大概找不到比今天更适合的了。” 付絮的手禁不住轻轻颤抖,复杂难言的看着他。 “愿意成为我的沈太太吗?”他轻声开口。 付絮注意到他耳廓上的红潮已经蔓延到了颈后,抓着她的手更是前所未有的用力。 他实际应该比他表现的要紧张的多。 她展颜笑了一下,用手碰了碰他发烫的脸,用温柔的语气道:“什么时候见父母?” 他还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她只好说:“愿意。” 霍城予的指骨几乎攥碎。 她说爱上别人就爱上别人了 他想起三年前的那个湿冷会顺着骨缝往里钻的春夜,付絮结束出差赶到他所在的城市。敲开他的门,酡红着脸颊笑吟吟的看了他一会儿,双手揽住他的腰,把泛着寒意的身体送进他的怀里,很小声很小声的说:“霍城予,生日快乐呀。” 他抚着她后脑,往后退了一步关上门,把她带进温暖的室内,“嗯,不是说客户又要求重新修改,没办法赶过来。骗我的吗?” “所以我尽量赶在白天完成了。” 可能是由于过度劳累造成身体免疫力下降,她有些发烧,小腿更是轻度浮肿,吃了药整个人缩进厚厚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 他打电话到酒店前台要了冰袋敷在她脑门上,温言道:“睡吧,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她拉着他的手,声音有些虚弱:“现在几点了?” 他抬头望了眼挂钟,“11点了。” “还有一个小时啊。”她艰难的换了个姿势,面朝着他,“那你要不要跟我聊聊天?” “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她想了一下,“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他带着些许笑意,“是什么?” 她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单肩包,他替她拿过来,付絮从里面掏出一封信件,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一边道:“我去监狱看过伯父了,他说里面的生活很规律,一切都好,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霍城予接信的手一顿,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展开信在泛蓝的灯光下细读。 付絮静静的等他读信。 过了几分钟。 “看完了?” “嗯。” 她默默把手放进他的手心。 霍城予是记得的,他那时的心情很复杂。 胸口就像被什么体型娇小的小动物冒冒失失地撞了一下,却恰好撞在了最柔软的地方。 他缓缓俯下身,不自觉想要亲近她。 她讶异的拿手挡住他的唇,“你怎么……不可以的,会传染给你。”她为难的蹙了蹙眉,“而且我浑身骨头都痛……你压上来我会碎的……” 他禁不住笑了,“只是亲了一下,我还没有禽兽到那种地步,连病人都不放过。” 她不好意思的挪开手,仰着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好了。” “太敷衍了。” 他捉着她的手腕,交换了一个高温缠绵的吻。 “付絮,如果三年后你还像现在这么爱我,我们就结婚吧。” 三年后,那晚的承诺就像是一记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 那个女人说喜欢上别人就喜欢上别人了。 霍城予走到付絮身旁,带着一丝强硬地摊开她的手,把那枚钻戒塞进她的掌心,仓皇离开。 她有一瞬间看清了他眼中的内容,心中怔然。 沈冬绪从她手中捏起戒指,偏头打量了下,可以看见内侧刻着两个字母——yx。 付絮沉默了两秒,“我会找时间还给他。” 沈冬绪看了她一会儿,拉起她的右手<a target=_blank></a>,确信着什么,“我是认真的。”他补充道:“不只是因为嫉妒。” 付絮笑着“嗯”了声,“我知道。” 沈冬绪将人带进门里,很自然地低头吻了吻她,尝到淡淡的薄荷味,又看到台架上放着漱口水,他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他亲你了?” (太短小了!待会要再更一章!) 半裸的厨房性爱play 她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妙,很是尴尬地以手掩唇,目光避过他飘向右边。 沈冬绪喉头不虞地耸动,“看来我上次是对他太客气了。” 付絮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消气,只好用力握住他的手。 他瞟了眼空了三分之二的漱口水,“不过我很满意你的反应。” 她抿唇笑了一下,亲昵地张臂环住他的窄腰。 “还有,你能答应的这么爽快,我真应该感谢他。”他吻了吻她白皙得脖颈,呼吸吹拂着她的耳垂,“……今晚能不能犒赏一下我?” 付絮脸颊发烫,“嗯。”她按住他顺着腰线往上抚摸的大手,“但是,我一个下午没吃过东西,没力气……” 他轻吁了口气,克制地揉了揉她的发心,“想吃什么?订外卖?” “外卖调味太重,我来做吧。” 沈冬绪想到什么,“等一下。” 他从衣帽间拿出一个白色的盒子,里面是一件很可爱的黑色围裙,胸部上延蕾丝荷叶边点缀,腰部两侧也系着两只白色得蝴蝶结。 他递到她手边,微微一笑,“穿上它。” 付絮笑了,“原来你喜欢这种风格。” “嗯,从你来我家做过一次饭之后就买了。” 她刚摸到衣角,他却扬臂躲开了,用很轻的声音说:“先把衣服脱光。” 她怔了一下。 然后就明白了他刚才那句话的含义。 竟然那个时候就在预谋这种事了……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托起围裙下摆看了看,这布料真的很短,而且后面是镂空的设计,到时候屁股也露在外面,真的是很羞耻很羞耻…… 但是如果穿在沈冬绪身上……想到他走动时晃动地阴茎,她的鼻腔辣了一下,连忙掩饰性的垂下脑袋。 “不愿意吗?”他好像有点失望。 她收拾了一下情绪,抱着他的手臂讨好的摇了摇,“……我更想看你穿。” 他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奇怪的看着她,好像难以理解她脑袋里在想什么。 她放软了声音,“诶,我都给你做过那么多次饭了,今天能不能换你给我做一次?” 他顿了顿。 付絮再添把火,“而且今天是个很特殊的日子呢。” “可以是可以。”沈冬绪蹙眉,又抓起围裙打量了两眼,这次明显是带着几分嫌弃,“但是你确定想看我穿这个?” 事实上等他磨磨蹭蹭地从房间出来,穿上身的效果……真的是肉欲到了极点。 他的肌肉线条本来就流畅性感,骨架也匀称漂亮,再加上身材高大,胸肌有大半都袒露在外面。围裙下摆只能勉强遮住他胯下的那一团,付絮看的时候就很担心会那小片布料会随时被顶起来…… 沈冬绪薄唇紧抿<a target=_blank></a>,被她露骨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扭头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准备烹饪。 可是他一转身,付絮的脸立刻就红的要滴血了。 发达的背部肌肉,挺翘紧致的臀肌,两条修长笔直的美腿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她终于也体会到了那种邪火四窜的感觉。 考虑到沈冬绪的厨艺有限,今天就只是简单的煎个牛排,再拌一道果蔬藜麦沙拉。 付絮在一旁故作镇定地清洗蔬菜,她的眼睛其实很难从他腿上和腰上离开。 尤其他微微弯腰的时候……股下那道隐秘的风景线。 好不容易做完了,摆放好餐具,把食材端上餐桌。付絮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眼睛盯着食物,告诫自己要平心静气,要矜持大方。 她刚刚拿起刀叉,就听见沈冬绪低声说:“那么喜欢看的话,就坐在我腿上吃吧。” 付絮愣愣得看着他。 等人真的缩在他有力的怀抱里,她乖顺地低着头,由他把切好的牛排送到她嘴里,再叉上一口蔬菜,白色的沙拉酱不慎沾到嘴边的时候,还会被他温柔地舔掉。 发觉屁股下面有个物体逐渐膨胀坚硬起来,付絮感觉自己身体有个什么东西坏掉了。 (伟大的社畜劳动节!要再更才行!) 它不停地在流口水…(h) rousewu.de 沈冬绪到现在一口都没吃,他用鼻尖碰了碰她的耳垂,羽睫低垂的模样惯?tnS萌诵亩氨チ嗣矗俊?br /> 付絮细弱的“嗯”了一声。 他停止喂食的动作,大手伸向前襟,轻轻挑开她的衣扣,“那轮到我开动了。” 他意外的有耐心,光是解扣子就花了近半分钟。付絮紧张地绷着脊背,喘息的时候雪白得胸脯会碰触到他的手背。 他没有继续脱她的上衣,转而拉下牛仔裤的拉链,付絮想起身配合他脱掉,却被他按住了。 沈冬绪示意她看向桌边的红酒,“待会儿要做的事不适合太清醒,喂给我。” 付絮听话地酒杯举到他唇边。 他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一动不动的睨着她。 付絮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含了一口酒,红着脸封住他的唇。 他这次没有再抗拒,微微启开唇齿,醇香的酒液从女人温软的口中渡过来,他享受得眯了眯眼。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有进一步的动作,付絮有些无措,她仰头灌了一口红酒,调整姿势跨坐在男人身上,小心翼翼地喂给他。 沈冬绪歪着头,故意让酒液从两人的嘴角漏出来,滴到她饱满的乳房上。他摸索着解开胸扣,两团奶子蹦跳着从黑色文胸里解放,乳尖颤颤地戳着他的胸膛。 沈冬绪托起她的双乳,埋头吻去那暗红色的一滴。 他的吮吻越发显得色情,两颗小奶头被大拇指蹂躏地又肿又翘,乳肉也被吸出了道道紫红的印记。她难耐地掐着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扭了扭臀。 那个东西大概是被摩擦到了,沈冬绪轻“嘶”了下,红着眼看向她。 付絮没有回避,她焦渴的咽着口水,屁股对准那个硬物扭动碾压,轻轻念着他的名字,“沈冬绪……” 他的声线喑哑,“想要吗?” “嗯……” “站起来,把自己脱干净。” 她不想离开他的怀抱,可怜兮兮的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只能乖顺地起身遵照他的指令脱衣服。 沈冬绪撩开围裙下摆,胯下的性器很直观的暴露在她眼中。两只囊袋沉甸甸的,龟头圆润硕大,比肤色略深一些,青筋盘绕着粗壮的棒身,阴毛黑亮而浓密,以至于显得有几分狰狞。 蕾丝小内内顺着腿根滑落在地上,付絮羞耻地并拢了双腿。 沈冬绪的视线落在内裤中间的裆布上,那里明显洇湿了一小块,他顿了顿,说:“坐到餐桌上。” 付絮坐上去后,他又说:“腿张开给我看。” 明明已经亲密过好几次,在他面前摆出这种姿势还是会觉得难堪。 她颤颤地用手挡住眼睛。 能清楚得感觉到黏连的阴唇缓缓张开,清凉的空气刺激着湿润的私处,而这一切都在沈冬绪的注视下。 他沉默了几秒,说:“你里面缩得很厉害,是不是?” 她说不出话。 他似乎也不准备VVVV w.30m得到她的回答,“你看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呢?这里不停地在流口水……” 一股臊热直冲脸颊,她说不清是羞愤还是什么的,立刻想要合拢双腿。 沈冬绪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 他有双很漂亮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甲被修剪的圆润整齐,指甲盖里透出健康的粉色,任何举动都显得优雅矜贵。 而现在,他正将一根中指没入那个还在淫靡的吐着蜜液,不断收缩的肉孔。 付絮紧紧地抓着桌沿,蹙眉忍耐男人的手指在里面挑逗,扣挖,“嗯……” 蚌肉贪婪地绞着他,使劲浑身解数讨好他,听着她柔媚的低吟,沈冬绪感觉下体涨得发疼?tnS们桓种赶硎苷庵执鑫疵饫朔眩纬鍪种福毫诵┮ゴ涟疵舾械男≌渲椋芸炷抢锉愠闪耸焱傅暮焐?br /> 付絮浑身哆嗦,抓着他的肩膀才勉强没从桌子上掉下来,她急促的阻止,“不要……会疼……” 沈冬绪用另一只手抓着阴茎快速撸动了两把,铃口激动地吐出晶莹的黏液。他沉沉得喘了口气,拿起桌上那瓶红酒对着肉棒浇了下去。 (凌晨4点前不再更一章不是人!) 淋了酒的肉棒 rousewu.de 冰凉得酒液刺激的他眉头紧锁,付絮更是惊了一下,身体都禁不住往后退了退。 沈冬绪缓缓抬头,他的眼瞳乌黑,蒙上了一层欲望的湿意。 付絮恍然间觉得这个画面分外熟悉。 那还是很久之前,她头一回那么近距离面对男人裸露的生殖器,耻毛浓密,颜色偏紫红,半硬不硬的一根随着主人的步伐微微晃动,很具视觉冲击性。 付絮面红耳赤,眼看着他越靠越近,她鬼使神差地端起一旁的酒杯泼了上去。 然后就发现那根淋了酒的肉棒迅速膨胀,而男孩低头看了看,蹙着眉不太愉快的盯着她。 她尚在恍惚,沈冬绪已经站了起来,用两根手指撑开肉穴入口,细细的端详了一会儿道:“馋得那么厉害,现在就喂给你吃。” 粗壮得肉刃比手指有力的多,快感也翻了几倍,付絮的手臂支撑不了过于激烈的运动,只好挽在他的脖颈上。沈冬绪的窄臀动地一下比一下迅猛,每一次都尽根没入,小穴被干的“啧啧”作响,付絮的屁股也被拍打成红彤彤得一片,淫水泛滥成灾。 偏偏他身上还穿着极为女性化的黑色蕾丝围裙,跟胯下气势汹汹的阳物呈现极大的反差,付絮每多看一眼都有一种错乱的感觉。 真是自作自受。 沈冬绪正捏着她的右乳吮吸,微信语音聊天的提示音忽然响起。付絮混沌得大脑稍稍清醒了一些,她侧过头,看着不远处的手机。 沈冬绪长臂一伸抓起手机,不知道他看到了谁的名字,眸色加深了些许。 他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在付絮耳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那头没有出声,只有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沈冬绪放慢了肉刃进出的速度,他已经到了射精的边缘。 付絮咬着手指,生理性的泪水溢出眼角,哼鸣声不受控制地从喉头迸发。她泪眼模糊的瞪着沈冬绪,轻轻摇了摇头。 沈冬绪吻了吻她红肿的唇,结束了通话。 事后,他收到了任铮发来的信息。 这个男人当真神通广大。 任铮:听说你刚才当着霍城予的面向她求婚,她答应了。 任铮:准备好收我的贺礼了吗? 沈冬绪从未提及过他的父母,她不知道他的双亲从事的职业,居住的地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兄弟姐妹。 可他对她家的情况了若指掌,甚至连她爸妈各自的偏好都一清二楚,花了很多心思搜罗礼物,准备在初次登门的时候给付父付母留个好印象。 付絮迟疑的道:“冬绪,你爸妈那边……” 他碰了碰她的脸,声音里没有太多情绪,平静的陈述着一个事实,“他们十年前VVVV w.30m就死了,现在我身边只有你。” 她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嘴唇,虽然心中早有所预料,可还是禁不住沉甸甸的。 沈冬绪很喜欢被她这么亲昵的关怀着,尽管时间过去太久早已冲淡了悲伤的情绪,可在那个女人温柔哀切的注视下,他像为了掩饰脆弱似得,黯然的垂下眼帘。 付絮的心脏一下子揪紧了,眼睛也酸酸涨涨的。她搂着他的腰,与他额头相抵,“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等我们结婚了,还会有孩子陪着你。”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微微扬起唇角。 六年了,那个女孩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只要稍稍示弱,把自己的狼狈和不堪暴露出零星一点,她就会心软的任他予取予求。 她总是那么美好,好到跨越六年的时间,经历了那么多人和事,再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找回最初的那种温暖。 他拥着她,低低的“嗯”了一声。 付絮不担心父母会反对,除了双亲早逝,年龄比她小了一点,沈冬绪各方面的条件都是无可挑剔的。 相比家人,她更担心任铮,担心他会横加阻拦。 这丝忧虑盘桓在心底,到了挥之不去的地步。 她认真得看着他,试探的道:“要不……我们先领证吧。” (从此以后作为一只小福蝶快阔的飞舞着!) 他不是你的良人 沈冬绪半晌没有出声,只是拥着她的手臂不断收紧,紧得她都有些喘不上气,他才反应过来似得放开她。 他深深得睨着她,眼眸亮得惊人,有些艰涩的开口,“……好,什么时候?” 她红着脸,“明天吧,今天是周末,民政局不上班。” 第二天清晨,沈冬绪先去公司处理好一些比较要紧的事情,两人约好了在民政局门口见面。 付絮化了淡妆,将长发放下,穿了一身与沈冬绪相称的素色衣裙。民政局大门外种了两排十几年树龄的杨树,枝叶茂盛,可惜不到五月,见不到细细绒绒得杨絮漫天飞舞的景观。 她从车上下来,看见树下站着一个男人。 她一抬眼,恰好撞进他幽深得眼眸。 那人是任铮。 他侯在那里,不知侯了多久,恶狠狠擒住她手腕的手是冰凉的,“跟我回去。” 她知道自己的力气不足以甩脱他,是以镇定了情绪,试图跟他讲道理:“任铮,我是个成年人,选择跟谁登记是我的自由。” “自由?”他轻喃着重复她句末的两个字,“几年前我尊重你的选择,一个人跑到国外,压抑自己不要打搅你的生活,但是结果呢?” “我的确谈了段失败的感情,可是那又怎么样?”她不解,“为什么会成为你指责我的理由?” 他失神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笑,“你觉得我在指责你?” 她蹙了蹙眉,没有了接话。 她确实对他有很深的隔阂,总觉得这人话里夹枪带棍,对自己没有一丝善意。 可真正回想起来,他似乎从没有真正伤害过她。 反而明里暗里帮过她不少。 她对他的感情一时变得有些纠结,想不出别的话,只能含着着歉意道:“对不起,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但是你讨厌我。”他低着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近的她可以嗅到他肩头淡淡的烟草味,“从小到大都讨厌我对不对?连我的关心都讨厌。” 这句话她重复过很多次。 关于有VVVV w.30m多讨厌他这件事。 他高高在上的自尊心有多少次被这句话挥落到泥潭里,可还是顽梗不化。 连他自己都疑惑了,他还有什么理由追着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女人不放? 到现在,她学会了矢口否认:“没有,我没有讨厌你。只是呆在你身边……我会很不自在,很害怕……” 任铮静默了几秒,挑了下嘴角,“是吗?那我很抱歉。” 付絮看了眼手机屏幕,约定好的时间快到了,她不由有些焦急,可面前这尊煞神还死死的挡在面前,丝毫没有挪步的迹象。 她鼓足勇气:“今天我肯定是要跟沈冬绪领证的……我跟我妈知会过了,她也没有太大意见。而且我刚刚才知道,沈冬绪等了我六年了。”她蓦地抬起头,“哥,他就是六年前跟我过夜的那个人……” “惊喜吗?” 听到他波澜不惊的发问,她蓦然惊觉,他可能早就知道了。 他捏着她的手,将五根纤细的手指连同手掌都牢牢地攥着,眼底是积攒了许久的怒气。 “那我呢?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她眼中的坦荡和空白看的他心寒。 “我以为你跟霍城予结束了,我们会有机会在一起。”他自嘲的笑了笑,忽略掉胸腔内那个脏器隐隐得钝痛,旋即语含深意的道:“我希望你能幸福,但他不是你的良人。” 付絮心头一颤,她看见任铮背后,沈冬绪从稀疏来往的行人中走来。 “他靠着一个坐台女养活了那么久才翻身,杨云还为他掉过一个孩子。付絮,你不该插足进他们之间。” 迟早 付絮坐在副驾驶上,头撇向窗口吹风,沈冬绪手掌着方向盘,不发一言。 就在刚才,沈冬绪出现的时候,她看到他的神情有细微的变化,她确信他听到任铮的那番话。 任铮一直在设法挑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其实是不信的,可听到“杨云为他掉过一个孩子”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心惊肉跳的一下。 她只觉得自己脚底板都在发麻,而沈冬绪沉默的样子更是让她郁结。 她深深得瞥了一眼任铮,绕开他牵住沈冬绪的手。他的手很冰,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因为隐瞒的事情被当面揭穿后的心虚。 她的手小小软软的,但是很温暖,拉着他往停车位走:“我们回去说。” 我们回去说。 他老老实实的跟在她身后,她步子迈的小,他亦步亦趋。 任铮面沉如水。 回到家,付絮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白兰地,斟了满满一杯放在他手里。 沈冬绪坐在沙发中央,仰头安静得睨着她,让人很想挠挠他的下巴。 她说:“酒后吐真言。” 他勾了勾唇,闭着眼一饮而尽,都不带喘口气的。 付絮给自己也倒了半杯,坐下来小口小口抿着。 她想,要是待会儿听到什么不想听的,她该用什么姿势多大力度甩他巴掌。 他应该不好意思反抗吧。 沈冬绪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深吸了口气,那并不是什么可堪纪念的美好回忆。他酒量也并不好,一杯下肚眼睛里就泛起水光,幽幽望着她的时候,似乎是执拗而深情的。 他说,初到日本的那段时间,杨云确实帮助过他,给了他一个栖身之所。 和她认识是因为两人处境相似,恰好合租在了一套3LDK的房子里。两个月后,他没钱续租,房东退还了小部分押金又扣留了礼金,想把人赶出去,是杨云拿钱替他打发走了那个黑瘦精明的日本男人。 杨云身体不适,没多久就查出了怀孕,不知道父亲是哪个在她身上耕耘过的客人。 她被妈妈桑带去一家私人小诊所堕胎,由于手术过程不顺利,身体落了病根,他拿出原本用来念书的钱给她治病,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有一个小姑娘源源不断的给他汇生活费。 他看到汇款人的瞬间失笑出声。 嗯,是那个女孩,比他大两岁,在床上会“唔唔”喊疼,又不肯让他停下的那个。 后来,他也尝试过给女孩寄信和照片,然而全都石沉大海,渺无音讯。 霍城予或许后知后觉,我却从一开始就明白你有多好,在最糟糕最黑暗的日子里恋恋难忘。 付絮的脑中出现一些模糊的残像,她都记起来了。 “当初送我去日本的,也是任铮。”他不无嘲讽的笑了笑:“他查出那天夜里跟你发生关系的人是我,从学校把我约出来说愿意资助我去日本留学。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他有很多办法让我身败名裂。”5tnS 付絮无意识地捏紧杯子,她会和他错开这么多年,竟然也是任铮在其中捣鬼。 “你早已经知道了吧。”他微微扬唇,“从答应跟我在一起那天开始,你看我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和他的初夜 付絮尴尬了下,“一开始只是猜测……毕竟你对我的好感太突然也太浓烈,直到后来我遇到周泽,他跟我说了照片的事……” 他意外得挑了下眉。 她从沙发另一边挪近他,干脆起身坐到他腿上,搂着他的脖颈轻声说:“周泽呀,还记得他吗?” 他神色不虞,显然对这个人还心存芥蒂,“记得。” 付絮承诺过要帮他解释的,亲了亲他脸颊劝道:“那张照片不是他传出去的,他只是无意间翻到,然后就放回去了……但是恰好被人看到了。” 反应很冷淡啊。 她抵着他的额头,笑吟吟得揶揄道:“那张照片你是从哪里搞到的……不会现在还贴身收着吧,你就那么喜欢我……” 他定定的睨着她。 她反而有点慌了,胸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闷闷得疼,又有点甜蜜,“真的还在你身上?” 他从衣服内夹层里掏出钱包递给她。 付絮打开一看,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那是一张过年的时候,她跟任铮合拍的照片。 她穿着白色长款羽绒服,手还被任铮牢牢地握着,脸上的表情有点意外,也有点不情愿。 她记得那个时候,是另一个女生想跟任铮合影,嫌她站在后面碍事。她刚准备走开,手就被任铮攥住了,然后莫名其妙就成了他俩的合照。 “这张照片夹在任铮给我的书,大抵是他在向我宣示主权吧。” 沈冬绪就是揣着这么一张照片惦念了她六年吗? 她捧着他的俊脸,有些心疼。 “嗯?等一下……任铮的脸怎么好像被故意抹掉了?” “不是故意的,咖啡不小心滴上去而已。” “不小心?” 沈冬绪别过脸清咳了一声。 他揽着她的腰,眸底是深深浅浅的情念,似乎是想通过她的表情分辩她话里的真伪,“那天的事情你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那是我的初夜,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印象。”她声线低柔:“只是你那时候年纪太小,又不是完全出于自愿,我事后回想起来,总免不了觉得自己肮脏又变态。” 听到她这么形容自己,沈冬绪不能认同的蹙了蹙眉。 她把烫烫得脸颊埋在他颈窝蹭了蹭,“他们只说你未成年,却没说你还差几岁成年,我很担心我上了个只有15、6岁的小男孩,那都能判猥亵罪了吧。后来我给你汇钱,也只是想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15、6岁的小男孩发育的有我那么好吗?”他气得咬了一下她的耳朵,“你忘了那晚是谁哭哭啼啼的骂我怪物,还拿脚蹬我吗?”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够羞耻的了,付絮自暴自弃地把脸贴在他颈间不肯抬头,“我还以为你天赋异禀呢。” 而且那时他的声音嘶哑而粗嘎,她以为他还在变声期呢。 那个夜里,一个清瘦的男孩打开门走进她的房间,他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 她的酒醒了一些,勉强能看清他的长相。 好帅啊,唇红齿白的,气质也很干净。 他看着醉成一滩烂泥,歪到在沙发上目光迷离的女孩,有些怀疑的问:“是你点的我吗?” 她反应迟钝的点点头,“我随便点的,就是想找个人陪陪我。” “你是大学生?” “唔,你不要套我话,我不是Z大的学生。” 他好像有点无语,“如果只是想让我陪你聊天的话,费用可以减半。” “但是我订的是不限次数全套服务,而且钱都交了……”她呐呐。 他定定的睨了她半晌,问:“你想做吗?” 他问的直白,还有点不甘愿。付絮揪着手指想,自己真的很难看吗?花了钱别人还要推三阻四的…… 她没什么底气,小声说:“想啊。” 小鲜肉干脆利落地开始脱衣服,“那就做吧。” 她瞠目结舌得看他逐渐袒露出精悍的上身,再是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以及被内裤包裹着的鼓鼓囊囊的下体。 他眸光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她愣了一会儿,也不想耽误太多时间,背过身子慢慢解开裙子。 他的目光毫不遮掩的望着她,带着一丝探究打量她玲珑娇媚的女性曲线。 她浑身紧绷,光裸的肌肤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突然有些后悔。 是不是太轻率了……只是因为寂寞的话。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羞涩到了忐忑的地步,对他尴尬的笑笑,用两条细胳膊挡住自己雪白挺翘得乳房。 衣服都脱了,再做这种欲盖弥彰的动作,她自己都觉得矫情。 可是那怎么办呢……面前站着的是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啊。 他说:“到床上去吧。” “噢……好。” 她半边屁股坐在床边,看着那个男人弯腰脱掉最后一块遮羞布,胯间那团肉物从阴影中慢慢显现出来…… 蘑菇头是紫红色的,两只囊袋看起来皱巴巴沉甸甸的,而且体毛也比她茂盛……为什么看上去那么难看…… 他越靠越近,她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一想到那根东西待会儿要进入到她的身体,她就慌得不行。 “你……”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好事,男孩已经一脸震惊和不悦的僵在原地,性器上被泼了满满一杯朗姆酒,滴滴答答往下淌着…… “对……对不起!”她涨红了脸,连忙从床头柜上抽面纸递给他。 他没有接,“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准备避孕套?” 中途换人(h) “嗯?”她想起来时包包里特意放了几盒,都是质量有保证的大品牌,“等一下,我去拿。” 等她把安全套掏出来,打开盖子一整盒全部抖到床单上,就看到男孩表情古怪,略显迟疑的道:“你确定要都用完?” 她哪有那么饥渴,“也没有啦,虽然说是不限次数,但你量力而行就好。” 对于她的体贴,男孩的神色越发深沉了,一言不发地抓起一个套套背过身,动作生疏地给小兄弟穿雨衣。 他爬上床的时候,付絮禁不住闭上眼睛,一动不敢动地躺在那里,像是等待皇帝临幸的妃子。 而他大概也是初次,不太习惯,没有过多的碰触她,只是匍匐在她身上,亲了亲她胸口朱红色得果实,然后就往外分开她的双腿。 他的视线落在她腿心,说实话她不太希望被人看到自己的私处,毕竟那个地方……并不是那么美观,颜色也有点深…… 但现在改变姿势显然不现实。一个热烫的、有点滑腻得棍状物戳弄着自己的穴口。她轻哼了一声,料想到那是什么,顿时紧张的不能呼吸。 男孩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炙热而暧昧的。 她耐不住翻了个身,好不用正面对着他。 她是处女,本来就紧致,侧身夹拢腿的姿势就更加难以进入,男孩在嫩生生得两瓣肥蚌肉里磨蹭了好半晌也没成功,反而弄得气喘吁吁。 她来之前打听过男人那里可能稍不注意就软了,不由有些担心会影响到他的兴致。 他直起腰调整了一下呼吸,抬起她的腿仔细观察一下入口的位置,然后扶着硬邦邦得肉棒挺进了那个温暖湿滑的骚洞。 刚进入小半截,付絮的小腹就一阵痉挛,她皱着脸蜷缩起来,没想到会有这么撑这么痛。 他也同样紧张,见她面露不适,堪堪卡在那里。 她揪着床单忍耐,他好几秒都毫无动静,她只好出声提醒,“你……你弄吧……” 他抿着唇一声不吭,额头布满汗水,神经像一根紧绷着弦。 那根外表凶猛的性器没抽插几次就软了,付絮被精液灌的有点发懵,插进来还不到两分钟吧…… 好敷衍…… 男孩垂着眼睛拔出鸡巴,摘掉避孕套随手一丢,脱力的躺倒在她身侧,结实得胸膛剧烈起伏。 她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有动,阴道深处有什么液体淌出来,湿哒哒的。她在想,要不要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男孩扭头睨了她片刻,他眉眼生的很俊雅,这时突然翻过身,一只手搭在她腰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她有些错愕的抬眼看他。 他半闭着眼,红润得薄唇徐徐向下,亲吻她的脸颊和唇瓣,一只手在她光滑白皙的后背轻抚。 她微微战栗,没有挣扎。 他舔了舔她小巧可爱的耳垂,再是粉扑扑得肩头。他埋下脑袋,那一对雪乳挤出一道深邃得沟壑,散发着撩人的幽香。 他喉头鼓动。 就在付絮以为他想再来一次的时候,男孩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骤然亮起,通知微信收到了新消息。 他伸长手臂拿过来一看,不知道是什么内容让他眉端紧蹙,迅速地起身穿衣,“我有事要离开一会儿,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交代完,他就匆匆离开了酒店,留下付絮光着身子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发呆。 他让等,等就等吧,说好了包夜的。 只是不知不觉间,她就睡着了,梦里感觉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身体,手掌很冰,却摸的她浑身发热。 她困得睁不开眼,“唔……你回来了?” 他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生猛异常。 “呃啊……慢点……拜托你……” 付絮匍匐在男人身上,他的两只大手牢牢地抓着她酥胀的奶子,胯骨不断挺动,勃起的肉根“噗哧”没入淫水泛滥的骚穴,一下又一下,频率不断加快。女人肥软雪白的屁股被拍打的“啪啪”作响,带着血丝的黏液顺着肉柱滴淌在男孩的阴毛上。 她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不明白男人的体力为什么像永远耗不尽一样。 她真是低估了他,不知道原来处男也可以这么凶猛,插了那么久,力道只重不轻。 她感觉下面已经被操肿了,被肉棒撑开的粉膜随时有撕裂的危险,而他还毫不知情似得埋头苦干,眼睛里红血丝都出来了。 这钱花的到底值不值,他已经这么卖力了,她也体会到了性爱的美妙,可是次数和时间不应该由客人控制吗? 为什么被嫖的人比嫖客还好色。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一次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睡梦中还可以隐约看到男孩肌肉贲张的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阴道不间断地传来那种火辣辣的摩擦感。 太过分了。 她忍不住想。 半夜被尿意憋醒,酒劲儿已经过去大半,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荒唐事。地板上胡乱扔着好几个避孕套,无不昭示着在她身侧沉沉睡去的那个男孩令人发指的罪行。 她磨了磨牙,下床的时候腿一软差点脸着地,两条腿被强制分开的时间太久,感觉都不会走路了。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穿衣服,生怕惊动床上的男孩,走之前才最后瞥了一眼他。 光线太差,他有大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浑身不着寸缕,只在腰间盖了一条薄被,那根疲软下来的小东西在一片阴影中若隐若现。5tnS 她正想细看他的长相,无意间瞟到他戴在腕上的手表。 那块表她很熟悉,是任铮爷爷在他十六岁时送的生日礼物,号称全自动机械机芯。她有一次心血来潮在表带上系了条红绳,任铮一直没有解开,任由其装饰他那块价值百万的名表。 而现在,那抹红色鲜艳的刺眼。 她这时才发现男人的身形轮廓,包括身高体格都跟任铮很接近。 难道中途真的换人了?刚才和她做的人是…… 付絮的心跌落到了谷底,浑身发寒。 (对不起!上一章我会向po18申请替换成空白章,周一估计能改好。) 他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那个天色不明的凌晨,她落荒而逃。 甚至没有靠近了再确认一眼的勇气。 她一度以为是任铮趁着她酒醉不清醒的时候,冒充那个男孩迷奸了自己。 这着实龌龊又恶心,想起自己在他身下放浪的样子,付絮有种被凌辱的感觉,偏偏还不知道怎么追究。 她没有证据,也不敢当面跟他对质。 如果不是潘潘带她去找夜店经理要男孩的私人电话,好弄清楚那晚中途换人的经过,她可能还要误会更久。 夜店经理也是有职业道德的,听了她的讲述立刻联系酒店调取了走廊和电梯内的监控录像,确定当晚中间回酒店和最后离开房间的男人是Kyle。 kyle是沈冬绪的艺名。 经理还问她需不需要过去亲自核实,她轻轻摇头。 任铮也真是冤枉。 时至今日,她终于有机会问出口,“当时你为什么会戴着任铮的手表?” “那晚我朋友发来信息,说他可能摊上事了,让我赶紧过去救命。我到的时候却只看到他们一群人在嬉嬉笑笑的喝酒,其中一个家境比较富裕的学长把他的表解下来给我戴上,说暂时放我这里。”沈冬绪弯了弯嘴角,“他说有这个东西在,女生都会表现的热情一点。” 付絮叹气。 所以他是希望那时的自己更热情一点?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那朋友不知天高地厚,在酒吧顺走了任铮的东西。于是任铮刚好用这件事情威胁我,那只表价格高昂,如果我被判盗窃,刑期可能在十年以上。” 这就是任铮所说的,有很多种办法让他身败名裂的意思么? 付絮思绪万千,“那你之前,怎么会做那种工作?” 他笑笑,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交友不慎。” 付絮还想再深入了解一下其中的隐情,沈冬绪淡淡的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只招待过你一个客人。” ……好吧。 第二天中午,东辰的职员大多还聚集在员工餐厅吃饭,付絮站在商业大厦第三十层鸟瞰着玻璃墙外车水马龙的大都会,电话那头的男人嗓音磁性微哑,低语一般,“小絮,你知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他似乎并不在意她是否回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在任家老宅。一年前我跟妻子离婚后,就把房子过户到了你父亲的名下。” “……我爸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 “因为我们都清楚,如果让你知道,你绝对不会同意。”他语气里有种虔诚,“付絮,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成为任家的女主人。” 她捂着额头,焦躁地在原地踱步,“那是你跟我爸的决定,不管你们交易了什么,都和我无关。” 付絮深吸了口气,“还有,你为什么要骗我?刘云跟沈冬绪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 “这个时候你也要跟我提他吗?”他轻笑了一声,承认的倒是坦然,仿佛并不觉得羞愧,“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们在一起。” “可你的手段未免太拙劣,也太好拆穿了。” “在所有有关你的事情上,我一向是愚蠢的。” 他太磊落了,磊落到付絮说不出谴责的话。 “如果那时你不把沈冬绪送走,我应当是不会跟霍城予在一起的。”她笑笑,带着至深的恶意,“我和他的那六年,是你一手促成的。” 任铮的呼吸声明显变得粗重而急促,手机里传来一阵忙音,他挂断了电话。 付絮心潮起伏,她僵立了片刻,缓缓转过身,想回办公室喝口热茶平复一下。 可偏偏有人不肯放她休息。 霍城予静静地立在她身前,不知道听到多少内容。他面颊清瘦冷峻,眼底微微泛青,付絮能很直观的感受到他精神上的那种疲惫感,看样子他这几天都没休息好。 霍城予不是个善于排解情绪的人,他父亲被判入刑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这个男人过的有多颓废付絮是亲眼见证了的。家里垃圾成堆,脏衣服包括穿过的内裤随处乱丢,冰箱不知什么时候断了电,里面的食物腐烂发霉,一打开味道冲鼻辣眼。 或许是从前的日子太顺风顺水,失败后的挫折感也比普通人来的强烈,他表现出了很强的依赖性。出差结束后第一时间赶回家,风尘仆仆的,只为枕着她大腿埋在她怀里睡上一会儿。 付絮想,至少那个时候他们之间是平等的,彼此欣赏,彼此需要,她对亲密关系一直是渴求的。 哪怕结果不是太圆满,也不能否认那些相互陪伴的日夜,那些相处时点点滴滴的温馨。 半晌,他开口:“所以在我之前,沈冬绪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付絮沉默了一下,轻轻吐出一个字,“是。” 霍城予面色雪白。 (本文很快就阔以完结啦!) 完结章 那是他的珍宝 woo18.vip 新作发布会结束没多久,霍城予又一次提出跟她分手,那时他正埋头于工作,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是很容易,轻描淡写又不容置喙,“我们结束吧,请你从我的办公室离开。如果想要什么补偿,尽量在这两天告诉我。”5tnS 楚笑妍怔住了,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哀求了很久,求他不要离开她,甚至脱光衣服跪在他面前,可他只是嫌恶的暼了她一眼,问她是不是想被保安拖出去。 这个男人怎么舍得对她这么狠心? 楚笑妍的情绪濒临崩溃,她躲在房间里,用薄薄的刀片划破自己的小腹、大腿,听着经纪人在门外焦急的给他打电话。 可是这次不管用了。 他没有来。 她挡在公司大门前,当着很多人的面质问他,他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留她一个人顶着哭花的妆容被人指指点点。 当她发现这样都无法挽回和他的感情,她选择了滥交。这个男人无论如何不肯碰她,可背地里想染指自己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她咬着嘴唇,不相信他还能视而不见。 霍城予对她的感情始终维持在表面。得知她的所作所为,不说嫉妒,甚至连失望的情绪都没有,仿佛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不过她终归顶着他前女友的头衔,负面新闻即将爆出来的时候,经纪公司准备冷藏她作为处理,霍城予动用了些关系,帮她镇压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媒体,保住了她的声誉。 楚笑妍说不清自己是怨恨还是感激,当她带着复杂的心情和某种希冀找到霍城予,他却只是微微笑了笑,说出的话寡薄的让人绝望,“你不用想太多,只是有个人教会我,对前女友还是厚道些好。” 那天面对他的纠缠,付絮只是充满讥讽的看着他,“那楚笑妍呢?” 她说:“还是说你已经习惯性的冷落女朋友,不管担当这个身份的人是谁。” 和你在一起,未免太可怜了。 这句话她没说出来,他却读懂了。 霍城予捂着眼,疲惫的勾了勾唇。 付絮只是想到了自己。 她从他和楚笑妍的感情中想到了自己,甚至有些同情她。 这着实讽刺的很。 终于,他跟楚笑妍彻底分手了,可以堂堂正正的求复合。 他在商务大厦楼下站了很久,才等到她从公司门口出来,“给我点时间,我们谈谈。” 她看了他一会儿,说:“好。” 车里,他感到额头上出了些汗,自从过了三十岁,很少再这么紧张过。 他该怎么开口。 预想中他应该是平心静气,理所应当的要求说我们重归于好吧。 但话到了嘴边,却直觉时机不对。 她身边有了沈冬绪,以及觊觎她已久的任铮。 任铮或许不足为患,她跟沈冬绪却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他们才认识多久。 区区几个月的功夫,能建立多深厚的感情呢。 难道仅仅因为他是她的初夜? 他说:“就算你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在结婚对象的选择上也该慎重些。你真的了解沈冬绪吗?更何况,他还比你小三岁……”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古板了。”付絮揉了揉酸疼的后脖颈,她半阖着双目,嘴角的笑容显得既嘲弄又不那么嘲弄,“放心吧,他和你不一样,我不会重蹈覆辙的。” 他握紧方向盘,喉头鼓动,“有什么不一样?” 付絮还真的颇为认真的思索了片刻,“你知道吗?我们刚决定在一起时,你妈妈就曾预言过你对我的喜欢撑不过五年,她劝我不要在你身上浪费青春。” 霍城予的妈妈在两人刚分手的那段时间,还常常联络付絮,十分关心她的情绪和生活状态。对于她,霍母是欣赏和接纳的,但从一开始,霍母就对他们的感情不抱期望。 “她很了解她的儿子,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更能吸引他,一个人很难完全舍弃内心真正偏好的东西。” 霍城予哑然。 她的笑意惯常柔和,仿佛烙印在她脸上,时间久了,他就总以为她是快乐的,快乐到百毒不侵。5tnS 他从没想过,在和自己相伴度过的每一天里,她是怀抱着这样一种卑微又悲观的念头。 “沈冬绪不一样,他说他喜欢我。我没能陪伴他身边的那几年,他还是一直喜欢着我。”付絮轻声说:“所以我想,我应该是他钟爱的类型吧。” 之后的半个月里,他找过她很多次,说服自己放低身段丢掉自尊去挽回一段感情。 她起初还顾忌着颜面,好声好气。 后来直接拒绝与他多谈。 他第一次体会到感情上的不平等带来的沮丧、难堪和痛辱。 再后来,她跟着沈冬绪离开了A市。 没多久,他看到她在社交媒体上上传的照片,下方的定位显示地点在日本京都。 那个男人在樱花树下拥着她,而她眼波柔软,一如往昔,只是注视的对象换成了别人。 图片的配文则是沈冬绪的风格,简明直接:年后就办婚礼。 他的珍宝,终究是彻彻底底属于了别的男人。 那种痛楚就像是胸口扎进了一根刺,在生活的一路颠簸一路折磨中,离心脏越来越近。 霍城予连夜驱车,开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在黎明前赶到了佛顶山下。 两年前,新闻上报道他乘坐的那班去往y国的飞机在降落前遭遇严重乱流,造成十多人受伤,付絮和霍母想了很多办法都联系不上他,而航空公司也基于安全原因取消了飞往y国的航班,她们心焦却又无能为力。 那个寒风凛冽的冬日,付絮迈过山门外的一千零八级台阶,从红日未明走到暖阳高悬,她冻得通红的脸颊被运动后的热意取代。在十方诸佛菩萨悲天悯人的注视下,三跪九叩,虔诚的为他祈愿:“愿佛祖佑他平安。” 今时今日,霍城予重复她之前走过的路,也是一个苦寒天,青山秀水被严冬催折了颜色,一切仿若旧日重归。 他闭上眼,愿那个女孩烂漫一生,免于疾病困苦,不受恶人欺辱,不被爱人辜负。 (完结了,(免*费*首*发:po18vip.de | Woo1 8 . V i p)缺憾很多,希望下本不会再犯。 其实吧,我总结了一下,主要是因为男主不算太渣,不太好虐。 都木有出轨。 出轨完再干一些其他突破下限的缺德事就十分顺理成章了。 对吧。免*费*首*发:po18vip.de | Woo1 8 . V i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