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的秘密》 1.被窝里的男人 莫笑初次来派出所时,里面十几个男人都站在过道里,目光像狼一样盯着她走进办公室。 进去刚关上门,发现里面有人。 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脸上有疤,眉毛粗黑的男人。 她走过去,若是平视只能看到他灰色的体恤胸口。 “你有事吗?” 男人提着手里的保温杯,皱眉看她,过了会才道:“没事,过来接杯水。” 他穿的是半袖体恤,露在外面的小臂是麦色的,肌理分明,很硬朗。 她侧身让开,又看着他出去。 房间很大,莫笑站在正中间,背后正对着门,他也不绕开,直直向她走来,眼看两人要撞上了也没有要避开的意思。 办公门轻轻合上,莫笑静静地站着,过了会儿,抬手摸了摸新剪的短发,眼角看到墙上的挂钟。 已经一点了。 找到衣帽间快递过来的行李箱子,匆匆收拾了一番。 一个小时后,上一任所长赵云东推门进来,看到等候多时的莫笑,欣慰的和她的握了握手。 “小莫啊,辛苦你了,没办法,我老婆跟我闹离婚,让我必须去国外找她,自己追来的女人,你说我能不去嘛?” 莫笑浅浅弯唇:“赵所长您客气了。” “哈哈,你这小姑娘还是太腼腆了,以后让小章多带带你。” 赵云东是个很爽朗的人,寒暄了几句,走到桌前,拿出里面的文件袋抬手招呼她。 “来,小莫,我给你交接几句,该走的程序咱还得走。” 赵云东的辞职申请刚递上去没两天,她的任职信就下来了,莫笑虽觉奇怪,可也没啥意见,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她当即接受任命。 下班回到家,发现保姆连她行李都打包好了。 “王妈,这是……?” “太太,下午你们部队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您要调去景阳镇了,正巧先生回家取东西,就帮你打包好了。” “他来过了?”莫笑震惊,自打结婚,她连丈夫的面都不曾见过。 “您是说先生吗?先生经常来的,每次都是您不在,”保姆见她立在楼梯口出神,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工作虽然重要,可太太您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还有先生,男人不比女人,这么久见不上面,难免……” 赵云东交接完工作很快就离开了,莫笑送人出了大门,看着他的车子远去,抬手敬了个礼。 “莫所长。” 闻言回过身,她的眼里明显很意外,“是你!” 来人是平安派出所的副所长,章睿。 也是她的老同学。 想到他对自己的称呼,莫笑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弯唇浅笑,“还是叫我莫笑吧。” “莫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当晚,莫笑躺在所里分给她的家居楼里,翻来覆去。 认床真是个烦人的病,睡前她故意去操场跑了很多圈,累的跑不动才爬上床,却还是睡不着。 摸到脸上的汗意,莫笑忍不住起身去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洒下来,冲走了心里的燥意。 她是孤儿,从小自立,大学上的也是军校,毕业后只在部队待了两年就被调到景阳镇的平安派出所,莫笑心里有点不适应,睡不着也正常。 看着镜子里两条白皙笔直的长腿,她突然想不起自己是怎么结的婚,家里没有结婚照,床头柜里也只有她一个人的结婚证。 松开双手紧抱的乳房,莫笑缓缓蹲下去,蜷在淅淅簌簌的水浴下,像个迷途的孩子。 再次躺在床上,莫笑没有穿睡衣,光洁的身体慢慢滑进被子里,将自己蒙的失了意识。 她肯定与素未谋面的丈夫已经有了性生活,否则她怎么一到夜里就会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或许真是结了婚的缘故,她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有了正常男女需求,甚至有时候性欲很强。 就像现在,她又开始做那种羞于齿的春梦了。 莫笑闭着眼攀上男人的肩膀,身体离开床面,贴过去,与他肌肤相切。 2.教导员钟寻 男人的身体很坚硬,莫笑的神经几乎麻了,浑身就像一条刚从温水里捞出来扔案板上的滑滑鱼,任凭温热的唇舌游走在她的脸上,身上,心尖上,激起又酥又麻的欲念。 她微微战栗着,双腿环在男人腰后,放任自流。 昏暗的被窝里,男人的眼瞳晦暗而幽深,他定定地扶握着她,窄腰贴着她的,感受那一下下正面而来的摩擦。 某种柔软而丰盈的触感粘在他胸膛上,挥之不去,烈火煎油一般,灼烧着他的身。 ?莫笑朦胧睁开眼,看见爬在窗帘边缘的明亮天光,依稀想起了昨夜的梦,甚至有些感觉真实的不像梦。 长夜尽头,她只记得梦里的嘴唇很柔软,伏在她胸口的脸上有很浓的男人味。 一只白皙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搭在额头上,室内一派安然静谧。 她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想起看手机,离八点只差一刻钟了,她比平时在部队晚起了一小时零一刻。 突然想起自己在哪,莫笑动手拍拍脸,立刻爬起床换衣服,拉开窗帘,灿烂的阳光倾泻而下,照得她眯起了眼。 整个上午,莫笑一直在办公室整理她的笔记、稿件和各类资料,以及平安派出所的部分文件,只有桌上的一杯咖啡陪着她。 看着手中的资料,莫笑眉心紧锁,这间派出所比她想象还恶劣,里头的犯人经常跟看守打架。 这时突然门铃响了。 拉开门,又是昨天那个男人,他好像刚剪了头发,黑齐齐的板寸理的很精神,像是变了一个人,唯有脸上的疤依然很抢眼。 她好像忘了昨天他是什么发型了。 “你有事吗?”她好奇他怎么总来这间办公室。 他说:“没事,过来接杯水。” 他说话时眼睛盯着她的领口,发亮的黑眸太过直接,她面上一窘,“砰”的一声关上门。 五分钟后,她才开门,他还站在门口,脚步也不曾挪动,她身上的低领毛衫换成了浅蓝色的制服衬衫,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她礼貌性微笑,侧身让他进来接水。 钟寻没想到她会对他笑,粗黑的眉峰明显挑起,走进去接完水就坐在沙发上,看她办公。 时间慢慢流逝,莫笑被他盯得不舒服,手撑在桌子上一下子站起来,与沙发上的钟寻对视了两秒。 赌气般拿过桌上的纸杯,走到饮水机旁,背对着他接水, 钟寻始终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看她轻轻靠在桌边,细白的指尖随意翻动着桌上的文案。 “你叫什么名字?” “钟寻。” “是……教导员。” “嗯。” 正说着,赵云东留给莫笑的助理突然推门进来,看见沙发上的钟寻也不惊讶,开口说:“所长,这小子没给你添麻烦吧。” 她是第一天任职,被叫所长,还有点不习惯,站直了身子,弯唇说:“冯叔,你还是叫我莫笑吧,我刚来,工作上很多地方还需要您指导。” “哈哈哈,”老冯朗笑。 因为是助理,老冯身上的某些特性和赵云东很像,比如职场摸爬打滚多年的他们,笑起来都很有感染力。 “行,我也不搞那些虚的了,就叫你莫笑吧,”老冯从她的态度上得到了一些认可,说话也实在了不少,“对这边环境还适应吧。” “都挺好的。” 莫笑浅笑,抬手将右边的短发勾到耳后,眼角瞥到移到窗边闷声喝了三杯水的男人,慢慢收敛了笑容。 她突然意识到,他好像一直在盯着她看,像在看护一件易碎的玻璃,这让她很介意。 跟老冯简单说完,莫笑让他和钟寻一起去院里集结队员,说她也该认认人。 钟寻起身应了句是,利落就走,临出门时又停下来,像是要再看一眼莫笑,可也没看,抬脚跟在老冯身后走了。 莫笑蹙眉,去到门口换鞋,还能听见老冯和他说话的声音。 “莫所长是女孩子,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出入这间办公室,有事记得敲门,万一人有男朋友这样对她影响不好。” 钟寻说了句,“没敲门的好像是你吧。” 老冯大概是被他说的话呛到了,莫笑没再听,直接关上门。 3.离她远点 桌上的手机叮的一响,医院发来信息,说她的报告单出来了,情况略有好转,本来下周一的复诊也改到下个月了。 莫笑稍稍安心了些,收拾妥当,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双脚“啪”一合,朝自己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镜子里的笑容恬淡又不失严谨。 办公室这边的气氛突然很凝重,几个教导员坐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新来的女所长会是什么脾气,章睿突然插话说莫笑小时候曾和他在一个大院里住过,他妈妈还想把莫笑讨给他做老婆来着。 那几个教导员瞬间跟居委会的大妈一样,兴奋的围着他问长问短。 章睿还想卖关子,一直坐在椅子里打盹的钟寻突然站起来,把那几个长舌夫提到门口,两脚踹了出去。 将门从里面锁上,钟寻冷着脸走到章睿跟前,两个男人几乎平视,可章睿还是被他盯得发怵,心虚的撇过脸,望着窗外。 “你什么意思?” “晚上跟我去操场单挑,输了,别再靠近笑笑半步。”钟寻突然拎住他的领子,沉声警告。 “什么?”章睿气的涨红了脸,怒目瞪着他,扯了两下领口,没扯开,急忙去揪钟寻的领口,发现他穿着体恤,无处下手,又去掰他的胳膊。 “笑笑?钟寻,就你一个违反军纪的流氓混混也配叫她的名字,信不信我把当年的事抖出来,让她马上把你开除。” 钟寻在他奸诈伪善的脸上啐了口,阴笑道:“你可以试试!” 莫笑过来的时候,办公室门关着,三四个男人缩靠在一起,使劲往门上贴。 “咳咳!” 冯叔跟在莫笑身后,见状连忙干咳了两下。 四个长手长脚的大男人,僵着身子转过来,脸上跟吃了土一样,尴尬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弱弱开腔:“冯,冯叔……” “冯什么冯叔,这是我们的莫所长,还不叫人。” “奥奥,是,莫所长好!” “你们也好,”莫笑凉凉哂笑,好听的声音清越有力:“怎么不进去,里面出什么事了?” “这……”被推到最前面的万百科干咽着唾沫看看左右的兄弟,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也,也没啥,就是……” 门这时开了,钟寻推开挡着他的几个人,抬眼看到莫笑,原本冷冽的脸突然愣住,干巴巴的定在那,不自觉挠了挠后脑勺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莫笑见他们这样,绷不住笑出声来:“这是怎么了?” “所长问话了,你们都哑巴了,”冯叔也替莫笑开腔:“钟寻!你来回答。” 钟寻看着莫笑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开,空无的内心徒然升起无止尽的落寞,像冬夜的荒草一样疯狂蔓长。 他涩着嗓子说,“是我和章副所在里面打架。” 莫笑听完冷哼一声:“打架,这么好玩的事怎么不叫上我。” 说着,捎带着短发的清香走过去,推开钟寻,进了办公室。 “都进来吧,我没有在门口开会的习惯。” 里面的章睿刚扶着桌子站起来,看见莫笑走进来,出了血的嘴角很是难堪。 莫笑没去看他,径直走到首座,拉开椅子坐下去,细长的双腿包裹在军绿色的铅笔裤里,闲闲地交叠着。 章睿捂着嘴挪到莫笑身后站着。 五个教导员齐整整的站在正中央,假装低头聆听训话。 “冯叔。” “在。” “从今天起,你就是咱们派出所的代理政委,有没有意见?” “所长,这,我只是个助理,当政委怕是……” “这没什么,你在这干了三十年,功劳苦劳一大把,就是他们几个应该也没有不服的。” 莫笑将他们每个人都扫了一圈,“再说,我也不需要助理,可以吗,冯叔?” 冯叔自然是十分的感激涕零,也很领莫笑的情,“都听所长的。” 把冯叔提成政委也不是莫笑一开始的想法,赵云东交接时跟她提过一嘴,说冯叔家里极为困难,经济来源全靠他一个人撑着,让莫笑不要嫌弃他人老不中用再多留他几年,莫笑也答应了。 她初来乍到,刚刚在门口,若没有冯叔替她兜着,她很难站得住跟脚,冯叔在这里有他的威望,既如此,何不提他为政委,也可以更好的帮衬帮衬她这个新所长。 安排完冯叔,莫笑又问:“有没有队长。” 话落,另外四个教导员利落地向后倒退三步,只余一个人独自站在正中间。 “又是你,”莫笑手搭在桌沿上,慢慢站起来,干净的眉眼似笑非笑,“你很有存在感呀,钟队长。” “作为领队,你在我的办公室打架,打的还是你的直属上司,钟队长这是在打谁的脸呢,嗯?” “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咱们可以在私下里单挑不是吗?” 莫笑一说完,突然觉得这话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来在哪说过。 墙上的挂钟左右摇摆…… 是谁? 是谁在她的脑海里飞扬跋扈的喊出了这句话。 再看看钟寻的脸,发现他模糊的几近透明。 右手按在太阳穴上,莫笑听着脑袋里呼啸而过的火车鸣笛声,撑不住地向后倒去。 章睿见她不对劲,迟疑着赶过来要去扶她,一只胳膊伸过来将他隔挡开,令他狼狈摔在地上。 钟寻一把接住莫笑倒下去的身子,将人拦腰抱起,吼道:“快开门!” 4.记忆碎片 莫笑撑着一把大黑伞从医院走出来,马丁靴踩在雨水微漾的马路上,轻轻作响。 她走到路边站住,来往的人群和车辆将地上的雨水带起一条条白色的水花,落在她腿上,冰凉又潮湿,像她此刻的心情。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挚爱的男人,也有昔日的战友。 可那一切都在这样的一个雨天被风带走了。 她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口袋里装着医生的确诊书:正常。 是医院在骗她,还是有人在暗中操作着医院。 她抬头看天空,透过黑色的伞沿,雨滴直直降下,天空一片灰白苍茫。 她有些绝望,却又有些如释重负。 既然不记得,那就忘了吧。 派出所有老冯和章睿看着,莫笑休息了一天,就正常上班了。 夜里,梦又来了。 她睡的很不安分,那天晕倒之后,梦里变得很稀碎,每一个碎片都在用它的切割处一点点的拉扯她的神经,像是在拼命的还原一场记忆。 一份原本就属于她的记忆。 莫笑站在距离轨道几百米的地方,胳膊被人反绑在树上,脸上的汗水与泪水都在颤抖。 她亲眼看着他被人用铁链焊在轨道中间,发出破天的怒吼…… 失了控的火车伴随着刺耳的鸣笛呼啸而过…… 那场爆炸造成的后果莫笑始终不知道。 而爆炸那一瞬,她五脏六腑惊出的撕心裂肺的尖吼,以及顺着眼角蜿蜒下滑的血泪突然历历在目…… 世界一片黑暗,耳旁充斥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偶尔的一丝意识也被她身心绝望的悲念压至最底层。 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里,没有那个男人,他至始至终再没来过她的身边。 ?她沉睡在无休无止的噩梦里。 梦里,身着黑衣举着枪支的恐怖分子面无表情的杀人,砍头…… ……有女人的,也有孩子的…… …… ……笑笑……笑笑…… 别怕……我没事…… 是谁吻干了她的泪水,是谁在梦里唤她…… 傍晚的风吹在树梢上,簌簌作响,让人响起课本上看得见的晚风。 干燥的橡胶跑道被夕阳细染了一地枫红,一个赤膊的男人跑在上面,像极了漫画里女人们舔屏的暗恋对象。 莫笑双手抱胸靠在树下,质疑的眼神盯着不远处的男人,总觉得画面熟悉的像是亲身经历过。 “停!” 钟寻缓下步子,慢慢停下来,不用看也知道她过来了,甚至知道接下来她要问什么。 晚饭的时候,章睿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在门口拦住他问莫笑的事,他自然不想搭理他,甩开那只咸猪手就要走。 “你管得着吗?” “钟寻你站住!” 章睿气的嘴角都歪了,一把拦住他,威胁道:“我看你们不像在赌什么气,莫笑她根本不记得你,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你要不告诉我,我今天就带她走?” “章睿,你疯了吧!” 钟寻好笑的吐掉嘴里的牙签,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呲笑出嘴角的虎牙,重重地拍打他那张厚颜无耻的白脸皮,“别说她现在是我的女人,就是三年前,她也不是你章睿肖想的起的人,懂了吗?” 哪想到,章睿听了这话,脸上僵白了片刻,很快挫败的眼睛贼兮兮一笑:“她失忆了对不对?她不记得你了是不是。”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钟寻也有今天,你信不信,现在我告诉她她失忆了,她会不会跟我去国外看病,她骨子里那么骄傲的一个女人,肯定不愿意被人像件易碎品似的看护着……” “你敢!” 训练有素的军人,即使打架,钢铁一样的寸拳砸在肉上,也要来个奇妙的缓冲才能碎掉里面的骨头。 “那正好,我就把你打的说不出话来。” 后来要不是万百科他们拦着,章睿估计就废了。 食堂人多,这事莫笑很快就知道了。 衣着干练的女人,沉着脸站在高他两层的台阶上,下巴微抬:“钟队长,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5.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 操场上空天光晦暗,光线微茫,正是阴阳交接的时刻。 钟寻身姿笔挺,站如青松,上衣被章睿撕破了,他没再穿,此时,麦色的肌理结实紧绷,锁骨上落了几颗汗,男性的魅力在他身上显然发挥到了极致。 夏天的傍晚,有一种潮湿的好似旧时光的气息。像走进年代久远的校园闻到的湿润纸张的味道。 莫笑脸上不自觉染上了半片红晕,浅红的唇瓣慢慢抿起,感觉到嗓子眼发痒,又干又渴的很是烦躁。 细软的发梢轻轻偏过去,指尖攥进手心握成一个拳头放在嘴边干咳了两声,修剪干净的薄薄指甲无意识抠进掌心,压出一弯弯粉色小月牙。 等调整好情绪,然后回过头看他,嘴角习惯性牵起一抹不带温度的浅笑,走下一层台阶,浅灰色的作战服袖口突然抬起搭上他的肩膀,上身前倾,靠过去无奈问道:“为什么打架?” 她穿着一套浅灰色的作战服,腰带系得又高又紧,衬得她身高腿长,再加上她本就前倾的动作,莫名的让原本上下属的关系变得十分暧昧。 她不经意撞上他直直注视着她的眼神,脑中顿时暂停,好在下一秒钟寻已经开口。 “他觊觎我媳妇。” 他是谁,不言而喻。 莫笑闻言一愣,余光瞥到他右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在暗沉沉的暮色中散发着不可忽视的光。 军人是不能随身携带戒指的,可他偏偏带着,可见他很重视妻子。 莫笑下意识收回胳膊,退回上一层台阶,审问的视线也移到他额前一缕缕纠结的短发上,细凉清越的语调很快接上他的话。 “好,不管怎样,你违反纪律,故意殴打上司,将其打成重伤,卧病在床,我现在以所长的身份撤你教导员的职位。” “从今天起,你就是平安派出所一名普通的民警,在完成本职工作的同时还要协助其他队员做好城市防护工作。” “是。” 男人没有反驳,很平静的接受了此次处罚,莫笑在他脸上没看到一丝不甘或不愿来。 其实在钟寻看来,这些都不重要。 他的眼神很自然移向她胸口,盯着那团挺起的衬衫,想起她曾经同样站在台阶上,手伸进衣服掏出里面黑色的胸衣一下蒙住了他的眼睛。 甚至不顾烈日当空窥探的目光,笑着跳上来挂在他腰上,手伸过去在他脑袋后面打了个死结,香软的小手攀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调皮宣誓:记住了,你这个“流盲”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那是三年前的夏天。 钟寻在她察觉之前将眼底的思恋迅速压下,视线轻飘飘如羽毛般从她身上掠过。 那之后,派出所消停了好一段日子。 有天夜里,钟寻去镇上巡察,身后跟着一个碎碎念起来没完没了的万百科。 “队长,你说嫂子她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你,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一直好好的,她怎么就偏偏忘了你呢?” “还有,照我说,你就应该在她床头裱一张你的照片,天天刺激她,她不是以前总垂涎你的肉体吗,所以最好是裸照,看她夜里会不会做春梦梦见你,而且……” “闭嘴吧你!” 像万百科说的那样,距离那次爆炸已经过去了半年。 那次钟寻侥幸逃过,在火车碾压的前三秒跳进提前挖好的地道,除了耳膜受损外,其他一切都好。 可那件事对莫笑的冲击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她昏迷了一个星期,医生说他无法救活一个自己都不愿醒的人。 那一晚,钟寻抱着她温凉的身体蜷在床上一夜无眠,她是他的傻丫头,若身边没了她,以后的日子该多无趣。 湿热的眼泪顺着的她脖子滑进枕头,千斤重的心疼压在他胸口,令他哽咽,令他泣不成声。 第二天上午,钟寻签完医生建议她接受催眠的确认书,放下笔,转身时心上已然如刀割。 整整一年的时间从她脑海中剥离。 然而她醒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心如刀割的感觉从何而来。 她不认识他,她把他也从她的记忆里悄悄抹去了。 她还记不住他的样子,见一次忘一次,脑海中连他的记忆也不肯停留。 6.酒后,人微醺 晚上九点,绛蓝色的天空像是泼墨后的大肆渲染,洋洋洒洒地铺满了整个小镇上空,晦涩的压抑着。 钟寻站在路灯下,抽完最后一根烟,抬脚前跟万百科对了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对面的商业街。 青忆酒吧在商业街的西南角,穿过一条安静小巷,路越走越窄,钟寻摸着记忆里坑坑洼洼的墙面,心思飘得有些不在焉。 两人走过一条灯光朦胧香味弥漫的幽深长廊,里头豁然开朗。 ?那是一间装修格调稍显优雅的酒吧,落地灯、吊灯、桌上装饰灯变换着角度打出一道道暧昧光线。 酒吧里很热闹,年轻的男人女人或坐或站,或倚靠在吧台、沙发、落地窗边,尽情地饮酒作乐,畅快谈天。 也有人伴着超强节奏感的动感音乐在酒吧中央摆肩扭胯,欢快舞蹈。 莫笑环顾四周,竟有一丝莫名的感动,她的目光停在几个面色稚嫩的笑脸上,看她们模仿别人灵巧舞姿的动作,让她想起自己鲜衣怒马的青涩校园时光,在军校那几年应该也是这样天真无谓,神采飞扬吧。 “美女,要喝酒吗?” 绅士礼貌的年轻酒保见她一个人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侧身发呆的眸子里闪着向往的水光。 莫笑回头看了他一眼,裸色的饱满唇妆清浅带笑,没等看清酒保的五官,目光早被他身后的一排排酒柜吸引,上下看了会,指着酒柜的最高处。 “就那瓶。” 酒吧很吵,莫笑喊的很大声,酒保被她坐椅子上蹦起来喊话的动作逗笑了,心情愉悦地踩着梯子上去给她拿下来。 莫笑点的是tequilasunrise。 tequila是墨西哥国酒,一般人很难喜欢上它特有的异域风味 这款酒今晚第二次被点,酒保觉得很新奇,多看了莫笑两眼,发现她盯着他手里的酒瓶,眼睛出奇的漂亮。 莫笑注意到酒保在摇头轻笑,摇酒器在他手中熟练翻飞。 伸手接过酒保递过来的高脚杯,好奇问他:“你笑什么?” 酒保尴尬微笑:“不好意思美女,是刚才有位先生跟您点了一样的酒。 这是几年前在京都卖的超火的一款酒,可能景阳镇的人不喜欢这个口味,我看来青忆的顾客很少点这款,所以把它摆在柜台的最高处,没想到今晚它会受到您二位的青睐。” 莫笑看他面生,没再多叙,从高脚凳上下来去了舞池中央。 “它很适合你选的那个位置。” 酒保看着她身后露出的大片庾白,摸着后脑勺不太明白她的话。 钟寻半靠在二楼的窗口,手里端着酒杯,走廊上方微黄的吊灯光铺下来照在他脸上,波光潋滟。 微凉的视线顺着长长的走廊落在最尽头的包厢门口,男人不羁的侧影像是丛林里埋好陷阱的猎人。 过了会,听见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抬眼示意守在楼梯口的万百科,很快就有准备好的服务生端着咖啡进了包厢。 钟寻缓步走到楼梯口,左右闲闲观望了一番空荡荡的走廊,抬手拍了拍万百科的肩膀,擦肩去了楼下。 拐角处碰到上楼的服务生,顺手将酒杯放他盘里,伸手摸出兜里的证件:“通知其他人,二楼暂时不能上去。” 说完,不给服务生反应的机会,抬脚快速下楼。 动感的高潮过后,dj换了首缓慢悠扬的音乐,绚烂的闪光灯也随着人们高脚杯里的液体轻轻摇晃,无意中麻醉了他们一天的烦恼,叫人一时坠入梦乡,忘了外头真实的世界。 钟寻站在吧台定睛搜索,一眼看到了舞池边上的那抹咖色裙摆,冷硬的下巴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 莫笑察觉到什么,准确朝吧台这边看过来,对上了钟寻的眼神。 隔着旋转的灯光和人影,她远远地冲他微笑,眉眼弯弯。 钟寻的呼吸凝滞了一瞬,腿脚有意识般朝她走去。 他没有笑,眼里却像是蓄了水一样,沉默而缱绻。 或许是那晚的音乐太轻松,酒香太放纵,她看着他,在那样氤氲如雾的灯光下,一步步向她走来。 莫笑心口很烫,白里透红的肤色盖过了脸上淡淡的腮红。 她弯唇浅笑:“好巧啊。你怎么也来了?” 钟寻一时没答话,哪里是巧,不过是他让人请她来这里罢了。 低头看了眼她脚下的细跟,目光上移,定在她颊边:“喝多了?” 她傻笑,突然踮起脚在他耳边大笑:“没有!” 女人面颊绯红,眼眸含水,直勾勾地看着他。 男人毫不避讳地低头盯着她,踮起的脚跟还没落地,已被他轻轻搂上了腰,带进了他怀里。 7.隐秘的试探 “嗯?”莫笑不解,无处安放的小手挡在他胸口,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喝醉了。”男人的声音跟他的下面一样硬热滚烫,扣着她腰的手臂经脉分明。 周围人声鼎沸,莫笑听得脸颊微烫,不甘示弱般攀上他的肩膀,带着醉意坏坏地说:“你知道刚才有个男的跟我搭讪他是怎么被抬出去的吗?” 钟寻知道她的身手,两人曾经交手过不止一两次,莫笑凭借她自身的柔韧度和灵活性胜过他好几回,很多时候都是打着打着滚到床上。 钟寻想起往事,眉梢染了些许痴意,他突然从腰上抱起莫笑,贴到她耳边。 说:“笑笑,跟我去开房吧。” …… 莫笑,跟我去开房吧,你追我这么久不就是想睡我。 …… 莫笑脑海中回荡起男人对她说过的话,一时忘了推开他,呆呆地看着他的侧脸,模糊又清晰,连自己什么时候被人拦腰抱起都不记得。 他目光从她回忆往事的脸上缓缓移开,直直向酒吧门口走去。 夜已深,酒微醺,衣着闪闪的人们肆意舞动。 直到大门关上,歌声和美酒都去了脑后,眼前是微暗的狭窄小巷,夜里的风穿堂而来,丝丝凉凉的。 ?“冷么?”他问。 她扬起脑袋对上他的眼睛,清润的黑瞳里拢着星光,在夜色中像只迷途的小鹿,认真地看着他。 “我……我好像,记得这里的事,还有,还有你。” 钟寻唇角勾起的弧度在暗夜里像风刻上去的一样缓缓定格。酒精让她的脑袋轻轻摇晃,偶尔撞上他的下巴,他低头不时磕碰一下她的额头,彼此的呼吸若有似无地交缠着。 “那别处的了?” “别处?” “傻瓜,我们可不止这一处的记忆。” 两人一步步往回走,渐渐远离那片酒香缠绕的空气。 漆黑的夜,莫笑听着耳边安静的呼吸声,以及风吹草叶擦地而过的唰唰声,突然问:“是你让白青青请我来这喝酒的。” 白青青是青忆的老板,也是莫笑以前的好姐妹,前年去了意大利留学,两人许久没联系了。 莫笑记得白青青和她的酒吧当年可都是他们俩的媒人呢。 “嗯。”他艰难地咽了一下嗓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遭。他将她扶稳站好,再说话时嗓音沙哑动情:“你要记起来的还很多,很多,知道吗?” “知道啦,”她小声嗡嗡,舌头变得不利索,脸已烧成了火。 他们贴得太近了,莫笑一只脚往后退,不想却贴到墙上,后背传来冰凉的摩擦感。 她来不及撤回脚,钟寻已经跟上来,将她逼在墙上,胸口贴的比刚才还近。 “疼……” “哪儿疼?”像是怕惊到这片刻的幸福,男人连说话都像是私语。 “后背。” “你以前说疼的可不是这儿。” 他的手伸到她腰后,摸上那一片滑腻,将她轻轻揽了下来。下一秒,她再度跌靠在他怀里。 他低下头,迎上她扬起的脸,亲了亲她的鼻子,贴了贴她的脸,另一只手也伸到她身后,将她箍的很紧,低低的声音轻轻地诉说着压抑许久的话:“笑笑……” “我好想你哦。” 男人温热又沙哑的气息钻进她耳朵里,莫笑浑身过电般地抖了一下。 她轻轻地闭了闭眼,连呼吸都是震颤的。 她试探着伸手摸到他无名指上的凸起。 “这是我给你带上的?”她很小声,分明是小心而隐秘的试探。 男人低笑:“还想知道什么?” 莫笑轻轻咬了下唇瓣,手环过去抱住了他的腰,感觉有些懵,有些虚幻,可他炙热有力的身体是如此真实,和梦里的一样。 “想知道的有很多,它们天天困在我的梦里,吵的我睡不着觉。” 他稍稍侧过头,下巴擦过她滚烫的脸颊,彼此的唇已近在咫尺。 呼吸急促,气息交融。她突然瞪大眼屏住呼吸,僵着身板等他靠近。 他轻轻抬了下她的下巴,唇贴上她的,“莫笑,你以前可比现在胆大。” “唔……” 莫笑不得已闭上了眼。 ?好热…… 好重…… 昏暗的房间里,身下柔软的床单,身上硬朗炙热的他。 窗帘缝隙里看不见光的夜色,以及他眼底燃烧的幽暗的光; 莫笑被他压在床上,连颈的薄裙被他从后颈咬开,温软的唇舌贴着她脖子往下滑,急促的呼吸和等不及的喘息像要揉碎她的灵魂。 。。。。。不卡肉难受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 8.太深了……(H) 她的呼吸渐渐紊乱,眼神也开始迷蒙,望着头顶漆黑一片的天花板,身体敏感的不像话。 “那些个夜里也都是你,而不是我做的梦?” “是我,笑笑,”他一直在她身边,“不管白天黑夜,不管你记不记得我,我都要拥有你。” 莫笑听着感动,尝试着去摸索他的身体,房间的灯突然亮了,刺眼的吊灯很快又被他挡住,她伸出去的手正好放在他脸上。 略带薄茧的素白指腹轻轻抚摸他左脸上的狭长疴疤,这是那次他们一起执行任务时,他替她挨的,她在慢慢想起他,和跟他有关的一切。 曾经发生的事情是不可能忘记的,只是想不起来。 他夜夜用行动告诉她,有些记忆不该只封存在梦里,她的骑士就在身边,不曾战死沙场,她也该睡醒了。 女人的眼角细微颤动,晶莹如蝶翼,清润透亮的眼眸心疼地望着他,“疼吗?” “痒。”疤痕被她摸得发痒。 四目相对,幽暗的目光直逼过来,男人眼里是再明确再原始不过的爱欲。 鼻尖相触,谁的呼吸也不平稳,钟寻偏头咬住她的唇,重重吸吮,舌尖攥进牙缝,探取她口中香津,她的舌禁不住他的挑逗,软软地缠上去,厮磨纠缠。 直到她呼吸困难,紧张又心生期待,手足无措地,迫切地攀上他的肩膀,一下下若即若离地舔吻他的唇。 ?钟寻被她撩拨得有些难以自控了,紧绷的身体不安地颤动着,身下的硬物更是躁动的厉害,偶尔摩擦过她的皮肤也是硬的令身下的女人呻吟。 他啄吻着她,从颊边到耳垂,一手将她从背后拖着,另一只手揉上一边的丰腴,自动自发的完成各种揉捏形状。 莫笑沉浸在男人温柔亲密的爱意里,腿心湿润一片,他的手摸到下面,指尖沾上了她的湿意,这时落在她耳边的呼吸也掺杂了愉悦的笑意,哑哑地,分外得意。 突然他微微屈膝,又猛地起身一抵,入进去半个头。 尽管很湿了,可里面依然温热紧嫩,像一汪汤泉紧紧包裹着他的分身。钟寻嗓子眼闷哼一声,扶着她臀,劲瘦的窄腰缓缓下压,烧红的玲口挤进去,一点点撑开她的心,带着满当当的爱意去探寻她。 莫笑知道他的硬朗炙热,却不知道他还会如此,微张的唇急促的呼吸着,突然“呜”地一声仰起脖子,绷紧如琴弦。 嗓子里溢出的娇吟破碎似哭腔,手指揪扯着男人的胳膊,干净的指甲扣在上面猫一样摩擦着。 只因为男人入进去的凶物跟它的主人一样桀骜不羁,将她堵得严严实实,还在一点点涨大,狰狞着向上弯起又向下探寻。 灯光下,他手捧住她的脸,嗓音暗哑,低低地深深地唤她:“笑笑……” ??“嗯~”她想回应,却发不出声,发红的鼻尖一缩,哼出一声娇弱的气息。 “还记得它吗?” “嗯~” “梦里梦外,你感受到的都是我,也都是它。” 是啊,都是他。 他在她心上不曾走远,它在她体内进进出出,深深浅浅,滚烫又炙硬,一遍遍逡巡着属于它的领地。 占有她,取悦她,将她顶上云巅,带她坐最硬的过山车,腾云又坠落。 莫笑觉得自己快被他弄死了,?双腿不知摆了何种姿势,腿心始终被填满又溢出。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较量,包裹交融着,填补愈合着,彼此揉碎彼此的灵魂,达到极致的欢愉。 男人粗黑的眉毛湿茸茸的微微拧起,深情禁欲,目光幽暗,盯着她的脸,注视着她脸上哪怕一丁点儿的表情。 “深……太深了,别这样,哼-嗯~” 莫笑体内的酒精像是被接了电,密密麻麻的快感眩晕般从小腹传到指尖,酥麻了她的心口,溢出一丝丝脆弱的呜咽。 手臂自他肩头滑落,瘫软在床头。 ?她渐渐陷入迷醉,仿佛看见绚烂春花在眼前炸开…… 你们还爱不爱我??o·?o·? 9.紧凑有力的性爱(H) 吊灯下的黑眸深深沉沉,温柔地注视着身下的女人,他的脸干净刚毅,额头的汗珠悬而未落,热腾腾地充斥着男人味十足的荷尔蒙,密密长长的睫毛投在光影中,落下可见的阴影。 莫笑从极致的快感中慢慢缓过来,挣开眼皮看到他,软成一汪春水的腿心还在细细抽搐。 她伸出手,摸上他的眉骨,认真端详他,指腹摩擦着男人汗津津的粗眉,眼睛流连着眼前这副醉人的五官。 好像是他,好像真的一直都是他。 每次他含咬她胸口时,这两撮眉毛总是毛茸茸的刷着她的锁骨,很痒也很舒服。 她想起来了。 钟寻见她模样憨润,忍不住佛开她额前的发丝,轻轻拿嘴唇碰着她的眉,眼,鼻尖和嘴唇,很细致,也很轻柔,呼吸交缠,温存着只属于彼此的亲昵暧昧。 “在回味什么?” 男人将她从后背托起,胸口贴上他的,粗糙的大手游走在莫笑光滑细腻的裸背上,像是在安抚彼此热血的情欲。 莫笑的脸红红的,生动水润,受他蛊惑般抬手搂上他的脖子,白净的下巴窝在他肩膀处,感受着他身下炙热的温度,和体内隐含的力量。心里一时涌上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全感。 钟寻很享受莫笑这般依赖他,全身心的将自己交给他,侧脸贴上她的发顶正想说些别的私话,发丝柔软的脑袋突然偏过来咬上他耳朵,嗓音沙绵绵的,带点调笑的意味:“钟寻,你吃奶的样子像只饿凶了的小狼崽子……” 男人挑眉,不安分的大手从她背后摸过来,握住她的左胸房,长指熟练的揉捻顶端的红果果,哑声低笑:“是吗?” 杵在她体内的欲根,此刻被女人高潮后的痉挛绞的厉害,不得已艰难的深入浅出着,它能感受到里面的褶皱温暖又湿润,时而小心放松,时而抽搐着缠上它,要命的紧。 “别~” 莫笑有些难耐,身下硬硬邦邦的涨满她整个甬道,浅浅抽出去又重重顶上来,好几次都令她失声哼叫。 细白的脚趾一根根舒展开又一根根弯起,蜷成漂亮的弧形,猫掌似的挠着男人的腿。 “我,我不行了……” 在她觉得这种销魂的“折磨”快要将她溺死时,男人突然加快进出的频率,快进快出了好一会,然后一手将她的臀从床上托起放在他大腿根,九十度雄起的大欲根直直顶进去,可以说是顶到了肚子里。 “嗯啊~” 莫笑本能地仰起头,呜咽出一声娇软的呻吟,她坐在他劲力结实的大腿上已无力尖叫。闷声而粗沉的喘息落在她胸口,俏嫩的乳尖被含允出啵啵的暧昧声响。 他给她的感觉炙热,浓烈,充实,“不留余地”的将她填补灌满。她也是柔软,湿润,像温热的水,将他裹挟包围,让他越沉越深,不愿醒来。 夜很长,床上的水乳交融燃了一般持续到后半夜,整个房间除了女人的哭喘就是绵绵不绝的性爱声,紧凑有力。 索要……释放……到窒息…… 10.我想从头记起你 两天后的正午,莫笑下了班接到以前队里领导的电话,里面提到她被调任的原因,心里涌出无尽的感动。 马路对面的一家中餐厅,莫笑听到自己这半年的状态,碗里的米饭夹起又放下,嗓子里突然被一种情绪堵住了,怎么也吃不下饭。 原来,以她的精神状况,上面是不允许她继续留在部队的,当钟寻发现她长期待在医院或家里情况会变得更糟糕时,立马向上级申请让他的妻子回到原来的生活环境。 这自然不被批准,甚至他的很多行为违反了部队纪律。 多次的申请调剂都不能被同意,钟寻连夜写了封信寄到京都首长办公室,信上言辞诚恳,句句肺腑。首长念其二人的敬业奉献精神,特批莫笑归队。 待在熟悉的地方自然对她的病情有所帮助,可她的情况依旧不能长期待在部队,因为她听不得枪响和爆破声。 钟寻知道她性子倔强,虽然遗忘了一整年的记忆,可她事业心重,又不曾犯错,一时没人能无故劝她退伍。 钟寻私下找领导商量,让莫笑以调任的方式离开部队,同时他也申请退伍,上级领导自然一百个不愿意,奈何男人也是个硬性格,决定了的事,很难更改。 柏油路口的细沙轻轻扬起,莫笑蹲下身摸了摸鞋面的沙尘,起身慢慢往回走。 她今天穿了条浅色铅笔裤,米色的军式短袖衬衫有一半松松扎进裤子里,女人单手插进裤兜露出半截细白的手腕,走得很是漫不经心。 飞扬的短发被风带起,肆意的背影像是回到了十八岁,初遇那个男人的时候。 那一年的大冬天,莫笑打完热水回到寝室,一进门就被墙上那张大海报勾走了整个心神。 “砰……” 九十多度的热水缓缓从她的帆布鞋面渗进去…… “莫笑你疯了!” “小心脚下……” 室友们七脚八乱的去扶她…… 门口的女生,双眸发亮,鼻尖通红,青涩的唇角浅浅带笑,整个人散发着清透水润的青春气息。 “快告诉我这是谁?” 莫笑垂在胸口的两条韩式辫子匀速起伏着,空出来的手亮出食指指了一圈在场的室友,高声宣告:“不管他是谁,以后就是我莫笑看上的男人,谁都别和我争。” “快住嘴吧你,”一室友踢了她一下,“这可是我们以后的教导员,哎呀我说你,快快快,躺下,我们抬你去医务室,你脚烫伤了……” 寒冬腊月,莫笑躺在校医室的床上还不忘叮嘱室友将那张海报贴她床单下面,说等她伤好了去临幸它。 “好了好了,知道了小色女,你好好躺着让阿姨给你包扎,我们晚上还有排练就不陪你了。” “嗯嗯嗯,快走吧。” 她们一走,莫笑便开始装睡,校医阿姨进来给她简单包了下,转身去准备消炎的点滴。 莫笑挣开一只眼,看了眼白大褂阿姨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轻轻起身,悄悄下床,快速捡起地上的鞋,颠簸着步子很快溜走了。 她可不甘心躺在那充当病号,她还有更重要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