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分你一只（h）》 第一章、安全距离 说实话，焦一月有点怕沉桐。 尽管他总是站在人群中言笑晏晏，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打心底里觉得沉桐不是好人。 可是这种感觉似乎只有她有，其他人都很喜欢他，毕竟长得白笑起来又好看，就连焦一月一个不怎么关注他的人，都能说得上来几个喜欢他的女生的名字。 好巧不巧，期中过后，她和沉桐分成了同桌。 那是周一最后一节自习课调的座位，整整一周，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 其实想想也蛮奇怪的，就好像知道她不想搭理他一样，借笔问作业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他都是和前后桌沟通交流的。 这让焦一月稍微松了口气。 四月的天总是阴着，却总是下不下得来雨。 五点的时候天突然就暗了，教室里不得不开了灯，焦一月望着窗外发呆，估摸着今天这雨必定是得下下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在下雨之前坐上地铁回家。 雨是在六点开始下的。 最后一节课恰巧是在五点五十分结束。 收拾书包慢了点，她走到班门前，看到地上已经密密麻麻落下好多雨点，忍不住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叹了口气。 “一月，你不回家吗？” 有个关系不错的女生从她身边经过，背上没背包，手里拿着浸湿的抹布。 “没伞。”她撇了下嘴，“太沉了，就懒得带。” “要不我把我的伞借给你？” “不用。”她笑笑，“你要是个男孩子，说不准我就要了呢。” “嘁。” 女生捏着抹布跑回自己班了，焦一月又回头看了眼自己班，空了一大半，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个好像也没带伞，正聚在一起打王者荣耀。 等了快半小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打伞的声音。 她回过头，正好就看到沉桐从班门口出来。 他看到她的时候先是愣了下，大概是看出来她没伞回不去了，却没多过问，把伞收起来，从她身边过的时候递给她，自己举起书包挡在头上，冒着雨就走了出去。 焦一月拿着他的伞，愣了好一会。 然后撑开伞，发现这伞挺大的啊，两个人乘的话绰绰有余。 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给她伞的人已经走远了，她只好撑起他的伞朝前追，从班门口的阶梯一直追到校门口，嘴里喊着：“等等！沉桐！” 男生在距离她十米开外的地方回了下头，站住，然后看着她跑到自己面前，大喘着气。 “怎么了？”他唇轻轻弯起，声调温润悦耳。 “你从哪走？”她气喘吁吁问。 他抬头环顾了一圈四周，目光在边上停着的一辆灰色911上微顿了下，低下头：“你坐地铁？” 她点点头：“嗯。” “我也是。” 焦一月眉梢轻抬，她怎么不知道他坐地铁，她可是从开学到现在一次都没在地铁站里见到过他。 “走吧。”他从她手里接过伞。 男生的香气一直在伞包裹着的这一片空气里回荡，从两人共用一把伞开始，再到进地铁站收伞，整个过程焦一月的脑子都嗡嗡的。 下雨天，又是六点高峰期，地铁人山人海。 等了两班才挤进去自己要乘的那一线，一进去里面的空气一股味儿，焦一月有点难受，靠在门边竭力吸取门缝透过来的风，沉桐则圈着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还有两站。” 她说。 然后抬起头，发现沉桐正看着自己，连忙移开目光。 “头发乱了。”他说。 “我知道。” 两人的语气都很疏离。 但距离却近得不能再近。 她甚至能闻到他呼出的气，不是地铁里那种闷闷的夹杂着烟味和口臭的气，而是股清香，是少年干干净净一身爽朗的香气，闻着让人稍微好受一些。 之后的两站，变得很快。 下地铁时，沉桐说他还得再坐两站，两人就此分道扬镳了，可等地铁开走了焦一月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他的伞。 那天晚上十点的时候，她写完作业，拿出手机照常回回消息刷刷空间。 刷着刷着，就刷到一条沉桐发的动态。 一共两张图，一张是他书包里的书，书页被雨水泡成了波浪状，另一张是个体温计，测量结果直逼39度。 焦一月傻了。 瞟了眼下面评论，有问他怎么搞的，有出主意退烧的，也有几个他平时玩的好的骂他活该的，甚至还有老师关心他，叫他不舒服就请假。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犹豫要不要给他发个消息关心一下。 但这消息一旦发出去，以后必定就要开始有交集了……真是的，能让她多逃避一会儿么。 第二章、被迫营业 最后她还是没把消息发出去。 她想好了，如果他问起来，就说自己断网了，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天她走进教室，原本想着这人发这么高的烧肯定就不会来学校了，结果没走几步，就看到自己座位旁边，淋了雨的那位正趴在桌上，盯着某个方向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走近了，坐到他身边放下包和外套，侧头瞟了他一眼，看到他还是在发呆，没有回过神。 从侧面看他的睫毛很长，微翘，再加上优越的山根和鼻梁，看得她稍稍恍惚了一下，随即很快扭回头，从包里拿出折好的雨伞，放到靠近他的那一片桌子上。 然后余光就瞥到他缓缓低下头，看着她还给他的伞，沉默了很久，然后开口：“怎么折这么丑。” “……” 这么说她倒是真无法反驳。 从小她的伞都是老妈折的，自己没怎么折过，也没练过。 “算了。”他直起身，拿过他的伞，拆开又重新折了一遍，折得漂漂亮亮后扔到桌仓里。 看着那双白又修长的手飞快地折好伞，焦一月有点呆，有点想倒放一遍再看看他是怎么折的，但那双手没给她这个机会，又埋起胳膊趴着去了。 第一节是英语课。 沉桐一直在睡觉，老师看到了，也没管他。 他睡觉很安静，不像她先前那个同桌，睡起觉鼾声如雷，有时还会伴随口水从嘴角流出来淌一桌子。 焦一月盯着他，不知不觉发起呆。 天忽晴忽阴的。 外头的风挂过绿化带种植的不知名树叶，簌簌作响，让人心情很莫名。 直到打铃，他才从睡梦中缓缓苏醒，睡眼惺忪，带着毫无防备的迷茫的眼神，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然后再次趴倒。 在所有老师的目睹下，沉桐这一天就这么睡过去了，并且一句骂没挨到。 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悠悠转身从椅背上挂着的包里取出一根体温计，甩了甩，含在嘴里。 焦一月坐在他身边，看着像是在写作业，实则时不时偷瞄他的体温计。 然后在五分钟后瞄到刻度上显示的38.6度后，心惊了一下。 一天了，发了一整天高烧了。 这人不会烧傻吧。 紧接着就听到他喃喃了句：“好饿……” 前边的女生回头看了他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一根士力架甩给他，“我这儿有巧克力。” “不想吃。”他扭过头，“有粥么？” “……” 焦一月默默听着，突然停下手里转动的水性笔，喉咙轻轻波动一下，“食堂里有。” 一整天不说话的人突然开口，沉桐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中午有，晚上哪来的粥。” “那就叫外卖。”她语气很冷静。 “……没钱了。” “……” 刚想着问他要不要借点，她还有钱，就听他叹了口气，“算了，没胃口，不吃了。” 焦一月把想说的话咽回去，改成一句“随便”，再没搭理他。 到了晚上下课的时候，两人是一前一后出校门的。 结果就在地铁站挤上了同一班列车。 焦一月家离学校有叁站，但这叁站可一点也不比十站难熬，高峰期人挤人，上头安的空调就跟假的一样。 前头有个大叔一直往她身边靠，压得她有点难受，她就只好往里面走，走着走着突然看到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恰好那个人也看到她，就很会意地给她留出一个可以站的地方。 那一片落脚地儿，有栏杆有扶手，看着挺舒服，可她走过去才发现，要站两个人的话，自己必须半个身子都贴在人家身上。 但她没处挪了。 呼吸有点不畅。 两股轻微交错了一下，立马就感受到身后他那令人难以忽视的形状，生理知识她多多少少懂点，遇到这事不害羞是不可能的。 回过头皱眉看他，看到他正俯视她，眼神有点飘忽。 “以后别用这个牌子的洗发水。”他说，“闻着晕。” “……你往后点。” “我后面有人。” “那你……” 她瞪着他，想说的话却卡在喉咙里。 那你别顶我啊。 可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周边全是人。 悻悻地扭回头，满脑子全都是他刚刚看她时利落瘦削的下颌，还有长睫下平淡的若有所思的眼睛。 像是深深刻在脑海里了，睁眼闭眼，都有那个影子。 莫名其妙。 第三章、升温 焦一月那一站下车的人很多，所以挤出去也没多费力，下车后回头，车门正缓缓关上，沉桐和她挥手告别。 她没回应他，只是盯着他看了两秒，然后转身往地铁站外走。 两人已经不可避免的熟络了起来。 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但她没打算就此松懈，就类似她曾经看到过的某个纪录片一样，海底里不乏伪装精妙的捕猎高手。 再过几天就是期中，上课的时候同学们明显专注了不少，没再见有上课睡觉的了。 除了沉桐。 生完病后他还是那个老样子，不好好听讲，作业抄得多，自己写得少，上课昏昏欲睡，下课生龙活虎。 这么个也就算了，焦一月原本料想他这次成绩不会太好，结果期中考试过后她跑到班级公告牌上看成绩，赫然看到成绩榜上第叁沉桐的名字。 焦一月呆住了。 看看第叁的沉桐，又看了看排二十七的自己。 问题出在哪了？ 她坐在自己座位上，焦虑地捂住脸。 玩得好的一个姐妹坐到她前面，伸手拿过她的卷子，又瞟了眼旁边沉桐的，感慨道：“今年英语这么难，他是怎么做到只错一道的？” “不知道。” “而且这个题本身就有点模棱两可，按道理他是可以满分的。” 焦一月分开两指，露出疲惫的一只眼睛，没说话。 前头座位的男生转过来，“你们不知道么，他之前在英国待了四五年，英语特别好。” “真的吗？”两人异口同声。 男生点了下头。 听完后焦一月心里稍微好受一点了，因为终于有了一个努力的人没有回报，不努力的人坐享其成的合理解释，正好沉桐从后门进来，像是刚打完球，和另一个抱着篮球的男生有说有笑的。 叁人没再聊，各自回到座位上。 那一整天她心情都不怎么好，沉桐注意到了，但什么话也没说。 焦一月这个人平时挺正常的，但一旦轴起来，比谁都犟，就那个物理卷子，最后四道大题，她也不找别人去问，愣是从第叁节自习课开始，磨到第四节自习课结束，然后把第一道题搞完，第二道题摸了个大概。 看到焦一月就快被自己气死掉，沉桐撑着脑袋看她，从包里摸出个小橘子，放到她桌上，开口：“来，给你清醒清醒。” 焦一月原本想说不要，但瞥了两眼后，改口问：“甜不甜？” 沉桐乐了：“比你甜。” “滚开。” 然后拿走那个小橘子，顺着橘子蒂一点一点剥开橘子皮。 放学铃已经响了，周边的人都陆陆续续收拾书包回家，这一桌两人却迟迟没有动静。 焦一月忙着做题，也没时间去理沉桐，两人就这样一直拖，拖到最后一个值日生都要走了，她才搞完第叁道题，迷茫地抬头环顾了一圈四周，转头问沉桐：“你怎么还不走？” 沉桐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王琦让我帮他锁门。” “……” 好吧。 是我耽搁你了。 “要不你把钥匙给我，我来帮你锁。”焦一月心里过意不去，但这最后一道题不搞完，她绝对不会出这个教室门。 却见沉桐摇了下头，“没办法，我晚上还得给他把钥匙送回去。” “……” “那，你还要做最后一题吗？”沉桐问，语气略略有些担忧。 “做。” 他叹了口气，仰头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又直起身，从书包里取出物理卷子，放到桌上。 “最后一题有点超出我们所学范畴了，你一个人搞不定。来，我给你捋一下思路，你会好做点。” 焦一月眉毛轻抬，虽然亲历亲为是好，但面对这种提议，又是这种晚退的情况下，自己也难拒绝，就答应了。 太阳埋进地平线，随着最后几柱光柱的消失，天渐渐变黑了。 男生靠近时带过来的香气，还有讲题时专注的神情，搞得焦一月有些心不在焉了。 最后听了个半懂，沉桐问她懂没懂，她点点头：“懂了。” 男生露出明显不相信她的神情：“真懂假懂啊？” “走吧，回家了。” 两人没继续纠结，提到回家就立马收拾书包，关上灯往教室门外走。 进地铁站的时候，焦一月发现沉桐新办了张地铁卡。 但她没说什么，这也不干她的事。 进车厢的时候，因为避过了高峰期，车上有好多个空座位。 两人挨着坐到中间的座位上，焦一月盯着车窗外的漆黑发呆，沉桐则是一副快睡着的样子。 等到焦一月注意到旁边沉桐不清醒的时候，沉桐的脑袋都快靠到旁边一个小姐姐的身上了，她连忙拉了拉沉桐，让他别靠在别人身上，然后对着那个小姐姐露出一个歉意的笑。 不过那个小姐姐倒没太在意，也冲她笑笑，可能是觉得也是个白净的男孩子，被靠一下也没什么。 之后，没多久，沉桐的头又开始偏了。 这次没偏向那个小姐姐。 而是偏向她。 焦一月很无奈，但为了避免他再去骚扰别人，只好将就着，先让他靠一会儿。 于是就在她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那个靠在别人身上睡觉的人，唇角开始轻轻地上扬。 第四章、舔 这几天焦一月莫名对男女接触有些敏感。 似乎她对于男生的感官一下子被放大了无数倍，就比如周一早上她给后桌传卷子时，手不经意碰到对方的手，那股来自男孩子的炙热，让她像个弹簧似的，几乎是一瞬间就把手弹了回去。 焦一月怀疑，这跟前段时间，自己跟沉桐那些无厘头的亲密接触有关。 回想起一开始他在地铁里圈住她，到共用一把伞，再到之后因为地铁空间狭小，两人的站位不得不搞得身体紧贴在一起…… 焦一月一阵脑仁疼。 第四节课的下课铃打了，进入课间时间后班里渐渐哄闹起来，沉桐跟着几个男生不知道去了哪里，平时玩得很好的一个姐妹就过来坐到了他的位置上。 “好香啊。”女生感慨道。 “什么香？”焦一月问。 “沉桐坐的这一片。”她说，“有股橙子的香味，味道很好闻。” 焦一月跟着凑过去闻了闻：“是挺香的。” “是吧。”女生挑了下眉，然后紧接着叹了口气，“唉，你是不知道啊，我同桌他，就是那种不太爱讲卫生的男生，身上老有股养狗的味道。” “……养狗的味道？” “是。然后我就问他，你家里是不是养狗了，他问我你怎么知道？”她嘴嘟起来，一副气呼呼的样子，“真的是，受不了了。就很想问问老马，啥时候也能给我调座位，换一个像沉桐那样爱干净的同桌。” 焦一月一手撑着下巴，“嗯，他是挺干净的，随身还带着湿巾。” 女生“哦？”了声，有些意外，“真的假的？” “真的。”焦一月点点头，回想了一下那包湿巾的样子，“一小包，粉红色的，还印着水冰月，男孩子用的话，有点魔性。” 姐妹神情愣怔了一下，“粉红色的，你确定？” “嗯。” “啊……”她半张着嘴，像是在回忆什么，眼睛眯起来，“我记得前段时间，有节体育课下了，就在楼道口看到有个女生送了个什么东西给沉桐……好像就是湿巾。” …… 焦一月听了倒没怎么当回事，“那不很正常么，他被女生追什么的，从来就不是个稀罕事。” 说完手伸到桌洞里摸了摸，摸出两根棒棒糖，还有一根巧克力，说：“这都是别人塞他桌子里的，他不吃，就全给我了。你吃不吃，吃就拿。” “不了，你吃。”女生连忙摆手，然后看了眼正上方的钟，说，“走吧，上体育课去了，咱俩早点下去，我请你吃冰棍。” 五月天就热起来了，小卖部上新了很多冰棍，很多人都排着队在买。 焦一月刚走到近处，就看到在排在最前面的沉桐。 巧的是，在她看向他的时候，他像是有心电感应似的，也回头注意到了她。 于是冲她打了个手势让她过来一起买。 焦一月不想去，嫌挤过去麻烦，可小姐妹可就不这么想了，拉着她就往人堆里冲。 走近了，她看着面前冰柜无比丰盛的冰棍和雪糕，喉咙波动了一下。 “你买什么？” 人群里嘈杂得很，沉桐就俯身贴在她耳边说。 “冰棍。”她回答。 “什么口味的？” “嗯……”焦一月想了想，转身对一起来的姐妹说，“谢汝可，你吃什么味的？” 姐妹踮脚努力去看冰柜：“荔枝的有没？” “那就，两根荔枝的。” “OK。” 钱递过去，接过找零，自己从冰柜里拿了两根冰棍。 买完东西，几人从商店里挤出来，焦一月这才发现沉桐不是一个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生和两个男生。 女生和其中一个男生是外班的，剩下那个是他们班的，相互之间也不算熟悉。 六个人就顺道一起去了操场，焦一月和谢汝可走在前面，沉桐和他朋友走在后面。后头那四个人也不知道在聊什么，一路上一直哄闹着，时不时迸发出一连串大笑，听得前面两人莫名其妙。 快正午的太阳毒的很，照在身上火辣辣的，两个女生走到离集合点不远的一片树荫下乘凉，转头就看到沉桐也跟了过来，嘴里还叼着一根没吃完的小布丁，和对面男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两个男生聊了会儿，沉桐就去扔雪糕棒，走时瞟了旁边焦一月一眼，这不瞟还好，一瞟全部注意力就不由被吸引过去了。 视线所及处，女孩子正低着头，小小一点舌尖顶在在冰棒尖端，时而打圈，时而自下往上舔舐。把上面的冰晶舔干净后，就再挤出来一些，张口含住前端，朝后一吸。 沉桐感觉喉咙一热。 随即就撇开目光。 恰好体育老师来了，远远地喊他们集合，沉桐几乎是一刻没留就走了过去。 第五章、集体思春 体育课过后，焦一月好像有点中暑了。 一整下午，她都趴在桌子上。 沉桐看她提不起精神，就问她要不要喝冰水，焦一月摇摇头，说自己这两天喝不了冰的。 这可就难搞了，偏偏下午连着叁节都是主课，焦一月不愿意回去。 后来沉桐不知道从哪搞来几粒药，打了杯温水，让焦一月喝下去。喝完熬了快半小时她才好受点，然后在最后一节自习课她睡着了，睡得很沉，放学铃那么刺耳都没能把她吵醒。 身后的男生伸手想过来拍拍她，被旁边的沉桐拦住，男生做了个不叫醒她吗的表情，沉桐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一整个班的人走光了，焦一月都没醒。 差不多到七点，天已经变黑，她才慢慢醒过来，眼睛睁开环顾一圈四周，发现教室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了，再一抬头，时钟指向六点五十。 正准备收拾书包回家，忽然发现隔壁桌洞里还放着一个书包。 沉桐……还没走？ 还在学校？ 焦一月有点茫然，看了眼教室外，好像有个人正靠在外面玻璃上，映出一个黑黑的虚影。 站起身走近，隐约能听到说话声。 倒没多想什么，推开门就去看门外是谁，结果刚探出头，就看到沉桐和一个女孩子面对面站着，原本好像在说些什么，结果被她突然间闯出来打断，就一齐转过头看着她。 焦一月看看沉桐，又看看那个女生。 然后伸手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啊，不好意思，打扰了。” 然后就钻回教室，回到自己桌子前，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又看了眼窗外。 两人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很快就散了，沉桐从后门走进来，一边拎起包一边说：“走了。” “好。” 焦一月收拾好，和他一前一后出了班门。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焦一月是刚醒，不太想开口，沉桐呢，估计就是觉得也没有聊什么的必要，所以也一直沉默着。 依然是搭了同一班地铁，下车的时候礼貌地说了拜拜。 回家的路上，晚风一吹，焦一月才开始清醒，得空仔细回想刚才那个女生，还有两人微妙的气氛。 那个女生她知道，是同级某个社团的社长，之前来他们班搞过社团介绍，因为长得漂亮，热度一直很高，名字嘛……好像带个萱字，具体叫什么，没记住。 至于两人什么关系，那无非就是我喜欢你，或者你喜欢我，或者我们互相喜欢，但是还没在一起。 “最近找对象的人很多啊。” 周五的中午，谢汝可带着从食堂里打来的一盒饭，坐到焦一月对面。 焦一月正记着笔记，左手啃着超市里买来的苹果，“怎么说？你又看到人家小情侣拉手了？” “不是，比那更刺激。”谢汝可挑了下眉，“我看到他们接吻了。” “谁啊？” “周沫和江一源。” “在小山坡那边？” “你怎么知道？” “……这事好多人都知道的好不好。” 谢汝可撇撇嘴，“我感觉他俩好放得开，之前我还见他们在楼道口亲过。” “哎谢汝可，”焦一月记着笔记，头也不抬地，“你是不是喜欢江一源啊？” “才没有。”谢汝可立马狡辩，然后看看左右，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才接着压低声音说，“我才不喜欢他，他天天换对象，我可不想遭这个殃。” “那就别喜欢他了，换一个。” “……不是，焦一月，你是真的觉得这就跟换发型一样吗？” 焦一月耸耸肩，她没什么恋爱经历，在这方面也的确给不了谢汝可什么建议。 恰好沉桐回来了，两人也就没再聊下去。 下午放学的时候，焦一月走得稍微晚了点。 在转角从教学楼拐到室外长廊时，她撞见有男生在抽烟，本来想当没看见走掉，结果发现是沉桐，就稍微站住了脚。 沉桐也看到她了，靠在墙上俯视着她，眼神有点飘渺。 “走这么晚？”他问。 “地铁挤。” 他笑了下。 “巧了，我也是。” 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了句：“早点回吧，最近学校不是很太平。” “是么。”她语气里倒是不在意。 没再搭话，他直起身，烟头摁在身后墙上熄了熄，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第六章、必然是水逆 之后两天是周末，作业不多，焦一月就和姐妹一起出去逛街了。 花府桥周末人很多，人一多，帅哥美女也多，谢汝可是个花痴，一会儿说这个帅，一会儿说那个帅，焦一月让她上去要微信，她却又扭捏起来。 焦一月快受不了她了，已经在星巴克泡一小时了，谢汝可望着前桌的一个帅哥，走又不肯走，想上去搭讪要号码，又没那个胆子。 磨了好久，磨得焦一月耐心耗尽，不耐烦地问，“我去给你要？” 谢汝可立马一脸你最好了的样子：“爱你，快去。” 走到那桌的两个男生面前，她倒是不怯场，大大方方地问：“你好，请问能帮我换点零钱吗？我微信转给你。” 男生愣了下，一时半会也没反应过来，就点点头。 于是微信加上了，焦一月回到座位上，把微信推给谢汝可，然后叫她快点加，加完走人。 可旁边谢汝可却没了反应，盯着她身后一处一眨不眨的，搞得焦一月一阵莫名其妙，转过头顺着她的目光，“你看什么呢？” 谢汝可又仔细看了一阵，才说：“你看结账那个方向……是不是江一源和沉桐？” “嗯……”焦一月眯起眼，“好像是。” “江一源身后那个，应该是周沫。那沉桐旁边那个，是谁？” 焦一月从身后拿来自己喝了大半的饮料，边喝边瞧着，“不认识，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 “会不会是沉桐的女朋友？” 谢汝可戴着耳机，恰好耳机里的歌唱到高潮处，就搞得嗓门控制不住，一下子说得很大声。 经她这么一喊，结账地方的沉桐立马回过头，一脸茫然地看向她们这个方向。 说真的，沉桐回头的一瞬间，焦一月真想钻地缝去。 太尴尬了。 倒是沉桐，看到她先是愣了下，然后眉梢轻抬，冲她们微笑着。 焦一月没理他，无比僵硬地转回身，对谢汝可做唇语：你特么疯了？喊那么大声干嘛？ 谢汝可已经把耳机摘掉了，低下头委屈巴巴地说：“是耳机声音太大了……” 她又盯了她一会儿，撇过头，算了。 沉桐他们那边买完饮料没再逗留，直接出店里了，焦一月松了口气，然后估摸着沉桐他们走远了，才拎起谢汝可急急忙忙出了星巴克。 两人今天的主要目标是看电影，于是上四楼买了电影票，然后在电影开场的空档间下了叁楼去逛化妆品区。 平时谢汝可最喜欢逛这些化妆品店，对什么香奈儿纪梵希，吸毒一样痴迷。可今天进去的时候，面对一柜台新上市的口红，她居然无动于衷，甚至有点心不在焉。 焦一月感觉到她兴致不高，以为刚才见到江一源和他女朋友逛街让她心里不痛快了，就问她：“你没事吧？是不是被打击了？” 谢汝可站在某家面膜的专柜前，神情有点彷徨，“我感觉……” 焦一月从上面拿出一片面膜，看向她：“感觉什么？” “感觉……感觉沉桐好像长得比江一源更帅一点。” “……” 有病。 “你看到他今天穿的衣服了吗？”谢汝可仰起头，表情有点痴，“感觉他衣品好好，我最喜欢品味好的男生了。” “……关我什么事。” “不是，你就一点都get不到他吗？你就对他没有一点……”说到这里，谢汝可又像是被打通了犯贱的任督二脉，开始挤眉弄眼，“非分之想？” “……” 焦一月懒得理她了，选好面膜就到柜台前结账。 之后她们再没遇见过沉桐。 可能是商场太大，再次遇到的概率很低吧。 而且一场电影结束，两人也把这人忘得差不多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焦一月爸妈还没回来，家里就只有她一个。看了会儿电视，到快九点的时候，她有点瞌睡了，于是进了洗澡间。 衣服脱掉，踩进浴缸里，热水从头顶的花洒里喷洒出来，身体一瞬间变得暖洋洋的。 走了一天的路，如此惬意之下，焦一月忍不住闭上了眼。 淋了没到两分钟，忽然，放在旁边架子上的手机响了。 视线一片模糊，以为是老妈打来的，她一边擦眼睛一边准备接。 结果在看清给她打视频电话的不是妈妈而是别人的时候，她已经快要按下那个接通键了，手一抖，堪堪滑过点视频接通的按键，点了语音接通。 心一瞬间跳得像炸雷一样响，她又看了眼来电人的姓名。 是沉桐。 “喂？” 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男生熟悉的声音。 “……喂？”焦一月走到浴缸另一头，坐到浴缸边，“我现在在忙，等下再说。” “等等，我就说一句。” “什么？” “……” 第七章、撩 焦一月最后还是没挂，听他讲。 电话讲得很快，大概内容是她的什么东西落他包里了，问她急不急着要，急着就给她送来，不急就周一带给她。 焦一月说周一带给她就行，然后挂断电话，重新回去洗澡。 在花洒下淋了会儿，有意把温度调低一些，焦一月看着旁边已经熄灭的手机屏，心情一时间还是没能平复。 心脏还在胸腔里很响地一下下跳动，她停下手里搓头发的动作，深吸了口气。 低头看了眼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胸前还挂着从头上掉下来的白色泡沫，她呆呆望了自己会儿，然后回过神，觉得今后再不能这么冒失了，下次还是把手机放外面得好。 那天晚上洗完澡她就去睡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冲击太大，还是她本身想象力太丰富了，搞得夜里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的怪梦。 别的还好，都还算是正常范畴，唯独那个梦见自己裸着和沉桐打视频电话的，醒过来想想真的是太离谱了。 趁刷牙洗脸的功夫努力调整好心态，把那些鬼迷日眼的画面都抛之脑后。 之后一切都正常运行着，焦一月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可以若无其事面对沉桐了，结果在去到学校走近自己座位，和坐在旁边的沉桐目光对上的时候，那一瞬间，她还是没能控制得住，满脑子又全是自己赤裸着身子和对方打视频电话的场景。 但表面上她还是强装着镇定，移开目光，坐到自己座位上拿早读的书出来。 在那之后谁跟她说什么话，问什么事，她都回得敷衍了事，不怎么想开口，只想一个人静静的样子。 沉桐见她不说话，就也沉默着，一整上午一言不发。 午休的时候，焦一月趴在桌子上睡觉，但心里全是事儿，闭上眼也睡不着，就只好睁开眼发呆。 他们学校午休是要集体午休的，在学校，一共半小时，这一时间段沉桐通常都不在，听说是去打球了，反正从开学到现在，焦一月还没见过几次沉桐乖乖回来睡觉的。 但今天真的很反常，这人没去打球，居然跑回来午休。 不过这不关焦一月的事，沉桐想怎样就怎样，她扭过头睡她的就好了。 发了快十分钟的呆，还是一点也睡不着，她微微叹了口气，就感觉旁边有人碰了碰她。 扭过头，对上沉桐一眨不眨的眼睛。 她目光一阵飘忽，很快落向别处，小声问：“干嘛？” “你的书落我这儿了……你忘了？” 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本英语书。 焦一月看也没看就接过，塞进自己桌洞里，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书皮太破了，我就包了新的。”他说。 焦一月愣了下，又把书抽出来看了眼，发现自己磨了几个角的书皮被拆下换成了新的，新书皮是牛皮的，再仔细一看，是用星巴克的纸袋包的。 “还有，之前我不小心翻开看了几眼……”沉桐像是想到什么，忍不住扬起唇露出笑，“你这英文写得，怎么花里胡哨的。” “哪有？”她问，捧起书翻开其中一页。 他想了一下，抽出一支笔，在空气中划了两下，“连笔，第一次见有人这么连的。”然后忍不住笑出声。 “那么连不行吗？”焦一月白了他一眼。 沉桐不说话，从自己本子上扯下一页纸，然后就着焦一月书上那一行英文，又写了一遍。 写得很认真，连笔处很圆滑，开始焦一月还不以为意，看了会儿，就渐渐有点入神了。 先前有人说过他在英国读了几年书，小学就在那里待着，和当地小孩一起学英文学数学什么的，所以字迹也和他们的字迹一样，习惯写连笔。 而且不止是英文，数字也是，写法和国内不太相同，所以沉桐有时会把她手写体的1和7分不清。 瞎想的功夫，他已经那行字写完了。 她回过神，看了眼他那行字，又看了看自己的。 …… 行吧。 他赢了。 转头看到自己在旁边写的一行中文注释，她想起平时沉桐书上的那些鬼画符，脑筋一转，立马就觉得自己又行了，说：“别光比英文啊，比汉字。” 听到这话，沉桐果然是愣了一下。 然后反应过来，倒也不怯场，爽朗地就答应她了：“行啊。” “写什么呢？”他拔开笔帽，问她。 “随便。” “嗯……” 笔尖先是再纸上点了一个点，他思索片刻，才落笔缓缓写起字。 焦一月没去看，她料定沉桐写得不会多好看，所以就在旁边趴着等着，等他写完了，才又凑过去看。 沉桐只写了四个字。 四个字写得异常秀气，和原先在书本上乱绕着写苍蝇屎的人简直就像两个人。 藏锋露锋，全凭一只再普通不过的水性笔。 但焦一月已经没心思去瞧他字写得有多好看了。 她只目不转睛盯着上面的内容。 我喜欢你。 第八章、步入五月 （感谢我家樱桃写给我滴表白字条，超好康！） 她这下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然后直直盯着他写的，没敢去看他。 旁边沉桐乐了，“干嘛？” 焦一月神色不太自然：“没干嘛。就是看你这几个字写得……挺好看的。” 沉桐笑得更厉害了，直摇手：“别别别。” 有什么好笑的。 焦一月无语，瞟了他一眼。 拿这种事开玩笑，自己能一点不羞愧，还反过来笑话她。 她真是越来越觉得沉桐有病。 过后午休结束了，沉桐和几个朋友到外面小卖部买东西，焦一月没出去，趴在桌上呆呆地望着窗外。 谢汝可走过来问她为什么脸这么红。 焦一月问了句有吗。 谢汝可点点头，给了她一面小镜子，然后问她怎么会感觉不到，一般脸红不都会感觉到脸上烧烧的。 焦一月左右照着镜子，听她这么一说，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脸在烧着。而且别说脸了，整个头都有种被放在蒸炉里蒸的感觉，撇过脸叹了口气，说那可能是天气太热了。 的确，今年天气热的早。 早上虽然还有点冷，但一到中午，太阳就像连吃了几大锅变态辣，脾气爆得很。 正好赶上运动会，免不了一顿暴晒。 运动会参赛名单要提前叁天报上去，所以周一一早班长就开始统计参赛选手。 单子上所有项目问了遍，结果台下没回应，连短跑100米都没人去，一群人装模作样地在那儿看书的看书，补作业的补作业，全当自己没听见。 不过对此班长也不恼，只轻轻一笑，扬了扬手里的名单：“老班说了，参加项目的同学一周没作业。” 这下台下的人才有了反应。 抬起头，像饿狼一样看向讲台。 然后哗哗一群人举手。 100米很快就报满了，之后是接力，跳高，跳远……最后报的差不多了，只剩一个2000米长跑。 不出意外的，没人去。 焦一月看了眼旁边的沉桐，他正塞着耳机，一边转笔一边做题。 后排的那桌男生像是很无所事事，戳了戳沉桐，问：“喂，沉桐，你去不去？” 沉桐摘下耳机，“去什么？” “长跑。” “不去。” “为什么不去，去了没作业写啊。”男生一脸错亿的表情。 沉桐倒是不在乎，说：“我不去也没作业写。” 声音有点大，班长好像是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了，就问：“沉桐你要去么？” 沉桐没抬头，只举了下握着笔的手，“不去。” “班里过半数的人都报了，剩下的都是女生，男生组没人去。” “可我跑得慢。” “……你打球不是挺厉害的？” “那和跑步是两码事。” 班长瞟了他一眼，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重新看向台下的所有人，把名单放到讲台上，“如果没人跑长跑，那没作业的福利就取消。” 沉桐握笔的手一停。 然后一抬头，果不其然，刷刷地，周围一圈人全部转过头看向他，看得他心里发毛，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没办法，长跑的名单上，只能写上他的名字。 那节课一下，平时几个跟沉桐玩得好的男女生就围过来，打抱不平。 “他有毛病吧，他怎么不自己跑？” “是啊，又不是一个人只能报一项，再问问别人有没有要跑的不行嘛。” “不就是没追上的女生给你送水了嘛，至于计较到现在。” “哈哈，可能是关乎男人的尊严吧。” “……” “算了算了。”沉桐倒是没大在意，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才两千多米，没多长，很快就跑完了。” 周边的人声音渐渐小下来，低头看着他，都是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两千多米，没多长。 说得轻松啊。 可顶着这么大太阳，绕着那操场连跑五圈……能活要了半条命。 旁边焦一月看他，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撑起半张脸：“没事，跑完了还有好多女生给你送水呢。” 哪知人家沉桐一点都不领情：“不用。” “又不是他喜欢的人给他送水，有什么用呢？”旁边有明白人说，边说还边笑。 喜欢的人？ 他有喜欢的人了？ 焦一月挑了下眉。 而且不包含在她那句除她以外的“好多女生”里？ …… 评论都有在看，超喜欢看评论 第九章、做爱做的事 运动会开在周五周六两天。 周四下午焦一月值日，那天垃圾比较多，打扫时间就长了点。 打扫完她想起老师叫她去一趟四楼的办公室，让她拿走上节课做演讲的U盘，于是没急着离校，准备先上四楼看一看。 从西边的楼梯口上来，一口气爬了叁层。 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看到，焦一月以为这一栋的人已经走光了。 结果上到第四层，转个角，被两米外忽然冒出的一个人影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 在看清他是谁后，她有点不可思议：“沉桐？” 男生转过头，和她对上目光时也有点惊讶。 “你怎么……” 正想问他怎么还在这，就听到对面男厕内一阵躁动，焦一月转过头，疑惑地朝里看了眼。 结果被身后一只手拦了回来。 “你呢，怎么还没回家？”他问。 “哦，我来找老师拿东西。” “办公室已经没人了。”沉桐瞟了眼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锁门了，回去吧。” 他话音刚落，厕所里就传来一声女孩子很痛苦的呻吟，焦一月吓了一跳，像猫一样整个弹起来面向男厕所，“怎么回事？” 沉桐没应她，一脸无语地仰头看天花板。 那声呻吟声很长，渐渐地就绵软无力起来，沉寂了几秒，又传出此起彼伏的小声喘息声。 焦一月傻了，回头看沉桐：“里面……在干嘛？” 沉桐：“办事。” “办事……办什么事？” “一定要我挑明了说吗？”他盯着她问。 等了会儿，见她还是一脸不懂，就弯下腰，停在一个能和她平视的位置，黑漆漆的眸子对上她的，“他们在做，爱做的事。” 其实心底里并不是没有猜测。 只是还是忍不住，想听他亲口求证一下。 焦一月看着眼前近在眉睫，已经超过朋友间安全距离的沉桐，朝后退了一步。 “那你还不走？”他看到她有点怕了，就问。 焦一月沉默一阵，尽量沉住气，然后抬眼看他，反问：“那你呢，你在这干嘛？” 沉桐笑了下，“还能干什么，工具人。” “……” 里面的动静开始越来越响了，甚至能听到男生的长吁短叹声，还有一些断断续续的淫言秽语。 沉桐见她听得都呆了，忍不住笑，凑到她耳边：“有那么好听？” 焦一月忙推开他，“滚，我才没去听。” “算了，你想听就听吧，反正我一个人待在这也无聊。” “……” “听歌吗？” 焦一月回过头，看到他正一眨不眨看着她，手上捏着一只耳机，悬在半空中，等待着她的回应。 犹豫了一下，接过耳机，看了眼耳机孔，很干净，然后塞进自己一只耳朵里。 耳机声音很大，完全盖住了里面传来的男女喘息的声音，歌手唱着rap，声音很熟悉，焦一月听了会儿，把耳机摘下来问：“什么歌？” “不怪她。” “谁唱的？” “马思唯。” 焦一月哦了声，又重新把耳机戴回去。 两人就这么一直听着，趴在窗前，一起看夕阳，一起看火烧云。 最后听得把里面一对销魂的男女都忘了，人家两个结束从厕所里出来，他们才回过神。 然后再说说里面的两个人。 不出意外地，是江一源和周沫。 虽然他们看到焦一月，并不意外也并不在意，甚至还能和她有说有笑，但焦一月看到他们，还是免不了有些难以直视这两个人。 在校门口分道扬镳，焦一月和沉桐是同一路，照常一起坐地铁。 在快到地铁站的时候，她拉了拉沉桐的袖子，问：“所以他们经常去厕所那样吗？” 沉桐微愣了下，摇头：“没有，偶尔吧。” “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沉桐笑了：“难说，现在不是有你了？” “……” “你每次都去给他们看着么？” “不一定。江一源有钱的时候会带周沫去开房。” “……” 其实还有个问题。 但焦一月有点问不出口。 看了眼沉桐，他已经刷完卡过到闸机另一边去了，她连忙也掏出自己的，在检卡的地方挨了下，等待闸门打开后通过。 进站后，等着下一班列车，焦一月想了想，觉得那个问题还是不去问他了，自己回家上网去查。 于是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变得不再是换鞋。 而是走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在浏览器那儿飞快地打出一行—— 男女生做爱，真的有那么爽么？ 免*费*首*发：win10.men | Woo1 8 . V i p 第十章、伟大的生理研究 那一夜，焦一月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网上给出的答案不尽相同，也没一个具体的说法，回答最多的一个就是，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叹了口气，把压在枕头底下的手机拿出来，找到谢汝可qq，发消息问她：上次你给我发的小网站能不能再发一遍，我的没了。 谢汝可果然没睡，回她一个：？ 谢汝可：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焦一月：我们选修课要交速写，老师让我画几组人体。 谢汝可冷哼：糊弄谁呢，你选修课什么时候报美术了？你一直都在微机室蹭网呢好不好？上次还问我借鞋套，你忘了，焦海默？ 焦一月：…… 焦一月：别bb，就说给不给。 谢汝可发来一个思考的表情。 谢汝可：给。 谢汝可：给给给。 怎么能不给，自己姐妹开窍，想搞黄色了，怎么能不给。 然后甩过来一个链接. 4huf77/ 焦一月：谢谢美女。 谢汝可：不客气。 谢汝可：哦对了，那里面不是有好多单元嘛，推荐去看“手机小视频”里的，那些不长，不磨叽，而且妹子都比较好看。 谢汝可：之前我还看到了麻生希拍的，我天，喘得好好，那个男的也好帅。 焦一月：……不是，你怎么一说起这个就来劲儿了？ 谢汝可：…… 谢汝可：这不专业对口么。 之后两人就没再聊，焦一月打开浏览器，顺着先前谢汝可的指引，找到手机小视频，看着弹出的满屏白花花的女性肉体，随便点了个进去。 刚开播，男女主就直切主题，性器交融着，对着衔接处给了一个大大的特写。 焦一月朝后一缩。 接着两人开始动起来，男性又黑又短的性器对着女孩的下体就是一阵冲刺，搞得女孩禁不住呻吟，一脸又痛苦又享受的模样。 他们喘的声音和白天在男厕外听到的声音非常像，尤其是啪啪碰撞在一起的那一段，听得焦一月一阵愕然，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误打误撞，恰好就看到他俩拍的了。 最后不到一分钟，那个男的就射了，全部拔出来射在女孩的屁股上，白花花的一片，又多又稠，顺着屁股的弧度往下流。 然后焦一月就关掉了那个视频。 转头就给谢汝可发了消息：？ 谢汝可也很快甩过来一个：？ 谢汝可：怎么了？ 焦一月：…… 谢汝可：看了没？ 焦一月：…… 焦一月：看了。 谢汝可：刺激不？ 焦一月：…… 谢汝可：怎么了嘛，快说话，别老是特么的发省略号。 焦一月：……我被丑到了。 谢汝可：？？ 谢汝可：什么东西丑？ 焦一月：那个男的，丑。 谢汝可：…… 谢汝可：不都丑么，看习惯就好了。 焦一月叹了口气，qq上和谢汝可说不清楚，就把那个视频缓存下来，直接发给她看。 谢汝可没细看，卡着进度看了遍，看完也陷入短暂的一阵沉默，退出来给焦一月发消息：……这个的确长得有点，放飞自我了。 不过她紧接着又补了一句：不过不是所有男的都长这个样子的，你看这个又短又黑，明显是日本人的，你去找找别的，找那些欧美人，他们的普遍比较好看。 焦一月：这玩意长就长成那个样子了，要怎么好看。 谢汝可：行，你等着，我给你找。 然后进到小网站里，找到她收藏的单元，一个一个往前翻，翻到一些姿色不错的，就截屏保存下来，差一点的，就直接忽略。 大致浏览了十多分钟，截了七八张，又精挑细选一番，发给焦一月。 不得不说，其中的确有长得好看的，不过如谢汝可所说，多数都是外国人，粉白且粗长，虽然形状看起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猥琐，但颜色上总算是过关了。 焦一月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沉桐。 她想起沉桐的脸，还有脖子上白得透明的皮肤。 皮肤这么白的人……那里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肖想了一阵，她回过神，问谢汝可：你说，班里男生都有多长啊？ 谢汝可想了想：按大数据来看的话，应该在8-15之间。那些天天说18的，怕是巴不得把蛋都塞进去，真正有用的能有多长？ 焦一月：……你还真懂。 谢汝可：那必须，纵行黄网四年，早已是老色批了。 焦一月无语一阵，问：那男生下面长不长，和手有关系吗？ 谢汝可：这你算问对人了。下面长不长，据我经验，和手关系很大，那些手粗一点的男生，下面一定也粗，相反手又细又短的那种，下面粗长的概率就很小。 焦一月回想了一下沉桐的手。 又白又长，骨骼分明。 下面…… …… 算了，她都在想什么呢。 然后她也没来得及和谢汝可说拜拜，就把手机熄屏扔一边，拉上灯，睡了。 免*费*首*发：win10.men | Woo1 8 . V i p 第十一章、注意形象且中二 俗话说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焦一月睡前想七想八，结果不出意外的，她又双叒叕梦到沉桐了。 而且还是梦到两个人衣衫不整，在某个她也不知道是哪的地方做了不可描述的事。 那个梦很真实，真实到她不仅看清了沉桐的脸，还看清两人交合的地方，甚至感受到了被性器填满的肿胀。 然后她就醒了。 天蒙蒙亮，周围很宁静。 她缓慢地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 眉头逐渐皱起。 然后撇过头骂了句我操。 好在之后两天是运动会，两个人身高差距大，站队时就没机会站在一起。 对此焦一月感到十分庆幸。 开幕式搞了一上午，校长讲完话，就开始进行各种项目。 上午的项目很简单，都是些短跑接力什么的，到了下午有焦一月报的项目，她报的跳远，所以早早去了沙坑那边等。 前面几组跳远失误很多，都是来自男生组。 那些男生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想故意出丑逗大家乐，有抢跳的，有脚下打滑一头栽进沙坑的，还有直接从沙坑里跑出去的。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又一阵大笑声，还有不少同学拿手机录像，到最后个个笑得连手机都拿不稳，视频全部抖成av画质。 起初焦一月也跟着大家笑，笑着笑着，渐渐就笑不出来了，她看着沙坑，马上就轮到她了。 好巧不巧，她在想这事的时候恰好就看到旁边凉棚里坐着的沉桐，他也在这边看人跳远，旁边坐着个女生。 她飞快收回目光，趁沉桐没注意到她，拉了下谢汝可的手：“内什么，谢汝可。” “说。” “你是不是我的好姐妹？” 谢汝可转过头，狐疑地看着她：“怎么了？” “我来姨妈了。” 谢汝可听完，愣愣地盯了她一会儿，然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立马甩开她的手：“你特么放屁，前几天就跟我说你姨妈走了，这才过多久？” “……我这不又来了么。”焦一月撒谎都不带眨眼睛的，“我紊乱了。” “……” “那，待会你帮我跳呗，回头我请你吃麻辣烫。” “不跳。” “为什么？” “你没看到计分的是咱们体育老师？” 焦一月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还真是，没办法了，“……好吧。” 两人又看了会儿跳远，谢汝可转头瞥了眼焦一月，见她心不在焉的，就问：“怎么了，不想跳了？” “嗯。” “怕丢丑？” 焦一月撇了下嘴，“我平衡力贼差。” 谢汝可害了声，“多大点儿事。你别看那些男生跳得丑，换女生来，可能就没那么难看了。” “怎么说？” “跳远这东西，不能以一概全。”她推了下鼻梁上莫须有的眼镜，“跳法千千万，像他们那样一头栽沙坑里，肯定不好看。” 焦一月问：“那怎么跳？” “你得跳过去的时候，膝盖注意朝前跪，然后屁股坐在地上，腿弯成M型……动漫看过吧，那种软妹坐地上的姿势，那种可爱，还不容易翻车，你要是学那种跳法，保准好看。” 谢汝可这么一说，焦一月脑海里立马就有画面了。 “懂了。” “还有一点，你跳的时候，切记不要用力过猛，不然脚下刹不住，最后还是会变成那种狗吃屎。” “好。” 得到了谢军师的指点，原本怯场的焦一月又重整旗鼓了。 老师喊她名字时，她已经做好准备，在助跑的赛道上就位。 沉住气，等着，等尽头那一声哨声吹响，迈开腿开始在跑道上奔跑。 助跑的跑道很短，没跑几步，就快跑到尽头那一根起跳线前。 她看了眼那葬送无数人尊严的沙坑，又飞快瞥了眼两道的人群，咽了口唾沫。 然后心一横，闭上眼。 踩在起跳线上，竭力一跳。 心跳如雷。 紧张了半秒，双脚落地，踩进沙子里。 然后由着重心前移，膝盖朝前跪，整个人坐倒在沙坑中。 停住。 她成功了。 她没有像之前那几个傻逼一样出丑。 满心雀跃着，就听到头上啪的一声，皮筋断了，乌黑的头发散落下来。 倒没显得凌乱和疯癫，头发一松弛下来，反倒衬得她原本就白的脸越白，紧抿的红唇越红。 看得周围一圈人都呆了。 空气中沉寂了一小会儿，老师拿着小本过来测量，量完后叫焦一月起来，喊下一组入场。 焦一月捡起皮筋，打了个结重新绑好头发，拍了两下裤子上的土，准备起身离场。 一挪腿，忽然发现腿动不了了。 卡在那，一动就疼。 于是就没动。 见她在沙坑里犹豫，老师又走过来问她怎么了，她抬头看向老师，神情有点懵懂。 “好像是……扭到了？” 免*费*首*发：po18vip.de | Woo1 8 . V i p 第十二章、三陪小姐沈桐 一众人就站在沙坑外，紧张地看着沙坑里的两个人。 体育老师蹲下身，掀开女生的裤腿，掀至膝盖，对着一块微微鼓起的地方一敲。 焦一月立马倒吸口凉气，“嘶……” “另一边也起不来？” “嗯。” 然后体育老师站起身，思索了会儿，“应该是拉伤了，平时太缺乏锻炼。来，周围有没有力气大点的同学，把她扶到医务室去。” 一直在近处看着的谢汝可立马就冲过来，伸手要拉她，恰好看到从另一边跨进来的沉桐。 后者动作比她更快，腿又长，一步就跨到她面前，弯腰俯身把她抱起来，掂了两下，然后跨出沙坑，穿过人群稳稳地走了出去。 谢汝可傻了，被抱起来的焦一月也傻了。 “前面有个椅子，你在那坐一下，我背你起来，那样方便点。”穿出人群后，沉桐瞟了眼前面的长凳，说。 焦一月呆了一阵，然后点点头，“……好。” 然后两人走到那边长椅前，沉桐把她放下，又背对着她蹲下身，侧过半张脸：“能上来么？” “能。” 她朝前移了移，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爬到他的背上。 他的背上很温暖，脖子很白。 起初焦一月以为香味是从衣服上传来的，后来才发现，味道是由他的脖颈处，从他的头发里散发出来的，那是一股橙子味气泡水的味道，掺杂着一点点松树，或者是姜片的味道，闻着很好闻，很清新。 这时她忽然又想起昨晚上那个梦，梦里沉桐身上好像也有一股很香的味道。 提起味道，脑海里立马起了连锁反应，接踵而至的就是某些画面，焦一月身子一僵，脸一下就红了，像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沉桐的脖颈里，引得沉桐不禁侧目，问：“怎么了？” “……没怎么。” “膝盖疼？” “……没有，还好。” “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下。” “好……谢谢。” 进入办公楼，医务室在一楼走廊的最顶端，沉桐敲开门，里面的医务人员正在看手机，看到有人来了，就把手机放到一边：“怎么了这是，摔伤了？” “嗯。”沉桐说，把她放在病床上，“不知道是拉伤了，还是骨折了，动不了。” “骨折？”穿白大褂的女医务问，有点小讶异。 沉桐瞥了焦一月一眼，“是啊，骨折。天天早操都不跑，体育课节节逃……这么棒的身体，还是好好检查一下比较好。” “……” 焦一月在旁边看着，说不出话。 倒是穿白大褂的女医务笑了，“沉桐，你怎么没事儿老爱阴阳怪气的？人家跟你很熟吗，就不能客气点。” “别说了，快来给她看看。” “噢，你等等。” 焦一月坐在床上看着两人，听得出他们关系很熟，但也不多嘴去问，就乖乖地坐在那等。 女人洗了一下手就过来给她检查，什么东西也没带，也没用什么复杂的仪器，就像体育老师一样，敲了敲她的膝盖，问她哪里疼，能不能动，能不能站起来。 最后得出的结论，的确是膝盖摔伤了。 庆幸不是骨折。 焦一月松了口气。 伤处肿得有点高，女医务给她喷了药，然后从冰箱里找出冰袋给她冷敷，之后就叫她静养，给她盖好被子后，拉着沉桐要把他赶出去。 “干嘛啊。”沉桐不太乐意，甩开女人拉他的胳膊。 “人家女孩子要休息了，你还留在这干嘛？” “外面有多热你不知道嘛。” “那关我什么事……”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就出了医务室，然后又不知道吵了些什么，渐渐就安静下来。 等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时，焦一月以为那个女医务回来了，结果进来的人是沉桐，就有一点点意外。 “她接到电话去操场了。”他解释说，“还有，刚才你那个朋友过来了，问你有没有事，我说你好着，她就走了。” 焦一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自己的被子，“好，谢谢。” “你睡吧，我陪着你。” “……干嘛要陪我？” “感觉你一个人会很无聊。” “……” 焦一月想说不会，可是抬头看了眼他额头微微沁出的汗，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你睡不着吗？” 安静了一会儿，沉桐忽然问，然后拉来一个凳子，坐到她床边。 焦一月看了了眼墙上的钟：“这才下午叁点，怎么可能睡得着？” “也是。”沉桐没抬头看她，从兜里取出耳机，把耳机线拆开，拎起一只给她，“一起听歌呗。” 她接过耳机，“什么歌？” “你想听什么歌？” 选择权交给了焦一月，她犹豫了一阵，“嗯……我知道有个小众歌手，唱得很不错，你把手机给我，我输他的名字。” 沉桐把手机给她。 焦一月滴滴答答输了半天，很快找到了，点进其中一首播放，递给他，“就这个。” 第十三章、一起做个痴汉 焦一月喜欢的这个歌手风格偏轻缓，所以听的时间长了，就忍不住犯困。 最后也不知道听到哪一首，她打了个呵欠，睡着了。 焦一月有个毛病，睡觉必做梦，而且有时候会做那种连着的梦，今天下午她在医务室睡觉，做的就是连着昨天晚上的梦。 她梦到，自己赤身裸体地跨坐在沉桐身上，俯下身，两眼一眨不眨看着他。 沉桐则笑着，手放在她胸前，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刮蹭着她的乳尖。 那种酥麻的触感极其真实，以至于之后梦到沉桐张口含住她的奶头，她都感觉，就像真的有一团温热包裹住了她的胸脯，一下一下朝后吸吮着。 下边已经泛滥成灾，然后场景模糊了一下，两人就交融在了一起，沉桐的不小，满满地塞在她的小穴里，涨得她生疼。 “我要开始了。” 沉桐说。 忽然，门那边响了一下，有什么人进来了。 这一声声响很大，焦一月眉头一皱，就醒了。 正好看到那个女医务推门进来，慌慌张张地从桌子上拿了瓶碘伏，拿了包棉签，说了句我先走了噢，很快又离开了。 房间里再度陷入安静。 旁边沉桐已经没在听歌了，手机熄屏握在手里，趴在她床边，一手撑着脸，不说话，用一种难去形容的，又有点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 焦一月眨眨眼，用一种没睡醒的声音问：“怎么了？” “你梦见我了？”沉桐不跟她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 她心里猛地一跳。 “没有。” “别撒谎。”他提醒她，“你撒谎时很容易被看出来。” “……” 沉桐看她半天憋不出话，笑了下，眉梢轻抬，说：“焦一月，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会说梦话的。” 焦一月愣了下。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然后又搅成一团乱麻。 “你别骗我，我就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一定要我把你说的复述一遍？” “不要。” 看来…… 是真的有说什么了。 然而她做的梦，又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梦。 再瞒不下去了，她把被子掀起来盖在头上。 他又笑了，笑声清爽悦耳，但焦一月已经无心去听，她只知道完蛋了，老脸丢没了。 这以后可怎么在他跟前做人啊。 “没事，你不用太在意的……”他伸手来剥她的被子，见剥不开，就在她的脑袋上摸了两下，“我也梦见过你。” 焦一月挣扎的动作停住，犹豫了下，在被子里狐疑地问：“真的假的？” “……嗯。但没你梦得那么详细。” “……” 然后他开始止不住地笑，因为笑得太用力，还连咳嗽了好几声。 焦一月捂着耳朵不想听，但没办法，捂得再紧，也还是能听见。 清了下嗓子，平复了一下心情，沉桐努力遏制住想笑的欲望，趴在她跟前，试着挑开她被子的一角，问：“焦一月？你还好吗？你还活着吗？” “……不要叫我名字！” “别生气了，我不笑你了。”他放软声调，就像抚慰一只受伤的小兔，“都怪我上次带你听了不干净的东西，下次不带你了，好吗？” 焦一月蜷缩在被子里，不说话。 “还生气着吗？那……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好过一点？” 她还是不说话。 “……” 沉桐在她床边干坐了会儿，然后站起身，朝门外的方向走，但他没走出去，而是把门锁上，又折了回来。 之后打开微信，和别人发了几句消息，把手机熄屏放进兜里。 “好了，别闹脾气了。” “……” “出来，我有话跟你讲。” “……” “正经的。” 焦一月撇过头，闷声闷气的：“你隔着被子讲就好了。” “你确定？” “……” 不知道他要讲什么，但从语气上听，是要好好解决的意思。 焦一月又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才抬起手，掀开被子，露出头。 刚一出来，还没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就看到沉桐凑了过来，说了句别动，然后伸出手，轻托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焦一月懵了。 莫名其妙被亲懵的。 像个木头人一样，用呆滞的，不明所以的眼神看沉桐。 “现在可以了么？”他问，“心里好受点了么？” “……” “你意淫我，我强吻你，现在我们都是痴汉，我俩之间公平了。” 焦一月没说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这是初吻。” 沉桐小小讶异了一下，然后眨巴眨巴眼睛，笑了：“你觉得我不是？” 第十四章、有了心事（+）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让焦一月这个本来就有点慢半拍的人更是反应不及。 她呆呆看了沉桐好久，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扭过头，看向窗外，初夏的风带着股和煦的味道从窗边吹过，窗纱轻轻拂动，露出地上一角金色光芒，不过很快又隐去。 “你不用有负担。”沉桐说，长睫下眼睛一眨不眨，“如果你想，我们可以当作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 刚刚悸动起来的心，被那句当作没有发生过浇了盆凉水，瞬间清醒冷静过来。 “好。”焦一月回答。 两人又坐了会儿，没说话，沉桐玩了会手机，然后接了个电话。 “我得去操场了，你一个人待着可以么？”挂断电话后他问。 “可以。” “那我走了。” 说完他就转身出去了，随着门合上，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 焦一月环视了一圈四周，又缓缓躺回去，盯着天花板。 之后谢汝可来了，扶着焦一月问她还能不能下床走路。 结果喷了药休息过，虽然还是疼，但走路没啥问题了。 “你这主意出得，可真是太有科学依据了。”焦一月一边小心翼翼地下地，一边调侃旁边的谢汝可，“M腿，你怎么不让我跳个S腿出来。” 谢汝可垂着脑袋，嘟囔着：“谁知道你那么弱嘛……” “……” 焦一月努力克制住骂她的冲动。 然后没再和她废话，两人一前一后，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医务室，朝操场的方向走。 对于焦一月跳沙坑把腿摔坏的事，除了在场的人，还有很多不在场的人也都知道了。 毕竟沉桐比较受关注，如果不是他来抱她，恐怕也不会传得那么快。 回到观看席上，明显感觉有几道或打量，或不善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焦一月没去管，问谢汝可到什么项目了，谢汝可眯了下眼，说：“到长跑了。” “咱们班在跑？” “嗯。” 赛道边上几乎围满了人，男男女女都有，甚至还有陪跑的，比先前要热闹得多。 沉桐今天穿的是件白T，裤子换了条纯色短裤，在赛道上跑时很很醒目显眼。 不知道跑到第几圈了，选手和选手之间拉开的距离很大，很多人已精疲力竭，头深深低了下去，可还是有跑得快的人在，一马当先冲在前面。 “腿好长啊。”谢汝可盯着跑在最前面的那一抹白，忍不住感叹。 旁边焦一月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也是同样这么认为。 两千米，五圈，跑了十分钟不到，就有人率先冲过终点了。 人群一下子围上去，有递纸巾的，有递水的，可围在中间的人通通没收，接过后边一个男生递来的水，一边拧开水瓶喝，一边转身将目光投向观众席这个方向。 焦一月则刻意避开了这一道目光。 转过头，装作在和谢汝可聊天的样子。 “跑完了，走吧，咱俩去小卖部看看，有没有冰棒什么的。” “啊？噢……好。” 之后两人就一起去了小卖部。 谢汝可看焦一月有心事，在冰柜前挑半天，就问她怎么了。 “没怎么。”焦一月说，“可能天气太热，有点烦躁。” 谢汝可噢了声，捡出一只小布丁，掏出一块钱递给商店阿姨，“对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出去了说。” 两人结完账，找到外边阴凉地的一个长椅，拍拍灰坐在了上面。 “我要跟你说的是，”谢汝可舔了口小布丁，“应该说我要问你的是……焦一月，你怎么看沉桐？” 焦一月舔冰棍的动作一停，看了谢汝可一眼。 “你喜欢他吗？” 她沉默了一阵。 然后反驳：“不是。” “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谢汝可扭头看着她，“我都看出来了。” “不是……你从哪看出来的？” 明明是她受了伤，沉桐第一个冲过来把她送到医务室，而且到医务室还对她……怎么就成她喜欢他了？ “平时你哪是那么注意形象的人，跳个远而已。”谢汝可说着，吃掉最后一口小布丁，嗦了嗦小木棍儿，把它插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你是跳给沉桐看的？” “……你特么有病吧。” “让我说中了吧。” 焦一月扭过头，不理她。 “算了，你爱承认不承认。不过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喜欢沉桐的人那么多，比你成绩好又漂亮的大有人在……小心别被捷足先登了。” “好的，谢海王。” “我才不是海王。”谢汝可无语。 第十五章、喘气的空间 又坐了会儿，焦一月抬起头，看着头顶遮住太阳的大片云朵，感觉一下子凉爽了很多。 “谢汝可。” “嗯？” “问你个事。” “说。” “你……有没有过性生活？” 这可就把谢汝可给难住了。 她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说：“我倒是想啊。” “你觉得，”焦一月没去看她，盯着远处一棵柳树，微蹙起眉，“做那事的时候，真的爽么？” “应该是挺爽的吧，我看那些人的表情，都挺……那词儿怎么说来着，什么魂……”谢汝可想了想，“销魂，对，都挺销魂的。” “……” “不过你要想知道爽不爽，自己试试不就好了？” 焦一月没搭话。 之后两人就回操场了，操场在进行什么项目她们也不知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个玩手机，另一个在旁边看比赛。 运动会第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放学的路上焦一月问谢汝可明天有没有空，谢汝可问怎么了，焦一月说想明天放学后喝酒，谢汝可眼睛一亮，立马就应下。 因为想着喝酒，第二天两人都对运动会兴致不高。 而且也没有她们的项目，于是偷偷溜回班，在班里坐了一整天，等到下午五点运动会闭幕的时候，才一起回操场。 闭幕式大家就没有那么认真对待了，一个个懒懒散散的，焦一月和谢汝可来得晚，站在队伍后面，恰好沉桐也在后面站着，两人挨得很近，但一句话没说。 过了会儿，沉桐像是站累了，就坐在旁边草坪上。 他坐的那一片恰好能照见夕阳，金光细细洒在皮肤上，连睫毛都镀上一层光芒。 焦一月扭头去看，轻轻一瞥，然后定住。 旁边谢汝可跟着看过去，呆了半秒，然后立马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支过去摁下快门。 “你干嘛？”焦一月回过神，伸手拍她的手。 “偷拍啊，这不很明显。” 听到了身后的小动静，沉桐回过头，两人立马就装出副什么都没在干的样子，等到他又转回去，才又互相凶神恶煞地用眼神交流。 很快到六点，放学了，两人一出校门就直奔附近小夜市去。 点的是六罐啤酒，就着烤串吃很快就干完了，于是又要了四罐啤酒，二十串肉串。 那老板送啤酒来时，看到是两个小姑娘，还有点诧异：“肚量这么好啊？” 谢汝可拍拍胸脯：“五岁就跟着老爸喝酒了。” 老板笑笑，放下东西就走了，留下两人继续喝酒聊天。 直到晚上八点，她们才从夜市里出来。 两人都很高兴，尤其是焦一月，喝点酒心里明显舒服多了，团成的那个疙瘩解开，有种无病一身轻的感觉。 结完账，天已经黑透，焦一月送谢汝可上了出租车，拦下下一辆的时候，突然发现兜里没有钱了，想起放零钱的外套落在了教室，就没有上车，沿着马路朝学校的方向走。 这个时间学校正门已经不能进了，但焦一月知道有个地方可以翻过去，就朝那个地方走。 用不正规手段进了学校，沿着小路找到自己班那栋楼，教室门没锁，她悄咪咪溜进去，摸黑走到最后一排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掏出桌洞里的衣服，开始找零钱。 这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开始很轻，但随着越走越近，慢慢就变得清晰。 酒壮怂人胆，本该吓慌神的焦一月，此时却异常冷静。听着那个脚步声渐渐逼近，沉住气，一眨不眨盯着班门口，同时心里开始盘算，一会儿被抓到该怎么开脱，没被抓到怎么跑路。 想的功夫，那人已经停在了他们班班门口。 拉开门，一个虚晃的人影钻了进来。 轻手轻脚的，和她一样，没有开灯，在黑暗中停留了几秒，像是在适应光线，然后等能够看清四周了，才快步朝教室里走。 焦一月吸了口凉气，开始有点害怕了，觉得这大半晚上的有个黑影直冲她来，实在是来者不善啊。 但她很快发现，来的那人莫名很熟悉。 不管身形，还是微微喘息的声音……都像是在哪里见过。 好像是沉桐？ 她看清他时，他也同时看到了她，脚步一下子刹住，盯着她，愣在那。 “焦一月？” “……” “你怎么在这？” “我……来拿外套。” 沉桐有点讶异，看了眼她手上的外套，没说话。 “那你来是干什么的？”轮焦一月问了，她瞥了沉桐一眼，他好像是刚从球场回来的，短袖的袖口高高翻在胳膊上。 “我手机落教室里了，回来找找。” 说完，他走到焦一月那一桌前，弯腰把手伸进桌洞里，摸了两下，果然摸出个手机，亮屏看了眼，又熄屏放进口袋里。 “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 “那你呢，一会儿能自己回去？” “……嗯。” 沉桐犹豫了一下，想走，回头看了眼她一个人待在教室，叹了口气。 “走吧，我等你，一起回。” 第十六章、他家的不速之客 原本焦一月不想和沉桐一起出去的。 因为前天他吻她时的景象还历历在目，让她一时半会还不想面对他。 不过这对沉桐来说好像不算什么。或者说，他真当那事没发生过了。 磨蹭了一会儿，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焦一月拎起外套，有点不情不愿的：“走吧。” 沉桐嗯了声，“从正门出？” 焦一月抬头看了眼黑板上方钟表，“九点了，从正门出的话估计要被记处分。翻墙出去吧。” 沉桐有点意外：“翻墙？你还会翻墙？没想到你是个女土匪啊，焦一月。” “那我是不是应该把你洗劫一空？”焦一月瞥了眼他的衣兜，“我看你那手机挺值钱的，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我浑身上下就手机值钱？” 焦一月倒是没想别的,“那不然呢？” “不考虑劫个色？” 她神色一滞。 对上沉桐微眯起的眼，对视两秒，撇开目光。 轻咳一声，“走了。” 率先出了班门，沉桐跟在她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学楼，焦一月没回头去看沉桐，所以也看不到身后他两手插兜，微笑着一脸别有深意的样子。 从残缺的那一块栏杆处翻过去，两人跳到正路上，沿着栏杆朝前走。 大街上的灯照得很亮，借着光，沉桐看清了焦一月脸上的红，结合刚刚闻到的似有若无的酒气，猜出她一定是喝了酒。 “这么晚回去，你父母不会说你？”他问。 “我爸妈出差了。”焦一月说。 沉桐神色了然。 接着问：“所以说想玩到几点就玩到几点？” “嗯。” “不回家也行？” 焦一月听出他语气不对，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你想干嘛？” “不干嘛。”沉桐回答，露出暧昧的一笑，“就是觉得这么好的机会，不应该浪费。” “……” 虽然没有明说，但从那表情上，焦一月还是看出他是什么意思了。 走了几步，眼前就是地铁站，她却站住了脚。 “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她问，神情很严肃。 沉桐脚步也停住。 转过身，对上她的眼睛，盯着看了几秒。 “我从来都不是在开玩笑。” 初夏的夜风吹着，还是稍微有点冷。 两人从地铁站出来后，这次换沉桐走在前。 焦一月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两条比她家附近漂亮整齐得多的绿化带，左手栏杆内一排别墅，右手马路对面几家装潢有格调的会所，安静了阵，问：“你一个人住？” 沉桐侧过半边身，“现在问不觉得太晚了吗？” “……” 看来他爸妈也跟她一样，经常外出很忙吧。 绕到小区一个侧门，沉桐刷开门禁，两人进去了并肩步行一段路程，进到一栋高楼的一间单元里，乘着电梯上了最顶层。 焦一月这才想起问他这个小区的名字叫什么。 “琥珀湾。” 沉桐说。 焦一月眉梢轻抬，一脸了然的模样。那看来就是这一片房区最贵的了。 想着，电梯间叮的一声，到了他们要上的楼层。 走到右边那一户前，没掏钥匙，门上有指纹解锁，焦一月以为他家是个平层，结果没想到进去后是一间很大的复式。 惊讶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 “饿么？”沉桐问，“冰箱里有速冻披萨。” “我不饿。”焦一月说，“你饿了？” “还好。” 然后两人走到楼梯口，沉桐转过身，半倚在扶手上， “有叁个客房，或者睡我房里也可以。” 焦一月眉头轻蹙，“我就不能办完事就走？” “这么无情？”沉桐跟着皱起眉，不过很快舒展开，神色变得轻松，“如果你完事后还有力气，那也不是不可以。” 随后他就带着她上了二楼，告诉了她洗漱间的位置，还有叁间客房的位置，焦一月物色了一番，说：“感觉还是你房间里方便。” 沉桐笑了下，“那就欢迎光临。”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决定洗澡。 焦一月在楼上，沉桐在楼下。 洗之前沉桐从自己衣柜里取出一件白T，说如果她需要的话，可以洗完换自己的衣服，焦一月说了声谢谢，就接走拿了过去。 说实话，在陌生的环境里洗澡，焦一月还是有点不适应。 她想起之前有一次洗澡，差点接了沉桐视频电话的那一次。然后把门反锁，确定打不开了，才放心走进浴缸里。 下一章开始收费了，整本大概不会超两瓶水钱的亚子，有充值问题的小伙伴可以进微博群，我一直活跃?( 'ω' )? 第十七章、主动和试探 焦一月洗的很快，大概洗了二十分钟不到就出来了。 拿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皱起了眉，果断换上了沉桐拿给她的白T。 刚一出门，就碰见拿着吹风机路过的沉桐，他好像也是刚洗完出来，头发湿漉漉的。 “来，我给你吹头发。” 他扬了下手里的吹风机，然后越过她进到卧室里。 焦一月愣了下，有点意外，“……嗯，好。” 前后踏进沉桐的房间，房间很干净，床铺得很整齐，焦一月坐在床尾，沉桐拿着吹风机坐在她身后。 微暖的风从后颈吹来，一只手轻柔地拂着她的头发，出人意料地温柔细心，一点都没抓疼到她。焦一月打了个呵欠，感觉眼皮有点沉，忍不住闭上了眼。 似乎是感觉到了女孩子的困意，沉桐把手里吹风机调低一档，凑到她耳边，“睡着了？” 焦一月一下子就睁开了眼，“没有。” 沉桐嗯了声，没再说话。 又吹了会儿，头发吹到半干，沉桐收起吹风机，放到床头柜上。 焦一月扭过头盯着他，一眨不眨地。 洗完澡，吹完头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 可沉桐却一副不着急，慢悠悠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心在紧张，起身和她对视一眼，绕过她不疾不徐地走到窗边，打开窗，让风灌进房间。 “夜里可能要下雨。”他说，趴在窗边，头发被风吹得朝后扬。 焦一月愣了下，拿出手机，点进天气，看到十点新增的暴雨黄色预警，轻微皱起眉。 “我家有多余的洗漱用品。”他侧过身，望了眼卫生间的方向，“伞也有。” 她熄掉手机屏，“再说吧。” “好。” 已经零星地感觉到有雨点飘落在自己身上了，沉桐把窗户关上，走回到床脚。 挨着焦一月坐下，安静了阵，问：“好了。这次……要不要换你主动一次？” 主动？ 不都是应该男生主动么…… 焦一月眼神飘走，问：“为什么？” “我怕你招架不住我。”他说。 这么嚣张。 “……行。” 抿了抿唇，她看向沉桐，目光开始在他和他的唇之间徘徊飘忽，犹豫不决着。 然后一点一点探过身子，凑过去。 心跳如雷，她闭上眼，感受着他越来越近的呼吸，短短十几秒，在她身上就好像被拉长到几十分钟一样，漫长又煎熬。 最终，唇贴上了他的唇。 很温热，也很柔软。 可接下来要干嘛？ 舌头伸进去，然后怎么做？ 笨拙地试探着，感觉自己的舌头好短，半天撬不开沉桐的牙关。 逐渐开始慌张起来，吻技也变得毫无章法可言，最后惹得沉桐忍不住笑出声，摇着头说受不了，太笨了，说完翻身就把她压身下吻住。 倒不是开始就很猛烈，而是浅尝辄止的。 唇齿厮磨。 然后舌尖一点一点，轻柔地滑过她的齿缝。 轻轻一翘，几乎是没用什么力气，就让她破了防。 焦一月傻了。 一面沉浸其中有点难以自拔，一面忍不住感慨，这人对比起她，也过分游刃有余了点……有起跑线这么高的选手？ 有点可疑，又有点生气，但气憋着，发不出来，被对方吻得五迷叁道的，不一会儿就气消得不知哪里去了。 最后不知道两人吻了多久，结束时，都有点气喘吁吁。 沉桐撑在她斜上方，皱着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焦一月则紧张地不知道把目光放哪里好，随处乱瞟着。 隔了半分多钟，听到沉桐问：“不是，你就这么急着脱我衣服吗？” 焦一月顺着他的视线看，就看到自己的手正紧紧拽着他的衣摆，连忙收手，“我没注意到。” 沉桐歪了下头，“那你的手可能有它自己的想法？” 焦一月说不出话，这下除了目光，双手也变得无处安放。 “脱啊。” “脱什么？” “我的衣服。” 脸一红，喉咙波动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 可除了不好意思，还有点小期待，想了下事到临头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就坦白了问：“那个……有腹肌么？” 眉梢轻抬，这话问得他有点意外，好笑道：“自己看啊。说不定有小肚腩呢？” 焦一月瞄了他一眼，犹豫着，伸手过去，试探地把他的衣摆撩开，轻轻撩到腰际，就看到白皙平坦的腹部上，排列着几块分明有力的腹肌。 她看呆了，感觉鼻腔热热的。 新鲜的，还热乎着的腹肌。 还有人鱼线。 有点受不了，她两手捂在脸上，闷声闷气的：“哪有什么小肚腩，你就是在色诱我。” 沉桐“哈？”了声，俯到她耳边：“色诱别人的究竟是谁？梦里红着脸哼哼唧唧，叫我的名字的……是谁？” 焦一月的脸一瞬间就红了，伸手捂住他的嘴。 “不许说了。” 沉桐笑了，口齿不清地回：“好……不说了……” 焦一月又捂了会儿，才慢慢把手收了回去。 免*费*首*发：popo.rocks | ⓦσó①⑧.νiρ 第十八章、第一次交手 woo18 隔了会儿，心情稍微平复了些，她低着头，手指绕着被单上的褶皱打圈，“……沉桐，你在这事上，就一点都感觉不紧张么？” “嗯？”被叫到的人抬了下眉，“紧张？你觉得我不紧张？” “嗯……” 他思索了一下，把她的手拿起来放到他的心口上，“这个嘛，有时候我表现出的样子，并不能代表我的真实情绪。所以，听听看，我的心跳有没有变快？” 焦一月摊开手掌，掌心摁在他的胸膛上，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心脏搏动。 咚咚，咚咚。 跳得比她想象中要快，还要有力。 “怎么样？”他问。 “嗯。是很快。”甚至比她的还要快。 沉桐两眼弯起，维持着笑意，然后再次俯下身，一眨不眨看了会儿她的眼睛，垂眸轻吻上她的唇。 这一吻，焦一月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 对比起上一次，要更炽热，更让人难以抗拒。 舌尖卷着津液在自己口中穿梭，赤裸着与自己碰撞，缠绵。鼻间是刚刚洗漱干净的清爽气息，却一点没让焦一月变得清醒，而是越发沉沦，心醉神迷。 衣摆被人轻轻撩了起来，她没穿内衣，下意识地阻拦，却被他捏住手腕举到了头顶。 “别动。”他说，“我会轻轻的。” 然后焦一月没动了，紧紧盯着他，眼看着他用嘴衔起她的衣摆慢慢往上撩，闭住了气。 少女水滴状的胸部初见端倪，浑圆漂亮，皮肤白皙细嫩，身体稍微一挪动，胸部就也跟着上下轻颤。 沉桐伸手上去，在那一对未完全展露的玉兔间抚弄。他的手不小，但要握住其中一只还是握不完全，嫩白的乳肉从指缝间溢出，指尖的触感软乎乎的，凑近去嗅，还能嗅到一股沐浴过后的椰奶的香。 瞥了眼那悄悄从食指和中指之间探出脑袋的粉嫩乳头，他感觉喉咙一紧，灼热感从咽喉深处传来。 “怎么了？”焦一月问。 “渴了。” “要喝水？” “要喝奶。” 然后弯腰含住其中一粒乳头，放在嘴里吸吮舔舐。 “唔……” 焦一月抿紧唇，仰起头，眼睛微眯，感受他口中的韵律。 这种触感是初次的，感觉……很羞耻，却很上瘾。 整个身躯都从乳头那一点开始变得酥麻，神思开始游离，腰肢不自觉地左右扭动。 然后就感觉到沉桐把手神了下去，开始隔着短裤在她的私密处轻轻抚弄。 迎合着情欲，她这次倒是不排斥了，任由对方褪下她的裤子，只留一道薄薄的淡粉色蕾丝内裤。同时私处开始发热，发烫，流出的水洇湿了一小片内裤，将花谷与布料粘连在一起，很快将内裤鼓成一个小水包。 摁揉了一阵，感受到指尖的湿意，沉桐怔了下，停住动作，然后挑开她的内裤，露出一角干净的却满是水光的女孩子的穴口。 “好多水啊。” 焦一月原本就潮红的脸听到这句话后更是红得冒气儿了，想说自己也不想这样的，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伸了进来，探进自己两片花谷，触碰到了某个极致敏感的点。 上下一磨蹭。 “嗯啊……”她一声轻喘，满含情欲的眼迷成一线，“唔……” 沉桐抬头问：“舒服吗？”然后围着那一粒小小娇嫩又润滑的花蒂，用食指指尖不间断地刮蹭挑逗起来。 不愧是分布八千神经的地方，很快就刺激得充了血。 而焦一月，从轻哼到控制不住娇声喘起来，只用了短短不到叁分钟时间，浑身像水蛇一样扭着，既像是在迎合，又像是在逃避。 “不要……”到最后她声音都开始颤抖，手紧攥着身下的被单，“不要了……唔……嗯……不要……” 脚趾都跟着蜷起。 感觉又舒服，又快要就这样被折腾死。 所谓的欲仙欲死，真的是无比贴切。 “我家走廊可是有监控的，宝贝。”沉桐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说，“你这样浪叫，可能会被录下来听到。” “你……你去删掉……” “没办法啊。”沉桐歪了下头，“有密码的，我破不开。” 说话的功夫沉桐动作小了点，因此也给了焦一月一个喘息的机会，她闭上眼，努力调整着呼吸。 结果休息时间不到十秒，他又开始继续折磨她，并且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搞得她一下子就到达了那个点，颤抖着高潮了。 两手攀在他的肩上，头埋进他的颈窝，她轻哼着，声音有点快要哭出来的感觉。 太坏了。 这个人真的太坏了。 浑身颤得不行，感觉没有一丝安全感，于是在他怀里依偎得更紧，下身甬道密密麻麻布满了空虚和难耐，很想要，想让什么东西快点填进去弥补空虚，却不想和他开这个口。 就这样又持续了叁分多钟，下体才慢慢消缓下来，她缩在他怀里，撅着嘴一脸委屈。 “干嘛？”沉桐问，“才这么两下就受不了了？” “……” “那我待会操你，你不会要跟我直接哭吧？” 免*费*首*发：ρσρο.rσсКs| w oo 1 8.νiρ 第十九章、你好离谱 破处很疼的，焦一月知道。 但具体疼到什么程度，她不清楚。或许她能挨过去的吧，毕竟小时候摔断胳膊都没哭，医生还感慨她怎么那么能忍。 缓了会儿，抬起头，回复他那句要操哭她的话：“别小瞧人，我没你想的那么软弱。” 沉桐对她这种知难而上的态度表示相当钦佩：“好，那就证明给我看。” 然后两手一勾，把焦一月的内裤扯到双膝处。 女孩惊呼一声，然后慌忙捂住暴露出来的隐秘处。 可那一处早让人家尽收眼底了。 嫩白轻薄的皮肤，中间细软的毛发修剪得干净整齐，看得沉桐摸着下巴，不禁若有所思起来：“你平时都修理么？隔一段时间修一修那样？” “……嗯。” 他笑了，露出一小角白白的漂亮的牙齿，“据我所知，女孩子忽然勤快地修剪，必然是有，或是即将有性生活了。” 什么意思？ 暗示她在期待什么？ “才没有。”她瞪着他反驳，“个人习惯而已。” “那挺好的。”他说，“爱干净的女孩子最可爱了。” 焦一月不说话，抿紧唇。 然后看着沉桐慢条斯理地去解裤带。 胯间的凸起很明显，运动裤根本遮不住，就像有一根小钢管在里面支撑着一样。 她忽然想起谢汝可给她发的那些优质性器，那些大白萝卜，脑海里忍不住想象他的形状。有点害怕，唯恐某人也长着一根小电影里一样又黑又丑的东西，那她可就接受无能了…… 不过私处黑白完全看基因看肤色看色素沉积，她记得生理课上老师说过。 焦一月瞟了眼他那比她还白一层的胳膊内侧，觉得，他既然皮肤都那么白，又没有过性生活，下面应该也不会黑到哪里去吧。 此时沉桐已经把外裤脱了，拇指伸进内裤边沿，正往下拉，就看到焦一月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动作一滞，手指从内裤里滑出来，发出啪的一声。 “还盯着？”他问。 焦一月回过神，“没，我没看你。” “你眼睛都快长上面了。”他说。 她撇开视线，“……反正早晚都会看到。” “什么？” “没什么。” 沉桐皱起眉，盯了她一会儿，见她没再看过来，然后不再犹豫，把内裤脱下来。 焦一月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立马扭头瞥过去，目光在落向那一根时，定住。 …… 倒没有她想得那么糟糕。 深粉色的肉冠，棒身是淡淡的棕，形状对比起绝大多数人称得上是漂亮了，只是尺寸…… 未免有点离谱。 塞不下吧？ 喉咙波动了一下，抬眼瞟了眼沉桐。 沉桐一脸无语，挑了下眉，问：“怎么样，验完货了吗？” “……什么货？” “你说呢，”他欺身压下来，把手放在她的腰际，拇指抚了抚，“还对您胃口吗？” “……” 双腿忍不住夹紧，膝盖左右蹭了一下。 察觉到她的僵硬，他伸手去掰她的大腿，“别紧张，放轻松。” 两胯这么一开，水光嫩滑的小穴就暴露在了外面，穴口处的肉像婴儿的舌头一样，呈现出带有幼感的粉，还在随着她的呼吸一张一合，轻轻翕动着。 沉桐盯着，喉咙口滚动了一下，“要开始了哦。” 焦一月没说话。 看着他一点点凑近，心脏怦怦的。 最先感觉到的是肉冠顶端的温热柔软，撑开小穴最外端，打着圈搅弄两下，发出啧啧水声，然后屈身缓缓挺入。 甬道越往深就越狭窄，因此肉棒越往里挤就越撑得满，撑得她痛。 那种痛类似于被什么东西撑得快要撕裂的感觉，内壁的弹性就快紧绷到了极限，而且身体上下就好像连成了一气，下面被堵住了，上面也说不出话了。 焦一月微张着嘴，无声地呢喃了两下，最后细若蚊吟地哼了声：“痛……” “……可我连叁分之一都没进去呢。” 她的眼角已经盈出泪了，“你干嘛……长那么粗……” 不是没试过用手指去开，根本没这么痛的。 “好吧，那就，都怪我爸……”他用安抚她的语气，“不给我遗传得小一点。” “……” 你这话像是在好好安慰别人？ 焦一月深吸了口气，集中神思，尽可能让身体放松些，想着放松可能就不疼了。 可她稍一松懈，他就朝里面顶，痛得她直吸冷气。 “放松一点，宝贝。”这次还没等她说什么，沉桐倒先开口了，“你再夹我，就要把我夹断了。” “……我……我痛啊……” 沉桐停下，一边喘着气，一边看着她：“那看来今天不是你先疼死，就是我被你夹死。要不我们叫120吧，等救护车来了我俩也差不多就断气了。” 免*费*首*发：ρσρο.rσсКs| w oo 1 8.νiρ 第二十章、这一年里最棒的事 整根埋入的时候，距离沉桐说他要开始过了快十分钟。 温存了会儿，两人很快适应下来。 对于对方的尺寸和紧致也有了初步的认识。 怎么说呢，沉桐大概了解了为什么会有人没日没夜地去做爱了，换做他可能也会想，毕竟被女孩子紧致濡湿温暖的下体包裹着，整根沉浸在温柔乡里，很容易就变得茶饭不思。 而焦一月，下身痛感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渐渐变得麻木，随着水还在不断往外流，能感觉得到深处传来的一丝痒意。 浅浅拔出来一点，又深深送进去。 喉咙一哽，她哼出一声氤氲的：“唔……” “好点了？”沉桐问。 “嗯。” “好。” 然后再次拔出一截，整根插入进去。 这一次很巧，恰好摩擦过她刚刚觉得有点痒的地方，于是背部不由得稍稍弓起，下身扭动着本能地想要去寻找刚刚蹭过的地方。 沉桐配合地循着刚才的轨迹一顶，头顶霎时绽开一声娇柔的：“嗯啊……” 这一声可着实让人受不了。 他感觉脑子嗡的一声，深吸了口气，握住拳，小臂的线条也从开始的柔和变得锋利，身下猛地提速。 “唔……啊啊啊啊……啊嗯嗯嗯……” 焦一月被他搞得措手不及，嘴里逸出一连串绵软的呻吟声。 脸上荡漾起潮红，含欲的眸子水盈盈的。 目光在天花板上飘了一圈，又轻轻落向他。 “呼……轻点……”她边小声喘着边说，“还是会有一点点痛。” “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沉桐也低声喘着，质地沙哑，“让我，怎么……轻点？” 记得生物课上老师讲过，人类有种大脑调节情绪的反应，叫cute aggression。 所以沉桐不仅不想轻点。 还想就这么把焦一月贯穿。 之后两人没再言语，换做九浅一深式。 虽然是第一次，却不妨碍沉桐上手快，顶得焦一月一边喘，一边弓起背，脚趾蜷缩在一起。 胸前一对C杯的奶子上下弹跳着，晃着他的眼，沉桐俯身去亲吻，舌尖在粉粉的奶头上一扫，然后下身狠狠顶进去，头上又是一声酥到骨子里的浪叫。 太舒服了。 蹭过她身体里的肉褶，一整根埋进去。 再一整根拔出来，沾满她的水，牵出一线银丝。 他深呼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就快要不可抑制地贪恋上这种感觉了。 也明白江一源为什么说做爱是一件爽飞了的事，对于他在厕所就开干，根本不考虑行径有多恶劣的作为，现在多少能理解了点。 想的功夫，听到身下的人声音轻轻地问：“你，怎么……还不射……” “你想我快点？”沉桐问。 “……” 倒是没这么想，而是她记起，男生第一次不都是秒的么。 “可我不想。”沉桐又说，然后俯身对上她那双裹满情丝的朦胧的眼，“感觉这一年做过最棒的事，就是操你了。” 她心口一颤。 没说话。 心口像是什么东西融化了，溢满胸腔，一会儿暖洋洋，一会儿又有点怅然若失的。 然后微微仰起头，唇动了动，但没出声。 我好像也是。 她在心里默念。 又持续进出了四五分钟，焦一月感觉有一股温热正迅速蓄积，腹部一整片都痒痒的。 拔高天鹅颈，半张着嘴，腰肢不自觉地扭动。 “我快了。”沉桐说。 焦一月嗯了声，抿紧唇。 然后就感觉到他开始往深处插。 每插进去一次，擦过已经敏感得不行的那一小片肉褶，她的魂都好像被顶了出去，舒服得她忍不住收缩甬道，一口吃紧他的肉棒，朝里吸。 “呼……” 头顶的人被这么一吸，忍不住叹出口气。 简直要命。 再没法理智了，脑子里那匹野马像是脱了缰，他开始肆无忌惮地进出。 速度一块，就无过多技巧可言。 震得女孩子的娇喘都变成一连串颤音。 “不……行了……不，行……了……”焦一月感觉自己就要喷涌而出了，那些挤在她小腹里的温热，仿佛就等着某个临界点。 “什么……不行了？”沉桐问，仰起头爽地闭上了眼。 “要……出来了……” 不想淋湿在他的被单上。 可又没有别的办法。 “要到了……？”他向下瞥她，露出一线黑瞳，眼角湿湿的，“那一起吧。” “……” 一起吧，这叁个字。 就像是轻轻拧开了那个小水闸。 话音一落，她就悉数泄了出来。 水流喷出，浇湿了还夹在花道里的肉棒棒身。 浑身颤抖着。 她高潮了。 第二十一章、事后清晨（woo18.vip） 结束的时候，墙上的时钟指向11点。 房间里只剩焦一月一个人，沉桐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走到窗边想看看雨下得怎么样，拉开窗帘，就看到如瀑的雨冲刷着城市，往楼下看，甚至看不清地面的视野。 恰好沉桐从屋外回来，出去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重新穿戴好，手里端着一杯水。 “出不去的。”他把水搁到书桌上，“雨要下到叁点。” 焦一月又看了眼窗外，“先前我都没听到雨声，还以为没有下雨。” “嗯，这个房间隔音好。”沉桐说，“还有，洗漱用品在卫生间第二排第叁个小隔间里，用的话拿就好。” “……谢谢。” “饿么？”他问，绕到床头拿手机，“现在雨太大，点不了外卖。你想吃什么，我看看冰箱里有没有。” 他这么一说，焦一月才感觉到饿了，做那事儿实在太耗体力了，虽说她是没怎么出力的那一个。 “蛋羹。”她说，两眼一眨不眨地，“我想吃蛋羹。” 沉桐怔了一下。 “我不会做那个。” “我会做。”她一脸相信我的表情，“有鸡蛋就行。” 对此沉桐没什么意见，就带她到了一楼的厨房。 不得不说，做过某些不可描述的事之后，腿脚明显变得不好使了。 平路上还好，下楼那一段，焦一月真可谓是举步维艰，每下一层台阶，下体和大腿内测都像是在遭受酷刑。 看出了她动作不自然，脸上又是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沉桐笑了下，没说什么。 打开冰箱，里面的食材少得可怜，好在鸡蛋是有的，还从冷冻层里搜出一包冻虾。 简单的几道工序，食物很快加工好，剩下的只需要放上蒸笼，慢慢等它蒸熟就行。 全程沉桐靠在旁边看她做，抱着怀，露着笑。 焦一月扭头问他笑什么。 沉桐直言：“做饭的样子很可爱。” “……所以？” “想再来几次。” “……” 不了不了。 他想，她不想了。 害怕被这个人搞死在床上，然后第二天彻底半身不遂。 之后两人吃了蛋羹，稍微有点力气了，焦一月走到窗边去看外面天气，依旧是在下雨，不过比先前要小一点。 没办法，今晚只能暂时住这了。 上楼洗漱，刷完牙洗完脸，进到沉桐房间对面的那间客房里。 她倒是不认床，只要舒服就能睡得着，靠在床头玩儿手机，就听到门外有人敲了两下。 “是我。” 沉稳的一声，在雷雨交加的夜里显得格外安心。 “怎么了？”焦一月坐起身。 “有个东西给你。” “噢，好。” 然后就看到沉桐推开门，拎着一个一米多高的熊，走到她床脚，抛给她。 焦一月接住，抱起来看了看，“陪睡的？” “嗯。”他说，“里面缝着的香料是安眠用的，不伤身体。” “真体贴。” 她随口称赞了句。 沉桐笑了笑，“不是对随便什么人都体贴的。” 愣了下，心跳有一丢丢加快，没敢去对上他的眼睛，“要不我给你出本书吧，就叫海王语录。” 沉桐笑而不语。 没滞留多长时间，他就帮她关上灯离开了，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她一手抱着熊，一手握着手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对于自己和他做的这件事。 赤身相拥，在那短短一小时内变得密不可分。 她想起那些给沉桐告白，写情书送零食给他的女生，忽然间觉得她们很可怜。 离他那么远，自己却可以这么近。 想着，打了个呵欠。 然后就渐渐地睡着了。 安眠小熊还真是管用。 第二天没再下雨了，天气很好。 看了眼外面万里无云的天空，感觉天会很热。 焦一月起床后，简单洗漱了一下，下楼时碰到沉桐，他大概早她两小时醒，一直坐在客厅里看手机。 “醒了？” “嗯。” “昨晚睡得好吗？” “嗯，谢谢你的熊。” “你那儿……好点了吗？” 焦一月顺着他的目光朝下看，脸一红，“好着呢。” 沉桐嗯了声，状似不经意地盯着别处，一手撑在脑袋上，拨着缕头发。 然后焦一月就去换鞋，换好了准备去和沉桐道别，恰好他也走到了玄关这边。 “……谢谢。”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客气了。”沉桐和她对视一秒，很快垂下目光，微笑着，“如果我会做饭的话，说不定还能备份早餐给你。” “不用了……” “那我送你下去。” “不用不用，”焦一月连忙拒绝，“我一个人OK的。” 沉桐盯着她怔了一阵，随后微点了下头，“也行。” 出了门，焦一月乘着电梯，看着一格一格下降的按键，松了口气。 夜晚是人最感性的时刻，那白天，就是人最理性的时刻。 怔忡，思索，豁然，难堪，逃离。 之后她乘地铁回了家，回去没多久，接到谢汝可叫她出去吃饭的电话，想了想，觉得出去逛总比窝在家里受折磨得好，就答应了。 一夜过后，她想着自己的腿怎么着都该好了。 结果没想到，不仅没好，还严重好多，走路姿势诡异得像是被什么夺命老太上身一样。 看得旁边谢汝可一脸迷惑，问她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 焦一月讪笑着解释，隔天运动没拉伸，所以拉伤了，过几天就好了。 对此谢汝可倒是没有怀疑，哦了声，就算过去了。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ṁe. ḉom| wṏo1 8.νɨρ 第二十二章、待遇升级 周天那一晚焦一月睡得很晚，熬夜追了个综艺，于是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迟到了。 说实话还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沉桐。 前天晚上和他上床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有点紧张。 看了眼腕表，已经七点十分了，跑进学校，推开班门，班里正在早读，她猫腰加快步子，趁老师没来快速溜到自己座位前。 “来挺早啊。”前排男生把书挡在前面，回头打趣她。 “睡过了。” “害，不着急。老孙他们开会去了，你应该再多睡会儿。” 没接他的话，喘着气，从书包里拿出早读的书，侧头瞥了眼沉桐，他正专注地写着什么东西，没看她。 于是认认真真上起了早读，跟着大家背课文。 第一堂课是数学老师的课，也就是班主任老孙的课，上课前他抽出叁分钟时间讲新一届某某数学竞赛，说每个班只有一个名额，他把这个名额给了沉桐。 然后对沉桐招呼了声：“记得下课把表填好交给我。” 沉桐举手应了声，焦一月这才知道早读时候他填的是竞赛报名的表。 这个竞赛全国都很有名，每年都有985 211从前五十里挑学生保送，老师把这个名额给他，看得出相当器重。 焦一月瞥了眼他放在桌角的报名表，看着上面一如既往鬼画符一样的字迹，轻轻叹了口气。 要是她能去就好了。 可惜她作为女生，在数理化上明显不如男生，只能等等之后的作文竞赛英语竞赛了，那些都是她的强项，努力努力说不定能拿个奖什么的。 之后四节课，沉桐都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当然了，焦一月也不会主动说些什么。 偶尔碰到他的胳膊，也会光速收回，相处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度过了一上午，直到十二点干饭的时间。 一班的人都疯了一样冲出去，焦一月懒得抢，就坐在座位上磨蹭了一会儿。 旁边沉桐也没走，朋友叫也说等会再去，大约到了十二点十分的时候，才站起来，在桌上敲了下，看向她：“走了。” 焦一月愣了下，问：“去哪？” “吃饭啊。” “我跟你？” “那你不跟我跟谁？” 焦一月有点不知所措了。 这人一上午没跟她说一句话，突然来这么一出…… 茫然了片刻。 ……算了。 吃个饭而已，去就去，既然人家没有因为那一晚发生的事受影响，那自己也没纠结的必要。 然后起身跟着沉桐出去，两人一起朝学校食堂的方向走。 说起他们学校的食堂，大大小小一共有四家。 叁家学生食堂，一家教师食堂。 毋庸置疑的，教师食堂最好吃，焦一月从来没有去过，但是听曾经跟着老师一起去吃的同学说，那简直就是山珍海味人间珍馐，比起学生食堂，不知道高了多少level。 然后这次沉桐带她去的就是教师食堂。 看到沉桐从兜里拿出那张黑色刻着教师资格的饭卡刷通入场的闸机时，她忍不住惊讶起来，张大嘴巴，指着他的卡，“……你从哪搞来的？” 沉桐侧过身，两指夹起卡片冲她笑：“换来的。” 这玩意还能换？ 焦一月接过卡片，匆忙刷通闸机后，看了眼卡片上刻的名字。 孙自洲。 这不是班主任的卡吗？ “他把卡给你，那他去哪吃？意思他去学生食堂吃？”焦一月更不可置信了，同时感到有点好笑，脑海里有了老师扎进一堆学生里吃饭的场景，样子无比地孤单弱小。 “他乐意的，我没办法。”沉桐耸耸肩。 乐意的…… 焦一月眨了眨眼，又看了眼手里的卡。 她想起早上老孙提起的数学竞赛，依沉桐这种对比赛积极性不高的人，能主动去参加老孙说的那个竞赛？ 当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噢~我懂了。” PY交易啊！ 沉桐倒是不纠结这个，拉起她，“走吧，这卡上的钱够我俩胡吃海喝好几天了。” 后者还沉浸在老班拿着那一张“卖身契”求别人帮忙的想象中，嘴边挂着傻笑，连拉带扯就被扯了过去。 所以说教师食堂不愧是教师食堂啊。 居然还有鲍鱼…… “这不会是假的吧？”焦一月戳了戳碗里的鲍鱼仔。 “咱们学校有钱着呢。”沉桐习惯性地转手上的东西，然后不小心把一只筷子转到了桌子上，捡起来，吹了下，“这几家食堂别说挣钱，没倒贴都算不错的了。” “是嘛……” 然后两人又点了一堆平时在学生食堂吃不到的东西，吃得撑肠拄腹，打了个饱嗝，才舒舒服服地从食堂出来。 结果出门恰好在门口遇到了老孙。 焦一月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怕被班主任发现两人关系微妙。 但老孙眼尖，早已经看到了，神情一滞，倒是没说什么，转向沉桐，上下打量他：“你小子是想把我吃得血本无归么，还带同学来。悠着点，吃超了我可不给你充。” 沉桐嘻嘻地笑：“没事，你这卡有补助，每个月一千……算算日子，马上到六月了。” “你……” “不过我的卡管够，孙老师，别客气。” “……” 等两人走远了，站在原地的班主任才反应过来，连忙往前追了几步，指着沉桐：“你给我好好备赛啊！不许偷摸在家打游戏，要是让我看到你在线，皮都给你扒了！”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ṁe. ḉom┇Wσó₁₈.νɨρ 第二十三章、做客 之后一周，焦一月都是和沉桐去教室食堂吃的。 伙食很好，五天就涨了叁斤肉。 焦一月站在秤上，捏了下自己的肚腩，感觉这块肉有愈演愈烈之势。从秤上下来，仰躺到床上，叹了口气，盯了会儿天花板，摸起手机，给沉桐发消息—— 这周饭钱多少，我转给你。 沉桐那边回得很快，可能正好在玩手机：忘了，你要是想还就还给孙老师去。 …… 这怎么还。 连个具体的数都没有。 直接给他打钱多尴尬啊。 焦一月想了想，算了，下周直接给他饭卡里充钱就好了。然后爬起身，准备去写作业。 刚铺开数学卷子写下解，准备看题，手机又响了，她伸长脖子看，微信有人发消息来了。 沉桐：来。 然后发了个具体地址过来。 来？ 焦一月皱了下眉，从那一字里获取不到信息，就去看下面的地址，一看到开头琥珀湾叁个字，就知道他啥意思了。 焦一月：我不去。 沉桐：？ 沉桐：这周数理卷子，你全会嘛？ 焦一月愣了下，寻思你瞧不起谁呢，然后去看卷子上几道题，大致浏览了几道后，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沉默了一阵。 又很快挺直腰板愤愤地给沉桐发消息：为什么这周卷子这么难？根本不是我们学过的东西啊。 沉桐：那叫拓展，朋友。 焦一月：…… 坐在书桌前，看了会儿卷子，又看了会儿手机。犹豫的功夫，又收到新的一条消息：所以？ 焦一月咬着指甲：去了你教我？ 沉桐：想什么呢，我都没看是什么题，光听别人说难了。 那你说个锤子啊！ 沉桐：不过你要是相信我就来，虽然你在理科方面……但我有信心给你讲懂。 沉默了会儿。 焦一月：好。 不知道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出发的。 幸亏早上洗了个澡，身上还算干净，在衣橱里随便挑了件裙子穿，瞅见老妈放在洗漱台上的香奶奶，就拿来喷了一下，然后挎着小背包出了门。 因为之前跟着沉桐去过他家，所以不用看地址也能很快找到他家位置。 跟着前面的人进到小区里，找到他家的楼号，进入单元门，看着电梯显示器一层一层上升，焦一月捏紧了手里的包带。 这人怎么就不能住个一层二层什么的，等这么长时间，也太考验人的心理素质了。 等了一分多钟，头顶“叮”的一声，到了她要去的楼层。出了电梯门，右拐拐向右边那一户人家，摁下门铃，等里面的人给她开门。 很快，门就打开了。 只不过开门的不是沉桐。 焦一月愣了下，看着里头面孔熟悉的女人，有点反应不过来。 对方冲她招了招手：“哈喽，快进来吧。我还担心你被卡到门卫那儿进不来，准备去门口接你……” “姐，锅要烧糊了。” 里面传来沉桐催促的声音。 “啊？不是吧。”女人连忙掉头朝厨房的方向跑，“你家这锅底也太薄了，平时我放个一两分钟不翻都没事的。” 在玄关处换好鞋，焦一月循着两人说话的声音朝里走，恰好遇到沉桐从客厅里出来，一手插着兜。 “吃饭了吗？”他问，笑吟吟的，“今天我家保姆回来了，准备做个四菜一汤。” “谁特么是你保姆？”女人远远听见，怒气冲冲的，照料好厨房那边，就举着汤勺从里面冲出来。 “啊哈哈……”他朝后退了两步，“你把汤勺放下，上面还滴着油呢，我害怕……” 焦一月站在旁边，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沉桐转头瞅了她一眼，才想起和她介绍：“对了，这个是我姐，乔溪云。你见过的的，在学校医务室。” “啊，你好。”她冲女人笑笑。 “你好你好。”她满脸热情地回应她，盯着她看了会儿，然后转过头凶巴巴地用汤勺指着沉桐，“我去做饭了，别来烦我，不然今天你没得吃，楼下垃圾桶里吃垃圾去。” 沉桐举起双手投降：“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我听你的。” 然后女人哼着小曲儿回厨房煮饭了，客厅两人这才有了说话的空间。 沉桐走到沙发前，脱了鞋盘腿坐在地毯上，拍了拍旁边的沙发：“别傻站着了，坐。” 焦一月瞥了眼茶几上他已经写了好几题的数学卷子，脱鞋上了地毯，没坐沙发，而是跟着盘腿坐到了他身边，从包里拿出卷子。 “我让我姐煮了你那份。”沉桐转头看着她。 “不用了……”她下意识地拒绝，在看到沉桐一脸你不买账么的表情后，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就当是蒸蛋的回请。”他说。 提起蒸蛋，她忍不住就想起了那一晚，脑子里一下子乱七八糟的，红了脸，避开他的视线，拿起笔，“做题吧先。”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ṿ.ḉom (Ẅ○○₁₈.νɨρ) 第二十四章、暗示拉满 铺开卷子，开始看第一题。 “前两道我感觉还好，”沉桐拿起笔，在手里转了下，然后定在卷子第叁题上，“这道，说实话我也没什么思路。” 焦一月看了眼他已经写了答案的第叁题，“你这不已经做完了吗？” “……小猿搜题啊。” “……” 焦一月无语。 “我这不提前抄好答案，好跟你一起研究嘛。”他撑着脸看她，“好同桌。” “……那行吧。我先把一二道做了。” “OK，不懂的问我就好。” 之后两人就不闲聊，拿过草稿纸动笔。 前十道都是选择题，按照出卷子的套路，最简单的应该就是前叁道题，而且刚刚沉桐也说了，前两道感觉还好，搞得焦一月以为前两道真的很好解，兴致勃勃地就去看那两道题。 结果真正解起来，花了她近二十分钟时间。 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地写了大半页，最后解出的答案，居然不在这四个选项的任何一个里…… 她感觉自己被演了。 可之后还有好几十道题呢。 崩溃地抱住头，旁边沉桐瞥了她一眼，看出她情绪不对，就问：“怎么了？” 焦一月吸了下鼻子，努力克制住情绪，“……太难了。” 沉桐莞尔，把她草稿纸拿过来，瞅了眼，随即蹙起眉，“开始公式代错了。还有，你这第一步x写的2.5，为什么代到下一个公式里就变成5.2了？”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她把脑袋埋进臂弯里，装作是个鸵鸟。 “……” 逃避了一会儿，旁边的人站起来，离开了会儿，又很快回来，把什么东西放到了她面前。 “其实不写也没关系。”他趴在她身边，声调轻柔温润，“发卷子的时候老师就说，这卷子超纲，能写多少是多少。来吧，吃点甜的，打起精神来。” 听到甜的，焦一月抬起头。 看到眼前一根荔枝味的冰棍。 然后有点莫名地，回头看了沉桐一眼，“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荔枝味？” 沉桐一脸你是老年健忘还是怎么着的表情：“……上次在小卖部的时候，你和你朋友一起买的，你忘了？” “噢。”焦一月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那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你记性还挺好。” “记性不好怎么高考啊，”沉桐说着，伸手拿过那根冰棍，拆开包装袋，从中掰成两段，递给焦一月一只。 “谢谢。” 她接过，捏紧下端的塑料小棒，张口含住。 吮了阵，感觉旁边有人在看着，扭过头。 “你看我干什么？”她问。 “看你吃得香。” “……哎，快掉下来了！”盯着他手里化开的冰棒，焦一月忍不住大叫，“快吃掉，不然掉地毯上了……” “那你吃吧。” 然后把那截冰棒支给她。 她没办法了，只能迎合他张口含住那根冰棒。 女孩的嘴唇刚被糖水润过，晶亮饱满，几乎看不出褶皱，两腮还在有节律性地吮吸，一会儿脸陷进去，一会儿又放松饱和。 沉桐盯着，晃了会儿神，然后把冰棒从她嘴里拔出来。 “好吃么？”他问。 “……” “……再来一次？” “……” 听他语气不对，她皱起眉：“你有病？” “没吧，就吃个冰棒而已。”他流露出迷茫，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难不成你想影射什么？” “……我没有！” “真没有？” 啧。 这人可真会倒打一耙。 焦一月气得牙痒痒，骂他：“没有就是没有，不要像无赖一样缠着了行不行？” “我哪无赖了？”他探过身，“本身就很像在暗示啊，不信你自己照镜子。”说完不等她回复什么，就又换了另外一副音调，“不过床都上过，还在意这个干什么？” 这人！ 焦一月脸一下子红了，感觉一瞬间晕头转向的，推开他，朝后坐了坐。 沉桐被她这反应搞得笑出了声，撑着脸饶有兴味地欣赏她：“你很介意吗？Blow job？” “……你别说话，让我静静。” “试试嘛。”他沉着声蛊惑她，“完事儿你卷子上的题我全给你讲。” “……” “我记得你有报NEPCS？”他继续循循善诱，开着筹码，“那个我也可以帮你，感觉，你身边少有人能比我英语更好。” “……” “不考虑考虑？”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ṿ.ḉom [Ẅσσ₁₈.νɨρ] 第二十五章、这事不能急 这下完全违背了来这里的初衷。 焦一月握着笔，却一个字再写不下去。 旁边沉桐没再看题，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嘴里含着那根她含过的冰棒，一脸若无其事。 竭力把注意力集中在题目上，看了会儿，还是看不进去，她咬咬牙，有点忍无可忍了，放下笔，手里卷子哗啦一声翻了面，惹得身后的人一怔，禁不住瞟过来。 “怎么了？”他问。 “没怎么。” 沉桐一挑眉，从沙发上起来，瞟了眼厨房的方向，然后从背后环住她：“哪题不会啊？” “都不会。”她用自暴自弃的语气回他。 “不会就不写了呗。” 热气痒痒地洒在耳畔，焦一月这才注意到他离自己有多近，连忙挣脱开，用一种羞恼的眼神看他，指着两人之间：“叁八线。” 沉桐朝后仰，然后躺回去，“小学生。” “……” 之后到了饭点，餐桌上布好了饭菜和汤。 沉桐的姐姐来叫他们吃饭，看着对方一脸期待，焦一月有点不太好意思拒绝，就跟着一起进了餐厅。 意外的是，不是中餐。 “烤肉，烤马铃薯，熏鸡，奶油蘑菇汤，我自己烤的Croissant，还有我朋友前几天给我带回来的鱼子酱，超好吃。”乔溪云边兴致高昂地介绍，边背过手解围裙，“怕你同学吃不习惯，又煎了个蒜蓉鸡翅。” “我姐不会做中餐。做也就只会那几样。”沉桐在旁边解释说。 “啊没事，我吃得惯的。”她抬头冲乔溪云笑，不理沉桐。 餐桌两边点着烛台，叁份餐具工工整整放着，一切都准备得很有仪式感。 落座后焦一月悄悄瞥了眼他姐姐，看了眼她脖子上的项链，不由得纳闷这人为什么会来他们学校当校医呢。 “你俩是同桌吧。” 喝了口汤，就听乔溪云问。 “啊，是。”焦一月点点头。 “感情真好。”她感慨道，“我上高中的时候隔壁桌是个混混，天天问我吸不吸大麻。” 旁边沉桐呛了一下。 “慢点吃，你急什么，”乔溪云翻了沉桐一眼。 “姐你还是别说话了……”沉桐抽了张纸巾，扭头咳了两声，咳完又扭头看向焦一月，“我姐脑子不太好，你谅解一下。” “……你才脑子不好。” 之后叁个人没再挑起话题，都低下头默默地吃起饭。 餐厅里响起一阵一阵刀叉碰撞瓷盘的声音，每个人都细嚼慢咽的，但不妨碍吃得很快，没多会儿，桌上就空出好几个盘子，只剩一只被吃得露出骨架的熏鸡，还有剩了小半儿的烤肉和烤马铃薯。 喝了口水，乔溪云擦擦嘴，说她吃饱了，让他们两个继续吃，然后把自己的水杯添满，拿着朝楼梯口的方向走。 “记得洗锅哦。”上了几阶，她探过身子提醒沉桐。 沉桐伸手回了个OK。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乔溪云走了，餐厅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焦一月不想跟沉桐说话，就埋头吃饭，喝了口蘑菇汤，又把盘子里的牛角包吃完，叉了个土豆，边吃边盯着自己的空盘子发呆。 “好吃吗？”对面沉桐问，“喜欢我可以和我姐学。” “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他问，“日子还长着呢。” “……” 说的什么话。 焦一月吹了下从额头掉下来的一缕头发，心不在焉地捣鼓两下盘子里的土豆，送进口中。 又沉默了一阵，看到对面一只白净的男孩子的手捏着叉子伸了过来，把一块香肠支到她面前，“很好吃的，尝尝。”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焦一月不敢再随意接他手里的条状物了。 “……我自己来。” “好。” 接过香肠，打量了两眼，放进口中，细细咀嚼。 “真希望今天暴雨。”吃着，就听他叹了口气，颇遗憾地说。 焦一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你姐在的。”她说。 “她不留宿的。” “那也不方便。” “所以说你也想？” 抬起头，撞进他漆黑一片的眼里，盯得久了，有种快要被吸进去的错觉。 撇开视线，喉咙波动一下，下身忽然升腾起一股怪异的感觉，想起了那天瞥到的坚挺的物什，稍淡的棕和粉，画面稍瞬即逝。 “走嘛。”沉桐放下刀叉。 “不行。”她立马拒绝。 沉桐起身，朝餐厅外走，“不做。” “……那干什么？” “来了就知道了。” 半信半疑地，擦了嘴，起身跟着他走进一楼一间卧室里，两人没开灯，摸黑进去。 关上门，周边一片漆黑，一片寂静，唯独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我想了下，这事不能急。”他先是说了这么一句，背靠在门上，“所以你得先适应它。” “怎么适应？” “用手。” 呼吸滞住。 然后听到了心口的碰撞声。 越来越快，越来越强烈。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ṿ.ḉom [Ẅσσ₁₈.νɨρ] 第二十六章、不咬人吧？ 虽然先前都已经做过，和他密不可分过，但真要换做上手去摸的话…… 她还是不敢。 “没事。”沉桐开口说，“相信我，它不咬人。” “……” 焦一月两片脸颊泛着红，手指蜷缩着贴在身体两侧。 “来吧。” 他走到床脚边坐下，抬头看她，见她还犹豫不决的，就主动伸手握住她的手，把她轻轻往身前带。 然后试探着，握着其中一只缓缓往自己身下探。 他已经硬了。 初次触碰到时，焦一月感觉像是触了电，手下意识地往后缩，却又一下被沉桐拽住，拉回来。 “适应了吗？”沉桐问，等着，等不到她的回应，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脸怎么这么烫？发烧了？” “我没发烧！” 焦一月不耐烦地拂开他的手。 “那我们继续深入？”他歪了下头，笑吟吟的，又接着握着她那只已然瘫软的手朝里面探，伸进长裤里，隔着内裤，一点一点探索他的形状。 很大，而且很硬。 自己的手还算修长，但是握他的东西也只是堪堪握住，直径的话，约摸有婴儿小臂粗……所以这种东西究竟是怎么塞进自己下身的？ 直到现在她都觉得很难以置信。 晃神的功夫，自己的手又被带进了下一层，也就再没有布料隔着了。触摸到他的皮肤时，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很高，很温暖，也可能是自己的手太凉了，一整只贴上去的时候，冰得他都禁不住嘶了声，“怎么手这么冷？” “末端循环不好吧。”焦一月有点不好意思地。 “嗯……”沉桐想了想，“多吃点大枣，阿胶，会好很多。” “……嗯。” 说完，他带着她的手穿过细软的毛发，缓缓向下边游离，徘徊了片刻，握住中间那一根。 很结实，像一个套着层皮的钢管。 温度要比她掌心的温度高一点，但称不上是炙热。 “怎么样？”沉桐问。 “……什么怎么样？”焦一月有点结巴。 “没咬你吧？” “……” 分神的功夫，那东西突然弹跳了一下，把她吓得连忙收手：“这东西怎么还会动！” 沉桐被她的反应给逗笑了，又把她的手捉了回去：“会动啊，那天你没感受到么，我动得可厉害了。” 这人嘴上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好像自那天过后他就越来越不顾及，荤话张口就来。焦一月说不过他，但又不想饶过他，趁他不备，握住他用力捏了下。 “啊。”被捏痛了，沉桐叫了声，“刚不还挺害羞的吗，怎么现在就敢上手捏我了啊？” “那你闭嘴，不要说话。”她生气地瞪他，然后瞅了眼门外的方向，“还要，讲话这么大声，是想被你姐发现吗？” “不会，她发现不了。她那么懒，没事是不会下楼的。呃，不过也说不一定，万一她下来喝水吃东西，路过我们这间房间……可能会被逮个现成。”沉桐若有所思地，想了阵，然后转过头冲她打了个响指，“不过我赌她发现不了。” “你这人真是疯了……” 手被他带着开始上下撸动。 热热的，很滑，很润。 “那可能就是疯了吧。”他歪着头笑笑，“还不都是因为你。” 话一出，气氛霎时间变得暧昧。 焦一月想说些什么，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就只好闭嘴，听着心脏震耳欲聋地跳。 周围安静下来，手上动作却没停，仿佛是已经习惯他的存在了，开始深入，没一会儿就听到他喉咙间迸发出低吟，仰头微微喘着气。 站的累了，她蹲下身，瞟了眼他裤子里的鼓动，说：“你裤子拉下来一点点。” “……嗯。” 沉寂一阵，她补了句：“我是说，让你脱了。” “？” “……我试试。” 沉桐有点意外，不过没拒绝，随着朝下脱的动作，里头坚挺的分身很快就弹出在了两个人的视野。重新握住，焦一月跪在他胯间，犹豫了下，凑过去，盯了会儿，张嘴含住。 “呼……” 口腔包裹住肉冠的瞬间，头顶传来一声迷醉的喘息声。 没有想象中难闻的味道，可以说是没有味道，也没什么感觉，抵在喉咙口时甚至有点噎，但是莫名就有种快感，想要取悦他，想听他舒服地喘出声。 开始上下吞咽，舌尖在棒身上舔舐。 “唔……”沉桐仰起头，连着喉结的线条滚动了一下，“慢点。” “嗯？”焦一月停下。 “别停。”他说，“继续。”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ṿ.ḉom [Ẅσσ₁₈.νɨρ] 第二十七章、临时起意 吞吐了一阵，渐渐有点喘不上气，焦一月退出来，抹了下嘴，扶着床沿休息。 感觉嘴里粘粘的，含着不知道是一团什么东西，想吐掉，四处找纸巾，却因为太黑啥也看不清，只好先将就着。 缓了会儿，抬起头，对上沉桐正看着她的一眨不眨的眼睛。 “怎么了？”她被他盯得奇怪，问。 “做么？” “……什么？” 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想再问清楚，忽然就被他弯腰抱了起来，抱到了床上。 提了下领口，稍微凉快些，他缓缓压下来，脸贴着脸，两人气息交叉，灼热的气浪在双方脸上拍打。 “小声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声调显得有些隐忍，“吵到我姐就不好了。” 焦一月挣扎的动作一停，微微皱起眉，想说些什么，却被嘴里含着的东西噎住了，呛了两下。 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的裙子被撩开，里面的安全裤连着内裤被拉下来，露出里面滑嫩的皮肤和细软潮湿的绒毛。她下意识地去捂，却被他轻轻拂开手，摁在了身体一侧。 以为还会有什么前戏，像之前那样慢慢深入，结果不等她做好准备，他就握着那一根倾身缓缓插了进去。 穴口被填满的那一瞬，喉咙口一哽。 “沉桐你……混蛋……” 上方回应她的只有舒服的一声喘息，随着整根插入进去，他开始来回缓缓抽插。 原本就已经因为口他变得湿润的小穴，在被一下一下磨过最柔弱敏感的地方过后，开始变得泛滥，没一会儿就传来噗叽噗叽的水声，躁动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 “这次还痛么？”他嗓子像是哑了，有点不像他的。 焦一月听清楚了，但是不想理他，扭头沉默了一阵。之后被他用力顶了两下，才不情不愿地：“……不痛了。” “嗯。那就好。” 肉棒碾过一层层肉褶，开始越插越深，随着动幅越来越大，身下的女孩子不由得轻哼，发出一声不自觉的：“嗯……” 这一声不比春药的药效差，床像是瞬间吃饱了力气，不再像之前那样无力地摇动，而是吱呀吱呀叫起来，像一匹呼啸着就要冲出马圈的野马。 快速的进出下，焦一月紧捂了嘴，但喘息声还是无法避免地从鼻腔里逸出，发出浑浊的嗯嗯唔唔声。 屋子的声响越来也大，她扯了下沉桐的手腕，催促他：“快……快一点。” “怎么快？”他问。 “快点结束……出去了。” “急什么。” “你家还有人，你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他说，声调很沉，“所以眼下要分秒必争才行。” 两人私语的功夫，外面依稀传来一声叫沉桐名字的女声。 沉桐停下来，周遭声响也跟着一瞬间消弭，两人静静听了会儿，又听到那一声，眉头拢起，互相对视了眼。 “那我要结束了。” “好。” 冲刺被提前提上日程，焦一月有点受不住，喘息声几乎都连成一线，腰肢高高挺起。 “我要来了。” “唔……嗯嗯嗯……好……” 连续几波生猛的抽插，几近癫狂，持续了一分多钟，在最后一刻拔出来，嗓音里逸出一声闷哼，射了出来。 …… 结束了。 以原来的姿势僵持了一会儿，沉桐转了个身，躺回到床上休息。不过没休息多久，他又起身，穿好衣服，到写字台上拿了包纸放到她手边，走到门前，“你清理一下，我先出去了？” 焦一月拿起纸，拆开取了张，低头看了眼自己沾满他精液的穴口，脸烧烧的，“……嗯。” 门打开，门缝外射进来一阵让人眼前不适的光，随着他出去，合成一线，又恢复到原先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又一次。 她心中暗暗念道。 又这么糊里糊涂地就和他做了，这也太离谱了。的确，她起初是想尝试一下做爱的感觉，可这并不代表之后她都会继续和他维持这段不明不白的关系。 被扰得有点心烦意乱了，索性不再去想，把衣服整理好，走到门前，听了会儿外面动静，拉开门走了出去。 进到客厅里，一眼就看到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沉桐，有点纳闷他怎么是一个人，四周环视一圈，依旧是没有见到乔溪云的踪影。 “我姐走了。”他说。 走了？“哦。” “天公作美。”他又说，边说边扭头去看窗外，“五月的雨还真是多。” 焦一月跟着看过去，灯光下，已有零星的雨点拍打在落地窗上，天空黑压压的，看不到星星和月亮。 听出他是什么意思了，焦一月撇撇嘴，“……那我也要回家。” “那我怎么给你讲题？”沉桐问，弯腰拿起桌上她的卷子，哗啦哗啦晃了晃，“我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 他总是有他的说辞。 想了阵，走到窗边，拉开窗户，风瞬间就吹了进来，吹得她眼睛都睁不开，有雨点啪啪地在她脸上落下两滴，她又赶忙把窗户关上。 然后神情凝重下来，抬头仰望着天空，心情有点说不出的无语。 第二十八章、没日没夜 之后，迫不得已的，焦一月留在了沉桐家。 外面大雨滂沱，时而雷声滚滚。 开始两人还在客厅里乖乖做题，做着做着，就都心不在焉的，开始一些小动作。 然后又不可遏制地，开始了。 家里没人，两人自然就肆无忌惮起来，像是不知疲倦似的，从沙发上，再到地上，再到某一间卧室的床上，房间里充斥着两人的喘息声，还有私处交融拍打时让人面红心跳的渍渍声。 “xy-x平方y根号叁。” “4。” “fx＝2x＋3x的零点所在的一个区间是。” “……负1，0。” “懂了？” “……嗯。” “分步骤去解，每个步骤都很简单……” 被他不经意间一磨蹭，焦一月仰起头，忍不住从鼻子里哼出娇滴滴的一声：“嗯~” 沉桐目光从床上放着的卷子移向她，挑起眉，眼里满是玩味：“这么勤奋，该怎么奖励你好呢？” 奖励…… 能不能是放过她。 想哭哭不出来，下身禁不住抬起迎合他，想要他插更深一点，弥补深处的空虚。 “那就这波完了，再来一次吧。”沉桐自顾自说着。 “这都已经第叁次了……”焦一月小声说，眼角都已经微微泛红了。 “没事。下雨天适合睡觉，适合做爱。” 无话可说，只好沉默着，听着沉桐开始讲下一题。 直做到凌晨一点。 那时候只剩两道大题没讲了，但焦一月已经完全没有精力继续，强撑着爬起来，赤着脚走进浴室， 两条腿就像不属于自己了一样，柔弱无力，稍微一不注意就有要摔倒的迹象，扶着墙跨进浴缸，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私处，已然浑浊一片，没剩一丝干净的地方。 放开水清洗，脑子里浑浑噩噩的。 听到一阵脚步声，转头就看到沉桐站在门口，侧着身，没看她：“累么？用不用我帮你？” 焦一月张了张嘴，发现已经发不出声了，嗓子干涩嘶哑，咽了口唾沫，才发出微弱的一声：“不用。” 沉桐沉默一阵，“真的不用？” “……嗯。” 他没走开，仍然在那里站着，等了会儿，叹了口气，转身走进浴室里，“来吧，我怕你低血糖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低血糖？” 的确，她是有点头昏，刚下床的时候眼前忽然一片黑，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前面的路。 “饭吃得少，一跑步就落后面，”他低下头帮她清洗，口气淡淡的，“跑早操的时候我就经常看到你蹲在跑道边上，猜着应该就是低血糖了。” “嗯……我早上经常来不及吃饭。” “为什么不吃？” “睡过头了。” “……” 沉桐无语，手上却还是轻柔地在她大腿内侧按揉，“那以后我给你带早饭吧。” 她刚想开口拒绝，就听沉桐打断她：“别说不用。对自己身体负点责。” 焦一月目光飘向别处，盯了会儿，又低下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关心呢？” 沉桐手上停滞了下，一小下，又继续举着花洒冲洗，“没什么，都是同桌。” “同桌不会做这么多。”她说。 “……”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 和她闹着玩？ 还是……真的对她动了心？ 屏住呼吸，等待着，等待他的回应。 然后就看到沉桐关了手里的花洒，甩了甩上面的水，安静了会儿，才抬起头，冲她轻轻一笑：“究竟是为什么……因为我愿做个逗号。” 焦一月眉头轻皱：“什么意思？” “听不懂？” “嗯。” “那就多读点书。”沉桐轻轻扬眉，没看她，说完站起身把花洒重新挂回去，扯开话题，“那今晚还是住这儿吧？等我去给你拿件干净衣服。” 焦一月满脸不解，却没再追问下去，点点头，说了声好，等他离开了，才从浴缸里出来，光着脚走到浴室外。 回到卧室，外面的雨没再下了。 打开窗，空气湿漉漉的，带着点寒意，却刚刚好能把人吹清醒。 床上扔着的手机震动两下，她转身拿起手机，看到是谢汝可发来的消息：你在家吗？ 焦一月：怎么了？ 谢汝可：我爸妈吵架了，我不想在家里待。 焦一月：我不在家。 谢汝可：……那你去哪了，这大半晚上的。 焦一月被她这么一说，一下心虚起来，想了会儿，才想出个不错的说辞：我去我表哥家了，明早才回来。 谢汝可发来个贱兮兮的表情：真的是表哥？不是和什么人鬼混？ 焦一月：……你想多了。 恰好门口沉桐走进来，她转过身，看到他一手手臂上搭着干净的白T，另一只手抱着熊，胳膊下面夹着个枕头。 然后放下手机，警惕地盯着他那个枕头：“你拿枕头过来干什么？” “睡觉啊。”他语气理所当然的。 “在哪睡？” “这间屋。” “那我呢？” “也在这屋啊。” 焦一月飞快眨了眨眼，扭头看向别处：“不行，床这么小，就只能睡一个人。而且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不然睡不着。” “总得习惯的。”沉桐不听她的，把枕头扔到床上，“今晚我不想一个人睡。” 第二十九章、早起做了早饭 焦一月拗不过他，眼看着他躺到了床上看手机，在地下干站着不知道怎么办。 等了会儿，看到他忽然起身，目光从手机移向她，“班群里在发什么，好像是跟期末成绩有关，名单上有你的名字……你来看。” 听到和自己有关，她立马挨过去，结果刚弯腰凑近，就被一把揽进怀里，转了个身抱到床上。 “好了，关灯睡觉。” 说完一展臂拉灭了床头的小灯。 “……”焦一月紧绷着身子，“骗子！” “嘘，睡觉了。” “……” 竭力从他怀里挣脱开，摸黑找到自己手机，坐起身想下床，又被一把摁在了床上。 僵持一阵，听到沉桐说：“我不动你。” “……” “不早了，快点睡。” 焦一月沉默了会儿，扭头看了眼已经闭上眼的沉桐，叹了口气，解锁手机，设置第二天一早的闹铃。 “不用设的。”他在旁边开口，“我会叫你起床。” “那我也要设。” “……随你。” 熄掉手机屏，背对着他，把被子拉好。 沉静了一会儿，就感觉到身后的人动了动，伸出只手搭在她的腰上，从后面环住了她。 “晚安。” 那一夜她做了个梦。 梦到聒噪的夏日里，自己站在学校一棵很茂密很凉快的香椿树下，拆开一封未署名情书，里面写着四个字：我喜欢你。 是沉桐的笔迹。 然后抬头四处张望，看到从教学楼那一侧，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嘴动着，好像在说什么，可没等她仔细去听，就被自己的闹钟吵醒了。 皱起眉，有点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设这么早的闹铃，缓了会儿，睁开眼，呆滞地盯着天花板。 有点迷茫，忘记自己在哪，反应了会儿才想起自己在沉桐家，再一摸身边，已经没了沉桐的踪影。爬下床，鞋不在地上，整理整理好衣服，随便抓了两下头发就往屋外走。 一出去，就闻到了面包的香味。 嗅了两下，跟着味道走，走到餐厅。 正好沉桐从厨房里出来，一转身看到她光着脚，皱起眉：“你鞋呢？” “不知道。”焦一月还一副没睡醒的音调，低下头，脚趾动了动，“好像扔客厅那儿了。” 沉桐一挑眉，把手上厚厚的手套摘下来，走到鞋柜那儿，取了双拖鞋扔给她。 “地板凉，别光着脚走。” “噢，好。” 乖乖穿上拖鞋，穿好后跟着走进厨房，“你在做什么啊？这么香。” “烤面包。”沉桐没回头，蹲在烤箱前看里面的面包。 “做早餐？” “嗯。” “我不吃早餐。”焦一月说，挠了挠头，“早上也没胃口。” “？”沉桐扭头看她，脸上大写着不悦，“你以为我昨天是说着玩玩？” 焦一月“啊”了声，有点不知所以的，“我以为你是说买早点，你不是不会做么？” “又不是不能学。” “……行吧。” 见厨房没她什么事，又回到餐厅里，拉开椅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乖乖坐那儿等着。 很快，沉桐那边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端着两盘烤吐司出来，轻轻放到桌上，推给她一盘，给自己留了一盘。 很香，有股浓浓的奶油的香气。 舔舔嘴唇，她伸手去拿，结果忘记这东西是刚从烤箱里出来的了，刚拿起还没拿稳，就被烫得撒了手，然后一个劲儿地对着几根手指吹。 看得对面沉桐忍不住笑：“你刚进城的？” 焦一月白了沉桐一眼，“嘴巴可以不这么毒吗？” 沉桐笑而不语，撕了袋可可粉，拿起水壶泡了两杯可可。 “昨晚睡得好吗？” 焦一月想了下，“嗯，还行。” “我才发现，我抱着别人睡是可以一觉睡到天亮的。”他边说，边用小勺子在杯里搅，“平时我半夜都会醒。” “啊？”焦一月露出可怜的表情，“这么惨啊。” “你半夜不会醒？” “不会。从来没有过。” “嗯，看出来了。”他抬眸瞟了她一眼，有意地勾起唇，“不然鼾声那么高。” “……” 焦一月被他说的无地自容，低下头，小声嘟囔了一句：“运动量太大了嘛。” 说话的功夫，盘子里的面包凉了下去，两人开始用餐。 相比起沉桐的慢条斯理，焦一月显得太风风火火了点，嚓吧嚓吧的，叁两下就把盘子扫空了。不过在这点焦一月自有她的说辞，怪就怪在昨晚消耗太大，所以今天有必要好好补补。 饭饱茶足，去客厅找回了自己的鞋，准备回家了。 到了玄关，沉桐过来送她，站在叁米外，插着兜，“记得下周也来打卡。” 打卡？愣了下，很快懂他说的什么意思了，“有病。” 沉桐莞尔，走上前给她开了门，“喜欢麻烦给个五星好评。” “……再见。” 第三十章、愿做个逗号，待在你脚边 从他家离开后，回家又睡了长长的一觉。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爸妈回来了，门缝外传来一线光亮，起床拉开门走到客厅里，两人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似乎是刚回来不久，但看样子马上又要离开了。 “一月。”听到她出来，妈妈先是直起身，脸上带着愧疚和歉意。 “妈妈……你们干嘛去？” “这段时间我和你爸爸要出差，去小半个月左右。”她说，“我准备让外婆来照顾你一段时间。” 晃了下神，“呃，不用，不用麻烦外婆过来。我一个人就行，让她在家里休息着吧。” “可我还是放心不下你……” “奶奶那边，还要照顾弟弟，要不然她就来咱家了。”旁边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爸爸说，“实在不行，你去弟弟家住一段时间？” 想起那个熊孩子，焦一月满脸都不自在，“不了，不麻烦叁叔他们了。” 爸妈有点为难，面面相觑了一阵。 “没事的，我一个人可以的。之前你们不在家的时候我不也一个人把自己照顾得妥妥当当。” “那……那行吧，”妈妈拿出包，从里面拿出两千放到台子上，“这些现金你拿好，留着备用。一会儿妈妈再从微信上给你转点，一定要吃好。” “好的妈妈。” 听到他们妥协，莫名的，焦一月有种悬着的心着了地的感觉。 “我和你爸爸要赶飞机，就先走了。你一个人在家记得锁好门，” “好。妈妈再见，还有爸爸，一路平安。” “嗯，会的。” 爸妈走了，家里就只剩她一个人。 已经习惯了独处，所以也并不会觉得寂寞，相反更享受这种模式，打开电视随便播了个电影看，靠在沙发上听歌刷动态。 脚丫搁在沙发上乱晃，拆开袋薯片抱在怀里，刷到条两个同班同学官宣的说说，忽然想起昨晚沉桐说的那句话，逗号……我愿做个逗号？好奇心下，点进浏览器搜这句话，查一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搜索栏刷新出来，随意点进去一个，显示了完整的一段话。 世事如书，我偏爱你这一句，愿做个逗号，待在你脚边。 盯着那一行字，没动。 心里忽然冒出别样的滋味，像尝了个还没熟透的莓果，又酸又甜的，溢满心间，她又退出去，点了别的几个页面看，都是这句，没得差。 这是表白吗？ 算吗？ 手指都有点微微发抖了，进到qq里，给朋友发消息：我愿做个逗号，是什么意思？ 消息发过去后，谢汝可那边很快回：表白的意思？ 焦一月有点踌躇：不知道。 谢汝可：有人这么和你说了？ 焦一月：嗯。 谢汝可直接改发语音：卧槽，谁啊？ 焦一月：你不用知道是谁。 谢汝可：沉桐？ 看到他的名字她心里不由颤了下，无视掉她的猜测，问：这真的算？说不定我理解错意思了？ 谢汝可：算啊。不过这个太隐晦了，要不是我刚去搜了下都不知道。 谢汝可：那你打算怎么办？告诉他你也喜欢他，然后在一起？ 焦一月犹豫了一下：有点唐突吧，我去找他，万一人家只是说着玩玩呢？ 说到这她就回忆起不久前他写给她的那张字条，写着我喜欢你的那张。那会儿沉桐显然就是说着玩玩，得亏她没当真。 谢汝可：那还是先按兵不动吧，去学校了再说，他要是真的对你有意思，肯定还会有行动的。 焦一月：嗯。 沉默了一会儿，结束了这个话题，准备退出聊天界面，换小号窥视一下某人的动态什么的，又收到谢汝可的消息。 谢汝可：对了，昨晚我找你其实还有件事要说。 焦一月发去个问号。 谢汝可：你知道，江一源和周沫分手了么？ 分手？他俩？ 焦一月有点意外：为什么？他俩不是爱得要死？ 谢汝可发来个汗颜的表情：不知道，反正就是分手了。当晚我去门口98找我哥的时候，还看到他和朋友在那儿喝酒，你知道的嘛，我和他家住一个小区。 焦一月问：然后？ 谢汝可：然后我就跟他打了个招呼，他看到我就让我过去坐会儿，他朋友正好也走了，两人就聊了会儿。 酒吧，两个人。 有点暧昧啊。 又有的没的聊了阵，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明早还有课，两人就休息去了。 焦一月临睡前又看了眼动态，刷新出一条新动态，是来自沉桐的，只写了句晚安，距离发出时间过了快半小时，没人点赞没人评论，好像是仅对她可见。 犹豫了一下，确定自己不是自作多情了，也在下面回了个晚安，把手机放下，关灯闭眼。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ṿ.ḉom [Ẅσσ₁₈.νɨρ] 第三十一章、儿童心事 进入周一，也就是进入六月了。 儿童节，一群老大不小的非也要过这个节，一大早进班里就有不少同学跟她打招呼：“儿童节快乐呀，焦一月。” 有点无语，好像从好久以前就已经把自己和儿童两字区分开了，但还是回应了句：“儿童节快乐。” 绕到自己那一排，看到座位边上围着一圈人，有点纳闷儿，不知道他们一大清早堵在那儿是要干嘛，走近了才看到沉桐堆了一桌的糖，一群人正兴致勃勃蹭糖吃。 她看到那一桌糖的同时沉桐也看到她了，抬起头冲她笑，弯腰从桌洞里摸出根紫色带着细闪的棒棒糖，放到她桌上，“给你留了根。” 焦一月拉开椅子坐下，边拿书出来边瞟了眼他桌上那个还装着半盒糖的小猪盒，粉色的，是最近网上很流行的养猪盒。这种东西很明显不会是他买的，八成是哪个女生送他的，于是很冷漠地拒收了：“别，人家女生的一片好心，你就收着吧。” 沉桐愣了下，然后探过身，语气颇有些遗憾地，“真不吃？” “不吃。” “为什么？大家都分了。” 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着，焦一月懒得理他，隔了会儿，就听他又笑吟吟地凑过来问，“那要是我买的呢？” 她正要掏书的动作一停，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桌子上的糖，犹豫一阵，“……那就谢谢了。” 靠边站的男生看出不对劲，对比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糖和焦一月手上的糖，“咦，沉桐，你怎么还偏心呢，给我们吃散装的，给同桌的就是单买的，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咱还是不是好父子了？” 听到那句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焦一月感觉浑身一激灵。 然后尽量装出平静的样子，低着头，翻开书随便停在一页课文前。 结果不等沉桐说什么，前桌的女生就先转过身，“喂，有的吃就不错了，跟人家同桌比什么？而且人家同桌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再看你，能不能照照再来比？” 沉桐被那女生给逗乐了，靠在墙上，一边笑一边下巴朝那女生一扬，“听到她说的了吗？” 男生被怼得无语，嘟囔了句人身攻击干什么，摇摇头感叹了声父子情终究是破灭，转身回到自己座位。 周围一圈人也很快散开了，留下一桌凌乱的糖和神情各异的两个人。焦一月没急着拆糖，默默把它放进了桌洞，因为刚刚提到那么敏感的问题的缘故，没理沉桐，低着头装作预习新课文的样子。 以为他不会来找自己说话了，结果没过一分钟，就听他凑过来问：“你不会真以为我会把别人送我的东西送你吧？” “……”焦一月扭头瞥了他一眼，“谁知道。” “我是傻逼？”沉桐问。 侧着头想了想，点点头，“难说。” 沉桐不说话了，隔了阵，才摇着头说她是个白眼狼。 第一节课，历史课，不知道是不是沉桐间接告白存在感一下子变得很强的缘故，焦一月上课渐渐没法那么专注了，频频走神，一节课被老师提醒了两次，有点尴尬。 抓紧记完笔记，趁大家还在埋头苦干的间隙，又忍不住发起呆，盯着右边沉桐搁在桌上的胳膊，脑子思绪乱飞。 好白啊，肌腱绷在略显苍白的皮肤下清晰可见，线条硬朗，整根胳膊都很结实有力。 他就是用这样一双胳膊，把她抱起来的。 也是用这样一双胳膊，抚着她的腰际…… 脸红了一下，撇过头，好在下课铃适时地响了，漫长的一节课，终于结束。 下课后，沉桐没在自己的座位上久留，把书收好就跟着朋友去了外面，前排谢汝可回头看了她一眼，见沉桐不在，就悄咪咪溜过来，坐到了他的位置上。 “怎么样？”她问，“他说什么了？” “嗯……”焦一月从桌洞里掏出棒棒糖，“他给了我这个。” “卧槽，六一儿童节礼物吗？”谢汝可伸手接过来，凑近盯着上面的细闪，“品味不赖啊，沉桐。有心了有心了。” 感觉谢汝可的反应有点夸张了，她问：“……这玩意校门口没有？” “校门口怎么可能有这种好看的糖，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大妈大叔的审美。”谢汝可爱不释手了一阵，还给焦一月，“这保准是他在外面哪儿，或者网上专门买给你的。” “真的假的？” “真的吧……”谢汝可目光被旁边窗台上放着的养猪盒吸引了过去，盯了阵，问，“呃，窗台上的东西不是你送的吧？这么少女心的盒子，感觉和你这直女不太相符。” “不是。”她立马撇清，她怎么可能会送他这么花里胡哨的玩意，就算是要送，她也不会选粉色，太弱智了。 “那就是别的女生送的咯？” “估计。” “……”谢汝可有点看不下去了，凑近她，“你确定要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什么作为吗？可别被撬墙角了。” 焦一月对她这种偷偷摸摸说话的方式很无语，好像在商讨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不过也确实是见不得人，想了想，“那你想要我怎样？我又不是他女朋友，没资格管。” 说完，又怕谢汝可接着她扯皮，就补了句：“而且我也不想管，这种事自己处理就好，没必要约束得太紧。” 谢汝可啧了声，“我固然承认，你这样放任双方自由会让相处起来更舒服，但是以我和你这四年里，对你的了解，要是真遇上什么事，你是不可能这么大度的。” “……”焦一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吐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行，我知道了。” 第三十二章、区别对待 闺蜜闲聊到此结束，谢汝可离开的时候，有点不欢而散的意味。 甚至之后的体育课都没有一起去操场，而是和各自的朋友一起去的，就像约好了一样，谁也没有主动去找对方。 其实焦一月心里清楚，对比起自己，谢汝可在这方面更感性细腻一点，上初中的时候就是那样，班里有什么男生喜欢她，第一个察觉的不是自己，而是谢汝可，所以她的建议多数还是靠谱的。 但感情这回事，她不想她插手，自己在这方面迟是迟钝了点，也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不想被别人左右。 于是这一天，她因为和两个人的交往不顺的缘故过得心不在焉的，就连最后一节自习课的下课铃响了，都没能把她从恍惚中拉出来。 值日表更新了，从原先紧挨的两个学号变成了同桌一起打扫。今天轮到他们那一桌，放学后沉桐提议自己扫地倒垃圾，让焦一月把黑板擦了讲桌擦了就行。觉得光做这些有点少，但她还是同意了，神色显得很疲惫：“好，那麻烦你了。” 沉桐盯着她看了几秒，察觉到了她哪里不对，却也什么没问，垂下眸思索片刻，朝垃圾桶的方向走。 周一是要擦玻璃的，所以他们拖得比往常时间要长。 扫完地，擦完玻璃，去厕所洗了趟抹布，回来班里就没人了，沉桐不知道去了哪，原本坐着休息的地方空落落的。 等了会儿，等不及了，忍不住起身出去找他，先是从男厕门口晃了圈，没听到动静，就又到侧门那边去，准备到他平时抽烟的地方看看，看他是不是在那儿抽烟。 刚迈出一步，就听到细碎的人声从左边种植着茂密植被的方向吹了过来。 扭过头，循着声音的出处，眯了下眼，看到树丛后一道熟悉的身影和另一个模糊的身影面对面站着，在夜色中交融在一起，看不出是个什么情况。 能辨别出背对着她的是沉桐，而他对面的，是个女生，个子不高，跟她差不多。 “收下呗。”女生说，提着袋什么东西递给沉桐。 “不了。” “你不收我就不跟你讲了。” “……” 焦一月朝后退了步，站在门内，侧过半张脸看着。 “你是单身吧？”女生又问，似乎是已经打听过了，信誓旦旦的，“那就不妨碍我喜欢你啊。” 沉桐没吭声，或者是说了什么，她没听见，然后转身要走，又被那个女生拉住。 “沉桐，你别这么冷漠行不行，不要让我第一次表白就吃闭门羹好不好。” 沉桐拂开她的手，有点不耐烦地：“所以竞赛的事你到底告不告诉我？不说我去问别人了。” 女生直接无视他这个问题，继续软磨硬泡：“如果你觉得太快了，也可以慢慢来。我知道一下子表白会让人接受不了，我有的是时间，也有信心让你喜欢我。” “我没时间。” “行。反正今天也不急，你把东西收了，我立马就走。” “不用。谢谢了。” “你不收，我拿回去多尴尬。已经被拒绝了，连送出的东西都拒收，很没面子的……” 这下沉桐彻底不理她了，转身就走，甚至不给她再来拉他的机会，焦一月见他朝自己这边走，立马闪回门内，四处找可以躲的地方。 慌乱间，听到沉桐冲那女生丢下句：“还有，我不是单身，你适可而止。” 说完，跨进门内，头也不回地朝他们班的方向走。 女生追到门前，望着沉桐离开的背影，凝望许久，叹了口气，掂了两下手里的东西，看到他进了班，悻悻地转身离开。 而焦一月呢，此时正躲在一二楼楼梯那儿，静悄悄不敢出声，听到楼下没动静了，探出头，见没人了，才蹑手蹑脚出来，两个阶梯并作一步，朝下跳。 刚转角，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她吓了一跳，看清是沉桐，更惊慌失措了，眼神乱飘，嘴里磕磕绊绊的：“呃……呃我……我刚找你呢，你去哪了，怎么这么长时间……” 看她神色慌乱，沉桐露出笑的同时，微微皱眉，问：“你慌什么？” “我没有，就是被你突然出现吓到了……” “是么。” 焦一月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心脏上下跳动震得她胸口痛，润了润嗓子，穿过他朝教室的方向走，“走了，天都黑了，整栋就剩咱们两个了。” 沉桐嗯了声，跟在她身后。 回到教室，匆忙收拾好书包，关好门窗就出了班门。一路上两人静悄悄的，少有只言片语，也很快被沉寂盖过。 全*网*首*发：ròuròuẉṵ.Oṇḛ [Ẅσσ₁₈.νɨρ] 第三十三章、曾有一面之缘 进到地铁里，错过了高峰期站台上的人不是很多。两人坐在长椅上，盯着对面巨大的广告屏，有一搭没一搭聊起天。 “谢谢你的糖。”焦一月先是开口，从兜里掏出那根棒棒糖，冲他笑了下。 好像没怎么见过她笑的样子，沉桐一时间有点不适应了，呆呆看了她一阵，“啊，没什么。随手买的。” 焦一月扬眉，重复了一遍：“随手买的？” “呃，不是。”被她之前那一笑晃了心神，话都不会说了，沉桐扶了下额头，“知道花府桥那儿有家店，有空就去买了。” 花府桥，焦一月想了想。 离他家还是挺远的。 “那贵吗？”她问。 “还好吧。两根五六十的样子。” 听他语气好像真不觉得多贵的样子，焦一月瞬间感觉手里的棒棒糖重如千斤，心里感叹了声妈呀，“……那你买了多少？” “就两根。”他回答，“一根送你，一根被我姐拿去了。” 啊，那还真是优待呢。 她转了转手里的糖棍，想起那个被拒绝的女生，还有前一秒面容冷淡，后一秒就对她笑逐颜开的正坐在她身边的某人。 以及，他说他有女朋友了，是什么意思？ 是搪塞别人，还是……在说她？或者说他在校外有女朋友什么的。 垂眸思索片刻，抬起头，用闲聊的随意的语气问：“你以前谈过恋爱吗？就正儿八经谈的那种。” “突然对这个感兴趣干什么？”他问，不过也老老实实回答了，“谈过啊，初中的时候。只不过叁个月就分了，没什么感觉。” “为什么分？” “为什么分，”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他视线对上她，露齿一笑，“那时候不太乖，比较能来事儿，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所以……” “有病。”焦一月白了他一眼笑，听他这半是开玩笑的态度，不知道这话可信度有多少，不过也不准备刨根问底了，“其实，我今天出去找你的时候，嗯……看到有个女生给你表白了。” 沉桐仿佛并不意外，一挑眉，“啊，嗯，是拖得晚了点，不好意思，让你等的时间长了。” “我发现常有人和你表白啊。你是海王吗？” 他听她这么说，立马睁大眼，面露无辜，“什么啊，我和她总共十句话没说到啊，就是这次一起要去参赛，才稍微有点往来。” “是嘛。”焦一月探过身，想在他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却只看到一脸被误会不知所措的样子，“你别紧张，我跟你开玩笑的。” “……” 从来都是他套路她，第一次被反过来套路，有点不适应了，皱起眉，“……你今天不对劲啊。” “怎么不对劲？” 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对劲，沉桐审视她片刻，正好地铁来了，就起身往站台的方向走。 车上很空，空座位很多，两人靠着门一侧坐下，都没有玩手机。 “光问我了，那你呢，有没有谈过对象？”沉桐问，头靠在椅背上侧过来看她。 焦一月愣了下，想起那几个手都没怎么拉过的有名无实的男朋友，“呃，算有吧。” “什么叫算有？”他哭笑不得。 思索了下，回答：“也是在一起没多久就分开了。” “那我们这对象谈了跟没谈一样啊。不过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你初中是不是在五中？” 焦一月有点讶异：“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你几次，在你们学校球场。你是不是有个同学叫黎星若？一个男生。” “啊，是。”焦一月点点头，“他是我后桌。” “他跟我一块儿打球的，如果你和他认识，那说明我没认错，当时坐球场边上的就是你。” 听他这么一说，焦一月好像也有点印象了，的确每周五都有个外校的男生来他们学校打球，搞得平常没啥人的球场一到周五就水泄不通的，就连她平时坐着的那块小台阶都被别人占去了，烦得很。 “原来就是你。”焦一月说这话的时候，有一丝怨怼的意味。 沉桐被她这莫名的敌意搞懵了，“怎么了？” “没怎么，感谢你给贵校带来的热度。” “……” 隔了会儿，她抬头看了眼站点，马上到她那一站了，“其实让我有点没想到的是，你还能记得我。” “你经常跑球场，我就记得了。而且那时你很白，开始我还以为你是白化病。” “……有你这么夸别人的？” “黎星若也这么认为。” “？” 他俩还私底下讨论过她？ “不过上了高中我是真没认出来你，就是觉得有点眼熟，后来有次想了起来，看你没什么反应，就没再提……” 要到站了，车子慢慢刹下来，她没接他之前的话，而是紧盯着站牌一直跳动的她要下的那一站。 “我有个事要跟你讲。” “你说。” “今天我家没人。” 沉桐没说话，目不转睛地盯了她一会儿。 “你家呢？” “就我一个。” 追*更*收*|藏：ròuròuẉṵ.Oṇḛ [Ẅσσ₁₈.νɨρ] 第三十四章、带女朋友恰饭 于是焦一月就没在她要下的那一站下车。 坐回去，心不在焉看了会儿手机，问：“你晚上去哪儿吃？” “通常是叫外卖的。”沉桐仰起头，“但今天要是两个人的话，那就去花府桥吃吧。订云梦泽？” “能订上？” 那地方不是要提前预定的嘛。 “订不上。但是我可以跟老板说我爸要去，他肯定会给留的。”沉桐冲她坏笑一下，从手机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拨过去。 焦一月在旁边悄悄等着，等他拨通电话，讲了几句，嗯嗯两声，说了声好的，挂断了，问：“怎么样？订上了？” “嗯。” “牛。”她佩服得竖起一根大拇指。 云梦泽位置难订是出了名的，经常是提前两叁天都预订不到，有次焦一月和谢汝可从那边经过，打听了最新一桌排到了一周之后，就毅然决然放弃这家店了。 结果沉桐一个电话就把位置订上，着实把她惊讶到了，想问问他爸爸到底是谁，这么大牌面，却又觉得不太好，就忍住没问。 决定好了去花府桥，就在下一站换乘了另一线地铁，下了车，进到附近商圈，找到那家挂着“云梦泽”叁个字牌匾的古香古色的店，进去后出示预约码，被服务生带到了一间卡座里。 大概是提前被老板叮嘱过，前来点单的服务员对比老板说的中年男人和看前的少年，觉得多少不太相符，有点踌躇，又不方便问，只好拖慢了点单速度，直拖到老板亲自来了，才退到一边，抱着平板静候发落。 “哎，沉桐，怎么光你在了？”一个四五十岁，留着一下巴有韵味的胡茬的男人问，“你爸呢？” “嗯，我爸临时有事，晚点儿来。” “真有事儿还是假有事儿？”男人不太信的样子，作势要掏出手机，“要不我去个电话问问？” “别，别。”沉桐立马赔笑，“我错了，我承认，我爸去外地了，我就是想来吃顿饭，但是不想乖乖排号，太麻烦了。” 那男人斜眼瞪他，瞪了会儿，瞅了眼坐他对面的焦一月，“带女朋友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沉桐转过头，冲他点了点，“嗯。” 本着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的原则，老板妥协了：“行吧。那我不打扰你俩了，你俩吃着。对了，小姚，新出的那个鲍鱼羹给他俩上一份，他们这一桌的钱算在我账上，别问俩孩子要了。” 说完也没久留，和他们挥了下手，转身扬长而去，留下服务生对着平板上要价不菲的鲍鱼羹，目瞪口呆。 沉桐之前瞥到过那一例鲍鱼羹的价目，不大好意思，“算了，你别听你们老板说，都免单了，我哪好意思再宰他一笔呢。” “不行。”那人摇摇头，“既然我们老板嘱托了，那我就得听我们老板的，必须给你们上。”说完匆匆点起单，手在平板上滑来滑去，加上了两例鲍鱼羹，然后退到下单界面，向他们一一报了菜名，“就这么多，对吧？” 沉桐点点头：“嗯。” 点完菜，服务员帮忙把卡座两侧的门帘放下，叫他们需要的话可以拉上，然后抱着菜单离开了。 “你为什么要说我是你女朋友？”服务员一走，焦一月就问他，语气半是质问半是开玩笑的。 沉桐的目光被旁边玻璃花瓶里的玫瑰吸引了过去，手伸过去，取出其中一根，“我不那么说，他可就要把我赶出去了。”然后放到鼻前嗅了嗅，勾唇一笑，抬起头，“是真花。” 焦一月被他那一笑搞得有点头晕，也不想继续那个话题了，快速眨两下眼目光逃开，“行吧，你说什么是什么。” 等了会儿，凉菜是最先端上来的。 紧接着就是几道热菜，两人一边吃，一边听沉桐聊起这家店还有哪几道菜特别好吃，然后鲍鱼羹端上来了，小小一碗，两人睁大了眼，直呼量少太奢侈，决议下次来一定不点。 其实别的菜量也没有很多，所以几盘菜两人吃得刚刚饱，吃完了休息一会儿，就准备收拾收拾离开了。 开始焦一月以为，沉桐真的不会去买单，毕竟老板说免单，那换谁都不会再去想结账什么的，尤其还加了道那么死贵的鲍鱼，就算过意不去想结，也会在面对最后近四位数账单时望而生畏。 结果就在她直直往门口去的时候，沉桐停在了结账的地方，和收银台后面的人交涉起来。 “不行，老板说了你们这一桌他给免。”给他们服务的那个人说，和旁边收银台后的人对视一眼，露出为难的神情，“你们走吧，我们没法给你结的。” “姐姐，我还急着搭车呢。”沉桐假装看了眼手机，“快点帮我结吧。” “可老板说了啊，我们不能逆着他的意思做事……” 沉桐呼出口气，思索片刻，趴在了吧台前，扭头看了眼老板进去的方向，又扭回头，垂下头压低声音，“没事，你不说，我不说，他不知道我结了的。你们老板对我一直很好，很照顾，所以我不想亏欠他。而且你要想，你这次不给我结，那我下次还怎么带朋友来吃饭？对不对？” 服务员和收银员都是两个女孩子，被他突然凑近，又沉声蛊惑的举动搞得有点小鹿乱撞，回过神后手足无措起来，几乎就忘了老板的叮嘱，没怎么犹豫，就偏倒在了帅哥这一边，“啊，好吧，那一共是……” 报完账，也忘了自己还有微信扫码什么的了，呆呆地递过poss机。 沉桐满意一笑，没说什么，退出微信扫码打开applepay，凑过去叮了声。 “欢迎下次光临。”两人微微鞠了一躬。 “嗯。” 精★彩*小┊说：blṕσ⑱.νɨρ [Ẅσσ₁₈.νɨρ] 第三十五章、见家长 出了饭店，两人走在吹着初夏晚风的街道上。不是周末，有一堆作业等着，两人就没在花府桥久留。 焦一月原本还摸不清沉桐什么打算，听他说这个点打车方便，坐地铁太麻烦，订了去他家的网约车，就没再说什么，乖乖跟着他上了车。 到地方时已经接近九点，小区里很静谧，没什么人，茂密的绿化带里传出延绵不绝的蝉鸣声，时不时有花香味传来，萦绕鼻间，一瞬又散开。 “什么花这么香？”她问，向上努力嗅了两口。 沉桐抬头看了圈，“槐花吧。” “在哪儿？” 走了几步，沉桐停下，一抬下巴，“那儿。”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茂密的树叶里露出一簇纯白的蝶冠，离地面很近，一抬手就能摘到的样子。两人走近，焦一月踮起脚去摘，摘不到，旁边沉桐就跨步越过她走上前，伸手摘下来递给她。 “你好高啊。”焦一月仰视他。 沉桐一扬眉，“高一点好啊，就能一眼在人群里找到你了。想不想试试一米八什么感觉？来，你坐我肩上。” 还沉浸在那句能一眼在人群里找到她，焦一月神情恍惚了一阵，就看到沉桐背着身在她面前蹲下，“啊？坐你肩上？那会不会掉下来……你能撑得住我吗？” “你要相信我，我说可以就可以。” “我很重的，我一百多斤呢。” “我背过你，我知道的。我有分寸。” 看他信誓旦旦地点头，她犹豫起来，朝前走了步，两腿绕过他的肩膀，跨坐在他的肩上。 “扶好了。”他说，站起身，站稳脚，抬起头，“ok吗？” 焦一月紧紧抱着他的脖子，盯着摇摇欲坠的地面，“太高了。” “那我走慢点。” 四周环视一圈，得亏没人。 “感觉自己就像背着个女儿。”沉桐说，语气很轻松，好像背她完全没负担，“我都这么说了，你能叫我一声爸爸吗？” “……你给我滚。” 绕到前面就到大路上了，大路上有车，走到一处有长椅的地方时沉桐停下，把焦一月放下来，活动活动肩膀。 松了口气，双脚终于踩在地上了，想起好多照片啊电影什么的，拍到女生坐在男生肩上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究竟是怎么笑得出来的啊。 “怎么样，一米八的空气是不是很清新。”他活动完了，俯下身，来到和焦一月同一水平的高度上，吸了口，“你这边质量不太行啊，明显没有我们那一层清爽。” “你够了。” 翻了个白眼，走在前面，拐过弯，看到一辆黑色商务开过来，开始开着大灯，照到前方有人后立马转到小灯。 朝边上靠了靠，回头提醒沉桐，“有车。” “嗯。”他应了声。 走了几步，忽然感觉身后没动静了，转身见他没跟上来，纳闷道：“怎么了？” 沉桐盯着那辆缓缓向他们开来的车，没说话，等车开得近了些，探过身，从正面看了眼车里坐着的人。 同时车里的人也注意到他，开到他身边的时候停下来，摇下车窗。 “妈。”他率先开口，一副意料之外的样子，好像她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去莫斯科了吗？” “没啊，你听谁说我要去莫斯科了。”里头的女人问，胳膊压在窗边，“是你爸，他昨晚刚走。” “他们单位批下来了？” “是啊，从一月批到现在，中午给我发了消息让我去签字。” “那现在呢？”他问，弯腰手撑到她的车窗上，“你要去哪？” 女人翻了翻副驾驶座上的几份文件，“我们行在上海有会开，明早六点的飞机。所以现在我要去你施阿姨家，她家离机场近，明天一起走的话方便点。” “行吧。” 问清楚了，他直起身，回头看了眼焦一月，“妈，那个是我同学。” 焦一月站在原地傻愣了阵，瞟了眼从车窗里飘出来的几缕卷发，有点紧张，把耳前的头发捋到后面，走上前。 “阿姨你好，我叫焦一月。” “你好。”女人牵起唇，“我听沉桐说过，你俩是同桌。” “嗯。”她点点头，一眨不眨盯着女人。 好像啊。 和沉桐。 眉毛，鼻子，嘴，脸型，甚至神态，都一模一样。 但比起沉桐满满的少年感，他妈妈要更妩媚风情一点。沉桐的眼睛眼尾是拉长的，但他妈妈的眼尾是翘起的，加之一头卷发色泽亮丽，显得整个人很有女人味。 焦一月几乎能想象到他妈妈年轻时候是多美一个人了，感觉会很港风，会有很多人追的那种。 第三十六章、你到底是不是处啊 “我感觉小姑娘比照片上漂亮多了啊，”妈妈饶有兴味地说，侧着头笑吟吟地看她，“你是少数民族吗？” “呃，我不是，我外婆是。” “所以你是继承了外婆的长相？” 焦一月点了下头，“嗯，家里人都说我长得像外婆。” 女人了然地“噢~”了一声，然后问：“你家也在在这边住？” 她怔了一下，喉咙口一下子哽住，眼神飘到别的地方，瞟到一户亮着灯的人家，结结巴巴地回答：“嗯，不是，是我舅舅家在这边。” “噢，这样。” 不知道有没有蒙混过去，紧张地揪了揪衣角。 “那行，时间不早了。”女人倒是没有怀疑的样子，挂着挡，看了眼手机屏，“我先走了，再晚点你施阿姨就不给我开门儿了。” “好的，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阿姨再见。” 她和他们招招手，合上车窗，浓郁的香水味随着一道玻璃隔开渐渐消失弥散，车子发动起来，缓缓往小区外开。 扭过头，看着红色的尾灯越开越远，渐渐融进黑夜，沉桐拉起焦一月，“走吧。” “去哪？” 一经他妈妈这一遭，她有点不敢进他家家门了。 “能去哪，”沉桐又好笑又好气，“难不成我真给你变个舅舅出来？” “……” 被他拉着往前走，低着头心不在焉的，沉默一阵，问：“刚你妈妈说的，看过我照片，是怎么回事？” 沉桐“噢”了声，解释说：“我说我新换了个同桌，她要看你照片。” 她抬起头，“可我空间朋友圈都没发过自拍啊。” “……” 这下轮到沉桐没话说了。 “你偷拍我？”过了会儿，焦一月问。 “没有。” “你撒谎。” “……不小心拍到的。” 有点无语，“什么时候拍的？” “就……睡觉的时候，在学校。”他说，也不回头看她，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着，“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就删了。” 她倒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他要删的话，她也管不着。 很快两人到了沉桐家所在的单元门，乘上电梯，升到顶层，进了门，沉桐直直走进客厅，鞋也没脱，一脸疲惫地仰躺在沙发上，旁边焦一月在鞋柜换了上次穿的拖鞋，站在旁边等着。 “作业多吗？”他问，漆黑的眸子眯成一线。 焦一月看了眼手机相册，里面有拍着的黑板作业，“不多，七张卷子而已。” “那明天补吧。” 她眉梢一挑，听他这话，是要安排整夜的意思？ “那我先去洗澡？”她问。 老实说经常在他家洗漱过夜挺不好意思的，好在二楼几乎见不到除沉桐以外的用过的生活用品，还能让她稍微心安理得一些。 “为什么不一起洗？”他反问。 “一起……”眼神飘到别的地方，“就算了吧……” “害羞了？” “……没有。” “那就一起呗，主要是一楼的花洒我用不惯，热水太烫了。” 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好像一起喝杯茶那样简单，又有这样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焦一月只能同意了。 歇了会儿，他坐起身，越过她朝卫生间门口走，脱下上身的T恤扔进脏衣篓里，走到楼梯口上了二楼。 整个后背赤裸着面向她，脊柱和蝴蝶骨十分明显，但不至于皮包骨头，胳膊上的肌肉显得很结实有力，有一种健康健硕的美。焦一月呆呆地看了会儿，反应过来后紧追了上去，追到二楼浴室门前，彼时沉桐脱得已经只剩条短裤，靠在浴缸边上放水。 踌躇片刻，问：“现在脱吗？” “嗯。” 好吧。她扶着洗手台，弯腰把裤子脱了，然后拽着衣角，看了眼沉桐，磨蹭了会儿，从下往上脱了下来。 水已经放了叁分之一，沉桐一手淋在水龙头下，注意到她今天穿着的内衣，眼神迷茫一阵，“成套的？” “嗯。” “其实单件搭更好看。” …… 毛病真多。 “你要穿着内衣洗澡？”他问。 “没有啊。” “那你还穿着？” 被他说得一下子有点难为情，“等水放好再说吧。” “就快了。”他从水龙头下收回手，甩了甩，走到她面前，伸手去解她背后的扣子，“我来帮你。” 她没挣脱，心想见也见过了，现在过会儿都一样，但是没想到他解得那么顺手，比自己解还快，刚一碰上，就啪一下解开了。 紧紧包裹着胸脯的胸罩一下松开，释放出里头的绵软的两团，她摘下内衣，双峰单手捂住，抬头对上沉桐逐渐炽热的目光，问：“我怀疑你不是处。你这解胸罩的动作，一看就是老手了。” “……”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沉桐有点无奈，“不能光凭一条论据就判死刑吧，我就不能是天赋型选手？” “那之前呢，你第一次十多分钟？” “其实五分钟就差不多了，我看你舒服，就一直忍着。” 这说半天还成为了她好？ 焦一月还是不相信，抱起怀，“不论怎样，不许骗我。” 第三十七章、没学点好 “那你说说，哪一点让你无法信服？”他问。 瞄了眼被放在一边的粉色内衣，“你是怎么解这么快的，而且单手就能解开？你没解过别人的？” “……”他好像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手指比较灵活？” “我不信。” “那……我实话实说，你不要笑我。” “嗯。” 酝酿了一阵，“我偷穿过我妈的内衣。” “……” “我姐撺掇的，那时候我还小，什么也不知道。”他解释说，“她要我玩过家家，我就玩了，我哪知道当妈妈还要穿内衣，而且一穿就要穿叁年，我姐真的是个魔鬼。” 看他那神情，那口气，不像是假话的样子，焦一月打量了他一会儿，扬起唇，嗤出了声。 沉桐一看到她笑，急了：“你不是说你不笑的吗？” “不是，如果你真的不想的话……能穿叁年？”焦一月发出灵魂拷问，她是不相信一个巴掌能拍响的。 “你根本不懂。”他绝望了，“她威胁我，她说我要是不穿就告诉我爸妈。那时候她比我大五岁，肚子里坏水又多。现在想想，她除了做饭好吃，可真是个坏女人。” 这些话焦一月自动屏蔽，自顾自地仰起头思考，“唔，女装一旦入坑就会越陷越深，这话果然没错。” “现在是玩梗嘲笑我的时候？” 焦一月忍不住了，背过身捂嘴笑起来，整个后背都在抖，无声胜有声。沉桐看她乐成那样，愤愤然叹了口气，闷声消缓了一会儿，脸上的愤怒和委屈渐渐褪去，神情舒展开，问：“现在不生气啦？” 他这么一说，焦一月才想起自己正不高兴呢。 咳了声，转过身，瞥到浴缸里的水已经快满了，“好了，洗澡，不废话了。” “等等，我有泡澡球。”他拦住她，在她身边蹲下身，拉开洗手台下的一格抽屉，展示给她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颜色花里胡哨的小球球，“Pick one。” 焦一月惊了，“你还有这种嗜好？”有些人表面上看着是个帅哥，其实内心住着个小公主？还是个bra龄叁年的公主？ “什么嗜好，我买给你用的好么。”沉桐没好气道，“你一个女孩子，对审美没有感知就算了，头像换个奥特曼，群聊里发一堆熊猫头……我看你真的是，脱单遥遥无期。” “熊猫头怎么了，我最喜欢熊猫头了。” “孺子不可教也。”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熊猫头有个屁的鸿鹄之志，沉桐懒得和她理论了，随便挑了个炸弹形状的泡澡球，丢进水里。 青灰色的球一下水就溶解，溶出梦幻的粉，向浴缸四周蔓延，细而绵软，看得焦一月惊讶了一下，哇出声：“好好看的颜色！我看它黑漆嘛乌的，以为会染一缸黑水。” 沉桐瞟了眼那缸，“你不是不喜欢粉色么。” “呃，其实也没有……”她眨眨眼，“人家多少还是有些少女心的。” 沉桐呕了声，“别了，像你这样的钢铁直女，还是不要和粉嫩硬挂上钩了。” 焦一月不说话了，两眼杀意地看着沉桐。 “来吧。”他没注意到她有什么变化，率先踏进去，扶着把手，转身向她伸出手。 直直盯了他一会儿，扭头哼了声，一把握住他的手，脱了拖鞋，跨进浴缸，把身上最后一层布料，那件藕粉色的内裤脱下来，坐进去。 不得不说水温很高，身体浸到水里时适应了好一阵才适应下来，一点一点向下滑，只露出个头和两边圆圆的肩膀，呼出口气。 对面沉桐也坐下来，两人面对面坐着，浴缸虽然很大，但这样坐的话他没法伸展腿，用水花弹了下闭目凝神的焦一月，“你坐过来吧，我伸不开腿。” 焦一月睁开眼，“腿有那么长？” “我腿快到你胸了好吧。” 嘁了声，乖乖起来，朝他那边坐，背靠着他，重新坐进浴缸里。 刚一坐下，就感觉有双手从背后环了上来，抱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上：“嗯，还是这么坐方便。软软的，抱怀里刚好。” “色狼。” 他不屑：“食色性也。” “色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色是美好事物的意思。”他说话的时候气息呼在她耳后，热热的痒痒的，“意思你觉得自己不是美好事物？” “我当然是。” “那你还杠我？” 焦一月从鼻子里哼出口气，“还不是你教的。” 少听见她撒娇，最近频繁了好多，沉桐有点小意外，随即声调放轻柔地挨在她身边，“我只教你调情，没教过你油嘴滑舌好么。” “这你就要反思了，是不是自己平时老插科打诨潜移默化到我了？” “是么。”手忽然往下伸，来到两股间最私密的地带，轻轻帮她梳理，“那这方面怎么没潜移默化到你呢？” 焦一月脸红了，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杠他容易，开黄腔就差远了，一来是脑子里没那么多新鲜词儿，二来就算有，她也羞于讲出口，只好沉默着坐在一边，听他肆无忌惮。 追*更*收*|藏：ròuròuẉṵ.Oṇḛ [Ẅσσ₁₈.νɨρ] 第三十八章、表白 浸泡在粉色的泡沫里，屏息凝神，仰起头，感觉头顶的白色灯管都染上了层不知名的暧昧。 水下的动幅开始越来越大，水面都波动着，不少溢出浴缸。浴室的门帘也被浸得湿漉漉的，边沿被女孩子的手紧抓着，摇得上面的杆子微微发晃。 “唔……” 半个身子披着水膜浮出水面，屁股抬起，迎合着身后的抽动顶撞。 很热，浴室里本来就充满蒸汽，汗水打湿了脸颊两侧的头发，紧贴在小脸上。 红唇微启，吐着一点舌头，眼睛半阖着，从镜子里看就像在拍八九十年代的情色片，气氛暧昧而雾蒙蒙的。 弯腰把浴缸里的水放干，打开花洒，水淋在两人衔接的地方。 不知道是头顶的水滋润着，还是焦一月的水越来越多了，穿插的时候噗滋噗滋的很响，夹杂着一高一低的喘息声，听着赤裸而淫靡。 “我来了。”沉桐说。 焦一月没回应，拔高天鹅颈盯着天花板上的花纹，两条腿颤抖着站不稳，要不是被后面沉桐扶着，差点就滑倒在了浴缸里。 最后他在射的时候，她也喘息着高潮了，两人在这方面好像十分契合，这是第二次了，他们一起同步。 浴室的操作比起在床上难度高很多，因此很累，冲澡的时候两人都有点没缓过来，乏力地看着对方，一个笑着，一个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的例假。” 沉桐对她这样直言不讳惊讶了一下，不过随即也习惯了，“还有多久？” “两周。说不定一个月后我就有你的小孩了。” 沉桐卧槽一声，“这位美女，话不可以乱讲，会一语成谶的。” “我逗你的。”焦一月倒是毫不在乎的样子，手伸到后面揽起头发，“我在吃短效避孕药。” “那东西不好吧。” 瞥了眼沉桐，看到他正露出关心的神色，她笑笑，“也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啊。短效避孕药对身体伤害不大的，紧急避孕药才大，一颗就是炸雷，一炸缓好久。” “会有什么副作用吗？”他接着问，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副作用就是不会长痘。” “……” 沉桐无语了一阵，“这也不算副作用吧。” “我查过，这东西还是利大于弊的。毕竟面对你这样满脑精虫的对手，还是得有备无患一点。” 满脑精虫，沉桐反复咀嚼着这句话，露出无奈又好笑的表情，“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呀，打桩机么？” “嗯……现实的确是这样。” 他沉默一阵，想了想，妥协了，“那好吧。” 然后冲干净身上剩下的泡沫，跨出浴缸，取了条毛巾搭在肩上，“那我只能坐实人设了。” 措不及防伸手过去，抱着她的下腰用力一举，把一整个人扛到了肩上，扛稳了，关上花洒打开浴室门出去。 沉桐力气大焦一月是知道的，但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大，几乎是轻轻一提她就被抱上了他的肩，像抱猫咪一样简单，但是这种感官实在是太不好了，摇摇欲坠的。 “快放我下来！我要掉下去了！！”她拍拍他的后背，连拍出好几个红手印，在白皙的后背上看起来很醒目。 “马上就到了。”他说，丝毫不为之所动。 然后走到他的房间门前，推开门，也不开灯，把她放到床上，关上门。 “感谢你提醒我，原来我是一个不知辛劳为何物，没日没夜的人肉打桩机。” 他说，语气带着一点点报复的意味。 经历过刚刚那一波男女力量巨大悬殊的比对后，焦一月感觉今儿个自己是要凉了。 讪笑着，往后退了退，“不是，咱们还是得有个节制。” “没事，我们还年轻。”他单膝压上床，居高临下，“是个精力旺盛，愈合力强的年纪。” “那你想怎样……” 回想起上次无节制后酸软的腿，还有之后一周早操和体育课痛不欲生的经历。 “敬酒虽好，不要贪杯……” “没办法，焦一月。”他摇摇头，语气很决绝，没有商量余地，“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 焦一月动作放缓下来。 盯着他，虽然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脸，“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很耐心，但也能察觉得到一丝丝紧张，“对自己喜欢的人一直冷静，没有办法的。” 话说完，两人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一阵。 然后她站起身，走近他，因为站在床上，现在她比他高出不少截。 “你这话不是说着玩玩的？”她问。 “嗯。” “……好。”她点点头，“说话是要负责的。” “好。” “如果你骗我，你拿这种事开玩笑……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我擅长说到做到。” 第三十九章、送自家小孩去学校 时针指向两点，夜光的，所以看得很清楚。 四个小时了，从床上，到衣柜边，再到喝了口水在沙发上又开始，两人都有点神志不清了，虽然没有喝酒，但是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醉生梦死。 最后清洗的时候焦一月不知道洗了多久，数不清他来了多少次，但一片狼藉是真的。 搞不懂这人怎么这么多精力，一点都不累吗？ 他不累，她要被折腾死了。 洗干净躺上床，闭眼一下子就睡着了。 梦都没有做，睡得很沉。 因为体力透支的缘故，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头还昏昏的。 努力去看墙上的时针，却怎么也看不清，感觉有点不妙，恰好门前沉桐端着杯水进来了，看样子神清气爽，中气十足：“醒了？” 她眯起眼，“几点了？” “一点了。” “……” “睡吧，我和老师请过假。”他把水放到她的床头，“今天上午学校全体大会，没课。” 听到这她稍微放心了点，最怕捡只笔就听不懂课，错过五节课那岂不是错亿。 瞟了眼沉桐，他仿佛没这方面的困扰，好像学不学都无所谓的样子，比起她这个分奴，要从容很多，毕竟上课睡觉都能考好，少去几节课根本不碍事。 “不行，那下午我得去。第一节是物理。” 说着翻身要起床，刚一动，胯间就传来一片酸楚，她闭眼皱紧了脸。 旁边沉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出声：“怎么了？” 焦一月没说话，又试着挪了下身子。 脸皱得更紧了。 “要不要我给你拿个轮椅出来？”他贴心地问她，做了个推动的动作，“那么想上学，我推你去学校。” “你还有空嘲笑我。”她狠狠拍了下床泄愤。 “噗……我在为你分忧。” 生气地撇过头，气恼了一阵，咬咬牙，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刚一下地，没走几步，腿就扭成X型，倚在衣柜边上。 沉桐笑得前仰后合，连调侃她的话都说不出了。 笑完了，咳了咳，“那行吧，我陪你去学校。但是你要提前想好你这样子该怎么跟别人解释，最好拿的出一些让人信服的理由。”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焦一月痛苦地站在原地。 正心想这人怎么这么无情，也不扶一扶她，就看到他又折了回来，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两个拐杖。 “……” “我是真心为你好的。” “不需要。” 消失了一上午，下午两个人一起来了学校，班里的同学都挺纳闷。 焦一月尽量保持正常的走路姿势，校服领口拉得很高，领口下是贴了好几张的创可贴，遮蔽昨晚种在脖子上的红痕。 坐到座位上，结束了这一段艰难的路程，松了口气。 瞥了眼围在边上的人，江一源正靠在他们右上角的桌子上，眼睛盯着沉桐，打量了他们一阵，悄悄比了个大拇指。 等上课铃响，人都走了，焦一月写了张字条给沉桐。 你告诉别人了？ 沉桐轻挑起眉，在背面写：没有。 焦一月接过纸条，埋头写：那他为什么要给你竖拇指？ 传给他，过了会儿，又接过来。 我也没明白。不过一会儿我可以给你录一下你是怎么走路的，挺有意思。 焦一月内心复杂了好一阵，一手撑在脑袋上，冷静了会儿，把字条揉成团，塞进桌洞里。 第二节是体育课，有小测。 课间前桌的女生叫她一起去操场，前一秒还生龙活虎的焦一月，后一秒立马装出虚弱的样子，伸出只手，“我不去了，我痛经，帮我给老师请个假吧，爱你。” 女生茫然地盯了她一阵，“呃，我柜子里有红糖，你要不要？” “不用了，我杯子有热水，”焦一月勉强挤出个笑，“你去上课吧……” “那行，你好好休息，我给你请假。” “谢谢美女。美女拜拜。” 等她走了，班里大部分人也都离开了，焦一月脸上疲惫痛苦的神情才又恢复了正常。 旁边沉桐还没起身，转着笔看数学竞赛的题。 “你不走？”她扭头问。 “我陪女朋友。” 接不上话了，脸上不自然一阵，结结巴巴的，“那你自己看吧。” 趴在桌子上，心不在焉地揉着大腿肌肉，听到上课铃打响，班里最后一个人急急忙忙地离开，关上了门，留下他们两个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坐着。 隔了几十秒，铃声停了。 周边安静下来。 午后和煦的风吹了进来，暖暖地拂在两人脸上。书本被风吹得呼啦呼啦响，翻了好几页，焦一月注意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没人了呢。”沉桐说，低头做着题。 “嗯。” “还疼么？” “腿吗？”她问。 “不是。”他摇摇头，“下面。” 脸一红，“有一点点，还好。” “那你等着。”他一边写题一边说，“我这道题马上做完。” 免┊费-首-发：fadɨanxs.Çom [fadianxs.com] 第四十章、检查检查 没懂他什么意思。 呆呆盯着他，看着他在那道题上写了个C，把笔盖上帽，夹进书里，扭头看着她。 “来吧。” 焦一月愣了愣，“来……来什么？” “我看看。” 说完把自己凳子推到后面，蹲下身，单膝着地。 眼瞧着他钻进桌子下面朝她这儿挪，她慌了，手挡在他面前：“不行！这里是学校，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 “怕什么，现在才刚上课五分钟。” 她抬起头，看了眼黑板上方的时钟，的确，才上课没多久。 但万一有同学回来呢！那种上课上到一半，嫌外面太热偷偷溜回班的同学。 “你放心，门都是关着的。”他瞥了眼后门，敲敲她的膝盖，给她下着定心丸，“来人之前我会处理好。” “可是窗户那边……” “给，我的外套给你，你挡在侧边，把我的椅子拉过来，这样路过的人就看不到了。” 接过他脱下的校服外套，握在手里，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犹豫地看了眼窗外，照着他的话做，盖在半边腿上。 “裤子。” “……” 拽着裤子边缘，抬起屁股，缓缓朝下拉，拉到一半被下边的人接手，一下子拉倒了脚踝。 好羞耻。 双腿一下子光溜溜的，没有一点安全感。 “放松点。” 他轻声细语地，将她紧拢着的双膝分开，张开到两侧，露出腿根深处。 然后俯身慢慢靠近，呼吸似有若无地拂过大腿内侧皮肤，停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焦一月屏住呼吸。 脸上微微泛起红，手蜷起抓紧一侧他的校服，一会儿低头看看他，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又看了眼对面。 “没有出血。”他说。 “嗯……就单单是痛。” 底裤边沿被他勾住，轻轻向一侧拉，翻开那一面，露出里面一角粉嫩的穴肉。 “好了吗？”时间久了，她被盯得有点无地自容，问。 他伸手点了一下，“还红着呢。” 她被那么一点，一紧张，一下子合上腿，差点把沉桐的头夹住。 “你等我把话说完啊。”他说，一手挡在她腿边，又重新把她的腿分开，“可能是昨晚做太过了，磨得现在还肿着。不过这样肿着也好看，粉粉的，像樱花糕。” 樱花糕…… 她耳根子烧起来。 “真饿啊。” 他感慨一声。 “来我尝尝，是不是樱花糕的味道。” 说完扒开她的大腿内侧，来不及她反应，伸出舌尖对着穴口轻轻一舔。 一阵电流从脊柱往上爬，电得她直起身，被舔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穴口用力夹紧。 “你！” “好香。”他嗅了嗅，“偷用我的沐浴露，下边全是我的味道。” 说完又擎着她的两条腿，侧头含了上去，含住她那两片白嫩的穴肉，朝后吸吮。 “唔……不要！” 她伸手去拦他。 却被他一手捏住手腕，舌尖趁机挤进花谷的两片肉里，“真的好香，好水滑。你可真爱流水，宝贝。” “你……唔……你不要再……再这样了。” “哪样？” “你……别舔我……” “可你这不挺舒服的嘛。”他抬头笑吟吟瞥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专心挑弄，舌头探进深处，将敏感的花蒂挑逗的翻来覆去。 “唔啊啊……” “不，不要舔那里……” 忍不住大声叫，浪叫一迭一迭地高，最后迫不得已趴下身，紧闭着眼，把叫声闷在双臂里。 舌苔上的粗砺，舌尖的灵活摇摆，挑弄得她很快就颤抖着，有感觉了。 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可就是做梦，她也不敢梦见沉桐在教室里给她口。 平时写作业用的笔，前桌放在桌上的绿盒纸巾，丢在第一排的不知道是谁的篮球，黑板上还没来得及擦掉的物理课的公式，都还清清楚楚地摆在眼前。 太离谱了。 也太羞耻了。 但是羞耻之余，还冒出了那么一丝丝快感，那么一点点刺激。 抬头看了眼表，上课二十分钟过去了，也差不多该有人回来了。 也顾不上擦下面的水，往后退了退，匆匆忙忙提起裤子，和还蹲在桌子底下的沉桐说：“你快出来。” 里头懒懒散散地回：“这不还没有人回来嘛。” “马上就有了！” “害。” 他又蹲了会儿，从里面钻出来，站起身，舒展舒展筋骨。 “舒服嘛？”隔了阵，他问。 “不舒服。”她故意回。 “啧。怎么还口你把你口生气了？” 问着，外面突然一阵嘈杂。 出现了零零碎碎的女生聊天的声音。 焦一月知道是有人要回来了，扭头和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乖乖坐回到座位上，拿起笔，装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免*费*首*发：fadìanxs.сom [fadianxs.com] 平安夜快乐 今天请假一天，明天更∠( ? 」∠)＿ 免*费*首*发：fadìańwén.сoм [fadianxs.com] 免*费*首*发：fadìańwén.сoм [fadianxs.com] 第四十一章、西区五中 那天放学后，焦一月没和沉桐一起回。 她一直在等谢汝可，只可惜谢汝可一直没回来，书包还放在桌洞里，但就是不见人影。 天已经黑了，班里就剩她一个人。 开了灯，一边做题一边等，学着沉桐那样一转笔，啪一声笔没拿稳掉了下去，弯腰去捡，忽然听到门外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 很熟悉，听得出是谢汝可的。 一抬头，果然是她回来了，从后门面无表情地进来，瞄了自己一眼，径直走到自己位置上，拎起书包准备走。 “谢汝可？谢汝可！等一下！” 看她头也不回地离开，焦一月喊了两声，胡乱把桌上的东西塞进包里，追了上去。 “你不至于吧，就因为那天我俩吵了几嘴？”追到她身边，她问，气喘吁吁的。 “不是这回事。”谢汝可直直往前走，没回头看她。 “那是怎么一回事？”焦一月问。 “我自己的事儿。” 说完走出校门，随手拦了辆的士，上了车。 关门的时候被焦一月拦了一下，也钻进车里，坐到她身边。 “五中，师傅。” “好嘞。” 五中？ “你去那儿干嘛？” 她回头瞥了她一眼：“我去找我姐。” “我跟你一起去。” 谢汝可轻微皱起眉，盯了她一阵，撇开目光，“算了，随你。” 五中那个地方，治安不太好。 可以说的上是整个城市的素质之最。 KTV，网吧，按摩店，音像店，卖各种廉价的劣质玩意儿的，几乎都聚集在那。 焦一月以前买书的时候去过一次，总觉得那地方像是会把女孩子迷晕送山里当媳妇的地方，所以要是去别的地方也就算了，去五中，她放心不下谢汝可一个人。 只是谢汝可这反应，这杀气腾腾的……也不像是会有人敢上来迷她的样子。 想着，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接起来，是沉桐的。 “喂？”对面传来他电波过滤过的声音，有点沙哑，“你到了吗？” 到了吗，这么问焦一月一时间错以为他们约了什么地方，“到哪？” “到家啊。” “噢噢，”她低头瞥了谢汝可一眼，“还没呢，我出去一趟。” “去哪？” “五中。”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 “你一个人？” “不是，还有谢汝可。” “天黑了，那地方不安全。”说着电话那头就传来起身拿钥匙的声音，“我去找你。” “呃……” 还没来得及说不用，电话就挂了。 然后手机振动两下，微信收到条新消息。 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是沉桐发的。 焦一月叹了口气，仰起头靠在椅背上，有点后悔告诉他去五中这事了，让他再从东区跑到这儿，有点小题大做。 旁边谢汝可转过头，瞟了眼她手机，“谁啊？” “嗯，”她犹豫了一下，“沉桐。” “你们在一起了？” “算是吧。” 谢汝可沉默一阵，“别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焦一月讪讪地看了她一眼，感觉她今天气势好压人，为避免两人争执，自己还是少说几句得好。 “对了，我还没和你说呢，我要去五中干什么。” 听她要主动开口解释，焦一月点点头：“好，你说。” “我姐。”谢汝可先是说了这么俩字，“她就该去死。” 语气突然恶狠狠的。 “我周末的时候回外婆家，才知道她偷偷把外婆存折拿走了。银行打电话说刷走了十多万，但我外婆又因为是我姐，没敢报警。” “……” “我一直以为她安安稳稳在五中那边找个卖手机的工作干干就完了，就不会再出什么事了。还是我想得太美。” 焦一月盯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对于谢汝可她家，她多少还是知道些的。她爸妈一整年都在外地工作，好像是因为落户的原因，她只能跟外婆生活。 好在她外婆是个小学老师，才能教育得她人品叁观都不戳，但她姐就不一样了，上学没交到好的朋友，学坏了，高中没毕业就混社会去了。 焦一月开始以为她姐就是个混子，就算没出息，也干不出啥出格的事。 结果一干，就干了这么离谱的一事儿。 盗刷老人的卡，这明明就是法制新闻上才会出现的事，突然就出现在自己身边。 想着，心里无语得很，“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姐该不会已经把那笔钱花了吧？” “能追多少是多少，那毕竟是我外婆养老钱。” 话说着，车已经到地方了。 两人下了车，谢汝可走在前面，没走多远，停在一家绿牌手机店前。 “就是这儿。不知道她在不在。” “进去看看吧。” “好。” 接下来给大家介绍，沉?妓女从良?桐（狗头） 第四十二章、世道炎凉 踏上几节台阶，门是开着的，走进去，一股廉价塑料和灯管灼烧的味道扑面而来。 和学校附近的电器城不同，这里就好像落后了几十年，连手机的款式都见不着几个新的，两人随便打量了几眼，走到柜台前。 “你好，谢汝雪在吗？” 柜台后的女店员抬眼瞄了她一眼，“不在。” “我是她妹妹，谢汝可。” 女店员又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去巷子里的网吧了。”完后补了句：“时代潮网咖。” 两人说了谢谢，走出手机店的门，顺着那女店员指着的方向，右拐拐进一条巷子里，很快找到了她说的那家时代潮网咖。 进去之前，谢汝可把书包交给旁边焦一月，从兜里掏出张卡片。 然后推开那扇厚重的门，在门前左顾右盼了会儿，把手里的卡片递给柜台后的老板，夹带着递过去五十块钱。 “老板，帮我开叁小时。” 老板瞧着她那一身校服，又瞥了眼钱，没说什么，收下她的身份证和钱，给她登录了一个位置。 “你哪里来的身份证？”焦一月问，趁那老板把身份证还给谢汝可，上去瞄了眼。 “找人借的。” “谁借你的？” “你别管。” 说完她把卡片塞回兜，走到前边一个开阔的地方，环视四周，在人堆里找她姐。 扫了圈，没多会儿就找着人了。 握紧拳，全身绷直了朝那边冲，还没走到近处，就忍不住扯开嗓子吼：“谢汝雪！” 声音很大，满是火药味儿，惹得周围的人一下子都看过来。 “钱呢？”她停到她面前，瞪大眼问。 女人转过身瞟了她一眼，“什么钱？” “外婆存折的钱。” “没了，”她耸耸肩，“我还人了。” “还？你在外头借钱了？” “害，你急什么，我又不是不还给她了。我就是临时借用一下，等我下个月发工资了，再给她存上。” 说完扭回头，继续看电脑上播着的连续剧。 谢汝可被她这一反应气得牙根发痒，伸手拽住她的头发，朝后一扯，“你一个月工资多少，还说还，自己花都不够。现在我不管你是偷还是抢，明天六点以前，钱存不到存折上，咱俩公安局见。” 女人也不耐烦了，扯开她的手，“去就去，谁怕谁。不过还钱不可能，我一晚上去哪搞那么多。” “你还当自己安稳得很呢？以为我说去公安局是吓你？你知不知道偷这么多是构成盗窃的！” “那又怎样，你外婆肯告我？” “……” “她舍得亲手送我进监狱？” “我看未必。”旁边一直冷眼看着的焦一月突然出声，“送你进去改过改过挺好的，你外婆还能多享几年清福。” 女人转向她，一下子凶神恶煞的：“你算老几？管别人什么闲事？” 然后不等她俩再说什么，站起身，对着前台那边喊：“老板，出这么大动静你听不到？你就由着两个小孩闹？不怕一会儿闹到警察来！” 老板那边也注意到了，被她这么一喊，叫了门口坐着的两个瘦巴巴的男人过去。 “小姑娘，在这儿大吼大叫影响别人生意不好。”其中一个男人走近了，弯腰插兜，冲两人露出分不清是客气还是威胁的笑，“费用我给你退了，请你两位慢走？” “是啊，”旁边另一个不叁不四的男人附和着，“还穿着校服，不乖乖上学，跑来闹什么事。” 谢汝可在旁冷冷看着，“不好意思，处理点事，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儿还剩下点话要说，说完我就走。” 座位上的女人急了：“说什么话，还有什么话要说？不都说清楚了？两位老板，最近这片查得严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一会儿警察来了看到这边有学生，那你们生意还做不做了。” “那你俩还有什么话要说，快点说完。” 谢汝可瞪了她姐一眼，“明天下课我来找你，要是你不在店里，不把外婆的存折还回来……” “你干脆让我去银行抢算了。”女人打断她，白了她一眼，“痴心妄想。” “你！” “好了好了，再有什么话，私下再说吧，你们两位请回了。” 说完两人就要赶她们，站在里边的谢汝可和焦一月慌忙对视一眼，朝后退了步，靠在一个空着的座椅边边上。 “不是，这位大叔。” 后头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有点看不下去的意思。 嗓音很响，很亮，是属于男生的透彻。 “看不出这两个女孩儿在被……嗯，后边那个阿姨欺负吗？” 两个女生转过身，看到两米外一个耳边染着缕白毛的男生站起来靠在桌子上，抱着怀。 见一群人不说话，一挑眉，“怎么，我说错了？” 其中一个男人回过神，脸上飘过些许不自然，咳嗽了声，“我们网吧不允许未成年人进入。” 男生摸了摸兜，摸出张身份证，自己低头看着，“可我也没过18啊。” 说完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举起来，“是不是刚才没看清楚啊，现在光线好，你再看看？” “……” 第四十三章、动手了 其实这群人应该早知道有未成年人进来了，只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有人站出来，才知道慌了。 那俩人中的一个看向前台那边，喊了声老板。 老板朝这边张望一眼，“怎么了？” “有人闹事。” 男生嚯了声，笑了：“这还成闹事了？” “来了。” 焦一月担忧地看了眼那男生，又看了眼手机屏，上面正显示她和沉桐的位置共享记录，地图上他已经离她很近了。 旁边谢汝可忽然拽了她一下，焦一月抬起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周围几个驮着背上网的人忽然站了起来，目光冷冷转向她们。 “你们两个，不要再在这待了，快走！”旁边谢汝可她姐催促道，担心真闹出人命，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那你跟我们一起走？”谢汝可问。 “……” “……要不我们报警吧。”焦一月压低声音。 “报吧。”谢汝可点了下头，又看了眼那男生，“不过现在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了。” 另一头，那个男生那边。 一群人围了上来，大概有五六个人。都是不入流的扮相，气势汹汹的，甚至有人掏出了小刀，握在一边手里。 门口的方向忽然哗啦一声，卷帘门放了下来。 “我天。”焦一月被那动静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惊恐地和谢汝可对视一眼，“不会真要动手吧？” 谢汝可强作镇定，“没事，我兜里有电击器。” “那能顶什么用，这么多人，门还关着。” 还有就是那男生，他是为她们出头的……就这样撂下他不太好吧。 那一群人开始有了动静，为首的一人走上前，推了那男生一把，“他妈的，没成年来网吧玩什么玩，还拿那破玩意儿威胁老子。” 说完一把夺走他手里的身份证，眯眼看了下，扔地上，踩了脚。 男生皱起眉，啧了声，低头瞥着他脚下的东西，“给我捡起来。” “我不捡呢？” “捡起来。” “嘁，我就不捡，怎么着了。”说完又狠狠踩了两脚，挑衅地看着男生。 那人沉默一阵。 “不捡。” 抬起头，猛然挥拳招呼上去。 这一拳来得突然，对方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后退两步，捂着鼻子既不可置信又满是憎恶地看着他。 再一看手心，红红的一片。 焦一月背过身，不敢再看接下来发生什么了。瞄了眼手机，此时沉桐正和她在一个位置，现在应该就在门口。 拉起谢汝可，绕到另一边，从另一侧朝门的方向跑，结果没想半道忽然有人站起来，拦住她们的路。 “小妹妹，去哪啊？” 一张油腻腻的脸凑了上来，离近了还能闻股牛羊肉发霉的腥味，口气传过来，不知道多久没刷过牙了。 两人一起朝后退了步。 操。 快吐了。 谢汝可一手摸着兜，里面攥着电击器，随时准备掏出来电这人。 原先那群人有人注意到她们要跑，也跟着从后面围了上来。 “想怎样？”焦一月瞥了眼身后，问。 “嘿，门都放下了，能让你走？” “要对我俩动手？” 那男的挥挥手，“那肯定不是。”随即眯起眼，跨近一步，“让你俩陪陪我，就一会儿。” 旁边谢汝可忍无可忍，掏出电击器就冲着那男的肚子电了一下，电得那男人嚎啕一声，跪倒在地，两人撒腿绕过他朝门外跑。 “妈的，你真行。还真敢用。”焦一月说。 谢汝可紧张地看了眼电击器，上面还滋滋作响，“你别说，我也是第一次。也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人命。” 两人跑到卷帘门前，前边站着老板，正一脸压迫地盯着她们，边上站着两个人，也是来拦她们的。 “哪来这么多人……”谢汝可无语。 “别管了，你电击器还能不能用？” “能。” 那老板注意到她们手里的电击器，有点意外，紧盯着，“小姑娘，这玩意危险啊，还是不要拿出来对着人得好。” “除了这玩意我还有刀。”谢汝可从左兜里掏出把小军刀，弹开刀刃，一手拿刀一手拿电击器，“你开不开门？” “呵哟，就这？真当老子害怕了。” “警察马上就来了，你开不开！” 听到警察两字，那老板眉头一皱。 然后左侧卷帘门突然咣当一声，好像有人正在外面拉门，看过去，一只手从外面伸进来，扒住门底，缓缓往上抬。 声响很大，网吧里安静下来，一众人纷纷扭头看过来。 随着门帘一点点拉上去，露出了站在外面的人。 是个男生。 十六七岁的样子。 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免*费*首*发：fadìańwū.сoм [fadianxs.com] 第四十四章、殷勤谄媚 “你小子找谁？”老板站在旁边，没好气地问。 “嗯……”来人环顾四周，将店内看了个大概，目光最终落在焦一月身上，“我找她。” “想带人走？”老板语气尖酸起来，“没门儿，妈的，这小娘们儿拿电枪电我店里的客人，要是放她走了，出点啥事儿咋整？” 沉桐瞥了眼谢汝可手里握着的电击器，笑了，点点头，“挺好的，女孩子在外面就该带个这玩意儿。”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了。”焦一月在旁边补道。 “所以，事情的前因后果是不是该和我讲一下？”他问。 焦一月抬头看了眼那个老板。 又看回沉桐。 “那你听着，我从头和你讲。” “好。” 大概花了不到叁分钟，事情就解释清楚了。 沉桐盯着谢汝可手里的防卫器具，一脸了然。 “你们做得没错，正当防卫。”他说着，朝里面看了眼，“所以，帮你们的那人没事儿吧？” 焦一月和谢汝可对视一眼。 “我过去看看？”他侧头问。 “嗯。” 沉桐迈步朝里头走，走到他们边上，看了眼被围在中间的男生。 “喂，”他拉开堵在自己前面的人，向坐在地上的人伸出只手，“起得来吗？” 被这一声惊扰，旁边的几人转向他，注意力转移过去。 “你特么谁呀？”靠最近的人大着嗓门儿问。 沉桐眉梢一挑，没理会，弯腰把那人拉起来，作势就要走。 迈开没一步，忽然被身后的人拉住。 “和你说话呢，你小子听见没有！” 他转过身，不耐烦地和说话的男人对上眼，看到他正龇牙咧嘴，拳头高举着。 “怎么了？”他冷眼盯着那人。 “怎么了，”那男人气急败坏地，“你说怎么了，老子问你话呢，给老子装聋？” “无聊。” 他甩开那人，给那男人搞得更是火上浇油，正要追上去扑他，身后人群忽然冒出一声“等一下”，拦住了两人。 一群人齐齐转过头，看向那个叫住他们的人。 那是一个，瘦瘦小小，年纪也不大的男人。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是一个男生。 他眯着眼，朝前走了两步，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叫沉桐？” 沉桐愣了下，“你认识我？” 他眉梢一抬，神情忽然舒展了一些，“是，我认识你。”说完上前几步，指着自己，“我是周容啊，认不出我了？” 沉桐盯着他，打量了几秒，轻微皱眉，“……没印象。” “咱俩小学一个班的，前后桌。” “……” “噢对！我忘了我改名字了，我以前叫周子扬！周子扬，你还记得吧。” 这一通对话听得一群人莫名其妙，听得那个握着拳的人更是，一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到底怎么回事？”为首的人问那个叫周容的人。 他凑上去，热络地介绍起来，“哥，这是我小学同学，跟我关系可好了。要不咱今天就算了，放他们走吧。” 说完背过身，悄悄冲他那大哥挤眉弄眼两下。 后头沉桐不解地瞅了他一眼。 他不怎么记得，小学有个处得好的叫周子扬的家伙？ 为首的人沉默一阵，看了眼脸上挂彩的那个男生，又看了眼沉桐，不耐烦地啧了声，挥挥手，“算了，那你几个小子看在我这小弟的份上，就放过你们了，别让我再在这边看见你们，不然就不会像这次这么客气了。” 沉桐一笑，“多谢。” 说完也没多废话，朝门口的方向走。 几人汇合到一块儿，恰好，门外警车来了。 紧跟着的还有急救车，送走了替他们出头的那个男生，和之前被谢汝可电到还昏迷着的男人。 剩下的，焦一月谢汝可，沉桐，还有打架闹事的一群人，都跟着警察去警察局录口供，录了快两小时，前因后果搞清楚，叁人被放行，其他几人被拘留。 出来的其实除了他们仨，还有之前那个叫周容的人，他出来后，一见到沉桐就满脸殷勤地围上去，“谢谢，谢谢。” 沉桐牵强地笑笑，“没什么好谢。” 周容看出他神色将就，又补上两句：“要是你觉得这事儿没处理得当，改天我请你吃饭，我叫上我大哥，给你道歉。” “不用……” “那这事儿真算过去了吗？” “嗯嗯，过去了。” “好，谢谢哥。”他又冲他微微鞠了个躬，看了眼身后，“那，天儿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再见。” “拜拜！” 说完那个周容就离开了，走远了还不忘回头和他们打招呼，让他们路上注意安全，看得焦一月和谢汝可一脸莫名其妙，没明白这究竟是个什么事儿。 “走吧。” 处理完了，沉桐拉起焦一月，朝附近的马路边上走。 “你认识他啊？”她问。 “……不认识。” “那他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忽然打断她，站到一棵树下，伸手拦车。 焦一月眨眨眼，回头和谢汝可对视一眼。 之后叁人分道扬镳，焦一月和沉桐一路，谢汝可一路。 上了车，打了个哈欠，感觉有点疲惫，忍不住盯着窗外放空发呆，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低下头，是谢汝可给她发了消息。 消息内容是：我加了那个男生的微信。 然后把那人的名片推了过来。 又接着说：他问我，今天来帮我们的那个男生是不是转学到咱们学校的，他原来的学校是不是在西区那边……我该怎么回？ 更新通知 两天一更，不会断更，莫抱怨，作者临回国一堆事，成日里思考人生，另外快完结了，完结会在微博通知，可以囤文一口气看完，望老婆们海涵Orz 第四十五章、一头恶犬 对于沉桐原先在的学校，他从来没和她提起过，所以她也无从得知。 但转学的事，的确是谁都知道。 高二下学期突然就转到他们学校了，空降帅哥，学校里的学姐学妹们还津津乐道了好一会。 想了想，和谢汝可回复说：就跟他说他是转学过来的就行，别的别理。然后发完也没去加那人，想着这事就算过了。 结果那天过后，沉桐连着叁天没来学校。 焦一月觉得纳闷，给他发消息他也没回复。 课间的时候谢汝可来找她，坐在她旁边沉桐的位置上，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桌子，“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已经好几天没来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知道。”焦一月摇了下头，“我联系过他，也没联系上。”说完看了眼江一源坐着的方向，“等下我去问问。” 课间很短，马上就下一节课了，只好等到下一节课课间，也就是午休。 最后一节课熬过，焦一月趁江一源还没起身去食堂，快步走到他桌子前叫住他。 “嗨，问你个事。你联系到沉桐了吗？他叁天没来了。” 江一源抬眼看了她一眼，露出笑，“这你不应该去问他么。” “问了，有结果的话就不会来找你了。” “还真是不客气呀你。”他站起身，拎起外套，“走吧，外头说。” 教学楼后，连着操场那一片，焦一月跟着江一源，走到附近一处人不多的地方。 靠在栏杆上，低下头，正好可以看到操场上慢悠悠走着的学生。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其实这两天我也没有联系上他。周叁的时候我问他去哪了，他跟我说他请假几天。” “他去干什么了，你也不知道？” “多少猜得到。我听说你们前几天去五中了？” 焦一月扭头看向他：“谢汝可告诉你的？” 江一源笑笑，没说话，转过头看向操场，盯了一会儿，“其实有些东西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和你说。” “什么事？” “可能跟他不来上学有关。” “那就说呗。” “你先别急，因为这件事我说了，有可能会影响到我跟他的关系。” 焦一月有点不懂他了，“那你是说还是不说了？影响到你还跟我讲？” “因为这事瞒着没好处，迟早都得知道，所以……如果之后沉桐他问起来，你就不要提我好了。” “那肯定。” “好，那我开始了。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和沉桐一个高中同学，之前的高中，一个女生，很像。他们两人当时关系很好。” 听到关系很好四个字，焦一月心里就差不多明白了，有点堵，没憋着：“他们是男女朋友？” 江一源愣了下，摇摇头，“呃，还没有。他们当时是那种别人看起来都觉得他们在一起了，但其实没有，还若有若无暧昧着的关系。” “恋人未满？” “对，差不多就那样。” 焦一月轻微皱起眉，“所以你觉得沉桐是因为我跟她像才跟我在一起的？” “嗯……怎么说呢，”江一源想了想，“我感觉沉桐对她好是好吧，不像是男朋友对女朋友的好。他对你，才是对女朋友真正的好。” 不了解真相，也不知道他是在吹彩虹屁还是讲真的。 不过也太无语了。 搞半天自己恋爱是因为有别人的影子。 像是怕伤着她了，他又补上句：“不过你也别太在意，沉桐他很明显不喜欢那个女生，他更喜欢你。” 焦一月挥挥手，“得了吧，你都说我跟她像了。” 江一源没再纠结这个，跳过，又接着讲：“然后前几天，就你们发生那事的当晚，他跟我发消息说，那个女生找他，让他过去一下。” 焦一月一下子睁大眼：“所以他是去找她了？” 江一源摇摇头，“不知道。这是一个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和你们上次去五中有关。沉桐转学之前是在西区靠近五中那一片读的高中，这你知道吧？” “嗯，知道。” “他那时的脾气和现在比完全就是两个人，然后又因为他爸是军人，学过军体拳什么的，打架很厉害。有一次他和别人打架，惹急眼了，下手重了点儿，把一个男的打住了院，到现在一年了，没醒，听说好像是变成植物人了。” 焦一月听得傻了。 “脑死亡？那不是会判刑的么？” “正当防卫。”他说，“开始是那个男的先动的手，还在他腰上捅了一刀。你没事可以去看看，现在那个疤还在。” “……” “所以我怀疑他是和原先那伙人缠上了，不过按理说他爹已经摆平了呀，他还在那儿纠缠什么？” 第四十六章、因为喜欢 再在那之后，午休就结束了。 焦一月回到班里，心里郁闷得要死，课也没怎么认真上，一整下午都盯着沉桐的座位。 开始她脑子里冲动，觉得要不就下课找老师换座位，眼不见为净。 一会儿冷静下来了，又仔细回想了遍江一源说的，他口说无凭，随便两句话就挑拨了他们的关系，那他们的感情也就太脆弱了。 还是先找沉桐，前因后果问问清楚好了。 然后隔天沉桐就回来了。 两人一整上午没说话。 下午自习课的时候，沉桐见她趴在桌子上，一脸无精打采的，就问她怎么了，是在纸条上问的。 焦一月瞥了眼那张纸条，伸手抓过，写下几个字：我长得像你前对象？ 沉桐回了个：？ 焦一月以为他心虚了：被我说中了？ 沉桐：没。 焦一月把纸条丢回去，什么都没写，沉桐拆开看了眼，放回去。 隔了会儿，又写给她：没有多像，起码我不是因为这个才和你在一起的。而且我是先见过的你，才认识的她，前后顺序不要搞反。 焦一月：那你前天去找她了？ 沉桐：没。 焦一月：那你去干什么了？ 沉桐犹豫了下：不太方便说。 不方便说？ 越听越像是有鬼。 焦一月又问了遍他是不是去找那个女生了，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就没再说什么了。 沉桐不像是那样的人，至少敢作敢当，她姑且相信他。 然后想起那天江一源告诉她的，沉桐先前把别人打进医院的事，心里有种预感，就问：你是不是去医院了？ 沉桐：你怎么知道？ 焦一月：家里人生病了？ 沉桐：不是。 旁敲侧击了一下，排除家人生病，那就是看那个被他打伤的同学去了。可他为什么突然要去看那人呢？就因为那天去了五中？ 焦一月不想再去想了，有点要挑明了的意味：你没必要瞒我，其实我很多都已经知道了。 沉桐：…… 沉桐：知道什么了？ 焦一月：住院的事。 说完又怕他不懂，补上句：一年了。 这下沉桐没再回她了。 她也没再传纸条给他，低着头，心不在焉写了会儿作业，过了会儿，扭过头悄悄瞥了他一眼，就看到他脸色很不好，盯着胳膊下压着的书，神色阴郁。 其实焦一月说完那句话，多多少少是有些后悔的。 毕竟谁也不想喜欢的人知道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荒唐事，尤其还牵扯了人命。 想安慰他几句，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他所谓关系好的那个女生的出现，和她得知了一些他不想让她知道的私人的事，让两人的关系在那一瞬稍微有些变质了。 所以这一刻，沉桐在她眼里有些陌生。 最终两人什么都没说。 放学后，沉桐先走了。 焦一月跟在后面，看到他没去地铁站，而是朝停车场的方向去，叹了口气，一个人走进地铁搭列车。 回到家，饭也没吃，作业写得叁心二意，时不时瞥一眼手机屏，看看有没有人来给她发消息。 突然闪进一条qq消息，一个联系人给她发了消息，她心中一喜，点进去一看，居然是腾讯新闻，心里瞬间弥满失望，捣鼓了半天，把那该死的腾讯新闻给屏蔽了。 躺到床上，神情有些迷茫。 想和他发个消息，但又害怕他因为心情不太好，冷落她什么的。 而且刚刚经历了那些，应该也想要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吧。 煎熬地度过了一整个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想第二天见了面，好好谈一谈可能就会好，才放心去睡。 然后第二天一早，六点出头就出发去了学校。 等到七点，早读都要开始了，还是没见他人影，问起前后桌同学，他们都一脸惊讶的表情：“你不知道今天有竞赛吗？他去师大考试去了呀。” 焦一月懵了那么两秒。 数学竞赛？ 是今天？ 她怎么不知道？ 拿出手机看了眼日历，今天是九号，上面她还备注了今天有竞赛，想等他考完给他庆祝庆祝什么的。 看来是最近事太多，把她给忙忘了…… 又看了眼日子，今天星期二，过后是端午节，端午节完连着周末。 天公不作美啊。 焦一月叹了口气，拿出书开始早读。 之后星期二过去，星期叁就开始放假了。 接连一周没有发消息，两人在qq上养的那个无聊的小火花灭了，巨轮也没了，沉桐有更新一条个签，但是没来理她，焦一月觉得，这是不是就被动分手了。 憋不住了。 越想越气。 按耐不住了，主动给他发了条：你怎么回事？ 抱着手机，紧盯着，看他会回自己什么，然后看到他不到一分钟就回了，回的是串省略号。 焦一月：我给你时间冷静，不是让你拿这时间冷落我。 沉桐：我没有要冷落你。 焦一月：那你从来不来找我？ 沉桐那边沉默了一阵。 沉桐：我把江一源鼻子打歪了。 焦一月：…… 焦一月：？ 沉桐：所以现在在陪他康复。 说完发来张照片，照片上江一源正躺床上，鼻子缠着厚厚的纱布。 沉桐：虽然我和他说了，有些话该讲有些话不该讲……但终究都是事实。 沉桐：我怕你对我失望。 焦一月正想回她没有失望，过去的事了，更何况他是正当防卫呢。 不等她发出去，沉桐就又发来条：可现在我已经对自己失望了。可能从前干过没那么后悔吧，现在被在意的人发现了，说不上来的……无地自容。 第四十七章、冰点 再在这之后，沉桐就没再给她发消息了。 她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好。 最后还是江一源给她发了消息，发来张沉桐趴在床边睡着了的照片，说：你也别怪他了，他最近家里医院两头跑，昨晚还通了宵。 跑医院？ 焦一月：他为什么要跑医院？ 江一源：听医生的意思，那小子应该是快醒了。 焦一月：所以一会儿他还要去医院？ 江一源：对，七八点那阵。 发完两人就没再联系了。 焦一月躺在床上，躺了很久，躺到晚上，尽可能不去想关于沉桐的事儿，拿起手机随便点进去一个综艺看，想借此让心情放松点。 刚看了个开头，顶上忽然弹出一条qq消息，是谢汝可发来的，发的内容是一张图片。 点进去，以为是她发来的什么表情包，结果不是，是一对男女的背影。 随即她又发来一张图片，是一段对话的截屏。 谢汝可：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告诉你。 焦一月：什么？ 谢汝可：你可能被绿了。 心里咯噔一下，点进去她发给自己的图片，点进第一张。 那一对男女背影，男生很容易辨认是沉桐，女生的话，看个子和她差不多，不知道是谁。 然后滑到第二张，去看那张截屏。 是她们班一个女生和谢汝可的聊天记录。 消息是那女生先发的，发的是那张偷拍的照片，然后紧跟着发来叁个感叹号：天，我遇到沉桐了，在医院！ 谢汝可：啥？ 可能以为这个女生也是众多沉桐的追求者之一，就回了句：有啥好大惊小怪的，Y城就那么大点儿，偶遇不很正常么。 那女生发了个不是，说：你仔细看，旁边的，不是焦一月。 谢汝可那边沉默了两分钟。 两分钟后，也发来个感叹号。 谢汝可：我c，还真是。 谢汝可：背影看好像。 女生：是啊，迎面走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俩，走近了看才发现不是。 谢汝可：他俩挨好近。 女生：是啊，所以我才赶忙发给你了。 截图到此为止。 焦一月退出来，沉默了一阵。 回给谢汝可：可能是他前女友吧。 谢汝可回了叁个问号。 然后焦一月没再回。 退了和谢汝可的聊天界面，跳到沉桐那一页，点进头像，右滑找到删除键，对着那一片红，犹豫着……最终还是没下得去手，退了出去。 之后她就洗漱去睡觉了。 第一次睡那么早。 她看着房间里的夜光灯，时针指向九。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睡了，但就是疲惫，就是很累，然后躺了会儿，睡着了。 端午节过后，六月中旬到七月的这一段时间里，因为马上到考试月，气氛都尤为紧张。 焦一月没去和老师说换座位，依然和沉桐做着同桌，沉桐也没再无缘无故叁天不来了，但也没再和她一起上下学。 两人的话一下子变得很少。 沉桐和她说话，她依然会回，但是都很客气，保持着和一个普通同学交往的距离。 沉桐也是，如果没什么要紧事不会和她过多闲聊。 关系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两人像是变成了陌路人。 焦一月默认了这种关系，也没有为此受挫或精神不振什么的，努力调整好状态，全力为期末考奋斗。 期间有一个学长和她表白了。 学长是在她高一上学期的时候，因为在同一个社团认识的 ，平时聊的不多，但还算投机，之前谢汝可还暗恋过他一段时间，说这样的小白脸可遇而不可求，要好好把握。 本来焦一月是想直接拒绝的，毕竟那人和她也没有很熟，被表白也挺突然的，但看到沉桐每天都很平静，对他们这段不尴不尬的关系毫无波澜的样子，她也就暂时没给出回应，没直接拒绝。 学长没有经常来找她，毕竟高叁了，但是周五会来她们班班门口等和她一起回家。 所以沉桐也碰到过不少回。 离得远了，就装作没看见，离得近了，两人就会客气地一点头。 焦一月有一些意外，等沉桐走了，问：“你们两个认识？” 学长点点头，“嗯，一起打球的。” “哦……那挺好。” 他俩算情敌么？ 审视地托起下巴，看沉桐那样子，好像也看不出哪里不高兴？ 但见到她看也不看她，有点冷漠得过了头吧。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两叁周，开始期末考了。 考了叁天，心里装的事情多，考得不是很理想，考完开始放暑假，暑假有两个月。 焦一月发现，她不是对失恋没反应，而是需要时间慢慢来疗伤。 所以放假的第一个月，她是躺在家里度过的。 天天躺在床上，刷刷抖音，看看漫画，追追剧，没什么必要的话，她是不会迈出家门一步。 月末的时候有朋友叫她一起打游戏。 于是下了某个随处可见，谁都在玩的鹅厂游戏，被朋友带着，从青铜混到了钻石。 瞟了眼日历。 还有二十多天开学。 叹了口气，感觉时间过得好慢。 天天这样混吃等死，用娱乐来加速人生，结果还是过得这么慢，没办法一眨眼就…… 算了。 进到游戏里，领完一大堆奖励，正要进匹配，忽然瞥到好友栏里一个熟悉的头像。 连忙退出队列，打开好友栏。 风（沉桐） 在线。 免·费·首·发：wōó14.cǒ[wǒō⒅.vīp] 第四十八章、我调教得好（hpo18） 瞥了眼段位，看来没少玩啊。 不过这十多天里她还是第一次见他。 想点进主页看一下，但考虑到会留下访客记录，还是算了，没管他进了排位。 虽然段位很低，但一手ADC玩得飞起，游戏里认的一个师傅还夸她进步空间大来着，很快就一路杀到钻石晋级赛，成功晋级星耀了。 这个时候页面内突然弹出个游戏邀请。 习惯性地想点拒绝，看了眼名字，愣了下。 风邀请您组队五排。 风。 一眨不眨看了半天，最后在邀请快失效的时候，点了加入。 进入后有四个人，加上她五个。 房主看到忽然进来个陌生人，发了个问号。 “这谁啊？”他开了声音问。 沉桐：不小心点到的。 焦一月感觉有点尴尬，既然是不小心点的，那就没她什么事了，发了句：我退。 沉桐回：不用。 沉桐：开吧。 这句话过后，再没人质疑，房主直接开了。 预备环节她选了自己最擅长的，沉桐选了野位。进游戏加载的时候，她想起之前班主任说的，数学竞赛期间不让沉桐碰游戏，那之前沉桐应该就是经常在线上，经常玩的那种咯？ 焦一月其实对游戏没什么兴趣，但看到那种手速快技能用得很飘逸的男生，本能地会觉得仰慕。 加载完毕，进到游戏里，开局叁分钟，明显感觉这一局和她经常玩的局不一样，整体节奏快效率好又高，没两波兵线她们这一边已经拿下两个人头了。 都是沉桐的，助攻是她的。 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她菜吧，对面压着她打，所以沉桐不得已一直来她这儿支援。 对面ADC气得不行：你能去别处不？你们家上路一塔都掉了。 沉桐：不能。 敌方ADC：情侣？ 沉桐：别管。 然后蹲草，等那ADC稍微一探头，就上去越塔强杀了，甚至没给焦一月蹭助攻的机会。 焦一月内心那叫一个无话可说。 原本叽叽喳喳聊天的全队麦也都慢慢安静下来，游戏十分钟过去，到中后期打团的时候，一群人开始有意无意地保护她，虽然她是C，但也没必要全程跟着，好像有点因为是沉桐所以袒护她的意味。 赢了。 焦一月看了眼沉桐的战绩，不由胆战心惊。 有个队友发消息问：沉桐今天怎么了啊，话也不说。 另一个队友附和：杀疯了杀疯了。 沉桐：…… 沉桐：开吧。 然后开了第二局。 焦一月这次识相地选了个软辅，没手都能玩的那种。 开局走了个流程，升4级后成为挂件挂在ADC身上，挂了两分钟，ADC发消息：去跟打野。 焦一月不想跟，但人家已经赶自己了，就只好下来，去野区找打野。 因为玩了这么多场，多少还是积攒了点意识的，沉桐也开了声音和她叮嘱了很多地方，两人配合得还算默契。 中路蹲草的时候，她及时刷盾开大替沉桐挡了致命一击，对面打野直呼卧槽没天理，说自己要是有辅助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沉桐在公屏上发了句：不一定。 对面打野：？ 对面打野：为什么？ 沉桐：我调教得好。 焦一月：…… 几个意思。 公屏上忽然哄闹起来，无非是指责两人这样公然撒狗粮不好，败坏峡谷风气，但在这之后他们就再没说过话了，最后依旧是Victory，有两个人要去吃饭，队伍就解散了。 焦一月领完活动页一大堆奖励。 然后犹豫着，点进微信和沉桐聊天的界面。 距离上一次发消息已经过了好久，咬着指甲，想发点什么，却不知道发什么好。 直接问他那张照片的事？ 虽然有预感那是场误会，但对于他不和她坦白，还在误会产生后毫无作为的冷漠态度和行径，她还是不太想主动理他。 犹豫的功夫，对面先发消息过来了。 吓了她一跳。 沉桐：怎么？ 咽了口唾沫，镇定下来，回：什么？ 沉桐：是觉得我厉害，才回来找我的？ 找他？她哪里找他了，焦一月觉得这人还真是自恋：我没找你，是你找的我好吗？ 沉桐：头顶输入中都输入多久了？ 焦一月：…… 焦一月：是，是是是，你厉害，你打野最厉害了。 沉桐：别装傻。 沉桐：我说的不是游戏厉害。 焦一月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 脸一下子涨红了，手机关屏扔到一边，心想这人究竟说什么着呢，说骚话不脸红啊。 然后手机又振动了一下，进了消息。 小心翼翼拿起，瞥了眼。 沉桐：我想见你。 手指啪嗒啪嗒地在键盘上输入：我不想。 沉桐：我有话要跟你说。 焦一月发去个问号：什么话，不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沉桐那边沉默了一阵。 回了句：真心话。 免·费·首·发：wōó14.cǒ[wǒō⒅.vīp] 第四十九章、我坦白我是狗 说实话焦一月看到他给自己发消息，内心激动之余，还是挺来气的，就回：你凭什么认为你想怎样就怎样，你要见我我就必须出去见你？ 沉桐那边发来串省略号。 紧跟上了一句：抱歉。是我考虑欠缺了。 焦一月：所以你要说什么？有话要说的话就在微信上说，快点说完。 沉桐：我想说的是，我去医院看的那个人……他醒了，所以我就来告诉你了。 焦一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手机对面沉默一阵。 沉桐：从前有一只小狗，不服管教见人就咬，后来有一次，它躺在街边饿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有个人路过喂给它一根香肠，小狗很感激，就一直跟着他，流浪到了他的小区里。 长此以往，小狗喜欢上了那个人，觉得她既善良又美好，想保护她。但不巧的是，就在它即将被领回家的时候，那人得知了它曾经咬死过人。 焦一月没吭声。 盯着屏幕，静静地看着。 顿了顿，他又接着：在这之后这只小狗每次见到她，都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了，耷拉着尾巴，不再兴高采烈。尽管身旁那人表现出了愿意陪伴，愿意继续对他好，可这种善良更让它感到愧疚，觉得不配待在那人身边，就主动离开了。 之后它试图去弥补自己的过失，就连那个曾经喜欢的人来找自己也远远绕开，一心想着如果自己能将过错填补，是不是就有资格重新回到那人身边了。 但这也害得那人对它一天一天地失望，想要放弃它了。 就在这时，它咬伤的人醒了，它被无罪释放了，小狗兴奋地奔向她住着的地方，想要继续绕在她身边摇头晃脑，但跑过去却看到那个人独自孤寂地坐在门前，垂头丧气。 看到她伤心，他也觉得心快碎了，天天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观察她，没敢上前，也没敢离开。 然后…… 后来机缘巧合，两人又说上话了。 说到这里，沉桐就停下了，没再发消息过来。 焦一月看完了，沉默一阵，说：发了挺多呢。 沉桐：嗯。 沉桐：前言不搭后语，废话也比较多，你将就着看吧。 焦一月垂眸思索片刻，脑海里一闪而过之前谢汝可发给她的图，那两人暧昧的身影，问：所以和你一起进出病房的是你转学前的高中同学？ 沉桐：嗯，她是我同学，也是伤患的妹妹，所以我们经常一起去病房。 顿了顿，又补了句：亲妹妹。 焦一月：哦。 感觉得到气氛稍微缓解了点，沉桐提到的那个比喻也让她没那么生气了。 但她还没决定就这么原谅他。 发了句她要吃饭了，没再回消息，想留有时间自己静一静，一个人思索会儿。 沉桐也是，回了个好，再没发消息过来。 说是去吃饭，其实她半点胃口都没有。 把沉桐发给她的全选转发，发给谢汝可，然后发了句：他来找我了。 谢汝可回了个大拇指。 然后好像是因为在外面，所以弹了条有些嘈杂的语音：其实我也听江一源说过，这段时间沉桐看着确实……嗯，挺消沉的。不过耳听为虚，他俩关系好，合起伙来演咱俩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凡事多留个心眼。 焦一月：嗯。 谢汝可：对了，有个喜讯，我外婆的钱追回来了。 焦一月：真的假的，全部追回来了？ 谢汝可：对，我姐把那些钱全给她一个男朋友了，以借的名义，然后警察找上门，她男朋友就全还回来了。至于我姐，我外婆还是没忍心搞她，把家门的锁换了，这事就算完了。 说完发来个搞定的表情包。 焦一月：那就好。 谢汝可：那你和沉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提起沉桐焦一月才想起她来找谢汝可的原因，叹了口气：凉拌。 谢汝可：他发的那些倒真不像是瞎说一通，我能理解，狗虽然狗，但他人还是不错的，你可以再考虑考虑看。 焦一月发去个吃瓜的表情：我怀疑你在胳膊肘子往外拐。 谢汝可：哈哈，没有啦。 谢汝可：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向我打听你，隔两天就来问一次，搞得我都快烦死了，赶快喜结连理，买房生小孩儿去吧。 焦一月：…… 焦一月：谢你吉言，我要是结婚你得出双倍份子钱。 谢汝可发来个幸灾乐祸的表情：我沉哥说了，能成你俩结婚我不用掏钱，还给我发大红包，你就等着吧。 焦一月：你这老娘们儿可真狠啊，叁言两语就被买通了。 谢汝可：相信姐的眼光，他一定还是喜欢你的，我再怎么稀罕钱也不能把自己姐妹出卖了不是？ 第五十章、一起去游泳 两人又聊了会儿，聊着聊着聊到天气，今年夏天实在是太热了，天天都得开空调，焦一月去交电费的时候，光空调费就烧去好几百。 谢汝可问焦一月想不想去游泳，她知道有个游泳馆人少，是新开的，价钱也不高。 焦一月觉得可，于是两人就约好了去游泳，约到第二天中午，吃完饭后一起在游泳馆所属的酒店门口汇合。 其实游泳这方面，焦一月小时候学过，奈何这方面天赋点太低，学到一半就放弃了。 但谢汝可游泳不错，就提出可以教她。 更衣室里换衣服的时候，谢汝可换得快，换完就站在焦一月身后探头探脑地看，看得焦一月忍无可忍，转过头又羞又愤地问：“看什么？” “看大欧派。” “不许看。” “为什么？沉桐能看我就不能。” “……” 谢汝可看着她脸色逐渐发黑，及时刹住车，嘿嘿笑着不说了。 等焦一月转过身，继续穿泳衣的时候，又忍不住眼睛滴溜溜地在她身上来回转，感叹着：“哎呀，我们月月身材可真好，腰可真细，又白又嫩的，你说你不穿连体，穿个分体式，这不成心色诱人……” 这次焦一月没理她，穿完了拎起自己的小黄鸭就走了。 谢汝可急忙跟上去，扒拉住她的小黄鸭。 “干嘛？”焦一月扭过头。 “带这东西干嘛……都多大了。” 焦一月把游泳圈一拽，“我又不会游泳，而且也不嫌丢人。” “我教你，我手把手教你好嘛？带这个实在太影响我钓凯子了，就为了你姐妹未来的幸福生活，你把它丢了吧……” 拉扯着，两人进了游泳馆。 如谢汝可所说，游泳馆人不多，放眼望去，两片游泳池也就几十来人左右。 但的确都没有带游泳圈进来的。 焦一月也有点羞了，撒了手，把游泳圈交给谢汝可，谢汝可屁颠屁颠跑到浅水池那一片把游泳圈塞到某个角落，安顿好了，又屁颠屁颠跑回焦一月身边，拉着她就要下水。 “水深吗？”她问。 谢汝可扶着栏杆，脚尖探到水里一挑，浑身打了个哆嗦，扭头看着焦一月，点了下头，“还行。” “……” “那我打个头阵，先下去了。” 说完她深吸一口凉气，还不等焦一月问要不要做热身运动，就已蓄好力，如同一个深水炸弹一样炸进了游泳池。 周边几个男女生都看了过来。 焦一月立马转身，朝小卖部的方向走。 如果现在有人问她是不是认识这个女生，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say no。 头也不回地走到小卖部前，拿了两瓶矿泉水，又拿了根香肠，吃完香肠把小棍儿扔进垃圾桶，才又折回到水池边上。 坐在梯子上，一阶一阶往下滑，适应着泳池的水温。谢汝可已经游一圈回来了，整个人湿漉漉的，傻笑着游到她身下。 “我刚刚在那边看到帅哥耶。” “帅哥？”焦一月朝她游来的方向看，“哪有？我怎么没看到？” 就只有一个爷爷带着小孙女在那儿玩水啊。 “啊，他潜下去了。”谢汝可看过去，失望地说。 焦一月一扬眉。 顺势跳进水里，浑身从下至上打了个哆嗦，适应一阵，朝前走动几步。 “对了，”谢汝可走到她身边，趴在台子上，“最近我看到沉桐也来这边游泳，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碰上。” “……” “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嘛……” “你是来做奸细的？” “没有啊。”谢汝可一脸被误会了的表情，“我不是因为他才来这儿的，单纯是这地方的确不错，离咱俩家又近。” 焦一月斜着眼打量她一阵，“真的？” “是啊，他根本不知道咱们会来这儿，是我自主自愿来的。” “啊，那看来你是媒性大发，硬要把我们撮合到一块儿啊。”焦一月摸着下巴思忖着，“要不你别考学了，去隔壁婚姻介绍所找个班儿上吧。” “行，改明儿我就去看看。”谢汝可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那今天咱们来都来了，我先把游泳教会你啊。” “……” 一挑眉。 是啊，来都来了。虽然不想见沉桐是真的，但也没必要因为他可能会出现在这而逃走。 打消了离开的念头，上去喝了口水，又下到泳池里，戴好眼镜。 其实一些基本的动作以前都学过，所以复习起来并不难，很快就可以游半圈了。 在水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被岸上的人盯着的感觉，可当她浮出水面了，那种感觉就消失了，环视一圈，也并没有看到有盯着她看的人。 是错觉吧。 她心想，戴好眼镜，重新潜入水下。 第五十一章、耳机分你一只 原本心里一堆繁复琐碎的事，浸泡在水里就会好很多。 游了两叁圈，趴在泳道线上休息了会儿，想着这圈游完了就上岸吃点东西。 掉头往回去的方向游，游到扶梯那儿，忽然看到右边泳道跳台上坐着个人正看她，扭过头，和那人目光对上。 怔了下。 有点诧异。 眨眨眼，想装作没看见，一脚登上扶梯，却被他从后叫住。 “嗨。” 顿了下。 “好久不见。” 焦一月爬梯的动作滞住，沉默了一阵，扭头看他，“……嗨” “游得挺快。”他笑笑，露出久违的好看的笑容，一瞬间一切恍若昨日。 焦一月目光游离到别处，“还好。” “一起游一圈？” 盯着眼前银亮的扶手，上面倒映着自己的虚影，“不用了，我上去了。” “一圈都不行么？”他用失落的语气，“遇都遇见了。” “……” 说实话焦一月不喜欢逃避。 从小到大坦荡惯了。 而且只是游一圈，又不干别的。 “游就游吧。” 跳台的人看她又转过身，弯唇露出笑，手撑着两侧，跳进水里。 甩了甩头，拂去眼睛里的水，游到旁边泳道线上，“我数321。” “嗯。” 两人做好准备，把泳镜从头顶拉下来，互相看了眼。 然后倒数，数完一起扎进泳池。 之前轻松自如的感觉消失了，游了会儿，看着超前自己好几米的沉桐，焦一月心里有点迷茫，又有点不知所措。 一个往返下来，稍微有点气喘。 趴在边上休息了会儿，登上梯子走出泳池，随手拿了张毛巾披在身上，躺到边上休息区的椅子上。 身后沉桐跟了上来，坐到她旁边。 两人没说话，一个喝着水，一个看手机。 焦一月抬头环顾了圈四周，没见到谢汝可人，就拿出手机问：大姐你人呢？ 谢汝可秒回：我在释放。 焦一月：？？？ 谢汝可：厕所。 焦一月眉头皱起来。 这人故意的吧。 早不上晚不上，偏这时候上。 瞥了眼旁边沉桐，叹了口气，回：那你快一点，我在泳池休息区这边等你。 两人的独处格外尴尬。 不过可能只有焦一月尴尬，旁边沉桐看着手机，看不出有什么不自然的情绪。 “听歌吗？”他玩了会儿手机，忽然抬起头问。 焦一月摇了下头，“不了。” “你在等人吧。” “嗯。” 他露出笑，“那就一起打发时间吧。” 然后递给一只耳机给她。 看着已经支到自己面前的耳机，顿时有点进退两难，瞥了眼厕所出口的方向，犹豫了下，接过来。 好久没有和他一起听歌了。 两只耳机连着两个人，关系一下子微妙起来，没那么陌生了。 听的是什么歌她也没分辨出来，只觉得听了会儿，还蛮好听，然后就听他跟着歌声一起唱。 “每个人都会做错，错后应该怎么做。” “也许是我的理由，也许是我不将就。” “少数的人知道该怎么走，超过一半的只会点着头。” “天知道这片海要游多久……” 歌声进入末尾，焦一月摘下戴着的那一只耳机。 低头沉思一阵，抬头去看沉桐，用闲聊的语气：“我听说你下学期要转重点。” “听谁说的？” “我看到你期末成绩了，考得挺好。” 沉桐一笑：“你还挺关注我的。” “少自恋。”焦一月白了他一眼，“这事班里没人不知道的。” “是，的确老师跟我说过我这个分下学期可以转重点了，不过我没答应。我可能要去北京。” 焦一月愣了下。 前半段听得她还没什么起伏，后半段……是要转学走了的意思吗？ 低下头，没再说话。 “还有个事……就是这段时间里，我想了想，还是要郑重和你道个歉。”沉桐说，把手机里的歌关掉，“焦一月，对不起。我不应该什么话都不讲清楚就冷落你。” 焦一月目光飘到别处，眨了眨，“不用了，已经过去了。” “我不应该逃避。”他没听她的，又补了句。 “……” “我以为我已经能做到在你面前游刃有余，结果还是做了伤你心的事。我很抱歉。” “那，你还喜欢我么？”她问。 沉桐愣住了，随后回过神，点点头，“怎么了？” “其实，也没有到朋友都做不成的地步。”焦一月站起身，在厕所的方向看到了谢汝可的身影，又看了眼他，“认错态度很积极，暂且能够原谅。” 然后就听到耳边一声清亮悦耳的笑：“好啊。能做朋友我就已经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