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养成手册(改写)》 重生 车祸的时候,怀里抱着的,是一本旧了的蓝色日记本。里面记载的点点滴滴,都是关于他。 醒来时,竟然回到了日记本的第一页——十年前。 我跳下床,冲到镜子前,看到自己十六岁的模样,缓缓流下眼泪来。 该庆幸吧?这不是二十六岁才失去一切的我。 2001年,我十六岁。 可重生后的我,却再也变不回曾经的懵懂天真。 镜子里的我,是漂亮的,那是无需任何修饰的美。 然而我却知道,那时的我,有多自卑。 黑圆的眼珠,微微暗淡的眼底,看过我眼睛的人,都说它们美,可我总是习惯将它们藏在厚重的刘海后,从阴影中看人,我才有安全感。 连衣柜中少有的几件衣裳,都是暗沉的色调——灰、黑、深蓝。 就连走路,也习惯性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人。 现在想来,我自卑的原因着实可笑。 贫穷、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年迈的爷爷。 其实,这没什么可自卑的。 我年轻、聪明、漂亮,而且没有其他女孩的骄奢,朴素又勤劳。 这一切,都值得我为之骄傲。 我不该自卑,我也不会再自卑。 爷爷还在,他的身体还很结实。我会好好照顾他,让他长命百岁。再也不会为了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惹他生气。 哦,他现在还不算是个男人,他只是同我一般大的少年。 他的名字,叫温航。 2001年8月1日晴 美好的一天,因为我遇见他。 温航。 ——徐冉的日记 真可笑,重生后的我,居然还抱着这本不该存在的日记本。 也许,它是在提醒我,有些仇恨,即使死了,也绝对不能够忘记。 衣柜里唯一的亮色是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胸前有耐克的标志。 我记得了,那是高一运动会时,我跑八百米赢得的奖品,尽管上面印着学校的红色印章,尽管其他同学绝对不屑穿。但却是我衣柜中最贵重的衣服了,而且看样子,应该是新的。 拿出来套在身上,镜子里的女孩,白t恤,蓝牛仔裤,黑漆漆的眼睛,丰盈剔透的脸颊,显得干净纯真。身体还是16岁那年的我,但是身体里藏着的,是26岁的饱经沧桑的我。 拿起背包,转身对刚买菜进门的爷爷道:“爷爷,我到同学家住几天,一个礼拜后回来。” 大概因为事出突然,爷爷明显愣了愣,然后不自觉看了看手中的菜。家里没有冰箱,他买了两个人的菜量,一个人吃便要浪费了。 虽然这些菜,不值几个钱。 甚至,有些是从菜市场捡来的。 想到这里,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我走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如果是从前的我,会羞涩于这样的表达。 可是失去之后才明白,爱是要说出口的。 “爷爷,我爱你。”我低声说。 爷爷,对不起。 我拖累了你。 如果没有我,你可以过得更好。 回到乡下,种菜养地。 绝不会像在城里生活这样举步维艰。 可因为我考上了城里的重点高中,那是培养富家子弟的专门学校,就算我可以拿到一等奖学金,也依旧付不起那昂贵的宿费和餐费。 更何况,就算我日夜努力,也只能勉强拿到二等奖学金。 除了少数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那里的学生个个聪明优秀,不得不承认,温航这个冷漠娇惯的少爷,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由于生长环境的不同,我只了解书本上的知识,离了书本,我就好像智障。 而这所学校,向来是提倡素质教育的。 几乎那里的每个学生,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特长。 最常见的是美术类和音乐类,而温航除了会这两样,还擅长击剑。 他甚至代表学校,参加过全国高中组的击剑比赛,得过银奖。 他爱我的时候,也曾经柔情款款地为我演奏过《canon》。那时《野蛮女友》风靡亚洲,他特地包下了整个西餐厅,弹奏完毕后,单膝跪下,为我献上一束娇艳的红玫瑰。 不过我最喜欢的,却是他弹奏的《小星星亮晶晶》。 因为,那是属于我的歌。 对,我就是这样的土气。 我就是这样的格格不入。 一无所长,除了跑步,我不会任何其他的特长。 所以拼了命的练习,想在这所群星璀璨的校园里,绽放哪怕最黯淡的一点光。怀着少女自卑又天真的心,渴望他能看上一眼。 我再也不会那么傻了。 再也不会。 推着银灰色的自行车,从破旧的烂尾楼中走出来。这辆自行车,是我考上重点高中的奖品。 208元,我清晰的记得。 爷爷把钱从烟袋中套出来的时候,我心都疼了,推脱着说不要。 这是我们爷孙两个一个月的伙食费,可我知道,爷爷已经决定了。 学区的房子太贵,我是租不起的。就算骑自行车上学,也要半个小时。 爷爷从横栏参差的阳台里探出头来,嘱咐我要与同学好好相处。 那阳台钢筋曝露、破烂不堪,我看得心惊胆战,忙挥手喊他回去,口中应着:“爷爷放心吧。” 其实,那样高贵的校园里,又怎会有属于我的伙伴? 我只是骑车回乡下,去打扫那个被遗弃很久的老房子。那是孤零零的一座草房,很适合用来做些什么。 里面已经积了很多的尘土和蜘蛛网,窗户上的玻璃也碎掉了几块,好在土炕和灶台都在,收拾一下就可以用了。 屋里还有一个老式的上弦挂钟,拨弄几下竟然开始走动。这样一直忙碌到下午二点多,我看看时间不早,便匆匆洗了几下,骑上自行车向飞机场奔去。 如果没有记错,他是下午三点的飞机。 我当然不会记错,因为那一天,全校的学生组织暑假旅游,只有我不能去。 因为我穷。 一个暑假,我可以打多份工来赚钱,就算是免费,我也没有去的资格。 我曾经天真的以为,温航那样特殊高傲的人,是不会去的。 后来才知道,就算他们本身对旅游不感兴趣,也不会放过这样结识同类好友的机会。毕竟在以后的商场竞争中,同学情谊要相对好用的多。 一路赶得匆忙,就算我向来不太愿意出汗,鼻尖也沁出了汗珠。到达机场的时候,离他登机,还有半个小时。 候机大厅里,穿着统一纯白休闲制服的学生群,还是很扎眼的。而在这些学生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了。 一头细碎利落的短发,很白很干净的皮肤,顾盼生辉的眉眼,靠边坐着,偶尔笑笑,偶尔沉默。 我从他身边走过,手中粘稠的奶茶,“无意”中撒了他一身。 众学生哗然,他则立刻站起来。 我慌忙道歉,低着头很害怕的样子:“啊,对对对……对不起!” 他甚至没有皱眉,温和道:“没关系。” 少年的嗓音,很好听。 他就是这样,看起来很冷漠,事实上,却十分懂礼数。 做任何事,都不会让人挑出瑕疵。 我以为他大学毕业后,才是这样虚伪。却原来,他十六岁年少轻狂的时候,就已经如此了。 其实他的心理年龄,怕是要比我成熟十岁。 我爱了他那么多年,又怎会不知? 他有洁癖,最讨厌粘稠的东西粘在身上。 却忍得很好,没有流露出一丝厌恶。 但我知道,他是无法顺利登机了。 其他同学开始排队登机,他同领队打招呼后,直奔洗手间。 我跟在他身后。 要我安静又自然地跟着他其实并不难,因为在这之前,我一直都在偷偷做他的影子。 他清瘦的背影,曾是我眼中最习惯最美好的存在。 只是第一次,我逾越他,挡住他的去路。 他停下来,见是我,终于微微皱了眉:“麻烦让一下,徐冉。” 呵,命运多么的玄妙。 十年之后,我再次重温了十六岁的愕然与心跳,不过这一次,是装出来的。 没错,当初就是因为这句话,让少女的心瞬间绽出彩虹。 还记得她那傻兮兮的模样,红着脸喃喃道:“你怎么知道我?” 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怎会记得平凡卑微的我? 可徐冉你并不知道,就是因为卑微的太醒目,你已经成为全校的笑话。 却还不自知,以为那是少年的在意。 天降的美好。 还是做出谨小慎微的表情,我拿出湿巾,低声道:“用这个擦,衣服比较不容易沾纸屑。” 他犹豫片刻,黝黑的眸子淡淡扫了我一眼,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多谢。” 他走出一步,又回头道:“麻烦等我一会儿。” 我安静地点头。 手心里,全是汗。 这是一次冒险,不成功则成仁的赌命。 我该庆幸,大学选修了心理学。不然,我不会敢相信,那样一个坚毅骄傲的人,也会有让人有机可乘的脆弱。 等他出来的时候,其他同学都已经顺利登机。 他蓝色运动短裤前尴尬的位置,一片水迹。 本该引来侧目的,奈何他本身气质干净,又十分淡定自如。竟让人无法遐想。 “谢谢你。”他走到我面前,将剩下的湿巾递过来,笑问,“我赔你一杯奶茶怎样?” 多么礼貌得体的一个男生。 我害羞微笑着,点了点头。 又装作猛然想起的模样,焦急道:“飞机要起飞了,你快登机吧。” 他没有回答,只是问:“你怎么不去?” 我摇头微笑:“因为穷。” 要穷人承认自己的贫穷,相当于让人自揭伤疤,是十分残忍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十六岁的我,在喜欢的人面前如此,怕是要羞耻地沁出泪来,而此刻却只是假装的悲哀。 因为我早就清楚。 贫穷,并不可耻。 富裕,也不值得骄傲。 他与我并排走着,处于少年生长期的身材细细长长,散着清爽的气息。他大概是被我直白的自我剖析震慑,一时未想到太好的措辞。 过了一会儿,他才笑说:“你很特别。” 我笑了:“每个人都是特别的,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完全相同。” 他停下来扭头看我,碎发下黑湛湛的眼睛闪过不加掩饰的光彩。他就是这样,从不吝啬表达自己对他人的欣赏,好让他们更加死心塌地的受他奴役。 他请我喝草莓味道的奶茶,我却摇头表达自己的意愿:“我喜欢香芋味的。” 年少的时候,只晓得一味的盲从。 后来才知,为爱失去自我,是最愚蠢的选择。 走出凉爽的候机大厅,地面热度扑面而来,打开张湿巾盖在头顶,我眯眼问他:“你要回家了吗?” 他看过来,又重申了一遍对我的看法:“你真的很特别,与其她女孩不同。” 当然不同,其她女孩为了得到你的亲睐,哪会做这种自毁形象的事情? 当然,也包括曾经的我。 我又道:“如果没有地方去,我带你进行一次穷人的旅游怎样?” 他看着我,明显在犹豫。 是的,他不会轻信任何人。 但他也有缺点,那就是太过自信。 他以为像我这种女孩,只因为仰慕而约他。 而他,作为一个有礼数的男生,在有些闲心、而对方又有点可爱、有些特别的情况下,是不会拒绝一个这样的邀请的。 于是我适时做出害怕被拒绝的表情,咬着还很粉嫩的下唇道:“你赔我一杯奶茶,我也礼尚往来,赔你一次美好的旅游。” 男生终于欣然同意。 鱼儿咬钩。 “等我一下。”我弯眼一笑,转身跑去推自行车,有意散开垂放的齐肩黑发被夏风吹得摇摇曳曳,我知道男生的目光一直在追随我,我也知道,自己很美。 捧着奶茶坐在自行车后座,享受这片刻偷来的纯真。 男生的背脊笔挺纤细,白色t恤衫下的脊椎骨若隐若现,真是快乐无忧的年纪,真是一对令人羡慕的小情侣。 我冷笑着。 “到了。”我跳下自行车,他也单脚撑地停下。 男生大概从未见过这样破落的草房,屋前疯长的野草也让他瞠目,好半天,才道:“这里是人家?” 我点点头,推开封闭严实包着铁皮的木门,对他灿烂一笑:“请进吧。” 屋子里的木桌木椅,都被我打扫地干干净净,他新奇地坐下,东张西望。 “我可以在这里住几天吗?”他的眼睛明亮乌黑,带着些许期盼的时候,叫人难以拒绝。 况且,我本就不想拒绝。 “好,希望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他站起来,跳到后窗窗台上张望,手指从铁栅栏间隙弹出去,“看后面还有一 棵树呢。” 我则从容的拿出为他准备好的茶,递给他:“喝点水。” 一个多小时的烈日单车旅程,早令人干渴不已。 他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就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而后微微皱了皱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有点怪味道……” 我则答非所问,目光渐渐冷下来:“你最好从窗台上下来,不然会摔得很疼。” 他眼里有些许疑惑,可瞬间就变为了警惕,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可能已经开始头晕,他抓着栅栏虚弱地将头抵在上面:“你……” 他只喃喃吐出一字,就不出声了。 我按着男生乌黑的后脑,随意一拨,他便咚的一声从窗台上摔下来。 “嗯……”他哼了哼,沉重粘滞的眼皮拼命地抖着,却最终不支,昏昏睡去。 “说了让你下来的,很疼吧?”我笑着说。 绑架 2001年8月2日晴 想起他昨天微笑的模样,忍不住又偷偷傻笑。爷爷摸着我的额头,问我是不是生病了。嗯,不能让爷爷知道! 徐冉!好好学习,不许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哦! 咳,可还是忍不住怎么办?~>_<~他们已经到了那边吧?什么时候,我也能和他一起去旅游呢? 一次就好,我想去海边。 看大海……和喜欢的人一起。 嘻嘻。 ——徐冉的日记 合上日记本,我拧眉看着明显与这间草房格格不入的男生。 养尊处优的身体直挺挺躺在炕上,我光脚过去踢了踢他。 按照迷药的剂量,他应该快醒了才是。 “唔……”他皱眉发出痛苦的哼声,不自然扭了扭身体,眼皮底下的眼珠滚来滚去,睫毛也颤抖,似乎在努力睁开眼。 我蹲下来帮他,用手指撑开他的眼皮。 “嗯……” 黑眼珠还未来得及转过来,他痛苦地抖动眼皮,生理盐水从眼角涌出,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看到整个瞳孔。 带着初醒的茫然,他愣愣看着我:“徐……徐冉?” “嗯。”我笑笑,撑着眼皮的手改拍他细腻的脸颊,“醒啦?”手却没有离开,抓着他的脸,让他直视我的眼睛。 “嗯。”他呆呆点头,茫然四顾,声音还有些哑,“这是……哪里?” 我不说话,等着他彻底清醒。 果然,顿了几秒钟,他猛然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徐徐、徐冉?!你……绑架我?” 不敢相信吗?一个十六岁的柔弱女孩,竟然敢绑架温家的三少爷? “其实……”我紧了紧勒在他身上的麻绳,轻描淡写道,“也不算什么绑架。” 只是单纯的,见不得你好。 只是单纯的,恨你。 粗糙的麻绳摩擦着幼嫩的身体,即使是隔着衣服也一定不好受。他痛得皱眉闷哼了一声,又随即紧闭了嘴。深潭般的眼,直直盯着我,寻找着我的破绽。 好个眼神犀利的少年! 若不是我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又这么深深地恨他,怕是会被他盯得无所遁形。 “谁指使你的?”他的声音已经恢复平静,依然不相信,这样胆大妄为的绑架,会出自我的手。一个家境贫困,仅有一个在世亲人又各方面毫不起眼的十六岁少女 行动往往比言语更有说服力。 是不是绑架,他很快就会知道。 我不再理他,拽着他的肩膀往地上拖,他被我的动作吓得一震,本能的扭动挣扎。 可惜,我绑地十分细致认真,绳上的每一个绳结都无懈可击,他再用力也只能像蚕蛹般左右扭动,根本反抗不得,过激的动作只会让他更难受。 他虽然瘦,却是仍是高高的男生,加上他不断在挣扎,拖着他很费力,干脆用脚踢着他向炕沿的方向滚动,用力,毫不怜惜。 “嗯!”从炕上直接摔下来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铺地面的是硬硬的红砖,哐当一声砸下去,他僵在地上好半天,才敢动一下。 “你疯了吗?!”疼痛使温航露出百年难见的愤怒,他趴在地上,费力仰脖寻找我,“徐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冷笑一声,一脚将他踹翻过来,他痛得几乎缩在一起,凌乱的发梢沾着汗珠,随着颤抖碎落。 弯腰扯住他纯白色的t恤领口,我逼视他的眼:“是,我疯了。” 是被你和你的家人逼疯的。 他仰头气喘吁吁看着我,黝黑的眼慢慢散出狠戾的光,他一字一顿道:“我发誓,你会死的很惨。” 他连威胁人的模样,都一成不变。 可惜,我真的看够了。换做16岁的我可能会感到害怕,但是被恨意折磨了那么多年的现在的我,没有一丝的恐惧,更多的是痛快。 慢慢将他放回地面,我回手便给了他响当当的一巴掌! “记住,跟我说话的时候,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他被打得愣了,整个头偏过去,碎发下的侧脸浮现出殷红的掌印,眼底满是震惊,却一声没吭。 “变态。”好半天,他才抖着嫣红的唇,一字一咬牙。 我站直了,穿上红色的少女皮鞋。 踩着他的肩将他翻过去,然后拿出放在一边的皮鞭,抻了抻。 “来,再说一遍。”我轻轻地吐字,“航航。” 他便猛然发起狂来,绑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声嘶力竭般:“不要叫我航航!闭上你的嘴!你这个变态!” 鞭子落下的时候,他还是惨叫了一声。 我当然知道,那是非常疼的。 莫说是娇生惯养的他,就连生来低贱的我,第一次受的时候,也疼得恨不得晕厥。 “赏你十鞭,自己数好了。” 我踩着他的腰,一鞭一鞭打在男生单薄的背脊。 “嗯!嗯……啊!啊……”开始他还咬着唇只发出闷哼,后来干脆瑟缩着左右滚动,一声惨烈过一声,即使再会忍耐,从来没有受到这种待遇的温家大少爷又怎能忍受的了。 十鞭过去,我把他翻过来,男生惨白的脸上已是泪水横流,睫毛上也挂着水珠,盈盈欲坠。唇被咬的又肿又红,有的地方已经渗出血来。 他哆嗦着喘息,可怜兮兮的模样,但眼睛里散出的,却是倔强的恨。 我扬起手中的皮鞭。 他明显哆嗦了一下,湿漉漉的眼里划过一丝恐惧。 到底也才十六岁,若换成二十六岁的他,定是没这么容易露怯。 我嗤笑一声:“怎么?温少爷,害怕了?” 脸上划过一丝难堪,他闭紧了唇,别过脸。还真是倔强。 我挑挑眉,皮鞋尖抵住他的腰眼,一脚把他蹬翻。 男生血痕累累的背脊,再次暴露在眼前。 可惜,还不够看。 我扬起鞭,毫不犹豫地再次落下! “啊!”他猛地挺身一滚,翻了过去,受伤的背脊摩擦过地面,疼得他不断打颤,他却没时间理会这些,只是用湿润的眼盯着我,颤声道,“你,你说过只打十鞭的。” 呵呵,当真是怕了。 “是吗?”我抚着鞭身,少女稚气未脱的脸庞划过一丝阴冷的笑,“可我也告诉过你,自己数着的。” 看他恨恨的表情,我惬意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未听到,便不作数。” 皮鞋冰冷叩击着地面,我一步步向他走去,看到他惊恐无助的神情,我满意笑笑,屈下膝,用鞭柄勾住男生尖尖的下颚:“航航,别忘了数出声。” 说罢一脚踢翻他,扬手便打! “啊!啊!啊……” 他真是倔强的可以,第二组的十鞭,他还是没有数。 可整个人已经颤得不行,犹如从冷水里捞出来,瑟缩着打摆,纯棉的校服也完全破掉,惨不忍睹,露出里面泛着红的身体。 我承认,我的鞭子挥舞地并不十分专业。 男生的整个背脊,破烂不堪,毫无美感。 好在,我有足够狠的心。 终于在第四组的时候,他屈辱地喊了出来,嗓子已经完全哑掉,含糊不清:“啊1!嗯2!3……” 我笑了,屈服一次,便会一次次屈服。 喊到十的时候,他明显吁了口气,整个身子也软了下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笑笑,蹲下去摸了摸他已经完全湿透的发:“乖,航航。” 他恍然木然地歪着,已经没有力气去在意我对他的称呼。 然后,我给他上药。 那个时候,他也依旧很听话,软软趴在我腿上,垂着头,十分乖顺的模样。 一点都不像他。 当然,我也很累了。 连续不停地挥舞四十鞭,并非轻松的事情。 而且昨夜由于兴奋,一直很晚才睡。 现在不过早上七点,我可以再睡一个小时。 找出布团塞进男生的口腔,又用布条勒住。 他震惊的模样很好笑,我则摸摸他,此处荒山野岭,倒不怕他呼救,只怕他在我睡着的时候咬破我的喉咙。 我可不想死得那么早,在他还未死之前。 在地上铺了块破布拼凑成了垫子,让男生躺在上面,然后趴在他身上。 男生明显僵硬了,单薄的胸腹上下起伏着,我蹭了蹭,明知他在气愤,却故意使劲儿压着他。 “八点叫我。”闭上眼,我很快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零五分。 我孤零零躺在里屋的砖地上,男生已经不见踪迹。 揉了揉睡得僵硬的脖颈,我站起来,朝外屋走去。 果然,无法起身的男生正趴在门口,在与铁门进行着不懈的较量。 一见到我,几乎如受惊的小兽般炸毛。整个人疯狂地撞击着通向外面的铁门! 我走过去,一脚踩住他。 在他扭动挣扎的同时,拽着他脖颈处的麻绳一路拖进里屋,扔在地上,男孩痛苦地痉挛着,由于呼吸不顺,整张脸涨的通红。 我晃了晃酸痛的手腕,指向老式的挂钟,厉声道:“告诉我,几点了?!” 男生匍匐在地,不住地喘息。 过去一把扯掉他口中的布条,连同口中的银丝也纷纷拽出来,我扣着他的下巴,又问:“告诉我,几点了?!” 他盯着我,既狼狈又脆弱。 恨,是显而易见的。 而怕,却也同样隐藏不住。 我与他对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而后,他蓦地垂下眼帘,颤抖着嘶声道:“八点、十一分。” “2001年8月2日,早上八点十一分。”我一字一顿地重复,心里涌起残忍的快感。 看,温航,你生命的轨迹已经被我改变。 真正的你,应该在远方度假,而现在,却被我囚禁在这里。 为将来的错事接受惩罚,你是不是古今以来的第一人? 早饭只做了粥,米是我之前从家里带出来的。 温航的脸有些肿,吃饭的时候连张嘴都有些费力,我一勺一勺的喂给他,他便默默吞了,也不再反抗。 可眼眶一直红红的,与他平日里高傲的模样相去甚远,无助地有些可怜。 我记得自己曾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孩,那种近乎愚蠢的善良,相信性本善,相信好人多。可也不过十年,我的心竟变得冷硬如铁,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造成的。 看到他这个模样,我没有丝毫的心软。 记得小时候,家里养过一条狼狗,那狼狗性子野,普通的狗链总能被它挣断,我小时候怕狗,越怕它,它便偏偏往身上扑。爷爷没办法,只好狠心叫铁匠专门打了一条特别粗实的狗链,连项圈也是沉铁。这些年过去,狼狗已经去世,那铁链却还在。 我径自去偏房寻了一通,居然被我找到,虽然已经生了锈,但结实依旧,拿在手中十分沉重。 我拖着铁链进屋的时候,温航正趴在地上虚弱喘息,一听到铁链声,猛地抬头,脸色明显变了。 他努力向后缩了缩,屈辱地说:“徐冉!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闭上你的嘴。”我单膝压住他伤痕累累的背,一下子就把铁项圈扣在他的脖子上。 他痛得直吸气,疯了样地不断摇头,边摇边骂:“徐冉你个疯子!我操你……啊……唔……” 我狠狠辗转了下膝盖,他背上的伤口登时裂开,痛得他再也无法出声,只一个劲儿地抖肩。 扯住他的头发向后一拉,他便被迫仰起脸来。 男生的皮肤白皙,脖颈细长,肩头泛着白玉般的光晕,与这锈迹斑斑的黑铁融在一起,反倒有种刺激视野的美。 我平声静气地说:“你可以再骂一次试试。” 疼痛使他的眼睛氤氲着水汽,眼看就要落下来,却生生忍住,近乎扭曲地冷笑一声:“徐冉,是你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说完便闭上眼,做出挨打的准备。 敢对我出言不逊,我自然不会轻饶他,却不能随他的思路做。 他怕疼的时候,我就偏偏让他疼。 他觉得羞辱的时候,我便要他更觉羞辱。 我把男生翻过来,面对我躺下。 然后拿出剪刀,一点点剪碎他已经污秽不堪的白体恤。 衣物一片一片剥落,露出少年的胸膛。 他惨白着脸看着我。 震惊、羞辱、痛。 这些神情由别人来做,可能不会好看。他却偏偏平添了生动,平日里的温航,给人的感觉十分冷漠,就连微笑,也融不进眼底。 大概少有人能见到他这幅模样。 我笑了笑,锐利的剪刀尖端沿着男生的小腹慢慢下滑。 “别……” 随着铁链哗啦一声脆响,他猛地翻身,背对着我像虾米一样缩起来。 我扯着他运动短裤的腰线位置,用力向下一拉。 当然,由于麻绳的缠绕,不可能扯得下来, 他却条件反射般低呼了一声,倒像是无辜的良家少女 我则笑出来,拍了拍男生窄窄的胯,剪刀尖端不轻不重地戳了戳他腿间夹紧的位置。 他绷得很紧,呼吸都有点颤。 我静静等着,等他神经绷紧到不能再紧的时候,快速在他短裤后面剪了个洞,露出一块雪白的臀肉。 他几乎要躺着弹起来,耳根渐渐红了。 我再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按着他的腰,利落地将短裤另一边也剪了个洞,然后扯着链子把他翻过来,揪起腿间柔软的棉布,咔嚓一剪刀! “啊……” 他近乎痛苦地呼了一声,喘息着半抬起头,傻傻盯着自己的腿间。 我伸过手去,随意地将男生绵软的小东西从里面拿出来,剪口不大不小,正好可以卡住囊袋的根部。 在我摆弄它的时候,它已经半硬了起来,又用剪刀戳了戳,便见男生红着脸哼了一声,接着那尚还粉嫩的东西,倏地抬起头来,突兀的杵着。 我肆无忌惮地笑出声来。 温航屈辱地抿紧了唇,脸颊红得要滴血,整个身子也开始泛出粉色来。他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 我扭过头他的脸,一边弹弄他身不由己的祸根,一边问:“还会不听话地骂人吗?” 他皱眉硬挺着,一声不吭。 汗珠顺着鬓角下滑,嘴唇红艳艳的,分外可口。 我情不自禁低头咬他的唇,男生哼了一声,几乎没怎么挣扎,就若渴地抬起下巴迎合我,微微启开的唇,溢出属于他的味道。 我扯着他脖颈上的项圈拉开他,然后狠狠给了他一嘴巴。 “贱不贱?”我问他。 他被打得清醒了,漂亮的脸蛋满是屈辱。 我拖着他往外走:“你不是想出去吗?我就成全你。” 男生愣了一下,拼命挣扎起来:“别!别……我不……” 我无动于衷,一路把他拖出去,铁门被打开的同时,刺眼的阳光呼啦一下涌进来。 他赤条条缩蜷在地,整个脸都埋在胸前,屈辱地近乎颤抖。 在宽阔的蓝天底下,随时可能有人经过的情况下赤裸,像他这种极重视面子的人,一定没有试过。 我知道他怕。 于是走到他身后,一脚将他踢出门去。 男生滚了一圈,慌乱抬起头来,眼神几乎哀求地看着我。 “温少爷,请你在门外好好反省。若是有人经过,你也可以呼叫求助。” 冷冷说完话,我立刻砰地一声将门合上,在隔绝最后一缕阳光的同时,男生的唇略略动了动。 我回到屋里,打扫了房间,又烧了水,泡了一壶野菊花茶。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我把门打开。 时间既不能太短,又不可太长。 太短,不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而时间太长,则容易使他产生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人一旦要豁出去了,反倒会变得坚强。 男生还缩着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于他来说,这绝对是漫长无比的二十分钟。 一见听到开门声,他便快速抬起头来,湿漉漉的眼紧紧盯着我。 我以为他会认错,求我带他回去。他却眯起眼,一字一顿道:“徐冉,你这招儿对我没用。” 然后他告诉我,这种低级的心理学,他不到十岁就知道了。 现在想用在他身上,真他妈可笑! 可笑吗?若是真的没用,又怎会把从不骂人的温航逼得脏话连篇? 若是真的没用,你刚才又怎会不敢呼救? 屈辱 2001年8月3日晴有时多云 今天发传单,赚了50元。嗯,存起来。 以后就能给爷爷买大房子! ——徐冉的日记 一大清早,我就把今天的日记念给男生听,他一如既往用看疯子的眼神看我。 昨天我罚他不许吃饭,所以从昨天到现在,他只喝了一碗粥。 再加上挨了打,他看起来很虚弱。因为麻绳勒得太紧,血液无法畅通,他身体已经开始泛出青紫的颜色,摸起来也很凉。 我让他平躺,双腿放在我的膝盖上,用麻绳将他的双脚踝绑好,又用同样的方法绑住他的双腕。 然后将他身上其他部位的麻绳解开。 束缚解开后,挂在身上的残破短裤就显得有些可笑了。拨弄了一下他歪在一边的绵软,我观察着他的表情。 发现他的神情居然不是羞耻,而是隐忍居多,额角也有些细汗。 我想了一会儿,有些明白了,于是试探着用食指戳了戳男生硬硬的小腹。 “嗯……”他果然痛苦闷哼了一声,继而颤声道,“别……” 我笑笑,恶意地又戳了几下:“想尿吗?我允许你求我。” 两夜一天没有上过厕所,他应该忍了很久。 男生别过脸,咬了一会儿牙,嘶声妥协:“求你……让我……” 我盯着他的眼,无视那里的哀求与恨:“让你做什么?” 眼底闪过一丝绝望,他闭了眼,睫毛都在颤抖,低声说:“让我……尿……” “好。”我痛快点头,“尿吧。” 他愕然睁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下气地说:“求你带我去厕所。” 我摇摇头,厉声道:“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只给你十秒钟时间,如果现在不尿,我就把你那里堵上,让你再憋一个上午。” 他脸色惨白,痛苦地摇头:“求求你……我求你,徐冉……” “还有五秒钟。”我冷冷说。 他语无伦次,低低呜咽着:“不要……我错了,我不会再骂你……我都……都听话……” “3、2……” 每向后数一个数,男生便多痛苦一分,从来顾盼有神的眼此刻迷茫慌乱。 “1。”随着落下的话音,我提起脚尖,踩在他略鼓的小腹上,微微地用力。 “啊————”他几乎在同一刻崩溃地甩头,腿间的性器猛然一抖,紧接着铃口处倏地喷出一道淡黄色的液体,在空气中划出极细的弧度。 忍了太久,一旦开始,就变得无法自控。液体渐渐变成清澈的色泽,形成细高的水柱,飞溅在他修长白皙的大腿上。 男生羞辱地哭出声来,很用力地那种哭。 仿佛世界末日般。 大概两分钟后,水声才完全停住,男生也渐渐止住哭泣,神情恍惚地仰躺在自己的尿液中,一动不动。 我蹲下去,擦去他满脸的眼泪。 男此刻生双眼无神、任人蹂躏的模样,真的很让人心动。 我吻了吻他的唇,那里很暖很软,吸引着我舍不得放开。我扫荡着他的齿、他的口腔、他的舌尖,他无意识地张开嘴让我进入的更深,直到他因为窒息而泛红了脸。 抹去他红肿唇边的银丝,我贴着他耳边说:“在徐冉面前,你不必害羞。” 他机械地眨了一下沾满水雾的睫毛,而后又恢复成空洞的姿态。 我把男生拖到一边,开始用水管冲刷地面,然后用抹布擦干,直到没有异味。而后,搬来木桶,烧了些温水,连拉带拖地把木头般的男生弄进水里。 背脊尚未愈合的伤口浸在水中,男生痛得唔了一声,随后又开始一言不发。手脚绑着坐在水中,任人摆弄。 利落地为他擦了身,洗了头,又洗了脸,顺便刷了牙。 在这期间,他都木然地配合着。甚至刷牙时,也知道张开嘴让我把牙刷放进去。 整理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多了,锅里米粥的香味也已经溢出来,我给他擦干净之后。让他坐在地面的布垫上。 “航航,”我搅动着碗里糜烂的粥,对他说,“因为你刚刚认错,所以我原谅你昨天的出言不逊,现在粥就在你眼前,告诉我你想吃吗?” 他这才慢悠悠扭头,眼睛放在我手中的粥碗上,而后淡漠移开眼睛。 我笑着点头:“可以。”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他还维持着早晨的坐姿。而这时,我已经做好了午饭——简单的土豆丝。 这次我没有询问他,只给自己盛了一碗饭,而后坐在椅子上吃起来。 期间,男生不止一次地用眼神瞟过来,我只当未看见,慢嚼细咽吃好了之后,将饭菜收拾起来。 在我收拾碗筷的一刹那,我明显看到男生的脸闪过一丝痛苦。 他不是不够坚强,他只不过是个普通人。 未尝过饥饿滋味的人,是永远体会不到那种痛苦的。 人的底线,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高。 这个世界本就是兽欲的世界,人类就是在其中直立行走的高级动物,而所谓的礼义廉耻,不过是被统治者洗脑后的产物 在共同虚伪的社会环境中,你可以优雅、可以清高、可以将自身的龌龊与肮脏统统掩盖在虚伪的表皮之下,甚至一直到死。可当你真的一无所有时,真正陪伴你的,只有本能。 而本能,说白了,就是动物的本能。 为了一碗饭,任何人都可以把自己降低到不敢想象的地步。 下午的时候,天气渐渐由晴转为多云。我闲来无事,拿出一本中国诗人的诗歌集合,坐在男生面前,随意翻开一页,念出来。 人是一种兽类 疼痛的时候大声叫喊 人是一种鱼类 死亡的时刻沉默无声 熟悉的风景一个接着一个消失 候鸟在天空飞来飞去。被迫迁徙 …… 他靠着墙壁,静静听着。 由于双脚踝被绑在一起,他是屈腿坐着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把脸颊埋进双腿的膝盖,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抬起他的脸时,那里满是泪痕。 我认识的温航,是一个冷漠而坚强的人。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爱哭,像被人遗弃的孩子。 外面开始刮风,吹得窗户呼呼作响,大概今晚,会下一场很大的雨。 也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我的心情,也渐渐变得阴霾。 我合上书本,再也没有心情念诗。 一时间,昏暗的房间寂静无声。 蓦地,男生抬起头来:“徐冉……” 他顿了顿,泛红的眼眶竟然划过一丝类似温暖的东西,我一愣,他又轻轻开口:“你跑八百米的时候,跳起来大叫的模样,挺可爱的。” 呼吸骤然一滞,我深吸了一口气。 为何听到这句话,我竟有种释怀的错觉? 不可能,已经十年过去,我怎会还对当初的事情如此在意? 不过是年少无知的我,为了喜欢的人没日没夜地练习跑步,期待他能看上一眼,小心翼翼地将写满心意的纸条递过去,却竟然得不到半点回应。 运动会的那天,他甚至没有来。 我傻子一样的跑遍整场,都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你骗我。”我脱口而出。 他摇摇头,恍惚地说:“那几天我生病,早就决定不参加运动会。结果运动会的前一天,我收到一张纸条……” “别说了!”我冲动地打断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而无不恶毒地说,“你以为说了这些,就可以少挨点打吗?” 他看着我,眼里居然有些怜悯和说不清的情绪:“运动会那天,我就在学校的医疗室里看着,我知道你在找我……徐冉,很久以前,我就认识你了,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其实我也……” 我给了他一巴掌,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温航是个聪明的人,十分懂得利用人的弱点,我不能再受他蛊惑。 可他十分固执,又或者被打得麻木,只是顿了顿,接着道:“徐冉,你很不正常知道吗?我刚才一直在想,也许……有人对你进行了催眠,你本来不是这样的……” 我又给了他一嘴巴,这次两边脸对称了,一边一个红掌印。 “闭上你的狗嘴!听懂了吗?” 我当然不正常!我当然不是这样!我只不过是从十年后重生回来,回来报复你的! 我扯着狗链把他提起来,男生并着脚不稳地左摇右晃,被我朝膝窝处一踢,登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直直砸在砖地上,他疼得弓起了背。 “以后,你再也不是直立行走的动物。给我爬着走!”我弯腰趴在他耳边,讽刺地笑,“像狗一样爬着走……” 我讨厌他那副似乎洞悉一切的嘴脸,他再也别想试图进入我的内心! “徐冉……” 我扯着他的头发,逼他跪着仰视我,然后一字一顿道:“以后,只许你叫我主人。” 其实我不喜欢“温航主人”这个定位,内心不希望跟他有任何瓜葛。可只要能使他觉得屈辱,心里再恶心,我居然可以忍受。 呵呵,我还真是变态。 大雨 2001年8月4日很大的雨 外面下着很大很大的雨,打工的咖啡厅不断放着孙燕姿的《天黑黑》,很好听很好听…… 我也喜欢里面的歌词,听着听着,就会流眼泪 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 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 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 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 总有残缺…… ——徐冉的日记 我抱膝坐在眼泪纵横的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的泥土地汇成了浑浊的小溪,越来越深,渐渐有涌入门槛的趋势。 突然哼起十年前的老歌来,歌不成调的,一遍又一遍。 想起夜里电闪雷鸣,温航软绵绵躺在我身侧,乍一个闪电横空划过,映着他的脸苍白如纸、呼吸纤薄。 那一刻,我甚至以为他已经死去。 我猛然惊醒,就仿佛从重生开始第一次清醒的面对自己。 他死了,我就真的开心了吗? 我不甘地想,我并不开心。 重生回到十年前,我本可以在那些错误未酿成之前,尽量远离他。只要我远离温航,那些与他有关的阴谋权术,都一概与我无关。我只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照顾爷爷,过平平淡淡的日子,这就够了。 我们从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可我却冲动地选择了报复,报复一个尚未犯错的人! 这样的理由,太过荒唐可笑。 我为了什么要接近他? 难道仅仅是因为恨吗? 我不知道。 也许,我是不想知道。 曾经过去的十年,除了恨且痛,我有太多的不甘。 我是一个自卑着的同时,又十分要强的女孩。 并非天生禀赋异常,却取得优异的成绩。 家境贫寒,却得到温家少爷的青睐。 可也只有这样。 不管我再怎样努力,我比不过他。 天生的财富与容貌,容不得我强求。 可其他的一切,我都与他相差甚远。 我那样不顾一切的爱他,他却浅尝辄止。 那温柔之下总是覆盖着决绝。 那真心背后又有太多的莫测。 他……不够爱我。 不,他的心太冷了。 所有的女人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不,任何事情对他来说,都似乎并不重要。 他总是那样,拿得起放得下,一律温柔地无视。 他越长大,就越喜欢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干脆,就越讨厌拖泥带水死缠滥打的优柔。 他越长大,我就越爱他,我越爱他,我们之间的距离就会越远,仿佛永无止境地恶性循环。 曾经,他为了我一次次与家人闹翻,从开始的隔绝经济来源,到后来封闭他创立的公司,甚至雇打手砸了他辛苦换来的一切,他都从不妥协。 我以为他有多爱我,却又听到他冷漠地告诫:他不喜欢太过纠缠的女人。 就算我看到妖娆的女人坐在他怀喁喁私语,也要优雅含笑、理解万分地为他关上办公室的门,同时抱歉地说一句:温总,真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从不解释,也不屑于做任何解释。 甚至爷爷去世,他也连一句自责都吝啬给予。 也许我的死,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恨他。 恨他冷若冰霜不近人情! 恨他高高在上颐指气使! 十年!整整十年来掏空自己,降到尘土里的爱与恋,只化为一次剧烈的碰撞! 我的确重生了,可我的灵魂却得不到重生! 我也要他尝尝被冷落、被命令、被蔑视到抬不起头来的滋味! 我也要他心痛、无措、孤独! 呵呵! 也许是真的,如他所说,我一直没有长大。 “航航?” 我拍拍男生红肿的脸,他睁开半梦半醒的眸子,恍惚地看着我。 从前,我叫他温航,叫他少爷,叫他温总,叫他老公……到后来,又变为温航,却从未喊过他航航。 他却一直喊我冉冉,做爱的时候,他从后面抱着我,难得的多话,一遍遍地动情低语:冉冉,冉冉…… 就算我们结婚又离婚,他对我的称呼也未曾变过。 见了面,轻描淡写问候一句:冉冉,最近还好吗? 所以,我神经质地一定要叫他航航。 像个宠物,像个不在意可以随时丢弃的宠物一般。 很微妙的感觉。 男生歪过头,又无力闭上眼,嘴唇有些干燥,嫣红得像血。 他从未试过两天只吃一碗粥,就算高中时因为与我交往,被父母隔绝经济来源,也总有人热情奉上无限额的附属卡。 可惜他从不领情,宁肯与我抢一份泡面。 我说我喜欢喝汤,不爱吃面。他信以为真,吃光了面后点头赞同我的话,无辜地说:这面真的好难吃,以后,咱们吃别的吧? 是吗?这可是我难得的改善。 我自然不会多说,苦笑着饿肚子,第二天,从背包中拿出寒酸的盒饭,想同他一起吃。结果引来全班大惊小怪,被同学抢去展览。 在这所重点高中,铝制饭盒,是很古老陌生的存在。 几个同学拎着饭盒上的红线,不断传递,我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追着,眼看就要追上,又被扔到另外一个同学的手里。 一不小心,栽了个跟头。 那盒饭,也因为抛来抛去,哗的一声洒了出来。 爷爷晒的鱼干,我自己起早做得玉米面铁锅饼子,还有些小咸菜,劈头盖脸撒了我一身。 整个走廊,散发着缕缕咸臭的味道。 我不敢抬头,所有同学都在默默看着我。 等着我哭出来,等着我因为贫穷的羞耻,而哭出声来。 我不想展示,所以我不抬头。 头顶却传来男生冷冰冰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很难看。 我看到一双黑色的学生皮鞋,上面是笔直的裤线。 温航一手插兜皱眉看我,居高临下将另一只手伸出来,不悦道:还不快起来? 有女生轻声尖叫,交头切耳小声议论,被温航淡淡扫过一眼,就各自散开,若无其事。 我避开温航的手,自己蠢蠢笨笨地爬起来。弯腰去捡被同学踹地老远的饭盒,被温航拉住,皱着眉:算了,已经脏了。 我看他一眼,低声说:那是家当,不能丢。 男生不解地沉下脸,却终究没有反驳,又将手兜里,直直立在一边等我。 饭盒被磕碰地瘪了好多处。 我捧着它,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滚下来。 温航酷酷立在我身边,没有任何侬软的安慰。 他从那时起便是这样了,越熟悉,就越吝啬温柔。冷眼看着你哭泣,直到你自己停止。 然后他用纸巾捏起一块饼子,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咦了一声,疑惑地说:居然是心形?怎么长的? 午餐的时候,我和他坐在走廊的楼梯上,简单擦了擦地上掉落的饼子和鱼干,就那样干噎着吃下去。 他还连吃了三块饼子,那样子,一点也不像有洁癖的人。 他的洁癖,仿佛是随心情发作的。 后来他说,由于没有换洗的衣服,咸鱼的味道整整环绕了他三天。 同桌忍受不了,又不敢发作的表情,让他常常莫名其妙地发笑。 呵呵,这算是他说得少有的笑话了。 他最困苦的经历便是同我一起吃咸鱼饼子了。 他是个很少回忆的人,却在一次酒后,把这件事情絮絮叨叨连说了三回:冉冉,还想吃你做的心形饼子,还想吃…… 窗外忽然咔嚓一声惊雷,把我的回忆打断。 一低下头,就看到男生红肿的眼,带着些虚弱,还有些淡淡的惊异。 我与他对视了一会儿,蓦地一擦眼睛,竟是沾了满手的泪水。 我们也有过很美好很美好的过去,尽管,那美好实在太少了。 他其实也爱过我的,对不对? 冷硬的心渐渐变得又酸又软,我吸了口气,突然说:“不是说还想吃咸鱼饼子吗?我现在就做给你吃。” 男生模糊地应着,意识不清。 我温柔吻了吻他的脸。 今天有雨,泡软了一颗心。 姑且不去想恨,就当做自己真的十六岁。 我下了地,和面烧火,努力让自己只有满心的爱意,将贴好的不规则饼子,用菜刀一点点切成心形。 却怎样也成不了最初的模样 我提笔在这一页下面续写日记: 今天,外面下着很大很大的雨,我模仿着你的心情,试着变成十六岁的你,却悲哀地发现,我真的已经回不去了。 天黑的时候,我又想起那首歌…… 反抗 2001年8月5日小雨转晴 今天没有工作,在家里做暑假作业。 有一道题怎样也搞不明白,有些郁闷,不过下午的时候,我看到彩虹,心情变得很好。 如果能和喜欢的人一起看到彩虹,多好。 ——徐冉的日记 昨晚几乎没睡,温航半夜就开始发烧,大热的天,他还一个劲儿地打冷战,把家里所有的被都盖上也不行,脸却烫的能煎蛋了。 嘴里也含含糊糊说些胡话,也不知是糊涂了还是难受,一睁眼就簌簌掉眼泪,让我放了他。 翻遍家里的抽屉,只找到些扑热息痛,应该还没有过期,就喂了他两粒。 吃了药之后,他好歹不再折腾,歪在我身边昏昏睡去。期间只要我稍微动一下,他就立刻醒来,睁着红彤彤的两眼,挺害怕的模样。 夜里睡的迷糊了,我下意识摸摸他的额头,问他:“还难受吗,航航?” 他就明显地向我身边蹭了蹭,含糊喊了一声:“妈。” 我被惊得立刻清醒了,震惊看着温航。 他完全没有意识,脸色潮红地靠着我。 我知道温航是没有母亲的,不过我从来也不觉得他可怜,因为他至少还有父亲,而我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认识温航十年,他很少提到自己的家庭。 不过他的父亲温桓星在这个城市几乎无人不知,连带着他的家庭,也被人津津乐道。 我只隐约知道,他母亲大概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到死也没有正式嫁到温家,而温航自然是属于私生子一类的。因为温桓星的太太只生了两个女儿,所以温航才在他母亲死后,有幸被接到温家。 在这样一个家庭长大,他大概不会很舒心。 我曾听他说过:父慈子孝都是别人的父慈子孝,他扮演的从来都是冷眼旁观者。 所以,他随和却又冷漠的矛盾性格,一部分是因为环境所迫。 近年来,温桓星的生意开始转向国外,全家人都已经移民,不知什么原因,只有温航还独自生活在国内。 据我所知,温航和他父亲的关系很冷淡,每月只有一次例行公事的通话,其余都是由管家向温桓星转告少爷的情况。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敢贸然将温航骗过来。 窗外雨渐渐停了,东边的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隐隐约约的彩虹。 我下意识推了推温航:“看,彩虹。” 他缩在被子里,黑漆漆的头发从里面软软倾泻出来,好一会儿,才露出一双雾霭朦朦的眼睛,我把他推到窗边,指着天,又说:“看,是彩虹。” “嗯。”他鼻音很重,软软应了一声,“我看到了。” “和喜欢的人一起看到彩虹,会怎样?”我问他。 他也许在思考,也许只是因为发烧而迟钝,慢了半拍,才温吞地说:“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说。 他就闭上眼,泥一样瘫软在一边。 我关上窗户。 真是扫兴,彩虹还没有完全消退,观者已经意兴阑珊了。 能够被这种美好事物打动的,都是幸福的人。 我曾经是。 而他…… 温航的唇很干,我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他唇边。 他退了烧,人清醒了许多,于是闭着嘴不肯喝水。 我知道他顾虑什么,将他身上的被子一把掀开,毫不留情地说:“都这样一丝不挂了,还有什么可害臊的?” 他有些怨恨的看着我。 温航做事向来无懈可击,一部分原因归功于他的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像这样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恨意,只能说明他变弱了。 我则不由分说捏着他的鼻尖,逼他张开嘴,把水灌了进去。 他呛得猛咳,身体又习惯性地缩成虾米的模样。 我给他拍了拍背,待他顺气了,给他盖上棉被,让他躺好,我则穿好衣服下了地,洗漱,将头发束成简单的马尾。 温航躺在炕上,眼睛一直在跟着我转,待我就要走出门口时,他终于忍不住出声:“徐冉,你要去哪儿?” 我紧了紧手里的包,对他说:“我出门买些东西,你在家等我吧。” 他明显紧张起来,似乎想要从被子里爬出来,却不能如愿,只好急急说:“我不……你别……你……” 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又或者,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在怕些什么。我的离开,对他来说是好事,是他逃脱的大好时机。 然而此时,他却慌乱得像是要被人遗弃。 我走过去卡住他的下巴,严肃警告他:“我离开的期间,你给我乖乖呆着,不许乱动。否则,我一定会罚你!知道了吗?” 他睁大眼睛看我,似乎在探究我是否认真。我坚定地看着他,同时厉声问他:“听明白了吗?!回答我!” 他居然因为我的坚定而显得安心了许多,然后下意识点头,脱口而出说:“我明白了。” 随后,眼里才浮现出一丝懊恼和恐慌,脸色也变得苍白。 我不予理会,满意点点头,转身离开。 身后的他安静无声。 先是回了趟家,爷爷正在睡觉。 他在一家公司看更,晚上常常睡不好,这个时间都是用来补觉的。我给他改好薄被,又把饭菜做好焖在锅里,然后给爷爷留了张纸条,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和其它东西后,悄悄离开。 因为本来打算出去旅游,温航的兜里有一张额度比较大的环球通信用卡,不过以防万一,我不能用他的卡。好在他还带了不少现金,我给爷爷留了一些,剩下的用来买东西。 先是购了些瓜果蔬菜和其它生活用品,时间不早的时候,我去了一家情趣用品店。 老板是个发福的中年男人,可能是因为他从事行业的关系,我第一眼就觉得他有些猥琐。 不过他见到我,倒是着实吃了一惊:“小姑娘,你走错了吧?我这店……” “谁是小姑娘?!”我立起眼,撒谎道,“我已经年满十八周岁,这店里的东西我有权买!” 不过我也不算是撒谎,毕竟我的灵魂已经二十六岁了。 “呵!小姑娘还挺厉害!”老板笑起来,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说罢,你要买什么?” 我面不改色地在店里扫视了一圈,而后不屑地嘁了一声。 “怎么?”老板方才还有些歪斜的身体直了起来,不可思议道,“没你想要的?” 我挑眉点点头:“可能是我要的东西太偏了吧。” “不可能。”老板随手拿了一个橡胶色的超大号按摩棒,横在我面前,“小姑娘,这可是够大了!” 我扫了一眼那逼真的令人作呕的东西,哼声道:“谁说要这个了,我要手铐脚镣!” 老板愣了一下,随即隐去惊讶,挂出职业的笑容:“有货有货!您看!” 他说着从柜台里拿出一副套着红色漆皮的手铐:“您看看,这副模样好看,也不伤人。” 我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放回去:“这么细,栓猫也能给挣开。老板你糊弄我年纪小呀?” “呦!”老板被我呛得微微变了脸色,说,“这东西就是玩个意思,要想买真的,你上警察局弄吧!咱这儿写明了是情趣用品,玩玩儿!小姑娘,你懂吗?” 我不看他,从破包里拿出一沓前,拍在老板面前的柜台上:“老板,有货吗?” 男人眼睛胶着在rmb上,连连点头道:“有有有,您跟我上仓库去瞧瞧?” 我将rmb从他眼前拿回来,在老板馋猫一样的注视下放回包里,点头说:“好,希望不会令我失望。” “保证您满意!” 外表看起来很小的店面,里面居然有一个很大的仓库。乍一眼看去,就好像进了刑场,不过颜色比刑场艳俗了些。冷冰冰的铁器外,套着或黑或红的皮制,就变了味道。 “姑娘,您是……s?”老板看着我年轻娇小的平板身材,略有些犹豫地问。 我则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 老板立刻加紧攻势向我推销产品,从台上拿出一套类似内裤形状的黑色东西:“这是男用贞操带,配有阳锁和尿道环,这后面,”他指指那皮制内裤后面的柱状凸起,“这后面还比其他的多了后庭塞,特别好用!” 他见我不吱声,忙强调道:“这皮制包着的可是都是真材实料,质量真的有保证!没有钥匙的话,谁都打不开!” 我点点头,正要看别的,他又拉住我,狠了狠心说:“小姑娘,你如果买了这个,我再赠你一个防水变频跳蛋,美国产的,正宗货!” 我没忍住抽了抽眉角:“老板,我又不用!” 老板不死心地说:“我知道!这个男的也可以用啊!你们玩sm,不就是为了体验把男的踩在脚下的感觉吗?让男的尝尝女人的苦,不就是最好的惩罚吗?” 我不由得对这老板刮目相看,夸奖他说:“你还挺了解变态心理的嘛!” 老板严肃起来:“这只是解压的一种方式,不是什么变态。” 又颇有些神秘地说:“现在国外玩这个的可多了,就咱们这儿,还有几家挺火的俱乐部呢!里面的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笑笑:“那会费肯定不少吧?不会是老板你开办的吧?” 那老板搔头笑笑说:“不是不是,我就是陪朋友去玩了几次。还挺刺激的。” 我颇为震惊的看着他。 他则红了红脸,有些扭捏起来:“大家都是同类,我就敞开了说。是,我偶尔也当m,要不,我介绍你去看看?” “……” 我避开他开始变得灼热的眼,扭头去看挂在墙上的手铐脚镣。 果然,他犹犹豫豫地说:“小姑娘,你喜欢中年奴吗?” 我干笑:“大叔,不好意思,我已经有一个了。” 他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又不甘心地说:“其实一进门我就看好你了,你年纪虽小,可身上自来带着一种盛气凌人的架势,让人下意识地想要屈服。我打个比方你别生气啊,我就觉得吧,你像一个披着天使外衣的小魔女,真的,我觉得你有一颗魔女之心,这样的主万里无一的。所以我不介意和他分享一个主,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真的是个很听话的……” “啊?”我干咳了一声,说,“我那个小东西,还挺爱吃醋的,要是知道我又养了一个,非得自杀不可。” 之前我以为全世界只有我一个疯的,没想到,疯狂的人还真是不少。 “那怎么行?!”大叔激动起来,“对付这种不听话的,就该狠狠教训!还敢干涉伟大主人的行动?!反了他!” 伟大主人……我简直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只好劝慰他:“大叔,算了,我就是好奇玩玩,没那么正式的,您别介意……额,”我指了指墙上的脚镣手铐,转移话题说,“您看看,那套多少钱?我买了。” 我全无谈下去的想法,他只好悻悻闭了嘴,将那套沉重的束缚器材取下来,报了个价。 我一听,还真贵,好在温航的钱够厚,我数了又数,才依依不舍地交给老板。 之后,这个精明的生意人还是逼我把那套贞操带买了下来,附送了那个美国货的跳蛋,并且给了我张名片,热情地一再邀请我参加那个什么俱乐部。 我之前强作出来的气定神闲全被他打乱,几乎是落荒而逃,老板还在身后义愤填膺地说:“就用那些个东西对付他!不听话的奴隶,废了他也是活该!哎,小魔女,我真的挺好的!你一定要来找我啊!” 背上的两大包东西几乎将我压 垮,我骑着破自行车哐当了好久,才终于抵达。 然而没容我喘口气,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一个浑身污泥的人,在杂草丛生的泥泞土路上,艰难爬行,像只巨型的蚯蚓。 是温航。 我愣了一会儿,怒气便噌的一声窜了上来。 也许我不该生气,温航想要逃走是理所当然。可我依然记得早上离开的那一霎那,他的眼里是有不安和惶恐的,像是被要抛弃的孩子。 可我一回来,就看到他拼了命地想要逃。 灰色的情绪涌上来,我忍不住觉得愤然。 从里间的炕上滚下来,撞开铁门,一路爬到院内,证明了他有多想离开我?! 温航也在同时看见了我,明显的一滞,满是污泥的脸看不出神情,只一双眼睛出奇的明亮。 我沉着脸走过去,他蛇一样向后缩了缩。 “记得我早上说过的话吗?”我问他。 他自然不会回答,只是十分艰难地仰脸看我,缚在身后的手指紧紧交握。 我蹲下来,撩开他被粘在额头的发,沉声道:“我警告你不许乱动,否则,会罚你。” 他睁着黑亮的眼,直直看着我。 不得不承认,这几天温航表现得太弱了,以至于我根本忘记他是一个身手不错、头脑灵活的人。 我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气愤中,未发现他与往日的些许不同。 所以当他猛然跳起来,我只能愣在当场。 腕上的绳子只是虚绑的,由于淤泥的遮掩,我也没有发现他其实已经穿了短裤,脚踝上的绳子早就不复存在。 他毫不犹豫一脚踢开我,在我跌入淤泥的一霎那,又狠狠补上一脚。 干净利落,毫不留情。 我被强大的力道推得向后滑行了一段,撞倒了自行车,上面大包的衣物和蔬菜哗啦啦洒了一地,满园的狼藉。 我抱着肚子蜷在一起,痛苦地流出泪来。 很疼很疼。 温航立在院中央冷眼看着我倒地不起,一言不发走过来,从我身边的杂物里翻找衣物。 肚子痛得厉害,几乎要冒出冷汗,我撑着手臂艰难半仰着,歪头问他:“为什么不逃?” 他就猛地转过头来看我,脸上斑驳的污泥像刻意而为的图腾,配合湿塔塔的碎发,竟添了些许妖娆。 温航是不苟言笑的,他长得虽然漂亮,却从不会让人生出类似这样的错觉。 这段日子,还是多多少少改变了他,不是吗? 一想到这儿,心情莫名就变得很好,我勾起唇,挑眉看他,暧昧地说:“怎么?是在等我回来疼你吗?” 他动了一下,像是忍不住要扑过来将我掐死,却最终只是慢慢眯起眼,猫一样细长的眼睑,从里面射出的是阴鸷无情的光,像冰刀,能将人生生刺穿。 “怎么……怕我脏了你的手?”我吃吃笑起来,牵扯到受伤的腹部,痛得我扭曲了脸,砰地一声倒回泥里,毫无形象地缩蜷在一起。 耳边翻找东西的声音顿了顿,我闭着眼哼唧道:“真疼啊……” 他便突然扒拉着我的肩,将我翻过来面对他,我无奈睁开眼。 乌青色的天空底下,温航锁眉看着我。 “咳……”我自顾自叹口气,他锁眉的模样还真是十年如一日。 他动了动唇,似乎有话要说,却又反而将嘴逼得更紧,一把推开我,站了起来。 他穿上我的校服上衣,手腕和腰部都露出一截,下身随意围着一条破布,好笑得很。 可惜我笑不动了,软塌塌倒着,一口气紧着一口气,喘得像牛。 他最后冷冷看了我一眼,抛下一句话:“你以后不要上学了,我不想看见你。” 然后骑上我的自行车,快速离去。 我一动不动地躺着,不仅仅是因为腹痛无法翻身,更多的,是心里的难过。 他表示不再追究,只要我永远不出现在他面前。 他的确已经十分宽容了,甚至宽容得莫名其妙。 我应该庆幸感激,可我依然抑制不住心底翻涌着的难受,就好像又回到了重生之前,他决绝地离开,一次次。 不要走,回来。 每一次,我都好想抱着他这样说。 像一个弱女子,卑微地挽留爱情。 可我做不到。 就因为太自卑了,所以放不下最后的自尊。 那是我仅有的东西。 这几天,就像是一场活生生的闹剧。 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其实未尝不好。 只是剜心的感觉,好疼。 林恩 就这样躺在淤泥中,直到半梦半醒。 身上渐渐有些冷了,腹痛的感觉还隐隐存在着,我爬起来,捂着腹部将满地的狼藉简单收拾了一下,打算在这里过一夜,再回到爷爷那里去,好好照顾他,。 毕竟我是从十年后回来的,靠着自己对将来的一些预知,我想赚钱养活爷爷应该不困难。 将东西全部塞进包里,我踉跄着站起来,刚走了一步,就听到几个杂乱的脚步声。 难道温航找了人来对付我? 我抬起头来,就看到两个高大笔挺的男人,拖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那个人好像已经晕了,被拎着领子仰面拖着。他的头发很黑,沾染着半干的泥。身上穿着的,是我的校服。 我咬牙站直了,手上的包却抓不住,落到地上。 那两个人不远不近的站住,就势把温航扔在地上,砰地一声溅起不少泥水。 我抬眼看过去,天色虽然已经接近黄昏,可我还是很清楚地看到温航脸上的伤。 也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他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唇角也有殷红的血迹。 我吸了口气,就听到两个男人中的一个说:“这小子还挺能打,我们两个好容易才制服他。” 他指指自己淤青的鼻梁,嘶了一声说:“看这儿,疼得我!” 说着说着就来了气,照着温航的下巴就是一脚,男生在昏迷中唔了一声,身子被踢翻了个儿,趴在泥水中。 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两步走过去,把温航拉起来抱在怀里,愤然抬头,冷冷问:“你们是谁?!凭什么无故打人?!” 另一个人眼睛小一些的人笑了笑:“小姑娘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他指了指软软窝在我怀里的温航:“他反抗太激烈,不得已我们才用了点小手段。他大概会睡一个钟头。” 我以为温航是被他们打晕的,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不对,脱口而出问:“你们到底对他做什么了?!” 淤青鼻梁的男人耸肩笑得不怀好意:“一小点儿镇静剂,这小子不知好歹,现在针头还断在里面。” 我忙拉开温航的胳膊左右察看,果然,他左臂的位置有些微的血渍,里面泛着一截银光,拔出来一看,是一枚三厘米左右的断针。 普通人怎么会随身携带镇静剂?! 我强作镇定,冷冷问:“你们什么意思?” 淤青鼻梁的男人还要说话,被小眼睛的男人制止,道:“我家老板就要到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亲自问他,我们只是照吩咐做事。” 事情变得越来越蹊跷,最开始,我以为这些人的目的是绑架温航,现在看来,竟然可能与我有关! 那两个人山一样立在面前,对方分明来者不善,我只是一个人,根本无力反抗,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我抱着温航蹲在地上,他睡得很沉,刚才没遮没挡的扑进泥里,弄得满脸都是泥巴,完全看不清本来面目。 我给他擦了擦脸,渐渐露出细腻的肤色来,接着就听到淤青鼻梁的男人笑嘻嘻说:“刚才就顾着打,没来得及看清,别说,这小子长得还真不赖,可惜,脾气真他妈恶心,以后不好弄啊!” 我心里一阵烦躁,抬脸瞪了他一眼,脱口而出说:“闭上你的嘴!” 那人被这么一呛,脸都有点儿红,却竟然忍着没发作,小眼睛的男人拍了拍他,他哼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一辆普通的黑色奥迪缓缓停在院门口。 两个男人同时收敛了神色,快速走过去,从外面打开了车门。 我不由自主看过去,里面最先伸出来一只黑色的皮鞋,踩在泥泞的土路上,分外的不符。 一身休闲装的男人从里面慢悠悠钻出来,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细高挑的身材,抬眼向周围扫视的时候,带着点似笑非笑的神色。 站在车外面的两个男人十分恭敬地低下头,齐齐喊了声:“老板。” 小眼睛男人随后向前走了一步,附耳向那人说了点什么。 那人脸上的笑意不见了,一双弯弯的眼睛看过来,在我脸上停顿了一秒,就滑到温航的身上。 男人看着温航,微微侧了侧头,问:“查清了没有?” 小眼男被问得有些含糊,犹犹豫豫的。 那男人便有些不耐烦,皱眉说:“有话就说!” 小眼男马上低下头,说:“刚才打斗的时候,这小子就沉着的不像个小孩儿,都没见他怎么害怕,他还以为我们是绑架的,就跟我们……” 那男人听得眉头越皱越紧,一抬手制止了小眼男,径直走过来,指着温航问我:“他爸是温桓星?” 我只犹豫了一下,男人就点点头,回身就近踹了淤青鼻男一脚,那人竟被一脚踹趴下,哎呦一声捂着肚子跪在地上。 男人理也不理他,扭头来回打量着我和温航,然后冷笑了一声:“温桓星就温桓星!我怕他不成?! 事情已经开始脱轨。 男人长相很英俊,看起来斯文潇洒。有一头干练的短发,眼睛并不很小,却总是喜欢眯着,因而弯弯如新月。 他的眼睛似曾相识,我想了又想,才忆起重生前,是听说过这样一个人的。 那时我正在和温航办理离婚手续,正赶上黑道世家之子林恩惨死他乡。各大头版头条的新闻被都他弯眼的遗照占据,也因为这个,我和温航侥幸逃脱媒体的狂轰滥炸。 因而我对他是有印象的。 事实上,我们不该相识的。 然而因为我重生后强行打破温航的生命轨迹,随之而来的,很多人的生命都被我改变。 这是无奈的蝴蝶效应。 男人笑眯眯看着我,其实他并未在笑,不过是习惯性地弯眼罢了。不过他这幅姿态,却让我想起当年那些报纸上大幅的遗照。 简直,一模一样…… 那时看报道,不过是一则看起来惊悚的新闻罢了。 如今真人就在眼前,并且预知了他以后的凄惨,我此时的心情还真是有些复杂。 如果没有记错……咳,希望是我记错,就算他为人再怎样恶劣,日后那种死法也未免太惨了些。 男人说:“徐小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我收起回忆,收起心里的怜悯,冲他冷冷道:“你是谁?” 他笑了笑,开门见山道:“我叫林恩,是这家俱乐部的老板,我很欣赏你,希望同你交个朋友。” 我抱肩扫视了下四周,这房间很大很华丽,类似于办公室与卧房的集合体,有沙发床椅,居然还有一个很正式的办公桌。墙壁上挂了很多显示器,此刻屏幕都是暗着的。 林恩靠在一个真皮沙发上,微微歪着头看我。 我知道他背景不一般,但也并不怕他。不知怎的,重生后对生死名利都看淡了,大概无欲则刚便是正解。 我直接道:“你抓我来是什么意思?温航在哪儿?” 他耸肩向后一靠,笑着对我挑了挑眉,眼神意味深长。 我顺着他的视线向后一看,不由得大惊。 我身后的显示器不知何时已经全开,上面播着一个重复的画面。 那是一个类似拘留室的房间,三面都是水泥墙,还有一面是坚固的铁栅栏,房间里连一张床都没有,只有一个冲水马桶,旁边倒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年。 他大概还没有醒,一动不动。眼睛被人用黑皮眼罩蒙着,脖子和脚踝都拴着铁链,连在栅栏的钢筋上。 乌青色的水泥地面,使他的身体显得尤为白皙。 他缩蜷着,头发湿漉漉,臀上的皮肉很红,像是被人用东西击打过,看起来让人血脉喷张。 就在这时,画面动了。 有人打开铁栅栏走了进去,那人戴着黑色的诡异面具,赤着上身,下面是一条紧绷的黑色漆皮裤,足上马靴,他一走动,音响里便传来“踏踏”的叩击地面的声响。 即便是隔着显示器,我还是感受到他那修罗一样的森气。 他右手拎着一条散尾的皮鞭,搁在左手心里抻了抻,然后猛然朝空气里挥了一下。 啪的一声,我的心都跟着一抖。 修罗伸出脚,用马靴扒拉着地上的少年,少年似乎动了动,头歪向一边,湿漉漉的碎发挡在额前。 修罗用马靴踩着少年白皙的肩,用力撵了撵。 少年应该是醒了,他看不见,略显惊慌地往后缩。 修罗抱着肩居高临下看着,少年被铁链牵制着,根本逃不了。他只挣了几下,便深知自己的处境。他放弃无谓挣扎,仰起脸,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问:“徐冉?” 他的声音有些冷,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音。 他是温航。 我吸了口气,就听到修罗冷笑一声,再次踩住温航的肩膀,而后弯下腰,粗鲁地拉高温航的腿。 少年细腻的腿间风光,整个的呈现在大屏幕上。 镜头居然会伸缩,将那处不断放大。 我恨恨瞪了林恩一眼,他对我的态度很是满意,意犹未尽地看着大屏幕。 温航自然而然地挣扎,修罗微恼,手起鞭落,挥在少年大腿根部的皮肉上。 啊的一声,少年腿间的嫩肉随着一抖。 温航吃痛喊出声,他立即咬紧了唇,脸色发青。 他用手肘撑着粗糙的地面,腿被人攥着动弹不得,他大概推测出那人不是我,因而满脸的羞辱,一颗水珠从他的下巴尖上缓缓滴下。 镜头再一次拉近,温航大腿内侧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红痕凛凛。 林恩掐断了视频,歪头观察着我的表情,笑说:“喜欢吗?你的奴隶很可爱。咱们的调教师们都尤为的喜欢他。” 极为的不舒服。 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旁人夺去吐一口唾沫似的,太恶心了! 即便我恨着温航,可那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旁人来插手算什么意思?! 我已经隐约猜测到,是那个情趣店的老板出卖了我。 但想我和温航都不过是十六岁的高中生,素来与他无冤无仇。况且温航的家世也不容小觑,换做旁人恐怕避之唯恐不及,他林恩倒好,乐颠颠地跑来趟这趟浑水。 他虽然是黑社会,但如果真的把温家惹怒了,并不好收拾。 难怪这个林恩几年之后死的那么惨,他太喜欢无事生非了! 想到他的死,我不由得恶毒地问了一句:“你是同性恋?” 林恩怔了下,立刻愕然道:“怎么会?我才不是那种东西。” 他随后又肆无忌惮笑起来,撑着下巴问我:“怎么?我看起来像gay?是因为我好看吗?” 他笑起来地模样倒是挺好看的,不过我没理他,我想若是我此刻告诉他,他死后满大街人都以为他是gay,还是把自己玩死了的那种。怕是他现在就会跳起来杀了我吧? 我不再想gay不gay的这种遥远问题,问他道:“放了温航,他不会知道你的。不然,他家里知道的话,你会很麻烦。” 他无所谓地说:“反正闲得无聊,麻烦一下也很好啊。” 我气结,站起来说:“你无不无聊是你的问题,干嘛要拉上我一起麻烦?!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多事?我和温航好好的,你算什么?!” 我是真不怕死,反正死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反正我早该死了,有什么大不了?!被这样的人控制,怕是我以后的计划都不得实现。 他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眼睛睁得老大,我以为他生气了,谁知她却突然笑起来,说:“徐冉,你这样子可真可爱。要不这样吧,你做我女朋友,我不介意你再养个小奴隶。” 我转身往外走,他毕竟是一个黑社会,然而我真的不怕他,大概他给人的感觉很平易近人吧。 这真是奇怪,一个不怎么样的黑社会还让我觉得能平易近人。 林恩拉住我:“徐冉?” 我背着他站住。 林恩服软说:“温航那样倔强的性子,你没经验控制不住,这样吧,我找人帮你,等你控制住他,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我抱着肩:“你凭什么帮我?” 林恩又恢复嬉皮笑脸:“我无聊啊!再说,我希望你以后能牵着温航到俱乐部里捧下场,给我赚点银子花。” 我不同意。 他便不断游说我。 这一天连温航的面都没有见过,他大概还在那调教室里关着,我叹了口气,脑子里全是温航腿间凛凛的红痕。 不心疼是假的,我就是这样没出息,心疼着日后伤害我的坏蛋。 我叹了口气,闷闷趴在被子里。 片刻之后,林恩那张笑嘻嘻的脸又强行挤进了我的脑子。 若说刚开始还觉得他这个人气质极佳,又颇有气场,我现在则是完全那种感觉了。 不过我却开始考虑他的话,我的确经验不足,若是想实现我的变态心愿把温航制服。靠那些调教师的帮忙,应该是最佳的选择。 我复又从松软的床上坐起来,挑开水蓝色窗帘,看了看外头的皑皑皓月。 林恩给我留的房间很漂亮,一水的淡蓝色,外头正对着一大片花园,借着月光,我看见那里面的花也是蓝色的。 晚风阵阵,花海摇曳,花香四溢。 意识竟然有些恍惚,觉得似曾相识。 鸢尾,我想起,那是彩虹的意思。 我怔了许久,才发出一声长叹。 大概我与温航,曾经住过这样一个地方吧。 但那,毕竟是曾经。 囚牢 见到温航的时候,他正被人按坐在马桶上。 同正常人坐马桶的姿势不同,他是叉开腿反着坐的,正对着冲水阀。他的眼睛依旧用皮眼罩蒙着,双手换成银色的手铐靠在背后。 两个同昨天装扮一样的调教师分别按着他的肩,使他不能动弹。 经过一夜漫长的煎熬,温航已经服软了不少。 他几乎没怎么挣扎,不过满脸的汗水,看起来相当的痛苦。 他身上有不少蜿蜒的鞭痕,同我胡乱挥舞地不同,这些鞭痕都打在他敏感又脆弱的地方,看起来竟有些妖冶的美感。 林恩冲那两个调教师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立刻冲温航道:“你家主人一会儿便要来,你要不要见他?” 温航明显愣了一下,几乎立刻脱口道:“徐冉?” 他说完就咬了咬牙,似乎羞愤与自己这样的条件反射。 我也被他弄愣了,他并不知道我也在场,这次也不是我逼他这样喊,他怎么就把我当主人了? 林恩看好戏般笑了笑,评价道:“倒还是一条忠诚的好狗。” 我瞪了他一眼,说实话,我挺讨厌旁人这样侮辱温航的。 当然,温航更受不了这样的侮辱,他立刻冷了脸,扭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林恩并不生气,戏弄小狗般淡淡笑了笑。 温航自然会受到惩罚,头顶上方的调教师立刻朝他身上挥了一鞭子,他只抖了一下没有哼声,接着被人用力薅住头发,使他的脸朝上仰着。那人拿出个连着口伽,要给温航戴上。 温航别过脸反抗着,被人捏着下巴,硬把那不小的胶球给塞了进去,皮带在脑后重重勒紧。 我这才看到,温航脖子上的铁项圈还连着一条锁链,正把他给锁在马桶上。此时其中一个调教师蹲下来把马桶上的锁打开,两人一左一右架着温航的手臂,将他给抬了起来。 温航痛苦地唔了一声,他似乎有些承受不住,无力垂着头,汗珠从额头上滴下来。 我顺着他的身体看下去,便看到男生本该平坦的小腹,此刻怪异的肿胀着。 他被人灌了肠。 我看了林恩一眼,他十分无辜地耸耸肩。 “咳,”他摇了摇头,撇撇嘴角道,“对于男人,我还真是没兴趣。” 他转身便要走,还对我挤眉弄眼道:“你要不要同我一起走?我请你吃早餐。” 我瞪了他一眼,林恩立刻笑着走开。 两个调教师把温航身后的手铐连在马桶上,而后左右分开他的腿,让他两脚撑着马桶边缘,青蛙一样蹲坐在马桶上。 温航已经没力气反抗,由于小腹的坠痛,他几乎直不起腰,把身体的重量完全挂在两个调教师的胳膊上。 他歪着头,就像一个瘦弱的孕妇,被恶毒惨无人道的蹂躏着。不过大腿的完全敞开,证明着他的性别。 他那里被人shave地干干净净,如同初生的婴儿。 我有点心疼,更多的,是懊恼旁人动了我的东西。 温航再如何可恶,他也是我的。 那两个人大概看出来我有所不满,立刻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们也许是受人指使,必须要让我看到温航最难堪的时候。 一个人伸出手,毫不留情地按揉着温航臃肿的小腹。 “唔!唔……”温航疼地浑身发抖,冷汗簌簌地往外冒,口球堵着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紧促地呜咽。 他失神地摇着头,分外痛苦。 另一个在下面按揉他的臀,那里可能被塞了肛塞,任何东西也流不出来。 温航的呜咽声渐渐变得凄惨,他已经有些崩溃,挣扎着想要挣脱什么。 直到确定温航再也不能忍受,那两个人才同时移开肛塞和眼罩。 他泻出来的一瞬间,无意识地睁开眼。 那已然散焦的眼睛里,全是眼泪。 他看到我,意识迷离许久,才猛然从嘴里发出唔的一声悲鸣,银色的口涎从口伽的孔隙中淌出来,长长的延伸至胸前。 他完全地崩溃了,只晓得睁大眼睛汹涌地流眼泪。 两个调教师完成了羞辱的任务,把温航重新锁在铁栅栏上,他们任由温航瘫软在一边,不管不顾默默退了去。 我静静盯着男生无意识流泪的脸,而后弯下腰,摸了摸他的脑袋。 几乎是与此同时,温航含糊地唔了一声,而后迅速地抱住我的小腿。 我把他的口伽卸下来,就听到他颤抖着小声说:“徐冉……徐冉……” 林恩倒是真出力,这样一来不但打碎了温航的自尊,还让我成了救他的英雄。 我顺理成章安慰他道:“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再对你怎样了。” 温航看了我一眼,默默垂了眼帘。 “不过,”我扒拉着他湿透的头发,笑了笑说,“你要听话才是。” 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成果,我拍拍他的头顶,指挥他说:“来,躺平了。” 男生微微红了脸,眼里虽然有些不愿,还是乖乖躺在水泥地上。 我随意扒拉着他的身体,男生的身体修长细腻,像上好的一块美玉,怎样也看不够。不过我有意表现的冷然淡漠,好像验货一样拍了拍他的大腿,命令他道:“腿分开些。” 男生有些难堪,睫毛微微抖着,模样屈辱地张开了腿。 我不信他会如此轻易地屈服,有意试探他的底线,学着林恩的口气,戏谑地说:“好狗,再张大点儿。” 温航猛地睁开眼,那眼里一瞬喷出的森然差点将我冰冻,我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顺手就打了他一嘴巴:“看什么看?!贱货!” 他没有动,脸颊有些发红,却是执拗地看着我。 我又重复道:“把腿张开,张到最大!” 他抖了抖唇,硬是不动。脸色渐渐有些青白。 我就站起来,冷笑了一声说:“好,管不了你我放弃。我走!” 我是真的走,看也不看他,一步就冲到门口,拉开铁栅栏门,哐当一声把门摔上。 温航终于忍不住出声,低低叫了一声:“徐冉……” 我没有回头,要不是我来了,那些人还指不定怎么弄他,他不是犟吗?就让他犟!活该! 他见我义无反顾地走,声音都抖了起来:“别走,徐冉……别走……” 身后传来哗啦啦锁链相击的声音,他就算不喜欢我,也是怕极了那些冷血的同性调教师。他向来聪明,权衡利弊之下,定会选我。 此刻主动权掌握在我手里,他有什么资格同我拿捏? “主人……” 他终于弱弱喊了一声,我愣了一下,扭头看他,却见他已经站了起来,略低着头,脸红的滴血。 这模样倒是很取悦人,我停下脚步,冲他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主人……”他头更低,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无奈和屈辱。 我笑了笑,走回去伸手勉强够着他的头顶:“乖……” 我有些得意,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讨好我。 想到上辈子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冷然模样,就不由得暗爽。 不过我可没那么好打发,随即又板起脸来:“刚才要你做的事情,做不到吗?” 他勉强咬着牙躺下,闭上眼尽量的分开双腿,将自己的私处曝露在我故作好奇的视线下。 我伸手摸了摸男生下-身的绵软,感到他重重一抖,才有意惊讶说:“好干净,你被剃毛了呢!” 他咬着唇别过脸,却真的不敢并上腿,仍旧敞开着。 我信手拂过男生微红柔嫩的后口,在那里戳了戳:“这里倒也干净。” 他喘了口气,忍不住出声说:“别……” 我绝对不会再听他指挥,只任凭自己的心意,随意摸着他下身,感受那里经脉地跳动。 手下的小东西很快硬了起来,男生单薄的胸口也开始上下起伏着。我抬腿跨坐在男生冰凉的小腹上,而后掰正他的脸,学那些轻佻的语气:“你倒是挺敏感,以后你只能被我弄硬,知道吗?” 他眼里已经有些雾气,漆黑的眼珠被雾霭衬托的如同锆石,尤为好看。 我俯身,咬住了男生嫣红的唇。 “听到没?”我问他。 “嗯……”他小声应了一声,那样柔软可欺,真是太合我意。 不过我还没有开放到在监控器底下放浪形骸,想到林恩在那头眯着眼看好戏,我便有些不自在。 我从男生身上站起来,无视他下身突兀矗立的东西,命令他道:“跪下。” 可能温航的意识还有些恍惚,他懒散地仰躺着,竟只是乜斜着眼看了我一下,而后说:“嗯?” 他的皮肤因为情欲的关系略有些微红,看着我的眼更是迷雾荡漾,春光无限。 那模样首先让我想到家里晾晒肚皮的猫,还是一只发情的猫,我没好气地重复说:“航航,我要你爬起来跪下。” 他看起来有些失望沮丧,睁着迷雾般的眼,定定看着我说:“徐冉,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我有些好笑,不说话盯着他。 他就煽动地说:“这些人变态的,你不要同他们混在一起。我们一起出去,我答应跟你在一起,绝不会反悔。你知道我的,我从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他越说越镇定,眼里微微恢复了些从前的自信。 他小声地蛊惑着说:“冉冉,我知道他们安装了监控,不过我们这样说话,他是不会听到的。他对你防范不严,你只要把我的消息传出去,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我。” 为了不让监控那头的林恩起疑,温航做出顺从的模样靠近我:“冉冉,你一直喜欢我的对不对?其实我也一样,你跟我走吧……” 我看着温航。 昏暗 我看着温航,我在想他为什么会那么笃定?笃定我一定会受他的蛊惑?他凭什么这样自信?这不是过去十年的任何一天,现在身处困境的人不是我!是他! 他居然还想命令我?!真是笑话!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渐渐恢复平静,我看着温航,嘲讽一笑。 温航似乎是一愣,我尤为满意他这样的反应,几乎是顺手一样摸了摸他精致的侧脸。 温航微微皱了眉,但没有躲开。 我就说:“你以为你是谁?我会喜欢你?呵呵,真是笑话。” 温航脸色有些变了,他站直了,低头看我:“徐冉,你清醒些。” 他盯着我,眼睛黝黑的像深潭。 这真是一双迷人的眼,如果不是相识多年,我还会以为他有多深情呢! 然而此时,我不会再受他的任何蛊惑。 我退了一步,扬手便给了他响当当的一巴掌! “我要你跪下!听到没?!” 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旷的囚室里分外悦耳。 他被打得侧过脸去,嘴唇有些发抖。 我知道以他的性格,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屈服。他刚才在故意装乖,外面那些人根本无法沟通,他因此选择蛊惑我。 这也是他逃出去的最后希望。 然而现在我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将他的希望打碎,他僵硬站着,不再肯听我的话。 我又命令了他一遍:“温航,马上跪下。不然我不会对你客气。” “客气?!”他神经质般猛然回头盯着我,因为绝望而锐利的视线刺得人睁不开眼,他一把推开我,声音高亢而颤抖,“那便不要客气!你弄死我啊?!你弄死我!” 他朝我走过来,眼睛里有玉石俱焚的疯狂因子! 他虽然瘦,但身手向来不错。高中组的跆拳道社还曾邀请他做荣誉会长,不过他最后选择了击剑,还在全国高中组比赛中获得了银牌。 我自然不会那么蠢,做他愤怒下的炮灰,连连向后退了两步,身子靠在铁栏上。 果然,他只走了几步,就因为铁链牵制的关系,再也无法向前。 他不管不顾地扯动锁链,开始尚还存着些许理智,试着捏动手骨往外褪,后来干脆暴躁地用力扯,疯狂挣动锁链。 外头很快有人进来,依旧是调教师打扮的两个男子。 温航不退反迎,飞起一脚就直踹过去。他脚上还有锁链牵制,根本抬不起来。再加上那两个调教师也是身手非凡,其中一个与温航正面交锋,另一个趁机绕到后方,一把扯住温航脖颈上的铁链,接着狠狠一拽! 温航身子尚还在半空,上身猛然后仰,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摔了下去。 后面的人就势把他给拦腰抱住。 温航挺了一下,手肘用力后击,想要挣脱。 然而前面的人反应极快,就势勾住温航手腕的锁链,接着整个人压过去,手肘压在温航下颚的脖颈处。 而温航后面的人更是用力将温航双臂反剪,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夹住温航,令他半分动弹不得。 温航还在挣命一样挣扎,他已经快被勒的窒息,嘴里还在竭力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变态!我操……” 我想他一辈子也没骂过这么多的脏话,此时正源源不断从他嘴里冒出来,变了调的声音,并不好听。 我走过去,拿过胶质口塞,两个调教师心领神会,用力捏紧他的下颚。 他全身姿态怪异,被人贴身肉搏滋味已经很不好受,此刻下颚像是要被捏碎,更是刺激的他眼泪都要流出来。 他被迫张开嘴,看睁睁看着我把口塞塞到他嘴里,黝黑的瞳孔一阵阵收缩,肩膀一直在抖。 接下来的一天,他是铁了心的玉石俱焚。 但凡有机会挣扎他绝不歇息,但凡有机会喊叫他绝不沉默。 疯子一样。 还是个有自残倾向的疯子。 他手腕脖颈脚踝处的皮都被挣得破损流血,喉咙也哑了,眼睛更是红肿充血,整个人都处在癫狂状态。 看起来都脱了形。 他要是这样下去,早晚会把自己给折腾死。 他这状态倒让我想起以前,我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 我了解他的无助恐慌和绝望,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 好在林恩真是个很有应变能力的变态。 他给温航穿上精神病人的束缚衣,然后用束缚带把温航固定在床上,堵上嘴。 他便没有办法伤害自己了。 “他很狂躁。”林恩慢条斯理咬了块牛排,细嚼慢咽之后才抬头冲我微微一笑,挑眉道,“你也吃呀,很不错的。” 他穿的西装革履,绑着规矩的领结,袖子上的纽扣漂亮异常。头发虽然有点凌乱,但胜在乌黑,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旧时的英贵族,典型的斯文败类。 视线微微向下,我皱了眉,但他穿着一双拖鞋! 左脚两只干净的脚趾还叠在一起,不时舒服地动一下。 林恩顺着我的视线向下,眉头登时蹙起,他倏然叹了口气,手背撑起额头,无奈道:“看!我总是这样马虎,居然忘了换鞋。” 他抬眼望着我,撇嘴说:“你不会介意吧?” 我木讷摇摇头:“还好。” 他这才吐口气,笑说:“那咱们继续。” 我仍旧摇头,指着林恩后脑勺处的显示器说:“我不认为自己的吃的下,你能搞定这种状况吗?” 我指的是温航。 林恩身后的画面上,温航还在不时抽搐般挣扎,雪白的病服已经被汗水打湿,粘在身上。 林恩不置可否,动作优雅地将一整块牛排吃净,用餐巾布擦了擦手,而后喝了一口红酒,闭眼享受了会儿,才淡淡道:“小意思。” “不过……”他睁开眼来看着我,微笑说,“还需要你的配合。毕竟那是你的宠物。” 林恩将我带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里面的摆设十分干净整齐,各种设施都摆放有序,给人一种规矩森严的感觉,一进来就有种不敢破坏的冲动。 房间正中央有一个长形的白色仪器,大约两米长,半米宽,像是美容院常用的瘦身仪。 林恩让我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裤,黑皮靴,露指的黑皮手套。 他说黑色代表高雅、冷酷、距离。让人心生敬畏。 我站在镜子前,尖跟皮靴,皮短裤,无袖皮衣将原本不大的胸部勒出吸人视线的轮廓,细腰、长腿,身上的金属铆钉泛着冷冷银光,一头乌发吊在脑后,显得干练利落。 本该是灰姑娘一样纯洁的少女,穿上这样的装束,竟好像成了妖娆阴毒的女巫。 林恩看着我,赞叹着说:“都说眼睛会出卖灵魂,看到没,你的灵魂是黑的。” 我仔细看向那一双眼,果然,那一双杏眸里全是深沉的黑。 呵,我果然是女巫不假。 房间里有一座大气的黑皮沙发,刚够一个人微蜷着躺卧,我自然而然地走过去,坐在正中央。 沙发边就有一把小而精致的皮鞭,我把它握在手里,抻了抻,愈发得心应手。 林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片刻之后,有人拖着温航走了进来。 温航已经变得有些有气无力,但眼睛里射出的光却是不屈和倔强,我甚至感觉到他咬牙切齿的恨意。 他看到我,眼睛里划过那么一丝光,而后是冰冷。 来人径直把温航塞进那个长形的白色仪器中。 接着有人给我送来一叠牛排,一杯红酒。 我惬意挑眉,拿起刀叉享受起用餐时光。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 红酒还剩下一口,温航被人抬了出来。 我微笑看着他,摇了摇手里的红酒:“要不要来一点?” 他骨碌一声滚到地上,而后喘着气,像是突然失明一样,慌乱四顾。 一个人躺在狭小的好似棺材一般的仪器中,看不见、听不到、发不出声,所有的感官都被封闭,大概大脑也会变成可怕的空白,想不到任何事情。 那样的痛苦足以把正常人逼疯。 他把视线定在我身上,一时间扩散的瞳孔还来不及收缩。 我等了他一会儿,才又说:“航航,要不要来一点?” 有人把他的口塞拿掉。可能一段时间不说话,他突然忘记怎样开口,他哽了一会儿,才迟钝地组织起语言:“你……想怎样?让我,我做你的狗吗?告诉你,那不可能!” 他说话渐渐顺利起来,趴在地上嘿嘿冷笑着:“那你就弄死我吧!徐冉,你弄死我试试!我不信你能好好活着!顶多还有一个星期,学生旅游团回来了,看你怎么掩盖我失踪的事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在一个星期内把我打垮?!告诉你徐冉,那不可能!那不可能!” 我不愿意听他再说下去,站起来抻了抻手里的皮鞭,劈头盖脸抽了他十分钟。 直到我胳膊抬不起来,他疼得满地打滚。 然后我又把他关到封闭仪里,这次的时间延长了半个小时。 他说得没错,学生旅游团一旦回来,纸便包不住火了。 到时候,该怎么收场? 阴霾 少年时期的温航,看起来白净孱弱,但他的心智绝对比一般同龄人要成熟的多。他独立地生活,很多事都是自己做主。 现下不过一个礼拜的时间,我完全没有把握将温航驯服。 我想我有些心浮气躁了,我来来回回走着。 这时候,封闭的门从外面开了,林恩走了进来。 我不由自主看向他的脚下,他也顺着我的视线低了头,而后笑着说:“我换了鞋,你注意到啦?” 他何止换了鞋?他现在穿了一身和我有些配套的衣裳。黑色,有些类似英伦宫廷服饰,肩膀上有金属铆钉和参差的流苏,袖口的扣子个个别致精美,闪着细碎的流光。 林恩不算笔挺的站着,腰有点细,显得肩膀宽平,像个衣架子。 我微微叹了口气,颓然坐进沙发里。 其实林恩不过是我重生后认识不到四天的人,然而我对他就是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他这样一笑,我就无法将故作的镇定保持下去。 我的心很乱,也很累。现在距离我重生还不到十天,我却好像已经经历了十年那般。我冲动地想要报复温航,却根本完全没有考虑太多,接下来的路该怎样走?我什么都没想过。 林恩走过来,靠近我坐在沙发的一侧,手肘撑着沙发背,头微微侧着,屈起的右手食指点着太阳穴。 “没信心了?”他眯眼问。 我没有说话,神色想必是黯然的。 林恩就指了指封闭温航的仪器:“你猜他在想什么?” 他指的是温航,我愣了一下,林恩就又说:“在监狱里,犯人犯错是很少体罚的,他们关禁闭。但绝大多数犯人甘愿被打一顿狠得,也不愿意住进那座小黑屋。知道原因吗?” 我看着林恩,他也看着我,神色柔和。 我烦躁的心,竟渐渐平静下来。 是啊,心理的折磨往往比肉体的疼痛更为可怕。 温航的处境绝对比我要艰难的多,他每时每刻都要同心理的恐惧作斗争。七天,对他来说是何等的漫长?我真的没有把握赢他吗? 不,我是有机会的。 从前的他总是泰然自若,万事了若指掌的模样,他从不会如此丧失理智。他声嘶力竭、他伤人自残,统统是他承受不住的表现。 因为害怕自己会屈服,他才强硬。 林恩还说,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发现温航对我已经产生了依赖和敬畏的心理。当然,温航可能也察觉到这一点,正在竭力抵御着。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必须要乘胜追击,才有可能将温航彻底击垮。 要想重塑一个人,必须先打破原来的他。 一个半小时很快便到。 当然,对于温航来说,可能比一个世纪更为漫长难熬。 温航出来的时候,眼睛陷入更长时间的空洞。 头脑可能也一片空白,只呆愣愣坐着。 他脸上都是眼泪,但他自己分明没有察觉到。 直到我抽了他一鞭子,他才茫茫然抬头。 看我的眼神,说不清是恨是怕还是其他。 我走过去把他的口塞取出来,口塞拿出来的时候,他仍旧半张着嘴,很多口水流了出来,他没有闭嘴的意识。那个质地很好的橡胶球,已经满是深深的牙印。 他在我靠近的时候动了动,却明显没有反抗的动作。 我也有些发愣,他不反抗,我就不知道该怎样对他了。 他头发全湿了,脸色惨白,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我坐在沙发上,他低头坐在地上,十分可怜。 我一来动了恻隐之心,二来想试试他,于是大胆将他的束缚衣解开来。 他动也不动,任由我把他的衣服剥光。然后抬起头,睁着双红彤彤的眼,静静看我。 他眼睛湿润,唇也红润晶莹,额上的胎发湿湿贴在脸上,分外诱惑。 这是温航,这是那个冷漠高傲的温航! 他现在就像一团柔软的面泥,任我揉捏。 想到这里,我心潮澎湃,呼吸都有些颤抖,我不由得舔了舔下唇,低头朝他吻过去。 他闭了眼,迎合地抬高了下巴。 门外似乎有些响动,我愣了一下,闪神之间就发现温航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那眼睛里竟流露出狰狞的神色。 我心下骇然,想要后退已然来不及,他飞蛾扑火般朝我扑过来,猛地把我按倒在地。 他骑在我身上,双手死死卡住我的脖颈,全身更加剧烈地哆嗦,一双眼睁得老大,脸上的神色竟有些诡异的沉醉恍惚。 我抓着他的手腕,少年的手腕并不结实,却如同铁钳般半分动摇不得。 一时间呼吸停滞,双眼充血,我甚至听到脖颈骨骼断裂的声响。 我也许会被他掐死! 重生回来,竟又一次死在他手里! 我不甘心! 门被人踹开,有皮鞋踏击地面的凌乱声音。 在这个时候,我居然还有心思想,那是林恩的马靴声。 然后这只马靴一脚将温航踹开,又接连着踢踹了两脚,直将他踹飞到墙角,嗙的一声反弹回来。 林恩的俊脸在我眼前放大,他把我拉起来,检查我的脖子。 我扭头看着温航,眼睛模糊一片。 温航被人按在地上,左臂右臂分别从后背和肩膀上方扭过,用手铐铐在一起。一指粗的马鞭已经抽在他身上,所到之处带起一片血肉。 他不说话也不哼声,只抬头死死盯着我。 那凛冽的恨意直射进我的心脏,我永远忘不了。 就算后来,他温顺跪在我身畔,湿漉漉的眼里满是依恋。我也仍旧记得这一天,他的眼。 那双眼睛告诉我,他的恨。 林恩见我没有大碍,才沉着脸一步跨到温航身旁,掐着脖子将他拎起来。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林恩危险的样子,他不说话,浑身都散发着叫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我才猛然意识到,他从来不是善男信女,他是远离我原本生活的黑社会。 两人对视着,温航小他很多,又跪着被人钳制,不论身高还是气势上都输了很多。 他却几乎是漠然的看着林恩,而后一字一顿说:“我会记得你。” 这次事件之后,温航被人吊起来打了一夜。 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全身没有一块好皮,垂头吊着,不时地哆嗦。 我不觉得解气,心里空落落的,又很酸楚。 我找林恩谈了话,我告诉他,既然温航是我的人,那么不管是打是罚,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林恩不置可否,低头转着手指上的戒指,好半天才冷冷说一句:“随你。” 他穿着睡衣,歪歪斜斜窝在沙发里,头发乱七八糟,颓废地很。 我觉得他这个人有些神经质和情绪化,一刻温柔幽默,一刻冷漠严肃,一刻精神奕奕,一刻又萎靡颓废。 不过我不打算深究他,本来他帮我就是兴之所至,我也没打算让他坚持到底。既然他同意我说的话,我见好就收,起身跟他说拜拜。 身后传来砸东西的声音,我没回头,一步跨出门口,关上门。 温航又发烧了,我把他绑在床上,拿出一碗粥来喂他。 他病得迷迷糊糊,脸蛋飘着两抹红晕,我试了试粥的温度,把羹匙放在他唇边,声音很强硬:“张嘴吃!” 他雾眼朦胧地看了我一会儿,乖乖张了嘴。 我快速把饭给他塞完,拿出两粒药让他吞了。然后给他身上的伤抹了药膏,期间他的眼睛一直围着我转。 不过我没抬头,我不想看他,虽然我自作自受,但一想到他居然对我动了杀意,我便有些心寒。 重生前他站得比我高,我卑微仰视他,他对我若即若离。 重生后我以为把他踩在脚下,他却对我下了杀手,毫不留情。 在情感上,我始终是落了下风啊。 温航就睡在我身边,蜷着身子,微微皱着眉。 潮红的脸上满是细小的汗珠。 他这一晚尤为的听话乖顺,吃过药静沉沉看了我一会儿,就摩挲着眼皮睡去了。 他是那么的无辜,就好像要杀了我的那个人从来不是他。 我看不透这个人。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跟愚蠢,无论重生前后,我竟然从未看懂过他。 也许夜晚总是会叫人胡思乱想,在温航微喘的呼吸声里,我更是无法入睡。 心里压抑憋闷,我及时阻止这种可恶的情绪蔓延,随手打开床前的台灯。 突然的光明令温航不适地动了动。 他用脸蹭了蹭被角,然后把眼睛埋在里面。 他贴的更近,鼻翼里喷洒出的温热气息烫在我的手臂处,那里立刻不受控制地酥麻起来,心也跳了。 这是我爱了十年的人,我从来看不懂他,却深知他一切的小动作。他必须在全黑的情况下才能入睡,有时候我用床头灯看书到很晚,他就用枕巾遮着眼睛睡。 人们初识温航,大多会被他的容貌和气质所吸引,加上他又多才聪颖,很难不让人心生恋慕,可时日久了,就会发觉他这人其实是无趣而冷情的。 也只有睡着时的样子,透出一点可爱。 我见过这可爱,可能,别人也见过。 我不忍再想下去,狠狠吸了一口气,将抽屉里的日记本翻出来。 这几日的日记,都在讲述一个蠢女孩的花痴梦。 真恨不得撕掉这篇篇可耻的证据。 上辈子已死的灵魂在质问我:同样的错误,我们反复犯了一世,难道还要再犯生生世世吗?! 我对温航太好了。 他根本不值得我对他好! 作为一个上辈子伤你心,这一生想要害你命的人,你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对他心软。 他生病又怎样?!这不是你徐冉犯贱的理由! 我猛地坐直了,一脚将温航踢下床! 地板发出咚的一声响,温航趴在地上闷哼了一声,声音哑哑的。 由于手脚都是被绑着的,他只仰了脖子看我,眼神还有些茫然和涣散。 我下地将所有灯统统打开,一时间,房内光明大作。 他被光刺得眯起眼,脸蛋因为发烧而红扑扑的。 我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他。 “我该怎么罚你?”我淡淡问他。 他没有吭声,眼睛却有些清明了,所以他垂下头,不再看我。 我不再去揣测他心里的想法,他的反抗,他的顺从,根本不该引起我任何的情绪波动。 他恨我也好,怕我也好,这都不该是让我忐忑的问题。 我只对他做我自己想做的,是打是骂,随我喜欢。 我蹲下来扯着他的头发,逼他仰着脸。 温航依旧不肯看我,固执垂着眼帘。 不生气是假的,我冷笑一声,扯住他头发的手更加用力,几乎让他的前胸脱离地面。 他眉尖蹙了起来,我自然十分熟悉他这不悦的表情,可他的不悦正是我的喜悦之源。 我扯了扯嘴角,冷冷问:“睡得还香吗?有没有梦到什么好事,例如如愿杀了我?” 温航还是不说话,索性闭了眼。 我不怒反笑,俯身贴着他的耳根轻语说:“知道吗?狗咬自己的主人,是会被打死的。” 温航细微喘了一声,唇也动了动,似乎有些情绪。 我知道他想怒斥我说,他不是什么狗,我更不是他的主人。可他最终什么都没说,眼睛也依然闭着。 我笑着松开他,一脚把他踢到墙角靠着,然后对着监控的方向说:“叫一个调教师过来,这家伙皮子紧了,需要松一松。” 我知道监控的对面即使不是林恩,也会有人日夜监视。 可当林恩在一分钟之内赶到的时候,我还是为他的无聊而惊讶。 这人是闲到一定程度了吧? 下午的颓废和冷漠已经全然不见,林恩眯着一双猫眼,笑嘻嘻地看着我。 他穿的十分骚包,黑皮裤黑手套,还露出一截小蛮腰。一笑起来,就更像个公关舞男,他洋洋得意说:“其实,我是这里最优秀的调教师。” 我多想打断他,你更像被调教的那个。 可我清楚地知道,在别人的地盘上,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林恩摸着下巴,晃着一只脚对温航评头论足:“这东西不听话,就该好好收拾。徐冉,你想让我怎么弄他?” 我摇摇头,淡淡说:“既然是我的东西,还是我亲自惩罚得好。我一个人抬不动他,你帮我把他弄到楼顶去就好。“ 林恩不置可否,但我清楚地看到温航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我别过脸不看他。 温航有恐高症,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但包括我。 就连坐飞机对他来说都是有些困难的,好在飞机窗户挡板较多,他不四处看就基本能克服。可他从来不坐玻璃窗的升降电梯,办公室和住宅也都徘徊在一二层。可见 但我并不知道他这恐高症的原因。 温航并不属于胆小的人,他既然恐高,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想这个原因对他来说,可能是个痛苦的回忆。 我曾经因为怕勾起他的伤痛,而刻意避忌问他原因。现在,我倒是很乐意挖掘一下。 温航被林恩派人扛到楼顶,上面的视野很广阔,空气也好。 其实这不过是一座5层高的独楼,不过由于内里构架较高,所以从上面望下去,还是有些让人眩晕的。 我拉着温航往楼边走,他在微微抗拒着,用膝盖拖着地面。 “你怕啊?”我最终把他拉到楼顶边缘,扭头看他。 温航终于肯看我,眼睛黑黝黝泛着月的光华。 “徐冉……”他抖了抖唇,声音含了些乞求。 其实我已经失去调教的他最好时机,下午把他从仪器放出来,我就该狠狠抽他一顿,让他由内心的麻木茫然转变为身体的剧痛,使他在身心不堪重负的情况下向我屈服。可我由于一时心软,没有那样做,他恢复些神智,竟想和我同归于尽。 现在,我不能再心软了。 我叫人将他绑牢,然后用铁链吊着,悬空挂在楼顶外沿。 没挂起来之前,他一直在挣扎抗拒。可真被挂起来,他就一动不动了。 我趴在楼沿,迎风大声问他:“怕不怕?” 温航绷着身体不肯出声,我就拍拍手,后面的人猛然将锁链向下放了一截,温航立时下落,他不受控制地“啊”了一声,声音隐隐发抖。 我又将他拉上来一些,笑说:“航航,你睁眼看看,这铁链环扣不紧,像是要断了吧?” 他闻言更是一声不吭,像一块僵硬的木头。 他算是掩饰地很好,可我怎会不知他的恐惧? 怕吗?呵。 我打了个呵欠,淡淡说:“那你就反省吧,我先回去睡了。” 转机 其实我说要离开,也只是想吓吓他。如果他肯开口跟我求饶,可能我也不会狠下这份心。 可温航只是垂着头。 他不着寸缕,身上满是凛凛的鞭痕。他甚至在风里发着抖,可他偏偏这样倔强,不肯看我一眼。 也许温航也是知道的,一旦开口求我,他就再也不是从前的温航了。要他服从于我,要他对那些屈辱甘之如饴,怕是他宁愿死了吧? 我看了温航很久,好像对着一根没有情绪的木头,心终于慢慢冷了下来。 我站起来,不再说话,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一路上没有理会任何人,我径直进门上了床。 床铺松软无比,夜风刮来阵阵花香。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 我要睡个好觉,我必会一夜安枕。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我逼着自己从容用了早饭,然后才闲逛似的慢悠悠上了楼顶。 上面已经没有别人,只看见一根铁链地栓在楼顶中央的一处铁环上。我走过去,看见温航静静地贴着墙壁挂着。 他一听到声音,就猛地抬起脸来惊慌张望。 我一愣,没有出息的心还是猛地皱缩了一下。 经过一夜,温航的情况更不好了。 他的眼睛通红,面色也发青,身体还抖着,连牙齿也打颤,发出咯咯声响。 他见了我,已经有些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那眼神竟像走失的孩子终于见到了自己母亲。 “徐冉……”他只动了动青白的唇,声音细呐若蚊蝇。 一时间万种情绪涌上胸口,可怜?畅快?还是恼怒自己的心软?最后我只冷冷一笑,说:“不是硬气吗?怎么也有怕的时候?” 温航只是有些呆滞地紧紧盯着我,对我的话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我已经看出有些不妥,刚想做点什么,突然就觉得背后有动静。上辈子经过那事之后,就有了怕后的毛病。身后一有点风吹草动,我全身都会戒备起来。 我猛地转身,没等看清来人就先冷着一张脸:“干什么?在背后鬼鬼祟祟的。” 等看仔细了,就见林恩一脸吃惊委屈地看着我:“我怎么还鬼祟了?真是冤枉死了。” 我也知道自己是过分紧张了,又见林恩很快变成笑嘻嘻的样子,也知道他只是开玩笑,没有生气。就没有再说话,转身去看温航。 再一看,心中的不安就更大。我转身也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温航竟更加惊慌了,他面色惨白,像是怕我走了似的,身子吊在铁链下来回地晃动。 拴着温航的链子本来就不粗,这样发出咯吱咯吱地声响,摇摇欲坠似的。更是令他害怕,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嘴里还发出含含糊糊地声音。 我猛地回头瞪了一眼林恩。 我就知道是林恩搞的鬼,温航不过恐高而已。这样吊着是会令他害怕,可他还不至于这么一吓就成这样了! 林恩还是笑嘻嘻地,他今天的发型露出额头,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清爽。他走过来趴在墙上,向下看着温航,轻声说:“你听他说什么?” 温航在说什么? 我愣了一下,低头看温航。温航仰脸看着我,唇微微地动着。 我似乎听到他说:“别……别走……” 我不明所以,看着林恩。 他一副老神在在地样子,笑说:“昨晚你走后,我发现自己什么忙都没帮,心里有些愧疚。心想着不能辜负了我辛苦打扮的造型,就帮你调教了他一下。” 我看着他,他忙笑嘻嘻说:“不用谢我,我也玩得挺开心的。” 我冷了脸,心中不快,叫人把温航拽了上来。 温航直挺挺倒在地上,全身都僵硬着,看我眼神近乎哀求。 我怕林恩在温航身上用了什么东西,上下检查了一下,除了身上的伤之外,倒没发现什么不妥。于是我看着林恩,希望他能给个解释。 林恩一笑:“哎呀,这可是秘籍,恕不外传。” 我也不说话,就那么直直看他。 林恩被我盯得没法,只好捏着指尖,挑眉说:“只一点点。” “一点点什么?”我心里惊了一下,已经隐约猜到,还是不甘心地追问。 林恩耸了耸肩,丧气说:“真是怕了你了,只注射了一点点药,弄不死他的。” “什么?!”我气坏了,忙扒拉着温航的胳膊,想找到针孔。 林恩在一边闲闲地说:“你找的不是地方,我给他开天窗,注射在大腿根,这样才够刺激。” 我憋着口气,手忙脚乱解开温航腿上的绳子。温航还神志不清着,只由我把他双腿扒拉开,软绵绵敞着。 我仔细找了一会儿,果然见温航右腿根部,有一个极细的针孔。要不是他皮肤细腻,又正好此处没有受伤,我还真看不出来。 温航又抖了一下,嘴里直哼唧着:“别……别……” 我心疼不已,抬头瞪着,恨恨说:“谁要你给他用药?!你凭什么给他用药?!” 林恩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已经有些挂不住,他蹙了蹙眉,声音已经冷了下来:“没什么大不了,我总这么玩,你看我死了没?” 他一旦不笑的样子,就显得有些阴森。可我已经气极,张口就说:“他跟你不一样!他是正经人!” 毒品禁药最是碰不得,一旦染上了,人这一辈子就毁了! 林恩是黑社会,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颓废日子,他对生命不负责,可温航不同!他从来不肯碰这些的,他是那么自律的人! 林恩的笑意彻底不见了,那双细长的眼也流露出微微的寒意,被这样的眼睛看着,我竟觉得动弹不得。心里最初的气愤渐渐消弭了,我开始有些后悔了。 正如我所说,林恩到底不是善男信女。这里又是他的地盘,他要是想要了我的命,怕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吧?我真是昏了头。 我不由得想,如果是温航,是绝不会这样冲动的。 就连我被人强奸,他不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吗? 我突然觉得心寒,慢慢放开了握着温航的手。 而林恩就那么看了我一会儿,忽然把眼别开,淡淡说:“ok,是我多管闲事了,我困了,先下去了。你随意吧。” 突然就好想冷笑,我真是讨厌透了自己。 像我这样的可怜之人,连自己都觉得可恨透了! 何况别人? 我站起来,冲林恩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知道自己一个人是扳不倒温航的,如果没有林恩的帮助,这一世,我还是会输。 我不想输。 林恩只顿了顿身影,背对着我说:“抱歉,林恩帮不上你的忙。” 我快速走了过去,拉住他,固执地说:“林恩,你帮我。” 他微微侧了头,看向我。 我不知道林恩为什么会帮我,他本来就是一个莫测的人,我也不愿过多地猜测。 对于他注射的事情,我也没有再提。毒品的害处世人皆知,就算我假惺惺地规劝,我想以他的性格依然会我行我素。我没必要多费口舌。 毒品那东西我不会碰,我也不会让温航碰。其他人,说实话跟我没关系。 林恩也只对我说了他给温航用药的事,其他的他只说配合了点小手段,再加上温航连日不论身心都饱受折磨,因此容易产生逃避的心理,神智有些不清。 不过温航却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起码认得我。他叫我“徐冉”来着。 而且这只是暂时的,温航心里其实是很明白的。 后来林恩就把温航关进一见白惨惨的房间。关他进去的时候,温航抓着我不肯放手,我狠心推了他一把,他就跌坐在地上,像被人抛弃一样。 我看了旁边的林恩一眼,他只是立刻把门给关上。 然后才告诫我说:“再等等,他现在是对你依赖,可等他缓过来了,就又会变成从前一样。所以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候。” 被林恩轻易看出了心思,我苦笑一声,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再也不让任何人轻易猜透我。 后来的时间,我就和林恩通过监控观察温航。 他开始只是直挺挺躺着不动,后来就出现了焦躁的情绪,眼睛乱转,冷汗直流。 整个房间只是四面惨白的墙,没有任何其他摆设,同样白岑岑的灯。连温航穿着的,也是白色的病服。 没有窗户,没有空调,窒闷恐怖。 温航摇摇晃晃站起来,开始砸墙制造声响,可墙壁都用特制的软墙,砸在上面如同打进了棉花里,不出丝毫声音。 他砸了一会儿,更加烦躁。就扯自己的头发产生疼痛,好让自己清醒。 监控里的温航,就像一个行为失常的疯子。 林恩在旁边说:“放心,他弄不死自己。关他到半夜,人心里最脆弱的时候再说。” 我没有说任何话,也不露什么表情,只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回房躺在床上休息,只等半夜时分的到来。 母亲 我在午夜时分准时醒来,林恩已经等在门口,见我来了,就拿钥匙把门打开。 房间里的光白的刺目,我在眯起眼躲避不适的同时,看到温航背对着门口面墙而卧。 可能是折腾累了吧。 我这样想着,就走过去用脚扒拉他的肩。 竟是一下子没有扒拉过来,温航好像在与我抗衡似的,侧倒着不肯动。 我有点恼怒。 他这是在跟我闹别扭? 我蹲下去,手指抠着他的肩膀,猛地出力将他掀翻过来! 我愣了一下。 温航居然真的没有睡,他正用手腕捂着嘴,睁大着眼睛看我。 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了白天里的恍惚茫然,漆黑的眸子流露出的,竟是丝丝诡异的兴奋神色。 他的喉咙快速地动着,像是在急切吞咽着什么。 我被这样的眼神震慑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身后的林恩却突然动了,他一步跨到我身边,抬脚便朝温航面部踢去! 我骇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拦住林恩,却分明没有他的速度快,眼看着他一脚踢过去。 温航正被他踢中遮唇的手肘,身子连带着滚了个个儿,侧着撞到墙上。 砰的一声闷响,温航软趴趴跌到地上。 我把恼怒的视线移向林恩,却见他对温航严厉喝道:“胆子不小啊!还敢自杀?!” 我震惊看着温航,他趴在地上,刚才遮着唇的手腕被林恩一脚踢到,此时无力垂在地板上,手腕处被咬的血肉模糊,殷红的血液正渐渐从那泛白的伤口中涌出,越来越汹涌。 而他的侧脸早已经灰白,那一瞬间流露出神采的眸子,也已经暗淡无光。 我喘不过气来,我不敢相信。 虽然我料得他生不如死,可也不信他真的会死。 他居然咬破自己的手腕,喝自己的血! 我接受不了。 林恩已经招了人进来,七手八脚把温航按在地上,包扎温航已经肿起的手腕。 温航挣扎着,他胡乱冲那些人喊着:“放开我……求求你让我死!求求你让我死……” 他挣脱开那些人,爬到我脚边,仰脸看着我:“徐冉,你让我死吧……你让我死吧……” 他的声音绝望而死气,无半分希望。 温航还是被救了过来。 他又被锁上铁链,衔了口塞,固定在床上。 那一双眼死气沉沉,死鱼一样。 一切事情皆未按照我的计划进行,温航被我折磨成这样,依然没有屈服。 我小看了他,更是高看了自己。 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我几乎想要放弃了。 林恩跟我说了几句话,他问我是否记得当初他说过,要想重塑一个人,首先要打破他。如今温航已经被打破,只等着我来塑造了。 他说温航被吊在楼顶的那天,他给温航做过催眠。温航属于意志力极强的人,这种人是很难被控制的。要是不林恩给温航注射了一针迷幻剂,温航绝不会崩溃。 他问出温航恐高的原因。 8月12日 我翻看日记,今天是阴天没错。 我没有穿调教师的衣裳,而是穿了一身碎花的淡雅素裙,头发梳理光洁,温顺盘在脑后。 我坐在温航床边,静静看着他。 他在睡梦中痛苦挣扎,双眉紧蹙。 我微微叹息。 航航又发烧了。 他小时候体弱,常常生病,有几次险象环生,可吓坏妈妈了。 我按着温航的头发,趴下去额头贴着他的额头。 还好,已经烧得没那么厉害了。 温航忽的睁开眼。 我并不避开,温柔看着他。 “航航,难受吗?”我柔声细语。 温航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响,他睁大眼睛,想要躲开我的贴近。 我又同他说:“航航乖,妈妈陪着你。” “唔……唔……”他胸口开始剧烈起伏,一双眼睛怨恨又复杂地盯着我,衔口球的孔洞里流出丝丝涎液。 我知道他想说话,可我偏偏不许他说。只一遍遍唤他航航,对他温柔呵护。 不是他疯,就是我疯。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所以我别无选择。 温航是温桓星的私生子,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可没人知道,温航的生母是怎么死的。 我也只是知道,温航是在六岁的时候认祖归宗的,他进入温家的那一天,身边就没有母亲陪伴。 我曾经因为关心他,在他心情不错的时候,旁敲侧击过这件事。可弄得温航很不开心,他很少发火的,那次毫无预兆抬手便砸了一个陶人。 那陶人的粉身碎骨让我瞬间清醒了许多,我不过他眼中无关紧要的一个女子,只因为我顺从不会生事,他因而选中我。如果我连这样一个优点都消失,那还哪里资格留在他身边? 所以我当下噤声,再也不过问这件事。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生母是自杀死的。 她本想抱着温航一起跳楼的,可不知怎地,她坠下楼粉身碎骨,温航却活了下来。 他否极泰来,进了温家,成了有钱人家的少爷,从此锦衣玉食。 他再也不是小弄巷里,被人嘲笑欺负的野小孩了。 可惜,他妈妈从未享受过这些。 她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都说男孩普遍有恋母情结,他们喜欢的对象或多或少都与自己的母亲有相似点。 所以温航当初选中默默无闻的我,是不是因为潜意识觉得我与他妈妈有些神似呢? 我曾经看过温航钱包里夹着的一张小照片,黑白底板上的女人,端庄淑雅,一身淡雅的碎花素裙,将她衬托地出尘脱俗。 我从未觉得自己会与她相似,但如今穿上这一身衣裳,就好像灵魂附体似的,就连那沉静的气质,也渐渐融合到我的身体里。 我觉得自己就是她。 我确定,温航也是这么想的。 他的眼睛已经开始迷乱,他仰着脸艰难靠着我的颈侧,嘴里发出含糊的唔唔声。 我抬手摸着他的脸,轻声呢喃说:“航航,我的宝贝航航……” “唔……吗……”温航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我摘下他的口塞,他就呜呜地喊出来:“妈妈……别走……妈妈……” 我想起昨天他拉着我的手,嘴里喊着“别走”。 原来他是不要他妈妈走。 因为他妈妈这一走,就是永别。 我顺势亲了亲他的脸,温和地神色渐渐狰狞起来,我幽幽地说:“不走?我怎能不走?我只有走了,才能换来航航的富贵荣华啊!” 温航突然啊地一声尖叫起来,两只手拼命挣扎,将铁链铮的哐当作响。他剧烈地涌出眼泪,声声喊着:“别走!妈妈!别丢下航航!别丢下航航!” 我一把推开他,就是站起来,也不看他,依旧重复着:“我只有走了,才能换来航航的富贵荣华啊!我要走……我累了……因为背负着航航一生的幸福,我太累了……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我唯有死了,才能让航航不再受委屈……我要走了,航航……航航保重……” 他挣命一样喊:“我不要那些!我不要那些!妈你别走!求求你别走!航航不觉得委屈!别走!妈!妈!妈!” 我决绝地挺直了背,转身离开。 温航在身后凄厉惨叫。 震慑地我心戚戚然。 我离开后,很多人将仍在癫狂状态地温航围起来,狰狞尖叫着:“不要不承认,你害死了你妈妈,温航,你妈妈是你害死的!” 温航也尖叫着反驳,他全身都在哆嗦:“不是!不是我!不是我!妈妈不是我害的!” “你知道温恒星同她说什么吗?要想温航名正言顺冠上他的姓,就要她的命!因为温家只有一个女主人,而这个女人永远不会是她!” “不会……爸爸不会……” “那温太太又怎么说的?你想让小航像你一样,永远见不得光吗?他在这种肮脏破烂的地方长大,将来只会是个一无所成的小混混。娶一个像他妈妈一样的妓女做老婆,生一窝肮脏邋遢的坏小孩,一辈子的下等人……” “不是……不是……”他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只会汹涌掉眼泪。 那些人还不肯罢休,直戳温航心底的伤疤:“你说你妈妈是不是你害死的?!你不但害死她,还认贼做父母!同他们摇尾乞怜,你比禽兽还不如!你比狗还下贱!你根本不配称为人!你根本不配称为人!” “不是,我不是……”温航恍惚地摇头,一双眼睛惊恐看着头顶不断攒动的人头,他喃喃哭着说,“我……” 我拨开人群走进去,居高临下对他说:“你不是人,你是我的奴。” 他无措看着我,惊恐的眼一点点黯淡了下来,他下意识想要避开我,被我钳着下巴钉牢,他无处可逃,眼睛在我身上慌乱逡巡。 黑色,从头至尾的黑色。 令人臣服的颜色。 我再次重复:“你不是人,你是我的奴。” 他忽的软了下来,睫毛上的泪珠扑闪着滑落眼睑,他茫然说:“我不是人……我是奴……” 开学 爷爷打更回来没多久,正是熟睡的时候。 我蹑手蹑脚下了床,穿上校服,吃完早餐,然后把爷爷的饭菜闷在锅里,这样他一醒来的时候就有得吃。 打点这好一切,时间还早。我先是检查了暑假作业,看一切没有问题了,才拎起书包,开门上学去了。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经过一个假期的养精蓄锐,同学们都对新学期的生活很是期待,我想校园里应该很热闹。 在骑车上学的路上,就看到无数车辆向校园驶去,同我一样骑自行车的,几乎寥寥无几。 快到门口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经过我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我下意识向里面望去,可惜车窗都是黑色的,完全看不到里面的人。 我推开自行车做出让路的姿势,那轿车才缓缓驶离。 校区门口车来人往很是拥挤,我索性下了车,推着朝里面挤。 方才那辆轿车也停在不远处,此时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穿着银灰色衣裳的中年人,他一下车就走到车后面,毕恭毕敬地把后车门打开。 这时候学生家长们迎来送往,很是热闹。我身旁的女生突然兴奋呵了一声,同她父母小声讲:“看!那是我们学校的温航,温桓星的儿子。” 他父母忙看过去,啧啧道:“温桓星?那个桓星集团?!” 女生点点头:“嗯,就是他。妈,你不知道,温航在我们学校可受欢迎了呢!” “你这孩子!”女生父母边笑嗔女儿,边驻足观望。 我也看过去,车里面的人正伸出一条腿来,那是一双中规中矩的学生皮鞋,裤线也笔挺干净。接着男生弯腰从车里出来,他穿着白色衬衫,肩上挎着一个黑色的书包,手里还拎着件学生制服外套。 男生站到离车一步远的距离,然后把手插进裤兜里,有些心不在焉地四下看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我忙侧了身,站在刚才那女生的身后。经过一个假期,男生明显瘦很多,人也似乎更白了。 男生好像不太适应这样刺目的光线,用拿衣服的手遮着额头。 他贴在额头上的手腕缠着一层薄薄的纱布,不显得突兀,反倒像是装饰品,特别而神秘。 前面那女生的注意力显然还在温航身上,我听她哼了一声,口气不像刚才的喜滋滋,而是变得有些不以为然:“她怎么坐进温航家的车?” 刚才注意力全在温航身上,我这才看见,居然还有一个女生跟在温航从后座上下来的。她穿了一身极具仙气的白色连衣裙,头发安静搭在两肩,配上一双乌黑的杏眼,整个人十分文静甜美。 我自然认得她,她叫袁美。在后来的十年中,她与我和温航,可谓是纠缠不清。 简单说来,她家与温航家是有些交情的。用她的话说,她和温航青梅竹马,横刀夺爱的人是我。 此刻她正在乖巧地帮司机把书本抱下来,同司机微笑着说着什么。 温航木头一样站在袁美身边,有点魂不守舍地样子。袁美见了,就站直了,用指尖戳了戳温航的肩膀。温航一愣,她就捂着嘴俏皮地笑了。 站在身前的女生一家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位置,等我发现我曝露了的时候,温航也看见了我。 他第一反应居然是明显哆嗦了一下,然后他下意识低头看着脚尖,手也垂了下去,指尖贴着裤线。 我笑了笑,索性往他那边走。 离得越近,温航给我的感觉就越慌张恐惧。 我听见袁美关切的声音:“温航,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温航低头不说话,眼睛盯着我慢慢移动的双脚。我每走多一步,他就多一分紧绷。 等我快要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蓦地吸了口气,僵硬抬起头来。 温航原本白皙的脸上居然氤氲起了红潮,额头上也沁出了汗。 我挑了下眉。 今天我穿的是普通的学生制服,头发束成简单的马尾。是十分干净清纯的学生妹模样。 温航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 温航身后的司机突然说:“少爷,东西准备好了。我们进去吧。” 温航神色复杂怪异地看着我。 他衬衫的领口微微敞着,露出少许起伏性感的锁骨,皮肤更是男孩子中少有的光洁细腻,只是在不为察觉的地方,隐约有一条淡淡的粉痕。 我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冲他嫣然一笑,转身率先进了学校大门。 开学第一天需要开学典礼和大扫除,老师还未来分配任务,同学们无事可做,都三五簇拥着聊天说笑。 作为一个格格不入的穷学生,我朋友少得可怜,再加上暑假我应该忙着打工补贴家用,自然没有么高品位的话题可同大家分享。 不过我倒也落得清闲,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玩弄手里的小小钥匙扣。 旁边的女生们聊完了暑期旅游,又开始谈论学校的男生。 话题人物自然是少不了温航的。 “我早上在校门口看到温航了呢!我觉得他好像变了。” “我也发现了呢,他皮肤好好啊!好像一捏就能出水似的!” “是啊是啊!他好像变、变……”女生想不到词儿,哽了好半天才冒出一句,“性感了!” “哈哈!”女生们聚在一起爆笑起来。 我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嘴角,原来这是性感?呵呵。 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手中的钥匙扣突然被人拿走,我一惊,忙抬头,就看到同桌江莉莉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正拿着我的钥匙扣左右研究呢! “这是什么,挺好看的。嗯?车钥匙吗?怎么还有一个小按钮?”她边喃喃自语着边用拇指去按。 “别动!”我忙站起来,可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江莉莉的手指刚按下去,我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不小的闷哼。带着无法自控的颤音。 我一把夺过钥匙扣:“以后动别人东西前麻烦提前通知一声,如果你懂礼貌的话!” 我瞪了江莉莉一眼,见她似乎被我的态度震愣,什么话也没说的看着我。我没时间跟她啰嗦,越过她出了座位,几步走到教室门口。 到了门口我反而放慢了脚步,已经有几个同学被闷哼声吸引出去,一见到门口的人,又惊喜地小跑回来报信,唯恐天下不乱地说:“你们猜谁在咱班门口?高三的学长温航!” 一时间,女生的尖叫声和男生愤愤不平地敲击桌椅声、起哄声融合在一起,教室乱成了一团。 我倚着门口看那人仿佛不知自己已经霍乱天下,仍靠着墙低头站着。一时使坏,按了一下手里钥匙扣的按钮。 温航立刻抖了一下,腰也不由自主弯了一下,他皱着眉。 走廊里已经多了不少不同班级的女生,一见温航这样,几个胆大的就走上前,睁着水汪汪的眼关切询问:“学长,你有没有怎么样?” 话说还有几分嗲兮兮的台湾腔,真是偶像剧看多了。 我心里不爽,又按了下按钮。 这回温航彻底站不住,腿一软就蹲在地上,靠着墙要倒不倒的。 一个女生的小手已经挽在他胳膊上了,温柔如水说:“学长,我扶你上校医诊所吧?” 我气得吸了口气,刚想再按一下,让他彻底倒下任那女生蹂躏罢了。 总算他聪明,这时候忍痛把他女生甩开,冷冷说:“不用了,你让开。” 这么不会怜香惜玉的人,倒是很少见,女生委屈地站在一边。 我这才踏着一双学生皮鞋施施然上前,脚尖踢了他膝盖一下问:“能不能站起来走?我送你上医院。” 身后有女生的震惊不平和男生叫好的声音,我歪头看着温航顶着一脸冷汗,心想玩得有些过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极疼了。 他抿着唇点了点头,然后扶着墙一点点蹭起来,低声说:“我能走,谢谢。” 身后突然便一片静默,无数双震惊的眼睛证明这件事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是啊。骄傲优秀如温航,卑微平凡如徐冉。 还需要多说什么吗? 我随着他下了楼,走出众人的视线后,才趁人不注意一把将温航拽进就近的一个洗手水房。 他毫不反抗地被我弄进来,靠在瓷砖墙上。 我关上门,转身说:“裤子脱了。” 他脸白了一下,我以为他要拒绝,却见他低头默默把校服裤子褪了下来。 就是动作有些迟缓,慢吞吞地。 我嘁了一声,过去一把给他裤子扯掉。 温航吓得小声唔了一声,就露出两条白花花的腿来。 校服上衣还有些碍事,遮着大腿以上,什么也看不到。我捏了一边衣角,要他自己拿着掀起来。 他可能觉得羞辱,别过脸把衣服稍稍掀起来。我瞪了他一眼,他才慢吞吞撩高,直到露出胸口,我才表示可以了。 男生贴墙站着,校服裤子堆积在脚踝,上衣也掀开,露出白皙青葱的身体。 经过一个假期的调养,温航的皮肤真是越来越好了。我想起那几个女生的话,随便找了一处捏了一下,真是差点就出水了呢。 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男生的身体因为我的视线开始透出淡淡的粉。这样一来,前几天被抽打过的痕迹也慢慢氤氲出来,颜色很好看。 我笑了一下,伸手便捏住男生淡粉色的乳尖。 “唔……”他喘息声有些重,脸颊也迅速泛红。 手里的乳尖因为刺激而皱缩起来,温航缩着肩有想躲开的意思,我立刻重重地弹了几下,见他不敢再动才开恩放过。 手指划过他的小腹,如愿引来男生的战栗后,我慢慢蹲下来,拍了拍男生细长的大腿。 他立刻将腿叉开一些,我哼了一声“乖”,手掌盖住男生缩在一起的下身,用两个手指夹起它。 男生闭着眼,痛苦哼了一声。 他的下体光滑粉嫩,没有任何毛发杂质,大腿根绑着一个黑色的感应器,我手指间的嫩红色头部插着一枚小小的器皿, 这就是他方才痛苦的来源——男用尿道仪,而遥控器就是我手里的钥匙扣。 他今天第一次用,定是很不习惯。 我刚才是被他气到了,才用最小电流连电了他三下。他那小东西一定是疼坏了,为了表示安抚,我捏了捏他凉凉的两枚柔软的蛋蛋,握在手里捂热了,然后将那枚细针从拔了出来。 “唔……疼……”他连喘气都不敢大声,疼得只抖,两条腿也打摆。 可能早上插的时候有点急了,那细针拔出来的时候似乎带着血丝,我怕他看到会更觉得疼,转身藏了起来。 我勉强哄了哄他:“好了,忍住。” 他颤声喘了两口气,好歹忍住不抖了。 温航唇红齿白,隐忍的模样格外诱人。 我想起那些女生对他的仰慕,心里有些激荡,就势把他推倒坐在地上。他用湿漉漉的眼睛看我,我一把按住他的脖颈,把他拉过来亲了一口脸颊。 他立刻闭上眼,不稳定的呼吸喷在我脸上,湿润清香。我沿着他的下巴舔他,路过嘴唇的时候一口咬住,撬开他的齿,把舌尖伸进口腔里搅和。 以前温航的吻是客气的,生疏的,点到为止,而现在他被我压着缠绵,满嘴都是我的味道。 他张着嘴哼了几声。拿着衣角的手想动,慢慢蹭到我的腰边。我及时发现,一把将他的手腕抓住,随手甩在墙上。 “谁许你动了!”我边吻他边含糊地命令着。 他便垂着手不再动。 我按着他的脖颈,把他贴在墙上掐着,另一只也动作起来,将那两枚柔软的囊袋捏得嫣红鼓涨,又拨弄那渐渐开始变硬的炙热。 温航的呼吸急促起来,他闭着眼,抵着墙壁的身体紧绷火热。 我看着他的脸,由于情欲和窒息,变得艳红瑰丽,我问他:“舒服吗?” 他艰难哼了一声,声音柔软颤抖。我心里一跳,突然握住他的手,盖在他自己的阴茎上。 “许你自己弄出来。”我停下一切动作,靠在不远处的水槽边,冷冷看他。 他顿了顿,迷离湿润的眼在我身上扫了一下,又突然闭上。 他抿着唇,细长的手指缓缓揉搓起自己的下身。 水房里那么安静,只听到他一声声隐忍的喘息和嗯唔。 我走过去踢了踢他的大腿,边看表边命令道:“快一点,一会儿有人来了。” 他咬了咬牙,加快手上的动作,原本白里透粉的下身已经被揉地有些红肿,可那里却渐渐有软化的趋势。 我忍无可忍,踢开他抚摸自己的手指:“够了,废物。” 他无声地垂首坐着,垂在一边的手臂印出一片红印。 他低着头。 我皱眉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出了水房。 难题 身后温航默默站起来穿裤子,我有意站在水房门口堵着人,等他差不多收拾好了,才上了楼。 刚进班级,嘈杂的教室似乎就在一瞬间静了一下,很多人的视线都聚集在我身上。 我自然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因为温航备受瞩目的缘故,但凡和他走得近一些的人,都会成为众矢之的。我只微微避开那些视线,不动声色坐回了座位。 同桌江莉莉还在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好像我不是地球人似的。 对于这个同桌,我基本已经没什么深刻的印象了。只记得她和我不是一类人,她这人是有点咋咋呼呼的,喜欢和班上的男生称兄道弟。之前她看不上我的怯懦胆小,我对她也没什么好印象。不过彼此都没有明说,倒也相安无事。 刚才因为钥匙扣的事,我与她起了点小争执,若是搁在十年前,我怕是还得跟她解释一下,现在则觉得完全没那个必要。 不顾她的注视,我自若地把书包里的暑假作业拿出来,认真地整理了起来。 江莉莉拉了我胳膊一下:“徐冉。” 我动作一顿,以为她要找我的麻烦,正侧耳倾听,就听她接着说道:“你真酷!” 我正色看了她一眼。 她裂开嘴笑起来:“你刚才教训我要懂礼貌的模样,真是太酷了!” 结果她就莫名其妙地缠上了我。还非要跟我做好姐妹。 我没怎么太搭理她,只听她一个人热络地跟我说这说那。说实话,毕竟我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六岁了,跟这样一个十六的小女孩,确实是没什么共同语言了。 再说我现在只感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没时间应付一些微不足道的人。上辈子活得太累太憋屈,这一生,我断断不会再枉费了。重生前我只怨恨温航对我无情,现在想来,是我自己活该。你以为找到王子的灰姑娘就一定会幸福吗?仰仗着旁人施舍过活的人,哪里会有地位可言? 温航再怎么无情,他也比我有志气。上一生,他是完完全全靠自己的能力打拼出一片新天地的,他那所谓的富豪爸爸,也只不过给了他一些旁人没有的光环罢了。 温航的努力和能力,是我亲眼目睹的。创业初始,他常常一天只睡两个小时,甚至日夜连轴转不眠不休地工作也是常有的事情。他胃不好、神经衰弱,都是劳心劳力的缘故。 我那时根本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这么辛苦,温桓星不可能再有儿子了,就算温航不想坐享其成,也不必这么辛苦拼命。他继承家业是早晚的事情。 他为什么那么拼命? 我以前不懂,可现在,似乎有些想明白了。 温航是想摆脱那个家。 然而,我觉得还有有些我不知道的因素在。 惭愧,我从来没有懂过他,也不曾对他有过半分帮助。 那时的我,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渐渐褪却了一身的倔强骄傲,一心想做他的小女人,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不思进取了。我离不开温航,像寄生虫一样依附着他。 他有钱的时候,我安心花他的钱。 他被他父亲压制,资金周转不灵各条门路统统堵死,叫天天不应地时候,我什么也帮不了他。况且我就是想帮,也无从下手!我那时已经跟社会脱节,彻底变成了一个无用的女人! 何其的悲哀! 我回想自己庸庸无为的一生,不禁寒从心底起。 虽然我无法泯除自己对温航的那种恨意,可有一点我是承认的:难怪那时温航会对我愈加冷淡,难怪他最后会选择别的女人,若换做是我,也未必不会这样! 上天既然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绝不会像从前那样过活! 我要靠自己得到想要的一切!再也不会依赖男人,尤其是温航! 好在现在一切都只是开始! 虽然书本上的知识很多不切实际,可一所好大学的文凭,是踏入更高阶层的敲门砖。我现在只需要好好利用时光,多学习知识、储备智慧,不再妄想什么白马王子,我想以我的智力,就算不能处处拔尖,也定不会太过逊色。 将来考上一个好大学,再依靠自己对未来的那一点点预知,我想赚钱是让爷爷过上好日子是不难的。再把温航玩弄在鼓掌之中,让他一辈子也逃不开躲不了,只生活在我的手心里。 其他的,且走且想。 突然之间茅塞顿开!前方的路似乎陡然间便清晰了起来! 我拼命吐纳呼吸,一双手只紧紧攥住课本,恨不得奋力将它们撕碎,以缓解我心中的激动之情! 我打开课本,在嘈杂的教室中,慢慢静下心来。 我现在并不是想马上学习,而是在脑中慢慢理顺思路。理顺对高中所有课程的思路。 诚然,我是从高中学过来的。但对于高中的课本,我只记得大概。毕竟十年过去了,曾经填鸭学来的知识已经遗忘差不多,尤其是数理化这方面的。 可我是有优势的,成人的思维毕竟与少年不同。成人的更加高瞻远瞩一些。例如从前觉得纠结的一些数学难题,现在跳出来一想,就会通透的多。而那些死记硬背的东西,只要我肯努力,就应该不成问题。 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这一天,除了最开始因为袁美引起的一点点不愉快,其余时间我都沉浸在万事俱备只待大干一场的兴奋中。以至于晚上面对温航的时候,我还带着些不由自主地微笑。 爷爷出去打更了,他如往常一样,晚上九点敲我的门。 我开门倚着门框看他,男生穿着干净的校服,低头站在我家门口。 老旧楼道里的灯早就坏了,此刻我屋子里的光透出一些照在他脸上,像一块质地上好的黄玉,散出淡淡的黄晕。 我心里发痒,一伸手就扯住他的衣领,往门里拽。 男生弯腰向前趔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闪着黄澄澄的细碎流光,晃得我眼花缭乱。他双脚脚跨进门的同时,腿也软了下来,不由自主就想屈膝。 我回手把门关上,提溜着他说:“给我站好了,到里屋来。” 温航的一双眼从进门就没看过我,此刻更是死盯着地面不肯抬头,我半拖半拽地给他弄进里屋,我的卧室里。 我把他按到小书桌前跪坐着,自己则坐在椅子上,便拿出一支圆珠笔来。 我一动那支笔,温航立刻就抖了一下,他虽然一直没看我,可注意力却全在我身上。 他拿眼角瞄着那笔,脸色明显不好。 我皱了眉一下,就知道他想歪了。 我摇摇笔杆说:“只是用来写字的,别怕。” 他几不可见地微微点了下头。 可身子还是紧绷,像是等待我下一步的指示。 我今天心情很好很澎湃,自然是不必折磨他。 见他拘谨地离我一步远地坐着,只冲他招招手:“过来一点。” 他疑惑地顿了一下,慢吞吞蹭了过来。 他若是跪直了,正好可以将就着我那小书桌写字看书,我就拿出高一高二的数学书,摊放在他眼前,说:“来,帮我理顺一下。” 晚上回家的时候,我把高中数学都拿出翻了一遍。发现真是时间久了,很多题目虽然我是能解出来的,但往往需要花费很多时间,解题方法都不是高中所学的范畴,虽然我可以把定理推论重学一遍,但那毕竟要浪费时间。 温航学习那么好,我倒不如让他给我讲,一来来节省了时间,二来有人讲解也更容易理解记忆。 温航睁着两只黝黑的眼,还是一脸的茫然。 说实话,温航比以前迟钝了很多。 那次假装他母亲让他彻底崩溃之后,温航几乎就是这幅模样了。开始比这还糟糕,为了让温航产生我就是他母亲的错觉,林恩给温航注射过迷幻剂,导致温航神经一度出现问题。好在林恩那里什么都有,尤其不缺优秀的心理医生,经过一番疏导,温航总算没有变成疯子或白痴。 就是人有点呆,也不爱说话,总是战战兢兢的。 那时我特怕他会在同学老师面前露馅,好在他有时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还算正常,就像今天那女生想要扶他,他不是拒绝得很帅很酷吗? “会吗?”我指着一道题,还是有点不自信地问他。 他抬眼看了看我,又看看我手指尖下的文字,跟个傻子似的。 我又问了一遍,点了点手指尖。 他还是那么木讷的样子。怔怔看着我的手指头,好像上面能生出一朵花来似的。 他都呆成这样了,我还能指望什么? 我有点不耐烦,指了指地上铺着的薄被,命令说:“过去呆着吧。” 温航就老老实实爬过去,抱着我给他准备的破枕头做出个若有所思地蠢样。 好在他从前的性格里就有点冷清疏离的成分在,现在就算是木讷,也会被人误解为倨傲清高。不然这幅木木呆呆的样子非让人起疑不可。 我哧了一声,扭头看着灯下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符号,在心底大吼了一声,一头扎进题海里面。 做题的过程并不顺手,有些东西看似简单,但那一个定理若是记不住看,就破门无路。我磕磕绊绊解了不到十道题,一抬头,闹钟就指向十一点了。 脖子酸疼,我便揉脖子边回头看了温航一眼,他一直没有出声,大概趴在地上睡了。下巴搁在枕头上,身子蜷着,委委屈屈的模样。 我没心思计较他在我之前睡着,见他睡得别扭,一时手贱就过去给他整理被子。 夏天天热,我这里又没有空调。温航睡得面色潮红,碎发粘在额上,弯弯曲曲的。嘴唇的颜色也好看,透红透红的。 我给温航扯过来,舔了舔他的嘴唇。 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我很喜欢跟温航接吻的感觉,他的嘴唇很软,口腔里还带着份特有的清凉,一吻上,就让人忍不住耽溺其中。 他微微张了嘴,似乎在邀请我的舌尖,我探入他的口中,尽情地索取。 我权当休息,亲了他一会儿后,把手指尖伸进他嘴里搅和。 他不舒服地拿舌头把我手指顶了出来,一翻身就用后脑勺对着我了。 他这一翻身,我才看到他后背居然压着一张皱皱的纸。旁边还有一根小铅笔头,那么小的一根,几乎已经削地拿不出了,也不知他从哪个角落里翻倒出来的。 纸上只寥寥几笔写着几行数字,我拿起来一看,不由得惊了一下。 居然是我刚才问他那道题的算法,只写了几个数,却是步步精要。 我怔了一会儿,一脚把温航踹起来。 试探 温航茫然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低下头去,默默抠着身子底下的褥子,一副害怕的样子。 我拿着那张纸问他:“这题是你解的?” 温航顿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瞟了我手里的纸张一眼,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他穿着睡觉用的白色短袖和短裤,细长白皙的四肢大都袒露在外。我家里的纱窗用的久有些旧了,免不了跑进来几个蚊子,可能我在家的时候它们喝够了我的血,此刻温航一来,就全贪新鲜叮他去了。他身上被咬了好几个大红包,此刻正一副想挠又不敢的模样。 说实话,他真像个痴呆。 可我看看手里完美解题方法,不禁对他有些疑心。 他既然能解出繁杂的数学题,智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那么他的迟钝呆滞,又说明了什么? 我死死盯着他看,希望从他的动作里找出一丝伪装的破绽。 温航又被我看得低下头去,两只手互相抠着指甲。 我微微一动,他就吓得向后退,小声喊了句:“冉冉!” 其实除了某些特殊的时候,我并不强迫温航喊我“主人”。因为我自己本身对这个称呼就有些不适。他脑子不清楚的时候,常常喊我“妈妈”,我逼得他改口了,他又叫我“冉冉”。我没有办法,想想不过是个称呼,也就由他去了。 我往温航身边靠了靠,他就连连后退,一直退到褥子外面的木柜边,然后抱着腿战战兢兢不敢看我。 林恩曾经批评温航是一个最失败的调教品,怯懦不听话,还留有自己的小心思。林恩不止一次的跟我提过,希望我能把温航交给他一个月,他保证温航会成为世上最听话规范的奴隶。 我以不方便为由,拒绝了林恩。 好在林恩似乎并不缺玩具,我离开他那里之后,他也只看过我一次,提供了我一些调教用品,就再也没出现过。我一直怀疑林恩帮助我的用意,不过有钱人都是任性的,何况他帮了我很多,我也就不深究了。毕竟受益的人是我。 那次他留给我一句话:“你要时刻记住,你是他的主人,可不是他妈!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奴隶的本性是贪婪的,你对他太好只会让他得寸进尺。” 我想到林恩的话,不禁板起了脸,冲温航冷喝道:“你给我坐直了!” 温航抖了一下,更不敢看我,低着头微微直了直背脊。 我把纸张扔到他头上:“你会这道题,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温航闷着不肯不说话,我一把揪住他头顶的黑发,用往后一压,他哼了一声就仰起脸来。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珠黑黝黝的,上面蒙了一层水雾。像一只受惊的小泰迪,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有点心软,也有些心动。视线扫过他润玉一样的脸,逡巡到湿润的唇。温航微微张着唇,想要说话又不敢,我几乎看到他嘴里粉红色的舌尖,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恶魔,不断地诱惑着我。 十六岁的女孩,还不懂得情欲的滋味。 可这十六岁青涩的身体里装着的,却是一个二十六岁历经人事的成熟女人。 我只犹豫了一下,就决定先享用他,权当努力学习后的甜点,至于其他,我无不恶毒地想,玩完了再问也不迟。 想到这里,我抓着他头发的手指慢慢变成插入他发间的暧昧姿势,另一只手也色情的抚摸上他的侧脸,我按着他的下巴,大拇指自然地勾住他的下唇,撬开他的嘴巴。 温航很快就明白过来,他微微放松了身体,一边慢慢往下躺,一边伸出舌头舔我的手指,神情也不再那么害怕。 他知道我只想摆弄他,不是要打他,他就放心很多。 大拇指被他舔得很舒服,我索性把食指和中指也伸进去搅和。温航尽量张大嘴,不留余地地把我的手指含进去吮吸。他的舌尖绕着我的指缝打转,又滑又软,还有点痒。 我嘻嘻慵懒一笑,哼了一声说:“乖。” 他像受到鼓励似的,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我,脸颊红扑扑的。 说实话,上辈子我从未觉得温航眼睛大,他的眼睛本该是深邃稍稍有些纤长的,可如今怎么愈发圆了呢? 又黑又大,像莹润的葡萄。 我抽出被他弄得满是口水的手指,一些银丝被从他嘴里扯出来,被我低下头全吻了去。 温航撅着嘴主动索吻,他大概知道白天没有令我满意,因而现在就有些讨好的意思。 我摸着他的身体,路过腰际的时候把他的短裤扯下来,里面是一条纯棉的三角内裤,非常的白。 我觉得他很适合白色,白到发贱的那种白。 我隔着内裤抚摸温航的下身,他那东西很快就翘了起来,他喘息着吻我,讨好地意味渐渐演变成了情欲。 他开始不老实,手指搭上我的腰,似乎想要从衣服里面钻进去抚摸我的身体。 温航有一双很漂亮的手,这双手拿过画笔、弹过钢琴、练过击剑,因而上面布着薄薄的茧,摸在身上能带起阵阵酥麻,很舒服。 他的手沿着我的腰间上滑,摩挲着背脊,甚至贪婪地想要越过胸前,抓住我柔软的酥胸。 我含着他的唇,趴在他身上,身子隔着衣物磨蹭着他。 他的身体修长细腻,我贴着他,不愿离开。我喜欢在温航的身体上留下我的印记,他的皮肤很嫩很白,我嘴上稍微一用力,就会留下红红的印子。我喜欢他身上布满我的痕迹的样子。 我想我有些意乱情迷了,我明明还有理智,可我不想在这时候利用它。 吻过他精巧的锁骨,一路往下,舌头卷起他胸前的粉色凸起,纳入口中吮吸着。 温航越发地抱紧我,敏感地发出迷乱的呻吟,他呢喃着说:“冉冉……” 这一生低语就像炎夏里的一股冷空气,让我瞬间凉下来。 我突然便清醒了,我是怎么了?又可耻地贪恋他的温柔了吗? 我猛地推开他,一下子坐起来。 温航胸口的扣子已经被解开的七七八八,上面布着零落的吻痕,都是我的杰作,他喘着气,双唇嫣红,布满情欲的脸迷茫地看着我。 我瞬间恢复了自如,信手将长发向后一撩,垂眼低低笑开。 我拍拍温航的大腿根,柔声说:“腿张开。” 温航抽了一口气,身体做出防备的姿态,似乎是害怕地想逃,却最终忍住了,他默默张开腿。 温航内裤分身的位置已经被自己弄湿了点,此刻下身还硬着,委委屈屈憋在内裤里。 我把他的内裤撩起来拉到一边,他的粉色阴茎就倏地弹出来,摇摇晃晃的。 我立刻握住它,用拇指刮了刮温航身铃口的位置,那里很快就沁出粘液来。 温航仰脸看着天棚,小声地哼了下,似乎想要更多的触碰。 我喜欢看他柔软无力的模样,我再也不要见到他的冷酷嘴脸。 我把他的内裤统统拨到一边,露出男生柔软粉嫩的囊袋,我揉搓着它们,看它们渐渐泛了红,才找出一只扎头发用皮套,将它们从根部缠了两道。 那里很快勒的紧紧,鼓涨地几乎透明。 温航微微蹙了眉,我弹了弹他的阴茎,他就含含糊糊地呻吟着。 我从抽屉里找出一些润滑液,圆墩墩的一个瓶子,里面是透明的,像胶水,那是林恩给我的“高级货”。不过我嫌它粘稠,一直没怎么用。 我把它打开来,弄掉瓶口的薄衣,直接倒了一些在温航挺立的阴茎上。 他被凉意刺激地“唔”了一声,身子缩起来,似乎想逃。 我按住他,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老实点!” 温航的内裤被弄得又湿又粘,他看出来我心情不好,因而小声嗫喏地同我求饶“冉冉……”,男生看着我,水汪汪的眼里全是乞求。 我不管他那么多,一下子举起他的两条腿,折向胸口。 少年的身体还很柔软,不过这样的姿势想必不怎么好受,更是耻辱,他不愿意,想躲。 我不掩饰自己的生气,狠狠揍了他抬起的屁股两下,他就不动了,眼里无尽委屈。 我命令温航自己抱着腿,而我则专心研究他的下半身。 一个人无论再怎样瘦,屁股和大腿都是有肉的。更何况温航身材很好,屁股翘,腿也长。就算他现在是孱弱了些,可这样抬高屁股,也依然很有看头。 丰腴、白嫩,内裤湿塔塔拧成一股绳子,勒在屁股上,更显得诱惑。 我扶了扶温航的腰,向上抬起来,让他后背几乎保持悬空,只用脖颈肩膀撑着地面,直立的阳具正对着他自己的脸。 这是一个好笑的、折辱人的姿势。 但凡他还有一点自我,但凡他还有一点尊严,他都不能接受这样的屈辱。 我盯着他的脸,观察他的表情。 然后将他的腿分得更开,直到双膝几乎贴地,压在身体两侧。 他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脸颊红红的。 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后庭,他那里立刻紧张地缩了缩。 他被人灌过肠,不过只一次,灌肠的过程还是在他完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进行的。 后来调教师想对温航进行后庭调教,被我拒绝了。 严格说来,温航算不上什么奴隶,奴隶的任何一点,他都没有做到。 现在,我只想看看他能忍到什么程度。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有意伤害,还不算是顶疼。只不过,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我用手指揉着他臀间紧缩的肛门,一点点按进去。 温航不适地扭动自己,企图挣脱。他这么一动,我便有些控制不住力度,一不小心按进去一个指节。 真烫!他里面好热。 “啊疼……”他的脸瞬间白了一下,前面的挺立也几乎立刻就软了。他唔了几声,颤声说,“不要弄了……” 我没有说话,只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就噤了声,不敢再说话,神情凄楚。 我从来没想过他里面会热到这种程度,四壁更是软到不可思议。我也不敢妄动,只试探着往里顶了顶。 “疼、疼……”温航绷着身体只喘气,肠道紧紧夹着我的手指,生怕它再向前走一步。 我也怕自己的指甲刮伤了温航,只好暂时退出来,温航吁了口气,雪白的屁股微微颤着。 我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一边抓着他前面的挺立揉捏,一边四处看着。 正巧温航用来算数的小铅笔落入我的视线,我打量了一番,见那铅笔圆润纤细,肯定不能伤着温航,于是一把拿过来,掰开温航有意夹紧的臀缝,用笔尾沾了点润滑剂就插了进去。 “嗯……”温航不舒服地扭了扭,我怕他嚷嚷着不肯,立刻骂了他一句:“闭上你的狗嘴!” 温航一怔,眼神立刻黯淡了不少。他抿着唇,睫毛微微抖着。 插在身体里的铅笔只微微露出了一个笔尖,我用手指拨弄着转动它,有意羞辱温航说:“小贱货,你看看自己什么样儿?” 他不吱声了,脸上的表情也就那么样。 乍一看,依旧像个傻子。 我让他自己握着分身,我则在用铅笔玩他的后庭,一直到他射了出来,由于是倒着的姿势,他射了自己一脸。我用手指抹了一些伸到温航嘴里搅和,他被那味道刺激,难受地干呕,眼眶红了。 我观察温航,他除了满身都是汗,脸颊红润,还有些不敢看我之外,没什么类似羞辱的表情。 我很失望,又觉得自己可能遗漏了什么。 我疑神疑鬼着,一方面不愿意真正将温航弄得像只狗,一方面又害怕他还有自我。 演戏 醒来的时候,温航正坐在地上认真叠他的被褥,以前他从来不用做这些,现在倒是做的很好。 每天他都会把被褥折叠成相同的形状,塞到我床板下的小抽屉里。然后在上面规规矩矩放上一颗樟脑球,再把折叠好的睡衣盖在上面,拉严抽屉。 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第一颗樟脑球,也许是我给他被子的时候塞在里面的,总之等发觉的时候,温航已经习惯了这样做。 樟脑球的气味很不好,温航用久了,身上免不了沾染这味道。我嫌他臭,就把那樟脑球扔掉了,结果他叠被子的时候找不到,就慌乱起来,一整天都惴惴不安、心神不宁,就好像丢了一颗宝贝的夜明珠。 后来我没法,只好到超市买了一整袋樟脑球给他。温航拿出一颗放在被褥里,其余的都谨慎地搁在书包里备用。他做这些的时候一丝不苟,几乎可以说是全身心地投入,因为我擅自把他的樟脑球丢掉,他便养成晚上睡觉前检查樟脑球的习惯,直到确定第二天有樟脑球可以放,他才能睡着。这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问过林恩,他并不多话,只说这是好事。 温航把抽屉推回床底下,正好是六点整。他准时把我推醒,等看我穿好衣裳了,就拿起书包打算同往常一样离开。 我却叫住他:“航航,你过来。” 温航背对着我,犹犹豫豫地。因为我从没有叫他留下过,所以他有点慌。 我又叫了他一遍:“你过来,我有一件事要通知你,从明天起,我的被子也要你叠。” 可能是昨晚我吓到他了,温航一直不敢看我,只低头揪着书包带。我指了指自己的被褥,又说了一遍:“以后我的被子也归你叠,知道了吗?” 温航这才点了点头,然后他看了一眼小闹钟,想了一会儿才试探着说:“可爷爷会回来。” 温航是指我爷爷每天会在六点一刻准时到家,而在这之前,他必须离开。 他显出很为难的样子。 我点点头,说:“所以,你以后每天要早起十五分钟,这样就有足够的时间给我叠被了。明白吗?” 温航立刻就明白了,第二天果然早了十五分钟叫醒我,然后开始心无旁骛地叠被。我在一旁监督,等他拿出樟脑球的时候立刻制止了他。幸好我早有准备,拿出一袋薰衣草的干花香囊,放在温航手里。 温航闻了闻手里的香囊,然后把这香囊像樟脑球一样搁在被子里,才算完成任务。 我见他乖,就把他压在床上亲了一会儿,然后告诉他这是奖励,他红着脸喃喃说了句:“谢谢。” 由于高一新生开学较晚,学校的开学典礼定在9月5号,流程同往年一样,其中有一环节需要学生代表上台讲话,学校选定了温航。 他上学期的期末成绩全校第一,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又获得一等奖,全国高中组击剑比赛又是银奖。作为老生代表,他的确当之无愧。并且我知道,如果历史没有改变的话,他还将获得全国十佳和保送去英国的名额。只是很可惜,他不将再有这个机会。 9月4号的晚上,温航趴在地上一如既往地检查樟脑球,我则在椅子上温书。过几天高二年级组将会进行一个回顾考试,就是考察高一全年学过的内容,这对我来说并不是好消息。我现在对高中的知识十分模糊,要在短短几天内全部通览一遍十分困难。到了高二,学习上的竞争已经开始激烈,一次考试的滑榜会给整学期的成绩带来影响,我已经决定要拿学年的一等奖学金,所以要次次全力以赴,不容差池。 我已经决定每天十二点之前不睡觉,熬夜突击。而温航定会在十点准时入睡,大概九点半,他就开始窸窸窣窣换衣裳、刷牙洗脚,差十分钟十点的时候,我回头一看,温航已经躺在被窝里,只露出颗头来。 又过了五分钟,他在我身后模模糊糊说:“冉冉,晚安。” 十点整,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温航已经睡了。 第二天我心事重重,我从前只知道温航是一个很守时的人,可我从不知道他会守时守到如此精确的程度。 我想起每天上下午的第二节课课间,他都会在我教室门口徘徊,还有很多不经意的小事。我发现他每天都在做相同的事情,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丝毫不差。 开学典礼如期举行,我又开始害怕温航会出漏洞,我怕他会像个傻瓜一样站在台上,不知所措地寻找我。所以我特别紧张,早上的时候我特意叮嘱了他几句,要温航无论如何不能看向我,更不能当众喊我的名字。看他木呆呆点头的模样,我又放不下心来。 不管我如何担心,一切都在如常进行。先是校长言简意赅的陈述,跟着几个环节之后,就是学生代表讲话的环节了。 温航穿了一身干净整洁的校服,他的短发乌黑细碎,配合白皙干净的皮肤,整个人显得黑白分明,特别纯粹。温航一上台,底下就传来女生压抑地兴奋声,训导主任干咳了几声后,会场才变得鸦雀无声。 温航走上前来,眼睛向台下扫了一圈,我就坐在前几排,被他这样一看,立刻紧张地坐直了身体。我冲他暗暗使眼色,他的目光却越过我,淡淡转开。 我一愣,才发觉温航的表情还是如从前般淡漠。他站的很直,礼貌也很周全,鞠躬、微笑,演讲时的声音既不高亢又不过分低沉,发音清晰柔和,十分悦耳。 我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只默默按了下手心里的钥匙扣。 整个过程异常顺利,顺利中又不乏亮点和精彩。 温航一下台,掌声雷动。 老师们神情赞许,女生们神色向往,男生们面露钦佩。 只有我,缓不过神来。 昨天晚上他明明没有看稿子,只盘腿坐在地上玩樟脑球玩到睡觉。早上的时候,他还被我吻得面色潮红、不知所措,我恶作剧地把一枚细小的小跳蛋塞到他后庭,他只哼唧着喊疼,眼睛湿漉漉看着我,并不敢反抗。 代表新生的小女生满脸激动地上台,竟给了温航一个结实的熊抱。台下刷的静住,几千双眼睛齐齐看向台面,却见温航微微一笑,友爱地拍了拍小女生的肩膀。 我将震动幅度调到最大。 温航温和笑着说:“学妹加油。” 气氛瞬间就舒缓了起来。 小女生还沉浸在温航的笑意里面,他就已经笔挺地走下了台。 我手里的钥匙扣已经被按得快陷进去,可台上的人从始至终面不改色。 我站出来跟老师说要上厕所。 走廊里分外安静,我一闪身就进了最角落的水房。 一打开门,就看到温航。 他缩着蹲在墙角,额头上都是汗。 他一见到我,就喃喃哼着说:“唔……冉冉,难受……” “难受?”我冷笑着走过去,一把揪住他头发,逼他仰起脸。 我要看清楚这张伪装的脸! 他只抖着红润润的唇,揪着我的校服裤脚,小声哀求着:“冉冉,难受,快弄出来……” 可我已经完全不再信他,我揪着温航的头发给他按倒在地,让他四肢着地跪着。我则蹲下来几下子扯掉他的校服裤子! 温航趴在地上喘气,被白色内裤包裹的浑圆臀部微微颤着,他扭过头来看我,眼圈泛红:“疼……” 我盯着内裤边缘延伸出来的黑色导线,连接着大腿根部的感应器,甚至扒开内裤检查跳蛋的位置和性能…… 我做这些的时候,抱着那么一丝侥幸的心理。再贵的进口货,也有可能是残次品。 温航在台上的自如,也许只是他提前练得好的缘故。其实他一直和在我面前表现的一样,是不懂得变通的,他其实就是那个连一颗樟脑球没了,也会惊慌失措的孩子…… 可是,林恩的货真是质量好得可恶! 男生抖得不成样子,小声呜咽着。 我默默放了一面盆的水,而后提着男生的头发把他揪起来,扯到面盆边跪着。 男生呆兮兮地望着澄清的水,嘴唇还撅着,红着鼻头。 我按着他的后脑勺,一下把他的头按进水里! 水面上咕噜噜升起急促的水泡,温航慌张挥舞着手臂,整个身体都在抖。 “演啊!我让你继续演戏!”我压抑着愤怒的声音,把温航扯起来后,不等喘上一口气,又再度按进去! …… 男生终于垂着胳膊不再挣扎,任由我抓着头发不断按进去再捞出来,直到我筋疲力尽。 我一松手,温航就软绵绵倒下来。 他全身都湿透了,脸惨白,嘴唇亦冰得青白。 他可能呛了水,过了一会儿开始抱着胸口剧烈咳嗽,身体缩成一团。 我不认为可怜,只觉得可恶。 “学长加油啊。”我轻飘飘说。 惩戒 、惩戒 回到会场的座位,旁边的几个女生小声私语着:“温航真是帅死了!他刚刚下台的时候看了这边一眼呢!” “不会是在看你吧?” “谁知道呢?啊,说起来真生气,那个高一女生也太猖狂了,居然敢抱温航!” “是呢,早晚有人治她!” …… 我目不转睛盯着会场门口,直到开学典礼快结束的时候,才看到温航顶着一头半干的发静静走了进来,他坐在会场的边缘座位,脸色苍白、神情淡漠。 有老师走过来同他低语了几句,温航立刻站起来回话,态度温雅礼貌。 也不知温航说了什么样的聪明话,惹那老师赞许一笑,拍了拍温航的肩膀。 放学的时候,江莉莉也不知脑子里哪根弦不对,放着现成的轿车不坐,非死皮赖脸要搭乘我的自行车。 我被她缠得没法,只好同意。 江莉莉拎着个小巧的皮包跟在我身边,一步三晃的。 学校强制所有学生在校期间必须着统一校服,方便管理。这对我这种穷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大家穿的都一样,就不必在穿衣打扮上沦为笑柄。可这对于其他女生来说,可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所以一旦放学,大家都迫不及待换上自己的衣裳。 江莉莉本来属于野小子性格,可能少女怀春,今天居然踩了一双至少六厘米高的鞋子,走起路来的模样,自不必多说。 她捅捅我,声音压得极低:“徐冉!” “嗯?”我则有些心不在焉,高三的学生走在前面,大多三三两两,唯有温航旁若无人单手插着口袋径直向前走着。 他的身后,总是围着几个跃跃欲试的女生,还有一大群各异的视线。 猛然,一个跳跃的高大身影快速窜到温航身旁。在任何人来不及做反应之前,一巴掌拍向温航略显单薄的左肩。 被温航突然伸出的手捉住! 啪的一声脆响,伴随着女生小小的惊呼声。 温航没有回头,只单手举着男生的手腕,然后才侧头淡淡看向他。 清冷的眸子,带着一丝隐隐的不悦。 所有看到的学生皆停下脚步,包括我。 突击不成功的男生尴尬一笑:“开个玩笑嘛!” 温航微微一拧眉,启唇说:“不觉得好笑。” 他放下男生的手腕,又改为单手插袋的姿势,向前走着。 “哎!”高高壮壮的男生摸了摸脑袋,愣了一会儿才不甘心地追上去,“你就同意吧!我们跆拳道社的名誉会长,多少人想做都没那个资格啊!” “没兴趣。”温航头也不回,几步走到静静停在路边的黑车旁。司机等候已久,立刻恭敬开了车门:“少爷。” 温航冲司机点了一下头:“谢谢陈叔。”随后钻了进去。 留下男生大叫着拍打车窗,再急忙忙躲闪到路边,眼睁睁看着名贵的私家车绝尘而去。 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堵着胸口,发泄不出来。 江莉莉不满地在我耳边吼:“到底好不好看啊?!” 我回头打量了她一眼,淡粉色的碎花裙,蕾丝袖口,蝴蝶结小皮鞋……我淡淡说:“这身衣裳不适合你。” “什么嘛!”江莉莉在我身后气得直跺脚,愤愤吼着,“不坐你的车了!” 我飞快骑着自行车,回到家就把书包丢在床上,饭也不吃,一口气做了十道数学大题、两张英语卷子。 正在我奋笔疾书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一看闹钟,时间过得真快,指针居然已经指向了九点。 温航拎着书包站在门外,一如既往地低着头。 我没有说话,侧身让他进来。 温航小心翼翼地跨进门口,门一关上,他就立刻痛苦呻吟了出来。 “冉冉……”他可怜兮兮望着我,眼神又怕又委屈。 我淡淡看着他,他就抿着唇不敢说话,低下头去。 又乖顺又可怜。 我却只想踹他两脚! 我磨了磨牙,四下找东西。 温航可能看出我的意图,直缩到墙角,低头颤声说:“别……别打……” 林恩要我务必每隔一段是时间就抽打温航一顿,视为“长记性”。可我总是不忍下手,又或是根本懒得麻烦,这么许久我只在开始的时候抽了温航一顿。鞭子都不知道搁在哪里去了。 我开始翻抽屉,润滑油、锁阳环、麻绳手铐被我扔了一地,吓得温航脸色惨白,烂泥一样堆在角落里直哼唧。 我不厌其烦,随手向他一指:“闭嘴!”他就立刻噤声,两只手捂着嘴生怕泄露。 我终是没找到皮鞭,怒气冲冲瞪了温航一眼,却发现他露出来的两眼闪烁躲避,不敢看我,登时觉得有些蹊跷。 “你站起来。”我朝他走过去,边命令道。 温航吓得一抖,似乎连气也喘不过来,只在那里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 我揪着头发把他提起来,向旁边一甩,温航就趴在地上,露出藏在身后的东西。 三条皮鞭。 他居然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把鞭子藏起来!害我找了那么久!我的时间宝贵,他难道不知道吗?! 我反倒不那么暴躁了,静沉沉看着温航。 “错了……”温航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说出这两字,眼泪就下来了。 “把上衣脱了。”我弯腰拾起一条细鞭,用鞭柄指着他,毫不留情。 温航趴在地上不肯动,只用红彤彤的眼恳求着望着我。我抻了抻皮鞭,他立刻伸手做出抵挡的姿态,低下头连看都不敢看我,只嗫喏着说:“别……别打……” 我一下扯住他的后领口,向后猛地一拽!蹦蹦几声纽扣弹落的声音,男生哼了一声,白皙单薄的背脊就露出来,前胸也敞开来。 我几下子把他的上衣扯掉,皮鞭尖端搭在男生圆滑的肩膀上。 温航侧坐着,双手撑着地,指节泛白。 他垂着头,乌黑碎发垂在脸侧,只遮住了少许,就看不清神态。 我抽了他三十鞭,温航咬牙数到最后。 我下手没有留情,他最后几乎完全趴在地上,背上全是凛凛的血痕。他的头发都湿透了,汗珠从发梢滴落下来,沿着眼睑下滑。 我累得坐在椅子上。 温航趴在褥子上睡着了,他没有盖被,眼睛红红的。 我等温航睡着的时候检查了一下他的后庭,他真的没有私自拿出来,在他身体里的那枚小跳蛋还在孜孜不倦地工作着,那里已经有些红肿,我给他取出来的时候,他疼得连连抖了两下,眼皮底下的眼珠滚了好几圈,但最终没有敌得过困倦,依旧沉睡着。 我给他上了药,关了窗户。 我决定给林恩打个电话。 他塞给我电话号码的时候曾说随叫随到,不知还是否算数? 交锋 我跑到公用电话旁将话机举起又放下,还是算了,再过三天就是回顾考试,我不能因为旁的事情分了心思,等考完试再联系林恩吧。 这三天我更是拼了命的学,除了必要的吃饭上厕所,我几乎是完全埋在书海里,弄得江莉莉只呼我拼了老命。上辈子就算是要强,我也从未这样用功过。我只知道,这样得来不易的重生机会,我决不能像上辈子一样蹉跎掉了! 回顾考试如期而至,我以为自己一个经历过高考、甚至生离死别的人,是不会紧张的。可我居然紧张了,甚至紧张得无以复加!尤其是考数学的时候,腹绞痛的厉害,我强迫自己冷静,可身体怎么也不听使唤,两个小时的考试我连连跑了三趟厕所,最后手脚发软,眼冒金星。 我考得不好,一出考场我就知道我定是考砸了。 可我没想到我会考得那么差劲!数学一百二十分满,我居然只考了八十分!而英语和语文也只是差强人意。 全班六十名同学,我考了四十八名!至于全校大榜,我想我没必要看了。 这个世界真的从来都是这样无奈,原以为努力就能做到的事,其实呢? 我有些恍惚,接连几天的熬夜奋战,也让我的身体承受到极限,我扶着展示栏,默默站着。 旁边高三年级组的大榜也排了下来,周围嘈杂的议论声中,我听到了温航的名字。 他这次,居然又是第一。 他每天坐在地上玩那个臭烘烘的樟脑球,他拿回家的书包里甚至没有一本教科书,他不用努力不用温习甚至不用思考!就可以考得那么好吗? 我真的什么都比不过他吗?永远都比不过他吗?死了再来一次还是比不过他吗?! 放学了,我没有背着那重重的书包,自上学来唯一一次轻轻松松地回家。 江莉莉也考得不好,焉头耷拉脑袋跟在我后面走着。 “我妈妈非失望不可,她说我考好了就送我新款的手机的,我都选好了!”她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完全没有平日野小子的模样,“全泡汤了……” 我不作声往前走。 她就又追上我,说:“我考四十九名,你考四十八名,咱俩算是同病相怜了。” 同病相怜?天天玩乐和日日熬夜苦读的人,能算是同病相怜吗? “哎,”她又叹息,“你从来不落前十啊?!这次是怎么搞的,居然落后这么多!我都替你难受!” 我吸了一口气,开始耳鸣。 蓦地,一个小心翼翼地声音传过来:“没关系,还有下次。” 我一愣,向后一看,居然是温航。 男生不知何时跟在我身后,拎着一只书包,半低着头不敢看我。因为胳膊上的鞭伤未好,男生穿着长袖衬衫,可能因为热的缘故,他的脸有点红,连白皙的耳朵也染着一层淡淡的粉。 他很少在公开场合同我搭话,我有点惊讶。 江莉莉更是大惊小怪地“呀”了一声,突然撞见学校的众多女生眼中的白马王子,她想必是惊得不轻,捂着一张嘴,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说:“温、温航?” 温航只腼腆又带点胆怯地看着我,慢吞吞伸过来一只手,然后伸展开来,他小声说:“冉冉,给你。” 温航的手心里放着一颗独立包装的樟脑球,扁扁的、白白的。 我一时猜不透他想,犹豫犹豫地。 江莉莉却倏地叫了一声:“你们!” 她愣愣看着温航,又蓦地扭头惊喜看我:“你们搞地下情呀!徐冉,你真是太厉害了!连温航都搞的定!” 我努力回想温航同樟脑球间的关联,可我居然什么都想不到。 我累了,我也不愿再想。 我发现温航就像一个沉重的巨大的包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不愿再想关于他的事,我甚至不愿再看到他! 我冷冷盯着温航伸过来的掌,低声说:“收回去。” 温航一愣,脸上的红晕倏然退却,渐渐变成苍白的颜色,他慢慢握了手掌,垂下手臂。 “莉莉,别灰心,下次咱们一起努力。”我拍拍江莉莉的肩,一抬腿跨上自行车,冲她摆手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莉莉还有些发愣,只在那尴尬地挠头发,等她回过神来,我已经冲到学校门口了。 校门口如同往日一样热闹,不过这次人群好像更加拥挤,许多同学都堵在门口,前面两个抱着篮球的男生正一脸兴奋地议论车,差点闯到我的自行车上,我忙急刹车打住,车头扭了个方向。 两个男生齐齐看过来,见到是个女生,就笑嘻嘻摆摆手:“小妞你好!” 我没心情理他们,正了正自行车头就往外走,两个男生在后面吹口哨齐刷刷说:“小妞再见!” 前面真不是一般的堵,我本就心烦意乱,现在更是燥的要命!一回头居然看见温航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正眼巴巴望着我。 他家司机在后头已经把车门打开,正等他进去。 眼角忽的一花,就看到一身连衣裙的袁美慢慢走到司机身边,礼貌说:“陈叔叔可以打搭个便车吗?我家司机今天有事。” 温航用殷切的眼睛看我。 我一扭头,朝人群挤过去。 结果,我看到了林恩。 他侧身靠在一辆十分骚包的跑车上,长腿窄腰,暗花的衬衫扣到第三颗纽扣,露出点性感的锁骨,他冲我挥手:“小妞你好!” 旁边的女生捂着嘴看他,他就弯眼冲人家放电,左侧耳钻的星辉一闪而过。 原来刚才那两个男生议论的是他,我就说今天校园门口怎么这么拥挤!这家伙走到哪里都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 林恩已经走过来,摸着下巴对我上下一番打量,然后忽的弯腰附在我耳边,低语道:“你穿校服的样子可真性感!我热了……” 这人……我淡淡一笑,信手挑了一下他光滑的下巴尖:“你也不赖啊……” 林恩微微一怔,继而倒吸一口气,喘息道:“我欲火焚身了……女王,晚上有时间吗?咱们来场制服诱惑吧?啊?求你了……” 我吊起眼睛剜了他一下,随即道:“是么?那……看心情吧……” 林恩在后面追我,完全恬不知耻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公开嚷嚷说:“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性”福的!” 高中生大都单纯,以为只是热辣表白,虽然惊讶,却也艳羡。 唯有我知道此“性”福绝非彼幸福! …… 我坐在林恩车里,开门见山说:“我心情不好。” 我心情不好,很郁闷、很挫败,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尽管我和林恩相遇的那么离奇,尽管林恩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不靠谱,可我就是对他有种莫名的熟识感。 可能他是我上辈子唯一没有接触过的人,对于我来说,他是新的。他是我新生命的一个标志。 我愿意同他讲话,我甚至不在意在他面前表现出软弱。 林恩俯给我系安全带,也没了刚才的骚包模样,只笑笑说:“看出来啦,都写在脸上。” “是吗?”我落寞抬头,照了照后视镜,镜中女孩的眼神与她年纪分外不符,那双眼睛写满了沧桑与无奈。 “你不会紧张吗?”林恩突然说。 我一愣,就看到林恩放大了的脸近在咫尺,他身上男士香水的气息完全喷洒在我的脸上。 和温航散出的气息完全不同,我想。 林恩认真地看着我,又说了一遍:“我们离得这么近,你都不会紧张吗?” 不知怎的,我觉得他的语气有那么一丝落寞,不过他很快不正经起来,抚着脸惆怅说:“哎,难道是我老了吗?美人迟暮啊!” 我挥了下手:“老不正经说的就是你。” 我扭头看向车窗外,那辆黑车一直在与我们并驾齐驱。 林恩显然也察觉到了,细长的眼睛闪过一丝兴奋地光,他眼睛难得睁得老大,扭头冲我说:“女王,抓紧了啊!” 我一愣,就觉得车体猛然窜了出去,像一把离弦的箭! 我张了张嘴,刹那间说不出话来! 林恩的声音在耳边环绕着,我却半个字也听不见,心跳加速,眼前也快速旋转起来! 我看到一辆红色的跑车不顾一切向我冲来,我想躲,可那车速实在太快!我躲闪不来! 有人在耳边高声喊着什么,谁拉了我的手臂?! 砰的一声巨响! 我轻飘飘飞起来,残破的身体在天空中翻了几个个,然后猛然下坠! “啊——”我控制不住高声尖叫,声音凄厉! 尖锐的刹车声。 一个身体突然把我环抱起来,有人在我耳边说:“徐冉?徐冉?” 我抬手挥舞着,一把推开那人,不顾一切弄开车门,疯狂跑了出去! 我看见自己血淋淋的身体! 身后有人追上我,从后面抱住瑟瑟发抖地我,他的身体很暖,有种莫名地安全感,他抱着我,轻声说:“别怕,没事了。” 我渐渐停止了颤抖,回头看着埋头在我肩窝的男子。 英挺的鼻子,纤长深邃的眼微微闭着,额前不羁的碎发,还有左耳闪耀的耳钻。 这个人……我晃了晃脑袋,嘶声说,“林恩?” 林恩叹了口气:“徐冉,你吓坏我了。” 我闭上眼,仿佛再一次历经死亡! 太真实了,身体有种被疯狂撕扯的剧痛! 暂时不想离开这能让我稍稍安定的怀抱,我扶着林恩的手臂,静静呼吸,直到勉强平静。 “谢谢。”我想要推开林恩,他却抱着我不放,声音难得柔软,他说,“别,让我再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天不知何时已经完全落黑,天边几点星光,黯淡点缀着夜空。 我们站在环城大桥边,底下是静静流淌的河。 有那么一丝风吹过,带来一阵湿润的凉爽。 林恩依旧把头扎在我的颈窝里,好像一座雕塑。 我掰开他的手:“林恩,已经晚了。” “不晚。”他低声说。 他的唇微微动着,搔着我的脖颈痒痒的,我叹口气:“该死的,你占我便宜。” “我是老不正经。”他突然掰正我的肩,使我面对着他。 我抬眼看他。 他勾唇故作放松地笑着,眼里却是深如黑潭,不可见底,他看着我,只字不说,就突然低头想要吻过来。 我的脑中闪过温航的脸、他的唇、他或淡然或湿润的眼,我唯一爱过并且依旧爱着的男人,我只吻过他,我只有他一个…… 就快要碰上的时候,我侧过脸,林恩的吻落在我的脸颊上。 我微微推开他的胸膛,他看着我,仍然不死心地想要吻我的唇。 他把我逼得连连后退,身子靠在冰冷的长河护栏边,河风吹起了我的发,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 一番撕扯之后,我终于推开他。 “够了!” 我看着林恩。 他也气喘吁吁看着我,向来弯弯的眉眼不再,他异常严肃地看着我。 “我不是你的那些玩伴,任由着你的性子来!如果你想要玩黑道那些言听计从的把戏,建议你赶紧滚回家!” 这一句话成为林恩疯狂的导火索,他眸子一暗,又猛地冲过来,一把按住我,张口就想要咬住我的唇。 忍无可忍! 我用尽全力一把推开他!抬手就给了他响当当地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林恩偏过去的头迅速转过来,倔强盯着我。 艳红的唇艳丽异常,衬着他眉眼如画。 “你不要太过分。”我冷冷说。 林恩微微一动,我就猛然一把攥住他的脖领,向旁边一扯,接着向后方用力一压! 林恩并没有抵抗,嗙的一声就势仰在长河护栏上。 腰部正好撞在栏杆上,他微微蹙了下眉。 我残忍一笑,一把拉低林恩的脖领,使他弯下腰来。 眼对眼。 我舔了舔唇,眯眼说:“我们只能算是合作伙伴,我并不是你的下人或是你的女伴,我不想做的事情,没有谁能够勉强我。” 林恩整个人突然松了下来,无奈地耸耸肩,“好吧,就当开个玩笑。” 他转身朝车子走去,回头望了我一眼。 我有些被他的眼神惊到了,那是猎人望着猎物的,势在必得的眼神。 这个男人很危险。 三人 林恩对着后视镜照脸。 好端端的一张俊脸赫然印着发红的五指印,嘴唇也破了,他用舌尖舔了舔伤口,就倏地皱起眉来。 “徐冉,你能再狠一点儿吗?” 我悠闲望着窗外。 我虐了林恩,心情居然好了起来。 真是善哉。 林恩见我唇角笑意,不怒反笑了,他伸出食指抚唇,邪肆地看了我半天,挑眉说:“要不咱们来个全套吧?啊?” 他被自己说兴奋了,得得瑟瑟地说:“小娘子,今夜良宵美景,何不与小生共赴那巫山?” 我拄着下巴仍旧看着窗外,轻描淡写说:“这荒郊野外,你我力量悬殊,公子若是想用强,小女子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真的?!”林恩一挑眉,激动地往我身边靠,“徐冉,我可不是开玩笑!” 我这才回头看他,林恩脸都有些泛红,跟一朵盛开的大桃花似的。我向他跟前凑了凑,他就开始解扣子,没几下就把衬衫给脱了,豪放地一抛,露出比他那张脸还要骚包的身体,精干利落,漂亮修长的肌理,很是诱惑。 林恩松了松皮带扣,拉开裤腰神秘兮兮说:“徐冉,让你看看我的纹身。” 我拄着下巴挑眉一看,这家伙居然在下腹的位置纹了个图案,我刚想看仔细,他一下子就给捂上了。 这小子脸居然红成了酡色,诱敌深入说:“等会儿你想看多久都可以,越往里面越好看,纹身的时候我没打麻药,睁眼看着他纹,那纹身师都吓出汗了。” 我心想废话,那可是黑社会老大儿子的宝贝老二啊,要是失手给废了,估计那纹身师得死一户口本吧? 我不说话,信手摸了摸林恩窄而结实的小腰,那厮立马一哆嗦,伸爪子就往我身上抓。 我这才微微一侧身,仰脸笑眯眯说:“林恩,你这头老牛是不是太性急了些?妹妹几年才十六岁,难道你喜欢诱奸未成年少女?” 林恩僵了一下,安禄山之爪还伸在半道,他听完这话脸都绿了,咬牙切齿说:“徐冉你!你过分了啊!” 我无辜地看着他:“是么?可我就是十六岁的高中生啊。” “可你跟那个温航……” 我等着他说完。 林恩却只是张了张嘴,俊脸扭曲,良久干巴巴说:“算了。” 他猛地往车后座狠狠一靠,摇头说:“妹妹啊,你说话比喷放固态二氧化碳都好用,太tm能灭火了!” 他仰脸闭眼,表示对这个世界的彻底绝望。 我笑起来,拾起衬衫扔到他脸上:“开车吧哥哥!” 十六岁,哎,确实是小了点呢。 我感叹着:年轻还是好啊,弄得摧花辣手都软了手。 不过玩笑什么的,点到为止就好了,我也不打算真的招惹林恩,毕竟现在他让着我,但是万一他真的生气了想要怎么样我和爷爷,我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 就这样拖着一天是一天。 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两点了。因为明天是周末,爷爷又不在家,我倒不急于回去。 林恩坚持要送我到家门口,用他的话说,虽然被扇了巴掌,又被放了鸽子熄了火,但绅士风度还是要有滴,这是他那个黑社会拔拔教他滴,林恩说着还唱上了:送女送到家门口,再到里面喝个酒儿…… 我没工夫理他。 林恩就跟那甩不开的粘豆包似的,一路跟我上了那栋老旧楼,楼梯口没有灯,这家伙不熟悉格局,一脑袋就给撞墙上了,差点笑得我肝肠寸断。 弄了半天才知道,林恩居然有点夜盲症,晚上没有光看不见道,刚才我光顾着上楼没看他,他跟个瞎子似的在后面一通乱摸,还怕我知道笑话他,不肯开口,结果一狠心往前跨了一步,就给脑袋磕了个包。 我一摸,这包还真是货真价实,跟个鸭蛋似的。 林恩疼的直抽气,天黑看不清神色,我估计他眼泪都出来了,心里就憋着笑:心想着再让你哼小曲儿玷污邓丽君的代表作,该。 不过人家好歹也是送我来的,我想了想,决定允许他占点便宜,摸个小手儿啥的,牵着他上楼。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家伙送完我自己怎么回去啊? 我再送他下去?有完没完?! 我正想推林恩下楼呢,就听到家门口好像有人在喘气。 我吓得一激灵,不过立刻就反应过来。 林恩显然也听到有人在,手攥得我紧紧地。 他把我扯到身后。 “谁在那?”林恩的声音不大,却带让人胆怯冷意,与刚刚那个嬉闹狼狈的他完全不同。 虽然黑了些,我看出来那人本来抱膝坐在门口,一听这话慢慢站了起来,他往我这儿迈了一步,完全没有理会林恩的话,只冲我喃喃说:“冉冉,你去哪了?我等了你好久。” 他望着我跟林恩交握的手,默默站着。 我自然知道是温航,要说我刚才没有想过温航,那是假话。不过我转念又想,既然温航是那么会变通的一个人,见我不在家,他就该自己走了才是,不会真像他装的那么蠢,傻乎乎等我。当然,我潜意识还是希望温航等我的,不过此刻见他等我,我又没有想象中的快感,总之,我的心里是有些复杂的。 刚刚同林恩在一起很开心,让我暂时忘却了烦恼,此刻再次见到温航,内心又开始觉得堵。 我冷冷说:“我的行踪不需要向你汇报。” 我看了看他,说,“你怎么还不走?在这儿堵着干嘛?” “冉冉……”温航拖着书包,孤零零站着。 我们三人在黑暗的楼道默默对峙。 终于,林恩率先打破沉默,拍了下手说:“护花任务完成,我也功成身退!” 他转身就要走。 我拉了拉他:“得了,我送你。” 一个瞎眼蒙还装什么酷? “我走得了。”林恩的声音却蓦地变得有些低,他固执拿开我的手,说,“你在这儿吧,我自己走。” 我一愣,就想要看看他的神情,然而夜太黑,除了林恩模糊的轮廓,我什么也看不清。 林恩转身就往楼下走。 我吓了一跳,想开口告诉他方向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林恩又酷又帅地一头撞到对面邻居家的铁门上,哐当一声巨响。 林恩捂着脸,蹲下来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颤颤说:“你妈,怎么还有个铁门?” 他抽了几下,吸气说:“出血了……” 对面的铁门倏地前开一条缝,里面露出一只惺忪的肿眼泡,里面有光倾泻出来,照在我和温航的脸上。男人没有看见蹲在地上的林恩,冲着我骂骂咧咧说:“有人生没人养的太妹!大半夜的不睡觉,就知道勾野汉子!老子……” “x你妈的闭嘴!”林恩猛地站起来怒吼,哐当一脚就踹在那铁门上!铁门被踹出个瘪,一下子关的严实,门里面发出杂乱的闷响,混合着男女的惊叫,再来,竟没了半点声音。 夜深沉寂寞,仿佛从来也没有一个肿眼泡出现过。 林恩微微调整了下脚踝,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摩挲着楼梯扶手,一句话不说,磕磕绊绊下了楼。 我回头看着黑暗中的温航,又看了看黑黝黝的楼梯口,还是快步走了下去。 身后温航动了动,最终没说话。 林恩的车还在,他却没有在里面。 我找了他好久,才在小区的昏黄路灯底下看见林恩。 他一个人坐在路灯底下的花坛边,手里有一根未点燃的烟,他正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一小团影子。 我慢慢走过,拉长的身影渐渐缩小。 林恩才抬头看向我这边,他脸上血渍未净,额头和鼻子都有点青肿,衬衫上也染着血点子,模样很狼狈。 我看着他笑。 他起先还很严肃,后来也渐渐挂不住,拧眉说:“见识我生气的样子还不害怕的,也就你一个。” 我走到他身边坐着,给他擦了擦脸上沾的血,说:“有什么好怕?我偷笑还来不及,咱们林大公子向来光鲜,这么狼狈还是头一遭,我得好好记在心里,等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起来乐呵一下。” “你真不怕我?”他认真盯着我。 我斜了他一眼:“有什么可怕的?反正你有夜盲症,要是你敢欺负我,我就晚上把你弄出来,让你找不着家,最后哭着求我送你回去。呒,想起来就觉得爽。” 林恩眯着眼不说话,他不再看我,转头把烟叼在唇上,在身上摸打火机。 “抽烟不好。”我习惯性地说。 林恩嗯了一声,含着烟说:“我还抽大麻呢,抽烟算什么。” “吸毒更不好。”我拧着眉,听他这样说话,我真觉得不舒服。刚才还觉得他人其实不错的,现在又发觉他真是堕落的无可救药。 林恩没有摸到火,有点烦躁。 他站起来,说:“我走了。” 他说走却没走,干巴巴站着命令我:“你先走。” 我看着他,身子没动。 过了好一会儿,林恩才挫败地骂了一句:“算我倒霉行了吧,刚才踹门把脚扭了,现在开不了车。你先回去,一会儿我打车走。” 我愣了一会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人品得多差呀?! 眼看林恩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我才勉强止住笑,说:“行了,一个秀色可餐的美人三更半夜出行实在不安全,你要是被人强了,我还得负责,姑且就收留你一晚吧。” 林恩黑了脸,别过头不吱声了。 桃缚 就这样,我又牵着林恩上了楼。 这家伙似乎脚扭得不轻,刚才因为赌气,咚咚咚一口气就下了楼,现在他气消了,也没那么酷了,没走几步就“哎呦哎呦”叫唤,脸都扭曲了。 我以为他装呢,等回屋挽起裤腿一看,好家伙,脚踝肿的跟个馒头似的。 我赶紧拧块凉毛巾给林恩敷上了。又把他按在椅子上,同时让他把脚踝搁在书桌上,以利于消肿。 林恩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会儿正好奇地四下打量。 而温航从刚才进门就站在一边,满脸敌意地盯着林恩。 我一时没注意,这两人就对上眼了。 林恩开始的表情还算自然,他毕竟大温航几岁,也没怎么太把温航放在眼里。可温航就一直那么面无表情地瞪他,最后弄得林恩不得不正视温航的敌意。 林恩微微正了正身子,冲温航说:“你有话就说,这么盯着我看有意思吗?” 温航也不说话,站在阴影里就那么看他。 “艹!”林恩低低骂了一句,想要爆发,大概又有些顾忌我,一时忍着没发作。只瞅了温航一眼,又气不打一处来,愤愤说,“徐冉,管管你家狗行不行?” 我没想到林恩能这么说话,当下一愣。 结果就在愣神的时候,温航一个箭步冲上来,冲着林恩就是一脚! 谁都没反应过来。 林恩脚还搁在桌子上呢,被温航一脚踹在胸口上,当时就扑通一下仰在后面,手脚都向上伸着,后脑勺还给磕桌子上了。 林恩扑腾了几下没爬起来,被温航堵在桌子和椅子之间一顿好踹。 我确实没想到温航会这么有爆发力,吓了一跳。不过也暗暗觉着爽,谁叫他林恩口没遮拦。再说看这么牛叉自以为是的人被一个小少年给揍了,实在挺欢乐的。 林恩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人都有点懵,给温航照着胸口踹了好几脚之后,才想起来反击。 林恩再怎么说也是黑社会的儿子,而且两人年龄身高都有差距,就算林恩一只脚不好使,温航也绝不会是他的对手。林恩回过神来,一手就抓住温航的小腿,温航挣了几下没挣开,被林恩用力向上一抬,人就站不住了,往旁边倒。 林恩单腿跳着站起来,扯温航就跟扯条破麻袋似的,两人撕扯几下,温航就给林恩反手按在身下了。 温航学的是学术性的跆拳道,劈腿出拳都有章法,却也刻板,颇有点花架子的感觉。林恩却不同,从小打出来的,他打架只重实用,管他王八拳还是螳螂腿,能把对手打倒就算赢。 林恩一手反剪温航的两只手,一手揪着温航的头发,就拿脑袋往墙上撞。 看那架势,脑震荡都算是轻伤了! 我可不想在家里闹出人命,忙从抽屉里拿出一条鞭子,隔空挥了一下。 啪的一声脆响,林恩和温航倒都愣了一下。 林恩揪着温航的头发看过来,眼神还没从残忍中转变过来,看得我都有些悚然。 我握着鞭子说:“林恩,既然是我的狗,就用不着你来调教。” 林恩就那么笑了一下,语气不明说:“徐冉,你偏心的太明显。” 我没吱声,趁这功夫赶紧把温航从他手里扯出来,我怕林恩会再把温航抓过去,忙劈头就给了温航一鞭子! 温航唔得一声别过脸,等他回过头来我才看清,我这一鞭子竟是抽在他脸上! 从脖颈路过下巴,一道血红的痕倏地爬上右脸颊。 温航略有些委屈迷茫地望向我,弄得我有点心软。 我看了林恩一眼,他正翘着脚靠墙看我,眼神明暗不清,衬衫上全是温航深浅不一的脚印。 “跪下!”我回过头命令温航。 温航脸色暗了几分,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对我的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林恩啪的打开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我退后一步,然后牟足力气一脚踢在温航腿上!他向后踉跄了几步,然后站定。 他别着脸,抿唇站着。 “你跪不跪?”我有些动怒,声音反而低沉了下来。 温航稍稍握了下拳,看样子是有些犹豫和动摇,然而他微微瞥了眼林恩的方向,就又不动了,直挺挺站着。 我气得闭上了眼,也不管是不是会把温航的校服弄坏,鞭子劈头盖脸就打了过去。 温航就迎着我的鞭子站着,不像往常一样会呻吟求饶,他今天怎么打也不躲不吱声。 我甩的胳膊都疼,他还没吭一声。 林恩悠闲看完了戏,才烟头灭了,拖着脚走过来。 他把我扶到椅子上坐好,笑呵呵说:“你养的狗也真是不知好歹,看不出你为他好,偏偏不乐意配合你演戏,看把你累的,我都心疼了。赶紧休息一会儿吧。” 我瞪着温航,连林恩都知道我是为他好,他就看不出来? 活该被林恩打得脑袋开花才好呢! 林恩拎着我的鞭子走到温航跟前,两人对峙了一会儿,林恩就突然出手,啪啪啪连扇了温航几个响亮的嘴巴。 脸立刻就肿了,温航想动手反抗,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不听话是吧?”林恩笑了一下,根本不给温航丝毫的机会,一脚就踹在温航肚子上! 这一脚直接把温航给踹趴下了,他弓着背完全直不起腰。 全身都在抖,喘气声呼哧呼哧的。 林恩三两下就给温航衣服扯干净,温航还想挣扎,男生细瘦的手臂胡乱挥着,被林恩照着肋骨处补了一脚,就彻底不动弹了。 林恩把温航给扯到我面前,以武松打虎的姿势踩着温航光裸的背。温航脸朝地趴着,嘴角都出血了。 我皱了皱眉。 林恩在温航背上撵了撵,说:“徐冉,你这根本叫做关心则乱。我本来不愿意掺和的,你成天跟我较劲,板着脸不让我教育你家的狗,我真懒得管。但你自己看看你把奴隶调教成什么样儿了?这tm还叫奴隶吗?你知不知道,他天天从放学到上你家之前都在做什么?他去看心理医生!他觉得自己患了斯德哥尔摩!他觉得自己对你的依恋是一种病,他要把你从他心里弄走!你以为他成天缠着你是干嘛?他是在耐着性子跟你耗,直到他能够戒掉你!” 我扶着双膝,看着林恩脚下的温航。 温航偷偷去看心理医生,其实这对我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太震撼的消息。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太过乖顺的温航是一种假象。他上辈子曾经说过:但凡能让人上瘾的东西,都必须戒掉。他不许自己的生命里出现无法掌控的东西。他还是那个温航,就算曾经崩溃过,也不代表他永远站不起来。就算他现在因为某些原因依恋我,也不过是暂时。 但不失望是假的,更多的是心灰意冷。 林恩越说越来气:“你知不知道他要是好了,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妈的,你还等什么?!你把对我的冷酷劲儿用在他身上啊!你看看他到时听不听你的。妈的,疼死我了。” 他刚才用来踹温航的就是受伤的那只脚,十分有力,我还以为他怎么好了呢?没想到这时候又疼的皱起脸来。 温航此时好像缓过来一点,略略动了手指,趴在地上就想朝我伸手,似乎要抓我的裤脚。 林恩手疾眼快,单腿挑着给温航扒拉开。 林恩找出一条长长的麻绳,然后用受伤的那条膝盖着地,开始给温航上绑。 “什么绑法都不会,你要学着点。”林恩先用绳子捆住温航的上身,然后把温航扶起来,让他盘腿坐着。 温航此刻已经有点迷糊,眼睛也睁不开,软塌塌任由林恩摆弄,半分力气也使不上。 林恩到很专业,边捆边说:“这是桃缚,顾名思义,把他捆成一只桃子。” 我嗯了一声,不知怎地,想到温航变成一只粉嘟嘟的肥桃,就有点想笑。 “你别笑,这可是历史上着名的拷问用捆绑方法。这样束缚一夜,他痛苦死。” 林恩把温航的双脚踝处交叉捆住,然后用绳子把温航左腿的大腿和小腿捆在一起,在脚腕处收紧。另一边的右腿也做了相同的捆绑。这倒有点像观音坐莲的姿势,不过主角变成了男生。 林恩把温航的双手从背后捆住,然后引出两股绳子,分别跨过温航两边的肩膀,勒过温航的两个乳尖,在胸口处打了一个结。 温航摇着头,闭着眼挣扎。细碎的头发甩出汗珠,一颗颗晶莹剔透。 环绕身体的麻绳配合着温航白皙的皮肤还有凛凛的鞭痕,竟生成了一种野性的美。十分刺激视野。 林恩皱着眉头,扯着温航胸口的绳结,向下拉。 要在坐着的情况下,胸口和大腿贴合在一起,全身强迫蜷曲。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极为痛苦的。除非他练过瑜伽。 温航唔了一声,本来就红肿的脸更是开始充血,他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冉冉……”温航含糊地喊了一声。 林恩立刻拿出衔口塞堵住他的嘴,同时快速将温航胸口的绳结和脚踝处的系在一起。 双腿无法夹紧、臀部外露,上身下压。 此刻从上面来看,温航的确像个桃子。 “唔……” 林恩把温航推倒,变成俯卧盘腿的跪姿。 然后他捧起我的脚,踩在温航被迫高高抬起的臀上。 上瘾 正在发育中的少年身体,踩在脚下有些滑腻。 用脚趾抓了抓温航的臀肉,他就轻轻颤着,呼吸声很重。 我看了眼林恩,他又点了一支烟,靠墙静静抽着。 诚然,林恩的有些话是没有错的,我对温航太过在意,因而无法保持理智。其实我不该急于一时,温航调教的虽然不算成功,但至少他一直在屈服,他怕我。他看心理医生,更是说明我已经对他造成了他无法自控的影响,他恐惧这种影响。况且他没有找人对付我,就说明主动权一直掌握在我的手里,那我还在焦虑什么? 至于他在外面淡然冷酷的表现,只能说明他对外人尚还保持着从前的习惯而已。 这些日子,温航是在依靠惯性地活着。 甚至他现在比从前更加依赖和需要养成某种习惯,例如每日定时起床和睡觉,习惯把被子叠地整整齐齐后放上一颗樟脑球。他做这些的时候,目光呆滞、动作刻板,显然没有考虑为何要这样做。 就像小狗形成的条件反射,到某个时间做某件事,看到某个东西产生某种特定的反应。 这是习惯,不需要动脑思考的惯性。 他需要这种习惯。 因为他的思维已经开始懒惰,他已经不想自己做主,他想把自己托付给某个人,而这个人,显然是我。 我用脚趾逗弄着温航的臀,玩了一会儿,突然一脚将他踹翻。 我这个人是很喜欢保留些隐私的,除非是有意做给人看,否则我做一些事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一旁看着,或是指手画脚。 林恩的存在感太强了,他似乎总想教导我该怎样做,我不喜欢。 温航迷迷糊糊唔了一声,像个不倒翁似的,晃悠了几下。他被束缚地很紧,侧着倒下的时候,捆绑形成的姿态还怎么变。手臂反绑,双脚相对的盘腿姿势,因而下身张得很开,尤其是股间,袒露无遗。 我依稀记得,桃缚很适合用来做各种后庭游戏。 温航痛苦侧倒着,他双颊红肿,泪水迷蒙的眼睛里带着些羞耻和恨意,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这样复杂的神情了,所以有些心痒。 可林恩在旁,我不愿意做得太多。 我只随手拿过林恩搁在一边的皮鞭,用鞭柄戳了戳温航雪白的屁股。 “……”温航无声晃了晃头,似乎在哀求。可他这样一动,立刻将全身都牵引成无法自控的摆动状态,我只将鞭柄戳在那里,便有屁股不断送上门来。 “唔……”温航惊慌地想要阻止这样狼狈的,可越是用力,身体却越是摇摆的厉害,他身上很快布了层汗珠,又有透明的口水顺着衔口球的孔洞流出来,绵长的一直垂到地面。 他似乎快要哭出来,胸口不断用力起伏,每一口呼吸都冗长而艰难。 也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温航就有些熬不住似的,呜咽的时候不断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上更是汗如雨下,尤其是睫毛上的汗珠,把眼睛都糊住,偶尔张开的眼也总是翻着眼白。 我这才站起来,一脚将他踹趴下,好歹停止了他疲命地挣扎。 温航跪趴在地上,下巴拄着地面,热狗一样哧哧喘气。 我踩着他的背,不紧不慢地抽了十鞭子:“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说半个’不’字,我不喜欢听。” 鞭子抽在他背上的时候,温航好像已经麻木似的,连躲得意识都没有了,只象征性地微微哼唧了两声。 我回头问林恩:“这样一宿能憋死吗?” 林恩眯眼看着我,说:“不会,就是很痛苦。” “那就好。”我揉了揉眼睛,说,“困死了,睡觉吧。” 林恩歪了歪头,突然单腿儿一跃,飞身扑倒我的板床上。 我未回头听到床板震动的巨响,还有林恩咬牙切齿地闷哼声:“艹” 床板险些被林恩砸断,他自己也磕地不轻,躺在我身边哼哼唧唧。 “徐冉,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感觉。” “什么感觉?” 我背对着林恩侧躺着,听他这话刚微微一动,后背立刻碰到了一具火热的裸体。 我僵了一下。 “来不来?啊?”他对着我的耳朵吹热风,声音风骚的像一只鸭子,“女王,来嘛!” “eon,baby!你刚才实在太酷了,我被你征服了,干我吧!宝贝,上我,上我……” 这话刚开始听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他念叨次数多了就有点麻木。 “你个骚包。”我哼了一声,实在挨不住困倦,一闭眼就睡着了。 以为会睡死,结果第二天醒的比谁都早。 我这人睡觉有喜欢追人的习惯,林恩已经被我挤到床边,一条腿搭在地上睡着。他上身还穿着那件脏兮兮的衬衫,不过裤子已经脱了,里面居然是难得清纯的纯棉短裤,将屁股包裹的十分熨帖,不过他前面则是十分无耻地翘着,难道这家伙一直在跃跃欲试吗? 我跨过他,直接下了地。 温航还以昨晚的姿势趴着,也不只是晕了还是睡了。 他十分安静。 我揪着头发给他扯起来,他居然都没有反应,压在地上的半边脸被自己流出的口水浸得发白,惨白肿胀,像个死人。 我心里忽悠一下,刚有些惊慌,温航的眼皮就抖了抖。 我静沉沉看他。 温航慢吞吞张开眼,视线涣散毫无聚点。脸上则是惨不忍睹,唇角泛着淤青,脸颊有鞭痕,眼睛也是红肿着的。 虽然温航的父亲身在美国,基本上没什么人关心温航,但家里也有一个老管家照顾着温航的生活,温航这幅模样,傻子也能看出来他遭受了虐待。 我得让温航找个借口不回家,对爷爷打更就要回来了,我家里也不能留他。 我把林恩叫醒。 这家伙好像有点起床气,我刚喊了他一声,就被他迎面甩来一个枕头,还骂了一句“拿钱滚!少他妈废话!” 这枕头在睡梦中甩出来的,并没有攻击力,我一把就将枕头抱住。 林恩骂爽了又睡过去,过了一会儿嘟囔着,“上我,女王……” 我一听回手就把枕头砸林恩头上了。 好像碰他额头上的包了,这家伙被砸的“嗷”了一声,抱着脑袋就开始滚。 结果他忘了这不是他的kingside床,一翻身就滚地上去了。 我没理他。 林恩自己嚎够了爬起来,愣愣看我一会儿,开始昏头昏脑穿衣服,然后摩挲着眼皮蹲下来给温航松绑。 温航腿脚完全不会动了,绳子解开了,他还保持盘腿的姿势。两只胳膊也不好使,林恩提溜他起来的时候,温航四肢软的跟面条完全没两样,别说是走,就算站着都没可能。 刚才绑着身子蜷子一起,现在才发现温航全身都是道道深陷的捆痕,而且大多地方都有充血和浮肿的情况,身体就跟竹子似的,一节一节的。 林恩只好将温航又放下来躺着,温航开着腿,我将他双腿稍稍并拢,他就直着打哆嗦,嘴里含糊喊“疼”。 眼看爷爷就要回来,我不能耽搁,也不管温航疼的直翻眼白,一鼓作气把温航衣服胡乱套上了,和林恩一起把他弄到楼下去。 林恩车还停在小区里,好在时间还早,小区又破旧僻静,因而没几个人。 我想将温航扶进副驾驶,结果林恩开了辆不中用的跑车,温航若是坐副驾驶,我就没地方坐了。 我又不放心把温航就这么叫给林恩,谁晓得林恩这家伙起床气消没消?万一给温航弄死抛尸,也不是不可能。 最后只好把温航给装进跑车前备箱里了。 那前备箱容量不够大,把温航塞进去的时候,四肢无法伸展。我按着温航的脑袋,让他跪趴着、脸贴地,刚好可以盖上车盖。 温航不愿意,一直在挣扎。 但他力气早就耗没了,所谓挣扎不过是动了动手指头,眉头皱着,眼眶红着。 他大概想说“不要”来着,想起我昨晚说过的话,硬生生把话吞了下去,只哀求看着我,身体都贴在我身上,手指勾着我的衣服。 我把他手拿开,盖上车盖。 一路上,我似乎都听到温航在哭。 心烦意乱。 大概早晨没起好,林恩开始有些蔫,小脸惨白的,还有点肿眼泡。过了一会儿有点伤风的架势,鼻音特明显。车开的也没精神,不走直线,还慢。 后来林恩干脆哈气连天,两眼水汪汪,手也抖。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毒瘾犯了。 后来他实在熬不住,把车停路边,里里外外翻弄半天,找出一根抽过的烟蒂吧来,哆哆嗦嗦就给点上了。 深深吸了一口,才慢慢放松下来。 一副贪婪又享受的模样。 小烟头不一会儿就抽没了,他显然觉得不过瘾,使劲儿揉了揉脸,说:“我瘾不重,今天没睡好才这样。” 他瞥了我一眼,像是在观察我的脸色似的,又说:“我说戒就给戒了,真的。” 我愣了一会儿,一笑:“不关我事。” 既然是瘾,又怎会说戒就戒? 林恩哈了一下,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车漫无目的地开了一段,林恩有点缓过来了,又开始不说人话,车厢里放着rock,车开的飞快。 早上醒来就没吃东西,我有点饿了。 林恩说正好,附近有家沿河早点不错,我们就把车停在路边,一起进去吃早饭了。 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心,我和林恩谁都没提还在车厢里的温航。 拉风的跑车静静停在路边,吸引着众人的视线,没人知道,里面装着一个少年 暧昧 所谓沿河早点,实际是一家星级宾馆,这里的早餐比较有特色,常常有人慕名而来,所以很多人就把这儿叫沿河早点。 这里有一间套房,是林恩常年包着的。 我们两个直接上了套房,在里面洗漱了一番,顺道把早餐点上来吃了。 宾馆靠海,风景自然不错。 我在阳台上吹着河风,从容吃了两个虾仁煎饺,一叠特色小凤爪,外加一份豆浆。 “你常在这儿吃早餐?”我吃的满嘴油花,不忘又点了两份虾仁煎饺打包。 林恩哼了一声,胡乱啃了几口椰蓉面包,还挑食地把里面的一星点奶油剩下了:“我从来不吃早餐!” 他擦擦嘴,面包就随手扔在地上,然后一头扎进床褥中,有气无力说:“我从来没这么早起来过……我要睡觉!” 我把碗碟拾掇好放在一起,顺便把他的面包渣捡起来扔进垃圾桶中:“行,你睡吧,我先走了。” 林恩埋头在被里面不吱声,一只鞋挂在脚上,摇摇欲坠。 我拿起他扔在地上的车钥匙,边走边说:“车先借我,用完还你。” 外头渐渐热了,车里的前备箱一定很窒闷。 林恩忽的站起来,面无表情盯住我,我刚要说话,他就一把抱住我倒进床里。 “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他把我压在胳膊底下,手指扶着我的肩膀,“陪我睡一会儿,谢谢了……” 他越说越轻,后面几个字几乎听不见了。 我挣扎了一下,发觉他抱得太紧,根本挣脱不开。 我冲他大喊了几声:“林恩!你给我醒过来!林恩!” 后来发现自己根本是在做无用功,这家伙不但没有受到半分骚扰,还睡得口水都要留出来了。 我微微扭了扭,改成面对他的姿势。 林恩靠着我,侧脸白皙无害,向来张扬的头发变得如同邻家男孩般柔软服帖。他对着我喘气,呼吸喷洒在我颈侧,弄得我痒痒的。 我用手拨了拨林恩的侧脸,他就软绵绵垂过头去,整张脸闷在褥子里。 我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从林恩胳膊底下够来一个枕头枕着,慢慢睡去。 是在林恩剧烈的喘息和闷哼声中醒来的,一睁开眼,就看到林恩茫然睁着一双眼,面色潮红地盯着我。 “闷死了……”林恩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眨了眨眼,疑惑地四下打量,“我梦见……艹”他虚脱地翻了个身,拍着胸口心有戚戚说,“一个超胖的女人坐在我脸上……妈呀,差点闷死我……” 我吭哧一声笑出来。 林恩就又突然翻过来,上半身撑在我头顶,他笑眯眯盯着我说:“是不是你搞的鬼?我醒来就发现被你脸朝下压着,我挣了半天才从你胳膊底下逃生,你使坏闷我对不对?” 我不说话,微笑着仰脸看他。 林恩就又贴近了我些,他一只手抓着我的双腕,轻轻按在头顶,神色柔和看着我。 我被他的温柔所吸引,静静看他。 “徐冉……”林恩轻轻喘了口气,眼神变得有些炙热,他趴下来想要吻我的唇。 心咚的一跳,我下意识偏过头,林恩的唇就划过我的侧脸。 一瞬间的静止,林恩的唇若有似无的贴着我,他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道,淡淡的香草味混合着某种特殊的甜辣味,我用力嗅了嗅。 “徐冉……”林恩立刻又唤了我一声,声音更加低沉沙哑,诱惑人心。 他坚持要进行下一步,被我拒绝了。 林恩脸色铁青地坐在床沿,非说我在残害他。 不过这家伙也好哄,我赞他几句好话,他就又笑嘻嘻的了,说要请我出去玩。 上辈子好歹活了二十几年,虽然只有温航一个男人,但总算明白男人的通病,那就得不到的才是好的。 跟林恩暧昧虽说不是我自愿,但林恩的家庭背景确实不容小觑,虽说不用靠男人养活,但基本的人脉还是要有的。若是有了林恩这个靠山,我以后做什么事都定会更容易些。 所以我愿意同林恩周旋,既要给他点甜头,又要适当的吊着他,保持新鲜感。 当然,林恩也不是笨蛋,相反,他敏捷又聪明,但他不过终究是个男人。 至于心动,我承认是有的。 因为他实在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可惜,他也只是个男人。 从宾馆出去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林恩戴着一副蛤蟆镜,在外人眼里冷俊异常的装13脸,再配上模特般的身材,回头率百分之二百。 我跟着他一路从宾馆滚出来,简直快被人用眼睛戳坏了脊椎骨。 结果一出门,就看到一群不务正业的杂毛们围着林恩的跑车叫唤。 一群呜嗷喊叫的飞车党,要跟林恩切磋切磋。 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我和温航在一起的时候,开再好的车,也从没见过有人蹲点等着要跟你飙车。 我神经跳了一下,猛然想起温航还在车前备箱里面。 我看着林恩,这家伙面上还是酷酷的,但我就是能看出来,这家伙已经开始兴奋了,还有点找不着北的感觉。 他拉着我跳上车,冲那几个人矜持地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就试一试吧。” 那几个人被他的斯文弄得一愣,结果没等反应过来,林恩的车就嗖的一声冲了出去,抛在后面的,是林恩阴阳怪气的一声怪叫:“傻逼!想什么呐?!” 后面的人气的直喊娘,奈何林恩不但车子好,车技更是炉火纯青,不过一会儿,人就被他甩的不见影了。 环城高速公路常常有飞车党出没,但大多是晚上,像林恩这样大白天飙车的,并不算多。 这家伙就跟玩命似的,后面的杂毛显然已经认输,各自灰溜溜走了,但林恩还在跟自己飙,一连甩了好几部警车。 我坐在车里喊:“林恩!给我停车!” 我觉得自己跟傻逼似的,这么喊有劲吗? 但我最傻逼的,就是相信他林恩是个神经正常的人! 车子一直开出城外,最后我都麻木了,坐在里面一句话不讲。 林恩这才把车停下,熄了火,笑嘻嘻看我。 我真想把他那闪光的耳钉给扯掉,再一口气钉他那贼亮的眼珠子里! “徐冉……”林恩头一歪,开口说,“我爱上你了。” 我沉着气看他,本来已经竭力控制住的怒气,被他这么一句话拱的,噌的一声窜上来,简直怒不可遏! 我轮圆胳膊,狠狠甩了他那俊脸一巴掌! 林恩不敢置信地看我。 我愤愤骂了三字经,推开门跳下车,一口气冲到车前面,打开车盖。 一股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杂着怪异的气味。 我吸口气看过去,温航依旧脸贴地跪趴在前备箱里,一动不动。 不是,他在发抖。 他身下湿了一片,校服裤子贴在腿上,向下滴答着水珠。 林恩从车里走下来,看到温航的模样,也察觉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他拉我的胳膊:“徐冉……” 我没说话,刚才一巴掌打出去已经后悔了。 他是林恩,是我惹不起的人物。 好在他还对我有兴趣,并没有动怒,不然后果是没法想象的,起码我现在没有任何能力与之抗衡。 我弯腰摸了摸温航的头发:“航航?航航?” 温航没什么反应,还是那样趴着发抖,我把他的脸抬起来,发现他已经哭得睁不开眼,嘴唇都发紫了。 从前在林恩那个调教室的时候,温航就被这样拘禁过,造成的心理阴影是无法估量的,现在又被这样关着,可能早就吓没了魂。 温航显然已经没法自己出来,我只好求林恩把温航抱出来,这家伙虽然皱着脸不愿意,但还是没说什么。 温航还是站不住,裤子都被自己尿湿了。 林恩打了个电话,让司机换了辆车过来,我抱着温航坐在后面,林恩在前面开车。 在林恩面前我没什么顾忌,把温航裤子扒了,拿毛巾给他身上擦净。 温航就光着下半身趴在我身上,眼闭着似乎没有意识,但手指一直揪着我的衣服不放。 温航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我猜想他饿了。就把打包的虾仁煎饺拿出来,虽然有点凉了,但好歹味道不错。 我揪了一块饺子皮搁在温航嘴边:“吃点东西,航航。” 温航面色潮红地闭着眼,过了一会儿,张嘴了。 喂了一个半,看温航有些吃不下了,我把剩下的递给林恩:“早上一个面包都没吃了,再吃点吧。” 林恩瞥了温航一眼,哼声说:“吃不了的才给我,当我要饭的啊。”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拿过去,边开车边吃了。 我在后面抚着温航的背,他一直抖着,弄得我也安不下心来。 亵玩 、亵玩 林恩说要给我换套房子,原因是走廊里没有灯,他怕撞墙。 他才能来我家几次啊!我知道林恩是换了个说法的想对我好,他这人看起来没个正形,但挺会照顾旁人感受的。别的不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即便是欲火焚身,也从来没有想过强迫我。这一方面,他算个正人君子。 这房子老旧,又离学校远,夏天还好些,冬天我骑车到家的时候,往往天都黑了。 他想帮我,但又顾及我的尊严,我挺感激他的。 但我还是拒绝了。 不是假清高,也不是仇富心理。 怎么说呢,被人照顾的感觉是好的,不劳而获更是爽到家。可人是贱东西,享受过就不愿再吃苦,懒怠惯了就无力再奋斗。 我要保持向上拼搏的劲头,艰苦的条件无异是良好的催化剂。 至于温航这方面,我承认那天对他做的有些过分了,不光是林恩,包括我,整件事其实都是我默认的。 这孩子吓得魂儿都没了,成天成宿地贴在我身上,一刻看不见我就哆嗦。 经过这件事之后,温航对我的敬畏简直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后来我好歹把他劝回家了,他失魂落魄的。 短暂的周末休整之后,我重新投入了学习。一等奖学金仍旧是我目前的目标,但我不会因此而自乱阵脚了。由于心态放的比较平,学习效率逐渐开始提升,书本上的知识对我来说,其实并不难。 高二的第一次月考,我一下子窜到了班级的第二名。 其实这并不是巧合,因为要学习高二的新知识,大家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而我有十年前的记忆垫底,再加上成人的思维更为开阔,我成绩提升是必然的。 语文和外语我都考了第一,不过数学仍旧差些,我要在这方面多加努力才是。 而温航,这次居然滑到全校第三。 这应该是他最差的一次成绩。 第一名是高三的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叫李锐。他这个人不苟言笑、谨慎聪明,不过自打上高中来,就一直被温航压在底下,两人面上虽然没什么交集,不过暗地里斗得很厉害。此次李锐窜到全校第一,终于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第二名是袁美,她一直很优秀,是女生中的佼佼者。 我听说温航的班主任很重视这件事,因为我学校每年有一个特别珍贵的保送名额,大家争得很厉害。当然,若是本班的学生获得了这个名额,班主任的奖金也是丰厚的。今年高三内定温航本来无可厚非,不过他成绩要是再这样滑下去,鹿死谁手就不一定了。 温航被班主任留了堂,听说怎么问也不吱声,一副木呆呆的样子,最后班主任十分体谅地要他回家调养心情,不要焦虑。 而另一方面,他班主任又在全校范围内展开了大搜查。 表示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导致温航成绩下滑的漏网之鱼。 后来事情不知怎么传的,有人说温航和我走得很近,有人说我天天骚扰温航,反正事情最后的结果就是我被校长拎到校长室了。 我只在每年的开学典礼见过这位西装革履的中年胖子,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轮廓不清阶段。 这次突然站得这么近,对方又声色俱厉,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校长实在懒得在我这样的低劣生跟前浪费时间,阐述的中心思想很是直接,无非是如此优秀的学校能收留我这样的穷学生,已经是我祖上积德了,如果我不感恩戴德少惹是生非的话,学校难保不会一脚把我踢出去。 毕竟我这样的害群之马,人人除之而后快。 先是恐吓了一圈,甚至扬言要把我可怜的爷爷叫到办公室来一同受训,待吓唬的差不多了,才说起温航:这样优秀的学长是只用来敬仰的,爱慕之心可以有,但不可以靠的太近,以免自惭形秽。就如同那莲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我“羞愧”地低下头。 保证以后绝不会多看那白莲花一眼,努力抑制自己这颗骚动而不要脸的心。 校长很是满意:孺子可教也,回去吧,好好学习。 晚上回家晚了,那朵白莲花正倚着我家的破门心无旁骛地玩手指。一见到我就巴巴贴过来,我把他按在地上,努力地“亵玩焉”。 温航在我面前不穿衣服是常事,因此扒光了也没什么羞耻心了,我摸着他下身问他:是谁不要脸?是航航吗? 他就会突然红了脸,好像听明白似的,低着头不吭声,做出羞愧的样子。 不过小弟弟翘得厉害,身上也滚烫。 我翻来覆去地拨弄它,温航一直很努力地配合,却也紧张,脸蛋红扑扑的,身上总有汗。 我反转着他的身体,手指摩挲着温航身后的入口,较真地问他:航航是不是不要脸?连这儿也让人玩。 他脸更红,半跪着撅着屁股,小声嗫喏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把他弄疼了,他才稍微大声地哼着:“冉冉……” 我更肆意地用手指玩弄他后面,直到他疼的趴在地上,连喘息都困难。我才再次握住他前方一直半硬的地方,套弄几下子就让他哼唧着泻出来。 我把他射出来地精液沾一点起来涂在他脸上,温航睁着双水汪汪的眼,那眼睛迷离恍惚,无辜清透,我笑了笑:“装纯的白莲花,其实连淤泥都比你干净吧?” 他脸色红润地嗯了一声,我当他承认了。 晚上临睡前,我跟他约法n章。 以后在学校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随意跟我讲话,不许跟踪我,不许有事没事叫魂似的喊我名字,不许到我班级门口游荡徘徊,不许…… 温航可怜兮兮看着我,我掐了掐他大腿内侧的嫩肉,见他疼的皱眉才威胁说:“犯了就狠狠地打。” 温航抱着枕头,胆怯地看我。 那眼睛黑漆漆的,是比夜幕还要深沉的颜色。 我一时有些恍惚。 温航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游魂状态,第二次月考,他还是位居第三,毕竟根基深厚,他就算傻了,靠着惯性也比其他人要强些。 校方严密盯了我一段时间,发现温航与我的交集根本为零,甚至两人面对面走过,也连招呼也不打,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关于我和温航跨阶级恋爱的谣言终于渐渐消停了。 而我则是越发顺风顺水,高中的大多内容都被我融会贯通,很多东西根本不用死记硬背了,我慢慢摸索出一套自己的学习方法。第三次月考,我已经跃居班级第一。 同桌江莉莉变成了我的忠实粉丝,我也不吝把学习方法交给她,但很多东西都是因人而异的,江莉莉的成绩虽说有了提高,但一直徘徊在班级十名左右,再无法提升。 但她已经够开心了,天天跟着我,喊我冉老大。 天气一天天冷了,家里没有地热,老户型的暖气供热根本不行,我晚上插着电褥子还觉得冷,更莫说是温航,他睡在地上常常在半夜就被冻醒了。 我决不允许他跟我同床。 温航就把自己裹成个球,贴在我床底下睡。 那里要比别处暖和些。 另外最让我担心的还是爷爷,冬天对老人来说是要命的季节。他打更的工作虽然不累,但毕竟黑白颠倒,强行悖逆生物钟对身体肯定是不好的。 我想让爷爷不要工作来着,但他一个老人家,若是整天无事可做,只怕是更不好。 我现在已经差不多能养活自己了,因为我这边成绩渐渐稳定了,就开始打零工赚钱了。 这还要多谢江莉莉,她每天花一百块钱请我放课后辅导两个小时,这对我来说是不少的报酬。但江莉莉却说她十分不好意思,她想一小时给我一百的,我没答应,毕竟我一个没上过大学的高中生,学习再怎样好,也是得不到认可的。算是意外收获,辅导她对我来说是又一次学习的机会,本着传道授业的责任感,我会不自觉地认真分析每一处的原因,反而更急有利于学习。 再说我只是想得到必要生活费养活自己,并不想赚朋友的钱。 对了,我把江莉莉当成朋友了。 上辈子一直活在自卑中,没勇气交朋友,现在才发现,有个朋友其实蛮不错的。 至于林恩,可能那一巴掌给他打歇菜了。 林恩有一段时间没来找我,听说这家伙出国来着。前几天偶然在娱乐版见过他一张侧脸,什么富家公子约会小明星、包场专夜承欢云云。虽然那唯一的侧脸还打着马赛克,但我一眼就认出他,冷酷中透出骚包气息的人,是他准没错了。 刻字 、刻字 学校元旦放假三天,温航的家人从国外回来了。 我记得温航是有两个姐姐的。大姐远嫁加拿大,听说是为爱私奔。那十年中,我也只见过她一次,只记得是个优雅淡漠的女子。二姐不过比温航大三岁,与她大姐不同,温航的二姐温姿绮为人热情。怎么说呢,我跟温航结婚后,她是唯一一个公开表示愿意接受我的人,我记得她的恩情。 放假几天温航不能来找我,因此放学他违约地尾随我。 高二的课程愈发紧了,难得假期,同学们都想好好放松一席,纷纷议论着假期的好去处。江莉莉说要请我滑雪,我本想拒绝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不能让自己再似从前那样不合群。 我答应了她。 江莉莉乐得抱了我一下,转身又去约其他人了。 江莉莉是一个朋友众多的人,有她一个朋友,无形中就拥有了广泛的人脉。 温航低头跟在我身后。 外头下着鹅毛大雪,很多同学在空旷的操场吵闹尖叫。 这次月考的大榜已经下来了,我跃居全校第二,而温航居然又是不上不下的第三名。 他怎么把自己的成绩控制如此平稳,真让我倍感兴趣。控制自己的分数很容易,可要预知所有人的成绩,并能控制自己的名次,却是非常不易。 我有意停下,等他犹犹豫豫地走近。 温航穿着黑色立领的半长呢风衣,肩上有少许简单装饰,袖口亦镶着不易察觉的暗纹纽扣。他微微垂着头,下巴隐匿在力气的领口里,只露出低垂的精致眉眼。 他最近长高了不少,我站直了也只及他耳骨。像今天这样穿着束身显型的大衣,越发衬托出少年人特有的高挑单薄。 六菱形的雪花瓣落在他乌黑的碎发里,整个人晶莹剔透的厉害。 这么一个诱人的异性生物站在自己面前,我多少有点心猿意马。况且这个人还是属于我的,一想到这几天都将见不到他,我竟有些许想念。 这样看他根本如同隔靴搔痒,愈发心痒难耐。 我四处看了看,想起学校的生物实验室钥匙还在我手里,一时有些疯狂,对温航使了个眼色,就径直往实验楼里去了。 身后的男生只是顿了一下,就拎着书包不远不近地跟上我。 我最近刚荣升为高二的生物科代表,前些天组织同学打扫实验室,钥匙还在我手里。现在老师学生都放学忙着回家,没几个人会到这里来。 一到没人的地方,我就亟不可待拉起温航的手,把他拽到三楼的生物实验室。 实验室里空荡冷清,有着特殊的福尔马林味道,混合着某些化学药品的挥发性气味,刺激着嗅觉。 我心痒难耐,再加上对他明里暗里的心机心存恼意,一进门就把温航推倒在宽敞的实验台上。 温航绷着脸不做声,撑着手臂向后仰着。 他在外人面前向来如此,此刻想必是出于惯性,面无表情。 温航单腿撑地,悬空的那只脚穿着短邦的皮靴,上面闪着暗色的铆钉,裤脚都塞在里面,看起来禁欲隐忍,却让人想要破坏勾引。 他穿的这样利落干净,低调中透出隐隐贵气,是为了要迎接他的家人吗? 他在期盼着什么?期盼那些人向他伸出援手,住他脱离苦海吗? 我面上一哂,手已经摸向他的下体,隔着厚重的衣料,那里传来炙热的温度。我愈发用力揉搓,直到那里慢慢变得坚硬,里面有什么东西亟不可待的想要破布而出。 “嗯……”温航终于忍不住低低哼了一声。 偌大的实验室立刻传来的同样压抑的呻吟声,有种求饶的意味。 我轻轻一笑,拉开他的裤链。 里面是我前几天送他的羊绒裤,手指再往里面探,拨开纯棉内裤,才碰到灼人的热源。 我碰到他的时候,笑着看了温航一眼。 温航咬着唇,眉头紧皱。眼神却不似刚才冷漠,渐渐变得柔软。脸颊氤氲的红雾愈发浓重。 我挑挑眉说:“把上衣解了,露出肩膀来。” 他就拿出一只手解纽扣,另一只手依旧撑着实验台。 大衣里面是一件简单的保暖衬衫,白色的,没有任何花纹。 我缓缓揉搓着他的坚硬。 温航喘息着将纽扣一颗颗解开,被牙齿蹂躏的唇愈发鲜亮欲滴,迷离的眼下也斜飞着一抹红,整个人艳若桃李、流光溢彩。 我用力握了他一把,温航立刻咬牙溢出一声呻吟。我把他上身按得更低,低头碰了碰他光洁的额头,盯着他长睫毛下湿漉漉的眼,然后一口咬住他的嘴唇。 温航完全仰倒在台上,睫毛一抖一抖的。 我用牙齿撕磨他的两片唇,温航的嘴唇咬起来富有弹性的肉感,让人恨不得一口给他吃掉。我啃咬着这嘴唇,舌头也卷进来搅和内里湿滑的口腔,温航微微张着嘴,不时溢出细微的呻吟。 我喜欢听他的呻吟声,隐忍而柔软。 衬衫的纽扣被完全解开,露出男生紧致白皙的胸口,上面莹莹淡粉的肉粒因为冷空气的袭击,而猝然皱缩起来。我用指尖将这两粒抠刮成肿胀的艳红色。 温航低低呜咽着,蹙起的眉尖让人有想要将它抚平的冲动。 我用力拍了一下温航的腰,示意他翻过身去,趴在实验台上。温航迟疑了下,默默转过身。我从后面一把将他的裤子扯掉,将屁股暴露在空气中。 “啊。”温航惊得失声,又随即忍住。 他上身趴在实验台上,手指勾着裤腰的位置,回头哀求地看着我。 “在学校、冉冉……”温航略略动了动唇,声音如若蚊呐。 我就是喜欢他这幅担惊受怕的样子,与前世沉稳漠然的模样天差地别,简直太过赏心悦目。 我拍了拍他光裸的屁股:“不听话么?” 温航就黯然垂下眼,慢慢摇了摇头。 我满意一笑,从书包里翻出一把手铐,拉起温航的一只手腕,铐在实验台的外接管道上,我摸摸他的头发说:“你很乖,我要奖励你。” 温航怔忪疑惑地看着我。 我没有忘记温航背着我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情。他依赖我,那是因为在囚室中,唯有我一个是他所熟识的人,也只有我肯对他笑一笑,偶尔关心一下,他对我的依恋,是一个即将溺毙的人对待手边稻草的心态。 可温航是个理智的人,所以他一出来,就迫不及待要看心理医生。他想摆脱对我产生的那种不可自拔的情愫。 这件事若是搁在旁人身上,可能很快消除阴影,投身到正常的生活当中。可温航不同,他身旁没有可以倾诉依赖的亲人朋友,他那个人又十分谨慎冷漠,从不肯将自己的脆弱示于人前,这样一个自闭封人的人,谁能医治得了他? 可现在情况又有不同,他家人要回来了。 亲人稍许的关心,对现在的温航来说,意义可能大不同。 我三天见不到他,谁知道会产生何种的变故? 我从后面拉下他的衣裳,大衣和衬衫凌乱挂在温航肘间,露出男生剔透的背。 皮肤是少年特有的娇嫩,他很瘦,肩后的蝴蝶骨略有些突出来,像对小小的翅膀,跃跃欲飞。脊椎骨从脖颈的碎发后延伸出来,笔直向下。 我俯身贴在他背上,一手从男生的背部划过,落在他胸口的位置,重重揉搓了一下。 “啊……”温航微微弓起背,铐起来的手也用力握着管道,他垂下头,轻声说,“冉冉……” 我从后面抱着温航,另一只手伸到他的下身处摸索,或轻或重的撩拨着。 “说,你想要什么?”我凑近温航的耳垂,舔着他剪影般精致的侧脸。 温航不可抑制地发抖,呼吸之间愈发炙热,他喘息着,喃喃说:“你,我要你……” “你要谁?”我一脚踢在他小腿内侧,声音含着隐隐的警告。 温航踉跄了一下,腕上的手铐被他这么一挣,将管道击出卡啦啦的脆响。我用指尖抠刮他顶端脆弱的铃口,感觉有一丝丝粘液沁出来。 温航艰难唔了一声,耳根愈发红透,他从齿缝溢出干涩二字:“主人……” 我眼里的温航,是一分为二的。 他在我家里,柔软的如同初生的小动物,任我揉捏。他在学校,却是冷若冰霜,虽然表面上是因为跟我的约法三章,但我总觉得,学校里的他,还隐隐留有从前高傲冷漠的影子。 我喜欢征服更像温航的他。 因此我喟叹一声,赞他道:“好乖。” 握紧他阴茎的手掌慢慢加速。 温航垂着头,单手撑着桌面,隐隐喘息着。 我空出一只手来抚摸他的肩膀,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之情:“航航真漂亮,哪里都漂亮。” 我把手指插进男生细碎的头发里,握住他的发根,微微向后扯了一下。 男生仰起脸,颈项颀长优美,十分好看的弧度。 温航微微闭着眼,脸上红霞荡漾,似是羞耻似是沉醉。 我看时间差不多,将他另一只手也铐起来,挂在管道上。 这次,我算是有备而来。 温航没有反抗,上半身几乎完全趴在实验台上。 上辈子我就知道,温航是一个很能忍耐的人。他越长大就能够忍受疼痛、寂寞、生理欲望等这些常人无法忍受的事情,他翘的厉害,滚烫坚硬,可他趴在桌子上,没有呻吟。 他大概猜想到我要对他做些什么,因而安静地像一个等待解剖的白兔。 我从包里拿出一只棉手套,让他咬着。 温航这才微微张开眼,不过是瞥了我一下,就又闭上眼,张嘴咬着手套。他脸色已经退却了霞红,渐渐有些发白。 我了然一笑,带上医用手套,从无菌柜里拿出一把解剖用的手术刀,放在酒精灯上烤了几个来回。 我本想在他肩膀上刻个“冉”字,现在又改变了主意,男生的屁股雪白滑嫩弹性十足,又那么隐晦私密,实在是个好地方。 我走到他身后,用刀尖轻轻触了温航腰下的位置。 温航微微一颤,似乎有点惧怕。 我亲了亲他的后背,温柔说说:“见你对我情深意重,就赏你把我的名字刻在身上,就像我时时陪在你身边一样,这样你这几天见不到我,也不会孤单害怕了。” 温航略微一滞,缓缓张开眼。 看他的神色,似乎在细心咀嚼我的话,须臾,竟换上一副茫然的神色。 我问他:“也不过是疼在一时,你愿意忍吗?” 温航睫毛颤了几颤,过了一会儿失神地点了一下头。 我就这抵在他臀上的刀尖,微微使力,之间锋利的刀尖下迅速滚出数颗殷红的血珠,顺着男生白皙柔滑的臀部滚落,形成一条艳丽的血痕。 温航重重颤了一下,咬紧口中的手套,低头埋进手臂间。 我知道这种事讲究一个“快狠准”,要是拖拖拉拉无异于凌迟之痛。所以只是微微顿了一顿,就快速在男生身上刻划起来。 温航开始尚能忍住不吭声,后来隔着厚重的手套亦能听到他凄惨的呜咽,他无法自控地挣扎着,卡在手铐里的腕子已经磨出血痕,他却浑然不知,只拼命挣动,只盼能立刻解脱。 我按着他的腰,触手都是豆大的汗珠。 我锁眉一言不发,男生的臀部已经血肉模糊,我并不手抖,拿出沾着酒精的湿巾在上面一擦,露出泛着白肉的“冉”字。 温航随着我的动作凄厉惨叫一声,浑身颤抖地如同抽筋。 我俯身吻了他伤处一下,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沉声说:“好了,不哭了。” 温航肩膀慢慢松懈,不过听了我的话似是有些怔忪,木然趴着。 我伸手掰过他的脸,见他眼下两行清泪,目光也呆滞。不由得说:“虽然有点疼,但在身上镌刻了我的名字,航航是不是觉得安心很多?” 我在对他做心理催眠,其实很多事情换一个角度来看,就会变得不一样。我这样做表面上是让他痛了,可实际却是疼爱他的表现。 温航怔怔看着我,似乎以他的聪明都无法将这件事情参透。眼里有迷惘、有恐惧,也有感激。 我灼灼地盯着他看,微笑说:“航航刻上我的名字,就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了,你开心不开心?” 温航好像呆了。 我加紧说:“告诉我,航航开不开心?” “航航……”温航呐呐重复了一下,茫然说,“开……心?” 我点头:“开心!” 温航也点了一下头,小声说:“开心……” 我心里一喜,料得他敬畏我,却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喜不自禁,我在温航面前越是沉稳自然,越会让他敬畏依赖。 我把温航手铐解开,不顾他的疼痛,把他按在台上肆意揉搓了一会儿,才挂心一问:“刚才疼不疼?” “疼!”温航本来又再度被我弄得喘息连连,不过闻言立刻点了一下头,神情间竟有些委屈撒娇,“疼,好疼!” 他眼睛不像之前迷惘,反而清亮透彻,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重担,无忧无虑一身轻。 我摸了摸温航的头发,淡淡笑说:“乖了。” 我用书帮他泄了一回,算是奖励他的勇敢。 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不忘提示他,虽然三天不能见到我,但有我刻在身后的“冉”,航航就不会孤单了。 “嗯。”他用明亮的眼睛看我,笃定地点头。 滑雪 所谓神出鬼没,说得就是林恩这种人。 前几天不是还在那什么美利坚吗?今天就在学校门口看到他了,居然把头发给剃了,还是那种极短的寸头,五官都露出来,显得特男人。 他扒拉扒拉脑袋,摆酷说:“帅不帅?” 我哼了一声,又打量了他几下,这家伙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衬衫也是黑色的,如同乔木一样笔挺利落。 这家伙不笑的时候,还真是挺酷的。 不愧是黑社会的儿子。 “你耳钉呢?”我戳着血淋淋的牛排,随口一问。 那天他戴的那枚耳钉挺让我印象深刻的,显得这小子漂亮风骚的如同一只鸭子。 林恩吞咽的动作哽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咽下牛排,哼声说:“掉了。” “什么?”这小子怎么一副心虚的模样? 林恩撇了撇嘴,似乎挺不满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把不远处的服务生给挥走,这才低声说:“让人给扯掉了,妈的,疼死我了。” “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有人敢扯林恩的耳朵? 林恩使劲儿锯了几下牛排,痛心疾首地说:“这就是个暴君!简直没有王法!进门从来用踹的!也不管别人睡没睡觉!也不管别人穿没穿衣服!他跟人打招呼的方式就是用脚踹!觉也不让人睡!大清早一盆水给泼醒了!上来把耳钉给揪了不说,按着脑袋就开始给我剃头!要不是我脑型长得纯正,非让他削掉一块肉不可!我简直被他虐待的体无完肤!艹!妈的!暴君!” 我简直给吓愣了,心想什么人敢这么欺负林恩啊?难道林恩他爸倒台了?林恩成了可怜的俘虏? 脑子里不由得出现了一副极其悲催的画面,林恩叼着馒头,一边哭一边擦地,后头还有小鞭子甩着。再一看林恩这张脸,天哪,不会是真让人当鸭子养了吧? 我赶紧甩头,心想这也太不靠谱了。 我还行问问林恩到底怎么回事呢,就感觉周遭气氛有点不一样,似乎挺多人看过来的眼神都有点不一样了。 我猛一抬头,就看到林恩后面黑压压站着一排人! 统统面无表情背手而立! 那架势那派头,整个儿一黑社会出动火拼!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五官硬朗,乍看只是沉稳异常,但我多看他一眼就莫名有点悚然,眼神游移起来。 男人站在林恩身后,盯着林恩愤怒的后脑勺。 林恩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呢! “徐冉,你别看我表面风光,其实我比那白毛女还惨!黄世仁跟那个老家伙比起来,简直太善良了!那就是一个修罗,他所到之处就是人间地狱!” 我只感不妙,张张嘴想阻止林恩说下去,但那男人好像看出我的意图,对我打了个手势。 我瞬间蔫了。 林恩说话简直太没谱了:“徐冉,要不咱俩私奔吧!趁那老家伙的魔抓没有伸得太远之前!” 我赶紧摇头,无声表明心迹:这件事完全是林恩自作多情!他自编自导自演!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男人只专注地盯着林恩的后脑勺,似乎那里已经血流成河。 林恩又吃又喝,一整盘牛排下去了,才想起问我怎么不吃。 我怜悯地看他。 林恩有点不好意思了,挠挠头说:“你这么心疼我啊?亲爱的别担心我!其实我已经千锤百炼了,再过几年就是我报仇雪恨的时候!” 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眼神向上一抬,赫然发现林恩身后的一直没什么的表情的男人,居然淡淡一笑。 “林恩……”我有气无力支了下沉重的脑袋,“别说了……” 林恩一愣,身手要扶我:“徐冉,你怎么……” 有人比他的手快,倏地扣住林恩的手腕,下压、反剪! 林恩动作没有片刻停滞,侧身、弯腰,就势翻了个身,出脚踢向钳制他的人! 一系列动作简直快的让人看不清! 我一直以为林恩只是个空壳草包,黑社会羽翼下的小瘪三,没想他身手真不错!那天跟温航过招,林恩根本就没有认真! “不自量力!”男人却似乎不这么看,嘴角微微下沉显然十分不满。林恩一系列利落的反扑非但没有挣脱他,只一眨眼的功夫,林恩另一只手也不知何时被他擒住了。 再看林恩,神色是从来没有过的凛然严肃,双手被制也不放弃,步步向男人紧逼。 动作简直帅的一塌糊涂!我简直要被他迷住了。 结果,也不过三分钟的时间,林恩就给人跪下了。 双手提高反压,单膝跪地动弹不得。 这就是林恩制肘温航的动作嘛! 满餐厅的人都站在外围,向他行注目礼。 也不是那些人不想走,门口都有黑衣人堵着,谁敢动啊! 我长这么大第一看见这种场景,简直比拍电影还唬人! “你偷袭!艹!”林恩还死鸭子嘴硬。 我真想劝他别说了,少挨点揍不好吗? 那男人眉头一皱,只不过转瞬,又笑了,也不说话,提着林恩手腕的向前那么一带,林恩便就地一滚,腾地一声跳起来了。 林恩向后退了一步,想了想又退了两步。觉得安全了,才冷冷盯着男人,转了转脖子,脱了西装,然后指了指我。 我恨不得猫起来,结果所有人的视线都插到我身上,弄得我只好站起来,要哭似的问:“干啥呀?” 林恩静静说:“过来我身边。” 他看着我,十分专注深情,弄得我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往他跟前凑。 我真想咬死他,要死还拉个垫背的干啥! 林恩把我拦到身后。 我气得要命!人家根本没有要抓我,你挡个什么劲啊! 结果没等我腹诽完毕,林恩就倏地抓住我,脚底抹油,撂了! 我真后悔刚才觉得他又帅又男人! 当然,我们只跑了两步,林恩肩膀就给人按住,林恩推开我,猫腰、后踢! 那脚风凌厉非常,我都感到一股劲风直劈过去! 好样的林恩! …… 我的赞叹被扼杀在喉咙里。 因为林恩已经被踹倒了,骨碌碌爬起来,抱着那人要再踹一脚的腿直喊:“爸!爸!爸!” 我想找个地缝钻出去,向全世界宣布我不认得这家伙! 他爸举高临下抬手就是一嘴巴子! 抽得我都觉得脸疼。 也就林恩脸皮贼厚,不打呗儿地立马换称呼:“老大!老……” 结果他爸显然更不满意,照着林恩另一面脸又是一嘴巴! 林恩一张脸立刻有点见肿,他这会儿不敢乱喊了,直接把脸贴他爸裤腿上。 男人低头看着林恩,开口:“没你这样混蛋的儿子,更没你这样草包的手下。” 林恩开始贴着裤腿不吱声,过了一会儿一把推开他爸,顶着一张肿脸:“艹!你有种就打死我!” 四周静了一下。 然后。林恩如愿以偿被他爸各种暴打。 各种跆拳道、空手道、武术、无影脚轮番上阵。 不过林恩这小子居然死也不开口求饶了,并且疯狂反抗,最后他爸都不忍心打他了,叫手下给林恩按住,押犯人一样给塞车里。 我一看,现场还遗留林恩一只鞋。 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林恩拎回去,有时间还他呢,结果就有黑衣人把那鞋子捡走,顺便清理现场,给吓得哆嗦的老板叫出来结账。 最可怕的是,还有人过来毕恭毕敬问我,需不需要送我回去。 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又忍不住问林恩会不会被他爸虐死。 那人板着脸:“常事,同学不必介怀。” 他又补充:“其实老爷很疼少爷的,我们都知道。” 结果放假三天再也没看见林恩,我开始怀疑林恩会不会被虐杀抛尸了。 倒是第二天江莉莉就找我滑雪,那一大群人都是家境不错的,几乎都滑过雪,江莉莉怕我不会玩落单尴尬,特意找了个男生给我当教练,说是这些人中滑雪最好的。 有几个女生有些不愿意,但也没明说,就是嘀咕几句。我当做没听见。 男生属于长得挺阳光的那种,和我们是一届,爱打篮球,总之是挺爱出风头的那种,相信有很多女生喜欢这类的。平时我跟他没什么交集,见面基本也不说话。 我们俩人一前一后上滚梯,男生倒也体贴,回头指导我:“咱俩先从缓坡开始吧,要不你该害怕了。” 我点点头,说随便。 男生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但没说话。 等到了,男生先下去站在平地上,伸手要接我,我没拒绝,自然而然把手搭过去。 男生明显又有些发愣。 我想了一下才明白,牵手这种事对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来说,应该很不好意思才是,要不忐忑不安,不要面带红晕,就算面上装自然,眼珠子也是乱转,哪有我这样淡定的? 不过我二十六岁,对这种小男生,当真是不来电了。 “我叫李凯,你呢?”男生扶着我的手,声音有点发紧。 “徐冉。”我朝下一看,刚下过雪就是不一样,雪场还很漂亮。就是人太多,有些明显是新手,在那前仰后合地要倒不倒。 这时身后忽的一阵风吹来,一个女生倏地我和李凯中间穿过:“不会玩就到一边杵着,李凯,你管她干嘛,走啊!” 那人说话间已经下滑好几米,一个银色羽绒服的女生。 李凯忙抓住我,说:“别听她的,我教你……” “我先走了。”我侧头冲李凯一笑,嗖的一声滑了出去! 银色羽绒服正在尝试梨式转弯,游走在各个生手之间,我挥了两下雪仗,就将雪仗夹在腋下,依靠身体的姿态变化调整方向和速度,一路朝银色羽绒服冲过去! 路过江莉莉的时候,她正在斜坡上想要蹬坡,却一直无法保持平衡,撅着屁股不敢动。 “上身直立!”我拉了一下她的手,没有停顿的离开。 “什么嘛!根本直不起来!”江莉莉扭头就喊,看到是我明显愣住了,“徐?徐冉?!” 我不回头的喊:“膝盖微弯顶住靴子前沿!” 银色羽绒服近在咫尺,我滑了一下雪仗,随即一个漂亮的回转急刹,插在银色羽绒服正前方。 巧遇 、巧遇 关于滑雪这件事,我是有回忆的。 当然可悲的是,我的回忆几乎全部关于温航。十六岁的我哪里会什么滑雪?不过跟温航在一起之后,倒是学了不少东西。 滑雪就是他手把手教我的,我胆子小,稍有点站不稳就吓得手脚僵硬。滑雪不比其他运动好控制,温航技术那么好,还被我拖过几次跟头,主要是我抓着他不肯放手。 我记得他二姐有次不小心从高处俯冲过来,眼看就要把我撞倒,还是温航冲过来,抱着我滑到一边。其实这样挺危险的,滑雪板和雪仗都那么长,很容易扎伤人。温航手指都被我踩肿了。 这样想来,温航那时是挺护着我的。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变了呢? 我全然记不起来了。 穿银色羽绒服的女生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横插过来,她惊了一下,手忙脚乱转了个弯,摇摇晃晃好半天,最终还是摔了一跤。虽然摔得不重,但对自恃技术不错的她来说,想必是不小的耻辱。 “没长眼睛啊!不会玩就别玩!哪有像你这样乱撞的!”女生恼羞成怒。 很多同学慢慢围过来,七手八脚把女生扶起来。虽然大家都看出来女生是因为技术不到家才跌倒,但由于跟我不熟,没几个人愿意替我说话。江莉莉还在刚才那地方晃悠呢,这会儿正摇摇晃晃往这边来。 我扶着肩膀,看着这一群人。 一见身边都是向着自己的人,女生气焰见高,居然大叫大骂:“谁不知道你这种穷人?!在学校混不下去,成天就想着找靠山,居然恬不知耻勾引温航,见人家不理你,就退而求其次找我们李凯!最不待见你这种人,恶心!” 她还想骂呢,倒是李凯受不了,喝她:“李维欣你说什么呢?!什么叫退而求其次啊!徐冉找我怎么就成了退而求其次了?!再说是你自己技术不行才摔得,赖别人有意思吗?” 这时候江莉莉也终于龟行过来,扶着我肩膀说:“李维欣你别在那瞎嚷嚷,装什么纯洁啊!别以为谁不知道似的,你前几天不还跟温航表白来着吗?结果怎么样?人家连看都不看你!” 李维欣的脸忽的一下红了,毕竟年龄小,虽然有侮辱别人的毒嘴巴,却没有被人侮辱的厚面皮。 江莉莉还得理不饶人:“大家听我说啊,换做任何一个人被拒绝也就罢了,可这人脸皮简直不是一般的厚,放假那天,放假那天你们猜怎么着,她还跟踪人家温航!” 我愣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 我盯着李维欣看,她可能受不了羞辱,正把头搁在旁边女生的肩膀上,抽泣起来。 旁边的同学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安慰李维欣,也有人觉得江莉莉过分了。 可江莉莉不觉得自己过分,抱着我摇头晃脑说:“哎,李维欣,你别装可怜博同情好不好?这里可没有你家的梦中情人温三少爷,装柔弱没用的,赶紧恢复你的彪悍本性吧!本来你要是老老实实别吱声也就算了,可你居然欺负我们冉老大,简直该死啊!” 李维欣哭的更凶,结果导致大家都玩不了了,一场滑雪就这么结束了。 我们这些人分了几波回去了,李凯偷开家里的车,载着我和江莉莉,还有一个大眼睛的腼腆男生。 我和江莉莉坐后面,一路上江莉莉到是挺兴奋,一个劲儿夸我深藏不露。我则有些心不在焉,如果李维欣跟踪温航,那么放假那天我跟温航在实验室做的一切,是不是都被她看见了?所以她才对我有恶意? 被人偷窥的感觉太不好,更何况是在做这些事的时候。 一旦我跟温航的关系被人捅出去,一切都会变得无法自控。 我装着随意地问江莉莉:“啊对了,你怎么知道李维欣跟踪那个温航?” 江莉莉半句话噎在喉咙里,却对我莫测一笑,她捅捅我,趴在我耳边小声说:“别装了,那天我都看见了,你是不是跟温航约会了?我本来想找你一起走来着,就看见你跟温航一前一后往实验楼走了。要不李维欣咋看你不顺眼呢?” 我吸了口气,心想我太大意了。从我这面就有人看到我和温航了,那温航那么引人注意,又有多少人因他而好奇呢? 我只好承认,问江莉莉:“那李维欣跟踪我们到哪儿?” 江莉莉皱皱眉;“我也不大清楚,大概就一小会儿吧,看见你跟温航一起走,她气都气死了,还哪有心思玩跟踪?” 我知道多问也没什么结果,心里安慰自己,要是李维欣看到了全部,她肯定不会是今天这样的态度。 我们两个在后面嘀嘀咕咕,也引起前面两个男生的好奇,频频回头看过来。我只好打住。 天有点晚了,李凯建议先去吃顿饭。 我摸摸口袋,里面还有一百,要是吃牛肉面什么的,aa制肯定够了。本来不想这么浪费的,但其他三个人兴奋地不得了,我也不能总做泼冷水的那一个。 结果李凯非要请吃顿好的。 那是一家挺奢华的餐厅,一楼大厅,还有二楼和三楼,我们几个一看就是学生,被人安排在一楼。 环境特别不错,沙发尤其舒服。 我们几个累了一天了,都四仰八扎倒在沙发上。 点的菜也五花八门,沙拉、牛肉饭、黄金鱿鱼圈、蓝莓山药、罗宋汤,还点了一个大蛋糕。大多都是江莉莉点的,她爱吃甜的。 我对这些不感冒,挑了个最便宜的意大利面,还有一杯免费的柠檬水。 两个男生又点了些吃的喝的。 菜端上来的时候占了满满一桌子,引得邻桌频频侧目。 那大眼睛男生好像对江莉莉有意思,两人面对面聊得挺嗨。主要是江莉莉聊,那男生负责倾听,偶尔才说那么一句话,都挺合江莉莉心思的。这家伙就聊个没完,没心没肺的什么都说。 反观我和李凯,两个人颇为尴尬。 他给我点了杯卡布奇诺,我也不喝,低头一个劲儿地搅和。 搅到不能喝,我停下来了,喝柠檬水。 李凯看着卡布奇诺,好一会儿才问:“女生都爱喝的,怎么你不爱喝呀?” “嗯,嫌腻。我喜欢清淡的。”我点点头,左顾右盼找厕所。 “你看什么?”对于我的不专心,男生把不满表现在脸上,声音都有点生硬。 “找厕所。”我如实回答。 李凯看了眼聊得开心得另外两人,稍有不甘地指了指后面:“厕所在那儿了。” “谢谢。”我把最后一口柠檬水饮尽,擦了擦手匆忙起身。 我绕了几圈才找到厕所。 厕所外有流水墙,下面是些水草之类的装饰,里面还有鱼,我觉得挺好看,反正也不愿回去,就蹲下来看一会儿。 里面偶尔有人进出,并不频繁。 我看了一会儿鱼,赫然发现水面多了一个暗暗的影子。 回头一看,的确愣了一下。 居然是温航,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 温航穿的那种有装饰的西装,领口还有领结。这衣裳一看就是出席宴会之类的才穿的。 他锁眉看着我,一时没什么其他的表情。 我没料到会在这种地方碰见他,忘了该怎样打招呼。 倒是他先开口了:“那男生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我皱着眉,过了一会儿就有些气恼。 主要是这口气太熟悉了,跟以前的温航一模一样。简直是噩梦重演。 我想说点什么,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江莉莉脑袋探过来,一脸抓包的神情:“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原来在这儿啊!说,你是不是跟温航约好了的?” 我往后一看,李凯和那个大眼睛男生都来了,李凯神情有些诧异,正看着温航。 江莉莉爱撩人,眨巴眼睛问温航:“学长也来这儿啊?” 温航下意识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嗯。” 他可能觉得自己不够热情,又补充了一句:“我在三楼,和家人。” 江莉莉亲昵抱着我,满脸你别不承认的表情:“特地来一楼看我们徐冉的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温航的脸居然唰的一下红了,他也没看江莉莉,倒有些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挺小心地问:“听说你们去滑雪了?累吗?” “还好。”我笑笑,拉着江莉莉往外走,“学长忙吧,我们几个先回家了。” “冉冉……”温航在后头唤了一声,弄得我后背一僵,赶紧加快脚步。 “小航,你同学吗?”结果每走几步,楼梯口就多了一个人,我只听声音就知道,这是温航二姐,温姿绮。 她穿衣打扮的爱好如从前一样,偏爱红色,她皮肤较白,穿红色更显娇嫩。 温姿绮此时还不认得我,正好奇打量我们这些人。 我记得温航第一次跟她介绍我时,她拉着我的手亲切的喊我“冉冉”,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在我印象里她总是格外热情的,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可能彼此见面的方式不同了,她看着我的眼,有些冷漠和难以忽视的居高临下。 温姿绮走下来,十分亲昵地看着温航:“小航,怎么不介绍一下?” 她想把手搭在温航肩上,结果被温航躲了过去。 温姿绮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拘小节,只笑笑,也没说什么。 我们几个跟她打了招呼,就各自回家了。 腻味 腻味 日子还是一如既往。 我愈发站稳二年组第一的位置,学校也对终于对我重视起来,我的学费有着落了,还拿到了一笔丰厚的奖学金。这笔奖学金算是我人生的第一桶金,我思考再三,决定投机取巧,利用对未来的一点预知,把这笔钱投资在股市上。 温航成绩也就那么样了,学校老师渐渐都习惯,不再多做干预。至于温航家长,似乎并不大关心温航成绩下降的事,我记得元旦过后他们就又出国去了,温航也没表现的多么难过,天天晚上都准时到我那里。 只是他发呆的时间愈发长,晚上睡觉时间也推迟到十一点。 我很少玩弄他了。 我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那天我跟温航在实验室的事情似乎没有人发现。 至于林恩,他最近频频见报,帮他爸搞一些慈善活动,在外面看来人模狗样的。 李凯跟我表白过一次,当然是被我拒绝了。这男生说他永远不会放弃,我知道这只是年少好胜的气话,因而也没怎么劝他,毕竟时间会抹平一切。 江莉莉跟那个大眼睛男生谈恋爱了,很幸福。 03年一过完年,我就找林恩商量了件事。 我让他帮我尽可能多的收购些温度计、口罩、消毒水什么的,林恩虽然有些不明所以,还是把这件事办的挺好。 03年开春的时候,非典如期而至,全国上下人心惶惶。 学校成了高危场所,学生每日都要量体温,一有发热情况就立刻隔离。 林恩买的那些医用品全部脱销,我之前就跟他订下协议,不论这些东西有多畅销,必须保持原价出售,不能伺机涨价,发国难财。 林恩当时觉得我的话好笑,可后来就是震惊了。 林恩要把赚的钱都给我,我坚持跟他三七分成,我三他七。 如果可能,我想建一所属于自己的医院,弥补上辈子最为遗憾痛心的事。 现在当然不行,我又找林恩,想跟他合开一家药店。 算是靠近我的梦想又一步。 林恩可做可不做,就同意了。 他是大股东,我是二当家。 温航高考了,我还是希望他考得好。 他本来就是很优秀的人,可能上一世是我太执着,他也许没什么错。 可他考得不好,在考场上睡觉,只做了一道数学题。 温航的自暴自弃终于惹怒了他爸,温桓星专程从国外飞回来,打了温航一巴掌。 温航大白天背着书包上我家,坐在门口等我。 我爷爷中午睡觉醒了,起来到公园下棋,一开门就看到温航。 我放学回家,开门就看到一老一小两个男人,看样子一直在等我。 温航看见我就贴过来,嘴里叫着:“冉冉……” 爷爷叹了口气,指着温航问我:“你是怎么搞的?” 我把温航择开,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一世,任何人我都不怕了,可我怕爷爷伤心失望。 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孙女,其实早就不乖了。 “爷爷,他是我朋友。”我只能对爷爷撒谎,“他家里人都死光了,没人管他,他又有点弱智。” 温航睁着双黑黑的眼看我,也不反驳。 爷爷向来心软,从前生活在农村,不晓得城里人的狡诈。 最重要的,他是信任他孙女的,他以为她一直是个好孩子。 爷爷只叹了口气,要我先帮帮他。 爷爷去打更之前还拿出两个苹果,他知道我上高中学习累,每日都给我留一个。爷爷拿出一个苹果塞给温航,温航没什么表情的看他,接过苹果说了声谢谢。 我抹了把汗。 爷爷走后,温航就轻车熟路地进我房间,坐在地上把背包里的东西翻出来,放在我床底下的抽屉里。无非是几双袜子、几条内裤,还有就是我们学校的校服。 他一本书也没带。 我坐在椅子上看他,他就低头吭哧吭哧啃苹果。 我是等他啃完了才爆发的,把他叠好的那些衣服袜子统统扯出来,连同他一起往门外推。 温航赖着不肯走,手把着门框。 我把他那些衣裳扔出去:“滚!马上给我滚!谁让你找我爷爷的?!你把他吓着了我跟你没完!” 温航摇着头,哼声说:“冉冉,别赶我走……” 我勃然大怒:“你想赖上谁吗?!我告诉你温航,少跟我装傻!你现在就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温航反过来抱着我,乞求地说:“冉冉……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我是带着怨气重生的,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报复温航是我重新再活一遍的唯一动力。我以为自己会跟他纠缠一生的。可现在一切渐渐好了,我的生活有了新的发展和希望,我的学习、我的朋友、我的事业……温航与我,也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我开始反思自己,过去的自己是不是同此时的温航一样,不求上进、不思进取,只想赖着一个人苟且生活? 原来,我曾经那么的让人失望过。 “温航,”我看着他的脸,漂亮的脸蛋满是泪痕,那么无助惶恐,“温航,你想怎么样?为什么不好好考试?你可以脱离我的知道吗?你以前很厉害的!你想要什么都能得到的!你知道吗?你不该是这样的。” 温航摇着头,眼泪扑簌簌落下来,他根本听不懂我说些什么,只是不断重复着:“别不要我……” 他捧着我的手放在唇边,伸出舌尖小心翼翼舔着,他抬眼讨好地望着我。他以为我喜欢这样,可我怎么会喜欢?我从前那样做只不过是为了侮辱他、令他难堪而已。 如今他的骄傲不再,我也失去了征服他的兴趣。 我不禁想,林恩比他有性格,连李凯也有自己的倔强。 可温航呢,他什么都没有了。 软趴趴的木偶,再精美也不过没有灵魂的玩具,终会令人腻味。 我等着他高考,我希望他能考出去结束这样彼此折磨的生活。可他居然这么不争气,并不以为耻。 我反手掐住他的脸,摇着头问他:“温航,你知道什么叫做羞耻吗?” 温航似乎是疼了,微微皱了眉,小声说:“冉冉……” 我推开他,拿过鞭子就往他身上抽。 温航啊了一声,缩起来打滚。 我一脚踩在他背上,扬着鞭子说:“你不是想赖着我吗?这点疼就受不了的话,马上就给我滚!” 温航抽泣着不说话,只是摇头。 我狠狠挥了他一鞭子,喝道:“问你话呢!回答我!” 他只是喘气,在我下一鞭子挥出来之前,才从嘴里溢出来:“不滚……我不滚……” 那声音十分压抑,让人觉得难受。 我有意不控制力度,温航衣服都被我抽坏了,背上全是红凛子。 他把上衣脱了,对着我家里老式立柜的大镜子给自己上药,林恩给的进口药已经用没了,他拿的是药店卖的那种五角钱一管的消炎软膏,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我到厕所里打了盆水,自己在外屋简单擦了汗,然后回到里屋温习功课。 温航还在那抹药,一窄条背被他弄得油光光,还剩肩膀后面够不到,他抹得挺吃力的。 我没理他。 “冉冉,我能住在这儿吗?”大概十一点钟,温航小声问了我一句,声音还有点哑。 我没吱声,等一过十一点,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被温航推醒,他趴在我床边,异常认真地看着我。 昨天的便装被我抽成条了,他穿着校服的夏装。 我刷完了牙冷笑着打量他:“都不是学生了,还有脸穿校服?” 温航正在冲豆奶,被我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把一只手搁在短裤外沿,扯着裤角。 纯棉的蓝色短裤显得男生裸露在外的双腿修长白皙,还泛着青春的光泽。 我走过去,坐在小餐桌旁边,吃了口面包。 温航把豆奶推给我,跑回房间,过了一会儿跑出来,递给我一条巧克力:“吃吗?不甜的。” 我把豆奶一口气喝光,里面有些结块,冲的不是很好。 我问他:“就算你考不好,你爸也不可能放任你什么都不做吧?” 温航低下头,看着脚尖:“我跟他闹翻了。他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他。” 我皱眉:“你几岁了,还说这种气话?” “不是气话,”温航摇摇头,“我就是不喜欢他们,他们也不喜欢我。我刚去那里的时候,他们都嫌我,说我身上有臭味,那不是臭味,那是妈妈身上的味,二姐不听我辩解,还打我,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我头磕破了,也没人管我……” “什么臭味?”我想起一些东西。 果然,温航从兜里掏出一颗樟脑球:“就这个味儿,妈妈身上的味儿。”他微微红了脸,稍有些幸福地说,“冉冉身上也有。” 我吃掉面包,淡淡说:“很多穷人身上都有,防止衣物发霉腐烂被虫蛀,这是无奈的味道。” “可我喜欢。”温航盯着我看。 我被他眼里的爱意弄得不舒服,只好岔开话题:“你二姐欺负你?” 我印象里,他二姐对温航是十分不错的啊? 温航摇了摇头:“那只是小时候,后来她就不打我了。我学了跆拳道,也不会再让她打。但是后来,她又做些让人不舒服的事,爸爸就把她送到国外去了……然后全家都去了国外,我一个人在这边。我跟他们没有感情,我只喜欢冉冉。” 我没有追问温航所说他二姐做的那些让人不舒服的事,因为上学的时间已经到了。 我拿起书包往外跑,见温航木讷无事所做,就叮嘱他把爷爷的茶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