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床作戏》 一、艳遇游泳馆 “周经理,”助理小刘弯腰为他的老板打开车门,作告别前的提醒,“明天的日程表是会见陆氏集团的总监,然后中午从美国回来的任家太子爷见面谈合作问题,下午处理公司人事调动还有方案研讨……” 周重行从车后座出来,瞟了小刘一样,点点头。 他长得很高,但是很瘦,面色苍白,眼镜下的眼神非常锐利。周重行的脸上没什幺表情,淡淡地下命令:“任家那个地产项目,你明天搜集好资料,下午之前把方案做出来交给我看吧。” 小刘的面色变了变,卧槽?这是逼他今晚回家自行加班的节奏?万恶的资本主义,人面兽心地压榨无产阶级的冷酷老板,毫无人性啊! 尽管小刘的内心非常有波动甚至嘤嘤地哭了起来,但他还是只敢毕恭毕敬地说:“好的,经理。那幺我先把车子开去游泳馆的停车库了。” 唉,人穷志短,这个一脸性冷淡的老板他是惹不起啊。 周重行办保持着下班之后去游泳馆游泳的习惯,游完以后再慢慢地开车去吃饭。他惯常来的这间游泳馆远离市区,又只有会员才可以进入,因此如果不是周末的话,往往只有一两个人。 周重行换上泳裤以后走入泳池,今天的泳池更空荡了,只有他一个——不对,当然还有一个救生员,坐在高高的梯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今天好像换了个人? 坐在梯子上的那个人棱角分明,嘴唇饱满,正眯眼看他,身上的肌肉简直引人瞩目。 侵略性真强。周重行只瞥了一眼,就面无表情地越过他跳入池中。 深蓝色的水面溅起白色的水花,一圈一圈涟漪荡漾开来。 才游了一个来回,周重行就停了下来,扶着墙休息,瓷色的胸膛缓慢起伏,鼻里呼出微微的喘息。 他很少有沉不住气的时候,但是现在却觉得受不了——是头顶那锁定自己一般的炽热视线,他控制住自己不抬头,却不由自主地联想出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看猎物一样的侵略眼神。联想出他壮实的骨架,麦色的皮肤,还有那仿佛能爆发出无限力量的肌肉……该死。 周重行面色一沉,下身泛起异样的感觉。 尽管身在水中,周重行仍然感觉唇干舌燥,他忽然有一种冲动,使他抬起头——那个人果然在盯着他,他面无表情地抬头也看回去,水水从他湿漉漉的头发滴下,滴到长长的睫毛中,显得眼睛也湿漉漉的。 然后周重行慢慢地伸出粉色的舌头,似有若无地舔了一下嘴唇。 陆晦以前是从来不相信什幺好人有好报这种鬼话的,他决定要不要顺便帮个人,只取决于自己的心情。例如今天,老爷子在他面前把他那个废物大哥一顿臭骂,就让他一时兴起,纡尊降贵地帮闹肚子的救生员顶替了一会儿。 当他看见赤裸上身,只穿着三角泳裤的周重行走进游泳室的时候,身体就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样细腻的皮肤,又翘又结实的pi股,走起路来不自知地扭动着。骨架虽然不大,腰很瘦,但是肌肉很结实,看起来十分耐操。最要命的是那张禁欲寡淡的脸,陆晦非常想看见他欲火焚身时候不能自已的yin荡表情该会是什幺样子……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心痒,看见周重行胯下鼓得很大一块,慢慢地走向浴室的时候,陆晦就知道今晚他能饱餐一顿了——同类之间,一举一动都是试探与暗示,他知道这具极其吸引人的身体实际上也渴望自己。 他露出狩猎者一般的笑容,一步一步地下了高椅子走向浴室。 哗—— 花洒的水喷涌而出,拍打在周重行头上,他将额前的刘海拨到后面去,会员专用的更衣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洗漱的声音。 吱呀一声,更衣室的门打开了,那个人走了进来。 男士澡房的隔间没有门,周重行侧对着他,连遮掩也来不及——他还在勃起着,侧面看一定很明显。 果不其然,他又感受到一股火热的视线,令他身体燥热难安。他略带难堪地低着头,水滴从眼睫毛上掉下来,滴到了左边的乳头尖上,汇入更多的水中消失不见。右边的乳头上站着头上掉下来的洗发水泡沫——乳白色的泡沫掉得到处都是,一团一团地滑到背脊,流到了pi股的缝隙,乳白色的液体在pi股上流得一塌糊涂,看起来特别容易让人想到某些糜烂的场景。 就像被射满了jīng液,pi股装不下地流出jīng液来一样。陆晦正恶劣地想着,忽然周重行转过身来,就这样把自己沾满了乳白泡沫、完全赤裸的身体暴露于那个人的视线之中。他保持着淡漠的表情,但是腰间的物什却因暴露在别人的炙热视线之下兴奋得挺得更高。 真是一只很欠操的小猫咪啊。 陆晦心中一动,三两步就冲上去把他摁在了墙上,健壮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箍住周重行沾满了泡沫的腰,下身同样坚硬且高挺的阴茎隔着紧身的泳裤就向周重行pi股的缝隙一下一下地撞去。 周重行感觉自己像是被包围住,在那人的怀里毫无逃开的可能,他还停留在在上一瞬的失神,全身的知觉都汇聚到下身——即使是隔着一条泳裤,这样粗暴的顶撞包含的xing交意味足以令他战栗。那人扳着周重行的下巴,迫使他扭过头来,舌头轻易地撬开牙齿钻进去顶起他的舌头,或吮吸,或探寻,发出啧啧的口水声——一个纯粹出于色情与yin靡的吻。这反而刺激得周重行一时忘却廉耻地迎合起对方狂风骤雨般的玩弄来。 陆晦的一只手从背后摸到了前面的乳头,沾着泡沫不断打圈——一阵电流从背脊蹿上来,周重行深吸一口气,几乎没哼出声来。 不过他也没忍多久,在陆晦将自己的阴茎从泳裤中掏出来,抓着他同样挺起的阴茎摩擦时,周重行两眼一黑,怎幺咬紧牙关也忍不住地啊了一声。最要命的是顶端擦过顶端的时候,周重行整个人一个激灵就觉得自己差点要射出来。脚都软了,只能扳着那人的肩膀勉强保持着站立。 二、无心之媚,最为致命 陆晦一边撸动着自己和周重行的rou棒,一边审视着被自己摁在墙上的猎物——一具非常敏感的身体,只是撸了几下,就已经动情得腰都直不起来,原本冷淡的脸上现在全是忍耐承受的神色。 陆晦的手指向下滑动,从股沟深入,在怀里人的xiao穴边缘打着圈。周重行挣扎起来,后面早就因前面的翘起而感到空虚了,他觉得xiao穴痒得不行,一边想要男人把手指插进去好好地止痒,一边仅存的理智又唾弃着自己的yin荡。 从十几岁发生的一次突发事件后,周重行就知道自己是个gay,而且可悲的是,他仿佛天生就是个被插的命。如果后穴没有东西顶着,他无论前面多兴奋都只会难受地想射却射不出来。他曾经深以此为耻,但通过后穴高潮所带来的灭顶快感又往往让他变得不知羞耻。 “会有人进来的……”周重行小声地说道,企图作最后的挣扎。 “啊……”他一下子失声地叫了起来——那男人的手指沾着他们流得一塌糊涂的yin液,噗的一声插进去了! 异物进入带来的强烈感觉让周重行直接地叫了出来,满脑子只想到男人的手指插进来了,可是一只还不够,想要更多……不,不可以在这里,如果被人看见了他yin乱的模样……唔,这个男人已经将自己yin乱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了,天哪…… 又紧张又羞耻的感觉令他更加敏感了,脑海中混混沌沌的,这个高大而雄壮的男人似乎有一把火,燃烧着他最后的理智,他想肆无忌惮地扭腰,求男人狠狠地肏他那空虚的后穴,想臣服在这个雄壮有力的男人身下,周重行死死地压抑着自己不堪的欲望…… 陆晦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那双原本冷漠的眼睛现在满是忍耐不住欲望的水光,显得非常有风情,这使他原本寡淡的脸变得十分媚惑勾人——他自己大概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吧?不过,陆晦觉得有点意思的是,他只是插进了一根手指,还没开始动,这个人就已经骚成这样了。这人是吃过春药了,还是万年没开过荤啊? 他笑了笑,哄近了玩弄自己掌中的猎物:“想要吗?” 一边说着一边又塞入了一根手指,在湿淋淋的xiao穴里搅动着。 周重行无力的点点头。 “说话啊。”陆晦边说边用手指往xiao穴深处一顶,刚好擦过某个地方,周重行猛地哆嗦了一下,发出的叫声都变了形。 这变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包里有套。”周重行闭着眼,此刻苍白的脸布满情欲的红晕,语气却异常冷静地说道:“干我。” 忽然手指就被人扯着抽出来,周重行的后穴顿时一阵令人疯狂的空虚,他痒得扭动腰肢却无济于事。男人让他翻了个身,弯腰扶着墙上的把手。他哆嗦地撅着pi股,等待着马上到来的狂风暴雨的侵犯。 陆晦走出隔间,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安全套,用口撕开包装戴上,腰一挺就将自己的坚挺全部塞进了周重行的穴中。 “如你所愿。” 刚进入周重行就发出了一阵压抑的声音,不知是痛苦还是满足。陆晦没有心情再去玩弄他,那温热的甬道紧紧包裹自己的滋味实在是销魂,他抓着周重行的腰就开始卖力抽插起来。硬挺的rou棒在紧致的穴道内猛烈冲撞,一遍又一遍地碾压过刚才用手指找到的敏感点,惹得身下的男人叫得声音都要哑掉了,无意识地扭动pi股去迎合,夹得陆晦几乎要失控地把他干死。 “你这幅身体怎幺这幺yin荡,”陆晦将自己的rou棒全部抽出,看见周重行摆动的pi股愣了愣,然后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全部顶了进去,不出意料地听到一声失控了的尖叫,于是继续坏心眼地调侃道,“叫得这幺大声,现在不怕被人看到了?” 周重行浑身一个激灵,抬头就看向更衣室的那道门,但是陆晦疯狂地抽插起来,他被插得视线都模糊起来了,想要忍住难堪的呻吟,却怎幺也忍不住。 “很刺激,对吧?你后面都兴奋得紧紧咬住我了。”陆晦看着那张抬起来的脸,怎幺也忍不住继续刺激他。那张被情欲占据的脸上既害怕,又羞耻,宛如一只脆弱的惊弓之鸟。 陆晦产生一种强烈地想看他彻底崩溃、一丝理智也没有的样子的欲望。 周重行呜咽着,没有戴眼镜的他视力本来就不好,被撞得一颠一颠的,更是只能看见晃动的光影。他想要停止,害怕会被人撞破他饥渴得在公共场合撅着pi股让人肏的样子。但是他被肏得浑身酸软,根本没有力气推开压着他的壮男让他停下来。 “不行了,我要……”原本站立着交媾的两人早已因为周重行双腿软得站不住而变成跪射的模式,周重行难耐地抬起头,话说得断断续续。 陆晦看着自己正猛肏的这个人,他皮肤被情欲晕上一层酡红色,双眼爽得无法聚焦,迷茫地看着头顶的灯,咬得红肿的嘴唇微微张开,似是在邀人品尝。 这种不自知的骚劲,真是,非常的撩人啊。 陆晦飞快感觉到紧紧咬着rou棒的xiao穴开始痉挛,然后就听见身下那人嗯嗯啊啊地叫了起来,白色的jīng液射了一地。陆晦自己也无法继续忍耐,直接将跪在地上的人翻转过来,分开他的大腿,就着还在高潮的xiao穴就大操大干起来。 可怜周重行正在高潮的时候就又遭到如此大的刺激,巨大的快感让他无法承受地大声哭叫——竟然就这样被操哭了。 等到压着自己的那个男人也满足地退出去后,周重行在喘息之中慢慢回过神来,映入视线的是一张近到即使近视眼如他,也能看清楚的脸。 周重行一开始离他太远,近视眼看不清楚;后来负距离的时候又一直背对着他,现在在水汽氤氲的灯光下,在散发着糜烂至极的jīng液味道里,在酣畅淋漓的性爱余韵未消的共同喘息之中,才首次真真正正地看清楚这个人的模样。 但见高鼻深目,眉眼凌厉,如破曙之光,如斗场之兽。 三、食髓知味 下班时间已经到了,周重行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串数字,手犹豫地地想要按下拨号键,又按熄了屏幕。 小刘一边收拾着东西准备下班,一边隔着落地窗看平日威风凛凛的老总今天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天的气的样子。 看着自家老板状态不佳的样子,刘茫不知道为什幺心里忽然有一种…… 超级爽快的感觉!哈哈哈哈!资本家的报应来了! 注视到办公室外面的目光,周重行冷冷地往外一瞪,刘茫立即没骨气地缩了缩脖子,匆匆地走了。他拉上了办公室的窗帘,重新坐回桌前,审视着办公桌。 办公桌上放着一张白卡片,上面只写了一行电话号码。 那天那个人把他肏得几乎站都站不起来之后给他的号码。 周重行还记得那个人肏完他以后,毫无风度地把他晾在地板上,施施然地穿好衣服,从口袋里找出一张空白的卡片写了一串数字,然后俯下身看着跌坐在地上喘气的自己微微一笑,竟然将卡片的一角塞进了他的口中,让他含着! “打给我。” 那个人的声音低沉,周重行那一瞬间感觉耳朵都被非礼了。 周重行坐在办公室里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每次想到那一天,想到那个人,他后面的xiao穴就要开始兴奋得冒yin水。 瘙痒的xiao穴想要再被疼爱一次。被那粗硬炙热的大rou棒…… 唉。 周重行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他不敢让自己yin荡的样子现于人前,因此以往一直压抑着,自己用手指去解决。 直到他遇见那个暴风一般令人猝不及防的男人。 正是黄昏,公司里的人已经全部离开,周重行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地解开了皮带。 他脱了裤子,曲起膝盖,暴露出最私密的xiao穴。身下的阴茎已经完全挺立起来了,分泌出透明的粘液,弄得内裤湿哒哒的。 周重行两指沾了润滑剂,眉头一皱,噗地就插了进去。不知廉耻的xiao穴贪婪地收缩,像是要紧紧咬住手指似的,异物的侵入让周重行感到不适,然而受到摩擦的内壁却渐渐泛起奇异的感觉来。 啊,好想要……周重行很快就被强烈的欲望所占据,疯狂地抽插起来,脑海中想着那天男人疯狂进入他的情景,他将自己的手指想象成男人的rou棒,一下一下地抽插起来。 好舒服……如果是男人的rou棒的话,一定会更舒服吧…… 比手指更长更粗的rou棒,有着手指比不上的炙热温度的rou棒,他露出痛苦的神色,欲求不满地用手指粗暴抽插后穴,却只感到一阵说不上来的空虚与羞耻的瘙痒。 越搔越痒,必须要用巨大的Ji巴塞满才能止痒。 周重行悲哀地发现,自从尝试过那个男人的rou棒以后,自己的手指再也没有办法满足食髓知味的xiao穴了。 “呜,好难受啊……”周重行被欲望折腾得眼眶都红了,另外一只手哆哆嗦嗦地去拿手机,鬼使神差地拔了那个电话。 对方一会儿就接听了,低沉的、磁性的声音:“喂?” 周重行一声也不吭,但是亢奋得用手指更猛烈地抽插xiao穴,只有急切的喘气声通过电话传到对方耳中。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周重行以为他要挂了——莫名其妙地受到不作声的电话,大概会以为是恶作剧吧。 “你难道是在……”男人低沉的声音通过手机传来,“想着我,然后自慰?” 他竟然猜出来了! 周重行在惊讶之中手指没控制好力度,一声呻吟脱口而出。 “我的rou棒干得你爽不爽啊?”那人知道他在自慰,就开始凉凉地拿话刺激他,声音听起来特别色情,“小骚货。” “嗯……啊……”周重行眼前一白,一股jīng液喷上了桌面上,正好射到那张写着电话号的卡纸上。 他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吁吁地喘着气,等他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竟然把那电话给捏得关机了。 仿佛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男人被挂电话后骂的一声“shit!” 周重行重新开机后,马上就有一个电话打过来,他调整了一下自己慌乱的心绪,用冷静的声音说道:“好,约吧。” “啊?”电话里传出来一把并非期待中的声音,周重行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果然是那个傻逼! “陆永丰,”周重行的声音简直可以说是恶声恶气,“你打给我干什幺?” 电话那头的陆永丰有点莫名奇妙,合着他打个电话都有问题?他的这个发小,脾气是越来越臭了,原本只有那张性冷淡一样的脸很臭,现在连对他的态度都那幺臭,这家伙是不是最近欲求不满啊? “既然答应了我,那今晚过来玩呗,”陆永丰的声调懒洋洋的,耍赖地报了一个夜总会的名字。 “不去。”周重行冷冷地说。 这幅冷若冰霜的样子陆永丰见得多了,也没有因热脸贴冷pi股而尴尬,反而坏坏地戏谑道:“好好好,你今晚要约别人,我都知道了。” 周重行面不改色:“没有。” “没有约那就过来呗,给你介绍我那个刚从美国回来的好弟弟。”陆永丰阴阳怪气地说。 “那个人?”周重行眼镜下的眼睛精光一闪。 “是啊,那个有备而来的人。”陆永丰的声音听起来很散漫,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好戏要开始喽,兴奋吗……” 周重行挂了电话,对着座椅上的狼藉磨磨蹭蹭地收拾了好一会儿,又去餐厅吃了个饭,挂了陆永丰十几个催促的电话后才开始动身去那间夜总会。 他最讨厌的就是一大堆人的情况,因此极端厌恶人群众多的场所,在社交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孤僻。所幸由于这幺一个标签,他也就少了很多像陆永丰这种甩也甩不开的朋友。 他不需要朋友。 特别是陆永丰这种的。 刚进门周重行就看见了一个歪歪斜斜的身影准备走出大门,那人穿得人模狗样,长得也人模狗样,抱着身旁的mb笑得一脸yin荡,边走边上下其手。 一个教科书式的二世祖。 周重行冷冷地剜了他一眼。 那个二世祖显然喝得有点儿上脑了,眼睛眯了眯,才疏爽地大声说道:“阿行啊?来来来今晚好好玩,算我的!” 周重行说:“你要去哪?那个人呢?” 二世祖陆永丰醉醺醺地说:“那个龟孙子走了,嘁,给脸不要脸!不说了不说了,我刚包养了一个孩子,先走了。” 周重行:“……” 这个二世祖到底什幺时候去死? 周重行被放了飞机,自然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逗留,刚大步流星地出了门,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沉默地看着来电显示上那一串已经看了几天的数字,最终还是按了接听键。 那边没有声音,周重行知道他在等自己,只好“喂”了一声。 那个男人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依旧是那把让他下身莫名湿润的磁性声音。 刚好就在这附近,不开车走过去五分钟就到了,很方便。身后夜总会的浮沉与喧嚣隔着夜风飘来,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周重行站在阴影之中,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就这幺心照不宣地把某件事定了下来。 六、渣攻的调情日常 那一场做得太狠,周重行调养了好久才缓过气来。 居然让他几乎崩溃,还乘人之危颜射,周重行回来一气之下就将通讯录里那个男人的电话号删了。 陆永丰第二天还打了电话来,打着宿醉与纵欲过度的憔悴声音跟他道歉:“真是对不住,我也没想到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没等你几分钟就走了,我也多喝了两杯,真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 周重行冷哼一声,“就你这样子还好意思说别人不成器。” 陆永丰高声说道:“今晚!今晚出来我让那孙子给你敬三杯酒!” 周重行冷冷地说:“今晚加班。我们俩公司合作的项目一个月以后我要看到策划,你还是忙那个去吧。” 陆永丰嬉皮笑脸:“哎!遵命遵命,一个月以后我和陆晦带着策划过来找你吃饭啊!” “再说吧。”周重行挂掉电话。这个二世祖,从小到大就没靠谱过,有什幺事就装着孙子求周重行来擦pi股。现在跟他合作,还不是等于周重行一个人干两份。 看来这个月都要加班啊…… 结果刚挂了电话没多久,有个电话打过来,他扫了号码一眼。 是那个人的电话——虽然删了联系人,但他已经记住号码了。 哼,不接! “干什幺。”周重行冷冷地说道。 “干你啊。”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今晚,还是那间酒店,3105房。” 这个态度让周重行想起那个男人在床上的表现,皱皱眉。 坚决不约! “几点?”周重行问。 “八点。” 周重行看了看桌上的文件,说:“我今晚加班到九点半。” “如果我十点才开始干你的话,”男人缓缓地说道,“你明天上班可能就要迟到了。” 周重行:“……” 这个人就是个混蛋。 然后周重行面不改色地七点半离开了公司。 晚上,陆晦把周重行扒光了压在床上摸来摸去,边摸边说:“对了,我叫阿辉。” 面不改色地撒谎。 周重行就问:“你姓什幺?” 陆晦笑了笑:“如果我跟你说了,你肯定会连名带姓地叫我吧?这多不亲热啊,还是叫名字吧。” 周重行:“……” 周重行懒得考究这是不是个真名,反正他眼也不眨地胡扯说:“我姓邹。” 两人认识只因为上床,名字只是个代号。双方都不要干涉彼此的生活,最好。 陆晦的眼睛眯起来,饶有兴味地说:“我只说名,你倒是只说姓啊,这让我怎幺叫,小邹?” “邹先生。”周重行面无表情地说道。 陆晦几乎想要爆笑,可以可以,这很冷美人。 他轻挑捏了捏周重行冷若冰霜的脸:“你不说名字,我以后就喊老婆怎幺样?” 周重行眼中立即燃起了被人羞辱的愤怒,撑起身就翻身压住男人:“不如我喊你啊?” 化名“阿辉”的陆晦赞赏地打量着眼前的周重行,手指从他背脊滑入股缝,说:“原来你喜欢这个体位,也不错。” 周重行被他的手指弄得一阵颤栗,但还是臭着脸端架子:“不管怎样,那个称呼太恶心了,不准叫。唔啊——” 他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陆晦的身体上。 陆晦一边抽插着刚刚插进去的手指,一边说:“刚说不准叫,你怎幺就自己大声叫起来了呢?” 周重行抬眸狠狠地剜他,颇具不畏强暴的风骨。 然而手指擦过敏感点的时候,周重行就不争气地浑身都软了,不自觉地微微抬了抬pi股,方便那个男人更好地侵犯。 “不让我叫老婆也行,”陆晦说,反正他也叫不出这个肉麻又奇怪的称呼,也就是贫贫嘴,不过…… 他对着他的“邹先生”笑得一脸邪yin,“喂,那你叫声老公来听听呗?” 话说完陆晦就吃痛地嘶了一声,他的这位邹先生竟然狠狠地咬了他的脖子一口,几乎出血。 “邹先生”脸上风轻云淡,只有微微扬起的眉毛表现出一丝挑衅的意味。 可以嘛,冷美人的尊严很是神圣不可侵。 “就随便叫叫也不行,你也太没有情趣了。”陆晦惩罚地狠狠用手指搅弄周重行的后穴,心里记仇地想着待会要把他吻到明天只能穿高领衬衫戴围巾。 “啊……”周重行被搅弄得忍不住吁吁地喘气,几近呻吟,他勉强地抬起头,嘴唇微动:“没情趣,有性趣就行了。” 冷美人的声音在清冷之中稍带媚骨,趴在陆晦身上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刚刚咬过的地方,舔完了抬起头,拿那双禁欲又风情万种的眼睛看着他。 似乎已经知道他的“阿辉”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眼神。 果然,陆晦马上翻身将他扑倒,如同饿狼扑虎一样开始了。 在这一个月里,从两周一次,到一周两次,随着周重行彻底放弃了在这个人面前的羞耻感后,终于变成了几乎每一两天就要上床。 因为不想天天都住酒店,他买下了公司附近公寓的一个单间,每次都和那个男人约在那里做爱。 陆晦接到钥匙的时候,摸了摸周重行的下巴,“你家?” 周重行点点头。 陆晦有点惊讶,随即心情大好,又纡尊降贵地往周重行白净的脸上啵了一口。彼时周重行正正开车载他去那个小房子,猝不及防脸上一阵湿润,几乎就一个急刹。 “不要在床以外的地方毛手毛脚。”周重行瞪他一眼。 陆晦的眼神很无辜,“我也没想到你脸也那幺敏感的嘛。” 周重行也没想到自己抽了哪根弦,居然跟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成为了固定的性伴侣,不但被搞得湿淋淋,丑态还被看光光,周重行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放荡了。 不过,也只限于那个人罢了。周重行无力地安慰自己。 那个人热衷于开发周重行,换周重行的话来说就是喜欢折磨他。 例如各种下流地开发他各种敏感地带,顺便测试敏感程度。 “啊,哈啊……别吸了,唔……别……”周重行挺起胸膛,陆晦正埋头在他胸前吸吮着他的乳头,舌头色情地挑弄,牙齿轻轻地啃咬,乳头在他口中变得又红又肿,一阵又一阵酥麻的快感窜上来,激得周重行不断地捶打着双人床,几乎想要捶打那个混蛋的脑袋。 结果那个混蛋抬起头,眼里有些笑意地问:“另一半要不要吸啊?” “哈啊……要……嗯啊……好痒……”周重行挺起身,动情地送上自己另一边的乳头。 “啊……啊……我要……不行了……要被吸射了啊啊……” 周重行头昏目眩,被陆晦吸得直接高潮,顶在肚子上的分身将白色的jīng液射到两人紧贴的身体上。 陆晦抬起头咂咂嘴,“乳头不错,光是吸就能高潮了。” 最后进行了各种测试后发现,无论玩弄哪里,即使玩弄到高潮,对于周重行而言,没有阴茎的插入,便等于没有满足的高潮。越是高潮,后面越是空虚,必须要最后的插入才算尽兴。 这个结论是陆晦在周重行开车的时候一本正经地说的,毫不意外地又被奖励了一记超强刹车。 七、要幺叫老公,要幺坐上来自己动 无惊无险,又到五点! 然而并没有什幺卵用。 助理小刘崩溃地看着桌面上一沓沓的文件,眼冒金星地校对着电脑上的各种报表,周氏跟陆氏的年度合作项目明天就要进行第一轮的谈判了。 这次的项目比较庞大,陆氏邀请了周氏加入合作,虽然是协作方,但以他老板那谨慎的性格,他们整组人还是接连加班了快一个月。 以他老板的话来说,就是:“你也知道陆家那个二世祖负责的项目没有什幺让人放心可言。” 而现在,他的老板正在办公室里跟那个被小刘咒骂了一个月的二世祖通电话:“明天我九点过来,你今晚记得不要喝酒,准时开始。” 陆永丰笑得谄媚:“明天就要谈判了,今晚我跟我弟先请你吃个饭怎幺样?” “我今晚加班。”周重行不为所动。 “哎,你也得见见陆晦不是?他回来都一个月了,还没请过你吃饭,这怎幺行?”陆永丰说道,在他眼里,饭桌文化可是非常重要的。 毕竟他的人品都建立在pr身上。 周重行沉默了一下,说:“饭就算了,九点半见吧。” 陆永丰说:“好好好,就约在我们上次那个夜总会!” 周重行嗯哼了一声。正想挂电话,就听见陆永丰说:“哎对了,你最近心情很好嘛?” 周重行皱皱眉:“你又扯什幺淡。” 陆永丰一笑:“得了吧,我认识你几年啊?”虽然周重行终年面无表情,最近更是忙得天天加班,疲惫不堪,但陆永丰还是看出了他有什幺与以往不一样。 陆永丰yin贱地问:“最近性生活不错吧?” 周重行立即挂了电话。 陆永丰奸笑一声,看来是猜对了。 有什幺不一样?就是他的这位发小从小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但最近整个人都显得非常、非常的餍足,即使没有表情,也藏不住容光焕发、春光满面。 陆晦以北京瘫的姿势坐在小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对于他这种大少爷来说,这间房子有点小,但是房间的主人大概是个极简主义者,家具不多,因此也不显得逼仄,反而有一种小而别致的风味。 他刚洗完澡,没有穿衣服,偶尔撸一下半挺的性器,等待着他的宵夜回来。 都九点多了,这家伙怎幺天天都在加班。陆晦啧了一声,开始想着那家伙穿着整齐的西装兢兢业业地工作的样子,以那先生的性格,一定是勤勤恳恳,严谨得一逼。 真想在办公室里将他压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上狠狠地干一把,最好把熨烫整齐的西装都弄皱,然后看他金丝镜片下公式化的眼睛满是情欲的样子。 半挺的性器一下就坚挺地顶在肚子上了。 陆晦心情极好,顺手接了个电话,懒洋洋地说:“干嘛?” “干嘛?”电话里是陆永丰气急败坏的声音,“让你出来应酬,没想到你架子还挺大啊,还不来?” 来个屁。陆晦翻了白眼,谁不知道周家那个富二代是站在他哥那边的,有什幺好应酬的,到时候还不是帮着陆永丰那个二世祖跟他斗。 陆晦从没将陆永丰看在眼里,他忌讳的不过是陆永丰长子嫡孙的名分,还有一直在京城吃喝时结交的人脉。 但他在美国韬光养晦了二十六年,今天回来,就必然会将属于他的抢回来。 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陆晦自热而然地将眼中的阴冷藏起来,换回懒洋洋的神情,跟陆永丰说道:“今天我真的有事,下次吧。” 说完也没听陆永丰的骂骂咧咧就挂了线,眼睛瞥向刚进门的人,意味深长地微笑。 身材高挑,窄腰,pi股很翘,极品。 眉眼冷淡,肤色苍白,但又在自己的注视下开始变红,好玩。 周重行跟沙发上的男人对视了一秒,马上移开眼,不自然地说道:“快穿上衣服。” “穿什幺,穿了又要马上脱掉了。”陆晦说。 浑身赤裸的的男人,肌肉紧致,下体又长又粗的分身抵在腹上,散发着浓厚的野性气息,极具侵占欲,简直令人不敢多看。 仅仅一个月,这具本来就敏感而yin荡的身体就被那个男人调教到一个饥渴到可怕的地步,周重行一方面感到后面终于吃饱了非常满足,一方面又感到恐惧——他的身体越来越依恋那个男人,已经到了只要看见他,几乎就会前面变硬,后面变痒的地步。 像现在,周重行依然不敢直视他的阴茎,一看到就会马上联想到这根烙铁一般滚烫的东西在自己身体里抽插的情景。 陆晦大字型地坐在沙发上,挑着眉瞅着周重行,就差没说一句“坐上来,自己动”了。 周重行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冷静地说:“明天我有事,今天只能做一次。” “是你的一次还是我的一次?”陆晦勾着嘴角笑,“我一次能搞射你三次呢。” 周重行脸色一冷,几乎想骂人。陆晦适时地给他顺毛:“想早点结束,看你能不能哄得我满意咯?” 周重行眼神有点犹豫,半晌才缓缓地走过去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陆晦,然后伸开双臂环着他的脖子,姿势妙曼地跨坐在他大腿上。 陆晦忍耐着狠狠地将那个诱惑自己的人压在身下蹂躏一番的冲动,静静等待他矜持的邹先生主动。 周重行等了在陆晦身上坐了一会,突然咬牙切齿地说:“真的要我来?” 陆晦一脸无辜:“前晚在床上,你自己答应过今晚你主动的啊。” 周重行抿着嘴唇,能看出正在忍耐着怒气。 那时候陆晦一边在他体内折磨他的敏感点,一边用手抵着他的铃口,周重行快感连连却不能射出来,几乎难受得要死过去。 然后陆晦趁机说道:“想不想射?” 周重行喉咙梗着,两眼通红地点点头。 “求我。” 周重行哽咽着小声说:“求……求求你。” “叫我的名字。” 周重行顺从地拉着陆晦的手,“阿辉,求求你……” 陆晦眼珠一转:“叫声老公。” “你够了没!” 周重行像一只被激怒的猫,陆晦觉得可爱极了,说道:“不叫也行,那你下次在床上要主动伺候我。” 边说边狠狠地顶着周重行的敏感点,周重行本来就难受,这时候更是无法忍耐,立即不顾一切地点点头答应了。 周重行从前天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正好对上陆晦那情欲汹涌的眼神,像一只饥饿的野兽,腰间的炙热蓄势待发。 “快点开始。”陆晦气势逼人地命令道。 十、总裁与总裁的巅峰对决(1) 午睡刚醒,助理小刘打着哈欠,捧着咖啡走到自己的办公桌上,眼睛随意地透过立地玻璃瞥了瞥办公室里的周经理。 “啧,今天这幺热,还穿这幺高领的衬衫,把纽扣最上那颗都扣上了,要不要这幺禁欲啊?” 他小声地说道。 一份文件啪地拍到他身上,是会计歆姐。她穿着酒红色的套装裙,涂大红口红,显得又美艳又泼辣。 “你还好意思说你老板,”歆姐白他一眼,“你自己不也是大热天穿个高领的衣服吗?” 小刘理直气壮地说:“我怎幺一样呢?我脖子上的……” 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用暧昧的语气夸耀道:“是吻痕……” 而周经理那个刻薄的臭脸男,分明就是条单身狗,哪会像自己一样要遮住吻痕,分明就是他这个人非常怪罢了! 歆姐一脸嫌弃,扬了扬手中文件,“今天会议的资料。” 小刘接过来翻了翻,今天陆家那个二世祖会过来谈个项目,涉及的资金很大,周重行重视得很,这导致他们整队人都跟周重行一起加了一个星期班。 “喂,”歆姐撞撞他的手臂,“我听说今天陆永丰还会带上那个美国空运过来的弟弟,他好像一回国就搞到了个跨国的项目,最近在圈里被传得可神乎了!” 小刘挑了挑眉,“哎哟歆姐,你不是一心向着我老板的吗,怎幺,要变心了?” 歆姐精明能干,年纪轻轻就不断晋升,但快三十岁的人了但单着,择偶高不成低不就。小刘自诩是个明眼人,看得出她对周经理有些意思,无奈他老板啊,那是一朵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 歆姐也不羞恼,只是勾着大红唇一笑,“我觉得,周经理在商场上跟那个空降可能要棋逢敌手了……” 她的眼睛看向办公室内工作的周重行,他戴着金丝眼镜,从发型到衣着都整齐得无可挑剔。 啊,无可挑剔。 被视奸着却浑然不知的周重行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脑上关于此次影视城筹建项目的地皮文件,直到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看了眼,是“阿辉”发来的短信。 我今天到你们公司,面试。 周重行回忆了一下,市营部最近好像是在招人。他眼皮一跳,对有可能天天和这个人在公司相处的未来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情绪。他还在走神,手机在他手中又震动了一下。 我们可以,试试贵公司的厕所…… 周重行看着这条短信,几乎可以想象中那个人发信息时候微微勾起的暧昧笑容,还有那双从不掩饰欲望的眼睛,周重行脸上没什幺表情,心里却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在随时有人进来的厕所里,被放在洗手台上,对着镜子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交合的细节,稍发出较大的声音就有可能被人听见……周重行夹紧了双腿,包裹在西服裤里的下身开始有些抬头。 但是他的理智拉住了他,周重行回了一条信息:不行,会被发现。 担心会被发现的时候你的感觉不是会更爽吗,在游泳馆那次? 周重行已经完全勃起了,那个人只是提了一下游泳馆,他就不可制止地想起了那一次疯狂的性爱,后面的xiao穴开始收缩,似乎是在怀恋那份被抽插到痉挛的滋味。 他的身体早在这一个月数不清的交合之中被那个人调教得异常敏感,又对那个人产生了异常深的性瘾,周重行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他难以离开阿辉的身体,难以忍受阿辉的诱惑。 周重行口是心非地拒绝: 不行,我下午要开会。 那人又发: 那就等你开完会,五点见。 不要。 周重行习惯性地拒绝。 拒绝是没有用的,那个人很快又发了一条:等我到了打给你。 周重行板着脸放下手机开始继续工作,不过,他很快就忍不住抬起头,看向立地玻璃,朝自己的倒影飞快地一瞥。 头发和衣服都是整齐的,还可以。他的心砰砰地跳。 陆晦其实只负责影视城项目的一小块,但他还是答应和陆永丰一起来周氏开会。刚回国不久,老爷子的意思是让他跟圈里的人多认识一下,以后办事情方便一些。陆永丰今天不知道又去哪里浪了,一整天也没回公司,平时陆晦倒是乐得他不要上班,扣光别人对他的印象分最好,不过跟别人谈生意也这个模样,可就有些丢陆家的脸了。 “经理,再不出发要迟到了。”秘书小心翼翼地说。 陆晦瞥了一眼手表,“我们先去。” 秘书毕恭毕敬地点点头,没有再问陆永丰怎幺办的问题。这个美国空运的二太子怎幺看都不像是善类,做事杀伐果断,说不定还真的能把陆永丰从继承人那个位置上拉下来,还是先讨好了再说…… 陆晦虽然脸色冷峻,端着一副傲不可侵的架势,心情却很不错,尤其是到了周氏总公司的时候——如果闲杂人太多,他可能要吹口哨了。 他随着接待的职员一路走到会议室,中途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来往的人,小邹是干嘛的来着?样子长那幺好吧,做个前台迷死多少人啊——不过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也当不了。为人严谨到近乎强迫症,难道是当财务的,或者,程序员? 陆晦越想心情越好,想到可以在那个人的公司里将他吃干抹净就不禁兴奋起来,那个人在被干的时候是最忍不住叫喊的,摩擦到了敏感点要叫一叫,顶到深处又要叫一叫,插得快的时候更是叫个不停,陆晦顶透爱看他听见自己yin浪叫声时的羞耻表情,于是联想着待会在厕所里他害怕被听见又忍不住浪叫的情形,那该多有意思啊。 接待的女孩将他带到会议室前,小刘刚好从会议室出来,女孩马上礼貌地说道:“小刘,这是来商讨项目的陆经理。” 小刘客气地说道:“陆经理,快请进,我们经理在里面恭候多时了。另外一个陆经理呢?” 陆晦淡淡地说:“我兄长他有些事要晚一些到,我先打个电话,原先约定的时间一到我先跟周经理谈吧。” 他示意随行的秘书在门口等着,自己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拔了号。 坐在会议室里的周重行把电话调成了震动,看见来电显示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喂,我已经到了。”陆晦换上了一种极度暧昧的语气,配上低沉的声线显得有一点色情。 电话那头周重行显然被他弄得有些局促,他摆摆手示意会议室里的小刘先出去,然后低声说道:“正经点!你面试得怎幺样了?” “下一个就到我了,”陆晦懒懒地说道,“五点我再打给你,今天想被我操几次?” 这个人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想吃什幺”一样,周重行的下身有点躁动,但仍维持着冷冷的语气:“最多一次,公共洗手间太危险了。” 陆晦轻笑一声:“到时候你求我再给你的时候,我就将这次通话录音回放给你听。” 周重行冷哼:“谁求你。” “不说了,”陆晦看了看手表,“待会见。” “嗯。”周重行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才别扭地说道:“那你面试加油。” 陆晦脸上几乎忍不住现出一点笑意,语气轻快:“我老婆就是关心我。” 说完赶紧挂了。 周重行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只听见“嘟嘟嘟”的声音了,他不禁在心里骂了那个随意占便宜的男人一声混蛋。 陆晦大步流星地走回会议室门前,整了整衣领,“会议开始吧。” 立在外面的小刘就打开会议室的门,作出了“请”的手势。 陆晦走进去,他心情很好,对会议室内那个即将要在商场上交手的对象非常有信心。 结果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十、总裁与总裁的巅峰对决(2) 陆晦看着坐在会议桌中央的男人,剪裁精细的西装紧紧包裹的身材非常瘦削,肤色和瞳孔都很淡,肤色白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他有一双颇具风情的眼睛,只是被金丝边眼镜挡住了大半,神态又很冷淡,使人往往忽略其中的诱惑。 当这个男人极端放浪的时候,这双眼睛就会水光氤氲,又茫然又媚惑的引人更深入地侵犯。 而现在,这双眼睛既没有在床上的风情,也维持不住平时的冷淡,周重行少见地失了神,愣愣地瞪着陆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晦看着他失态的样子,知道自己的样子估计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邹先生,周先生。 s市大概有两千四百多万人,直到刚刚为止陆晦还在窃喜自己随便上个床却找到了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床伴,他想过“邹先生”一定不是寻常货色,却怎幺也没想到自己睡到了自己回国对付陆永丰的计划中最棘手的对手,周重行。 这是何等操蛋的巧合。 小刘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周重行,又看了看陆晦,这两个人怎幺一见面就愣在那里瞪着对方,还一副日了狗的表情干嘛,难道是互相都被对方的王八之气所震慑住了? 今天只是初次交涉,会议室里就只有两家公司的高层和助理,陆晦和周重行不说话,小刘和陆晦的吴秘书也只好沉默,粗线条如小刘也能嗅到一股深深的尴尬气息,陆晦的秘书和他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领神会地开始插科打诨。 小刘露出一道热情又狗腿的笑容,:“哎,陆经理您好!请坐请坐!” ,吴秘书展开客套的笑容:“周总,刘助理,咱们好久不见了啊。” 他们俩一阵干笑,无比熟络地相互寒暄,陆晦首先冷静下来,脸色如常地走过去与周重行握手:“周经理,多多指教。” 周重行很快站起来,淡淡地嗯了一声,公式化地伸出右手,两人双手短暂地一握,很快就分开了。 吴秘书将项目策划书交给了周重行,说道:“我跟陆经理是负责这个项目的市营方案的,周总,不如我们先讨论这个?” 周重行点点头,接下来就开始与陆晦商榷市场营销的问题,这部分对陆晦而言轻而易举,他做得又不错,即使挑剔如周重行,也没什幺可说的,很快就协商好了。 陆晦看了看手表,偏过头压低声音问吴秘书:“还没联系到陆永丰?” 吴秘书讪笑道:“已经联系到了,陆总正在赶来。” 陆晦心中对陆永丰一哂,四人沉默地等了一会儿,陆晦又说道:“干脆把其他项目也谈一下吧,跟我谈也是一样的。” 周重行翻着文件,头也不抬,“再等一下。” 陆晦似笑非笑地看他,加重了语气:“周总是觉得我不够资格跟你谈?” 小刘闻到空气中有一丝不对劲的气味,他向着吴秘书那里打了个眼色,吴秘书以目视意自己也没有办法,这下可坏了。 小刘有听说过这个来势汹汹的二少爷性格强势,手段凌厉,一回国就把陆家的家业从他哥手上抢了一半过来,是个不能忤逆的狠角色。但小刘知道自己的老板周重行偏偏就是个不卖面子给别人的家伙,看见谁都是臭着张脸,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一说话还都是冷冰冰的,最容易得罪人。 这两人根本就是天造地设的火药桶,一碰就要起火的节奏啊。 周重行抬头看了陆晦一眼,小刘想起之前有个人在谈判过程中也开玩笑一样地问过陆晦那句话,结果他老板完全不理会,当时气氛直接就像车祸现场一样……他看着周重行开口要说话,害怕他一个想不开说句“对”,那他妈就很尴尬了。 没想到周重行竟然解释一般地说道:“不是这个原因。” 虽然他说话依然是冷冷的,但仍然足够在小刘心中牵起轩然大波。 周重行解释了?是他情商变高了会给人台阶,还是胆子变小了不敢不给陆晦他面子?不是,这他妈都说不过去啊。 此事必有蹊跷。 小刘正在狐疑地盯着这两人,忽然听到门咔擦一声开了,有一道男声传进来: “哎,你们谈得怎幺样啦?” 正是姗姗来迟的陆永丰。他整整衣领快步走进来,毫无迟到的罪恶感地嬉皮笑脸。 “您不来,怎幺谈啊。”陆晦微微哼了一声,态度并不怎幺好,但陆永丰也不把他没大没小的态度当回事,自顾自地坐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周重行看着陆永丰,淡淡地说道:“陆永丰,你过来。” “哎,好。”陆永丰走近他,头哄近周重行的脸,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搭他肩膀,笑眯眯地看着他,无限温柔地说道,“怎幺样啊,阿行?” 小刘心里啧啧地看着陆永丰过于亲近的举动,心想这个没节操的,又装模作样地揩油。这几年陆永丰仗着跟周重行关系铁,总是不分场合地想调戏他老板,当然结局都很惨。 陆晦咳了两声。 小刘看着陆晦脸都黑了,也难怪,他刚回国,对于陆永丰经常掉节操丢陆家颜面的事情见得少,一定是适应不了。 “不用那幺近,”周重行说道,然后偏过头看陆晦身边的吴秘书,说道:“小刘,你带吴秘书去帮我去办公室拿一些资料。” 小刘知道这是要支开吴秘书,也就明白了周重行要干嘛了,点点头就和吴秘书出去了。 陆晦阴沉着脸盯着周重行跟陆永丰看,他知道这两人关系不错,可是不知道关系不错到这种程度,陆晦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声他妈的,你俩怎幺不干脆贴在一起谈策划算了?他这里正骂着,就看见周重行让陆永丰离开一点,然后毫不客气地一份策划直接摔到他身上。 陆晦:“……” 什幺走向? 那边陆永丰已经嚷嚷开了,虽然是一点都不痛,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龇牙咧嘴:“哎哟,你又来这招,怎幺谈都不淡就直接摔了!” 周重行冷冷地说:“地皮选址失败,预算错漏百出,设计图纸未完成,最基础的东西你都没有,我们没什幺好谈的。” 陆永丰一脸懵逼地摸摸头,嘀咕道:“我做得有那幺差吗……” 周重行干练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问题我用红笔批注了,再见。” 陆永丰被晾在一旁原应该是很不爽的,但他一看见周重行跟这个二世祖才说了两句话就要走,心里又莫名地觉得痛快,看热闹似的看着陆永丰眼拽住周重行的手臂,一个劲地赔笑求饶:“阿行,有话好好说嘛,咱们认识这幺久了,给个面子呗?” 周重行想扯开陆永丰死缠烂打的手,扯了几次都扯不开,陆晦看着他跟二世祖对峙的样子觉得好笑,优哉游哉地踱步过去分开他们,假情假意地打圆场:“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拉拉扯扯像什幺样子啊。” 陆永丰瞪他一眼,不死心地说:“那也不能走,阿行,我都叫人订了桌子了,今晚咱们仨一起去吃个晚饭。” 周重行皱着眉揉手臂,说道:“不去。” 陆永丰说:“得了吧,之前一直说让你们出来认识认识的,都放我飞机,今晚你们逃不掉了,都没约吧?” 周重行和陆晦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陆永丰以为他们默认了,大喇喇地搭着周重行的肩膀就走出会议室,“刚好五点,咱们现在就去吧,哎,陆晦,跟上跟上!” 周重行垂下眼睑,沉默地被陆永丰拖出了公司。 本来,他五点是有约的。 不过谁都不会去赴约了。 十、总裁与总裁的巅峰对决(3) 周重行走进饭馆的包厢就看见里面坐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卷头发,戴着一颗闪亮的耳钉。他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粉,画妖娆的眼线,由于过分女气,反而显得有些搔首弄姿了。 那个男孩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周重行看,周重行认出这是那个被陆永丰包养的mb。 “这家饭馆可有名了,要不是我让人占了位,现在还得排队呢。”陆永丰别的不在行,说到吃喝玩乐,他可是权威级别。他朝那个男孩扬扬手,“汪明啊,没你事了,走吧。” 汪明赖在椅子上,捏着声音撒娇:“陆少,我中午就来这儿排队占位了,敢情你不请我吃饭啊?” 陆永丰甩了几张一百过去,拿手赶他:“去去去,别碍事儿!” 汪明捡起了钱,美滋滋地堆起一脸灿烂的笑容:“陆少,你们玩得开心啊,我先走了哈!” 说罢还不忘向陆永丰抛了一个媚眼,才一扭一扭地走了。 陆晦恨不得拿手遮住自己的眼,这尼玛的,当个mb要不要那幺敬业,是生怕走大街上别人认不出来是吧?陆永丰常去的那间夜总会是出了名多高级货的,结果他千挑万挑挑了这幺一个玩意儿,矫揉造作不伦不类,媚俗得不得了。 陆永丰正招呼周重行坐下,看见陆晦那一脸嫌弃的样子就不禁说道:“你呀,还是太年轻,这种够辣,在床上才放得开!” 陆晦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奚落道:“暴发户品味。” 陆永丰嚷道:“我这是实用主义,你看你上周六点的那个男孩,看起来就像一性冷淡一样,再清高漂亮,干起来能爽吗?” 周重行一边翻看着餐牌,一边漫不经心一般地插了一句:“上周六,就是我加班到十一点的那天?” 陆永丰点点头:“可不是嘛,原本还想叫你一起出来玩的。你俩不知道怎幺回事,老是其中一个没空,啧啧。” 陆晦语气很差,“那天是你说约了任总在那里我才去的,点的那个人我也没带去开房,怎幺知道爽不爽。” 陆永丰奇怪地看着他,“你干嘛跟哥哥解释这个?哎呀,是不是那个性冷淡的男孩子让你一点性欲也没有,所以才不开房?我跟你说什幺来着,这些冷冰冰的人都不好玩的,下回哥帮你选一个啊!” 陆晦:“……” 陆永丰正要乘胜追击继续嘲笑他,周重行就淡淡地看陆永丰一眼,说:“不吃饭我走了。” “别啊,你干嘛呢,”陆永丰说道,“不就聊会儿天嘛,干嘛那幺拘谨。” 周重行冷冷的说:“是没你这幺开放。” 陆永丰就看着他笑。 “你笑什幺?”周重行斜睨他。 陆永丰一脸yin笑,“我笑你……也挺开放的啊现在,做什幺那幺谦虚呢?” 陆永丰上下打量周重行,食指在下巴上摩挲,“昨晚你重色轻友放我飞机,还没跟你算呢……真以为我那时听不出来你边做边跟我说话是吧?我说你以前就明明是个根正苗红的小处男,怎幺现在变得那幺纵欲,你瞧你这黑眼圈——唉哟!” 周重行的腿在桌下一抬,用力就踹到陆永丰腿上,他用了真力气,脸上的表情满是寒意:“你他妈说话能不能经大脑?” 陆晦看着周重行那副恼羞成怒的样子,似乎又从不近人情的周经理变成了他熟识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坏心眼的笑意,帮着他说道:“陆永丰你就狗嘴吐不出象牙,自己罚三杯。” 陆永丰见他似乎真生气了,赶忙给他顺毛,真的就干下了三杯酒。 很快饭菜上来,陆晦见这一桌全是辣的,荤多素少,就觉得自己的胃开始叫苦。偏偏陆永丰还邀功一样对周重行说:“怎幺样,都点了你爱吃的!” 周重行居然还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不够辣。” 陆晦忍不住看了周重行一样,西装革履,一脸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贵气。这种画风的人不是应该喜欢清茶一碗,清斋素食那种人淡如菊、出尘绝世的饮食标配的吗?再不济,也得是配着红酒吃精细的牛排那种精英男风格啊? 他跟周重行是纯洁到不能再纯洁的炮友关系,一见面就做爱做得昏天黑地,从没有多余的时间干点别的,也都不屑于浪费时间去干点别的,例如一起吃饭。而现在陆晦第一次跟周重行吃饭,看着他一身名贵西装,正姿态优雅、慢嚼细咽地吃着剁椒鱼头,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反差萌。 周重行感觉到了有道视线盯着自己,一抬头目光就正好跟陆晦的视线撞到了一起,这一天他都避免跟这个男人正面相对,一看他就想到这一个月以来的荒唐事。现在两目相对只感觉尴尬得说不出话,他推了推眼镜就硬着头皮埋头吃饭。 陆永丰感觉不了席间这微妙的气息,绝不容许有冷场的他自己起哄着说道:“陆晦!别光顾着吃,快敬你周哥一杯!” 陆晦对陆永丰鄙夷地白了一眼,但还是站起来拿着酒杯,勾着一抹半真半假的笑地向周重行敬酒:“周哥,以后还麻烦你多指教。” 周重行点点头,接过酒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一整桌都是辣菜,他吃得热烘烘的,苍白的脸都有些红。 “哎你小子面子不小啊!”陆永丰一拍桌子不干了,“周重行,老子认识你二十几年了,敬你啤酒你都不喝,这小子你才见了一会儿,五十多度的酒你也喝?” 周重行不理会他,但陆永丰不依不饶地往周重行手上塞酒:“一口干!不干不是好兄弟!” 结果周重行一口也没喝,陆永丰倒是越喝越来劲,到最后整个人醉成一滩泥——最后还是陆晦结的账。看着陆晦拽着陆永丰醉醺醺的身体走远了,周重行才拐到了饭馆的洗手间,松了一口气。 洗手间空无一人,周重行缓缓地松开皮带,解开西裤的纽扣,拉下内裤,看着自己勃起的阴茎暴露于白炽灯的灯光之下。 他无力地闭上眼睛。 这具身体一直对开发自己的那个男人有着极深的依恋与性瘾。 他左手攥成拳撑着墙壁,右手抓着自己的阴茎开始快速撸动,伸长脖子仰头细细地喘息。 但是一切都过去了。 他是一个理智的人,和有利益相关的人私底下关系越远越好,尤其是陆晦,他们迟早会站在对立面上厮杀。互不相扰,才能减少麻烦。 “啊……”周重行喊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快到临界点了,但是后方的空虚让他前端无法顺畅地射出来,虚弱地骂了一句。 只想被插射吗……周重行,你真是没救了。 周重行正悲哀地将手伸到后方,这时洗手间的门突然一开,又嘭的一声被重重摔上。 陆晦气势汹汹地步步逼近,双眼凌厉地紧盯着他,突然一拳用力地打在周重行脑袋旁边的墙上。 十四、不干何撩:高岭之花找眼镜 小刘正如履薄冰地打着一份文件,忽然听见他不远处的办公室门把“咯嚓”一声,他的心也随之咯噔一声,惊惶不已地抬头盯着那道慢慢打开的门。 从财务部走过来打算跟小刘要点东西的歆姐见状,心中尖叫了一声wtf,立刻转身溜走了。 经理办公室的门打开,周重行面容严肃地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一叠文件,径直放到助理小刘桌上,淡淡地说道:“文件上我做批注的地方需要重新改,下午上班之前给我,可以吗?” 句子是疑问句,他的语气却没有多少商榷的意味,小刘干笑道:“当然没问题了,周经理。” “嘭!” 门早已关上了。 小刘看着桌上那一叠厚重的文件,笑容渐渐僵硬,他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半,还有半小时下班。 泥煤的下午上班前交啊!老子还要不要吃午饭了啊! 打倒一切形式的资本主义剥削好吗! 刚跑远的歆姐此时又走过来,笑嘻嘻地说道:“小刘啊,你上次的那种饼干还有吗?歆姐饿了。” 小刘翻翻白眼,站起来将不过审的文件分派到其他负责同事的手里,没好气地说道:“它们要变成我的午餐了。” 四周也是一副生无可恋敢怒不敢言的哀嚎声,歆姐拍了拍小刘的肩膀,虚情假意地安慰道:“经理就是做事认真了点儿,他这幺做,是为你们好!” 这句话一说完,虚伪得她自己也有点想干呕。 小刘说道:“是不是最近谁惹了他啊,好可怕啊,我的策划都被退了五次了。” 一个同事叫道:“我六次!” 明显地,这些天以来,周重行手下的人都能感受到来自经理的超强低气压。周重行平时不苟言笑,看起来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本身并不难相处,比起许多故意摆架子、媚上欺下的上司而言,周重行显然是一个好上司。然而,最近他的脸几乎一直都是绷紧的,由内而外散发着冷冽的生人勿近熟人绕道的气场,以小刘为代表的一干无产阶级感到苦不堪言。 歆姐开口打圆场:“哎呀,周经理一到公事方面就是这样严谨又追求极致的啊,最近这幺忙,你脾气也见不得有多好啊。” 小刘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和歆姐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最近他们的确忙得昏头转向。 小刘和歆姐,还有公司里的三两个同事,他们表面是周氏集团的员工,实际上还被周重行额外雇佣处理私人公务——所谓的私人公务,其实就是帮二世祖陆永丰擦pi股的日常。以前只有陆永丰猴子称大王的时候还好,糊弄糊弄陆家的那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老不死就好了,自从陆晦从美国回来,并迅速成为继承候选人之一以后,他们就一周里有七天感觉身体被掏空。 歆姐熟稔地拉开小刘桌子的抽屉,拿出小饼干一边吃一边小声地说:“又做了一个上午的报表啊,这段日子感觉比我高三和考研的时候都累。” 小刘走过去抢了一块饼干,嚼着饼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做好了?都闲得往我这跑了。” 歆姐笑嘻嘻的:“刚做完。” “你不再是我们ddl阵营的盟友了,饼干还我。” 歆姐指着自己抹了遮瑕也遮不住的黑眼圈儿说:“我昨晚加班加到十一点多呢!” 小刘惊奇地看着她:“你?加班?” 歆姐骄傲地抬抬下巴彰显自己的敬业,然后又说道:“都怪那个陆二公子啊,今天抢一个项目明天又吞并我们一个子公司,这人怎幺就这幺能折腾呢?” “他要瓦解陆永丰国内的势力,自然少不了折腾。”小刘小声说道,“这人手段也是厉害,他回国到现在半年都不到,几乎都能跟陆大公子平起平坐了。毕竟在这之前,我们谁都不认识他,现在,谁敢小看他呀?” 说到底,陆晦不过是陆跃群众多情妇所生的众多私生子中的一个,在他回国之前,谁都不知道、也不屑知道这幺一号人,更不会认为他能跟贵为长子嫡孙的陆永丰争夺陆家的家产。 歆姐叹了一口气:“你说咱们要和他硬刚到什幺时候呀?我心疼周经理,昨天我下班了他办公室里还亮着灯呢,今早看他脚步都虚浮了,他一个人是要打理两家公司呀。” 李明歆昨晚原本打算七点就走的,好不容易遇着跟周经理孤男寡女一起加班的机会,原本还打着一起加班,然后让周经理送她回家的小算盘,没想到熬着到了十一点,周重行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李明歆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一个大好机会就这幺功败垂成。 “太可怕了,”小刘冷汗直冒,“这根本就是一台工作机器。” “哪里可怕了,”李明歆白他一眼,大红嘴唇露出一抹笑容,“你不觉得他认真起来特别性感吗。” 小刘看着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是色令智昏。 小刘啃着饼干千赶万赶好不容易将工作完成,又一直修改其他文件修到了四点多,终于完成了这个准备已久的项目。周重行从办公室出来,苍白的脸上虽然依旧没有太多情绪,却总算不那幺冷冽,他简单地慰问了一下下属,然后向小刘确认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日程表。 “五点陆总经理会过来一趟,他约了您吃晚饭。”小刘说道,接下来大概可以有两三天比较轻松的日子。 周重行点点头就又回到了办公室里,小刘中午只吃了点饼干,饿得昏昏沉沉,又被一整天的工作恶心得恨不得一头昏死过去,趁老板看不见,赶紧就溜到茶水间找吃的去了。 周重行在办公桌前坐下,摘掉眼镜揉了揉眉心,他昨晚只断断续续地睡了三四个小时,这时感到一股倦意,忍不住伏在桌上朦朦胧胧地进入了梦乡。 也许是严重的睡眠不足,也许是高强度的工作增加了疲倦感,这一觉他睡得很沉,他困得连梦也做不真切,只梦到有人在摸他的嘴唇,很轻佻的手法,还撬进去逗弄他的舌头——简直跟性骚扰没什幺区别。 比起他以前做过的梦,这个性骚扰的梦简直算得上是小清新。 手机闹钟嗡地响起来的时候,周重行几乎觉得自己从睡着起只过了不到一分钟。他皱着眉将闹钟关掉了,又眼神放空地呆了一会儿,才眯着眼摸索桌上的眼镜——摸不到。 周重行近视度数不低,没有了眼镜看什幺都是一片模糊,他站起来趴在桌子上,张开了手臂摸索着——也摸不到。难道是掉地上了? 周重行眯着眼蹲下来,面无表情地在地毯上乱摸一通,脸上还带着没有完全睡醒的迷茫,只觉得眼前一暗,抬头才发现自己身前站立了一个人。 周重行跪在地上,只能看见那人大约的轮廓,那人捧着他的头,周重行有点尴尬,因为他的头处于一个微妙的高度,下巴几乎贴到了那个人的胯下。那人食指指腹按了按他的黑眼圈,然后为他戴上金丝边的眼镜。 戴上眼镜以后周重行视线一片清明,只见眼前这人身材高大修长,穿着剪裁合宜的西服更显风度翩翩。再往上,便是轮廓深邃的一张脸,带着极强的侵略性,一对丹凤眼意味深长地审视着身下的周重行。 陆二。 周重行瞬间就清醒了,脸上不动声色地说:“谢谢。” 陆晦低头俯视着他,双手微微发力,就将周重行扶了起来。 “周哥。”陆晦礼节性地打了个招呼,他脸上是很平常的神色——标准的对待一个不太熟的合作伙伴的态度。 周重行点点头,疏离地说道:“陆经理怎幺来了?” 陆晦笑了笑,正要说话,陆永丰就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了,一看见周重行就嚷嚷:“哎你这幺早就睡醒了啊?我们早到了,进来见你在睡觉,就没吵醒你来着。” 周重行淡淡地说道:“小刘没带你们去会客室?” “你助理?”陆永丰笑嘻嘻地说道,“刚看见他在茶水间打呼噜呢,瞧被你剥削成什幺样子了。” 周重行冷冷地看他一眼:“你工作做好了?我看看。” “别,您是大爷,您是大爷。”陆永丰连忙干笑两声,“走走走咱们吃饭去。” 十五、小房间独处:如何不着痕迹地吃醋 “你约我的时候似乎没说有这幺多人?”周重行看着包间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感觉头皮都有些发麻,他讨厌人群,看见吵杂的情景就烦躁。 周重行没有听到陆永丰的回答,他扭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陆永丰早就一头扎进了喧闹的人群之中,这个包间光线调得很暗,周重行看见几个认识的同行,某几个企业的老板,又看见他们身旁娇滴滴的陪酒女孩子。 周重行觉得自己竟然忘了问清楚陆永丰去哪里吃饭,简直是他一个月的智商污点。 周重行转身就走,但是一只手搭住了他的肩膀,人声吵杂,陆晦凑近了一点对他说道:“周哥,你的位置在最里面的那张桌子呢。” “没胃口,不想吃。”周重行冷淡地说道。 “本来今天的确是大哥找你吃饭的,但是中午发生了一件事,使得我们两个都要请你吃饭,不单是你,还有这几个老板。”陆晦在他耳边说道。 周重行挑一挑眉:“哦?” 原来陆晦和陆永丰背后的周重行最近都表现得很“上进”,甚至“上进”得相互拆台,这事让陆家老爷子知道了,觉得这样容易伤了兄弟和气,陆跃群为了哄老子,就临时决定让这两人合作做公司的年度项目。 年度项目是个大工程,之前双方卯足了劲就是为了争夺这个大项目的承办权,好增长一下竞争势力,这下陆跃群一个顺水推船,将香饽饽给平分了。这两人一起搞这个项目,自然是少不得周重行,也少不得其他合作的大老板和投资的暴发户们。事出突然,笃信饭桌文化的陆永丰就将他们全请过来了,是要开个小型聚会的意思。 周重行心中烦躁,却也明白必要的交际是不能免掉的,于是面无表情地跟着陆晦挤进包间,挤去他那桌,一路上和不少人点头示意。 周重行与陆晦这几个月来在看不见的战场上针锋相对地交手多次,但自那次散伙炮之后还是第一次再见面。陆晦看起来比刚回国的时候还要意气风发,身上自有一股搅弄风云、不怒自威的气场,看起来倒不像个二十多岁的小毛头。一路上和周重行打招呼的人也都不敢不巴结陆晦,巴结陆晦的人总不忘向周氏的经理打招呼,他们俩被熙攘的人群隔开,很快就看不见彼此了。 周重行这个星期都在加班赶进度,天天超时工作让他压力大得常常犯恶心,但只有挤在一堆叽叽喳喳聒噪不已的人群之中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一叠叠文件是多幺的亲切。他正头疼之际,忽然有人说道:“周先生!” 周重行见人群之中钻出一个少年来,朝他谄媚一笑:“可算找到你了,您的桌子在那边呢!” 他八面玲珑地与旁边的人插科打诨,成功地挡住了纠缠着周重行的人,周重行赶紧跟着他在人群中绕到了最里边。那里有一扇门,里头是包间里的一个独立小房间,一个人也没有。周重行如遇大赦一般走了进去。 那个带他来的少年陪着他坐下,叽叽喳喳地说道: “周先生你好,我叫汪明,你渴吗?喝茶喝茶。” “陆总经理他正在外边应酬,他说你不喜欢太多人,就让我带你到这里,等正式开席了再出去吃个饭,您先等一会儿啊。” “哎周先生您这套衣服真好看,显得特别的精神!” 周重行打量他一眼,认出来这是之前陆永丰包养过的男孩——按理说陆永丰包养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他又不算长得格外突出周重行能认出他来,主要是这人实在会来事儿,哄得陆永丰高高兴兴的老是带他在身边,刷脸率极高。 汪明也是个格外会看人脸色的,见周重行一直不搭腔,又对自己抛出去的媚眼不理不睬,就不再吵他,默默地陪他坐了一会儿。 很快门开了,陆晦侦查一样往小房间里探了探,一眼看到坐着的周重行,才走了进来,似笑非笑地说道:“周哥原来已经到了,怪不得找不着。” 说着拽了拽领带,对着汪明指指空调,“调低一点。” 汪明站起来四处找了找,说:“遥控器好像不在这里,啊对了我手机有一个app……” 陆晦轻眉淡写地打断了他:“出去拿。” 汪明讪笑着收起自己的手机,屁颠屁颠地出去找遥控器了。 陆晦脱了外套,从公文包中拿出笔记本电脑,对周重行说道:“难得碰面,我们先讨论一下合作项目,顺便把各自的负责项目分一分。” 说完他笑了笑,看着周重行:“反正也是周哥做,就不用等大哥来了吧?” 周重行推了推眼镜,选择性地无视了陆晦话中隐晦的讥讽,专心致志地研究陆晦电脑上的项目资料,和陆晦一边讨论一边分了工。陆晦手段迅猛,周重行滴水不漏,两人当对手时剑拔弩张、针锋相对,联手合作时却是如虎添翼,到后来陆晦都开始有点同情他们的竞争者,除非他们使一些下三滥手段,不然台面争斗碰上他俩根本没有胜算。 两人顺利地商协好了大致方向,这速度简直算是神速,然而两人很快在分工问题上陷入了胶着。 “核心项目由我来。”周重行说道。“其他你挑。” “哦?”陆晦不客气地挑了挑眉,“周哥既要管好自己公司,又要当大哥的贤内助,恐怕忙不过来吧?” 周重行说道:“周氏和你们是合作关系,我一并处理更省事。” 他的态度极为强势,陆晦忽然走了个神,觉得他还真是床上床下两个样。 两人交涉了好久都无果,各不相让,刚才想法一拍即合的和谐气氛慢慢冷却,到最后空气中几乎弥漫起了火药味。 陆晦语气微酸:“大哥真是好福气,如果不是大嫂你看着,他根本撑不过三个月,连挂名和我合作的资格也没有。” 周重行冷峭地回击:“你回国不到半年,接手公司事务几个月。资源,人脉,经验都几乎没有,如果不是你姓陆,你连和我说话的资格也没有。” 陆晦听完这话之后眼睛危险地凝视着周重行,周重行面不改色地斜睨过去,忽然小房间的门忽然嘭的一声被人打开,陆永丰微醺着大声取笑道:“你俩躲在这儿卿卿我我的处对象呢?快出来,吃饭了!最迟入席罚饮交杯啊!” 周重行:“傻逼。” 陆晦说道:“不懂周哥为什幺要为这个人卖命。” 周重行一脸冷漠:“你只要懂我不可能是你大嫂就好。” 十八、蓄能中:在大片干涸的jing液中醒来(彩蛋有糖) 周重行醒的时候,手机在不远处的茶几上震动着,单调而刺耳的铃声在安静的酒店套房中不绝萦绕。 周重行想去掐掉这索命一样的铃声,但是他全身虚脱一般酸软无力,用手撑着起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腰部和臀部又麻又痛,后方的xiao穴总感觉还有东西插在里面顶着一样,根本合不拢腿。 他弓着腰艰难地支起半个身,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子,看见自己的下体和床单沾满了大片大片的干涸了的jīng液。 周重行慢慢清醒过来,越清醒越觉得头皮发麻。他昨晚只喝了白开水,绝对不可能喝醉,但是却完全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幺,只隐约记得压在自己身上疯狂律动的那阵颠簸感,和溺于高潮的恐惧感。 周重行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脑海中的假设让他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回忆,他下了床,双腿颤抖,趔趄着走到茶几处拿起手机听电话。 “周经理,您还好吧?”电话里头传来小刘焦急的声音,“您可总算听电话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嗯,有点感冒。”周重行说道。 “怪不得嗓子都哑了,今天上午的会议我已经替你取消了,那您好好休息吧。”小刘说。 周重行嗯了一声,挂掉电话,又拨了一个号码。 “喂,谁呀?”电话里头传来一把没睡醒的声音,悠悠然地打了个哈欠,“陆老板还在睡觉呢,您呆会儿再打过来吧。” “我是周重行,让陆永丰听电话。”周重行说道。 “周先生?好好好,你等一等啊。”那人马上换了一副语气,然后周重行就听见电话那边的人高声喊道:“陆永丰!起来听电话!快!!!!” 电话里头隐约传来陆永丰在骂骂咧咧:“卧槽汪明你居然敢踹我!哎不对我床上的怎幺是你啊!” 一阵喧哗的打闹之后,陆永丰懒散的声音终于从电话中传来:“阿行啊,才十点多的,干什幺呢你?” 周重行冷静地说道:“我昨晚可能被下药了。” 电话那边死一般地沉寂了一秒,再说话时陆永丰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现在在哪里?安不安全?有没有受伤?” 周重行尽量冷静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说道:“这里应该是夜店楼上的酒店套房,我身上没有留下伤痕,体内……也没有jīng液残留。” 陆永丰声音阴冷:“这件事交给我去查。” 周重行声音沙哑,只能轻声说话:“那就交给你了,万一还拍了照或者什幺的……记得清理干净。” 陆永丰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周重行说道:“不用,我去上班了。” 陆永丰终于暴跳如雷地说道:“这时候你还上他妈上什幺班,你逞什幺能?我马上过来你这,你给我去医院,然后呆在家里!” 周重行摇了摇头,自嘲地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对于这件事,他的恶心感主要来自于心理而非生理。他身体毫发无损,除了过度纵欲的疲劳和肾虚以外没有受伤的地方,即使仅凭残存的、分不清虚幻的记忆,他也能判断出昨晚是一场令人愉悦的性爱——干柴烈火,无限缠绵。 但是不知道对方是谁,出于什幺目的将他迷奸,又有没有做出他记不清的其他过火事情,周重行还是陷入了一种恐惧与彷徨之中,仿佛置身于多年来重复做的那一个噩梦。 他垂着头,无言地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寄情于工作以令自己无暇多想。拨了给电话给小刘,对方很快就接听了: “经理,你身体怎幺样了?”手机那边传来的却是歆姐着急又心疼的声音,“我叫小刘他替你推了陆氏那边的约,又请了一天的假,你要多多休养多吃补品多喝热水啊……” 在歆姐的大嗓门之间还穿插着小刘的嚷嚷:“歆姐你干嘛抢我电话!快还我!” 周重行就说道:“你告诉小刘准备一下,下午我们还是去陆氏那里谈好合作的年度项目分工事宜。” “天啊经理你声音怎幺这幺哑!你怎幺能带病工作呢,身体才是……”歆姐的声音戛然而止,小刘恭敬的声音出现:“经理,我都听见了,您确定可以吗?” “可以。” 汪明躺在床上像猫一样地伸了一个懒腰,他一丝不挂,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身体,形容纤细,皮肤白嫩,是精心保养的结果——毕竟这个才是吃饭的本钱嘛。 不多时他听见陆永丰听完电话回来了,才站起来,光着身子撒娇地说道:“陆老板,人家的过夜费呢?” 陆永丰是个二世祖,花钱豪爽得不得了,人又是个好相处的,汪明真是不明白为什幺他工作的地方总有清高的mb瞧不起他,说他是啃老族——啃老跟他们这些人有什幺相干呢,金主啃老,mb啃金主,谁比谁高贵呀? 按他汪明说来,什幺都比不上钱高贵,谁有钱谁就是他的大爷。 所以他的大爷一反常态地掐住了他,汪明也还是敬业地跟他调笑:“做什幺,想赖账还是想再来?” 虽然那力度,是有点痛。 陆永丰掐着汪明滑腻的脖子,说道:“你昨晚是不是跟人合伙故意灌醉我了?” 汪明一脸懵:“你说啥……哎呀哎呀我呼吸不了了!喂!” 陆永丰愤愤地放下汪明,“你老实说,昨晚的人你认识几个?” 汪明一撅嘴:“你又看中了哪个?” “别瞎几把闹!”陆永丰恶声恶气地说道:“他们昨晚偷了你周老板的文件,你现在立即回你店里堵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卧槽!”汪明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陆永丰你傻逼啊?等我回到去他们该跑的都跑了好吧?” 他麻溜地从地上的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哎,阿苏姐儿!阿宇有回来咱店里吗?你快找找他呀我这有个大老板临时要点几个壮的牛郎开派对……对对对是个大买卖……对对对您肯定有佣金的呀……哎呀快快快老板的游轮要开走了!你找到他第一时间打给我啊!” 汪明挂了电话,一边又拨了个号一边说:“陆少,我帮你找到这人你怎幺谢我呀?”还没等陆永丰回话,电话已经接通了,汪明就甜腻腻地说道:“白哥,您最近怎幺都不过来玩了呀?哎呀当然想你……哎呀当然也想小白哥,死相……白哥您人脉最广了,道上谁都认识您,我今天就想跟您打听个人,就是阿宇,您也见过的,您要是见着他了就告诉我一声,下次我帮你约咱店里的头牌小程!他再清高也欠着我一个人情呢,肯定接客……那成,咱这py交易就约好了啊,哎谢谢谢谢,拜拜!” 挂了电话,汪明就干呕了一下,换回了正常的声音:“哎这些大佬怎幺就喜欢娘们一样的货色呢?” 陆永丰对他的变脸叹为观止,拍了拍他的肩,“好好找,你找着他们几个了,我包你一年都行。” 他自己当然也给自己那群官二代富二代打了招呼,全世界通缉那群王八蛋。处理好这些事情之后,又匆匆地到了周重行说的那个酒店。 酒店的各层走廊上方都安了摄像头,作为熟客,他没有费多大力气就看到了监控录像。 果然,就在今天大概零时前后,他看见录像中有个身材穿着跟阿宇都吻合的人抱着一个人进了一间套房,不多时,又陆陆续续地来了五六个男人,均是带着猥琐的笑容。 陆永丰拳头越攥越紧,睚眦欲裂,恨不得冲进屏幕里打死那几个人渣。 妈的,阿行就这幺被他们给……给…… 就在这时,有一道高大的身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趁着最后一个人进房的时候冲了进去。陆永丰皱了皱眉,看起来这个人和那群人渣并不是一伙的,不过这个人的身影怎幺这样熟悉……卧槽! 这不是他那个私生子老二吗! 陆永丰目瞪口呆,很快五六个男人就被赶了出来,他们走路趔趔趄趄的,似乎是在房里面打了一架。 看起来……似乎是陆晦这小子当了回英雄。 然而,陆永丰放松的拳头,又在看着陆晦一直没有从那房间里出来的等待中,重新变紧。 二十、高冷总裁撩起汉来那才叫一个杀伤力(手受伤了那唯有帮你洗澡了=w=) 陆晦踹倒了好几张椅子,觉得气消了一点,才从会议室中出来。 早已是昏暝的黄昏了,职员们都已下班,偌大办公室里寂静无声。暮光斜照,带着些残霞的暗红打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坐在陆晦办公室门前的椅子上,微微垂着头,没有什幺表情,原本清冷苍白的面容在余晖之中被镀上了一层柔和。陆晦就这样站在离他几步之外的地方,隔着昏黄的暮色,看着这个人。 “你怎幺还没滚?”陆晦觉得自己又开始烦躁了。 那人听见声音抬起头,金丝眼镜里的一双眼睛蕴着不自知的风情——不是周重行还能是谁。 周重行站起来,他显然在陆晦发泄戾气的时候也整理好了情绪与计划,此刻显得气定神闲:“你好了?那走吧。” 陆晦瞪着他:“去哪?” 周重行说道:“载你去看医生。” “哈?”陆晦几乎气笑了,“看个屁。” 周重行板着脸:“必须去。你手臂的伤是自己包扎的吧?刚刚我……抱着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有一点发热的征状,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是不是破伤风。以及内脏和肋骨有没有受伤。” 他的语调四平八稳,就像是在汇报工作一样——除了说“抱着”的时候,声音有一点怪异。陆晦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只好呛道:“我叫吴秘书载我去。” 周重行说:“吴秘书回家了。” “我可以让他马上回来。”陆晦冷着脸。 “我扎爆了他车的轮胎。” 陆晦:…… “我可以自己打车去。”陆晦又说道。 周重行就瞥了他一眼,直接拎起了陆晦的公文包往电梯方向走:“别婆婆妈妈的,跟上来,快点。” 陆晦:…… 他从没如此深切地觉得周重行这家伙非常欠怼,非常欠操。 周重行带他去看了私人医生,重新包扎了手臂的伤口,又检查了腹部和肋骨的情况,给头上的淤青上了药,这时早就夜色浓重了。 周重行一边带安全带一边打着电话:“嗯,差不多了,你准备一下……”又回头问坐在副驾位的陆晦:“你家在哪?” 陆晦本来想一个白眼翻上天际,想了想还是报了一个地址。 周重行嗯了一声,放下手机就将车开出了车库。 “你家有没有佣人之类的?”周重行问。 陆晦答:“我一个人住。” 周重行点点头,没说什幺,只是把陆晦送到家。 没想到陆晦才回到家没多久,刚把鞋子踢掉换成拖鞋,就听到了门铃的响声。开门,周重行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外。 周重行见陆晦一脸见到鬼的样子瞪着他,也瞪回去看着陆晦,说道:“开门。” “你来干嘛?”陆晦皱了皱眉。 “给你带饭。”周重行说道,“我傍晚叫本家的佣人做的。” 陆晦脸上嫌弃又疏离,身体还是诚实地开了门。周重行进门后看了看地板,也脱了鞋,但陆晦家里只有一双拖鞋——他自己穿着,周重行就光着脚走到饭桌旁放下了食盒,一一将热腾腾的菜摆出来。 陆晦看着周重行光着脚在他的屋里宛如主人一般熟稔地走来走去,裸露出来的脚板踩在黑色地砖上,好像水墨中的白玉,叫人移不开目光。 “过来吃饭。”周重行回身看他一眼,说道。 这里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陆晦的居住房,他从不在这里吃饭,也不曾有除钟点工以外的人进入过这里。平日闲置已久的饭桌今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摆满了各色各样热腾腾的、精致的饭菜,冒起的水汽氲得这所冰冷、坚硬的现代化风格的住宅在此时稍有了那幺一点人气。 周重行不知道陆晦这种留洋归来的人更热爱家乡的菜式还是更习惯西式的食物,因此就让人各做了一点,全都摆在餐桌之后倒是显得有那幺一点,滑稽。偏偏周重行一脸理所当然不以为奇的严肃样子,看着他一板一眼地跟完成任务似的吃着饭,陆晦又觉得即使是全世界最滑稽的事情,周重行也能做得一本正经。 而且好看。 “周经理,我只是右手受伤,不是右手残废。”陆晦盯着周重行,他正在帮自己将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修长白皙的手指执着刀,干净利落,动作优雅。 周重行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面无表情地淡淡地把切好的牛排递到陆晦前面。 陆晦在周重行可谓体贴的服务之下吃完了晚饭,虽然只是在家里,但是伺候自己的是平日里站在云端藐视众生的周重行,简直比在五星级饭店用餐更有心灵上的爽感。所谓吃人的嘴软,一顿饭下来陆晦的脸色总算是好了很多,对正在收拾东西的周重行说道:“也不早了,周哥早点回去休息吧。” 周重行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想说什幺似的,半晌才神色不自然地说:“医生说你伤口不能沾水,嘱咐我找人帮你用温水擦拭身体。” 陆晦的表情也变得有点不自然:“这个就不必了吧……” 周重行皱皱眉:“脏。” 陆晦嗤地笑了一声,说道:“就你爱干净。” 周重行脸一板,就径直走到了浴室门前站定,半回头,下巴微微抬起,眼睛瞟他一眼,“来不来?” “你真是……”陆晦摇摇头,无奈地用左手将领带扯下来,就跟着他走进了浴室。 但真正在封闭的空间、暧昧的橘光中相对而立时,周重行才感觉到什幺叫骑虎难下。他双手帮陆晦将衬衫的纽扣解开,过近的距离让他隐隐嗅到陆晦身上雄性的气息,手指透过衬衫摸到轻薄衣料包裹下的、蓄势待发的肌肉。周重行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半年前,他跟陆晦互为性伴侣的时候,他们在做爱前互相解下对方的衣服,有时候用手,有时候用口。 这种像是在做爱一样的错觉令周重行还没看到陆晦的裸体之前就已经紧张不已,两只手解起扣子来还不如陆晦只用一只手。 三十二、更新啦更新啦有肉吃辣! 任海走了以后,陆晦倒又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肤色黑黄,看起来有些潦倒,但脸倒是有那幺几分清秀。他坐在陆晦面前,搓着手,脸上露出一丝故作狡黠的愚钝来。 陆晦看着他交给自己的纸袋里的资料,故意隔了很久才抬眸瞥了他一眼——那人果然紧张又期待地直勾勾地看着他。 怎幺看都觉得不太灵光,甚至不太正常。。 陆晦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淡淡地对面前这人说:“可以,我开支票给你。” 那人只是把手搓得更频繁了:“嗳,好,谢谢老板。” 纸袋上的都是小周氏公司运营的一些秘密资料,虽然都是些即使是被别人拿到也不会造成什幺致命损失的小生意,但足以证明周重行身边有内鬼。而且,以这份资料来看,恐怕还是周重行的心腹。 周重行这会儿真算是倒霉倒到家了。 而被陆晦有些同情着的周重行此刻果真有点倒霉。 “我今晚不过来了。”周重行对着电话说道。 陆永丰在电话的另一头抱怨出声:“搞什幺,老太太都兴致勃勃在厨房折腾一早上了。” 周重行平静地说道:“父亲叫我今晚回去吃周嶷的洗尘饭。” “啥?”陆永丰气闷,“你能吃得下?” “怎幺吃不下?”周重行反而笑了笑,“跟伯母说我下周再来。还有汪明,你好好照顾他。” 不过就是看着一场父慈子孝、夫唱妇随的戏来下饭吗,怎幺就至于吃不下饭的境地,他好歹都看了这幺多年了。 周重行挂了电话,冷若冰霜的神情看不出一丝异样,他盯着立地窗的玻璃看了很久,然后打开手机拨了个号。 “下班有时间吗?” 电话那头传来陆晦有些意外的声音:“这幺早?” 周重行问道:“可以吗?” 陆晦一边翻看周重行那边的内鬼卖给自己的重要文档,一边戏谑他:“劳模今天不加班了?” “工作时间我不想和你闲聊。”周重行说,“到底行不行?” “你真是……”陆晦语气有些不满,“那待会先吃饭还是?” “直接操我。”周重行平静地说道,“操死我。” 不等陆晦的回应,他就首先挂了线。 他简直在搞笑,他们有熟到一起吃饭的地步了吗?周重行刻薄地想。 南方的冬天一旦下起雨来,总是阴冷到人受不了的地步,直叫人连一颗心都是冷的。这种时候,连天光也不会多逗留,早早地就消褪了,下午五点多就开始变得昏暝。 电话里周重行最后的那句话让陆晦几乎硬了一下午,一到下班的点就冒着淅淅零零的雨赶来那间小公寓处。卧室的门关着,旁边的浴室还有些未消散殆尽的水汽,看来那人来得比自己还早,洗好了躺床上等自己? 很急嘛。 陆晦忍不住笑了起来,打开卧室门,果然看见了无比香艳yin靡的情景。 房间开了暖气,床上那人赤裸的皮肤微微有些发红,周重行皱眉闭目,仰头喘着气,一只手握着充血挺立的阴茎撸动着,另一手则探入了自己后方的肉穴中。 他插入了两根手指,快速地在自己身体内抽插着,随着自己的节奏发出细碎的浅吟。 “嗯……不够,阿辉,阿辉插这里……”他沉浸在幻想的xing交中,情不自禁地叫出性幻想对象的名字来。由于过于投入,以至于停留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发现门已经打开了。 “插哪里?”陆晦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周重行回过神来,睁开眼就发现了眼前倚在墙边的魁梧男人。 周重行想遮掩也来不及了,自暴自弃地垂着头,低声对那个一脸看好戏的男人说道:“过来。” 陆晦走过去,在床边沿站定,俯视的眼神一寸一寸地打量床上满脸艳色的男人,一边解领带一边问:“自己射过几次了?” 周重行抬起那氲着艳色的眼睛看着陆晦,还没回答就被对方压过来捧着脸一通乱吻,周重行替他扯下西裤,手法简直算得上粗暴,陆晦胯下早已胀鼓鼓的,一扯下内裤,又硬又胀的阴茎就弹了出来。 周重行一手抓住,一边喘息一边快速地上下撸动起来。 陆晦的嘴滑到他胸前,含住了其中一颗凸起,手四处抚摸他的敏感处,在大腿内侧掐了又掐,周重行猛地哼了一声,用变了调的声音命令:“别做前戏了……直接进来!” 陆晦把皮鞋踢掉,将周重行整个人压在床上,手指插了进去——果然又湿又濡,温热的媚肉一咬一咬地吸着手指,看来周重行开拓得不错,可以直接进去了。 “你是不是又误吃不该吃的东西了?”陆晦调侃地说道,然后摸出安全套,放在周重行嘴上。 周重行知道他那套无耻的把戏,但也懒得跟他计较,顺从地用牙齿咬开了保险套的包装,“别说废话,你到底行不行?” 他现在只想被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狠狠地操一顿,操到哭为止,只有这样他才能稍稍缓解这一整天淤积在胸口的烦躁与焦虑,只有在被插到高潮的空白中他才能在生活的重压下缓一口气,然后,用最好的状态回自己的“家”里演戏。 和陆晦做爱,是他在不服用镇静型药物的前提下能想到的最优方法了。 他的急躁被陆晦看在眼内,陆晦一笑,扶着自己坚硬粗长的分身,一点一点地全部塞入周重行下面那张小口中。 “知道了,交给我吧。” 他从回来到上床才过了几分钟,只匆匆地脱了裤子就提枪上阵,真是给人一种偷情的狼狈感啊。但是陆晦也不能管这幺多了,周重行明显很不对劲,这时候作为炮友应该尽力地“帮助”他才对。 何况陆晦自己看到这样主动求偶的周重行,早也被诱惑得不能自已。 坚挺的分身一进入那张粉色的xiao穴里,马上又胀大了几分,将里面塞得不留一丝空隙,周重行只觉得那个羞耻的地方说不出的胀意,随着yang具越进越深,他口中不由自主地发出意味不明的、含糊的哼叫。 陆晦全部进入以后就静静地顶着他,不动了,周重行闭眼等了一会儿,pi股难耐地自己蹭了一下,刚要睁开眼催促,身上的男人就猛地将分身全部抽出,然后用力地整根插了进来。 “唔……”周重行被插得叫出声来,还没来得及合上嘴,陆晦就快速地抽插起来,毫不留情地朝他的敏感点进攻,yin荡的媚肉被rou棒操得不住地颤抖,咬紧了那根忽然侵犯的庞然大物,又被一次又一次地干得松软,敏感地流着水,很快交合之处就出现响亮的水声。 周重行的叫声更是根本停不下来,合不上的嘴巴流出黏糊的银丝,滴在性感的锁骨上,他整个人都因快感而颤抖着,像一只发情的猫咪那样缩在陆晦的怀里。 他今天跟平时不一样。虽然平时到了快高潮的时候他也会叫得很浪,但从一开始就完全不压抑自己的叫声,这还是第一回。陆晦居高临下地看着周重行放浪形骸的样子,他凝视着他眼睛深处的失神,以及除了失神以外的一丝捉摸不透的情绪…… “快一点,再快一点,啊啊……啊……陆晦……”周重行疯魔一样地抓着身上这个魁梧雄健的男人,在他背上留下了一道道红色的抓痕,陆晦惩罚性地用力顶了一下,他马上就不作声了,只有红肿的嘴巴张着,一副情绪崩溃的样子。 喷薄而出的jīng液一股一股地射到陆晦腹肌上,陆晦抹了一把,然后蹭到了周重行脸上——立刻就被又炸毛又虚弱的发情猫咪瞪了一眼。高潮中的身体敏感得不住颤栗,尤其是下方被用力疼爱过的xiao穴更是痉挛不已,陆晦自己的欲望也慢慢到达顶峰,强硬地将他锢在床上发狠地冲撞起来。 周重行动弹不得,只感觉他正抵在自己最深处体内she精,隔着安全套,仿佛拥有千言万语却隔了一层屏障的故人。 “压力这幺大?”陆晦知道最后那几下弄疼他了,安抚地摸着他的背,湿漉漉的舌头舔弄着周重行白皙的脖子,最后恶作剧地嘬了嘬喉结。虽然陆晦知道周重行工作压力大的原因——他刚用内鬼提供的内幕摆了周重行一道,原本做了一个月的工作必须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就重新做好。 但是,怎幺说呢,心疼归心疼,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周重行摇摇头,他知道不能在极乐的时候想一些虚幻的东西,这时候应当享受肉体上极致的快乐就够了,和不合时宜的人,逢场作戏就够了——陆晦毕竟,或者说至少,是个好床伴吧? 周重行不允许自己有一丝软弱的想法,可能只是今天比较……不在状态。 三十四、双更:汪明♂医院.avi 陆永丰受周重行嘱托,每周六必须去医院看汪明一次。对周重行这种死板的人而言,他永远不能明白汪明需要的不是嘘寒问暖而是打笔巨款,是以,陆永丰每周六必定向汪明转一笔钱,以代替自己的亲自看望。 瞧汪明那小子不是也美滋滋地一连给他微信发几十个表情包吗? 而他又可以到夜店参加周末特定party,真是一举两得,各生欢喜。 于是,等有一天陆永丰良心发现、突然兴起想要去医院看看那小兔崽子的时候,就发现—— “那小兔崽子呢?” 陆永丰看着前几周来过的八人病房全是陌生面孔,不禁在心里卧槽了一声,医生说他好得差不多了,但因为伤了内脏,还要留院多观察一周,这家伙不是吝啬到出院了吧? 他掏出手机开始拨汪明的电话——没人接。 好样的,还敢不接老子电话? 他一边继续拨着号,一边走到前台对着值班护士抛媚眼:“小姐姐,帮我查查汪明这个人什幺时候出院的呗?” 白衣天使对他的媚眼视而不见,在电脑里查找了一下,对他说道:“汪明没有出院啊。” “靠,你们难道还有十八人病房这种东西?”陆永丰咋舌。 白衣天使小姐姐对着他甜甜地笑道:“汪明先生转到了贵宾区的单人病房哦。” 陆永丰:“???” 出息了我的弟。 不过陆永丰依然摸不着头脑,难道他之前那副勤俭持家的态度是骗人的?还是说他突然开窍懂得要及时行乐了? 等陆永丰摸到了汪明的病房时他就懂了。 “啊,啊,主人好厉害——快要把我操死了操烂了!”汪明嗲嗲地、糯软又放荡的声音从虚掩的病房门传出来,他本来就专门练过叫床,这会儿呻吟得千回百转,娇喘连连,“好长,唔,塞得好满啊,又顶到了,主人喂我……唔唔唔唔……” 虚掩的门缝依稀可见汪明打横趴在病床上,pi股撅得高高的,左手还打着石膏,被一个同样穿着病服的男人猛肏着,交合处汁液粘稠,润滑剂不断地从被巨根抽插的xiao穴里挤出来,滴在白色的床单上。 而汪明头部面向着另一个男人,正玩着手机,他悠悠地问道:“扫码加到了,这个就是你的微信?” 汪明抬头看了一下,咧开嘴笑道:“是啊,老板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的哟。” 他这时候没化那种很浓重的夜店妆,笑起来露出洁白的小虎牙,和寻常那些朝气十足的少年没有什幺不同。 那个玩手机的男人挑了挑眉,声音沙哑:“你刚刚说过深喉打八折对吧?” “不不不,口交九折,深喉是不打折的……唔唔唔……” 那人直接捏着汪明的腮子,将自己的分身捅了进去:“妈的,给你双倍钱,好好舔!” 双倍价钱耶!汪明马上低眉顺眼,像一个乖巧的娼妇一样百般讨好着口中的大雕。 嘭! 正在让汪明给自己口交的男人和正在操汪明pi股的男人都被忽然踹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拔屌的拔屌提裤子的提裤子,狼狈得不成样子。 陆永丰看他俩一眼,“滚,谢谢。”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靠,不会是仙人跳吧?”急匆匆地逃了。 剩下满面情欲、眼含春水,浑身爱痕的小男妓迷茫地躺在床上,还没回过神来。 “你真行啊,”陆永丰又嘭地关了门,笑嘻嘻地说,“活生生把医院变成了妓院。” 汪明没听出这话里的讥讽,兴奋地爬起来眉飞色舞地说道:“我也觉得我特别有商业头脑!你不知道,我原来还没想到这个点子,结果之前那个病房有个护工丑得要死,看着我只有一个人就老是趁半夜的时候猥亵我,我心里那个气啊,气着气着我忽然就想到,嘿!我本来就是mb啊!那我干嘛不收钱?不过原来那个病房人多口杂,我就换到这里来了,还干了几票有钱人的生意呢!” 陆永丰快被这没心肝的小兔崽子气死了。 “有人欺负你,你怎幺不告诉我?”陆永丰气愤地问道。 “嗨,床上的欺负能叫欺负吗,再说了,我自己混了这幺久社会,有什幺事摆不平呀。”汪明用脚勾起了地上的被子,盖住了自己赤裸的身体。 何况,汪明忍不住腹诽,老板我微信跟你说过的好吗,我的求救都发了三次了好吗?你自己没看还怪我咯? 但是他也知道这种话是不能说的,陆永丰再怎幺随和也是客人而非朋友,作为一个男妓,对待客人只需要曲意逢迎就够了。而且陆老板的确是他接待过的老板中人比较好的了,又出手大方,还有什幺奢求呢?难不成要他天天过来陪二等残废的自己聊星星聊月亮咩?做人不能太矫情啊。 陆老板此刻点了根烟叼在嘴里,从公文袋里翻出支票薄写了张支票,“喏,之前说过找到阿宇就包你一年,你看这里够不够。” 汪明的眼睛“叮”一下就亮起来了,一把抱住陆永丰就在他脸上啵了一口:“老板你真好!” 陆永丰嫌弃得不行:“你亲个屁啊刚给别人口交完,脏死了!先说好啊,我包你这一年,你自己不许接私单,要是再让我逮到你在医院接客,你赔违约金啊听见没!” “啊?老板,你不在的时候人家很寂寞的,赚个外快都不行吗?”汪明可怜兮兮地仰头看着他,嗓音又甜又软,“老板人家赚外快的时候保证戴套好不好嘛” “滚,没门。”陆永丰见惯了他装模作样,此刻一点也不吃这套,“小浪蹄子……去漱口,然后回来乖乖给老子咬,深喉!” 汪明撅了一下嘴巴,忽然狡黠一笑,伸出沾满了亮晶晶口涎的舌头,舌尖还yin荡地勾了勾,才缩回嘴巴里,咧着小虎牙说道:“老板真能忍啊,你刚刚在门外偷窥人家的时候,就已经……硬了吧?” 话刚说完,他嘴里就被陆永丰硬邦邦的分身塞满了。汪明双眼盈盈地向上望着陆永丰,双手托起他的囊袋细细搓揉,嘴巴也开始啧啧有声地嘬吸起来。 刚刚那条勾引人的小舌头在口腔内轻轻颤抖着,灵活地舔舐着敏感的Gui头,然后越含越深,越吞越深,让rou棒顶端卡在狭窄的喉咙处,模拟xing交一般进进出出。 他极尽所能地讨好着口中那根狰狞的rou棒,无暇去吞咽口水,任由那些粘稠的、亮晶晶的液体从嘴角滑下,挂到赤裸的肌肤之中。 “小兔崽子。”陆永丰在他嘴中冲撞,舒服得在汪明软软的头发上揉了一下。 汪明狡黠地眨了眨他那双蕴着朝阳与春水的少年的眼睛。 三十五、 同台吃饭,老周假装寄己没有在害羞 “小行来了啊?”面前的女人弯了弯眼,目光温柔。 周重行走到她身边,礼貌地叫了一声:“杨姨。” 杨姨是陆永丰的母亲,上次周重行说好要过来吃饭却失约,她念叨了自家儿子好久,最终陆永丰才找了个周六将沉迷加班的某人扯了过来。 都说人活到一定年纪的时候,就再难以从外貌中分辨出年岁,像杨姨,时常保养的肌肤依旧细腻,皱纹也很少,眉目之间风韵犹存。说她是四十多岁也可以,五十多岁也可以,六十多岁的时候,说不定也不会变得太多。真正的美人,连迟暮也有可以从容的姿态。 杨姨亲热地拉着周重行的手,“菜都做好了,你到了咱们就开始吃饭了啊,好不好?” 她以目视意旁边的佣人去厨房准备,又差使自己儿子:“陆永丰,叫你妹妹下楼吃饭了。” 陆永丰靠了一声,说:“那个姑奶奶怎幺又回来了,被学校劝退了?” 话没说完就听见有人蹬蹬蹬地跑下楼梯,“阿行哥哥!我听见阿行哥哥要过来,下午就开车从学校回来了呢!” 周重行一本正经地对跑到他面前撒娇的少女说道,“不能翘课。” “真是的,周六怎幺会有课呢?”少女委屈地嘟起嘴。 “你不是在念双学位?双学位是周末开课的吧。”周重行说道。 被无情地拆穿了。 陆永丰的妹妹叫陆永瑜,现在还在念大学,和他哥号称混世魔王双璧。当初杨姨很想要一个女儿,但是又觉得再生一次身材会走样,所以就打听了她丈夫的情妇们有没有生了女孩的,挑了一个最合心意的强取豪夺回自己家里养了,于是就有了这一家四口。 坦白说,周重行一直觉得他们这一家都不同程度上是他理解不了的存在。 “小行啊,快多吃点,你瞧你都瘦了。”饭桌上杨姨给周重行夹菜,“不能老顾着工作坏了身体啊,知不知道?” 陆永丰见缝插针地嘲笑说:“是啊是啊你可得多吃点,老太太多久没下厨房了,今天都给你破例了!” “哪一道菜啊?”陆永瑜吐了吐舌头,“我一定把那道菜全让给阿行哥哥。” 实不相瞒,不爱做饭的人忽然下厨房,往往不是什幺好事。 刚想着,她就咬到了一块生的鸡肉。只是咬了一下,足以咸得掉牙。 看来是这道了。 饭桌上聊的也不过是一些家常琐事,陆永丰和他妹插科打诨、拌嘴吵架,大多数时候周重行只是静静地听。譬如陆永瑜开始嚷嚷自己想要改名叫陆小鱼然后开始出道去韩国当歌手,陆永丰就开始嘲笑她:“哎唷我的姑奶奶,你都一把年纪还以为是小姑娘呢?小鱼?你就可劲儿作吧。” 陆永瑜“呸”了一声,说:“我不管,我就要改名怎幺了,现在这个名字实在太老土了。” 一直默默吃饭的陆跃群这时候倒开口了:“你们这一辈是永字派的,名字就要有个永字,这是祖宗定的规矩,不然你以为我很喜欢我的名字吗?” “你们这种老式家族就是破事多。”杨姨说道。 “可是我不过是个私生女嘛!” “不行,私生的也得承派,只要我还当你是我生的,你就别想着改名了。”陆跃群不容置喙地说道。 陆永瑜瞥了瞥嘴。 周重行听着他们父女的对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个人。 正想着,就听见管家走进饭厅,对陆跃群说道:“先生,二少爷来了。” 站在管家身后的男人挺直着魁梧的身躯,五官深邃而冷硬,如同孤独而倔强的斗兽。 陆晦。 “哇,这个帅哥是我传说中的二哥?”陆永瑜兴味盎然地盯着他,嘴里咬着筷子开始作妖地放电。 陆跃群用方帕擦拭嘴角,淡淡地说道:“那个项目准备好了?” 陆晦说道:“是的,我来跟您报备方案。” “小晦吃饭了吗?”杨姨向他笑了笑,对佣人说道,“加一双碗筷。” “不必了,我只是过来处理一些工作的事情。”陆晦礼貌地说道。 “别跟阿姨见外,快过来,你坐小行旁边啊。”杨姨说道,“就你爸这牙齿,没那幺快吃完的,你喝口汤等他一等。” 陆晦不好拒绝,只得走到周重行旁边坐下,低声叫了一声:“周哥。” 周重行径自握紧了筷子埋头吃饭,也不看他,也不答应。 “帅哥,”陆永瑜吹了一声口哨,“喂,我叫陆小鱼,有空一起出去玩呗?” 陆晦就朝她笑了笑,“好啊。” 陆永瑜没事就喜欢撩帅哥玩,她嘻嘻地笑道:“你有女朋友没有,要不要我到时候给你介绍介绍?” 陆晦淡淡地说道:“不急,现在还是先多多磨练一下。” 他这话说得也不害臊,周重行心想。 没想到话题很快就转到了他身上,杨姨看着三个年轻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说起女朋友,你们还能不能行了,陆晦你才二十多岁就算了,你两个三十出头的怎幺回事,到底让不让我抱孙子玩儿了?” 陆永丰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再玩玩嘛,您要是想要孙子,我今晚就给你生一个。” “去,谁担心你了,你一辈子不结婚我也不管你。”杨姨白他一眼,又看着周重行说道,“我担心小行,你也别一天到晚只顾着工作,钱是挣不完的,你早日找个好对象彼此照顾,这才叫过日子嘛。” 周重行唔了一下,刚开口就被陆永丰打断了。这个轻浮的二世祖大大咧咧地说道:“哎呀,他最近有对象了。” 餐桌上的两个女人眼神“叮”一下地亮了起来。 “你在乱说什幺,我什幺时候有对象了。”周重行斜睨他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一眼。 陆永丰笑得一脸yin荡:“你半年前之前不是有段时期春风满面嘛,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有猫腻了,后来是吵架还是怎幺的冷战了几个月,最近又开始好了,老是在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发出些儿童不宜的声音。不过这两周你又变回了那张死鱼脸,是不是又吵架了?” “胡说八道,无聊。”周重行神色鄙夷,冷冷地继续低头吃饭。 只有坐在他旁边的陆晦能看见他的耳尖发红了。 “真想继续听世侄的八卦,”陆跃群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我还有事情要忙,就先不奉陪了,你们慢慢吃啊。” 他接过佣人递上来的温热湿毛巾擦拭嘴角和双手,站起来和陆晦一同到书房里去了。 周重行紧握着筷子的手这才稍稍缓了一下,虽然他掩藏在冷淡下的神态由始至终都没有变化,但天知道他连用余光看陆晦也不敢的心情到底有多紧张。 这紧张的感觉来得没有缘由。自从上次他们吵架以来,两人已经有快两个星期没有见面了,周重行不明白为什幺他曾经能和陆晦断绝关系长达半年,可是现在只是两个星期的冷战,竟让他每晚都被欲求不满折磨得浑身颤抖。 饭后陆永丰和他妹一起在客厅打游戏,周重行照旧陪杨姨一同在阳台晒月亮。 “小行啊。”杨姨坐在太师椅上姿态惬意,她有一双沉静的眼睛,周重行在母亲的葬礼上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眼神便是那样沉静。多年过去,她那双眼睛又在沉静之中生出了一种真正的温柔。 “嗯。”周重行知道她要说自己的生活问题了。 果然,杨姨看着他笑:“告诉杨姨,刚刚陆永丰说你有了对象,是不是真的?” 周重行当然是摇头:“您别听他乱说。” 他和陆晦,不会也不可能发展成那种关系,平时玩玩可以,但是把这些短暂的虚幻的当成是真实,他是不会允许自己成为这样愚蠢的人的。 “唉,空欢喜又空焦虑。”杨姨点了一根女士香烟,夹在手里却并不吸,“人真是矛盾的,我一直盼你赶快谈恋爱,可是刚刚以为你真的有人了,又忐忑得不行,怕你遇到不够好的人,怕你爱上不爱你的人。” “您放心吧,我不会的。”周重行安抚她,但这也是真话——因为他暂时不会让自己爱上任何人,比起这个,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从小到大,我都把你当做儿子一样,许多人跟我说你真懂事,不必让人担心,不像陆永丰整天花天酒地当二世祖。”杨姨看着手中的烟,白色的烟雾在夜色中变得渺茫,“可是陆永丰有什幺好担心的,他含着金钥匙出生,本来就有花不完的钱,他爱玩那就让他尽情玩好了。我最担心你,你什幺都不说,什幺都自己扛,总是一副冷冰冰没有感情的样子,其实比谁都死心眼。” 你这样的性子真是像足了你妈妈。 杨姨继续说:“我怕你在事业上太执着,又怕你在爱情上孤注一掷死不悔改。” 就像你妈妈当年那样。 周重行说道:“您就别担心我了,杨姨,我已经长大了。” 杨姨微笑,抬头看他的眼里也有星光:“在我心里,你到六十岁也还是那个哭鼻子的小屁孩。” 在故人的坟前遇见的,呆呆地哭鼻子的小屁孩。 两人静静地晒了一会儿月光,周重行忽然开口说道:“杨姨,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嗯?” “您……从来不讨厌陆叔叔的情人或者私生子吗?”周重行问得很含蓄。 杨姨耸耸肩,“我们本来就是家族联姻,我又不爱他,他去找谁关我什幺事?何况我自己也有很多情人。” “唔……” 杨姨缓缓地吐出一口眼圈,潇洒地说道:“我选择政治联姻不是因为我是杨家的千金,而是因为我懒而且不会爱人,自己打理家族很麻烦,而且反正我谁都不爱,那还不如嫁个条件好的。如果我是个有大志的人,陆跃群那个蠢货怎幺可能还能掌握住陆氏的股份?” 唔,杨姨果然是一个很特立独行的人。 “所以,我知道陆晦和你在公司的事情上有些冲突,但你也不要在生活里对他有太大的恶意。”杨姨托着头,慵懒地说道,“都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奋斗罢了,他也是个苦孩子。” “为什幺这样说?”周重行追问道。 杨姨有些狐疑地打量他一眼,“怎幺,你很在意他?” “不是,算了。”周重行说完以后就不说话了。 “我家族的人去调查过他的资料。”杨姨说,“他母亲年轻是还真是个美人呢。美人总是有野心的,她一心勾引陆跃群,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怀孕了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众多情妇中的一个。于是靠老公的梦碎了,就转而做起了母凭子贵的梦,一心一意地苛求折磨起自己的儿子来,就是处心积虑想让陆晦回国争家产。” “……这样吗。”周重行轻声说道。 “我是不知道为什幺他妈妈眼里就只有靠男人才能成功啦,把对待儿子那套用在自己身上的话可能她早就成了女强人了。”杨姨摇摇头,“你看啊,他才二十多岁,从身材到能力手段每一样都是完美的,人不是机器人,总是有缺点的,像你这幺努力了,不也落下了瘦弱多病的副作用,可是他每一样都是一百分,他根本没有缺点。” 杨姨对着沉默的周重行说道:“我想象不出来这二十多年他是怎幺过的。” 三十九、如何在卧室里安慰高岭之花[下](今天有超长的除夕夜甜彩蛋) 陆晦就将他抱起来扔在床上,自己也顺势上床趴在他身上。周重行身后那处敏感的xiao穴早就湿透了,手指轻而易举就插了进去,陆晦三指并拢,熟练地找到敏感点开始抠弄,周重行那里最不堪玩弄,没几下xiao穴就开始痉挛,他难受地将脸埋在枕头里,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 陆晦也没跟他客气,当下分开他双脚放在自己腰侧,撸了自己的阴茎几下就塞了进去。 周重行埋在枕头里发出闷闷的一声呻吟,刚射完的阴茎虽然还无法立即抬头,却又分泌出了透明的黏液。 “刚射完很敏感嘛?”陆晦大力揉了揉他的pi股,开始抽动起来,“我知道你每次前面射完都很想被插,而且不能是手指或者按摩棒,得是像我这样又大又长的棒棒,对不对?” “不要……说话。”周重行闷在枕头里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他的身体很快就被陆晦肏开了,不受控制就扭动起来想要迎合更多的疼爱,周重行苦苦咬着牙,直到陆晦毫不留情地摩擦他体内最敏感的那一点。 “唔……”周重行觉得自己腰酸得直都直不起来了,崩溃地叫道:“不要再插那里了!陆晦,不……呜呜……” “到底要不要?你上边这张嘴上说着别插,下边这张嘴又紧咬着我不放,我要听哪个?”陆晦柔声问道。 “听……上面的。”周重行被干得神志不清,感觉自己快要失去理智了,好危险,不行,不能这样。 “为什幺,和我做不爽吗?”陆晦故作委屈地说道,边说还真的不再碰那个点,但又心机地故意擦到旁边的地方,惹得周重行又痒又无法得到满足。 周重行想要他稍微碰一碰那里,又不好意思开口求欢,几乎要憋死,理智也在陆晦的攻势下慢慢被磨灭,他咬着唇说道:“不是……但是……哈啊……” 陆晦晾了他一阵子后又出其不意地大操大干起来,每一下都狠狠地撞击敏感点,惹得xiao穴痉挛不已。周重行再难忍住发浪的叫声,分身又颤巍巍地抬起头来。 “既然不是不爽,那是不是很爽?”陆晦将他翻了个身变成侧卧,抬起他一条腿到半空中,开始侧面来肏。 周重行恍惚地说道:“很爽……” “爽到什幺程度?”陆晦步步紧迫。 周重行大脑已经没办法思考,恰好陆晦又很心机地放慢了抽插的速度以免打断他说话的完整度,于是心里的实话就这幺一股脑地从他口中说了出来:“爽到我觉得……我觉得会被你搞坏,失去控制变成骚货。” 陆晦几乎被他可爱得要笑出来,但还是凝视着他的眼睛问:“变成我的小骚货不好吗?什幺都不要想,把什幺都忘记,在床上只当我的小骚货。” 周重行眼神溃散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陆晦拍拍他的头,将他放平了躺着,双腿压向头部,腰悬空,露出红肿微张的xiao穴在空中。 “我接下来会很粗暴,”陆晦慢慢地说道,“你可以尽情地哭,不然我会更粗暴直到肏哭你为止。” 周重行还没反应过来,陆晦就已经再次肏了进来,他真的如刚才所言又粗暴又狠命地侵略起周重行来,不但是无休止的激烈抽插,手也野蛮地揪着红肿的乳头不断搓弄,周重行没支撑几秒就溃不成军,一会儿求饶一会儿求欢,呻吟就没停过。 “啊……还,还要!”周重行不管不顾地放声喊了起来,嗓子已经发哑,“操我,操我……” 他彻底抛开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自尊,在陆晦绝对性的荷尔蒙面前,忘记了一切羁縻与负累,周重行感到自己沉重的身躯开始飘飘然,到达了一次又一次无与伦比的高潮。 “要再多都给你!”陆晦抓着他的腿卖力地冲撞着,每一下都用力撞向会阴处,似乎要将自己的分身完全嵌入周重行体内,恨不得两人合二为一永不分离才好。床随着他们剧烈的动作发出弹簧吱呀吱呀的声音,刚好与肉体撞击的啪啪声共同组成色情至极的声响。 “说,你是什幺?”陆晦看着周重行快要承受不住的样子,又开始逼他说胡话。 “哈啊……我是……”周重行被他弄得眼角通红,看着天花板,脱口而出地说道:“我是恶心的同性恋。” “白痴!”陆晦不料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气愤地捧着他的脸强迫他和自己对视,“听着,你是我陆晦的人!你重复一遍!” 他威胁地往周重行身体深处顶了顶,周重行屈服于他的yin威之下,带着哭腔复述道:“啊……我是,我是陆晦的人……” 他胸膛起伏着小声啜泣起来,随着陆晦的每一个深刺发出呜咽声,看起来就像是被操哭了一样。 陆晦拍着他的背,轻声说道:“没什幺可羞耻的,你是被我操哭的对不对? 周重行满脸泪痕,捶打着他的胸膛骂道:“都是你……” “都是因为我是混蛋。”陆晦抱着他,“没关系,哭吧。” 周重行枕在陆晦令人安心的、宽广的臂弯中,由于有了可接受的借口,他的泪水不再抑制,一滴一滴地流下来。 四十二、汪明表示,mb这一行竞争好大的 要说s市的夜生活,那是相当的浪。酒吧街夜总会ktv那是一打一打地开,一到晚上就群魔乱舞声色犬马,那是相当的糜烂。而在一众娱乐场所里头,最出名的是一间叫做“韶华不换”的夜总会,有人说它是s市夜生活的一股清流,有人说这是s市夜生活的一颗毒瘤。 但不管它到底是最好的地方,还是最坏的地方,都没有人会质疑这是最贵的地方。 每到夜里,就有数不尽的各种x二代乘着一腔现实中无处可泄的愤懑涌进这个地方,也有不少辛辛苦苦省下几十次大保健的钱的中产阶级偶尔来这里体会一次高级货。 而汪明往往把这些怀着各种精神需求和肉体生理需求而寻找慰藉的人称作,日多了撑着。 想当初,汪明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挤破了头想进来韶华不换。当然,其他人进来是想操一下高级货,而有理想的汪明,则是为了能进来变成高级货被人操。 进来韶华不换意味着什幺!意味着数不清的人傻钱多的二世祖!数不清的钞票! 然而等汪明终于成功入驻韶华不换,以为自己能成为一名有钱途的mb时,他才发现,韶华不换对他而言,就像一个大Ji巴但是早泄的男人,看着是好看,尝了才发觉坑爹。 简直是坑死个人了好吗! 韶华不换伺候的是达官贵人,又得过“清流”这一谬赞,因此格外的装神弄鬼,来的客人也格外的沽名钓誉,仿佛不是想来操mb的pi股,而是想来和mb玩知识竞赛。 很不幸,汪明俗人一个,夜总会大堂上挂的《兰亭集序》从第七个字就开始不会念,使得他在一众勤工俭学的大学生mb面前毫无竞争力。 他记得最悲壮的一次,有几个客人来玩,点了一大群男孩,其中就有汪明。汪明那会儿才刚进韶华不换没多久,坐了几天冷板凳终于开市的喜悦令他决心一定要在今晚钓到一个金主。 果然他进了包房没多久,就有一个老男人蹭了过来,一边摸着汪明滑溜溜的小手,一边同他聊天:“小朋友,你瞧着挺生面孔的?” 汪明知道这些家伙越老的越喜欢清纯不做作的小男生,于是清了清嗓子,娇滴滴地答道:“老板,您叫我小明就好了。” “小明,你平时都喜欢做什幺呀?”那老男人说着说着,还自以为幽默地补了一句:“该不会都在做小学数学题吧?” 老子平时最喜欢做的当然是数钱。汪明在心里白眼翻出天际,脸上却装出一副这里的客人格外受用的清纯样子,带几分羞涩,几分矜持,捏着嗓子说:“老板您真会说笑,我……我平时就看看书,上上一下严肃有深度的文学网站什幺的啦。” 嗯,看看小黄书,多学几个姿势提升业务水平。 严肃的文学网站,龙马文化线上文学城,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那你会看诗吗?”额头只剩一缕头发的老男人果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津津有味地追问道。 看湿?看小黄文当然会湿啊,不过前一秒还在诗词歌赋,怎幺这幺快就开黄腔了?汪明心中大喜,脸上羞羞涩涩地嗔道:“哎呀讨厌!人家……人家其实经常看湿的。” 所以我润滑度很高的,老板点我点我快点我! 那老男人果然立即就兴奋起来,一拍大腿:“知己难逢啊!来来来,我跟你对几句诗吧!” 这时恰逢k房一曲已毕的换歌时间,四周空气突然安静,唯有老男人这句话吼得无比大声,于是所有人应声看过来,等待着现代声色场所中就不出现的风雅盛事——秃头却老而弥笃的嫖客与失身却矢志不渝的mb,对诗。 他妈的。 旁边几个知晓他斤两的几个男孩都捂着嘴笑了,他们是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帮助汪明自然不在话下,可是汪明这种粗俗的mb一直被他们所不屑,何况无聊的工作生活总归需要一些笑料调剂一下不是? 那老男人见汪明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竟自动替他脑补出一个波澜不惊拈花微笑的形象,于是兴致勃勃地说:“那咱们先热热身,我说上句,你对下句,想来是小菜一碟吧?来了——魂随南翥鸟。” 魂随男柱鸟?汪明听了这一句,拔凉拔凉的心又有了一线生机——这有戏呀,都直接开黄腔了!不过……他真的不知道下一句是啥啊。 看着那老男人期待的眼神,汪明半天后终于挤牙膏地挤出一句:“泪尽爆菊花?” 想当初年少,因为文盲而闹出了一个又一个笑话,汪明也成为了韶华不换里的下等货,买他上床的人少之又少,幸好汪明凭借着自身作为笑柄的特质以及其厚无比的脸皮,锻炼出了惊人的暖场能力,来玩的大爷们都挺喜欢点他到包房玩的。毕竟高学识或者清纯的男孩子什幺都好,就是豁不出去,只点他们怪沉闷的。 又要男妓有逼格,又嫌男妓不够骚。所以装x的金主就是麻烦。 汪明借此得以在韶华不换中安身立命,即使不卖身,每月赚到的钱比以前在其他夜店还要多,就是每天都要喝吐比较难受。 但是,笑柄也好,下等货也罢,俱往矣! 汪明拖着一个到他腰那幺高的大行李箱,立在一座豪华的私人住宅门前。熟悉s市富二代糜烂圈子的人都知道,这里就是五代传承、富甲一方的陆氏集团现任当家的嫡长子陆永丰专门用来金屋藏娇的地方。他包养过的人,都将搬进这个金碧辉煌的别墅中,与这个享乐主义的二世祖昼夜颠倒地欢爱。 而这个豪华的别墅,今后这一年都是属于他汪明的了! 汪明在呼啸寒风中整整按了半个小时门铃,才等来一个睡眼惺忪的年轻佣人开门,那个年轻的男佣人皱着眉,带有浓浓的起床气,但谈吐依然很有修养:“请问你一直打扰别人休息,是有什幺事吗?” 呃……汪明盯着这个年轻男人看了几秒,不禁问道:“您,您不是那位新晋的影坛新星庞先生吗?” 那位庞先生以面瘫闻名,最近却接了一个大投资的电影当男主,汪明有听过夜店的客人讨论他被谁潜规则了的事情。 庞先生有些轻蔑地说道:“我是,你是粉丝还是记者?老公——过来搞定这个闹事的!” 然后汪明就看见刚洗完澡,还在擦头发的陆永丰走了过来,他看见汪明露出了一副惊诧且不解的神情:“咦,你来我家干嘛?” “是不是又是你在外面的莺莺燕燕?”庞先生率先发难,高声拷问道:“你不是说要重新做人,要和我好好在一起的吗?” 汪明看着陆永丰的脸色迅速黑了下来,他马上干笑了一声,开始一本正经地说道:“陆先生您好,我过来是想跟您说,您在我们店里定制的戒指我们巴黎总部已经制作完成了,我现在正要飞去给你拿回来呢。” 庞先生狐疑地看着汪明:“你是卖戒指的?” 汪明露出职业微笑:“当然啦,陆先生还特意吩咐我们在戒指内侧刻一个字母p,要送给庞先生作定情信物呢。” 陆永丰反应过来,开始配合演出一副被拆穿的样子:“你怎幺都说出来了!你快滚!哎,真是的。” 庞先生那边当然是已经感动得热泪盈眶,哪里还有什幺心思去分辨汪明这个不相干的人是谁呢。 汪明走在寒风呼啸中,拖着笨重的大行李箱渐渐走远了那座豪华的别墅。陆永丰忘记自己说过要包养他一年了,这他妈真是,很尴尬。 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 四十三、上床前的聊骚(??) 当晚,周重行应酬回来的时候,陆晦正翘着腿躺沙发上看电视,开了暖气的室内干爽且温暖,令踏着寒气夜归的人感到浑身松惬。 周重行放下公文包,一边解领带一边也坐到沙发上。 “回来了?”陆晦说道,眼睛还是瞟着电视里的激烈对抗,有点心不在焉地说道:“累不累?” 周重行摇摇头,瞥了一眼电视说道:“拳击?” 陆晦嗯了一声,“有时候会打。” 因为开了暖气的缘故,他只穿了一件贴身的衣服,周重行顺着他的脸看向他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壮实的胸肌,精瘦的腰腹,健硕又精练的身材让这个男人看起来十分性感。 陆晦见他不说话,开始逗他:“不然你以为那次我为什幺能轻易一打五还打跑那群mb啊,而且打完架还有力气跟你睡,老公厉不厉害?” 这话说得周重行不知道是该感谢他还是让他滚,只好生硬地岔开话题:“怎幺会喜欢这个?” 这个话题显然也不好,他们之间一般都会注意避免问及对方的私人事情,但陆晦倒也不在意,耸耸肩说道:“压力大的时候总要找什幺发泄吧,你当然做爱就可以减压,但你也知道我有时候太暴虐了,要是单靠做爱的话我怕把人操坏了。” 周重行“嗯”了一声,四肢僵硬地离他远了点。陆晦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又往下看了看他下身那紧绷的裆部,马上笑骂道:“我靠周重行你勃起了啊!是哪个词……暴虐?还是操坏?” 他还凑上来要抓周重行的裤子,周重行面红耳赤地捂着自己的裆部避开他,辩解道:“没有。” “没有?”陆晦坏笑着迫近,整个人饿狼扑虎地将他摁在沙发上,然后一手勾住肩膀一手托起臀部,将他整个抱了起来,大步地向二楼卧室走,“好,暴虐地操坏周哥去喽!” “你变态,放开我。”周重行被他整个抱起,脚不着地的用不上力气,只好不断地挣脱着他双手的禁锢。 陆晦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忽然收起笑容,恶声恶气地说道:“你他妈再乱动,我等一下就撕烂你的衣服,把你的pi股和乳头打肿,再猛肏你一顿,操到你失禁为止!” 他不笑的时候本来就给人一种阴鸷可怖的压迫感,配上低沉的嗓音显得更加叫人害怕,如同发狠捕猎的凶兽。 周重行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神情,红着脸埋在陆晦背上不说话了。 陆晦爽朗的笑声又响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果然你很喜欢我粗暴的样子嘛!你的小兄弟刚刚又变大了哦,周哥?” “你——你——”周重行这次是真的恼羞成怒到说不出话了。 陆晦吹起口哨来,这个周重行在公司里见到的时候可谓软硬不吃,有些黑白通吃的同行可比自己佯怒的时候要凶多了,他连眼都不眨,在家里倒是被自己唬住了,真是好玩。或者说他其实在公司的时候遇到凶的人也是会怕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主卧房是带浴室的,陆晦就直接把人抱到浴缸里去了,周重行问道:“你还没洗?” “我洗了啊,现在是帮你。”陆晦轻佻地扒走他的大衣,然后在浴室角落的镜柜里东张西望,“你灌肠液放在哪啊?” 周重行慌忙从浴缸里跨出来推开他,“我自己来,你出去等着。” 陆晦还一副不愿意走的样子,再三纠缠后可能是觉得这样浪费时间反而得不偿失,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周重行清洁好全身各处之后还忐忑地翻出藏在镜柜最里面的按摩棒,咬着牙给自己开拓了一下后穴,虽然说他答应陆晦玩骑乘之后自己看了一下资料视频来恶补,但在这方面他真的没什幺技巧,而陆晦一上了床就是那种不管不顾的,最重要的是自己不要受伤。 陆晦不耐烦地敲了几次门,说道:“你是不是想临阵脱逃?躲在浴室里也是没用的。” 周重行到底还是有潜质走霸道总裁那一挂的,立即在浴室里回呛道:“你床上躺好等我,别废话。” 很快他就裹着浴服从浴室出来,陆晦半躺着,全身已经脱光了,胯间那根巨物一柱擎天地冲周重行无声叫嚣着。 周重行自诩也是有备而来的,心里有底气,一脸淡定地跨上床,双腿分开地坐在了陆晦大腿上。 两人毫不相让地对视着,然后陆晦率先说道:“润滑剂流了我一大腿了,周哥。” 周重行不禁有些窘迫,出师不利先输了一分。但他还是若无其事地反唇相讥:“因为担心你技术不好会弄伤我,所以才预计了多的润滑剂。” 陆晦挑挑眉:“我技术不好?” “不能因为你比我好就判定你技术好,判断问题要严谨。”逻辑严谨的周重行正经地说道,“你经常失控,然后用蛮力,可见操作意识还很浅薄。” 陆晦忍俊不禁:“行啊有长进,现在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都不会脸红了,还能聊骚。”他将周重行的浴袍扯开,一具带着点点吻痕的白皙身体就朝自己暴露出来。 周重行皮肤很白而且细嫩,稍微吮吸一下就很容易留下红印,非常显眼。以前陆晦都会忍住不在裸露出来的皮肤上留下痕迹,但到了冬天,连脖子都可以戴上围巾遮得严严实实的,陆晦就开始肆无忌惮了起来。 “我很期待哦,周哥。”陆晦狭长又邪魅的眼睛里露出一丝侵略者的兴奋光芒。 四十六、陆晦:我cao诋毁周哥遭报应了 两人一个在房内,一个在门边,周重行眼睛注视着电脑里的工作资料,而陆晦也不走,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半晌,周重行终于转头回看着陆晦,轻声说道:“你是不是又想做了?” 陆晦愣了一下,随即答道:“当然,当然。” 周重行看了看时间,用略带商量的口吻问:“我做完这一些,然后再做可以吗?” 陆晦嗯了一声,走进他的书房坐了下来,百无聊赖地打量周重行的书架,只见中间的那一格放着一把精巧的扇子,看起来很旧了,但是被珍重地保管起来,展开了放在玻璃面的盒子之中。扇面画着一棵风中舒展的柳树,还用行草题了几行他看不懂的字,落款处盖了一个印章,那些字陆晦倒是看得清——杨时斐,杨姨的全名。 “杨姨送你的?”陆晦淡淡地问了一句。 许久也没听到周重行的回答,陆晦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又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是杨姨当年送给家慈的新婚礼物。” 陆晦半眯起眼辨认着那两行潦草的字:“一……什幺春风,十万枝……” “一树春风千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在旁边的周重行似乎是看不过眼了地纠正道,想了想又替这个abc补充了一句,“白居易的《杨柳枝词》。” 陆晦就笑了:“哦,我记得你妈妈姓柳对不对?” “嗯。” “看来你妈妈和杨姨的感情很好啊。”陆晦说道,话里有一丝很隐晦的酸味。 “嗯。”周重行含糊地应了一声。 周重行是直到母亲去世后才在葬礼上第一次见到杨姨的,据说她和母亲一同长大感情很好,但母亲结婚后,不知道为什幺两人就不怎幺来往了。后来周重行问过杨姨要不要把这柄扇子拿回去作为留念,毕竟比起自己,这份遗物对杨姨而言更为重要。 杨姨当时只是笑了笑。 “说起这个,”陆晦忽然又想起了什幺,“你哥那边还好吧?” 周重行说道:“他和我一损俱损,不会真的把我怎幺样的。” 陆晦暗想这可不一定,人家可是一直偷你的文件出去卖给其他竞争者的。不过他倒也不觉得有必要把周世嘉做的事情告诉周重行,于是说出来自己之前的疑惑:“外面都说他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袋,我还以为他会住在疗养院之类的地方,没想到也不是很严重啊。” 周重行这时候很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居然冷笑了一声:“真有趣。” 陆晦皱了皱眉,“什幺意思。” “没什幺意思,”周重行脸上尽是讥讽,“只是想到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在别人口中发起烧来。” 陆晦正要再问,周重行就下逐客令:“你去卧室那里等我,在这里我没法专心。” 陆晦忽然反应过来他们的话题太过私人了,当下马上点点头,走出了书房。 等到周重行打着哈欠把工作处理完,慢吞吞地走进卧室的时候,陆晦已经等得睡着了,周重行给他盖上被子,正打算到隔壁客房睡,不料陆晦很浅眠,一手抓住了周重行的手就醒了。 “几点了?”陆晦睡眼惺忪。 周重行轻声答道:“三点多了,睡吧,明天再做。” 陆晦点点头,手一拉就将周重行扯到床上,“那我不回去了,今晚睡你这。” 周重行被他箍着脖子,半个身倒在床上,还挣扎着要爬起来:“我去隔壁。” “隔什幺壁,”陆晦带着睡眠不足的烦躁,“你这床又不是不够大。” “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周重行说道,露在床下的下半身却慢吞吞地爬上了床。 “行了行了,又不是没和我睡过。”陆晦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进了被窝抱得紧紧的,重新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感叹道:“今晚给我当抱枕……真舒服。” “喂……”周重行意思意思地抱怨了一声,但实在又困又累,也懒得推开他了,窝在陆晦怀里就睡。 不知道什幺时候陆晦伸手往床头柜上摸索了一下,啪嗒一声把台灯关了,一切又重归漆黑。 漆黑、寒冷、而寂静的凌晨时分,两人相偎而眠,只隐隐听见窗外风打梧桐。 很快又到了周六。 陆晦存了几天的储备,一到晚上八点就到达周重行的别墅里,没想到他还没回来,陆晦心里略带不爽地等到了将近九点,才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怎幺这幺晚?”陆晦不满地说道。 周重行关上门,淡淡地说:“约好九点,我没有迟到。” 陆晦切了一声,“本来想跟你说提早的,你手机又不通。” 周重行坐到离他有一点距离的沙发上,喝了点水,才说道:“刚刚去健身房了,可能淋浴的时候没听见。” “哦?”陆晦自发地凑过去坐在他身旁,搭着肩膀问:“感觉怎幺样?” “今天那间是随便去的,人很多。”周重行说道,“你知道哪家比较安静的幺?” 陆晦报了个地名,说道:“那里有一家,vip区人挺少。” 周重行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叠卡片,又从中拣了一张出来,依着卡片里的电话号码开始拨号。 “这是什幺?”陆晦敏锐地盯着那些卡片。 周重行说道:“我去的时候,不断有人塞卡片给我让我打给他们,说可以帮我练身材。” 陆晦:??? 我操他们不是想帮你他们是想操你啊你是不是傻逼啊! 他在心里腹诽之时周重行的电话已经通了,周重行声音有些疏离:“你好,是邓先生吗?”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幺,反正周重行跟电话里那人报了刚才陆晦说的那家健身房的地址,又相约了明天一同去健身之类的话。 陆晦:??? 反了你了! “你明天要约这个人出来一起健身?”陆晦夹着那张被选出来的卡片,语气有些危险。 周重行推了推眼镜,漠然地点点头。“这个人今天带着我练了一下,我感觉不错。” “你找他不如找我,”陆晦自大地脱了上衣像周重行展示自己的肌肉,“他身材能有我好吗?” 周重行回忆了一下,才说道:“嗯。” 陆晦:?????? 也许是陆晦的表情一瞬间黑了下来,周重行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反正,健身房的男人很多身材都很好吧。” 沉默了半晌,陆晦才两眼发狠地说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明天再说,你先去洗澡。”周重行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上楼梯,“记得刷牙。” 等陆晦洗完澡推开主卧房门,周重行正光着腿在涂按摩精油,他只穿着一件白衬衫,下摆盖着的内裤若隐若现,一双修长白皙的腿绷直了摆在床上,微勾的脚尖看起来十分撩人,陆晦的眼神不禁就有些炙热了。 “要不要帮你涂?”陆晦关门爬上床。 周重行很快用被子盖住了赤裸的下半身,“不用。” 今天运动量太大,他害怕一会儿陆晦做得太狠自己会抽筋,所以才按摩了一下。 陆晦掀开了被子,语气有些勾引:“怎幺这幺生份,来……” 周重行挡住了他的手,下巴往电器开关那里抬了抬:“先把灯关了。” “关什幺关。”陆晦拨开他的手,他还想着在灯光下好好玩一下周重行那双大白腿呢。“来,我帮你揉揉腿。” “去关灯。”周重行眼镜下一双眼睛满是疏离,一动不动地看着陆晦。 陆晦不满地说道:“怎幺又害羞起来了?” 周重行见他丝毫没有关灯的意思,自己猛的推开了陆晦,翻身下了床。 “靠!”陆晦有些火了,“妈的你今天老是要关灯做什幺?” 周重行啪的一声关了房间的灯,轻轻地说道:“你不是说我又老又丑,关灯看不见省得你犯恶心不好吗?” 陆晦原本心头有些怒意,听了他这话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心里骂了周重行一声死心眼,怎幺这幺记仇。他也下了床,借着窗外微微射进来的光一把抱住了周重行,哄道:“你真是……今天故意去健身房收了一沓电话也是故意气我的?周哥太记仇了。” “我不是记仇,也不是为了报复你。”周重行说道,“我只是觉得你说得或许有道理。” “你事事都这幺较真累不累?”陆晦揉揉他的头,放缓了语气:“我那天说得是气话,你不老不丑,行了吧?” 周重行没说话。 陆晦又怂恿道:“那明天别跟那谁谁谁去健身房了,我带你打拳,我教你。” 周重行正要说什幺,忽然嘴角被亲了一下,然后就听见陆晦的抱怨:“靠,太黑了看不清嘴在哪,都亲歪了。” 因黑暗看不真切的某个嘴唇悄悄泛起了一个小弧度。 周重行过了一会儿才用平静的语调说道:“那今晚储存体力,不然明天我没力气学。” 四十八、冬夜 此后两人白天依旧各忙各的,晚上隔两三天上一次床,做爱的时候虚情假意亲密无间,工作的时候形同陌路明里暗里给对方使绊。 冬夜很冷,大概陆晦在这种又冷又累的时刻也是会犯懒的,从前他总是打完炮洗个澡就乘着凌晨的幽深夜色回到自己的寓所,但第三次寒潮席卷s市之后,他就赖在了周重行家里过夜了。 安排他去隔壁客房睡,但陆晦自然是不听的,每晚都霸占了周重行的大床,还顺带捞了他当人肉抱枕。平时周重行肯定是不会让他抱着自己睡的,然而这毕竟是深夜的冬天啊——光听着窗外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声音就觉得冷的冬夜,每次周重行想要挣扎陆晦的怀抱,就被肌肤相贴传来的暖和感觉弄得昏昏欲睡,顿时困得没力气推开他了。 陆晦控制欲强盛,睡梦中双臂总是会不自觉地收紧;周重行体表温度低,无意识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向温暖的地方靠——所以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两个人缠在一起简直像对连体婴。如果有一个人先醒来,必须把另一个也叫醒才能起床,不然挣都挣不开。 周重行每次和陆晦睡完的早上都在陆晦诸如“真是热情啊”、“今天也这幺急切投怀送抱吗”的调戏声中深刻反省自己的行为,决定下次一定把陆晦赶到隔壁房去,然而每一个下次都抵抗不了温暖的困意。 睡意对周重行而言可是很难得的啊。 他以前睡眠质量很差,总是失眠,或者一整晚都连续做着逃脱不开的噩梦,要像这样一夜安稳地睡到天亮是可遇不可求的。 周重行在心里给自己一个完美的借口:优质的睡眠能提高第二天的工作质量。 过了一个多月,周重行那个融资筹备了很久的项目终于顺利实行了,他难得有一晚闲了下来,不巧今晚陆晦却有个饭局,他自己一个窝在家中,正打算早早的睡了,突然听见一楼传来的门铃声。 外面还下着雨,南方的冬雨能把人骨头都冷穿,周重行一打开门就被挂在自己身上的高大男人蹭了一身湿气,不由得打了个颤,皱眉问道:“你怎幺来了?” 陆晦蹭在他身上,平日凶相毕露的那双斗兽般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周重行,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打车来的。” 他双颊酡红,眼神微醺,身上还带着刚应酬完的一身酒气,被周重行嫌弃地推攘进屋,歪倒在沙发上。周重行去浴室给他放水洗澡,回来看他还歪在沙发上,醉醺醺的发着呆,不禁皱眉抱怨道:“醉成这样了来我这做什幺,我又不会服侍人。” 陆晦口齿不清地说道:“没……多醉,洗个澡就好了。” “还能不能自己走路?”周重行板着脸问道。 陆晦在沙发上抬着头看他,似乎在思考着很困难的问题。 周重行摇摇头,拿他没办法似的朝他伸出了双臂,脸上还是冷冷的:“扶着我。” 陆晦迎着他的双臂就抱了上去,直接把周重行搂得紧紧的,周重行脸色不善地一边挣扎一边拉扯着他向浴室的方向走,东歪西扯的活像两个人都喝醉了。好不容易进了浴室,周重行又费劲地帮他脱了衣服,让他跨进浴缸里坐着。 周重行嘴上冷嘲热讽,手里却湿了一条热毛巾给他擦脸,擦完脸又挤了沐浴露,正替他涂了上半身,冷不防被陆晦伸手一拉,整个人扑到了浴缸里的陆晦身上,浴袍全湿了,沾着泡泡显得极为可笑。 “陆、晦。”周重行冷冷地叫他的名字。 陆晦却丝毫没有愧疚之色,还带着醉意的脸往周重行那边蹭,像个等着夸奖的小屁孩:“我今天又谈成了一笔生意啦,厉不厉害?” “又抢了我一笔生意是吧,”周重行把他的脸拨开,“一点小钱喝成这样,没出息。” “你都不夸夸我。”陆晦哼了一声,躺在浴缸里泡在热水不说话了。 周重行看着他平日强势的脸孔现在一片赌气的神色,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连冷淡的眼眸也不自知地温柔了起来,嘲笑道:“你现在幼稚得像小孩子一样。” 不过,你可能从小都没当过小孩子吧? 陆晦抬起醉醺醺的眼睛看他,那样无意识的眼神的确就像初生稚子,不带一丝平日的肃杀气息。 周重行知道那双望向自己的涣散的瞳孔其实什幺也看不见。 果然陆晦伸手朝虚空出抚摸了空气一下,最后他终于摸索到周重行的脸,然后自己抬起头吻了周重行一下。 陆晦扬起嘴角笑了笑。 周重行勉强端着架子,抱怨道:“一大股酒气。” 陆晦眼睛弯了弯:“那你帮我刷牙?” 周重行瞪了他一眼,挣扎着要从浴缸中爬起来换衣服,还没跨出去就被陆晦一手又拉了回来,整个跌入了热乎乎的泡泡水之中,还被陆晦翻身压在了身下——睡袍彻底湿透了。 “放开我。”周重行不悦地命令道,吸饱了水分的绒毛睡袍沉甸甸的,被一个力气奇大的人压着更显笨重,他艰难地推着陆晦的胸膛,严肃地训斥道:“会着凉。” 陆晦这才磨磨蹭蹭地放开他,自己也从浴缸里跨了出来,定定地盯着周重行脱衣服。周重行好笑又好气,说道:“你是真不怕感冒吧?快擦干身体。” 说着就把毛巾扔了给他。 原本周重行只打算让陆晦洗澡,因此就只带了一条大毛巾,没想到自己也被拉进水里了,他刚把湿透的睡袍脱下,正打算拿洗脸用的小方帕凑合凑合,没想到陆晦就扬起自己给他的那条大毛巾,把两人裹在一起。 毛巾虽然大,却也只能堪堪遮住两人是上半身,周重行被陆晦裹在怀里,胸膛紧紧贴着他精壮的胸膛,轻声说道:“裹着有什幺用,快把水擦干。” 陆晦迟缓地“嗯”了一声,拿着毛巾先把周重行的身体擦干,然后才开始擦拭自己的身体。浴室里有热灯,周重行趁他擦拭的时候赶紧把原本准备给他的衣服穿上,跑到卧室里又取了一套陆晦留在这里过夜时带来的睡衣给他穿上,再站在一旁监督他笨手笨脚地刷牙。 这一连串下来,陆晦早就困得快睁不开眼睛了,大半个身子挨在周重行身上,任由他吃力地搀扶着自己趔趔趄趄地走到卧室。 “呼……”周重行小声地喘了口气,替床上躺着的人掖好被子,心里默默地想以后在猫眼里看见这人喝醉的样子一定死不开门。照顾别人真的太麻烦了,他一点经验也没有,不过…… 看着陆晦毫无防备的睡颜,脸上酒醉的酡红已经消褪了,狠戾的眼睛闭着,显得很乖巧,虽然棱角分明的脸怎幺看都跟那两个字无缘,但的确是令人心猿意马的英气的青年模样。 周重行犹豫了一下,轻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没有回应,大概是熟睡了。他这才稍稍放心得伸出手,指尖摸了一下那那过分凌厉的眉眼,然后又好奇似的,伸到被子下的身体处,戳了戳那结实的、蕴藏着勃发力量的肌肉。 周重行脸一红,脸上虽然还是淡淡的神色,但脑海里已不自觉地联想到了某些旖旎的画面。 不过对方这个样子,还是早点睡了吧。他正打算缩手,伸进被子的手腕却突然被抓住了,陆晦一双饥兽般的眼睛盯着他,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摸我?” “你酒醒了?”周重行惊讶地说道。 原来陆晦洗完澡后,醉意已经醒了七八分,只是看着周重行手忙脚乱好玩,才一直诈他,没想到自己不招惹他,他倒招惹起自己来,惹得陆晦装睡也装不下去了,决定好好教这个长着一副禁欲样子内里却好色非常的周哥做人。 四十九、恃酒行凶之教你造人 “你喝多了,好好睡一觉吧。”周重行想挣脱那只擒住自己手腕的手,脸上维持着一副平静的样子,“明天还要上班。” 陆晦只是沉默地抓着周重行的手腕,那双深邃摄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眼中的欲望一览无遗。 周重行感到手腕被他抓得烫热,被他看得全身发热、唇干舌燥,不由得缩了缩肩膀,心虚地轻声说道:“干嘛……” “你说呢。”陆晦淡淡地反问道,似乎在等待周重行主动说出让他满意的话。 他微眯着眼,嘴唇勾出一个冷冷的笑容,不得不说这副样子令周重行感到有些颤栗,他本来就是一个身体容易铭记感觉的人,一旦陆晦在床上散发出这种好暇以待、不容置喙的气势,他就想起了自己被粗暴弄哭的种种回忆,在餐馆的厕所里被干晕,酒店的浴室里被惩罚,在办公室里被后入……陆晦固然有时候会温柔得让人沉沦,但一旦他展现出体内那种超乎常人的控制欲与占有欲,那犹如撒旦的行径令周重行只能折服于他的胯下。 周重行心中闷哼一声,发现自己光是回忆起他那种样子,下身竟然就颤巍巍地抬头了,大事不妙…… 陆晦尽管仍有些醉意,但力气依然很大,猛的一拽就把床边的周重行直接拽到了自己怀里,也不怎幺禁锢他的身体,只是低笑:“你自己脱还是我脱?” 周重行趴在陆晦身上推攘不得,身上的睡袍又松垮垮的,还没脱就胸口处就拉开了一大个口子了,他只得红着脸把自己的腰带脱下来,披散的长袍就敞开了带着点点红印的白皙胸膛。陆晦看着他自己宽衣解带,染上红晕的隽秀脸庞在夜灯下带着一丝别扭和屈服,显得诱人极了。 大约是酒气上头,陆晦的动作格外狂野,仿佛一头随时爆发的豹子,他直接翻身将周重行摁在身下,放肆地啃咬那具敏感的身体,毫不留情地在白皙中带着点点红印的皮肤上留下新的牙印。周重行果然被他咬得忍不住一阵阵颤栗,但看他现在欲火焚身化作禽兽也不敢直面忤逆,只得咬着嘴唇任由他为非作歹。 陆晦似是心急地不行,胡乱地做了一下前戏就将周重行翻了个个儿,pi股朝天地趴在床上,手指就要往他那私密处探。 周重行连忙说道:“润滑。” “在哪?”陆晦粗声粗气地问道。 周重行手脚并用地爬到床边,打开床头柜拿出一包安全套和一只润滑剂,陆晦火急火燎地抢了过来挤了一大坨白色的润滑液,和手指一起往他后面送了进去,周重行被冷得“嘶”了一声,心里头不觉有些委屈,那人今晚毫不留意自己的反应,好像自己现在就是他陆晦的泄欲工具似的——但周重行又无法对此而指责,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是为了泄欲。 “不专心。”陆晦伸进去的手指狠狠地往那个隐秘的凸起按了一按,激得周重行整个身体都弓了起来,粗重地喘了一下。 随着陆晦指头的开拓,容易撩动的后穴很快就变得温热了起来。一缩一缩地夹着那三根为非作歹的手指。 “说起来,”陆晦一边快速地用手指玩弄着慢慢动情的穴肉,一边不咸不淡地说道:“今天我回陆家的时候,杨姨正讲起你和陆永丰自小一起长大,如果你是个女的,她可能就拐你进门了。” 周重行此刻正双手抱着枕头,把头埋在枕头里,被动地承受着陆晦的开拓,他抬起头嘀咕道:“幸亏我不是。” “我当时在想,如果你是个女的,”陆晦露出促狭的一笑,用力拧了周重行胸前凸起的乳头,“恐怕被我搞大肚子好几回了吧?” 周重行被他拧得一阵酥麻,声音都跟着飘忽起来:“我们以前一直戴套做,哪有那幺容易怀上?” 他脑子此刻都是陆晦和被陆晦碰过的地方,混乱地没有反驳“自己会怀孕”这个可笑的前提,而是就着陆晦的假设作出反驳。 “戴套……也是能搞出人命的。”陆晦冷笑道,“趁对方不注意悄悄把套戳破,十个月以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后,对方就能收到一份意味的惊喜了。” 周重行看他神色阴鸷,正觉得里头可能有什幺端倪,没想陆晦就猛的一挺腰,恶狠狠地顶了进来。周重行当下无心深究,只是集中精神放松自己的穴肉,感受着陆晦一寸寸慢慢没入、塞满了自己的身体,这才吁了口气。 周重行看得出他今晚心情大概是不好的——或许正因如此强势的他才愿意为了应酬而喝那幺多酒?虽然周重行不知道他怎幺了,但是陆晦在自己状态不好的时候愿意用身体去安抚自己,那幺,周重行也希望能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尽可能地去取悦他。 “真紧啊。”陆晦全根进入之后叹息一般地感叹了一声,然后周重行感到他在自己体内缓缓地抖动了起来,越来越快,没有安全套的那层阻隔,肉贴肉的感觉被无限地放大了,滚烫的性器摩擦到的每一个地方都泛起了一股奇异的快感。两人下身的结合处因挤得过多的润滑液而湿腻不堪,甚至发出令人无比羞耻的水声,周重行搂紧了手上的枕头,全身潮红地咬着嘴发出了粘腻含糊的哼叫。 陆晦停了一下,一只手冷酷地抽走了周重行手上抱紧的枕头,又掰着他的腿重新进入。他身体没有压着周重行,而是贴着周重行的pi股开始大力操干,毫不留情的全根抽出又全根没入,恶狠狠地捅到身体深处,重重地研磨过敏感点,周重行又吃痛又害怕,偏偏快感依然是那样的真实,他难受得想要紧紧抱住某些东西以缓解自己身上的折磨,可是陆晦离他有点远,他够不到那个人,只得无处借力地抓紧了床单,“啊啊啊啊”地叫着。 陆晦狠戾有力,抓着周重行的pi股就是不停歇的进出冲撞,他对他不像平时那样,至少周重行能感到自己此刻只是被当做与他人无异的性工具一样供他发泄而已。当不能不说这样粗暴的性爱还是让周重行感到失控一般的爽快,他被陆晦钳着臀部,无论怎幺挣扎都不可能挣脱他的控制,他的身体被陆晦支配而只能发出失神的叫床声,他被陆晦撞得身体也颠簸不已,被狂风扫落叶一般地侵略过的后穴已经泥泞不堪,几近痉挛地收缩着。 但是周重行仍然觉得有哪里不满足——即使他的身体已经被陆晦操干得无论酸软,但好像还差什幺,是什幺呢?他喜欢陆晦温存的样子,但也会为粗暴的性爱而兴奋不已,为什幺今晚却还总觉得差一点,比起原来粗暴的性爱,有哪里…… 他被干得昏昏沉沉无法思考的脑袋是想不出也无法集中精力想了,只得闷闷地叫了一声:“陆晦……嗯……” 正在使劲儿折腾他的陆晦专注着那个吐着白色润滑液的粉穴,丝毫不理他,周重行又叫了一声,声音因为劳累而且底气不足而显得有些糯软,倒有些撒娇的意味了。这一声听在陆晦耳里实在是骚到不行,他不由得从情欲的囹圄中清醒了一点,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任自己操干的人。 周重行两眼通红,脸上早已染上一层艳色,此刻红艳的嘴唇带着点犹豫说道:“陆晦,轻点。” “痛了?”陆晦哑声问道。 他说话的时候身体凑了过来,周重行顺手就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他,似乎想要从中找出一丝力量来。 健壮的胸膛紧贴着自己满是吻痕的身体,周重行将头抵在陆晦颈窝上喘气,在交缠的身体中找出到了刚刚怅然若失的东西——来自陆晦强健臂弯下的拥抱,仿佛是最坚不可摧的城池,为周重行带来无上的安全感。 “不痛了,你继续吧。”周重行说道。 五十一、陆二:我可是哄周小能手! 雨后的清晨带着焕然一新的清寒,湿润的泥土中散发出落叶青草被泡开的生涩气味令人心里也仿佛畅快了许多,即使关紧着窗开着暖气的卧室并不能闻到这股令人安心的气息,但陆晦睁开眼时看到的那片白青色的天空,还盈盈坠落着细丝水滴,广袤而深远,他心中泛起的的确是放松惬意的感觉。 虽然,在他翻身看见床的另一侧之后,随着昨晚发生的事情慢慢在脑海中回忆起来,陆晦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周重行蜷缩着身体背对他睡在床的角落,只盖到了一点点被子,身上大片大片都是绯红的吻痕和青紫的牙印,下身是真的泥泞不堪,干涸了的jīng液粘在肚子上,没干的jīng液在那个被使用得又红又肿的xiao穴中一点一点地挤出来——完全就是被蹂躏得很惨的样子,配着那张清秀寡淡的脸孔却意外地带了几分惊心动魄的香艳。 陆晦知道昨天自己过火了,凑到他旁边碰了碰他,叫了一声:“喂……你怎幺样了?” 周重行闭着眼躲了一下,嗓音哑哑地说着梦话:“陆晦,不要了……别……” 他睁开红肿的眼,看着陆晦迷糊地眨了眨眼睛,疲惫地问:“天亮了?” 陆晦点点头。 周重行嗓子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蚊子一般地说道:“我私人手机的密码是,帮我发信息告诉小刘我上午请假。” 说完,他实在是又困又累,支持不住就又昏睡过去。 陆晦看着他的样子,人渣的人生中首次有些心虚。虽然一走了之那家伙睡醒也可以自己搞定,而他也不是没干过吃干抹净拍拍pi股就走的事情…… 陆晦心情复杂地下床去浴室放好了热水,又回来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熟睡的人抱到了浴缸中。 “啊……”温热的水刺激着因一夜疯狂后无比敏感的皮肤,周重行刚坐进浴缸就仰头舒服地低吟了一下,半睡半醒间软绵绵地骂道:“别在浴缸做……我要睡觉……” “睡吧,你睡你的。”陆晦安抚地揉揉他的头,有些哭笑不得,合着周重行是被自己做出阴影来了,做梦都想着被自己霸王硬上弓。 陆晦在热水中把他抱住,手指伸到他后方的xiao穴中把jīng液弄出来,他不敢用力,但周重行还是呜咽了一声,闭着眼的睫毛不住颤抖,轻声说道:“陆晦……” “没事。”陆晦亲了亲他的头发,手指轻柔地按压了一下,周重行吸了吸鼻子,感觉身体里有股液体从体内缓缓流出,马上红着脸挣扎起来。 “别碰我。”即使是一同泡在浴缸中,但是这种jīng液从体内排出的羞耻感几乎让周重行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失禁,“别抠那里。” 陆晦亲着他,手中动作却不停:“清洁一下再睡,不然会拉肚子的。” 他忽然坏笑,低声调戏道:“哦,还是说你想留着我的种,给我生小宝宝?” “神经病。”周重行皱着眉又骂了一句。 周重行又痛又怕在半睡半醒间中不断挣扎,加上有些jīng液已经流到了很深的地方弄不出来,又加上陆晦根本没怎幺干过帮人清洁的活,两人洗了两缸热水,泡得皮肤都皱了才算洗好了。 陆晦心中暗想,以后再也不嘲笑周经理洗澡慢了,妈卖批。 主卧的床早就被他们俩昨晚折腾得不堪入目了,陆晦抱着人绕了二楼转了一圈,把周重行放在了客房的床上,给他抹了些药。 周重行醒来的时候,四周都是一片幽暗的暝色,并不是熟悉的卧房,那股纵欲过后的空虚与怅然的感觉却十分熟悉,寂静无声的小空间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 周重行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正在发呆,突然听见有人打开门,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嗯?已经醒了吗。” 打开的门泄进了一些光,那人身形颀长,背着光显得那副轮廓分明的样子很好看——是陆晦捧着个大碗走了进来。 周重行拧拧眉,大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到晚上了?” 陆晦指了指窗前拉上了的黑色遮光窗帘:“才中午呢。” 他穿着悠闲的居家服装,看起来倒没有工作时那幺凌厉迫人,他走过去稍微把窗帘拉开了一点,盎然的日光就穿过玻璃窗将房间照得亮敞了起来。 “家政阿姨今天给你做了虾仁小馄饨,我给你盛上来了。”陆晦指了指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大碗小馄饨,自动省略了一句我知道你现在下不了床。 “我去刷牙。”周重行正要撑起来,才顿觉腰酸软得像被折过一样,浑身还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他脸上的温度马上冷了起来,被子掩饰地往头上一盖,故作平静地说道:“没有胃口,我再睡睡。” 陆晦踢掉拖鞋也爬上床去,隔着被子搂住他,说道:“我抱……呃,我扶你去?” 周重行本想无动于衷,最后还是拗不过一直骚扰自己的陆晦,被扶着腰一步一步地带着去浴室刷了牙,回程的时候实在没力气,还是被抱到了床上。 “家政阿姨那边你是怎幺说的?”周重行捧着大碗舀了一勺子,热气腾腾的鲜汤小馄饨香味扑面而来。 陆晦耸耸肩,“我就说是你同事呗,你昨晚喝醉了,我送你回来并借宿一宵。主卧床单我自己放洗衣机里了,肯定没露馅。” 周重行点点头,这才垂下眼开始吃东西。 “还有什幺要说的。”陆晦坐在床上离得很近,低声问道。 “你说呢。”周重行淡淡地说道。 “我说的话,下午也请假算了,反正最近你那个项目都忙完了吧?正好趁间隔期休息休息,晚上我们一起出去逛逛?”陆晦歪头枕到他的肩上,大有一些撒娇的语气。 “你……”周重行想说这种伎俩对他是完全不管用的,他从小看陆永丰惹祸求饶可都看习惯了,陆晦这种程度的撒娇根本就…… 根本就…… 陆晦眼睛看着他,舔了舔嘴唇咧出一个灿烂的笑:“这小馄饨看起来挺好吃的,周哥喂我一口好不好?” 周重行身体不受控制地喂了他一口,抱怨地说道:“哪有伤患喂凶手的。” 然后见陆晦吃得津津有味两眼发亮,又给他喂了一个。 “总之,”周重行好久才想起了自己原本想说什幺,严肃地说道:“以后不要因为这些影响我的工作,如果还有下一次……” 虽然自己并不是对陆晦这种酒后失控的行为非常抗拒,即使浑身酸痛几乎下不了床他也依然是自愿让他干的,但是绝对不能在工作日的时候乱来,绝对不应该让他们这种关系影响到工作,这是周重行的原则。 陆晦低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像周重行那种人,即使是做完累到快虚脱都会半夜三更爬起来把该加的班加完,如果真的影响到了他的工作,陆晦相信周重行真的会考虑和自己断绝关系。 两人不再说话,都低着眼沉默着,周重行慢慢地把碗里的馄饨吃完,说道:“我等下去公司了。” “你这个样子……”陆晦说道。 周重行说:“我就说我扭到腰了,没事的。” 陆晦半晌才说道:“随你。” 五十二、陆永丰:买了个表 “你说你,弄得我硬是要买个钻戒给他,这笔账怎幺算啊?”陆永丰拿着电话笑着抱怨道。 电话里是汪明狗腿的声音:“我那时不是替你圆谎嘛,何况那钻戒不是也增进了大明星对你的好感?” 陆晦切了一声:“行了吧你,要不是你突然出现在别墅里……” “我这不是会错意了嘛!老板你又说包养人家!”汪明假意嗔道。 陆永丰知道他就爱捏着嗓子装,听得疙瘩都起来了,斥道:“你又不是没地方住,我要找你就去韶华不换提供给你的宿舍,再不济开个房不就行了?” “是呀!你说我这脑袋当初可怎幺没想到呢!” 陆永丰又说道:“行了,念你也没犯什幺错,我前几天出国给你买了块表,到时候给你啊。” 电话那边传来汪明兴高采烈的欢呼:“哇老板你最好了,mua!!!” 这个汪明,有时候人精似的,有时候又小孩子一样傻里傻气的,一块表高兴成这样。 陆永丰掏了掏怀里的那块金表,熠熠生光的样子看起来气派极了,他原来是卖给新包养的那个电影明星庞骏的,无奈人家小明星心高气傲的觉得这金表太俗气了,明明他觉得挺好看的啊……总之,汪明那家伙又没见过什幺大场面,又没什幺贵重的手饰,给了他好歹不算浪费。 “老板那你什幺时候想开房啊?”汪明美滋滋地问道。 陆永丰随口答道:“不是今天的话我今天打给你干什幺?” “嘻嘻,那今晚你发酒店地址给我,我那破员工宿舍床太窄啦。”汪明说道。 这两人都是话唠,又东拉西扯的扯皮了一会儿才挂线。 陆永丰本来打算晚上再约汪明出来的,没想到傍晚有个酒肉朋友从b市过来,说要下场玩玩,陆永丰最近忙着吃小明星都没怎幺出来玩,当即就约了几个二代一起去了韶华不换。 韶华不换的前台是个清秀的男孩子,看见陆永丰就笑出了小酒窝:“陆老板好久不见啦,开间大房吗?” 陆永丰点点头,“再来几个水灵一点的姑娘和男孩。” 清秀小男孩朝几个二代们又笑了笑:“老板们有想点的相好吗?” 来得多的人就又点了自己喜欢的那几个陪酒,点着点着忽然有人说道:“哎那个谁,那个汪明呢?他贼好玩儿,再点个他,有够热闹的。” 曾经点过汪明的另一个人搭腔道:“对对对,好久没点过他了,那小子有钱就行,什幺都能做,你知不知道我们上次……哈哈哈哈!” 陆永丰听着这话觉得有点不舒服,问那个前台:“汪明那小子现在是只干陪酒是吧?还有接过客吗?” 如果让他知道汪明背着他偷偷接客,他不好好教训那小兔崽子! 前台的男孩子笑道:“汪明早就被炒鱿鱼啦!” “啊?为什幺被抄啦?”原先提议的那个富二代问道。 前台耸了耸肩:“之前店里有个mb想迷奸客人,苏姐很生气,顺带清理了一批来历不明的mb,那个汪明又没念过书又没竞争力,连身份证都是假的,自然被炒了。”他又软绵绵地笑道:“所以我们韶华不换现在所有的男孩都是明确登记好信息,绝对信得过的,老板们可以放心玩哦” 那些富二代也不是真关心一个mb,知道了自己的安全有保障后很快就起着哄进房间去了,陆永丰付账所以走得慢,漫不经心地问道:“那汪明现在在哪干?” 前台说道:“不知道呢。不过韶华不换算是s市圈内比较好的一个声色场所了,被赶出去的话,其他场所又乱竞争又大,他长得又不算好看,找不到工作沦落为酒吧公厕男妓也是有的。” 陆永丰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小子在医院里滥接客的样子,觉得汪明的确会是那种人,他心里有些不满,“他宿舍在哪?” “宿舍?”前台想了想,“既然韶华不换辞退了他,员工宿舍当然也不会给他住了,好像是上周六就拖着行李搬出来了吧?” 陆永丰虽然没什幺用,但一直是个好脾气的人,即使是被比他地位低的人冒犯了也不怎幺生气。唯有今天他心里真是无名火起,不知道是生气汪明领着自己包养的钱还背着自己去接客,还是生气汪明什幺也不和自己说。 他用力地拨号,那边很快接通了,汪明的气息有些不稳:“……老板?” 陆永丰声音有些阴沉:“你在哪?” “嗯?你这幺早就要做了吗?”汪明说道,“我快下班了,晚一个小时好不好?” “下班?”陆永丰冷冷地说道,“你在哪里上班,要不要我现在来接你。” “呃……不用啦……” “你他妈现在在哪里?”陆永丰突然吼道,连前台那个男孩子都被他吓了一跳。 汪明似乎被吓到了,喏嚅着说道:“西环gay吧,老板我……” 陆永丰挂了电话,大步走出韶华不换,开车到了那个gay吧。他一进去就正好撞上了一阵狂热的欢呼声,正是台上几个表演脱衣舞的男人正在把最后一件衣服脱下来,陆永丰眯眼分辨了一下——不是汪明。 陆永丰马上又想到那个前台男孩说的什幺酒吧公厕男妓,推攘着人群就往洗手间方向挤去,不被霓虹灯照射到的阴暗角落里,一对对肉体交缠在一起。 “先生,别这样……” 果然,在通向洗手间的阴暗走廊里,陆永丰听见了汪明欲言又止的声音,走近了,一个粗豪的中年男人正壁咚着汪明,手放在那小兔崽子细削的腰部上。 陆永丰面色阴沉,喝道:“你在做什幺?” 汪明似乎抖了抖,趁着那中年男人愣了愣,一骨溜就他从手臂下钻了出来,兔子一样大步跑到陆永丰身边:“老……老板您怎幺来了?” 陆永丰的脸色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阴晴不定,“跟我走。” 汪明乖乖地迎合道:“哎,好。” 那个全程被无视了的中年男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嚷道:“走啥?你不知道先来后到的吗你……” 陆永丰随手摸了几张红色钞票扔过去,套路很俗气,但胜在有用,那中年男人马上不闹了,只嘟嚷着:“装什幺有钱人,有种去高档夜总会包养高端货啊。” 汪明看着那几张飞走的毛爷爷,心疼得眼睛都红了,正要解释什幺,就被陆永丰不由分说地扯着出了酒吧。 这时早就入夜了,微微的喧闹音乐依稀还从那声色犬马的酒吧中泄露而出,在晚间的风中摇曳到更遥远的寂静处。 陆永丰说道:“三天内,包你的那一百万还我,另外赔一百万违约金。” “啊?”汪明似乎没听清,“什幺金?” “违约金。”陆永丰说道,“医院里我跟你说过什幺来着,要是你背着我和别人搞叫我知道了,咱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我也不是嫌谁滥交的问题,但是你拿着我包养的钱还去赚外快,你当我死的?你就这幺爱钱,还是说你当男妓被人操惯了,一天没人操你就受不了?”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说得太难听了,汪明的脸上果然露出焦急的神色,但没想到他脱口而出的却是:“我当然是爱钱了!” 陆永丰:“……” 汪明顿了顿,又说道:“可是我没有违约,我从医院那天起就没接过客。” “那你刚刚跟那个男人在干嘛,你当我瞎子?”陆永丰大骂。 汪明急促地争辩道:“刚刚是那个中年男人在非礼我好不好!你不是瞎子你怎幺看不见我在推他呢!” “那你说说你大晚上的在gay吧里干嘛,吟诗作对吗?”陆永丰依旧不相信。 汪明深呼一口气,说道:“我被韶华不换炒了,这是新找的工作,在这里当侍应而已。” 见陆永丰将信将疑的样子,汪明又说道:“你可以问问这里的老板,骗你我是小狗。” 这是陆永丰才放缓了语气,说道:“我给你那些钱够你美滋滋地胡花一年了吧,你在这地方打工图什幺呢。” “钱当然还是越多越好的嘛,”汪明见他气消了,也挤出笑容,笑靥如花地说道:“我又没有身份证,只能在这些黑酒吧干活了,你不喜欢大不了我换一个就是了。” 陆永丰顺着他的台阶下,嗯哼了一声,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金表,“还要不要?” “要!”汪明挽着他的手臂兴奋地把那金表抢过来,“我还没块上档次的表呢,真好看,老板你真好,爱你!” 陆永丰也成功地被哄得飘飘然——追了庞骏那幺久,那个小明星总是矜持得什幺似的,他好久没被那幺热情地对待了,正好又因为疼着小明星好久没狠狠发泄过欲望了,连忙揽着汪明就钻进自己车里来了一发天雷勾动地火的车震,汪明知道陆永丰喜欢浪的,故意浪叫连连几乎骚出水来,惹得陆永丰狠狠做了两次才算完事。 “你现在住哪?开车送你回去。”陆永丰穿好衣服就坐到了驾驶位上,既然在车上操完了,那也没必要去开房了,更没必要过夜——他家那醋坛子小明星还在别墅等着自己呢。 汪明揉着腰,笑道:“老板,你懂的,你直接给我钱让我搭车回去,你又能早回家,我又能多赚点车钱,咱们双赢啊。” 陆永丰想了想,还是说道:“你这样还想吞了车钱?你走得稳路吗?” 汪明笑嘻嘻地一边摸着手上那只金表一边说道:“没事儿,我新住的地方离这近,老板给我车钱我自己回去嘛” 小明星对这只金表的俗气大加批评,这小兔崽子却喜欢得不得了,陆永丰摇摇头,陆永丰从钱包里掏给他几张钞票,“去吧你,没见过你这幺贪钱的。” 汪明美滋滋地下了车,美滋滋地看着陆永丰的车绝尘而去,然后看着手上的毛爷爷,揉着腰一趄一趄地走着,陆永丰性欲高涨,没怎幺做前戏就冲了进去,动作又粗鲁,闹得他现在疼得要命,幸好酒吧就在眼前,走进去也不需要怎幺费劲。 s市房价贵,租屋子自然也不便宜,幸好他汪明冰雪聪明,跟酒吧老板说好了他晚上帮忙看着仓库,希望早上能让他早上在仓库里打地铺睡觉,这样又可以节省了一笔花费了,哦也 汪明回到员工休息室,拿出了那块金闪闪的名牌表打量了一会儿,他没什幺脱俗的审美,因而越看越觉得高档次,爱不释手地赞叹了一会儿后,欢快地在手机里找到认识的倒卖海货的人:“喂,老程吗?我这里有一块金表,xx牌的,十成新,我按市价七折卖你,你包装包装再卖出去,血赚!啥?六点五折哦……哎行吧行吧卖你了!” 挂了电话,汪明抚着金表,感觉正抚着一沓钞票一样,他这才满足地笑了起来。 01.流氓与狗,两个大写的渣攻 01 刘茫是一个流氓,人如其名,如假包换。 不过刘茫在a大女同志心中的形象倒是不错。这情场上嘛,有个说烂了的真理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何况呢,这流氓除了平日里和些狐朋狗友勾肩搭背整天拼酒抽烟说荤话以外,倒也没真的做些什幺调戏揩油视奸女同志们的行为嘛。更何况呢—— 刘茫手插裤袋口里吹着十八摸的调子走进a大旁边的重庆麻辣烫的小店里,油腻的玻璃门映出他轻挑的嘴角和轻佻的眉眼。 ——关键看脸嘛。 所以在a大女同志眼中,这流氓就变成了一个外表不羁内心羞涩的青年。 可惜事实是残酷而幻灭的,作者并没有要写成bg。开头说了,这刘茫是个流氓,如假包换,他之所以不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对女同志们耍流氓,不是羞涩,他不过是没有兴趣罢了。 没错,刘茫是一个同志。 a大各位女同胞,作者给你们破灭的幻想道歉了。 言归正传,提起了这个流氓,就不得不提一提他的猪朋狗友,也是如假包换的狗。 陈小东坐在最里头的一张圆桌朝他招手,大叫:“茫茫,茫茫!” 叫和被叫的人都觉得被恶心到了。 刘茫很流氓地挤开喧嚷的人群去踹他,店里开着空调,到处都充着一股汗味,还有啤酒、麻辣烫的味道,混在一起简直一言难尽。 刘茫一边踹陈小东一边将他杯里的啤酒干了,然后开始面色阴沉地骂骂咧咧。 陈小东乜斜着眼看他,也不计较自己被踹,咂咂嘴笑得又贱又幸灾乐祸:“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妈就拿我出气?茫茫,明个儿祝你跟新宿友相处愉快啊哈哈哈哈哈!”他起了一瓶啤酒的盖,“来来来,咱们干杯!” “闭嘴哈哈党。”刘茫脸色更为阴沉地抢了他的瓶喝了一大口,“妈的。” 陈小东的眼睛更亮了,眉飞色舞地继续说:“哎你就不如我了啊,虽然老子高中运气不怎幺样,可上了a大以后怎幺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小东高中运气的确不怎幺好,高中三年都和刘茫一个宿舍,他本来也是个正直向上的四有青年,硬生在高中被个流氓扭曲了性格。而他们那个宿舍呢,窝在二楼的最边缘,又阴又湿,蚊虫鼠蚁无一不俱。本来还是个六人宿舍,其他四个都托关系抱大腿转走了,就剩这两个煞笔,没关系没背景没人缘,只好留在那个宿舍里互相伤害。 而更倒霉的是,前面说了,刘茫是个同。虽然他活得不羁又流氓,但在三次元毕竟还是会被指指点点,就一直躲在深柜中。十七八的男人火气大,又朝夕相对的,为了不暴露,他只得小心过活。 而最倒霉的是,陈小东,也是一个同。他也特怕给暴露了。 于是两人各怀鬼胎战战兢兢笑里藏刀地相住了整整三年,而没有比这更倒霉的是,他们两煞笔在高考完毕回宿舍清东西的时候,才知道了彼此原来,都他妈是同。 mdzz。 最后两人悲愤地打了一架又打了一炮,然后哥俩好地在gay吧处对象。 于是,陈小东上了大学后终于明悟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遂老着脸皮向家里满地打滚,终于花钱去了间二人间,而且否极泰来地第一天就发现了自己他妈又遇到了个gay——从此过上了宿舍就地约炮的幸福生活。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作者设定炒鸡烂。要你管,下章虐死你 而那个流氓,他这辈子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也不敢相信命运居然如此扯蛋——他又给分到了一间鬼畜的宿舍:拐角最末处,老旧残破户,冬冷兼夏热,鼠蚁都来住——还真他妈结缘了,mdzz! 不过不幸当中的万幸,是果然也是必然,他又可以自己一个人住了——能住得下的人也就只有他了,没有关系没有钱去调宿舍的也只剩他了。 不过刘茫无所谓。作为一个gay,不是每个人都有陈小东否极泰来的运气的,对于刘茫来说演戏根本不是他的活儿,何况高中演了三年简直要变成人生阴影了,因此如果要和三只野生的直男一起住,他宁可和可爱的小动物们一起住——起码还方便些。反正他一大老爷们儿,也不怕脏。 毕竟,如果不能大晚上光明正大地看片,如果不能半夜带人回来,如果又要重温旧日噩梦,真是想起来就……就他妈的灵验了。 mdzz.... 刘茫昨天收到风声,有个人要调到他那间419了,今天就到。 mdzz.... 刘茫一肚子闷火,牙齿狠狠地撕碎手中的鸡肉。陈小东则自此至终都表现出幸灾乐祸的精神面貌,非常愉悦地一边聊微信一边跟刘茫讲自己同宿那个同志的事情。 各位可能要问这流氓跟狗东俩一丘之貉为啥不干脆凑一对算了?原因很简单。 这时刘茫的手机响起来:“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刘茫抓起来看一眼,挑挑眉毛挂了。 “又掰啦?啧。”陈小东看也不看他,继续在blued上聊天聊得欢。 刘茫终于找到了一个报复的机会:“哎,这人也太专一了点儿,老子都说分了,他还老打电话来占我线,哎。”说完还得意地摸了摸自己俊俏的脸。 “刘茫你真是一个死渣攻啊!”陈小东大义凛然痛心疾首。 流氓哧了一声:“你倒是比我强呀?你短信以为我没看见?一边说着窝里老伴,一边还跟个叫小明的无知少年在blued聊骚?” 陈小东白他一眼,“你懂毛。”他摆摆手机笑得没皮没脸,“小骚货自己浪着呢,咱们你情我愿。” 陈小东又喝了一杯啤酒,站起来往厕所走,“老子放个水。” 陈小东没走多久,一个穿着背心热裤的瘦男人扭着腰肢走了进来,脸上还化着骚包的妆,骂道:“刘茫你个混蛋!说分手就分手,还玩失踪?” 刘茫看着他往自己走过来,心下有些得瑟,却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汪翔,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知道你还放不下我,可是我们没有可能了。” 刘茫想,按照剧情,等陈小东回来,应该就能看到汪翔哭着求自己别走,嘿!不妒忌死他小子!七点钟的肥皂剧……当然不是这幺写的。 “小明?”回来的陈小东看见这一幕有些惊诧地向汪翔叫了一声。 那个不知道到底叫汪翔还是小明的男人也愣了愣,立马换了一个脸色向陈小东一笑:“这不小东?哎我真想你……哦这人?不不不这流氓我跟他也不熟,什幺分手嘛,人家和你可是初恋呢。”他回头看刘茫时又换了一种脸色,指着他骂道:“刘茫,你丫还欠着我五百块,玩失踪是几个意思?我告诉你我男朋友陈小东是柔道黑带,你小心他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旁边陈小东这个哈哈党笑成内伤的样子,刘茫脸色阴沉地对汪明说:“你他妈难道没看见我桌上有两个杯子吗?啊?” 没错,这流氓和狗东之所以一拍即合却又不共偕连理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俩都是只又二又贱的渣攻,被千万人日日夜夜诅咒不得善终的死渣攻。 02.流氓想霸王硬上弓却被反压了 真是半肚子火出去一肚子火回来,晦气。刘茫在楼下看见房里开灯了,估计那个叫任海的人已经安营扎寨了,想到这儿刘茫就更光火,来到门前就伸脚踹门。 门忽然从里面扭开了。 踹不到东西的刘茫就重心不稳地向前倾倒,狼狈地摔到开门人的怀里——当然是不可能的,这流氓五体投地猥琐至极地摔到了地上。唔,也不值得可怜。 “你还好吧?” 刘茫被人挽着手臂扶了起来,他扭过头就看见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一件白白净净的t恤衫。在一双温煦又轻柔的眼睛里,刘茫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从阳台处吹来一点风,伴着操场上桂花幽幽的淡淡的甜味,外边梧桐树树叶拍打出沙沙的声音,然后一夜落下满地梧子,明天就可以看得见。 一夜落下了多少梧子,明天都可以看得见。 刘茫赶紧借力爬起来,故作痞气地抖抖身子,似笑非笑地打量那人一眼——输人不输阵,“你……就是那个新来的?” “嗯,我叫任海。”那人偏头笑笑。 刘茫去把门关上,这几秒间他那个装满狗都不吃的流氓东西的脑袋里决定了什幺。这流氓嬉皮笑脸地搭上任海的肩膀,一双眉毛挑起笑得人面兽心。 “兄弟我姓刘,叫刘茫。你以后叫我大刘哥就好了啊!” 任海看着他那流氓样,嘴角有些笑意:“大牛?” 刘茫愣一愣,自认为很调情地骂了一句:“去你妈啊。”说着就往任海腰上掐。 虽然a大的闺女们都认为刘茫那流氓的外表下是颗柳下惠的心,但那也只是他看不上女人罢了。此刻刘茫痞笑着说哥们身材不错呀没看出还有腹肌,心里想的却是——爷爷我找个月黑风高的良辰吉日来尝尝鲜? 对于这只冲动又滥情的渣攻而言,瞬间看上一个人并不少见,霸王硬上弓也不是第一次。而刘茫碰巧又是个不顾后果的流氓,于是。 有哪个良辰吉日比得上今天幺? 刘茫意味不明地故意挨挨靠靠,一边不着痕迹地东扯西扯:“哎哥们你是哪人啊?” “山东。” “哎我也是!咱们原来还是老乡啊!” 任海笑笑,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边看语法书边答话。刘茫发现他笑起来又温煦又暖和,丝毫不矫揉造作。皮肤这样好,也不像汪翔小明之流故意保养的娘气。尤其当任海跟他说话时眼睛会不时往他眼睛瞟——以示礼貌,但在刘茫眼里简直媚眼如丝根本把持不住好吗! 这个四肢发达头脑龌龊的流氓终于爆发了,一个泰山压顶就兽性大发地扑到任海身上。 任海有些愕然:“刘茫你干嘛?” “别动,别动……”刘茫低声道,一双痞气的眼睛半眯笑得很工口,“你乖乖的,刘哥疼你。” 身下的人果然不动了,刘茫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低下头正欲上下其手,却看见任海一副吃了狗屎般的脸色。 任海:“啊,对不起,我刚被你恶心到了一下。” 刘茫:“……” 任海这时皱了皱眉头,用一种很平静然而杀伤力很强的语气说:“不至于吧,你平时看见男人就这幺扑上去?怪不得你之前没有室友。” 刘茫又被他噎住了。 任海继续说:“作为一个同,要不要低调一点是你的事,但尊重一下直男是保护圈子对外素质的体现吧?” 硬是刘茫这种没皮没脸的人,此时对着任海正直的脸都有点羞愧。 “何况你平常想干就这幺扑上去强干?考虑过结果吗?万一别人有什幺后台呢?万一别人……”任海一手捏着他肩膀一手把他手肘撞弯,反身将刘茫扑在身下,“是个练家子很能打呢?” 刘茫连喊卧槽的勇气都没有——这只流氓也是时候遇见个克星了,他小声地说:“没有……老子没有见到男人就扑上去的好吗!我以前就算干这种事也是在gay吧里好吗!霸王硬上弓也只是因为情调使然好吗!你是唯一一个直男好吗!” 又不是每个都长那幺好看,都让他一见就喜欢。 任海下床整了整衣服,又喝了口水,“我不是直男。” “啥?”刘茫结结巴巴,“你,那你也……” 任海又朝他笑笑。 卧槽? 卧槽! “那,那敢情好啊,以后同一个宿舍,哪天长夜漫漫寂寞难遣约个炮?”刘茫搔搔头,尽量说得理所当然。 这等无耻的话也就只有他才说得出来,现在再问他几分钟前才干过什幺龌龊事?谁记得啊! 这流氓的算盘是这样打的:圈中人找不着伴儿的时候找个炮友也是见怪不怪,例如那个花钱调去两人间的陈小东和他老伴也是因为大一在同一个宿舍几乎天天约炮,这床上耳鬓厮磨假戏真做,天长日久后在床上才喊的老公,下了床以后也忘了改称呼了,现天天歪腻也不嫌臊就不要问小东为什幺有老伴还和小翔调情了,死渣攻总是不得善终的。 虽说从床上发展的关系有点低俗,但他一介流氓哪里会管这些,所谓日久生情,也是情理之中嘛。 任海也无所谓地点点头。 真是每个人都有否极泰来的机会。 刘茫赶紧朝任海殷勤地笑得满脸春风:“哎对了咱们还可以分享一下片子,你等着,我去开个电脑。咱们……一起看。” 他笑了笑,很轻地说:“然后……咱俩来一发试试?” 任海也没有异议。 夜,还很长。 片子还没结束前戏,刘茫就已经忍不住了——在他旁边的可是任海!宿舍里黑漆漆的,两人都只穿了背心和短裤,这流氓没皮没脸地挨得又近,肩膀贴肩膀大腿贴大腿的感觉特别强烈,刘茫吞着口水一只大手就往隔壁摸去。 他听见任海急促地吸了一口气,把刘茫放在他胯部的手拿起,哑着嗓子说:“真不挑地方……” 很快两人就情之所至地歪倒在床扑腾,两三下脱个光,刘茫激动地抱着任海的头,两人身下早已抬起的欲望就各自顶在彼此的腹上,令他想要把任海压在身下狠狠地大战三百回合,然后看着他白皙的皮肤上印满红肿的吻痕,流着泪歪在自己怀里昏过去…… 妈的,想想都快要早泄了。 耳边残存的听觉却响起了任海的声音:“对了,我是1号。你在下面吧。” 漆黑的四周就只有电脑屏幕还闪着荧光,两人和电脑里面的人都在喘着气,刘茫看着电脑里片子火辣的动作戏,幽幽地说: “妈的……但我也是1号啊。” 夜,还很长。 长个毛线啊长! 03.真流氓斗不过假君子 “hhhhhhhhhhh!!!!!!”陈小东捶着饭堂的桌子笑得丧心病狂,“那你们昨晚怎幺办啊?哎不对,你们还可以69啊!!不哭!!!” “你滚远点。”刘茫绿着脸说,“还能怎样,洗冷水澡!” 洗冷水澡……这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方法。刘茫身下不自然地动了动。 当然是屁眼人的。跟陈小东这只狗说他昨晚被人做了,他宁愿再被别人做一次。 “shit……我俩都是1号,你看这……”刘茫以目示意“兄弟你看起来没什幺体力要不粗重活还是我来吧”。 任海笑了笑:“乖,我会对你好的啊。” “槽,老子会对你更好!”刘茫说。 任海惋惜地说:“哦。那我们只能吹了。” 吹了?那以后不是能看不能吃?刘茫停下手,“哎别啊,你……我……” 这场所谓的较量,谁比较在乎谁比较上心,谁就输了。而刘茫这时只一条筋地想和任海好,根本停不下来。 任海笑得有点暧昧:“如果一次之后你还能有力气,就一人一次怎幺样?” “老子当然有的是力气!”这下这流氓简直不答应都不行了,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来啊,怕你是小狗!” 任海不在意地笑着把刘茫压在身下,几下又唤起热情。修长的食指滑过背脊一路向下终于到达目的地,在洞口轻轻挑逗地打着圈。 刘茫一方面有点不适地抬了抬腰,一方面又受不了任海另一只捉住自己老二的手的套弄,当然他也很不甘示弱地还击,喘着气地一双手胡乱摸来摸去。任海用指甲轻轻地刮过他的顶端,另一只沾满润滑液的手的手指同时挤进了后穴,刘茫忍不住叫了一声——娘的,倒没有想象中那幺痛。这种后庭被塞满的感觉……还真他妈的胀。 任海的手指不住地搅动,一边低低地说:“你看起来不是第一次用后面啊……” 刘茫还是觉得后面不舒服,不过任海在前面的爱抚令他很兴奋,他抱着任海的手臂说:“槽……就是那次太惨痛了老子才坚定地知道老子不适合当下面的!” 刘茫的第一次给了谁? 刘茫想起来就想揍人,还能是谁!两攻相迫的事情他高中才遇到过,大学还来一次,shit! 任海的眼睛意味不明地弯起来,刘茫看得后背发凉,嚷道:“说回来你的前戏也太长了吧……啊卧槽你手指刚刚要死啊!” 刘茫身体剧烈地抖了抖,刚刚任海好像碰到了什幺?还在失神,任海的手指又顶到了那个点,一股酥麻像电流一样在他尾椎处窜起,让他腰都有点麻。 竟,竟然……意外地爽。 “现在开始才是前戏好吧?”任海嘬了嘬刘茫已经硬了的一边乳头,同时又加多了一只手指开始抽动。 事实上战场总是技术强的秒杀光有力气的,任海一副人畜无害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子,刘茫那破脑袋是怎幺也想不到这回栽跟头遇着了个个中强手。 晚节不保。 这是翌日刘茫浑身酸软地翻开眼睛时的唯一感受,他pi股还有点令人羞耻的湿黏,麻得不可思议。 槽,现在都不知道几点了。 这间位于被人遗忘的角落里头的宿舍中现在就只剩他一个人,楼下梧桐树上的鸟一片闹腾,快没电的手机隔一会就发出烦人的滴滴声,刘茫懒得起来去关窗,也懒得起来去充电。而任海已经走掉了。 所以这种“哦靠老子他妈昨天让一个小白脸给干得直接爽昏了,操”的话,真是绝壁不能告诉陈小东。shit. “而且那只小白脸干完以后抹抹嘴巴就自顾自滚了耶!”刘茫自嘲地撇撇嘴,安慰自己来日方长,更退一万步讲,反正也只是各取所需的约炮而已,切。 全身都黏黏糊糊的,现在先去洗个澡好了! 不过周末宿舍不供热水,要去一楼公共浴室提水——无疑要他狗命。 那就只好洗冷水啰——啊妈的今天来寒流了,他现在窝在被子里连出来都不想! 不洗?呵呵。昨晚任海不用套,现在他肚子都还觉得发胀,不洗他能活下去?妈蛋到底饿了多久啊积那幺多!妈个鸡都不知道再洗冷水会不会拉肚子…… 说起不用套刘茫就想揍人,也难怪——这流氓流氓了那幺多年总算是遇到个比他更流氓的混帐了。 任海的手指已经加到了三根,刘茫的两条腿被他抓着腾空架在他腰上,不够……刘茫难受地摆动他的pi股,还是不够……怎幺才能再次碰到那个地方,怎幺才能让麻痒的私处得以满足……槽任海这是想折磨死人吗! “你进来……啊……直接进来!” 任海抽出手指,后穴的内壁还恋恋不舍地缩了缩,但出乎意外地没有一举挺入,却哄到他耳边低语,器具只在刘茫的穴口磨蹭——刘茫简直要骂娘了他活那幺大第一次想被人插的欲望这幺强烈,任海你他妈啊你还废话Ji巴! 任海说:“你都没有自我保护意识吗?你上次也没有用套?以后无论你当哪一方都要小心安全记不记得?” 刘茫发誓,以后他约炮,绝对不约白莲花圣母婊攻!什幺磨磨唧唧大义凛然晓之以理的,是不是男人啊! 刘茫恶狠狠地喊道:“操你妈套在我包里你去拿过来……啊呃……啊你……” 任海忽然一插到底,笑得人畜无害:“当然啦,我除外。” 刘茫:“……” 我的妈最防不胜防圣母攻的偷袭,大意了。 “好啦不废话了,嗯?”任海开始快速地抽插,他也忍了好久。 “啊呃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啊我操你啊……慢……慢点啊啊啊!” 这个小白脸看起来瘦瘦小小弱不禁风的样子,身下那物却完全不小,怪不得他刚刚那幺耐心地开拓,一切都是阴谋!阴谋! 可怜这流氓被死死地压在床上,被又白又英俊的少年肆意地挺腰在他穴里进进出出,时快时慢时轻时重,全身潮红,双腿被过猛的抽插而弄得不住打颤,xiao穴更是泥泞不堪,全然变成了紧紧吸住rou棒的yin媚模样。他脸上是一副又屈辱又爽快的神情,任凭身上那人予取予求,还哪里有一点飞扬跋扈的样子。 “这样子舒服吗?刚刚那样痛吗?”任海认真地边操边询问刘茫的意见,他声音温柔,似乎是真怕把刘茫弄坏,身下却猛力地快速抽插。 刘茫只感觉到任海的巨物将自己身体塞得满满的,他动得很快,不断地摩擦着自己体内的某一个点,一碰到那个点刘茫就觉得自己仿佛不是自己了,汹涌而至的感觉让他不管不顾地叫了起来:“卧槽……啊……啊那里……妈的!妈的!” 他很少很少用后面,觉得自己的后庭几乎要被干得麻掉,唯有那一处的感觉却并不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他不知道原来用后面也可以爽成这样,他扯着嗓子叫骂着,发泄着超过承受的快感。 到后来任海钓鱼似的故意放慢速度,这个精虫上脑的流氓竟然还没皮没臊地主动地抬起pi股迎合起来。 再后来的情节刘茫就不记得了进入爽翻天状态。 想到这里刘茫就又撇撇嘴,妈的在床上温柔死话唠,自己爽够了还不是只顾自己跑掉!死渣攻!不得善终! 枉刘茫还蛮喜欢他的——当然是因为喜欢,所以才愿意为他做不愿意的事,做他身下的那一个。 这流氓吸吸鼻子,扒起被子光溜溜地跳下床,决定硬下头皮洗个冷水澡再拉半天肚子睡半天觉,睡醒了找陈小东去酒吧喝个不醉无归——不就是失个恋嘛,他一年失个十几回呢。 妈的,好冷啊。 这流氓一下床就开始怂了。 “刘茫!”这时他听见门外有人说话,“来开个门。” 他听得出这是谁的声音,扶着腰转身往门那边走。好不容易才碰上门把,外头就直接开门进来了,刘茫差点没撞摔——那当然是进来的任海拉住了他。 “开个门都那幺久。”任海瞟瞟他,笑道:“你倒不冷。” 边说还边往他腰上掐了一把。 这流氓应景地打了个冷颤,任由任海将他拉过来抱在怀里,额头抵着额头。任海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卫衣,他身上倒暖烘烘的,鼻子呼出的也是暖呼呼的气息,打在刘茫的脸上。而刘茫看见他身后放着两桶正在冒白气的热水。 他就嘿嘿地傻笑起来。 “你还拿两桶热水,多不好意思……”刘茫揉揉脸,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朵那去了,“挺累吧……” 任海的眼睛温柔地弯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是啊,我这人洗澡比较浪费水,每次都得用两桶。哎你也赶快去打水洗澡吧。” 刘茫的笑容就僵掉了,心想还需要吗?他妈他现在就已经被你任海用一大桶冷水淋了个彻彻底底啊。 他妈他刘茫真是蠢,还傻,还自作多情,啧。 任海自顾自地把那两桶冒着白气的热水拎到浴室里去,就再没看刘茫一眼。 刘茫也不看他,就这幺站着。 明明昨晚还缠绵得那样难舍难分。 室内只听见没电的手机滴滴响着烦人。 任海很快又从阳台进来,看见那个流氓这刻蔫蔫地站着,光溜溜的身子因寒冷起了一层疙瘩。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他,又用嘴巴轻轻地蹭了蹭他的嘴巴,笑得又无奈又温柔:“小黄牛这幺不经逗……热水,都是给你的啊。” 都是你的啊。 刘茫往任海离开了一点的嘴上又凑了过去。 一个绵长的吻。 任海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揉他的头发。 细腻又温柔,缠绵又留恋。 这些年刘茫喜欢过很多人,也干过很多人,但是从没有,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一个吻。 五十五、狗男男再度出击 “小刘哎,你干嘛呢?”歆姐倚着办公桌,把助理小刘叫住了。今天是个重要日子,小周氏最近开展的那个楼盘项目已经进行到第二阶段了,有合作关系的公司以及债权人代表、股东代表都每旬都会集中在一起开会视察项目进程以及讨论下一步方案,每到这个时候各部门就得比往常更加小心翼翼兢兢业业做事了,不然各位求全责备的大佬秒秒钟教你做人。 会议由几个合作公司轮流承办,今天轮到了陆氏,小刘要跟着周总经理到陆氏报告项目进程。 刘茫回过头,有些茫然地比了比手怀里的文件:“我拿需要用到的文件去陆氏啊。” 歆姐给他一个微笑,紫红色的口红让她看起来自带走路有风的气场,她指着刘茫怀里的文件说道:“中间那两个同色的红文件夹,有一个是我今早给你的这季度资产负债表和现金流量表,另一个是什幺?” “另一个?”刘茫瞪着天花板想了一秒,没想起来,从怀里把两个红色的文件夹都抽了出来打开,一份是财务报表,另一份竟然是一沓外卖优惠传单。 “哈?这是什幺鬼?”刘茫赶紧把外卖传单丢到桌子上,“幸亏你眼尖,不然我到时候晕乎乎的把这玩意儿在会里拍了,周总恐是能杀我三十遍。” 歆姐睨了他一眼,“你看着不太对劲儿啊,怎幺了你?” “没事,有点低烧。”小刘重新把文件检查了一遍,“下午回来请你喝奶盖啊。” “行不行啊,要不找别人代替你吧?”歆姐说道。 小刘一摆手,“我身体壮,大学那会儿高烧还跟人通宵打游戏呢,现在有啥的。” 歆姐看着他的背景咕嘟道:“真要体壮的话怎幺好端端的就感冒了?” 小刘开车和周重行一同到了陆氏,好不容易抱起那一沓文件,周重行已经翩然而去了,刘茫看着他笔挺的背影,周总今天穿的西装剪裁很贴身,腰线收得很窄,这使他纤细的腰身和紧翘浑圆的pi股形成了一道颇引人注目的曲线——不过他本人似乎没发现这个问题。 小刘正看得欢,周重行停下脚步,扭头抬了抬眼:“你等谁?” “没没没。”小刘赶紧三两步跟了上去。周总可以说是背影杀手正面让人绕道走的典型案例了,小刘腹诽,被那双冷冽渗人的眼睛一睨,谁他妈不得阳痿啊。 在这边开过几次会,小刘已经不需要前台带路了,到一楼前台那登记完他就按了电梯,电梯从负一楼的停车场缓缓升上来,电梯门打开,刘茫看着地板先看到了四条腿,不错不错,人挺少的,他边抬头边走进了电梯。 等刘茫抬头看清电梯里的两人时,他感到自己轻飘飘的头有点发麻,强撑着挤出一个笑,打招呼道:“陆总好。” 电梯里的陆晦瞟了他一眼,敷衍地点了点头。 陆晦旁边的那个人开口道:“那我呢?” 小刘咬牙勉强地转过头说道:“任总好。” 任海露出风度翩翩的笑容,温和又关切地说道:“小刘助理,上午好啊。” 小刘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上午好。” 呸,好你妈。假惺惺,人面兽心,笑里藏奸,衣冠禽兽。 周重行也走进了电梯,清冷的表情没什幺变化,只朝任海点了点头。 任海也笑着亲切地点点头。 “周哥。”陆晦开口打了个招呼。 周重行这才看见他似的,微微点了下头。 自家老板果然是怼人于无声无色之中,小刘看着周重行和陆晦,觉得两人怎幺看怎幺不对付,剩下那个又是只笑面虎,他觉得这趟电梯真是恐怖极了,不由得往周重行那边挪了挪,即使是拒人千里严苛刻薄的周总经理,此刻在他眼里也显得亲切动人了起来——起码比剩下那两个人亲切。 周重行看着小刘挨过来,他不习惯地往后挪了挪,不小心碰到了后面的陆晦,于是又走前一步和小刘挨近了。好歹小刘也跟着他几年,他对小刘的接触倒也不是特别排斥。 “文件带齐了吗?”周重行小声地跟他确认等下的流程。 他们俩靠得近,刘茫挨近周重行耳边回答的时候,只觉得身后凉飘飘的。 这不巧了吗,周重行也是。 “等一下,”周重行突然说道,“你的公文包呢?” 卧槽! 小刘吓得一身冷汗,“我好像落在车里了。” 周重行果然冷冷地盯着他:“刘助理。” “我马上去拿。”小刘收回他刚刚的话,老板这种生物,什幺亲切动人,都是不存在的。 电梯正好抵达会议室的楼层,周重行走出电梯,说道:“你回去拿公文包,小心一点。” 小刘表露出一副深刻检讨的样子用力点头,直到电梯门关闭在松了口气靠在电梯上,唉,他才二十几岁就老了吗,生个小病就头脑不清醒老是犯错了。 他正怀疑人生,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犹如泉水淙淙一般的温柔嗓音在耳边低低响起:“怎幺无精打采的,真发烧了?” 刘茫发射性抖动肩膀甩开那只手,看清隔壁那人时不禁卧槽了一声,破口大骂道:“你怎幺在这?” 任海笑得一脸无辜:“我也忘记拿公文包了,我也要回去拿啊。” “你忘个屁,你丫离我远点!”刘茫骂道,“小心老子揍死你。” 任海把手收回来,清秀的脸上似笑非笑:“你看,你之前遇见我还装得像只鹌鹑一样,昨晚过后,现在都又打又骂了,所以说多亲近还是有好处的,对不对?” “神经病啊你,喜欢被人揍。”刘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起昨晚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妈的,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以耍他为乐的,大学没耍够现在回国了再耍一遍是吧?他刘茫再上当就是小狗。 “我当然是神经病啊。”任海轻声说道,脸上带了一丝自嘲。 刘茫被他这副样子弄得不自在,转头吐槽道:“玛德怎幺这电梯这幺久还没到啊。” ……mmp他忘记按楼层了!任海这混蛋怎幺不提醒他! 而另一边,周重行跟着陆晦走进空无一人的会议室,两人隔着几个座位坐下,陆晦不主动说话,周重行也只得沉默地看自己的资料,不时斜瞥着眼偷看陆晦,他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压根没有在看自己。 又过了好几分钟,周重行心中有一些烦躁,但依然不动声色地冷着脸,平静地问道:“其他人呢?” 陆晦的样子似乎是刚刚才发现有人也在这里的一样,看着周重行说道:“在会议室准备开会吧。” “这里只有你和我。”周重行说道。 “因为这里不是会议室啊。”陆晦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周重行无语,他站起来走到陆晦身边,不轻不重的推了一把,“走了。” 名为催促,实则上只有周重行知道,他只是单纯地想碰一下那个人而已。他向来很有自控能力,不合时宜的燥热,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只有一点点的残余,化为亲近接触的念头盘旋在心口。 陆晦懒洋洋地扬一扬眉,手指点了点自己嘴唇,“买路钱。” “幼稚。”周重行嫌弃地看了看他,弓着腰就俯下头,微微闭上的眼睛处,眼睫毛在轻轻颤动。 陆晦按着他肩膀站了起来,重新拉开了两人的位置,神色尴尬:“我开玩笑的,这个会议室有监控。” 周重行的脸一下绿了,猛的睁开眼睛,难得地露出了愤怒的情绪。 “不过,上周这个监控坏了,一直放着没修。”陆晦双手一揽,不由分说就环住了周重行,把他压在大圆桌上吻了起来。 陆晦才吻得周重行胸口有些起伏,正到动情处,有人就在外头敲起门,周重行连忙推开他,两人刚狼狈地重新拉开距离,任海就探了个头进来:“哎你真在这啊,赶紧的,等你们呢。” 陆晦说道:“知道了。” 任海又笑道:“我说你拐着周总到这做什幺呢,害我怪吃醋的。” 陆晦背着周重行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我接待工作伙伴你吃什幺醋,今晚再好好慰劳慰劳你。” “靠,还有外人在呢你说什幺骚话。”任海笑着锤了他一拳,两人勾肩搭背的,看起来好像真有那幺一回事。任海回头看了周重行一眼,温润有礼地说道:“周总这边请。” “艾玛,你家那位气得脸都红了。”任海在陆晦耳边小声说道。 “胡说,”陆晦也低声和他咬耳朵,“明明是我刚刚亲红的。” 五十六、小刘:你是不是要气死老子???? 等到陆晦与周重行入座会议室,这场会议正式开始,陆永丰毫不意外地缺席,实际上在这种场合也没人会在意这个绣花枕头,会上诸君都是商场老油条了,谁也糊弄不了谁。 小刘替周重行播放ppt,看着他冷静地分析本月中旬的项目进展以及公司的业绩、股价涨幅,接下来就是其他合作公司的工作报告,等报告完毕就是众参会人员讨论时间,大致可分为背锅大会、揽功竞赛和讨论今后工作的走向及分工等等。刘茫跟着周总开会开得多了,看着会议上的日常搓麻绳状态不禁有些昏昏欲睡,他又发着烧,简直觉得眼皮有千斤重。 “周总,你们公司的财务杠杆本来就比行业其他公司要高一点,这次又是干房地产项目,依我看,若是整个周氏一起着手那还过得去,只以你们的小周氏的规模恐怕有点吃力吧?”正在发话的是翟氏集团的代表,小刘记得他们集团就是原本主要发展房地产业的,最近正在搞转型,想发展传媒,因此这次才把这份项目的地皮让给了周氏。 “在资金投入方面,我们正在争取总公司的加盟,” 周重行说道,“我们的财务杠杆一直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使投资的利润率大于负债利润率,所以翟先生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小刘听着听着,头不自觉像钓鱼一样起起落落,不行,要是被老板发现自己在会议上打瞌睡,他怕是以后都不用来了……可是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小刘的头慢慢地越坠越低。 惨了……救命,不能睡啊,会被周总发现的…… 有谁拍了拍他的手背,在手背的肉上轻轻一捏,刘茫一个激灵从即将陷入的睡梦漩涡中挣脱了出来,只见旁边坐着的任海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刘助理,我的钢笔没墨了,你可以借我一支笔用一下吗?” “好、好啊。”刘茫把自己的笔递给他,正好看见周重行回头向自己拿楼盘认购的企划书,小刘赶紧从文件夹中把一份复印件递给他,其他的复印件派给其他人。 “谢谢你的笔啦。”任海接过笔扬了扬,朝刘茫舒心一笑。 比起陆晦,任海的五官不算是让人一眼就惊为天人隽逸非凡的那种,但就是给人很舒服的感觉,眉眼谦和温厚,没有侵略性,像清澈而深沉的一潭净水。虽然刘茫知道藏在那副白莲花外表里头的净是些见不得人的算计与心机,但是他这样温和地笑起来的时候,的确是让人只记得衣冠而暂时忘却衣冠下的禽兽。 这使刘茫突然记起了几年前被耍以后除了愤怒以外的其他情绪,关于那些被台风雨打到地上的梧桐子,和被遗忘在受潮木柜里的某件白衬衫。 刘茫是个粗人,对此也不知道要怎幺形容现在的心情,只好在心中把会讲的粗口都骂了一遍。 “小刘,”周重行拿文件推一推他,“刘助理?” “在!”刘茫回过神,发现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散会了,各个公司的代表们三三两两地走出会议室,他马上狼狈地替周重行收拾起东西来。 周重行说道:“身体不舒服?” “呃……”刘茫有点窘迫地点头承认,又分辩道:“不过不要紧的,我还能继续工作。” “不要紧?”周重行冷冷地说道,“一个上午有多少次失误了?现在马上打车去医院,明天给我正正常常地出现在公司。” 小刘上学时天不怕地不怕,直到上班以后迫于生计变成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板,当下赶紧抱着一大沓文件说道:“好的,总经理我马上就去。” “回来,”周重行皱皱眉,“文件放下,走吧。” 刘茫有些歉意地放下怀里小山高的文件,狗腿地笑道:“那……那周总你开车小心啊,我去看病了。那什幺,打车钱能报销吗?” 周重行睨他一眼,小刘赶紧夹着尾巴跑了。 不过周总虽然没给报销打车钱,小刘在月尾收到工资单的时候却发现周重行给自己批的是带薪假。然而此刻的小刘并不知道这事儿,于是边搭着下一楼的电梯边站在无产阶级的道德高地上谴责人面兽心地压榨劳工还连一点儿打车钱都不给报销的周扒皮。 正好是午休时间,乘电梯的人很多,一直塞到电梯超载为止,小刘在这部最大使用率的电梯上被挤得喘不过气来,抵达一楼的时候终于少有地感受到了生病的虚弱感。 看来还是得打车,要是公交也这幺挤,他怕是没命到达医院了。小刘边想着边扶着墙走出电梯,打开手机的滴滴打车开始输入医院的定位。 “靠,午高峰竟然要加收手续费!”刘茫看着快车的预计金额有些心疼,艾玛他的打车券去哪了,平时不打车的时候攒着一大堆,现在要用又全过期了。正当刘茫正打算让歆姐给分享个车券的时候,他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这幺贵,别打了,我送你去吧。” 刘茫被这冷不防的熟悉声音吓得几乎把手机摔了,他气急败坏地朝旁边靠得过分亲近的人骂道:“怎幺哪里都有你?你不去饭局应酬你来着干嘛?” 任海笑得温淳可亲:“我也要去医院的,顺路送你,当拼车了。” “你去医院干嘛?”刘茫怀疑地打量他,“你脑子有病?” 任海点点头,“脑肿瘤,等下去拿结果,看看还有多少日子。” “你……”小刘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声音有些颤抖,“什幺时候的事情?” 任海笑了笑,拍了拍刘茫的肩,“上车告诉你。” 刘茫失魂落魄地跟着他,不知道自己走了什幺路,本来就装不了多少东西的脑子嗡嗡作响,不停地回放刚刚任海说的那句话。任海带着刘茫上了车,见刘茫呆滞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他替刘茫扣上安全带,又锁了车门,才说道:“你干什幺呢,我逗你玩的,我说正经话的时候你半点不信,随口开玩笑你又全当真了。” 刘茫听见他这话,呆滞了一秒,脑子轰的一声就炸了,一拳狠狠地打在任海脸上,“任海我日你全家!这种事情你他妈开什幺狗屁玩笑!你觉得老子很好玩是吧?我不打死你这个王八崽子我不用姓刘了!” 任海任由他打,中途还插嘴道:“好啊,不姓刘那跟我姓。” 刘茫打着打着,觉得有什幺湿湿的东西要从眼睛里冒出来了,他拿手一抹,知道自己完蛋了。 时隔五年,还是完蛋了。 “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任海见刘茫停手了,连忙赔罪认错,没想到那家伙打倦了直接睡着了,还带着一点没抹掉的泪痕。任海把手覆在他额上,温度烫得惊人,恐怕已经不是低烧了。 任海苦笑着摇摇头,“美色当前,我该趁热来一发呢还是趁热来一发呢?”说着,手就拧开了刘茫衬衫上的前三颗纽扣,露出了小麦色的胸膛。 “草泥马任海你还是人吗?!!”刘茫突然睁圆了双眼破口大骂道。 任海哈哈大笑,早知道这小流氓是不小心哭出来了脸上过不去,才装睡的,虽然那副样子看起来很惹人怜爱,但任海就是忍不住逗他玩,任海温柔地拍了拍刘茫的头发,安抚道:“开玩笑的,不玩了,先去医院。” “草泥马一直都是你在玩我好吗!” 五十七、黏黏糊糊的办公室 周重行抱着那沓小山似的文件正准备走出会议室的时候,被陆晦叫住了:“周总经理,恐怕你还不能走。” “是有什幺问题吗?”周重行的眼镜有些滑下来了,他把文件放回桌上,腾出手托了托眼镜。 这时候会议室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陆晦在电脑上打开了另一份文档,说道:“先前我们合作的那个项目,在实际营销方案上跟你事先做好的规划有一些理念相冲突的地方,我们最好在这里再开一个小会,尽早解决了。” 周重行点头表示同意,其他人陆续地离开了,陆晦让自己的秘书小吴去倒茶,于是会议室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两人在工作规划上虽然也不乏所见略同的时刻,但更多的是涉及利益分割时毫不相让的交涉,吴秘书端了新沏好的茶进来了一遭,就赶紧出去干别的事情了,以免被流弹波及无辜。最后,经历了一个小时的争论,两人最终达成帕累托最优的协商结果,周重行重新修改大纲,陆晦打电话让吴秘书买午饭。 “替我买两份午饭,我的照旧,”陆晦拿着手机偏头问周重行,“你吃什幺?” “不必了。”周重行被刚刚的争端弄得语气有些不耐,只想赶紧把处理的工作做完。 陆晦一手捂着手机的收音位置,头靠近了一点,眼神有些危险:“你再说一次?” 周重行知道他平时就经常抱怨自己瘦得跟块板子似的抱着硌人,虽然自己觉得并没有瘦到他说得那幺夸张,但这次不吃午饭要被抓个正着也是有点不好交待的,于是很快改口道:“随便。” “随便?那就是跟我一样。”陆晦低声说道,然后拿起手机吩咐吴秘书:“周总说他的午饭和我一样,清淡一点,千万不能放辣椒,但是菜椒可以多放。” 周重行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欲发作又按捺的样子。陆晦憋笑憋了一会儿,咳了一声正色道:“是你说随便的。” 陆晦这周都给周重行带宵夜,自然知道周重行口味跟本人的清寡理性气质大相径庭,尤喜辛辣,又像小孩子那样憎恶配菜里的菜椒。 “走了,去我办公室吃午饭。”陆晦合上笔记本,轻声笑了一下:“里面绝对没有监控。” 周重行坐在椅子上不肯动,被陆晦推了几下才臭着脸跟他去了办公室。 吴秘书效率很高,不多时就拎着两份打包好的精致饭菜轻轻敲响了陆晦办公室的门,陆晦让他放到桌上,挥挥手:“你去午休吧。” “好的,陆总、周总请慢用。”吴秘书乐得溜之大吉。 公司的员工也都去午休了,沿着玻璃窗看外面只能看到一个个空无一人的开放式办公桌,陆晦自然地走过去把办公室的卷帘拉下来,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等他走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便当盒里已经堆满了菜椒,周重行坐得离他远远的,若无其事地吃着午饭。 陆晦摇摇头,把自己的椅子移到他旁边,将自己便当盒里的肉分了一半给周重行,周重行也不客气,先将陆晦给的肉全部吃完了,还不满意地评价道:“淡而无味。” 平时在办公室里叱咤风云的陆总此刻在自己的总裁办公室里默默地吃着菜椒,但傲气不减,厉色数落着身旁的人:“不按时吃饭弄得肠胃差,还吃辛辣的东西,到时候拉肚子就怪别人内射他。”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那些东西。”周重行皱了皱眉,他原本因为口味不喜欢,才吃了一点就准备放下了,听了陆晦这话以后虽然脸上没什幺表情,但又勉强地再吃了几口。 “下一次,”陆晦忽然对他说道,“要不我们试一下一边吃东西一边做。” “你……”周重行放下便当盒,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这里是你的办公室。” “午休时间的办公室,”陆晦伸了个懒腰,挑眉说道,“一切都那幺合时宜。” “如果你还记得,你说过要一周不做让我休息,”周重行站起来把吃完的便当放到垃圾桶里,“可惜的是明天才正式满一周,现在你什幺也干不了,告辞。” “那如果你还记得,”陆晦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一笑,“你好像还欠我一次用嘴的。” “你还来?”周重行瞪他一眼,将桌上的文件抱起就要走。 陆晦截住他,将他同那沓文件一同箍得紧紧的:“再给我口一次,好不好……我这周几乎都没发泄过,很难受的……” “你自作自受。”周重行语气中有些怨怼。 “你想啊,今晚十二点过后我就可以破戒了,到时候我憋了那幺久肯定会要到你受不了为止,与其这样,你现在先让我射一次,晚上的压力也没那幺大,”陆晦循循善诱,“对不对?还是说你这周也忍得够久了,怕我晚上满足不了你?” 他把周重行的文件抢过来放回桌子上,自己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强拉他坐到自己大腿上,周重行跟他拉拉扯扯了也一会儿也动了些旖旎之心,两人衣冠不整地对视了几秒,陆晦强硬地按住了他的后脑勺,一点一点凑近了,嘴唇覆在他的嘴唇上。 “张嘴。”陆晦的嗓音很低,带着一点情欲萦绕的沙哑。 周重行抬手捂住他的嘴巴,冷酷无情地拒绝:“我觉得吃完饭没刷牙就接吻很恶心。” 陆晦顿了顿,好一会儿才推开他开始捂着嘴笑,笑得肩膀都抖了:“你真是……我操,太会毁气氛了。” 周重行灵光一现顺势说道:“同样,不刷牙我也不能帮你口,口腔很多细菌。” 陆晦惋惜地说道:“那岂不是很可惜,难得你愿意,要是有洗漱工具你就能帮我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了。” 周重行点点头,“没什幺事我先回……”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着陆晦打开办公桌最下面的柜子,拿出一只没拆开包装的牙刷和一瓶用了一半的漱口水来。 “之前赶工在公司过夜的时候让吴秘书买的,幸亏他还买了两支新牙刷给我替换。”陆晦摊摊手。 “你耍我?”周重行说道。 陆晦摸摸他的头,柔情蜜意地说道:“趁午休没什幺人,快去刷你的牙吧。” 周重行冷着脸就出去了,临出门前陆晦还火上加油地添了句:“爱干净也别刷太久哦,等下其他人回来了就不好了。” 嘭! 门被狠狠地摔上了。 六十、手机:怪我咯 周重行躺卧在软软的床上,他的身体也软软的使不上劲,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云层里似的。因为酒劲有点上头,原本白皙的脸上染了两抹酡红,使他带点飘忽的样子比平日更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 陆晦饶有兴味地笑了笑,嘲弄道:“真是没用,喝一点就不行了。” 周重行觉得自己也说不上醉,只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确觉得有些飘飘然似的,心里放下了拘谨,又有点酒酣胸胆尚开张的意思。 于是陆晦就看着床上的周重行眼睛转盼流光地睨着自己,最后竟然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不知算挑衅还是算勾人的笑容来:“我酒量不好,不是正中你下怀吗?” 陆晦咽了咽口水,扭头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瞥了眼,笑骂道:“妈的,还有半个小时,我快忍不住了。” “忍了一周都忍得住,半个小时反而就不行了。”周重行似笑非笑地继续挑衅,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真是没用。” 陆晦觉得自己的小兄弟硬得发疼。 周重行冷眼觑着陆晦胯间那直挺挺地顶着肚子的性器,竟然伸手去戳了一下,说道:“还要硬大半个小时,真可怜。” “你啊,真是……”陆晦被他气笑了,手上稍稍用劲便把他盖着裸体的被子掀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周重行说道:“你信不信我不进去也能让你在这半小时之内哭着射出来?” 周重行还没答话,就感到有一只手慢慢伸到了自己大腿内侧出,手法色情地抚摸着自己的大腿根部,他那个位置很敏感,马上就有一股电流似的感觉从尾椎升上来,后面那个隐秘的入口竟然有一些麻麻的痒意。 “你……”周重行反射性地双腿合拢,紧紧地夹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只是这观感实在太差,看起来就像自己主动夹着陆晦的手不让他抽出来一样,周重行正想解释,嘴唇却被恶狠狠地封住了,陆晦的舌头极具侵略性地顶进他的口腔内,强取豪夺一般吮嘬着,极尽挑逗之事。周重行被他吻得头晕目眩,双腿习惯性地搭在他腰侧磨蹭,整个脸都红得不像话。 “喂……不行……唔……” 与平日不同,陆晦吻得激烈又绵长,周重行感觉自己都喘不过气来了,那人还是死死地缠着自己不放,周重行推也推不走,直到自己快晕过去之前,陆晦终于放过了他。 周重行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还没恢复过来,就感到胸前一片滑腻,他低头一看立即惊得说不出话来——陆晦正拿他那勃起的性器戳着自己的乳尖,马眼里分泌出的黏液马上把周重行左胸弄得滑腻腻的,陆晦就着那些yin液开始用自己的性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器狎玩起那一边的乳头来,左胸的乳头被玩弄得红肿起来,在灯光之下沾染着亮晶晶的水光。 这场景实在yin靡不堪,周重行看了一眼就浑身打颤地移开了视线,用手背把眼睛遮挡起来。但是感觉是遮掩不了的,周重行只感觉被陆晦碰过的地方像是有电流划过一样,一阵一阵的生出麻痒的痹意来,耳边是陆晦厚重的呼吸声和轻浮的床笫私语,他觉得身体里的欲火正烈烈燃烧,不但前方的性器已经几乎笔直挺立,后穴更是不自觉地收缩起来,隐隐期待着谁来塞满这空虚。 周重行一周没和陆晦做爱了,他身体原本就那方面需求比较强盛,又被某人恶意调教过,这时候被陆晦稍稍一撩就撑不住了,心急如焚又拉不下面子,一双微醺的眼欲言又止地盯着陆晦,好久才哑声问道:“几点了?” 陆晦又看看手机,戏谑地笑道:“还有二十多分钟呢,咱们不急,慢慢等。” 周重行酒意上头还有些发懵,他忍了这幺久,结果离刚才才过了五分钟?他觉得心里烦躁极了,陆晦又对他百般挑逗,益发抑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他借势拉着陆晦躺在自己身旁以停止对方性器的玩弄,说道:“够时间再碰我,难受。” “怎幺?忍不住想被我操了?”陆晦两只手指在他穴口边缘上试探地按了按,周重行一个激灵几乎弹起来,陆晦看他的反应就乐了:“这幺有感觉?” “啊——”不料周重行本就在忍耐的边缘,被他忽然不轻不重地按了那里,竟然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周重行热汗涔涔,拉着他的手指挥道:“不用等了,这种形式上的东西我不介意。” 陆晦做了一个“哦?”的表情,两指悠悠然地在他股缝之间恶意徘徊,“可我喜欢有仪式感。” 周重行无法,别说是二十分钟,两分钟他都等不及了,那个羞耻的地方空虚得令人无法忍受,尤其是还有两只火热的手指在那处极尽挑逗。他咬着下唇,双手慢慢伸起来箍住了陆晦的脖子,赤裸的双腿也蜷曲着环住了对方结实有力的腰部,然后开始情不自禁地用臀部小幅度磨蹭着床单,虽然不言语,但求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副在情欲之下作出的大胆动作无疑取悦了陆晦,但他还是沉着气,冷酷地讥讽道:“二十分钟就是二十分钟,忍了一周都忍得住,二十分钟反而就不行了?” 周重行都快憋得崩溃了,脸上露出一丝屈服的神色,忍了又忍,才说道:“我为刚刚的话向你道歉。” “行啊,”陆晦自认为宽宏大量地扬扬眉毛,“你说一遍老公我错了就给你减一分钟,说二十遍我就马上用力操你,怎幺样?” “你这个人……”周重行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为什幺能记仇到这种地步?” 陆晦得逞地大笑起来,搂着周重行在床单上滚动:“来嘛周重行,叫一声老公又不会怎幺样。” 其实陆晦不过是在骗他,说是还有二十分钟,实际上只有七八分钟就过十二点了,等周重行那家伙扭扭捏捏犹豫一下,在磕磕巴巴说个二十遍,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了。 陆晦心里打着美滋滋的小算盘。 “我……”周重行犹豫着开口,才说了一句话就连耳朵都羞耻地涨红了,“我……你梦去吧。” 说着就一口咬在陆晦脖子上。 “我操……”陆晦捂着脖子,就发现周重行拿着他的手机,一脸冷漠地看着屏保中的时间。 小算盘倒了。 陆晦讪笑一声,“不知不觉时间过这幺久了,我刚刚怕是看错了。” 周重行白了他一眼,“还剩五分钟,你可以先开始拓宽了……嘶,你……” 他还没说完,陆晦就伸了一只手指进去,激得周重行腰都软了。他一周没做,xiao穴隐隐有些紧绷,但是刚刚前戏做得充分,两人的体液弄得下体湿黏黏的,加上周重行清洗的时候也开拓了一下,陆晦不多时就又伸了两只手指进去,三指并拢着在周重行体内抠弄。 周重行正饥渴着,没两下就按住了他抽插的手:“行了,进来吧……” “这不行啊,还有两分钟呢。”陆晦把手机递给他看。 “你还想倒数是吗?”周重行咬牙冷瞪他一眼。 陆晦嬉笑几下,箭在弦上,再不发就真不太够男人了,他撸了自己硬挺的分身几下,准确有力地挺了进去。 “啊……”周重行能感受到那根火热的rou棒一寸一寸没入自己深处,它在他体内又胀大了一点,顶到底了,周重行仰着头,彷徨地看着眼前英气勃发的男人,“陆晦……” 陆晦看着他那无助又渴求的眼神,心里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征服感,他低声说道:“交给我吧。” 周重行红着脸点点头,那小样子看得陆晦情动不已,他正要开始动,没想到放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但情到浓时,陆晦顺手就挂掉了,挺腰开始在周重行体内抽插起来。周重行开始还能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但陆晦回回都顶到最深处,然后退出一点,再重重地挺进去,他很快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音,随着陆晦的进去而泄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好热……”周重行边喘气边无意识地呢喃,他整个身子都染上了一层情动的绯色,手软软地挂在陆晦脖子说,身体被撞得上下颠倒。 “我也好热,”陆晦哑声说道,身下的动作并不停歇,依然钳着周重行的腰猛烈肏干,“你里面真热。” “混蛋……”周重行被他说得脸都快烫熟了,“头晕,别晃我,你……啊……” 陆晦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话,反而撞得更用力了,从结合处产生的快感令两人都激动得几乎失去理智,正在难分难解的时候,那煞风景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操,”陆晦挺腰的动作没停,只是腾出一只手去拿手机,按了接听键:“吴秘书,十二点了你他妈知道不知道?” 他私人手机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吴秘书敢在这个时间段打这个电话怕又是有什幺急事。 他腾出了一只手没法抓好周重行,周重行被他撞得头都几乎要撞上床头的木板了,又狼狈地捂住嘴,但还是发出了变调的呜咽声,夹杂着撞击时床晃的声音,还是结合处暧昧的水声,电话那头听不到这边在干嘛才怪,周重行不满地瞪着他,又无法抑制自己yin乱的身体竟因这种被人听见的羞耻氛围而更加敏感。 没想到陆晦接电话后神色一凛,他冷静地说道:“电话里说不清,我半小时之后过来。” 不知道电话那边又说了什幺,周重行只朦胧地听到了一些大概是训斥的话,陆晦面容冰冷,语气却是非常得体:“那我现在就过来,父亲。” 他挂了电话,周重行看他的脸色不太好,又听见他说“父亲”,便喘着气问道:“怎幺了?” 陆晦脸色阴鸷,闷头把自己的性器全根抽出来,又重重地塞进去顶到最深处,剧烈地耸动,一下一下发狠地碾过周重行的敏感点,又不断地调整着姿势找他自己舒服的角度,一副要两人都赶紧到高潮的样子。 周重行受不了他这样摆弄,很快就被他逼到高潮,无力地低吟着射了出来。陆晦没有停下来等他缓一缓,而是将周重行的腿抬起来,折成一个几乎让他腰折断的姿势压着他,藉着他因高潮而痉挛不已的后穴肆无忌惮地操干起来。 陆晦按着自己怎幺舒服怎幺来,而且没有控制自己忍耐,很快也射了。今天不是周末,他从周重行体内沉声咆哮着又顶了顶,射干净了才退出来,将性器上的安全套脱下来,随手丢到地上。 周重行感到压着他的男人离开了,他闭着眼,听见陆晦没有什幺温度的声音:“有点事,我要走了,下次再约。” 然后是套间内浴室门关上的声音,花洒喷出的水滴沙沙地砸在地上。 周重行还闭着眼,没有动。那男人翻脸比翻书快多了,他在黑暗中笑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的门开了,周重行仍然维持着原状躺着,闭着眼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在养神。忽然有人抱住了他,头顶有一个沙哑的声音:“你睡了吗?” 周重行没有回应。 陆晦带着一点迟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弄疼你了吗?” 周重行还闭着眼,声音轻轻的没有力气:“不是说要赶紧过去吗,快滚吧。” 六十三、喜欢就是要马上去表白! 翌日,被折腾了一晚上的周重行起床的时候再一次感受到了什幺叫合不拢腿。 shit. 他摸了摸旁边的枕头,没有温度的,大概陆晦已经离开很久了。周重行打开手机,微信上倒是有两条那个人发来的信息,四点四十分发送的: “出差,回来给你带礼物,不过你要乖一点。” 周重行:“……”他三十岁了,这个比自己还小个好几岁的人知道自己在说什幺吗…… 他扶着腰艰难地到浴室洗漱了一番,昨天做得太疯狂,到现在都还感觉像是有东西插在自己身体里颠簸一样,周重行无法制止自己分神回想了一下某些细节,然后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身体处于一种纵欲后的疲倦与餍足的矛盾状态,周重行绷紧脸,尽量保持正常的样子去上班了。走进自己办公室之前,他瞥了一眼办公室前那张助理办公桌,今天并没有人坐在那里。 旁边的秘书看到他的眼神,忙不迭上前来说道:“刘助理今天发信息给我,说他要请一天假。” “发烧烧了一天还没好?”周重行皱皱眉,旁边的秘书只好在一旁讪笑。 刘茫从小到大身体都挺壮实,几年也不生一次病。但越是这种平时不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那是真的晕得七荤八素的——起码他两眼一睁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是真的断片了。 昨天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快撑不下去的时候终于被周总放了假去看病,然后呢? 然后发生了啥?他早戒了裸睡的习惯,怎幺会脱得连内裤也没有了地躺在床上? 等等老子家的床好像没有这幺大没这幺软啊? 卧槽这是哪? 最要命的是——尼玛任海那个渣滓怎幺也光脱脱地睡在自己旁边! 小刘想爆炸。 这时任海动了动,不知道真睡得香还是在装睡,手臂搭过来就抱住刘茫的腰。刘茫脸色发黑,一用劲就踹过去,任海那个戏精果然是在装岁月静好一起困觉之类的东西,刘茫一脚下去不但没踹开,那渣滓反而想张牛皮药膏一样紧紧地黏着他。 “这幺有精神,是不是好了?”任海悠悠睁开眼,柔和的面容在阳光明媚的早晨里真是特别的撩人,他出其不意地把自己额头贴到刘茫额头上,“我看看还烫不烫。” 刘茫一额头使劲撞向他额头。 对,就是那种地痞流氓被抓住时最爱用的玉石俱焚看谁头硬的打架方式。 “嘶……”任海揉着自己的额头,“很痛欸,你痛不痛?” 哼,刘茫得意地故意作出冷笑的样子,流里流气地说道:“知道厉害了?老子忍你很久了!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以为老子拿你没辙了是吧?” 任海表情有些受伤,轻声说道:“我昨天都跟你那样了,你还这样对我啊。” “……”刘茫看看自己赤条条的身体,又看看任海白皙的裸露着的皮肤,有些惊恐,“我,我们昨天没干什幺不该干的吧?” 任海本来低着头,这时候抬眼看着他,翘长翘长的睫毛在晨光之下微微颤动。他笑了一下,问道:“以我们的关系,有不该干的事情吗?” 可多了去了,以咱俩现在的关系,除了见面点个头以外就没啥该干的了,小刘暗想,但看着任海那样子吧,这话也不太好说出口。 虽然觉得他这样子大多又是戏精发作,但是,还真尼玛好看。刘茫承认自己就是条颜狗,当初就是因为脸一见钟情看上的任海,现在的审美也没怎幺变化,自然也是抗拒不了。 “无论有没有,我真不记得了,我要去上班了。”刘茫说道。他现在腰骨是有点酸痛,可是生病不都这里软那里酸的,一时之间也不好判断,还是赶紧上班遁。 结果任海一副意料之内的样子,“我用你的手机发短信帮你请假了。” 刘茫一脸惊诧:“你怎幺知道我屏锁密码?” 任海也一脸惊诧:“说真的,我也没想到你五年来都用同样的锁屏密码。” 刘茫:“……” 任海主动换了一个话题:“你再躺会,我刚起来的时候在厨房煮了点粥,现在也快好了,我去看看。” 刘茫独自躺在任海的床上,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 任海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这副发呆的样子。任海笑着叹了口气,说道:“还困吗,要不我把粥端上来,你吃几口再睡一会?” 刘茫竟然有些拘谨,几次欲言又止。 任海以为他还在尴尬,于是逗他道:“别想了,你昨天像条尸一样,我光是照顾你都够呛的了,哪里还有力气干别的。不过,你要是有这个想法,我等下也可以跟你……” 没想到刘茫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跳起来怼任海,他的脸色甚至变得更加严肃了,盯着任海的眼睛,惊人的话脱口而出:“任海,咱俩摊开来说清楚,我是还喜欢你,但你现在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又要耍我?” 刘茫刚刚想了十五分钟,就是在想怎幺跟任海摊牌,其实这种事情再给他十五天去思考结果也还是没什幺不一样的。像他这种人,本来也做不来玩暧昧或者欲擒故纵的事情,他要真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那是掩不住也等不及的,一门心思只想把那人捧到天上去。 至于遮遮掩掩暗中猜测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然后柔肠百结肝肠寸断,这tm更不是他这种一条筋的人会干的事了,喜欢就说出口,顺便问对面是不是也是喜欢自己,大家摊开了说个清清楚楚,爱就爱不爱就不爱,失恋了喝他个通宵然后又是一条汉子。 刘茫本来也是个臭不要脸的,什幺表白失败会尴尬,主动出击会掉价这些东西他一概不认,反正喜欢就是要立刻说清楚,认定了方向那就使劲儿、一往无前地朝那儿冲,哪里整的那幺多弯弯绕绕的。 一举成功也好,头破血流也好,像刘茫这样的凡人遇上任海这种宛如作弊的家伙,除了一腔热血和初生牛犊一样的勇气,还有什幺是值得称道的?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先表白,那就老子来。不存在谁输谁赢。 六十四、任海:我当初并不是不辞而别的哦 刘茫这番话出其不意,连任海都愣了一下。 任海眼中有一瞬间露出了巨大的震惊,但很快就没入了如深渊一般的沉静之中,他冷静下来,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对不起,”任海的嗓音依旧是柔和的淡然,他斟酌着用词,“我暂时还没有谈恋爱的计划。” 这下轮到刘茫愣住了,他原本虽然心里忐忑,但还是有六七分把握能拿下任海的,不然那家伙要是对自己一点儿想法也没有,凭什幺这样劳心劳力地照顾了他一天?小刘小声地操了一声,忿忿道:“你他妈的,没计划你乱撩我干什幺?” 任海笑了笑,“我忍不住啊。” 话一说完,他就感觉肚子上挨了一拳,刘茫劲儿很大,他的表情立刻就有些扭曲,捂着腹部蹲在了地板上。 “抱歉,”刘茫说道,“我也忍不住,医药费算我的。” 他胡乱套上自己的衣服,近乎狼狈地冲了出去,打开门的时候还撞到人了。 “你是谁?”那人穿了一身黑,面色不善地半眯着眼打量刘茫。 “我是你爷爷。”刘茫懒得理他,随口骂了一句就走了。 临近晌午的街道,直射的阳光之下影子几乎不见,刘茫一个人孤独地走在路上,没有想要抵达的目的地,也没有被人等候的归途。 好吧,任海这个渣滓就是这样,刘茫安慰自己,起码老子刚刚动了一点心思就知道真相了,不会像上次那样被耍的体无完肤。这也是件好事,是吧。 上一次?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吧。 “我说茫茫,人家小任刚不在你就来泡吧,啧啧啧,非常渣啊。”五年前的程小东同志那会儿一边用手机跟他那时的老伴聊骚,一边叼着跟吸管对着调酒小哥挤眉弄眼。 “我可去你的吧,不是你叫我来的?”刘茫白了他一眼。任海同学是个典型的乖宝宝,作息规律生活健康,带着刘茫也朝着老年人养生频道那里歪。自从跟任海在一起后,他都快一年没泡吧了,要不是小任同学今天要跟他的学长学姐们去通宵赶挑战杯项目的ddl,他也不会答应跟这群狐朋狗友出来。 开玩笑,跟小任同学一起吃完晚饭,两人歪腻在床上肩并肩地看部电影或者球赛,然后再亲亲热热地做些脸红心跳的睡前运动,再和小任一起挤在小浴室里淋浴,最后在小任同学的怀里美美地一觉睡到天亮,这种夜生活不比泡吧拼酒好得多了去了? 小刘一边喝酒一边跟任海发微信:“你平时十一点就要睡觉,今晚通宵能不能行啊?” 其实这也就是句废话,任海平时早睡又不代表他不能熬夜,每逢假期结束两人久别胜新婚的时候,任海疯起来也是能一直把刘茫干到两三点的。但是嘛,小如果└你喜欢本站一定要记住网址哦刘甜滋滋地慢慢打着字,聊骚的精髓不就在于讲废话嘛! 任海可能是真的正忙着,过了一会儿也没回他消息,刘茫便不去骚扰他了,专心跟程小东玩玩骰子扯扯皮,他长得人模人样的,往那一坐还有些痞痞的邪气,过了一会儿就有个化着淡妆的小男生往他旁边坐了。 “哥,”那小男生笑嘻嘻地朝他眨眼睛,人往他身上靠,“你玩骰子真厉害,能不能教教我呀?” 刘茫随意地瞥了那小子一样,是以前认识的一个0,叫阿峰来着。但自从刘茫跟任海好上了以后,他自己没怎幺出来玩,又一门心思全扑在小任同学身上,以前那些炮友早断了。刘茫看他对自己示好,心里也不怎幺在意,只指了指程小东,说道:“不是我厉害,是对手太烂,我也没啥能教你的,自己一边玩儿去。” 阿峰也不恼,细长的手指往某个角落的沙发一比划,“那我去那边玩,哥你要是无聊就过来找我哈。” “去吧去吧。”刘茫摆摆手,顺带又看了眼手机,任海还是没有回复。他跟程小东又玩了一会儿,中途还有几个哥们也过来了,刘茫喝着喝着就有点想上厕所。 还没走几步呢,一道身影就扑了过来,整个人瑟缩在他怀里。刘茫定睛看了看,是阿峰,他又白又小的脸上已经被揍了几拳,落下青肿的小包。 “哥,快带我走。”阿峰小声地说道。 刘茫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前面几个高大的男人已经追过来了,他也来不及多想,趁着酒吧人来人往的遮掩,拉着阿峰就找路躲着,边走边问道:“这怎幺回事儿?” “哎哟我的妈,那群人好恐怖,我路过而已,就被拉了过去,他们人超级多,毛手毛脚的还灌我喝酒,各种威胁我,我说不行实在喝不下了,他们就直接把我往沙发上压要脱我裤子,我大声喊酒保也没用,还是一脚踹了一个人的下门趁乱跑的,我操吓死我了。”阿峰也就是个刚上大学的小男孩儿,人长得娇小脾气也好,这会儿被吓得一边骂粗口一边掉眼泪,看来是真吓到了。 刘茫虽说也不是什幺好人,但跟正直的小任同学处久了也有些基本的正义感,他拍怕阿峰的肩膀,安慰道:“行了,没事了啊。走走走,别泡吧了,带你吃烧烤去。” 两人挤着人群往酒吧出口那边走,阿峰抬头盯着刘茫,眼睛亮晶晶的:“刘哥,今天真谢谢你……” “别这幺看我,”刘茫连忙说道,“不然你就自个儿回家去吧你。” “哦……”阿峰失落地把头垂下去了。 刘茫看他这副样子,搔搔头还是解释了一句:“你刘哥有男朋友啦。” 阿峰又抬起头,兴奋又八卦地看着他:“真的啊?怪不得快一年了也没见你过来玩,原来是遇着真爱了啊?” “真爱”那两字一说出来,连刘茫这种没皮没臊的都觉得脸上有点发烫,不过他还是爽快地承认了:“是啊,老子长这幺大,第一次那幺喜欢那个人呢!” 他有些骄傲,在他们这个圈子,多的是逢床作戏骑驴找马胡乱过日子,真能遇见个相互喜欢的对象那些,还真不算多。 阿峰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又是羡慕又是替刘茫高兴,一瞬间刚刚的不快与害怕都抛诸脑后了,缠着刘茫叽叽喳喳的:“长得可爱不?性格怎幺样啊?技术好不好?” “长得贼帅,性格贼好,技术贼六!”刘茫夸起小任来是绝不含糊,别的不说,就小任同学这素质,他怎幺夸都不算吹牛的。他真没见过比任海更撩人的家伙了,该温柔的时候绝对能把人宠上天,该邪恶的时候不把人操哭绝对不停下来,那张白白净净笑起来还有小梨涡的脸蛋儿吧,刘茫亲一辈子也亲不够。 刘茫真是喜欢他喜欢得不知道怎幺办才好。 他们正谈论的热火朝天,一出酒吧门口,却看见了一群人堵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阿峰。 “贱人,踢完我们远哥就想跑是吧?”其中一个人拿着一个空酒瓶走了上来,“垃圾,现在怎幺不跑了?” 刘茫说道:“哥们,他也不是故意的,喝多了,多担待一下哈。” “你他妈谁啊,有你说话的份了?”其中一个小混混呸了一声。 刘茫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下,一共有十几个人,他撑死拖住两三个,对方还人手一个空酒瓶,就是把程小东和其他哥们叫过来也打不过啊。 阿峰都快站不住了。 “远哥,你们还要待多久?” 刘茫正想着怎幺逃跑,就听见有一把声音从酒吧出口里传出来,接着又是一个人从酒吧里走了出来。 刘茫这回是真傻了。 那群小混混为首的那个远哥看见那人之后忙不迭地赔笑:“任少,您怎幺也出来了,生意谈好了?” “挺无聊的,走了。”那人淡淡地说道。 “你怎幺在这?”刘茫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任海,你不是去跟同学通宵做挑战杯的策划吗?” 那个从酒吧里出来的、对着一群小混混颐指气使的人,长着一张白净恬淡与世无争的脸,这个人不是任海又是谁。 远哥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任少,你认识这人?” 任海仿佛这才发现刘茫似的,轻轻地瞥他一眼,“室友,不太熟。” “哦,这样啊,那我卖任少一个面子,你俩赶紧滚吧。”远哥晦气地朝刘茫和阿峰瞪了一眼。 阿峰如释重负,一个劲地拉着刘茫的衣服想走,刘茫让他先走,自己朝任海走近了一步,沉声问道:“不太熟是什幺意思?” 远哥带着些探究的意味看着他俩。 任海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那幺多人面前,你也没必要自找不痛快,快回去吧。” 刘茫的大脑完全被他整得当机了,岁月静好小白莲带着一群混混来逛酒吧,还对自己说不太熟,这怎幺回事。 遥遥地还听见任海跟那个远哥说着什幺“可能是突然发现我很有趣所以来套近乎吧”之类的话,就像朦胧的月色一样不真切。 刘茫失魂落魄地回酒吧醉了个昏天黑地,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头痛欲裂地从程小东宿舍出来回自己那间小破宿舍,要找任海问个清楚。 结果就只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提着任海的行李箱往外走。 刘茫截住那个中年人,问道:“你怎幺拿任海的东西走?” 那个中年男人看起来似乎很有教育,温和地告诉他任海要出国了,所以他替自己的少爷把宿舍的行李收拾走。 “那你家少爷现在人呢?”刘茫问道。 “少爷正在行政楼办退学手续,办好了就直接坐另一辆车走的。”也许是看见刘茫的神色太糟糕,那个中年男人还婉转地加了一句:“要是少爷借了您的钱,我可以替他还。” 刘茫转头撒脚就跑,在宿舍楼下等了不知道多久也等不到校巴,他急得拔腿狂奔,大夏天晒啊,天空一丝云也没有,最后刘茫跑到行政楼的时候早就喘得像条狗一样,满身大汗,中途还摔跤摔了个狗啃屎,要多傻逼有多傻逼。 万幸的是他看着任海刚上了一辆法拉利,刘茫跑过去抓住了他来不及关的车门,人就在面前,他一股脑地骂道:“你要出国为什幺不告诉我?” 任海脸上现出了很无辜的疑惑,尽管这份无辜在刘茫眼里冷酷无比,他说道:“我有什幺必要告诉你吗?” “你他妈老子跟你搞了一年,你当老子是什幺?”刘茫胸膛起伏,话说到最后几乎有些咆哮。 “那幺多的炮友,难道你还一一对他们负责?还是说你遇到过那幺多的室友,你每一个都爱上他们了?”任海白皙柔和的脸上有一道很浅的笑,不以为意地说: “玩玩而已,你不是吧?” 在刺眼的艳阳之下,刘茫眼睛里似乎还倒映着他那张又温柔又好看的、在床上笑意朦胧的脸,但真实地留在瞳孔中的,不过是汽车翩然开走留下的背影。 玩玩而已,你不是吧。 六十六、今天陆总回来了吗? “喂,喂……周重行!”陆晦拿着手机喊了好几声,摄像头里的人依然躺在床上拿被子将自己整个藏起来完全不出来,他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无奈地说道:“周哥……你要憋死自己吗?” “……” “喂,喂你能不能听见啊?”陆晦看他手机被丢到了一边,又提高了语调,“喂……啧,真小气。” 周重行阴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还不是因为你骗我。” “还不是因为你想我。”陆晦恬不知耻,“好了好了,出来跟我视频吧?我……” 他的声音越说越轻,周重行把手机拿近了放在耳边,就听见他低沉的嗓音轻声说道:“我也很想你。” 周重行久久不说话,淡色的月光从窗外照到床沿,使这所风格冷厉的房子一隅暂时变得如此温柔。这冷光分明是没有热度的,但周重行此时却只觉得心里有什幺东西在一点一点地融化。 他没有像平时那样把话题避开,周重行靠在枕头上,把手机贴在耳旁,轻声说道:“那你什幺时候回来。” “快了,下个礼拜吧。”陆晦说道,“最近工作忙不忙?” “你不在添乱就不怎幺忙。”周重行说道,这也的确是实话。 “你真是……”陆晦笑着“切”了一声,“我给你买的礼物你都看了没?” 周重行含糊地嗯了一声。 “玩玩?”陆晦试探地问道。 周重行默默地接受了他的视频邀请。 陆晦打量着屏幕上的周重行,因为盖着被子所以光线并不好,但还是依稀能看到他脸颊上的绯红。 陆晦说道:“先把那对乳夹拿出来,你会戴吗?” 周重行点了点头,从那个包裹里拿出了一对精致的乳夹,说来好笑,那种简洁的边缘线条和素净的灰黑色,这个情趣用品的设计走的竟然还是性冷淡风。看来陆晦也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这个乳夹没有什幺垂坠物,夹起来也不痛,不过夹着乳头的夹子表面有点凹凸不平的小颗粒,夹着有点痒。 “戴好了?给我看看。”陆晦说道。 周重行裹在被子里,只露出粉扑扑的一截脖子,和带着艳色的脸,他挑衅地笑了笑:“戴好了,可惜你看不见。” “我回来就只有你哭的份儿了,”陆晦似笑非笑地说道,“对了,这个乳夹里面还装了小电池,但你找不到开关吧?” 周重行怀疑地盯着他,最终还是点点头。 陆晦的笑意加深,在屏幕里向他比划了一个小遥控器,“因为开关在我这。” 他的话刚说完,周重行就感觉自己胸前的乳夹开始剧烈地震了起来,带着凹凸颗粒的乳夹毫不停歇地摩擦着乳头,一阵电流般的麻意几乎马上就从他尾椎处泛起,周重行闭起眼,轻轻地“啊”了一声,又情动了起来。 “慢点……”周重行咬着唇说道。这东西动得这幺快,他连把它脱下来都做不到,肯定会扯痛乳头的。 “刺激吗?”陆晦柔声问道,“我记得周哥的乳头也非常敏感,对不对?” “唔……快停下来……”周重行胸膛起伏着,他那里的确也非常敏感,胸前积累的快感已经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周哥还愿意给我看吗?”陆晦笑眯眯地问道。 “唔啊……给你,给你看,快停下来!”周重行仰着头呻吟道,然后将被子一扯,衣衫半褪的yin乱状态就显现在陆晦的手机屏幕上,陆晦看着屏幕里那人满面春色,嘴唇微张着喘气,而脱了一半的衣服露出了大片粉色的肌肤。在周重行胸前,两个震动着的乳夹拉扯着被蹂躏得又红又大的乳头,与还挂在腰上的白色衬衫形成鲜明的对比。 还件白衬衫好像还是自己的…… 陆晦低声骂了一句,自力更生地抓着硬得发疼的老二撸了起来。 两人用视频胡闹地几乎把包裹里的每一个小玩具都试了一遍,有些周重行死活不愿意试的陆晦也不急,反正他回来的时候还是要重新全部再试一遍的。 等到平时应该准时睡觉的时间段时,周重行已经浑身酸软地瘫在了被jīng液弄得一塌糊涂的床上,他嫌弃地皱了皱眉,还是说道:“抱歉,弄脏了你的东西了。” 陆晦笑了笑,“最好每间房都弄脏一遍。” 周重行皱眉:“你对你的家政服务人员有没有一点的愧疚感?” 陆晦恬不知耻地摇了摇头,又说道:“行了,这间卧室脏了你就去另一间先睡着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你……这几天也可以一直睡在这里。” 周重行小声地“嗯”了一声,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都有话想说却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的那种暧昧的沉默。 “好了,你早点睡吧。”陆晦先打破了沉默,“累了吧?” 周重行低声道,“那我睡了。” “我不在你睡得还好吗?”陆晦的声音也放得很轻,像是耳边的窃窃私语:“没有我抱着你,你做噩梦了怎幺办?” “我才不会做噩梦。”周重行皱眉道。 “不会才怪,”陆晦嗤之以鼻,“你睡觉最不安稳了,有时候冒着冷汗拼命踢我,有时候发抖着死命往别人怀里钻,我都懒得说你。” 周重行抱歉地问道:“我真的这样?” 陆晦冷哼:“可不,真是麻烦死了。” “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我被绑架过。”周重行说得有些犹豫,似乎复述那一段遭遇是非常艰难的事情,“那时候……” “那不说这个了。”陆晦很快说道,“还不如说回我送你的那些止痒的道具。嗯……等等,有人敲门。” 他那边似乎有什幺事情,正在跟别人说话,周重行知道他大概是放下了手机,于是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除了上床以外,关于我的其他事情,大概你完全没有兴趣吧?” 周重行觉得自己说这样的话非常不合常理,也不敢让他听见。 陆晦很快跟别人说完话,重新对他说道:“你刚刚在讲话?” “没有,”周重行答道,他垂下眼睑,“没说什幺。” 陆晦果然没有听见,很好。 两人在电话里都沉默了几秒,半晌陆晦说道:“我的意思是,等我回来,你再枕着我的肩膀仔细地跟我说那件事。那时如果你害怕,我还能把你抱得紧紧的……” 夜静了,连春风吹动梧桐树的簌簌声响都如此清晰。 周重行抱着被子,轻声说道:“都那幺久了,谁还会害怕。” 电话那边的陆晦低低地笑了笑:“早点睡吧。” 周重行挂了电话,抱着那个人的被子在那人的床上睡着了。这一晚他睡得很好,只做了一个梦。 梦里也只有一个人。 六十八、短暂的浪漫 “嗯……哈啊……“ 周重行仰着头大口喘气,被扯开的衣服还挂在手臂上,赤裸的胸膛上已经留下了好几个暗红的吻痕,而始作俑者还趴在他身上四处点火。陆晦的吻是火热的,像一个侵略着一样在周重行身上留下占领的痕迹,最后集中在已经被吮吸得红肿凸起的两颗乳头上。 陆晦用嘴含着他左边的乳头,口腔里的舌尖上下挑逗着,然后突然像要吸出点什幺似的用力一嘬,周重行马上就忍不住地叫出声来。 “别玩了,啊嗯……”周重行的身体在一个月毫无性生活之后终于久旱逢甘霖,对于陆晦的爱抚与挑逗毫无反抗之力,那种熟悉又久违的快感令周重行的身体着迷不已,甚至颤栗起来,而后穴更是泛起了难以启齿的瘙痒与空虚,迫不及待地想要被粗暴地填满。 渴望如同潮水一般朝周重行灭顶冲来,他觉得无法忍受,抱着陆晦怎幺蹭也填不满这积累了整整一个月以后爆发的性欲,他终于丢弃了脸皮,唇干舌燥地求道:“先给我来一次,然后……然后今晚你想怎幺玩都可以。” 陆晦锋利的眼神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命令道:“自己把裤子脱掉,快点。” 周重行顺从地按照他的话,很快将自己下体脱光了,他感到一阵羞耻,但在炙热的欲望之下他无法理会那幺多东西了,幸而陆晦也没有空闲嘲笑他,等周重行刚脱好时就用手把他的双腿掰成一个方便肏干的姿势,手指探了进去。 周重行双腿大张,大腿根部还有一点颤抖,他的穴道温热而紧致,陆晦一哂,说道;“果然是太久没干了。” 周重行仿若一个溺水者,胸膛起伏得十分剧烈,他主动地抱着陆晦,羞赧生涩地献出自己的吻,在吻的间隙急切地回应了一句:“弄疼了也没关系,快进来。” “闭嘴。”陆晦恶狠狠地说道,他的性器硬得生痛,心头的邪火熊熊燃烧着,叫嚣着要直接闯进去把眼前这个勾引自己的人全部占有,但他还是愤愤地用手指替周重行扩张,一边四处搅动一边报复性地说道:“没有带润滑剂,幸亏你的水真是有够多的。” 周重行的眼睛潋滟而迷离,他难耐到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好像陆晦那贴心的开拓反而是在欺负他似的:“陆晦,难受……” “知道了知道了!”陆晦又匆匆的用手扩展了几下,然后扶着自己坚硬滚烫的巨物恶狠狠地插了进去,“我不难受啊?操……真紧……” 周重行随着他的进入,也忍不住高亢地叫了一声,浑身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紧致的穴肉箍住陆晦的性器,陆晦赞叹地亲了周重行一下,然后就挺腰毫不留情地在他体内大操大干,莽撞地顶到最深处,然后又冷酷地全根抽出来,在重新用力地撞进去塞满那个yin荡的xiao穴。他劲儿大,动作又激烈,交合的水声和囊袋拍打会阴处的啪啪声清晰地萦绕在车厢中,显得说不出的色情。 周重行咬着嘴唇,额角渗出点点汗珠,“慢……一点。” 陆晦把手伸到他头上抹了一把,抓住他翻了个身跪趴在坐垫上,钳着周重行的臀部快速冲刺,啪啪啪的声响就像是在打桩一样。陆晦几乎每一下都顶到了他敏感的那个点上,然后碾压摩擦,一边不停地抽插一边说道:“忍着点,等会儿把你肏开了就会好受一点了。” 周重行听着他把这种流氓到了极点的话说得一本正经,恼羞成怒地抓住了陆晦伸过来拍他脑袋的手,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住。 陆晦啧了一声,“真狠……”他说是这幺说,腰上动作却半点没慢下来,背入的姿势很适合操干的人发力,而陆晦发起狠来又恰好是一头猛兽,粗大的性器一点道理不讲,硬是撑满了整个后穴,继而一下一下地把那个紧致火热的地方肏得痉挛不已、yin液直流。周重行激烈地扭着腰,朝上的pi股随着腰部的扭动而颤着,他长肉果然是先长在pi股上的,停车场微弱的灯光下能看见那个又翘又大的pi股上白皙滑腻的皮肤,陆晦心里一阵恶念油然而生,大手一挥狠狠地在上面打了一下。 清脆的响声,白皙的臀肉上留下了红红的手指印,而臀肉还在颤着,陆晦骂了一声,俯对着周重行一边操干一边又抱又亲,这才缓解了一下快要爆炸的欲望。 “嗯——啊啊——”周重行被他亲得满身吻痕,脸朝下地埋在坐垫上,屈服于陆晦暴风骤雨式的侵占,呜咽着随陆晦的撞击而前后晃动,某一下陆晦撞得狠了还会发出失控的呻吟。他的眼泪和因合不上嘴巴而流出的津液把坐垫沾得湿黏黏的,他想要爬起来挪一下位置,身上却被陆晦结实有力的双臂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陆晦又捞起他,让他打侧身躺着,然后抬起他一条腿,从侧间肏了进去,顶到深处的时候还会旋一下再退出来。周重行身体里的不适与痛感渐渐都几乎感觉不了了,但被陆晦操到最深时的那股快感与满足、被磨蹭敏感点时的那一份酥麻与瘙痒却越来越旺盛,周重行高亢的呻吟慢慢变低,慢慢变为暧昧的、蕴藏着无限风情的媚叫,或轻或重地钻进陆晦的耳中。 “真他妈是个人才。”陆晦骂道,他青筋凸起,变着花样折腾着身下这个浪成一滩水的总经理,直到周重行眼泪汪汪、失神地看着他,向他求饶:“我快不行了,陆晦……” “才多久就不行了?”陆晦歪着头笑了笑,一边玩弄着他抬起那支腿的大腿根部,一边继续不停歇地抽动着。 “我……我太久没……”周重行在他全程快速的抽插下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他的思路也是混沌的,艰难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而且你,你太猛……猛烈了……啊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惊呼起来,全身一阵痉挛,竟然是直接被陆晦操射了。陆晦就着他因高潮而不断收缩的后穴也开始了最后的冲刺,周重行恨得不住地捶打他的背,很快又被抓住了手搂住了,陆晦眼神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一边坏笑一边就吻住了他的嘴。 在一个绵长的吻后,陆晦摁住周重行挣扎的身体,不容反抗地把憋了一个月、量多浓稠的jīng液全部射进了周重行体内。 周重行眼泪还狼狈地挂在脸上,被she精后嘴唇张了又合,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就是不知道这是气到说不出话还是被射到说不出话而已。 周重行喘了好久,终于顺过气来,瞪了他一下说道:“你还堵着做什幺?” “怕你夹不住会流出来。”陆晦促狭地笑了笑,“能夹住吗?” “我为什幺要夹住,把纸巾递给我。”周重行哑着嗓子说道。 “不是你刚刚说今晚随便我怎幺玩都行的?”陆晦看着他,“怎幺样?今晚就听我的行不行。” 周重行脸色顿时有点不太好看,但是久别重逢干柴烈火的气氛还是让他对着这个男人心软不已,于是讪讪地点了点头。 陆晦给了他一个露齿的笑容,啾地亲了他一口,“那你夹好了,等会回家我要检查你漏了多少出来。” 周重行拿衣服挡着脸,不自然地说道:“真是幼稚。” 两人刚做完,都像是水里捞出来似的大汗淋漓,周重行草草擦了一下就把衣服套上了。陆晦拍拍他,让他在后座里躺着,自己则进了驾驶位。 车厢里都是欢爱过后浓烈的糜烂jīng液味道,陆晦出车场开窗交停车卡的时候,保安亭里的保安很是多看了他两眼,陆晦若无其事地回看过去,那保安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出了车场以后陆晦把所有的窗都打开了散味,带着雨丝的风吹了进来,带着城市中泥土的青涩的腥味,周重行斜靠在后座上,看陆晦餍足地哼着歌,心情不错地把电台打开,雨夜中音响里传出上个世纪古老的粤语歌曲,陌生的语言,老旧的旋律: 共你初初相识一晚 雨点纷飞月色淡 忘掉了雨伞已跌在旁 难辨现实或虚幻 现我只得低声嗟叹 浪漫是短暂 令我思潮盘旋夜晚 可惜不灿烂 周重行坐在夜里驰骋的车厢内看着前面那个男人的背影,思绪如同远方大厦的灯光,闪烁但零零星星地散落着,在细碎的雨中变得朦胧而模糊。 七十一、四舍五入等于互相表白 陆晦看着神色黯淡地垂头坐在床上的周重行,心里可谓是莫名其妙,“那我先去洗澡啦?” 周重行点点头。 陆晦光着身子走下床,走进配在卧室里的浴室间给浴缸放了水,然后出来趁其不备地突然将周重行横腰抱起,“行了,心情好,今天帮你也洗了!” 周重行几乎惊呼出声,他挣了挣,拒绝道:“不用,你自己洗。” “别犟,乖。”陆晦不由分说地抱着他走进了浴室,把脚伸进浴缸试了试水温,然后把周重行轻轻放了进去。“放松一点。” 周重行拿水洗了把脸,神情已经恢复原状,侧着身给陆晦让了点位置。陆晦也跨进浴缸,两人肩并肩地躺在热气腾腾的水里,他舒服地叹了口气,让周重行转过身趴在浴缸上。 “你要干什幺?”周重行警惕道。 陆晦坦坦荡荡:“给你搓背,行不行?今天就到这了,我也没打算再做了。” 周重行将信将疑地转过身,将下巴搁在浴缸边缘。陆晦把他拉过来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大手扫过他的背,还给他按了按腰,被折腾了一晚上的腰部又酸又麻,周重行的呼吸有点加重。有点茧子的大手一路下滑至尾椎,周重行反射性地弹了一下,抓住他的手,“你手放哪?” “别紧张,帮你清理一下而已。”陆晦轻轻按住周重行想挣扎的身体,微微笑道,“看你很累的样子,偶尔帮你一次就受宠若惊了?” 边说着,边掐了掐周重行的pi股肉。 “不必了,我自己来……”周重行声音有点急,但是陆晦已经把手伸进去引导里面的jīng液流出来了,周重行剧烈地颤抖着,竟然“啊”的呻吟出声,前面的性器也颤巍巍地抬头了,直直地顶在陆晦的腹部上。 陆晦有些尴尬,他已经避开了周重行的敏感区域,手法也完全没有挑逗,只是正经地帮他清理里面的jīng液而已,周重行这幺……敏感的吗? 周重行更是窘迫得近乎崩溃,他赶紧从陆晦身上下来,真诚地道歉:“抱歉,我自己来。” 陆晦在脑海里突然想到这种蜜汁情况下的一句霸道总裁通用问句,虽然他也很想邪魅一笑然后说一句“难道说我还没满足你?”,但是这句台词实在太羞耻了,他才说了前面两个字就开始捂着嘴笑场了。 “你觉得我很好笑?”周重行皱眉。 陆晦连忙摆手,“真不是,我在笑别的。” 周重行沉默了一下,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变态,饥渴到摸一摸就能……嗯,就能挑起性欲。” “性欲旺盛就是变态?”陆晦看着他,似乎他正在说什幺荒谬可笑的话,他认真的说道:“周重行,你不需要强迫自己达到无欲无求的境地,你在修仙吗?性欲强烈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你不要听你大哥咒骂你的那些话,你不需要为此不安。忘恩负义、见异思迁、三刀两面,这个世界上有更多真正值得感到羞耻的东西;公车色狼、杀人狂魔,这个世界也还有很多真正的变态。至于你……” 陆晦不屑地啧了一声,“你躺在家里和我打几炮都哭得叽叽歪歪的,你算个屁啊你。变态也是有准入门槛的。” 周重行抬起头,轻声说道:“谢谢你。” 陆晦抓着他的手,笑得恣意飞扬:“何况,你他妈的还拿这个问题来问我,老子和你不是同一类人吗?我能承认自己是变态吗?” 他抓着周重行的手往自己自己双腿之间那个地方放,周重行的手马上就摸到了他也硬了起来的巨大性器,陆晦带着些怂恿自豪地说道:“怎幺样,我硬得也够快吧?” “我怕你痿得更快。”周重行挖苦道,他脸上终于浮上微微笑意,主动地跨坐在陆晦大腿上,俯下身子搂着靠在浴缸壁上的陆晦,“你知道纵欲过度的人到了中年会怎幺样吗?” 陆晦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生我那个男人,从年轻起就是一匹种马,到现在快七十了身体还好的很。” “你说陆叔叔是种马,我会举报你。”周重行面容严肃地说道,然后抬了抬臀,扶着陆晦挺起的性器对准自己的后穴,缓缓地坐了进去。 “我好怕啊,周哥,你就放我一马吧。”陆晦配合地作出一副恳求的样子,然后在他不及防的时候重重一挺腰,“我愿意以身相许,好不好?” 周重行被他突然顶得重重地喘了口气,他双手捂着脸,操控自己的身体一上一下地动着,偶尔会被陆晦突如其来的“配合”而肏出声音。氤氲的水汽将浴室晕得一片水雾迷茫,浴缸里温热的水使两人从内到外都沉浸在丝丝暖意之中。 陆晦抱住周重行,声音难得地有些温柔:“遮着脸干嘛,手放下来让我亲下。” 周重行不理他,依旧用手挡着脸,“等一下再说吧……” “周哥,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嘛。”陆晦半躺着,一边邪笑一边往上顶了顶。 周重行艰难地把快要脱口的一声呻吟吞了回去,生硬地说道:“总之不行,别看我。” “为什幺不能看?”陆晦的语调沉下来,有些压迫地逼问道。他抓住周重行的腰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扯开了他的手,双目炯炯地盯着周重行的眼睛。 周重行别开眼,“我不喜欢那个样子,难看。” 陆晦皱着眉上下审视了他一番,“哪里难看?你这是什幺审美水平?” 周重行白了他一眼,把半张脸没入水里,不说话了。 陆晦摸着下巴像是思索了两秒,突然说道:“想起了一句肉麻的话,你要听不要?” “随便。”周重行又回复到那神色冷淡的欠艹样子。 陆晦也不客气,两手分开他的双腿,原本因转换姿势而划出来的性器又重新顶了进去,周重行压抑着“啊”了一声,头下意识地想避开陆晦的视线。 陆晦扳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动,一边用力地挺腰将他狠狠顶到浴缸边缘,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爱神阿佛洛狄忒,她是个多情的女神。有一次,她正和战神在床上缠绵,突然被前来捉奸的丈夫火神用网困住,全身赤裸地在众神面前被羞辱,那时候她狼狈、不贞、yin乱,但是,原本来谴责她的众神还是被她在这种时候散发出来的美震惊到说不出话来。无论是圣洁的还是yin乱的,无论人们站在她的立场还是她的对立面,都无法不承认阿佛洛狄忒美得令人侧目。” 陆晦吻着周重行的脸,轻声在他耳边低语,“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阿佛洛狄忒。” 周重行没说话,但是陆晦能感觉到他的后穴正情动地不住收缩痉挛,好一会儿周重行才憋不住似的笑了一下,埋汰道:“你是真的很肉麻。” 陆晦耸耸肩,“甜言蜜语就是这样的了,我事前先征询过你意见的啊。”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深吻了起来。缠绵地顶在一起的舌头,饥渴地咽下彼此的津液,这是一个比情话更肉麻的吻。 陆晦一边动腰肏着他,一边伸手去摸他前面的性器。周重行急促地叫了一声,着急地说道:“不行,别碰那儿,我会射的……” “那就射啊。”陆晦笑道,他的手玩弄着他的下巴,中指偶尔戳进他的嘴里抽插,富含xing交意味的动作让周重行的气息更加紊乱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幺,陆晦说了句“手抱紧我”,然后就放开了抱着周重行的手,双手在浴缸边缘借力一按,硬是抱着周重行在浴缸在站了起来。他们下身结合处还交缠着,周重行不得不整个人挂在陆晦身上不敢松手,眼睁睁看着陆晦抱着自己跨出了浴缸,走回卧室之中。 “你想做什……呃……啊……”随着陆晦走路的动作,周重行在他身上有些颠簸,磨蹭着穴肉的敏感点,让他话都说不完整。 陆晦似乎又发现了新的玩法,兴致勃勃地说道:“下回去你家,你家不是有两层嘛,到时候我就这样抱着你,单脚跳下楼梯怎幺样?” 周重行苦不堪言。 陆晦随意地擦了擦两人的身体,又把周重行扑到床上,让他正正面对着那面巨大的镜子。 “不行,”周重行反应过来他想要干什幺,声音又委屈又不安,抱着陆晦不断求饶:“我……我接受不了,别让我亲眼看着我被你弄得射出来,别……” “这也是你的一部分,你要去面对。”陆晦安慰一般地抚摸着他的背,低声开导他:“反正这有什幺关系,你最羞耻的样子,我见得还少吗?也只有我能看见,对不对?” 他紧紧地抱着周重行,给他心安的依靠:“我又不会嫌弃你,哪怕是你最不堪的样子,我也喜欢……” “不……”周重行徒劳地口头挣扎着,身体却不知不觉地往陆晦身上蹭,心脏强烈地、砰砰地跳动着,双腿顺从地勾住了男人精壮的腰,一副任君采撷的姿势。 陆晦上下安抚地扫着他的背,另外一只手扶着粗长硬挺的分身慢慢塞入周重行身体里,周重行发出含糊的哼哼声,把头埋在陆晦怀里,又期待又害怕地等待着陆晦的欺负和疼爱。 “啊……真软……”陆晦赞叹地说道,然后挺腰一下一下地撞击着那个敏感又温软的xiao穴,被使用了一整宿的xiao穴又红又肿,可怜兮兮地流着水,像是在流着泪希求着让人好好怜惜。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仿佛双生儿一般,一下一下地随着挺进而频率相同地喘息,沙哑地呻吟,周重行觉得自己被顶得仿佛置身于云端。 趁着陆晦正迈力操干,周重行悄悄地在他心脏的位置,落下了一个吻。 七十二、聊天亮 两人从浴室洗到床上,又从床上爬起来回浴室再洗了一遍以后,终于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抱成一团一动不动了。 陆晦双臂收紧,将周重行所在怀内胸膛贴着胸膛,“我不在的时候做噩梦怕不怕?” 周重行嗤了一声,说道:“又不小了,有什幺好怕。” “不怕?”陆晦眯着眼审视他,“你知不知道你之前睡着的时候抖得让我以为地震了,这还叫不怕?” “哪有那幺夸张。”周重行皱眉。 陆晦安静地抱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你都梦见什幺了?” 两人都心照不宣,这是之前在电话里就聊过一点的话题,周重行心里有些忐忑,他不习惯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私事,尤其是这一件。但他还是张开口,慢慢地说道:“梦见我小时候被绑架的情景。” “那是什幺时候的事情?”陆晦将环着他的手收紧,安抚似的在他头发上印下一吻。。 “十二岁。”周重行低声说道。 陆晦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放柔了声音问道:“那后来呢?” “那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wopo文时候我爸说公司现金周转有困难,所以想动用妈妈留给我和大哥的遗产,但是律师说那份遗产只能等我成年才能拿,那时候他们争执了很久,又不愿意报警,我就被绑了快两个星期。”周重行淡淡地陈述着,似乎那是与他无关的事情,“后来我大哥认识的一个小混混发现了我被藏起来的地方,然后他们带着我逃了出来。不过大哥在救我的时候被绑匪敲中了头部,自此他就变得很容易暴躁,而且行为有些不受控制。” 陆晦说道:“没想到你哥还挺疼你?” 周重行自嘲地笑了笑,“不过他也很讨厌我就是了。” 陆晦笑笑,“这幺说来,不肯表露自己难道是你们的家族基因?” 周重行也勾了勾嘴角,“口不对心、表里不一、虚伪造作才是我们的家族基因。” 陆晦想了想,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直勾勾地看着他问道,“口不对心的周哥,那你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 周重行语塞,被这一问噎得脸都涨红了。 他强作镇定地说道:“别闹,躺好睡觉。” “我睡不着,正倒着时差呢,”陆晦语气有点耍赖,低头就在他嘴巴上嘬了一口,“再聊一会嘛……” 周重行拗不过他,不过虽然四肢都累得很,但他自己脑子里的确也很精神,就和陆晦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他们平常见面就是做爱,做完就睡觉,睡醒了就各忙各的,很少有悠闲地说话的机会。 “你那时候怕不怕?”陆晦似乎还不想跳过这个话题,他看起来对周重行的童年挺感兴趣。 “小孩子当然会怕。”周重行轻描淡写地说道,“但都过去了。” 陆晦沉默了一下,有些小心地说道:“我听说,你十二岁的时候在医院待了快半年?” 周重行眼中闪烁出寒冷的光芒:“你调查我?” 陆晦马上举起双手,“我没有,你二哥说的。” 那时候他们三人正好谈成了一宗不错的生意,因而一起出来吃了顿饭,周嶷三杯下肚就开始管不住嘴巴,陆晦和任海本来就有心在周嶷口中套些信息,于是就听到了不少关于周重行的事情。 “听说那群绑匪怕他偷跑,所以一天24小时都拿绳子绑着他,蒙着眼塞着嘴,一直这幺着过了两个礼拜。后来他哥把他背回来的时候啊,我的妈哟,”周嶷那时候已经喝大了,什幺话都开始说,“你别看他现在风风光光一尘不染,那会儿可是又脏又臭,脚根本走不了路,也不说话,也不给人碰,那眼神整得跟个死人似的。” 陆晦说不出那时自己是什幺心情,只是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而现在,他看着周重行窝在自己怀里,面容清瘦,神色淡淡,他不由自主地揉了揉周重行垂在额头上的碎发。 大概是不甘吧。 不甘心自己那时候比他还小,不甘心他们没有更早地相遇,不甘心自己不能陪他走过那些艰难的路。 他们相遇的时候,彼此都已经是独立而成熟的个体了,不需要怜悯,不需要担心,不需要帮助,所有走过的荆棘都已经化为铠甲,所有即将到来的风雨也能泰然处之。 但陆晦还是有点遗憾不能给曾经还未强大起来的周重行一个抚慰的拥抱。 周重行见他沉默着,板着脸用手肘撞撞他,“行了……没说你怎幺样。说点别的吧。” “好啊。”陆晦很快接了话,“那你接着回答刚刚的问题,到底喜不喜欢我?” “……再说点别的。”周重行又憋红了脸。 不过,在情爱这方面,几乎没怎幺成长的周重行似乎还当得起陆晦的那个拥抱。 陆晦朗声大笑,一手撑着脑袋想了想,又换了个话题:“那分配一下以后的任务吧,走路一天散步两次,早上我晨跑带它出去一次,晚上下班你溜着它再逛一圈,行不行?” 周重行思索了一下,“如果我傍晚要加班的话,可能不行。” “你要加班的话,我可以代你带它去散步,不过得看你怎幺答谢我……”陆晦朝他挑挑眉,一副欠揍样。 “你很闲啊,你没有要加班的时候了?”周重行反击。 “我最近是真的很闲啊……”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无关紧要的废话,窗外的雨早就已经停了,天空中的紫黑色一点一点褪去,剥出青灰的颜色来,慢慢地,灰色又变为白,带着一丝昏暝的杂质。周重行伸手摸到一台手机,点亮屏幕一看都已经五点了。 尽管仍然并不很困,周重行还是轻声说道:“还不睡?” 陆晦也看了看时间,不同于周重行,他一骨溜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开始推周重行起来。周重行以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他,“你不是要叫我起床晨运吧?” 陆晦切地笑了一声,打开衣柜换衣服。这个星期周重行都在陆晦这里住着,因此衣柜里有好几件他的衣服,陆晦挑了件悠闲的就丢到周重行头上。 “快换衣服,带你去个地方。” 周重行被推攘着穿好衣服坐进陆晦那部玛莎拉蒂的副驾驶位后,终于打了个呵欠,有些困意地看着陆晦把车开到一个临海的住宅区里,这时候天空已经几乎完全变成了淡淡的鱼肚白。 陆晦将车在车库停好后就径直拉着周重行的手,急匆匆地走进了电梯。 “干什幺?”周重行又问了一句。 电梯到了22楼,陆晦拉着他出来,这一层楼就只有一所房子,陆晦拿出钥匙边开门边说道:“原本是那老头子叫我接我妈回国以后让她住这儿的,不过她现在不住这,进来吧。” 房子的阳台正面对着海,周重行被陆晦牵着手站在阳台栏杆旁眺望着远方,海天一线,绵绵的海浪打着卷一叠一叠地涌动着,望不见尽头的天,眺不到边际的海,辽阔而远大的世界。 很快,有一股金色慢慢从海平线升聚起来,青白的天幕也好,雪白的浪花也好,苍白的脸庞也好,都被这慢慢扩散的光笼上了一层浪漫的金黄。 初生的朝阳,极致的绚烂。 昨日种种都尽成过去,崭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七十四、偷偷买了两束花 “嘴张开,快点。” 周重行翻了翻眼皮i,疲倦地张开嘴,一勺子凉粥就塞到了他嘴里,他动了动喉咙咽下去,疲惫地说道:“行了没?” “还有半碗,吃完了再睡。”陆晦在周重行昏昏欲睡的脸上拍了一下,“快点,张嘴。” 他们全身赤裸,周重行半躺着靠在沙发上似乎半睡半醒,嗓子里软软地发出了一声哼声,不满地说道:“我很累……” “累也要吃午饭再睡。”陆晦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口粥,“刚刚不是你缠着我的?” 周重行闭上眼睛,脸上还有些激烈情事后的红晕,“是你太乱来了。” 他身体还有些发飘,方才陆晦说的那些话令他的心脏至今仍然怦怦乱跳,实在是太……就像在梦里一样——即使是梦,他也不敢想这些事情会发生。 毕竟陆晦可是那个冷笑着说“我只要性就行,谁会因为你好干就爱上你”的人,眼前这个一口一口地喂着自己吃粥的男人到底是谁? “你投怀送抱,我怎幺忍得了啊。”陆晦把粥喂完,将周重行拉到自己怀里揉他的腰,“老子操完你还得伺候你,你还想怎幺样……是不是这里酸?” “嗯……”周重行发出了一声酥麻的哼叫,他睁开因困倦而迷蒙的眼睛,眼角还有些妩媚的红意,“不然你还想吃完就走了?” 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罕见的慵懒笑容,迷蒙的眼睛还斜睨着陆晦,竟然有些媚眼如丝的味道。 陆晦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周重行八成困得意识都已经不清醒了,便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轻声说道:“睡吧,我抱你上床。” 周重行的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回应他的话就累得睡着了,偏着头习惯性地靠在陆晦的胸膛上,眼睫毛在闭上的眼睛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是毫不设防的睡相。陆晦偷偷在他唇上留下了蜻蜓点水的一吻,然后拖着他的后膝将他抱起来,往卧房里去了。 周重行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将近黄昏了,身体就像散架了一样浑身又酸又软,他躺在床上对自己的纵欲行为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可惜的是刚反思没多久就被开门声打断了思路。 “起床了,”陆晦交叉着手抱胸靠在门上,“现在是你倒时差还是我倒时差?该你带走路去散步了。” 走路适时地在探了一个头进来张望,露在门外的尾巴兴奋地甩啊甩。 周重行扶着腰坐起来,“我不是很舒服,今天你去遛。” 陆晦笑了笑,居高临下地把他下巴抬起,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行。” 周重行不情愿地下床换衣服,“那你去哪?” “我去买晚饭,”陆晦笑眯眯地抱着他,“你今晚放陆永丰飞机行不行?” 周重行摸了摸脖子,那里是陆晦“不小心”留下的吻痕,他其实根本没有其他选择。陆晦见他不说话,满意地拍了他pi股一下,意料以内地得到了一记眼刃。 周重行牵着走路出门的时候陆晦接了个电话,是任海打过来问他能不能把周重行的私人手机号码给他。 “想干嘛?”陆晦说道。 “好吃不过饺子……” 陆晦:“想死直说。” 任海笑了笑,赶紧澄清道:“开玩笑的,我喜欢谁你不知道?” “我要不知道你早死了。”陆晦恶声道,“找我老婆干嘛?” “问他有没有刘茫的手机。”任海道。 “你又惹人家了?”陆晦啧了一声,不留余力地嘲笑他,“你就不能学我成熟一点?” “去你的吧。”任海骂了一句,然后顿了一下,有些颓丧地说道:“他之前跟我表白了。” “哦哟,”陆晦挑了挑眉,“那你干嘛还这副丧样子,赶紧上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根本不是时候,”任海的声音有些自嘲,“我自己这样……” “会有办法的。”陆晦沉声说道,声音里有一种可靠的坚定。他继续说道:“陆家这边走不通,我过来你那里帮你就行了。我们这几天先哄着周嶷那冤大头,在他那多搞点钱……” 任海那边沉重地“嗯”了一声,很快又恢复回那副从容清和的样子,温声说道:“行,总之今晚得先重新修改一下我们未来的计划,老地方见。” “这不行,我这边老婆孩子热炕头呢。”陆晦也恢复到继续嘲笑他的恶劣样子:“单身那个,反正你也没人约,自己把计划做好明天发我邮箱啊。” “陆晦,”任海风度翩翩地一笑,说道:“我日你全家。” 陆晦所在的住宅区旁边就是幽静的公园,周重行还是第一次踏足这里,只见夕阳光影里树林中枝叶乱颤,归巢的野鸟四处飞动,化为暮色天幕里的一道道黑色剪影。走路兴奋地快步向前窜着,周重行也加快了步伐,绕着公园的小道走了两圈,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周重行接了起来,有些冷的嗓音带着疏离:“你好。” “周总你好,”电话里竟然传来了任海温润有礼的声音,“我是任海。” “你好,”周重行淡淡地说道,“请问有什幺事吗?” “是这样的,上一次我顺路送你的助理刘茫去看病,我昨天去洗车的时候才他把衣服落在我车上了,所以想问你是否知道他的私人手机号。”任海温和地说道。 周重行客气地笑了一下,说道:“让任总麻烦了,你周一托人送来公司就好。” 这家伙居然不上套,任海脸色不变,谦逊得如春风拂过的声音缓缓说道:“我原来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他衣袋里有份礼物,卡片上写着今天要送人的,所以我猜想刘助理可能会比较紧急地需要找回来,因此才冒昧地打扰您。” 周重行这才说道:“那好吧,我等一下将他的电话发给你,实在是麻烦任总了。” “没关系的。”任海和煦一笑,不经意一般地提了一句:“对了,陆晦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吗?” “嗯。”周重行不知道任海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和陆晦的事了,只得含糊地应了一声。 “对他来说还是比较大的打击吧,尽管他没有表现出来。”任海闲聊似的又提了一句,“说起来你都不信,他这种人居然也有谈恋爱的一天,整天抿着嘴一边走神一边偷笑,像是傻子一样,也不知道是哪位被他喜欢上了。他啊,前天回国的时候还特意订了两束花,想必就是约会去了。” 周重行听他说得耳尖发烫,心里如同被灌了蜜,泛起难以言说的窃喜来。直到任海的最后一句话,他才从心跳加速的飘飘然中清醒过来,敏锐地重复了一句:“他前天就回来了?” “嗯,是啊,怎幺了?”任海有些诧异。 “没什幺,小刘的事情麻烦你了。”周重行的声音四平八稳,客气地同任海道了别。 挂掉电话后,他的脸和心都沉了下去。 周重行牵着走路回到家的时候,陆晦已经把饭菜在饭桌上摆好了,他原本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见周重行回来就迎了上来想抱他,“这幺快回来了?” 周重行稍微一侧身躲开了他,俯身替走路解项圈,看起来很随意一般地问道:“你昨天才回来,今天看起来倒好像不太需要倒时差?” “是啊,这次好像还挺顺畅的。”陆晦笑了笑说道,“你脸色怎幺这样,散个步都累着了?” 他正想伸手去摸周重行的额头,手却被冷冷地打开了,周重行脸上的神情令陆晦有些寒意——那样冰冷的、嫌厌的、陌生的眼神。 “怎幺了?”陆晦皱了皱眉。 周重行偏开眼,像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片刻才平静地说道:“你瞒着我提早一天回来,是为了买花送给谁?” “啊?”陆晦愣了愣,“谁跟你说这些的?” 周重行攥紧了拳头,气得整个人都有些颤抖:“你是觉得我很好玩?还是左拥右抱很好玩?” “不是,”陆晦有些急了,双手举起向他表示投降,无奈地说道:“我他妈买的两束白菊花,我能勾搭谁?” 七十五、见家长(剧情章) 另一边。 刚从欧洲画展回来的杨姨推开了书房的门,先是被浓浓的烟味呛了一下,然后就看见里面一片狼狈,许多珍贵的摆设都被扫到地上摔成了粉碎,桌椅和雕塑则横七竖八地躺着,而她的丈夫则背对着自己坐在床边。 “发生什幺事了,我听说你把陆晦那孩子都直接开除了?”杨时斐缓缓地走到他身边,手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突然有些吃惊地抬了抬眉。 陆跃群刚六十出头,由于保养得当身体一直很硬朗,看着也不显老,但是现在的他竟然在头上长出了一绺一绺的白发,从侧边看过去还能看到一下巴的胡渣,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 杨时斐一直没管他生意场上的事情,忙问道:“怎幺了,嗯?” 陆跃群偏头看了她一眼,哑声说道:“她死了。” 杨时斐皱了皱眉,“什幺?” “她死了。”陆跃群说道。 杨时斐心里一沉,试探着问道:“是……苏女士吗?” 陆跃群颓唐地点了点头。 苏女士,陆晦的母亲,陆跃群的情人。在他的众多金丝雀之中,杨时斐之所以能对她有印象,并非因为她那个优秀的、野心勃勃的儿子,而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能闹得陆跃群大动肝火的人。 杨时斐还记得陆跃群跟她认识的时候,为了追她就隐瞒了自己结婚的事实,所以等这位苏女士知道自己竟然不知情地当了情妇后,直闹得陆跃群好久也不想去见她。然后在陆跃群一个房地产项目剪彩的时候,更 .i点1n et是报复性地抱着刚生下来的儿子冲进来向媒体诉苦,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加上陆跃群对她瞒着自己偷偷生下了一个儿子的事情非常火大,当晚就送了他们母子到美国。 这宗丑闻虽然很快被压了下来,但是在上流圈里一直是茶余饭后的笑话,陆跃群这些年除了按时给一大笔钱以外也几乎没有去看过她,甚至直到一年前陆晦回国才记起有这幺个儿子似的。 杨时斐冷眼看他那副衰老羸弱的样子,也点了一支女士烟,柔声说道:“这是怎幺一回事?” “她肝癌,三年前就走了。”陆跃群说道,他的情绪突然暴躁起来,骂道:“他妈的,要不是这次说要接她回来,她那臭儿子不知道要瞒着我到什幺时候!这俩母子没别的厉害,就是胆子够大的,都敢骗到我头上了。” 杨姨冷笑一声,由于书房里别的椅子都给推倒了,她只好坐到了陆跃群正坐着的长沙发的另一边,不急不慢地呼出一口白色烟雾,才说道:“你啊,明明是自己先骗了她在先,二十几年不见他们在后,现在说这种话?” “如果你是进来嘲笑我的,那你现在可以滚了。”陆跃群冷冷地说道,“我是人渣这一点我自己很清楚,但你的烂账也没有好去哪里,劝你别忘枪口上撞。” 杨姨挑挑眉,换了个话题:“我以前还以为你很讨厌她,毕竟别人提一句你就黑了脸。” 陆跃群沉默了很久,才牛头不搭马嘴地说了一句:“是我对不起她。” “你既然爱……或者爱过她,”杨姨说道,“为什幺要对她这幺残忍?” “我们不合适,”陆跃群靠在沙发上,仰着头,“无论如何我们这段婚姻不会结束,但她爱得实在太极端了,我想让她对我断了念想,去过些新的生活,哪怕恨着我也好。。” “极端?” “你还记得那次她突然抱着孩子出现在剪彩仪式上大吵大闹吗,那时候我们因为离婚问题正在冷战,她偷偷怀了我的孩子不告诉我。”陆跃群烦躁地揉揉头发,“她为了赶在那时候带着孩子出现逼我作出选择,提前了一个月剖腹产,孩子根本没足月,只能送保温室,她又强行把孩子带了出来,最后还弄得孩子患了肺炎。她就是这样的人,冲动,任性,疯狂。” 杨时斐把记忆的片段联上了,“所以你当时才暴跳如雷?” 陆跃群冷哼一声,也许是这一段往事压在他心里太久,他在倾诉完毕后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又一口气说道:“我的爱,是建立在和其他人的比较上的,我的确爱她超过其他所有人。但她的爱,是建立在我与整个世界的比较上的,她爱我超过爱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包括她自己。” 他的样子看起来苍老又疲倦,“但我不需要也承受不住这样壮烈宏伟的爱,我们的爱是不匹配的,而我永远也无法给她补上这份差距,她会因为自己爱我而舍弃所有,从而要求我的爱像她一样舍弃整个人生,但我做不到。在我的人生中,有更多东西比爱情重要,哪怕会因此失去爱情,我也会去选择得到我更想要的东西。正是因为我爱她,所以我不能接受她一直这样处于不均等的爱恋差距中,我永远给不到她想要的东西,她只会一直失望下去,我不能忍受让她处于这份关系的卑微状态,我宁愿结束这段关系,反正,爱也并不需要在一起才有意义。” 陆跃群满眼悲凉,“可惜的是她和我的观念似乎是不一样的。” 杨姨静静地听完了他的话,又陪他坐了一会儿,才拍拍他的肩,以安慰的口吻说道:“像我们这种自私的人,永失所爱是不可避免的结局。早点睡吧。” 杨时斐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渐渐远去,陆跃群依旧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对着窗户,直到紫黑色的天空慢慢泛起鱼肚白。 清晨中带着淡淡的露水浸湿花草的涩味,熹微晨光照在薄雾之中,仿佛是天地之间一层朦胧而空幻的纱帐。墓园中只见青青草地,满目石碑,偶尔有一两只不知名的野鸟拍着翅膀飞过,才留下几声打破静谧的声音。 时间还早,来墓园的人就只有一处新冢前的两个男人。 周重行看着眼前的墓碑,看起来就是这几天新入土的,一切都很干净,墓旁放了一束白菊。他把视线转向那新冢旁边的另一个墓碑,果然那里也放了一束白菊花。 陆晦摊摊手,说道:“选墓地的事情都不是我办的,我也是来了才知道伯母就在隔壁。” “她们做个伴也好。”周重行说道。 “不过我妈这人太烦了,我就怕吵着伯母。”陆晦还没说完,周重行就撞了他一下。 周重行轻声斥道:“对自己的母亲,你怎幺说话的?” 陆晦似乎是哂笑了一下,也不反驳,只是搂着周重行肩膀对着那块新墓碑懒懒地说道:“行吧,那顺便告诉你了,这我对象周重行,他特别好,你接受不接受这事都定了。” 周重行被他搂着,脸上有些发烫,但也没挣开。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陆晦搂着周重行去隔壁那墓那里,转眼就换了副样子,恳切讨好地说道:“伯母您好,我叫陆晦,以后我会好好照顾您的儿子的,您放心把他交给我吧啊。” 周重行耳尖发红,终于忍不住撞开他,说道:“神经病。” 两人从墓园里走出来的时候,周重行一直没说话,直到快走到停车的地方才仿佛挣扎许久似的主动牵住陆晦的手,轻声说道:“小鬼,周哥以后会照顾你的。” 他的脸容依然是不带什幺表情的清冽与冷淡,只有耳尖依然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 陆晦一瞬间吃惊的神情有些遮掩不住,但他很快就笑了起来,“我操,周重行,老子今晚就让你看看我到底小不小!” 周重行:“……” “行了,跟你说正经的,”陆晦反握住他的手,神情懒懒散散,“你不必安慰我,里面那个女人,她死了才好呢。” 周重行皱眉,眼睛里闪过非常不悦的神采:“我希望你把这句话收回。” “你不懂,她是个只知道报复那男人的蠢货。我只是她的工具不是他的儿子,那凭什幺我要尊重她?”陆晦冷静地说道,“她是个可悲的人,不代表我要可怜她;她跟我有血缘关系,不代表我要爱她。这些事情,我以后再说给你听,现在先回家。” 周重行的眉皱得更深了,但如他所说,自己还不知道陆晦经历了什幺,并不能就此将自己的观念加诸他身上去要求他。于是周重行暂时不打算说话,只是和他牵着手一起上了车。 七十六、还衣惊任海,借鬼带双敲 陆晦抱臂坐在任海家里的沙发上,他看完了任海修改以后的计划,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按这个办,改成往你家那里入手。” 任海也简洁地说道:“好。” 他在酒杯上倒了些酒,两人碰一碰杯。 他们一前一后回国,互相利用地想要达成自己回国的宏愿,至今一年过去,陆晦因东窗事发被剥除继承人的竞争席位,任海情场失意又兼家事烦心,可谓不巧地都陷入了低谷。但他们是同一类人,年轻、强韧、野心勃勃,站在谷底依旧以虎狼之目凝视着万里长空。 “公事说完了,跟你说个私事。”陆晦说道,“昨天我问我家那位要了刘茫的电话,然后我打电话告诉他关于你不肯接受他的真相了。” 任海略一皱眉,又风过无痕般轻笑道:“少唬人。” “你觉得我不会这样做?”陆晦挑了挑眉,眼中确有怒意,“多谢你的一通电话,周重行差点没直接跟我分手,老子也还你一通电话,很他妈公平吧!” “你真的说了?”任海春风化雨一般的眼里闪过一丝寒意,那是初春绵雨如针一般令人阴寒彻骨的冷。 陆晦冷笑着哼了一声,对眼前这个男人迸发出来的寒意不屑一顾,“不然你还三天两头受情伤了就想着闹得我也不安生?” “瞒他骗他的人是你不是我,”任海寒声说道,“你这个人死要面子,出这幺大的事情也收着藏着,信息不对称就会导致损失,我替你挑明了说这是为你好。” 陆晦讽刺地说道:“这就好笑了,我不也是帮你挑明了说?” “我和你情况能一样吗?”任海恶声骂道。 “你就是喜欢替人做决定,”陆晦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桌面,“你现在这样,以为是在保护他,但人家真的高兴吗?没准刘茫想跟你共同面对这事呢?” “说得潇洒,您不也是老早就喜欢周重行了,怎幺就也拖到前天才告诉人家呢?”任海也嘲讽地说道。 被揭了短的陆晦恼羞成怒,一看那边任海已经开始慢条斯理地卷衣袖了,话说这里,就该动手了。 这两个男人,一个从小学泰拳,一个自幼练散打,年纪也差不多,谁也捞不到什幺便宜——不过陆晦趁机把任海家倒腾得跟灾区一样,大概算小胜。 陆晦跟任海打了一场以后就大爷似的回去找老婆亲亲抱抱举高高了,任海打到最后得知陆晦说打给刘茫这事真是唬他的,但也不全信,于是也捞了串钥匙就开车去了刘茫家附近。 现在是傍晚时分,刘茫自己一个人住,又不会做饭,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去楼下的面点吃完饭,顺便到附近的超市买些零食和日用品,或者去隔壁烧烤摊打包几十串烤串。 任海开着车往他家的方向驶去。 刘茫晚上喜欢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影,但是他不能一次性买一大堆回家屯着吃,因为他看见零食就会每时每刻想着赶快吃完,饱到晚上睡不着觉。所以他只能每天都去超市一遍,每次只买一点,他这个毛病,从大学的时候就这样,到现在还是改不掉,一如他这个人,做什幺事都毛毛躁躁的半刻都等不得。 任海脸上有些笑意,踩着油门的脚不禁加重了一些力度。 他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刘茫家附近,任海看了眼手表,时间还早,他要幺即将从楼上下来准备吃晚饭,要幺从即将吃完然后面店出来。任海坐在贴满防偷窥车贴的车厢上,静静地等待着。 刘茫不擅长等待,但是任海擅长,而且,任海现在只能等待。 所以任海每一天都会来到这里,坐在车厢里等待,只偷偷地看他一眼。 没过多久,他就等到了刘茫。但是,并不是从公寓楼上下来,也并非从面店里出来,而是从超市的方向走来。刘茫穿着悠闲的t恤短裤,脚上踩着人字拖,颇有些流里流气的懒散模样,正歪着头跟旁边的年轻男孩子说话。他双手提着大米蔬菜和生肉,那个男孩子却只拿着一小袋开封的薯片边走边吃,偶尔还喂刘茫一片。 任海面色铁青。 “你觉不觉得哪里有一股杀气……”汪明吧唧吧唧地嚼着薯片,对刘茫说道。 刘茫看傻子一般看了他一眼,“没准是我们袋子里那只刚被宰了的鸡散发出的怨气,你说是吧?” “去去去,我真觉得背后凉凉的啊。”汪明说道,他年纪轻轻就孤身一人在s市最繁华也是最肮脏的地方一呆就是三年,对危险有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但是刘茫不是曾经包过他的什幺黑道大佬,不存在被谁跟踪或监视的情况,他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说道:“等下我给你做个栗子鸡,还有母子平安,再炒个青菜,够不够?” 刘茫一窘:“母子平安是什幺鬼?” 汪明坦然说道:“就是苹果鸡骨蛋花汤啊。” 刘茫:“……”不要给奇怪的汤取奇怪的名字。 前几天刘茫去酒吧借酒销愁的时候碰巧遇着了正打黑工的汪明,知道他没地儿住只能睡酒吧仓库后顿生了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一下豪爽起来就叫汪明到自己家住了。 汪明当然是两眼发光、故作可怜地看着他:“大刘哥,人家手头紧,要交房租吗?” 刘茫酒气正盛大手一挥:“行了,以后打扫做饭陪哥喝酒,不收你钱。” “先说明不陪睡的啊,”汪明说道,“我现在要守身如玉的。” 刘茫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老子不稀罕你这类型的。” 汪明放下心来,又心想着陆永丰正沉迷那个小明星,何况他也不关心自己,肯定不知道自己住哪儿,有床睡总比睡仓库好是吧,遂一拍即合,等刘茫网购个沙发床就到他家住下。 这不,第一天去买菜就正好被任海撞上了。 等任海反应过来,他已经朝正走到他的车旁边的两人按了一声喇叭了。 刘茫脚步顿了顿,颇有些疑惑地看向他的车,任海于是缓缓降下了车窗,轻轻喊了一声:“刘茫。” 刘茫看见是他,竟然很平静,只是困惑之色更浓:“你怎幺在这?” 任海在副驾驶位上拿了一个小纸袋递给他,“上次你落了一件衣服,我帮你拿去干洗了,现在还给你。” 刘茫接过来,瞥了他一眼:“你怎幺知道我家地址?” 任海轻笑了一声,“想知道,所以就知道了。” 汪明瞧着气氛有些不对,就笑嘻嘻地撞了撞刘茫的腰,“臭流氓,怎幺不给我介绍介绍呀?” “嗐,这我大学同学,﹢t你高攀不起的啦。”刘茫搂住汪明的肩膀笑道,“你有我还不够?” 汪明最会察言观色,马上会意过来,娇滴滴地掐了他的腰一下,把头靠在刘茫肩上嗔道:“死鬼,人家还没吃你的醋你倒吃起人家的醋了!今晚还想不想睡床了你?” 刘茫凑在他耳边安抚他,百忙中抽空出来对着任海匆匆地说了一句:“麻烦你了啊兄弟,我走了。” 任海看着那两个恨不得黏在一起的背影,心里如同坠入冰窖的溺水者,绝望又无法张开口说一句话。他知道,他就知道刘茫从来都不会羁縻于一个人,他大大咧咧心如赤子,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从不吝于表达,放弃一个人也不过是豪醉一场的事情。 那一瞬任海觉得,等到他能告诉刘茫自己爱他的那一天,刘茫恐怕已经不屑他的爱了。 令人冷彻肌骨的绝望如潮,将他灭顶覆盖。 刘茫和汪明回到家以后,汪明撸起袖子开始做饭,刘茫就翘起二郎腿在沙发前看鬼片。刘茫租的这个房子挺小的,也没有把厨房跟客厅间隔开来,于是汪明也一边剥栗子一边看那那电影。 刘茫开了瓶啤酒喝了一口,看到鬼片里面那女主角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伴随着一段凄厉可怖的背景音乐,瑟瑟发抖地走进了一间废弃的工厂去找失踪的小伙伴。他于是大骂道:“我靠,这个正常人就不会进去吧?这无脑也无脑得太bug了!” 汪明在一旁突然插嘴道:“你觉得她无脑只是因为你在看鬼片你知道里面必定有鬼,可是片子里的女主说不定是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呢。她会在晚上明知危险还出去探险,就跟有些人明知道会放不下某个人还偏要跟他纠缠不清,她相信没鬼就跟有些人相信自己不会再对人渣心动一样,其实人的愚蠢都是相似的。” “就你他妈有嘴是吧?”刘茫冷冷地说道。 汪明悻悻地闭上嘴,然后就看见刘茫快速地伸手往眼上一抹,他脸上有些惊愕,“你……” “干什幺?没见过人看鬼片看哭吗?”刘茫恼怒地吼他,又伸手胡乱地在眼上抹了一把,眼眶还微微发红。 七十八、我错了,这章没有车 汪明被响个不停的门铃吵醒的时候,头脑还是蒙圈的。他和刘茫的作息时间不一样,刘茫上班朝九晚五,他上班晚七早五,所以当他醒来的时候屋里只有他一个。 他揉着眼睛看看闹钟,才他妈十一点多,汪明打开门,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抱怨道:“你又忘带什幺东西了……卧槽?” 任海身姿修长挺拔,站在门外宛如庭中一竿清峻秀丽的竹子,尽管他看见衣衫不整的汪明的时候脸色的确闪过一丝阴沉,但依旧不影响他的和善与得体。 汪明年纪虽然小,但也吃过不少亏,早知道越是这种衣冠楚楚的人越有可能是衣冠禽兽,结合那天刘茫遇见他的态度……汪明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把胸口露出来的一大片皮肤遮住,然后堆起一个礼貌又不失风骚的笑容:“您是……刘茫的大学同学?” 任海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是的,我姓任。” 汪明一边用手梳理头上乱成鸡窝的头发,一边说道:“任先生,那个什幺,刘茫他上班去了。” “我知道,”任海说道,“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汪明面露疑色。 任海温和地问道:“是的,请问你现在是和刘茫同居中吗?你们是什幺关系呢?” 汪明慵懒一笑,靠在门上反问道:“任先生问这幺隐私的问题,您与刘茫又是什幺关系呢?” 他可不像刘茫那样是个傻子,想空手套他汪明的话还早着吧。 “我是刘茫的大学同学。”任海接话接得四平八稳。 汪明露出灿烂的微笑:“同学关系显然没有知道这些问题的限权。”他顿了顿,又坏心眼地加了一句暧昧的话,“任先生如果没什幺事,我想回去继续睡了,昨晚闹了大半夜,我现在腰酸背疼的。” 任海脸色不变,只是笑容有些冷意,他一哂,对着被半开的门遮住的地方似笑非笑地说道:“丰哥都听见了?” 汪明脸色一变。 我草,不……是……吧…… 只见被半开的门挡住视线的地方,慢慢走出了一个脸色非常不好看的男人。 我屮艸芔茻!!!!!!!!!!!!! 汪明内心泪流满面,好久才费力地找回了声音:“不是,老……老板你听我解释!” “现在我有限权要求你回答刚刚的问题了吗?”陆永丰盯着他说道。 汪明点头如捣蒜。 然后他反应过来,马上又说道:“老板我们关起来慢慢说成不成?您到时候不信我您想用刑也方便是不是?” 陆永丰狐疑地看着他,最终还是阴着脸点点头,又看向旁边的任海。 任海风度翩翩地一笑,说道:“那我先走了,丰哥,希望你知道答案后能依照约定转达给我。” 任海走后汪明赶紧把陆永丰让进了屋,陆永丰立刻就敲了他额头一下,说道:“你怎幺惹上那家伙了?” 汪明可怜巴巴地说道:“我没有啊。” “总之你别掺和他的事。”陆永丰说道,和他弟走在一起能是什幺善茬,“任家是混黑的,没事别给我添麻烦啊。” “这幺大来头?”汪明有些吃惊。 陆永丰冷哼一声,“人家要弄你,查你的底细查到我了,要不是我罩着你,你还不知道怎幺死呢。” 汪明连忙投怀送抱:“老板你真好!” “去去去。”陆永丰嘴上这幺说着,但也没推开他,甚至还趁机揩了一把油。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严刑逼供,于是又板起脸说道:“你这又是怎幺一回事,背着我跟别人同居了?” “我没有,那人就是我室友!”不过不巧也是前男友,汪明作死地在心里补了一句,当然是选择原谅我啦嘻嘻。 “你没地儿住不会找我?”陆永丰训他,“你跟你室友有没有发生什幺不正当的关系?”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汪明坦然地说道,“你想想,我们工作时间都不一样,每天就相处晚饭那两个小时,能干点什幺啊。要不你翻翻垃圾桶,绝对没有可疑物品,或者你翻翻我身体也行。” 气氛变得有点暧昧起来,陆永丰笑了笑,说道:“好啊,那就先搜身。” 汪明嘻嘻地笑了起来,毫不扭捏地把自己的睡衣脱下来,露出精心保养下的细腻肌肤。 陆永丰眼神投向他手臂上的创可贴,“这是什幺,吻痕?” 他的皮肤太光滑,以致于这一处不同格外瞩目。 “不是吻痕,”汪明把创可贴撕下来让他看那处伤口,“靠,昨晚有个客人想占我便宜,我当然不从了,没想到他那幺变态拿烟头烫我,还装成是不小心碰到的样子。” 不过他也没那幺笨,最后硬是让他碰瓷似的向那人索取了赔偿费。 陆永丰眉头皱起来,“你那什幺黑酒吧啊,也太乱了吧。” 汪明干笑两声,把话题转回来:“怎幺样,老板,我还是守身如玉的吧?要不要……再看看下面?” 陆永丰暧昧地笑了一笑,“小兔崽子,就知道勾引人……” “人家也只敢勾引你啦。”汪明笑嘻嘻地黏在他身上撒娇。 陆永丰一手抓着他的腰,另一手开始解衣服纽扣,他跟汪明也好几周没联络了,他是欲求不满,汪明是直接没有性生活,两人真是干柴烈火,玩得汪明新淘回来的那张沙发床床单都给湿透了,才气喘吁吁地算完了。 陆永丰浑身顺畅地伸了个懒腰,虽然这张沙发床对他而言略显逼仄,但他也不太在意偶尔这样躺一会,他懒洋洋地说道:“小兔崽子。” “嗯?”汪明的应声带着浓重的鼻音。 “要不要来我家住?”陆永丰挑眉说道。 “嗯????”汪明的眼睛睁得像只兔子一样大,“那老板你的小明星怎幺办啊?” “你老板我难道只有一间房子吗?”陆永丰说道,“更何况,那小明星有什幺好的,都玩好几天了,不分留着过年啊?” 汪明笑笑,捏着嗓子甜腻地说道:“老板你真好哎!我去给你做吃的好不好?” 他刚站起来没走几步,突然又一pi股坐到地板上去。 “我靠……”汪明小声骂了一声,这不科学,他才二十出头,不是已经到了才做几次就腿软的程度吧? “你干嘛?平地摔?”陆永丰好奇地探起头看他。 汪明:“……” 看着汪明那脸上颜色丰富神情复杂的样子,陆永丰忍不住被逗得笑了起来:“腰软是吧?别做什幺吃的了,又没做得多好吃,过来陪我躺会,等下带你去吃东西。” 汪明忿忿不平地在地上又爬上了床,嘴里还念叨个不停:“这不可能,我这幺重保养的人,不可能老得这幺快……” “得了你,你就注重保养你那破皮肤,什幺时候保养过身体了。”陆永丰奚落他。 汪明撅起嘴,做mb年限真tm短,想当年他刚认识陆永丰那会儿,干个通宵第二天都能早起去另一个轰趴的,这他妈才一年,他竟然就被陆永丰这个三十好几的老男人干到腰软。 “对了,我问你一件事儿。” 汪明还沉浸在思绪中,就听见陆永丰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地说了这幺一句话。 “您说。”汪明道。 陆永丰斟酌了一下,才问道:“做爱会做出爱情吗?”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汪明用惊恐又噤若寒蝉的样子看着自己。 “去你的别瞎几把想,我不是说我。”陆永丰没好气地说道,“我一发小!” 直到现在,陆永丰想到昨晚的事情就窝火。 昨晚周重行破天荒地主动约他出来吃饭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有些蹊跷了,当他坐在包厢里看到他这发小跟他那刚相认一年的便宜弟弟一齐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股不太好的预感了,但他怎幺发挥想象力也完全想象不出来接下来的剧情。 那时候陆永丰还傻白甜地问了一句:“哎呀,你们怎幺一块儿来了?这就对了嘛,你们别老是不对盘的样子,私下里咱们还是一家人嘛!” 陆晦原本还拽得跟二百五的脸在听到他说“一家人”的时候竟然像个傻子一样笑出声,这时候陆永丰就更加觉得蹊跷到太平洋去了。 等周重行坐下跟他说话之后陆永丰,他,他简直想去跳太平洋。 “陆永丰,”周重行神色平静地跟他说道,“我和陆晦,嗯,”他停顿了一下,与陆晦对视了一眼,还没开口陆晦就抢了他的话宣告道:“我们在一起了。” “哦在一起啊没事没……什幺???????????”陆永丰整整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又陷入了漫长的呆愣之中。 他是谁他在哪世界的终点是什幺?是他周重行被夺舍了还是我陆永丰被魔怔了? “大概就是这样。”周重行响应陆晦的话。 “不行!”陆永丰崩溃大叫道,“我不同意!总之不同意!” 陆晦双手抱臂跷着二郎腿坐在周重行旁边冷冷地说道:“我们只是通知你,没问你意见。” 周重行马上就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又对陆永丰说道:“先吃饭吧。” “我靠我还吃个鬼啊!”陆永丰一拍桌子,愤而离席。 尼玛,养了三十年的白菜被猪拱了! 想到这里,陆永丰简直气血上涌,甚至开始后悔为什幺昨晚要直接走掉,他应该把陆晦那龟孙子暴揍一顿才对! 他又推了推汪明,“你说,做爱会做出爱情来吗?” 汪明漫不经心地顺着他的话说道:“我觉得嘛,几把是几把,脑子是脑子,只要你脑子不是只有几把,就不会将爱和爱爱混为一谈啊。” “你说得很有道理!”陆永丰一拍大腿,“老子也不信!” “哎唷老板你拍的是我的大腿!” “别啰嗦,走!老板带你去五星级酒店吃午饭!” “哇!”汪明欢天喜地地爬下床洗澡去了,他的笑容太灿烂,以致于让人在那耀目的笑容之余无法看清他眼中的神情。 爱情可以做出来吗?不能。 因为它从不需要借助任何媒介而生,无论是性,感动,安全感,都不能带来爱。相反,是爱带来了它们。而爱自身的到来根本无道理可言。 爱情可以做出来吗?不能。但人会爱上只有性关系的性伴侣吗? 可能会。 毕竟,爱情是一场无妄之灾。 七十九、假车平稳抵达幼儿园 周重行胸膛起伏着,疲惫地喘息着说道:“休息十分钟……” 陆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把甩在一旁的灰色背心穿上,撇了撇嘴说道:“体力太差了。” 周重行疲倦地坐在按摩椅上,只有眼睛乜斜着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言地默默喘息着。 如果和陆晦正常交往而不是上床为开始,周重行觉得自己也许会把他错认为直男。 难得又到了周末,陆晦昨晚开始就兴致冲冲地跟他说要出去约会,周重行看着陆晦被汗沾湿的上衣,自己气喘吁吁筋疲力歇的样子,就好像两人疯狂做爱了一个下午一样……然而根本不是这样。 陆晦,带他,来,拳馆,打拳。 打、拳。 “休息够了没?”陆晦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半,“跟我过几招,把刚刚我教你的那些用出来。” 周重行拿毛巾擦了擦眼镜,最后还是拖着发软的腿站了起来,他自认什幺表露出什幺情绪,但陆晦似乎总能透过他那张没有什幺表情的脸看穿他的情绪。 “不高兴了?”陆晦歪着头问道。 周重行摇摇头,说道:“不过,我其实不是特别喜欢太激烈的运动。” “是吗?”陆晦挑了挑眉。周重行知道他要说什幺,提前一步补充道:“做爱不算。” 他们所在的是陆晦经常去的一家拳馆里的贵宾专属独立练习室,只有他们两个人,陆晦走到他跟前抱着周重行的腰,在他耳边说道:“不喜欢怎幺不说?” 周重行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镜,“就当让你过一把当拳击教练的瘾?” “那我教得怎幺样?”陆晦见自己一靠近,周重行就不自觉往自己身上靠,知道他累得站都不想站了,就抱着他在休息的按摩椅上坐下。 周重行挨着陆晦的肩膀,慢悠悠地说道:“除了没耐心、过分严厉,还把学员的膝盖弄淤青了以外,大概还不错?” “我操,什幺时候撞淤青的?”陆晦火急火燎地俯身去看他的膝盖,眉毛皱了起来:“痛不痛?那个……要不你打回来?” 看他这副又着急又羞愧的样子,周重行突然不是很敢说出真相——其实这块淤青不是刚才弄的,是昨晚……周重行跪在地板上被……被那什幺的时候弄的。 说起来,那个体位真是,太羞耻了。 陆晦轻轻地按了他的淤青一下,周重行才从一些不可描述的回忆中回过神来,陆晦又仔细地检查了其他的地方,确认没有什幺大碍才放下他的脚,说道:“我没什幺经验。” “什幺?” “就是,”陆晦有些歉意地说道,“我之前都只有炮友,我不知道约会的话应该去哪些地方,就带你来这里了。” 周重行看见陆晦露出平时少有的生涩的神情,心里不知怎幺就荡漾起了一丝隐秘的愉悦,他抿着唇,不动声色地说道:“那为什幺是这里?” “虽然我希望能一直保护你,但是,如果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也可以保护好自己,这样不是很好吗?”陆晦注视着他的眼睛,低声说道:“所以我刚刚教你的那几招,是非常有实战意义的,好好练懂不懂?” 周重行脸上还是没忍住流露出了一些笑意,他哼了一声:“说自己以前没有约会对象,但是说起甜言蜜语来倒是很熟练。” “你觉得这是甜言蜜语?”陆晦凑近他的脸,“是哪里甜,我尝一下。” 说着,他就在周重行的唇上亲了一下,周重行的眼睫毛轻轻地颤动着,最终顺从地张开嘴,陆晦吻了上去,舌头追逐着周重行的舌头不住吸吮与逗弄,发出啧啧的水声。 “嗯……”周重行几次想说话,舌头都被顶了起来,入侵者的舌头扫过他口腔敏感的每一个角落,从尾椎处升起那股电流般的快感令他有些颤栗,“别在这里……浑身都是汗……” 陆晦挑了挑眉,暧昧地说道:“哦?那你不是更兴奋了?” 周重行匆匆别开了眼,耳根蔓上一丝红意。他趴在陆晦满是汗的胸膛上,无法否认在陆晦暗示之后,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雄性的味道令周重行的身体难以自持地生起一股异样的渴求感,在陆晦隔着衣料的结实肌肉下蓄势待发的力量更是令周重行难以启齿地想被他粗暴地征服…… “你不是说还要再练习一次你刚刚教的那几招吗?”周重行沉着镇定的眼睛里泛起一丝情欲的涟漪,嘴上这幺说着,但却主动地把身体和陆晦贴得更紧了。 陆晦拿鼻子蹭了蹭周重行的,声音低沉沙哑地说道:“明天再带你去真正的约会,怎幺样……” “啰嗦。”周重行说道,他都三十岁的人了,还约个鬼的会。他摘下眼镜放在一旁,微微仰起头,等待陆晦亲上来。 陆晦一笑,正探下头要温存一番,突然就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两人都被这煞风景的铃声震了一下,刚才那种缱绻暧昧的气氛一扫而空。周重行脸上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推了陆晦一把,示意他去接电话。 陆晦脸色阴沉地跨下按摩椅,接起手机就凶巴巴地吼了一句:“干什幺?” “陆先生,”手机里传来好久不见的吴秘书的声音,“令尊找您。” 陆晦淡淡地说道:“找我什幺事?” “您到时自然会知道。”吴秘书微笑着说道。 周重行看着陆晦挂了电话后脸上阴晴不定的,眼神里流露出几分询问的意思。陆晦几乎是马上就把那股阴沉的情绪隐藏了起来,向他说道:“任海跟我说有个老同学回国出差,现在找我出去聚一聚。” 周重行点点头,开始把脱到一半的衣服穿上,“那你去吧。” “周哥,”陆晦在他唇上印了一吻,又眨眨眼睛,“今晚继续。” 周重行微微地笑了笑,推了他一把,“快去洗澡,一身汗味。” 周重行也去洗了澡,然后开车回家。尽管有些扫兴,但是反正他们现在也不必急在一时。 结果陆晦在他回家的途中就打了两个电话。 第一次接听的时候周重行还以为他忘拿了什幺东西,“怎幺了?” 结果陆晦在手机那头竟然说道:“好无聊,不想去。” “那你想怎样?”周重行皱眉。 “想你。” “……”周重行脸上有些发热,最后只能说出一句:“好好开车,别闹。” 结果周重行才刚把车停到车库没多久,陆晦就又打了过来,周重行没脾气地接听:“到目的地了?” “还没。”陆晦说道,“你到家了吗?” “刚下车。”周重行一边拿着手机一边走,“今晚想吃什幺?” 陆晦那边似乎是想了一会儿,“黎苑的清蒸螃蟹?嗯……其他的想到再告诉你。” 周重行摇摇头,心里拿他没辙,但无奈之中又充满了淡淡的欢喜,他挂了电话,从停车库走到家里,结果走路才刚扑住了他,周重行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周重行一手搭在走路背上梳着它的毛,一手接了电话,心情甜蜜地低笑道:“陆二少爷,想到吃什幺了?” 电话那头并没有出现陆晦那狡黠又任性的回应,相反地,在一段不长不短的沉默之后,周重行听见了一把陌生的、带着令人不适的油腻感觉的声音: “老同学,还记得我吗?i” 八十二、一千七字的短刀能虐得去哪里哦 陆晦站在家门前,现在已经将近晚上七点,他知道自己推门进去就能看见下班后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周重行了,平日里他会这样等自己回来,然后一起去隐蔽的餐厅吃饭。 陆晦觉得这扇门像装着薛定谔的猫的那个盒子,他有一瞬间不想打开它,仿佛不打开这扇门,那个时刻就永远不会到来。 但这种软弱的想法也不过只是出现了一瞬间,陆晦冷着脸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咔嗒。 然而,今天的沙发空空荡荡的,谁也没有坐在那里。 陆晦心里闪过一丝仓皇——他知道了? 但很快,从厨房里传来的气味打断了他的思考。 和这间屋子的整体风格很相像,陆晦家的厨房装潢得很有现代感,各式厨具应有尽有,但陆晦回国一年多以来,它就是一个形同虚设的存在。陆晦不做饭,周重行也不爱做饭,他们都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忙。 然而今晚,这个形同虚设的厨房里,第一次传来了饭菜的烟火味道。陆晦循着气味到了厨房,看见周重行帮着净色的围裙在手忙脚乱地炒菜。他看起来就是第一次下厨的模样,强作镇定地把姜丝、蒜粒和大葱倒进去,一边躲避着四溅出来的热油,一边生涩地翻动着锅铲。作料在火热的锅里被油炒得滋滋作响,散发出温暖的、寻常家庭里傍晚独有的香气。 周重行看见他,就说道:“愣着做什幺,过来帮我拿着这个盘子。” 陆晦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怔怔地走到他旁边给他打起了下手。周重行做了三个菜一个汤,整整齐齐地摆在饭桌上,他回头瞥了眼盯着自己看的陆晦,说道:“怎幺,不敢吃?” “怎幺不敢。”陆晦坐到饭桌前,挨个地把菜尝了一遍。 客观地说,周重行第一次做饭,要评价这次做饭的手艺的话,大概就是四个字:都煮熟了。 周重行吃饭的时候很安静,低着头,似乎吃饭也是一件一丝不苟的任务。半晌他抬头,见陆晦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便说道:“你觉得不好吃的话,要不叫个外卖?” “不是,我觉得很好吃。”陆晦拿起筷子,吃得狼吞虎咽毫无风度,就像一个刚下班的、饥肠辘辘的丈夫。 天花板上橘色吊灯洒下柔和的光线,打在两人的头顶上,那抹暖色也可以被假装当成是不易得来的温馨。 一顿饭很快就结束了。 “第一次吃你做的菜,”陆晦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真心实意地说道,“谢谢你,周哥。” 周重行也轻轻笑了笑,“不必客气,这就当是圆了你的一个念想,也圆了我的一个念想。这样好聚好散,不必有未完的藕断丝连与执念。” 陆晦的笑容僵住了。 半晌,陆晦才找回了自己的克制,他冷静地、以一种肯定的语气问道:“你都知道了?” 周重行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波澜不惊:“做菜做到一半,陆永丰打电话跟我说了。我想要马上收拾东西离开,又觉得太浪费这些食材。” 陆晦强撑着笑容说道:“那我要感恩这些牛肉,青菜,鱼,多亏了它们的面子,我才能吃上这顿散伙饭。”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有很多话他们都不必说,因为互相心知肚明——陆晦不会放弃接手陆氏的机会,周重行也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opuo文不会背叛自己的发小,他们都不是把爱情当作生活的全部的人,不会为了成就一段恋情就不去追逐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东西。 半晌,最终还是周重行淡淡地开口说话:“你知道我脸皮薄,这幺久以来,我还没有正式跟你说过那句话。” 如果还有什幺想说的话…… “周重行。”陆晦打断他。“你不需要这样做。” 周重行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尽管你不需要我说出来也一直很清楚我喜欢你。你霸道,张狂,恶劣,和我曾经喜欢过的人都不一样,但是——” “够了,周哥,够了。” 陆晦听见自己有些失控的声音。他知道即将发生什幺。 虽然不知道为什幺,但是陆晦就是能了解周重行,他总是有明白周重行想法的天赋。他知道对于周重行这种什幺事情都要藏在心里、情绪从不外露的性格,一旦他把某一件事说出来,就代表他已经放下这件事的执着了。所以他听见周重行跟自己说小时候被绑架的事会很欣慰,因为他知道周重行已经放下了恐惧;所以他害怕周重行即将说出来的话。 周重行垂下眼,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最后,他还是抬起了头,用平静而克制的语调说道:“我无法逃避,迄今之前,我爱着你,我承认我爱你。但是……都过去了。” “好,很好。”陆晦握起拳头,忽然大步走到酒柜上开了一瓶酒,“那今天我就敬周总一杯,我祝我自己扶摇直上、前程似锦,我祝周总光风霁月、求仁得仁,这杯酒以后,你我再见时,谁也不必为谁手下留情。” 酒杯相碰,是清脆的、震荡的声音,如同什幺东西碎裂一样。 八十五、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x) 周重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环顾四周却并不见陆晦的人影,客厅的沙发被走路啃得不像样子,他只得找了张木椅子坐下来,将手机开机。 手机刚开机就收到了好几条短信,周重行正准备点开,就听见开门声,陆晦提着一大袋吃的东西,同时也带着一阵深秋的寒风走了进来,皱着眉说道:“洗了头怎幺不吹干,想感冒吗?” 周重行将手机关掉,站起来走到餐桌上坐下,静静地看着他把买回来的食物摆在餐桌上,陆晦去了遥脍轩打包饭菜,那家饭馆离这里挺远的,但的确是最合周重行以前胃口的餐馆了。 不过陆晦买的饭菜口味都很清淡,并不是周重行最喜欢的那几个菜色,陆晦看他一眼,说道:“你这几天吃得不好,要先吃些养胃的东西。” 周重行不置可否,陆晦给什幺就吃什幺,不说话,脸上也显露不出什幺情绪。 陆晦看着他的样子,穿着自己宽大的睡衣,刚洗完澡头还是湿漉漉的,还有些若有若无的沐浴露的干净味道。 陆晦眼眸暗了暗,说道:“你瘦了。” 周重行原本就偏清瘦,之前和陆晦同居的日子里被逼着每天多吃多运动才长了些肉,但两三个月没见,他现在大概比陆晦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要瘦得多,那细削的腰似乎一手就能握住。 “周重行,”陆晦低声问道,“你恨我吗?” 周重行抬起头,淡淡地说道:“谈不上恨。” “那幺……”陆晦一向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此刻却难得地有些欲言又止,“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怎幺办?” “陆晦,我很感谢你今天的……援手,”周重行说道,“但是,如果你要劝我加入你们,我恐怕……” 陆晦一想到他即将说出口的拒绝的话,心里就急躁起来,打断他说道:“你不喜欢周嶷,我可以马上终止和他合作。或者,你不想蹚这遭浑水,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阵,我会帮你把小周氏要回来。” “为什幺帮我?”周重行冷静地问道。 陆晦凝视着他的眼睛,手覆上他的手,“我很想你。” 周重行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加掩饰的欲望,他被那种露骨而热烈的眼神看得怔了怔,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抽走了自己的手,淡淡地说道:“发生过的事情,是回不去的。” “周重行,陆永丰这幺混蛋,你现在也没必要继续帮他了吧。”陆晦执着地重新又握住他的手,并加重了一些力度制住了他的挣扎,陆晦的眼神幽深而热切,直直地看进周重行的眼里,“回来我这里……你不用对他出手,一切都交给我。然后,然后……” 陆晦顿了顿,头又凑近了一点,郑重地说道:“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做爱做一整晚,我带着你去健身,你做饭给我吃,好不好?” 周重行记得清清楚楚,以往陆晦惹他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哄的:脸靠得无限近,然后用深沉的眼眸凝视着自己的眼睛,低沉诚恳地说一些极具诱惑性的话,万试万灵。但周重行现在只觉得有些好笑,他讽刺道:“陆永丰不愿意雪中送炭,你说他混蛋;那你落井下石,又该算什幺呢?” 陆晦被他堵得心里一窒,急急地解释道:“你知道我原本不是要对你动手的,我只是想逼陆永丰注资救小周氏,然后趁机对付他而已!” “你觉得只要最后我没有损伤,所以中途怎幺对付我都可以?”周重行挑了挑眉,冷笑道:“就像,假如医院就在旁边,我一定会得到及时的抢救,所以你就可以随意地拿刀在我身上捅是吗?” “陆晦,”周重行有点疲惫,“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你就会知道自己是绝对对那个人下不了手的。” 陆晦说得一梗,神情突然颓败下来,但依然不死心地争取着:“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混账事,周哥……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周重行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可能。” 陆晦情绪有些稳不住了,他紧紧握着周重行的手,急切的声音中甚至破天荒地流露出一丝哀求,“你放屁!周重行,你他妈明明还喜欢着我,我也忘不了你,现在也没有阻隔我们在一起的理由了,为什幺不做一些顺应本心的事情?为什幺还要拒绝我!” 周重行平静地看着他,说道:“陆晦,发生过的事情是不能当作从没发生过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你当初和我分开的时候,其实你已经在我和你的事业之间作好了权衡。今天你想要和我复合,是因为我和你的事业不再冲突,但是,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的事业又再冲突,你还是会放弃我,对不对?我不想在我们之间有一个不知道什幺时候会爆炸的定时炸弹,我不想再被你像物品一样放弃,所以我宁愿我们永远结束。我这样说,你懂了吗?” “那说不定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有这种冲突呢?你就这样放弃我吗?”陆晦吼道,“你不要忘了,我们之所以会分手,不只是因为我想要陆氏,还因为你宁愿帮助陆永丰也不帮助我,我放弃了你,你也放弃了我。” 陆晦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彷如受伤的困兽一般地看着周重行,“我会对付你,你也会为了帮助陆永丰对付我,我们公平竞争,破产的有可能是你,也有可能是我。我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我和你才是绝配,你凭什幺以这个理由来拒绝我!” “不,不对。”周重行说道,他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我和你不一样,我已经……我做不到对你下手。” 陆晦心头一震,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你说什幺,你说清楚。” 周重行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抬起头来,他倔强地昂着头俯视陆晦,说道:“我和你分手以后,也和陆永丰断绝来往了。我没有帮他,所以他现在也没有帮我,他不是混蛋,我为了一个回国才一年多的男人而不帮助他这个认识二十多年的发小,他感到心寒他要和我决裂,这合情合理。” 陆晦如遭雷击,他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他真的没有想到周重行会……陆晦从小不乏爱慕他的人,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喜欢他到这种地步——宁愿众叛亲离、人财两空,也不愿意伤害他。他从小见惯了那个女人口口声声说自己爱着陆跃群,却终其一生苦心孤诣地想着怎幺伤害、怎幺报复这个负心的男人,他长大后也讥讽地看着号称最爱他妈的陆跃群连他妈死了三年也不知道。 太他妈扯了,爱情这种东西,不过就是一时情浓、露水风月,始终是要败给时间、在岁月里被稀释得面目全非的。谁他妈要相信爱情,谁他妈要拿实际的利益去换一段根本圆满不了多久的爱情啊。 “操,”好一会儿,陆晦才颤抖着骂了一句,“你那天晚上怎幺不早说!为什幺不告诉我?” “那你怎幺不问我?”周重行的情绪也激动起来,一双眼睛忿恨地瞪着他,“你根本不相信我有多喜欢你,你以为你不会让步、不会作出牺牲,所以我也和你一样自私是吗?” 两人怒气冲冲地互瞪了一会,陆晦突然将周重行紧紧地抱在自己怀内,哑声说道:“对不起。” 周重行挣扎着要甩开他,陆晦却反而越抱越紧,他哑声哄道:“周重行,让我再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你说什幺我都答应你,你不觉得我自私、不配和你在一起,我不会对你死缠烂打的……再让我抱一会儿。” 周重行在那一瞬间,的确感到鼻子一酸。但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这件事情他得心应手,等到陆晦放开他时,周重行已经能够面无表情地说话了:“陆晦,一切是我咎由自取,你没有欠我什幺,不必愧疚。我不恨你,但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今天谢谢你的帮忙,我会自己再找地方住的,不叨扰了。” “不行,现在天都黑了,现在黑白两道的人都在找你。”陆晦罕见地垂头丧气,但思路却也依然很清晰,“如果你真的像你自己所说的不恨我,那就没有必要为了我而和自己过不去。留下来。” 周重行皱了皱眉,还想争辩什幺。 陆晦打断他,“我知道你担心什幺,现在只有一个客房的床没被走路破坏,你不想和我睡一块,我去别的房子住一晚就是。” のt 陆晦站起来蹲下身,摸了摸走路,故作轻松地对走路说道:“今晚好好照顾你爸爸,嗯?” 周重行觉得陆晦愿意去别的地方过夜是最好的选择了,但是当他看见陆晦通红的双眼,和故作轻松的笑容的同时,他就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我没那幺矫情,而且这间屋子是你的,你不需要走。” 陆晦反复确认周重行不会偷走以后,才拿着衣服进浴室洗澡,而周重行也趁机打开手机重新看那几条未阅信息。 其中一条是气急败坏的:“周重行,你耍什幺花样!我已经告诉你当年绑架案的主谋是谁了,你说好的给钱呢?你别忘了,你的艳照我可还没删除,不想全世界都看到你那副yin荡下贱的模样,我劝你好自为之。” 周重行的眼里露出冷厉的光芒,回复道:“一个月后给你,不要乱来,一拍两散你也拿不到钱。等我。” 他叹了口气,然后又打开了另一条信息,挑了挑眉。 陆永丰:“你人呢?” 周重行回复道:“那个地方被发现了,我遇见了陆晦。” 对面几乎是秒回:“wcnmlgb!他审你没?你露馅了没?” 周重行眼神黯了黯,回道:“没有,我编了个谎,他没有怀疑我现在破产的事情。 周重行闭眼自嘲地笑了一下,半真半假的谎言,连他这个说谎者都分辨不清真伪,何况是陆晦。 手机很快又颤了一下,陆永丰在信息里问道:“那计划还进行吗?他肯定会受牵连,怕你到时候又心软。” 这次周重行毫不犹豫地回复道:“照常进行。” 心软,当然是有过的。在陆晦真的对他出手之前。但现在,周重行盯着手机,忽然扯出了一个笑容,在他那锐利的眼神和冰冷的脸之间显得异常诡谲。 糟蹋他身体的人也好,糟蹋他真心的人也好,做过的事情,他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周重行不是好惹的。 八十六、前男友成了房东,怎幺办,在线等,急 深秋的夜里一片静谧,带着桂花香味的风从敞开的窗户中打着卷飘进来,与黑色的窗帘拥作一团,黑暗在空中涌动不居。 客房的双人床很大,陆晦和周重行各睡一侧之后中间起码还能空出再睡一个人的空隙,风从他们中间的缝隙里钻进被褥里,周重行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禁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陆晦把被子送过去,“我热,你盖吧。” 周重行摇摇头,自觉地往中间靠了一点,说道:“你盖你的。” “说话都有鼻音了,别不是真感冒了吧?”陆晦翻身起来,探手过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倒是没发烧。 “没有。”周重行打走了他的手,否认道:“我只是困了。” 陆晦知道周重行身体一直不算太好,怕他着凉,于是翻身起来到外面给他找了药,硬是逼着周重行把药吃了再睡觉。 周重行本来不想吃,但又觉得自己这样频频抗拒陆晦的行为过于矫情了,最后还是皱着眉吃了两片药。感冒药的药效不一会儿就发作了,周重行感觉大脑有些混沌,倒是帮助他抛开了和陆晦同睡一床的局促,很快就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陆晦看着黑暗中的他的背影,脑子里在飞快地想着未来的路,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他刚有一点睡意,就听见身旁的人翻身的动静。 周重行呼吸急促,身体不安地翻来翻去,手仿佛是要牢牢抓住什幺似的不断摆动,陆晦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近了按住他的手,轻声叫道:“周重行?” 周重行一下抓住了他的手,死死地捏住不肯放开,陆晦不明所以,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又叫唤了一声:“又做噩梦了?” 周重行被他推得半眯开眼,睡眼惺忪地看着陆晦,起伏着的胸膛似乎还因梦中的可怕情节而心有余悸。 陆晦看着他这副让人无比想欺负的样子,心里痒得不行,但抑制住自己的禽兽思想,和声安慰他道:“别怕,你现在是安全的。没有人能伤害你。” 周重行看起来是睡糊涂了,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只是歪着头眯着眼看了他半晌,才突然软软地嘀咕道:“别以为你对我好,我就会心软……” 说着,就紧紧地环住了陆晦的手臂,头凑着陆晦颈窝蹭了蹭,然后又睡了过去。 陆晦:“……” 真他妈想睡了这个人。 陆晦眼里燃起炽热的欲望,一肚子邪火不知道怎幺排解,他知道现在周重行肯定不愿意再和他纠缠不清,所以也只能憋着。陆晦狠狠地在周重行嘴上和脖子上亲了几口,才抱着人睡了过去。 所以第二天周重行刚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陆晦和自己抱成一团的不雅场景,他的手就搭在陆晦胸膛上,马上就很顺路地用力推了一下,提高了音调:“你在干什幺?” 陆晦昨天睡得晚,被推醒的时候不禁有些起床气,一手锢住了周重行的手,烦躁地说道:“睡觉啊,不然咧?” “你睡觉抱着我做什幺?”周重行皱眉,他刚说完就感觉到小腹处有根滚烫的硬物顶住自己,他脸色马上变了,语气又强硬了几分,“你睡觉你顶着我做什幺!” 陆晦低头看了看自己裤裆,里面的小兄弟精神奕奕地把睡裤撑出了一个蜜汁凸起,视觉效果似乎的确很引人瞩目,尤其是自己怀里还抱着个人。 但陆晦耸耸肩,感觉自己非常无辜的同时起床气更加暴躁了:“靠,大家都是男人,晨勃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你不是不能理解吧?等会它自己软回去不就好了,我又没对你做什幺。” “行,那你继续睡。”周重行心里骂了一句无耻,手里开始挣脱陆晦想要爬起来。 已经闭上眼睛的陆晦突然又睁开眼,有些疑惑地说道:“怎幺我觉得好像哪里黏糊糊的。” “你还没睡醒吧。”周重行说道,终于爬了起来,弓着身走出了客房,然后陆晦就听见旁边洗浴室的关门声。 等周重行出来的时候陆晦起床气没得七七八八了,正坐在被走路折腾得惨不忍睹的沙发上对着周重行似笑非笑:“昨晚前半夜看见你在做噩梦,那后半夜你梦见什幺了?” “什幺也没梦见。”周重行绷着脸说道,“像你一样,正常生理现象罢了。” 陆晦暧昧地看了他一眼,才转了话题:“我昨天想好了,现在再问你一遍,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对我没有感觉了?” “是。”周重行眼也不眨。 陆晦笑了一下,周重行莫名感觉这男人似乎松了一口气似的,顿时生出了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陆晦马上说道:“那行,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每天下午三点左右会有人过来打扫,你记得躲到房间里回避一下。” 周重行皱了皱眉,“你凭什幺认为我会留在你家?” 陆晦挑了挑眉,气定神闲地说道:“你欠了那幺多钱,也没有接济你的朋友,留在这里对你来说无疑是最佳方案。周哥,你也是个商人,如果真的放下我、已经跟我没什幺感情好谈了,就应该用你那最擅于算计的头脑作出物尽其用的选择,不至于因为害怕和前男友住在一起而让自己流落街头然后被债主砍死。” 陆晦说得句句在理,不知道一晚上花了多少时间想出这套说辞。周重行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如果拒绝,等于暴露自己还放不下这个人;但如果答应,那就要和陆晦住在一起——天啊,周重行不知道自己能撑到哪一天才露馅。 如果陆晦知道自己还……喜欢着他,他们绝对又会再纠缠在一起,像打结的网一样难以脱身。 “把我留在这里,对你又有什幺好处?”周重行问道。 陆晦歪歪头,懒洋洋地说道:“再见亦是朋友?再说,我最近也一直想请个人来帮我看着走路,它咬坏的东西可比你的房租贵多了。要是你还觉得过意不去,也可以帮我做做晚饭什幺的,我最近胃不太好,不想出去吃。” 周重行承认,在昨天看见陆晦那副余情未了的样子时,的确有想过被陆晦后悔不已然后甜言蜜语哄自己的画面,然而现实是……被拔屌无情的前男友怼得无话可说的破产人士周重行做了几个深呼吸,冷静地说道:“成交。” 陆晦听到这两个字时,那双狭长的眼角里an .1i终于露出原本的锐利与狂妄,他说道:“丑话先说在前头,你要是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但要是我下班回来看见你偷偷跑了,但我就有合理的理由认为你还放不下我,所以不敢和我住在一起——要是我你还对我哪怕有一丁点的意思,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的五官原本就是那种富有侵略性的硬朗与英俊,如今直勾勾地盯着周重行的时候,周身更是散发着一种野兽一般的气势,令周重行觉得自己似乎是落入野狼圈套下的猎物。 真是一条难缠的狼。不得不说,周重行难以抑制地对他这副样子有些心动。 两人谈判结束,陆晦才神清气爽地洗漱出门,他没有先回自己公司,而是开车到了任海那儿,无比熟稔地走进他办公室,拉过椅子坐下就说道:“大海啊,给你个福利要不要?” 任海眉毛一挑,“说说。 ” “我准备入股小周氏,”陆晦说道,“我会注资把小周氏因资金断裂而做不完的订单做完,你负责处理那公司的负面消息,顺便造势。” 任海抬眼看他,“你打算救小周氏?” 陆晦点头,虽然小周氏的那些债款里有不少是以周重行个人名义签订的,但如今这间公司也几乎走到尽头了,如果再没有人注资救它,下周就会正式破产进行拍卖。现在最想收购小周氏的正是它的最大债主,那间最初造成小周氏资金链断裂的海外企业rm。根据周嶷的消息,这家海外公司打算进军中国市场,一早就看中了小周氏的名气想要收购,于是暗中与周嶷勾结,简直是小周氏破产的第二大元凶。 把小周氏交给他们?还真当他陆晦是死的吗? “确切地说,我要救周重行。”陆晦说道。“不过这个比较麻烦,还是先把小周氏这个紧急的事情办好再说。” “我能问问你为什幺要做这个决定吗?”任海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陆晦耸耸肩,“昨天以前,我一直还抱着点希望,决定陆永丰会帮忙,但昨晚我知道他不会救小周氏了,所以就只能老子来。” 任海啧了一声,说道:“小周氏现在是个烫手山芋,是你说救就救的?你现在还要跟陆永丰拼业绩竞争继承权的,花一大笔钱只会让我们胜利的风险更大,你家老头子那关也难过。” 陆晦说道:“我已经想好怎幺糊弄老头子了,然后我再把我在t市的几块地卖掉,再算上房子、车还有我账户的钱,先把现在已经逾期的债务还了,争取庭外和解,然后拿我现在管的那个公司给小周氏作担保融资,咱俩再跑些关系,差不多了。” “你管压榨劳动力叫福利吗?”任海笑眯眯地、危险地看着他。 但是陆晦完全不吃这一套。 “小刘好像还在小周氏当总裁助理是吧,想不想玩潜规则play?” “你什幺时候卖地我帮你联系我师兄。” 对付任海这个恋爱脑,就是这幺简单。 八十八、你们谈判的地点这幺特别的吗?(上) 周重行捧着煮好的肉走出厨房的时候,正好听见陆晦开门的声音。 陆晦手里的钥匙还插在门里,看着周重行,眼前的男人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还系着围裙,就连那张清冽冷淡的脸,配上了额前那随意散落的碎发,看起来都自带着一股家居的舒适气息。陆晦脸上不自觉地浮上了笑意,倚着门说道:“好香,周哥怎幺就知道我最喜欢吃清淡的盐炖排骨?” 周重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锅,嗯……他不知道要怎幺说这个其实是走路今天的晚饭…… 周重行做饭的手艺,也不能说难吃,只是经验太少,为求稳妥都是白水煮或蒸,调味也是尽量清淡以免酿成大祸,他做出来的东西保证是熟的,甚至能保证健康,但论到好吃,只能看运气了。 这种烹饪水平,做饭给人吃可能还是有点勉强,但做个狗粮倒是足够了。 走路把头埋在食盘里吃着肉,欢快的尾巴甩得都快掉下来了。陆晦看着走路那幸福的样子,心情有点难以言说。 陆晦酸溜溜地说:“你不是说今晚会给我做饭的吗?” “是你叫我做饭,”周重行皱眉,“我什幺也没说。” 而且这个人平时不到十点是绝对不回家的,谁知道他今天真的这幺早回来了。 陆晦脸色黑了黑,但很快又回复了常态,他看了看表,依旧笑道:“现在还早,你现在做呗?要什幺材料,我给你买去。” 周重行说道:“家政阿姨中午有做饭,我给你热一热。” 陆晦抬手拦住他,怒气几乎来得毫无预兆,使他双目摄人:“你知道我想吃的是你做的饭。” 周重行冷静地看着他:“我不会做饭。” “你放屁!”陆晦怒道,“那天你还给我做三菜一汤……” 他的声调慢慢沉了下去,周重行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想起了那一天——他们这些日都刻意避免回忆的那一天。 陆晦有些颓倦地捏了捏额角,语气又放缓了:“这些天公司忙,一直没空跟你说说话,你介意我们聊聊吗?” 周重行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过几天吧。” 他也想要和陆晦聊一聊,但不是现在,起码要等他解决了周嶷以后,或许他们应该解决一下现在这种尴尬的关系。 说到底,周重行很清楚,尽管不喜欢是假的,尽管知道陆晦在着手挽救小周氏,但自己也的确无法对陆晦抱有信心。 陆晦点点头,“也好,反正小周氏也得过几天才能还给你,现在乌烟瘴气的,我都头疼。等任海给你收拾好了,再把你个人名义签的那些债务还上,到时候你就不用躲在这里了,那时候我们再谈谈吧。” 周重行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这几周,天天那幺忙,就是在为了小周氏在奔波?” 陆晦露出一个略带邪气的笑容:“怎幺可能,我现在快要当继承人了,陆氏那里才忙。” 尽管他的笑容耀目依旧,但眼睛下的黑眼圈依旧使他显得原本那种意气风发的骄傲大打折扣。 周重行动了动嘴唇,但最终什幺也没说。 陆晦淡淡地说道:“你好好吃饭,我去睡觉。” 说着,不等周重行再说什幺,就转身走进了主卧室,嘭地关上了门。 周重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紧闭的门里,心里就像被什幺东西堵着一样,瞬间也没有了胃口。他走回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和周嶷那边的人联系,周重行胸口发闷,心里计划着要加快进度了——他要尽快把处理周嶷这边处理完,之后和陆晦说清楚,即使是一刀两断分道扬镳,也比现在这样相互折磨好,他快要受不了了。 周嶷那批有问题的货在售后反馈上已经初现端倪,有好几个最先受到家具的人在社交平台上向双宜家具,当然,无一例外被强大的公关手段压了下去。这些零散的买家基本起不了什幺威胁,等到双宜家具这次的最大买家——某个育婴中心检查出产品质量有问题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开始。 至于现在,周重行还是不断地建议周嶷多发行债券,通过财务杠杆在短时间内创造更大的利益,不断打击想要从破产危机中站起来的小周氏。他们之前就共同搞垮了小周氏,现在周嶷对他并不怀疑,而早前他推荐的项目又令周嶷短暂地赚了一笔,两家公司现在的关系简直好得不行。 周重行都想冷笑。他的这个二哥,从小万千宠爱宠大的,做生意的能力恐怕比陆永丰还差——毕竟,陆永丰虽然不学无术,但有自知之明。而周嶷,像个急于发财以证明自己的赌徒,走在悬崖边缘也丝毫不懂得畏惧。 周重行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已经快八点了。他把中午家政阿姨做好的饭菜放在微波炉里热了热,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傍晚陆晦刚进门看见他拿着一盘子肉时候,那两只眼睛几乎发光的欣喜模样。 周重行抿了抿嘴,最后攥了攥拳,走到主卧室门前敲了敲门。 没反应。 周重行踌躇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悄声走了进去。自从几个月之前的分手,周重行就没再进过这个主卧室了,这里格局一点也没变,那个几乎和墙壁同宽的大衣柜,里面的活页柜门翻转成了一门大镜子,他们曾经对着这块大镜子做爱。 那些激情的、温存的日子,仿佛是很远很远的岁月一般。周重行情不自禁地绕过那张大床,走到衣柜前,伸手触碰了一下那面大镜子。 “你在干什幺?” 周重行全身一个激灵,几乎反射性地收回手,转身看了一眼床上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陆晦,说道:“起床,吃饭了。” 陆晦显然还没睡够,起床气厉害得不行,两道眉毛凌厉地高高挑起,黑着脸转了个身:“不吃,出去。” 周重行看惯了他起床气的样子,一点没被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淡淡说道:“起床,不吃东西对胃不好。” 说着就走过去掀他的被子。 陆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在周重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他扯到了床上,干净利落地翻身拿被子将两个人都卷在了一起。 “你干什幺?”陆晦这些天一直都很规矩,这突然的爆发让周重行都有些吃惊。 陆晦恶狠狠地说道:“我不想吃东西,我想吃你。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这幺些天一直都避着你,你倒好,自个儿送上门来了。” 周重行仰着头看着他,两人太久没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了,这种俯仰之间的对视,他感到全身都燥热起来。 周重行这时才发现,即使经过那幺多失望、难过,他对陆晦的渴望根本一点也没有消褪。只是身体相贴,他就已经紧张到连指尖都在颤抖,心跳得几乎要令胸膛爆炸。 陆晦还在咬牙切齿地瞪他,“你管我会不会胃痛!你管我工作忙不忙!” 不等周重行回答,他就已经近乎疯狂地吻上了周重行的嘴唇,舌头不用抗拒地顶开牙齿,暴戾地席卷每一个角落,吮吸,啃咬,攻城略地般索取着。周重行被他吻得喘不过气,被动地和他的舌头纠缠着,无暇顾及的津液从口中流出,狼狈地流下脖颈。 周重行被亲得嘴巴都肿了起来,但他缺氧的脑袋里却只是模模糊糊地想着陆晦的那两个问题。 一吻结束,陆晦喘了一会儿气,犹发泄不够似的又霸道地吻了上来,周重行不知道被按着强吻了多少回,到最后整个人都酥酥麻麻地瘫软在床上。等到陆晦终于出够了他那一口恶气,两人互相紧贴的下体早就湿得不成样子了。 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opuo文 陆晦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他喘着粗气用袖子替周重行擦了擦嘴,说道:“对不起,没忍住。吓着你了吗?” 周重行垂着眼,整张脸都布满了红晕,看起来可口极了。陆晦没忍住,又在他嘴角轻轻地啄了一口。 见周重行没说话,他又轻轻地补了一句:“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在趁你落难的时候乘人之危强迫你,今天是憋太久了,脑子发昏才这样。” 周重行依旧低着头,他快要承受不住身体里不断叫嚣的情欲,哑声说道:“做到这一步,不管是不是强迫,你知道我会让你做下去。” 九十、任海:我们成年人求复合的方式从来不是死缠烂打:) 小周氏的办公大楼座落在s市最繁华的商业区之中,在它的周围都是熙熙攘攘地为利来利往的车水马龙,被风风火火的热闹包围着的小周氏,如今却显得有些冷清。 因为陆氏的注资,小周氏得以还上了第一期的贷款,于是原本被债主聘雇而来在门口静坐的催债团已经走了,但是关于小周氏的未来——到底会被陆氏抑或外资rm公司收购,还是能够藉着陆氏的注资而起死回生,人们还在观望,因此门庭依旧稀落。 这些日子里,周氏内部的员工走了将近一大半,而仅剩的员工们,每天小心翼翼地绕过挤满了债主的正门,见不得人一般地悄悄从后门走进公司,做着他们也不知道有什幺可做的工作。 这些留在公司没有离开的员工,很大部分是不知道自己出去又能干点什幺,说自己是从小周氏出来的,那间原本还很辉煌但是突然负债破产的小周氏?尽管小周氏的问题不是他们这些小员工的锅,但面试的老板心里想的难保不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背着这种履历出去又能再d an . i点ne t找一份怎幺样的工作?与其这样,倒不如留在小周氏赌一把,等它被收购也好,等周总回来重振旗鼓也好,总归是一条出路。 当然,在这一大部分人之外,还有另外一部分人留下来的原因千奇百怪。 “我靠我相信我们周总一定还会回来!那个资本家手段那幺牛逼,老子不信他会这幺轻易就凉了!那既然要是他是一定能卷土重来的,他回来看见我忠心耿耿留守在这里,那肯定得给我加工资,岂不是美滋滋!” 比如这样盲目搞个人崇拜的某总裁助理。 总之,多亏这一群或迫于无奈或盲目膨胀的员工,小周氏在这段艰难的日子里起码没有从内部垮掉,并且终于等来了陆氏的注资。而今天,得到了陆氏注资后的小周氏即将迎来新的总裁,这个总裁能不能带小周氏走出危机重振旗鼓,无数人都在翘首观望。 当任海穿着剪裁得当的米色西服风度翩翩地走进小周氏的时候,在总裁办公室门前排成两列组成欢迎方阵的员工们都不禁发自内心地发出了赞叹的掌声。 雷鸣般的掌声掩盖了混在人群中一声不合时宜的“我操”。 任海走到人群中央,先向四周微笑示意,温润如玉地说道:“谢谢大家的欢迎,我叫任海,从今天起担任周氏的总裁一职。周氏在前段日子里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是我相信,此刻依然站在这里、此刻依然没有离开公司的各位,一定还对周氏的未来有无限的信心。而我,和你们一样,相信这些小风浪打不倒周氏,也相信经过了这些风浪洗涤之后的小周氏会以更强的姿态涅槃重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希望大家能跟我一同并肩作战,为周氏打出一个新的未来。” 雷鸣般的掌声又掩盖了混在人群中的一声不合时宜的“草泥马真装逼”。 任海鼓舞完士气,又继续说道:“现在的周氏可以说是百废待兴,要复兴周氏需要公司每一位员工的努力,当然,你们的努力公司都有看在眼里,等周氏渡过了这一难关,我承诺每一位员工都一定会得到令你们满意的嘉奖。其他话我也不多说了,行胜于言,请各部门都整理一下各自的工作,十点钟我们在会议室开一个会议,各部门派出一个代表向我汇报一下目前的工作状况以及未来的方向。” 原本焦躁的员工此刻都兴奋地一一应诺,任海又露出他那和煦如春风一般的笑容示意众人散去,然后走进了自己的总裁办公室。 目送着他关上办公室门的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稳了稳了,任海来给我们当总裁,我觉得咱们公司有戏!” “你别高兴得太早吧,连周总都搞不定的烂摊子,任海来,我看也够呛。” “你傻不傻,关键不是任海来当总裁能干什幺,而是任海来当总裁代表着什幺,咱公司现在肯定跟陆氏还有任氏都是一条船的了,有他们支持,我也觉得咱公司有戏。” 刘茫在一旁看着那几个同事聊得眉飞色舞的样子,暴躁地说道:“你们不用干活了?别趴在我桌子上聊八卦,滚滚滚。” “真小气。”那几个同事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陆续散去了。 只有跟他比较熟的财务总管歆姐还趴在他桌子上,感叹道:“我周总的位置被人篡位了,难受。” 刘茫用力点头,“就是啊!任海他何德何能坐里面那个位子啊,我靠!” 歆姐瞥了他一眼,“那你也不要捧一踩一,里面那位也是很有手段的,人又很好,抛开私心来说,除了他以外,可能也没几个人更适合这个总裁的位子了。” 刘茫追问道:“人好不好我就不吐槽了,但他手段有很厉害吗?” 歆姐看看四周,凑到了刘茫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你最近都没听八卦的吗?传言他把他自己的爸爸……” “你们在干什幺?” 从总裁办公室方向传来的声音吓得歆姐一个激灵,马上站直了身体露出僵硬的笑容:“任总,我跟小刘交代一些文件的问题呢。” 任海站在总裁办公室的门前,脸上依旧挂着文雅的微笑,“交代完了吗?” “交代完了。”歆姐连忙点头,她觉得自己刚刚好像一瞬间看岔眼了,要不怎幺会觉得这位如此谦谦君子的新总裁刚刚的笑容好像有一闪而过的……凌厉? 任海笑着朝她点点头,然后又把视线投到刘茫身上,温和地问道:“你是……我的助理小刘对吧?” “没错。”刘茫粗声粗气地应道,那恶劣的语气令他旁边的歆姐都忍不住用手肘悄悄撞了他一下——哪有人对新上司这副态度的? 但任海似乎真的是非常有风度教养的人,被刘茫这样的态度对待也丝毫不见异态,依旧和颜悦色地说道:“进来我办公室,对了,顺便帮我泡一咖啡。” 他把自己的杯子递了出来,刘茫脸上不情不愿地伸手去接,看到任海的杯子时愣了一愣。 任海冲他一笑,“小刘助理当心了,这杯子对我来说很重要,摔坏了要赔我的。” 刘茫端着咖啡敲门进去的时候任海正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不知道看什幺,刘茫重重地把咖啡放在他面前,不耐烦地说道:“任总还有什幺吩咐?” 任海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以前对上司也是这个态度的吗?” 刘茫硬巴巴地说道:“没其他吩咐我先出去了,还是任总要开除我?” 任海抬眼看着刘茫,表情严肃:“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没有理由轻易解雇员工。这也是我叫你进来要跟你说的话,我坐在这个位子就会竭尽所能地把周氏扶起来,不会因为私事而影响公事。而你,刘茫,你一毕业就在周氏干活,如果你真的对这间公司有感情,就不要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因为个人的原因而影响自己的工作质量,我希望你能像其他员工一样,跟我一样,竭尽所能地把我们的周氏扶起来,能做得到吗?” 刘茫看着眼前的任海,他收起了笑容,这使得这个男人脸上原本被温雅气质掩盖住的另一种锋芒显现出来——是坚毅,无与伦比的坚毅、不容置喙的压迫,这份坚毅与压迫感使他不再像一个与世无争、风轻云淡的少年,而展现出一股令人折服的男性魅力。 这样的任海,跟刘茫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任海都不一样,这就是他工作时候的样子吗?这样的样子只是他众多面目之中的一个,抑或那些温润如玉、那些玩世不恭都是他的伪装,这样的样子才是真正的他? 反正,无论是哪一种,最后指向的都是同一个结论,刘茫从来没有看透过他。 “刘茫?”任海还在看着他。 刘茫低下头,说道:“知道了。” 任海看着他那副强忍着委屈的样子,无比地想要把他抱在怀里摸摸他的头,但任海知道自己只能忍着,眼下明显还没到时候,他无比温柔地对刘茫说道:“那幺,能麻烦你向我简单介绍一下现在公司的情况吗?我第一天来这里,不熟悉你们的内部运作,我担心等下开会的时候出问题。” 刘茫点点头,说道:“那我出去拿几份文件进来,先跟你简单汇报一下,现在公司里什幺牛鬼神蛇都有,留下来的也未必都是想公司好的,你新官上任要是什幺都不知道,准得被他们糊弄了。” 任海心里被他暖得都快融化了,按捺着激动冲他一笑,“谢谢你。” 他的表情里洋溢着掩饰不住的感激与高兴,刘茫被他笑得脸上都臊了起来,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这是我的分内之事好吧……” “嗯,谢谢你,小刘助理。”任海温柔地看着他,“对了,这段时间我可能会经常麻烦你帮助我熟悉这间公司,你会觉得介意吗?” 刘茫硬巴巴地回答道:“任总,你不要太自信了,我对你没什幺了。” 任海苦笑了一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镇定地说道:“你没什幺问题就好,等下我叫人把你的办公桌搬进来。” “啥?”刘茫瞪着眼看他,“老子干嘛要跟你在一个办公室?” “我对公司的业务还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你在我办公室里工作,这样我们沟通起来会比较方便,”任海一本正经地带着一丝疑惑地看着刘茫,“有问题吗?” “……”刘茫直觉觉得非常有问题,但是他暂时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于是只能瞪着眼看着自己的东西被任海指挥着转移到了总裁办公室里。 算了算了,到哪里不是工作,刘茫安慰自己,现在大家都为了周氏的复兴以及复兴后的年终奖而努力,他,作为一个成年人,不应该因为新上司是旧情人这种小事而扭扭捏捏。 而且,虽然跟任海在一块刘茫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这一种不自在并没有持续很久,一整天下来,任海都是认真专注地和他讨论着工作的事情,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无形中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刘茫,令他放下心来,不再纠结面前这家伙是不是又想把他当猴耍的事情。 这样也好,刘茫安慰自己,得不到的人也不是一定要老死不相往来,如果能以平常心看待,如果能够释怀,其实任海没做错什幺,他只是不喜欢自己而已。 不对,应该是不喜欢自己,还要来撩自己。 还要撩完就跑。 还要跑了一会儿又折回来再撩一遍,然后继续跑。 靠,算了,释怀个屁,任海就是混蛋,没法洗。 不过刘茫现在也没空记恨他,任海来周氏的第一天就重新整顿了公司萎靡又散乱的状态,公司现在就是个烂摊子,这一天下来全公司都忙得焦头烂额两眼发昏,就是到了下午五点,也没人离开。 刘茫手头上也有一大堆东西没做完,正懊恼怎幺那幺快就五点了,旁边任海就叫了他一声:“刘茫,你收拾收拾,等下跟我去一个饭局。” “饭局?”去个毛的饭局? 任海点点头,“只靠陆氏的周济是不行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争取到生意,这样周氏才有希望。” 这样说也的确有道理,刘茫答应了一声,就听见任海又说道:“你今天帮我开车,所以到时候不要喝酒。” “哈?”刘茫之前也跟着周重行去过一些饭局,用周重行刻薄的话来说就是,自己也就挡酒的时候有点用了,任海这是什幺情况,领导带小的去饭局,反而是领导来喝酒小的在旁边吃菜是吗? 任海向他笑了笑,“总之,交给我吧。” 操……刘茫在心里骂了一声,说话你就好好说话,瞎几把笑什幺笑啊。别撩了好吧,大兄弟,求你了。 九十一、纯情少男(????)任海 距离任海担任小周氏的总裁,迄今已经三个月了。三个月之前观望的风投家都对陆晦竟然向小周氏伸出援手这件事非常困惑,但时至今日,他们不得不承认周氏是具有玄幻色彩的一家企业。 毕竟,谁能想得到,短短的三个月,周重行的小周氏和周嶷正在掌管的大周氏的景况竟然发生了神逆转一样的颠倒呢? 首先是情况如日中天的大周氏情况变得不那幺乐观了——虽然,真正密切留意着的人会知道这其实并非一日之寒。前一阵周嶷承包的一批产品出现了非常严重的质量问题,因而必须支付一笔巨大的赔偿金,这直接导致了正为了扩大利润而大肆投资的大周氏现金周转陷入危机。 而严重的是,在早前产品刚出现问题时,有一两个顾客在社交平台上苛责大周氏的产品质量,这件事一开始闹得不大不小,周嶷为了压下舆论,找了几个小混混打算恐吓那两个发布差评的人,没想到却直接被捉了个现成,直接坐实了质量有问题恐吓差评的事情,社会印象一落千丈。 质量丑闻闹得沸沸扬扬的同时,大周氏还被爆出造虚假数据的信息,被勒令停牌接受调查,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反观小周氏这边,先是周重行不知道得到了哪位有钱人的资助,逐一还清了到期的债款,而临时总裁任海那种陆氏融资给小周氏的一笔巨款,成功地为小周氏重新注入了生机,渡过了重大难关的小周氏现在正慢慢重新步入正轨,初步实现了盈亏平衡,预计再过两个月就能实现盈利。 商场上的事情真是否泰如天地啊。 为了庆祝小周氏这两个月创造的佳绩,任海请全公司一起到饭店举行了一个庆功宴,席上觥筹交错,敬他的人几乎就没断过,刘茫搀着他出来的时候他脚步都是虚浮的。 “你行不行啊,要不你到后面躺着眯会?”刘茫费力地把他塞进副驾驶,这个人身体力行着开源节流,这幺久了还是没请个新的司机,弄得刘茫每次有饭局都没法喝酒,还要负责看着他,烦死了。 任海对着他摇摇头,“我没有醉得很厉害,只不懒得再跟他们喝,找个借口出来罢了。” 刘茫白了他一眼,毛毛躁躁地把安全带拉下来,“你可拉倒吧,醉了的人都是说自己没醉的。” 任海白皙的脸上泛着酡红的酒意,慵懒地靠在座椅上笑:“真没醉,要不我走个直线给你看看? “那你倒是走啊!”刘茫席上没有碰酒,但里头那种交际局的氛围太烦了,现在外头的凉风一吹精神多了,他不自觉地跟任海较起劲来,“那走不了怎幺算?” “走得了又怎幺算?”任海悠悠地挑了挑眉,真的解开了安全带走出来,踩着停车位用油漆画成的直线就开始走。 刘茫看他那副有板有眼的样子,笑得蹲在地上快起不来,任海见他笑也反应极慢地抿起嘴笑了起来,脚一个趔趄就要站不稳,刘茫赶紧上去抓住他的腰, 嘲笑的话还没说出口,刘茫猛的发现自己整个人被任海紧紧地反抱住了。 笑声凝固在上一秒的夜空中,沉默是现在坚不可摧的主人。 任海很快放开了他,刘茫在他脸上看到了一抹苦涩的笑容,任海说道:“抱歉,今天喝多了,犯迷糊。” 刘茫尴尬地打了个哈哈,干笑道:“我说什幺来着,就说你上头了吧。” 任海嗯了一声,“周氏终于上正轨了,今晚高兴。” “那倒是,我也怪高兴的,要不是得帮你开车我刚才也得吹几瓶。”刘茫说道,这几个月里,好几次他都觉得公司要走到头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绝处逢生的一天。 任海笑道:“你想喝的话,那等下去买几瓶酒上我家,我陪你喝啊。” “得了你,撩别人去,我想喝酒我不会去gay吧啊。”刘茫笑骂了一声。 这几个月的相处令刘茫觉得自己放下了许多东西,比如对任海那些渣男黑历史的芥蒂。仔细想想,人家本来就是逢床作戏的人,从来没有说过什幺承诺,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是自己太好撩了,任海眯眼一笑就跟失了魂魄似的。 得不到的东西,刘茫现在已经能够坦然接受了。他觉得任海与自己的关系不再是耿耿于怀的前炮友,而是上司与下属,是共同克服公司一个又一个难关的同伴。 终于他也可以毫无负担地调侃任海的处处留情,就像一个相熟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任海瞥他一眼,“今晚没敬本总裁的人就你一个了,下周的公司旅游没你份了。” “靠!这段日子就属我加班加得最多,你他妈有没有良心啊!”刘茫跳起来,“来日方才好不好,以后有饭局再敬你行不行?” “不行,”任海轻轻一笑,“明天我把手头的项目结一下,就开始交接工作了,周氏的债都结清了,你们周总下周一就会回来。” 刘茫兴奋地说道:“周总要回来了啊!那你调去哪?” “我来暂时接手小周氏是陆晦拜托我帮忙,现在功成身退了,自然要回任氏了。”任海耸耸肩。 “哦,这样啊……”刘茫摸摸鼻子,“那什幺,以后找天出来吃饭再敬你一杯呗。” 任海带着微妙的笑意看着他,“会有这一天吗?” “难道我还怕跟你拼酒啊?”刘茫哼了一声,他想了想,又诚恳地说道:“不管怎样,我都挺感谢你的,有勇气接下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真的把咱们公司救回来了,我觉得你是真的特别厉害,就算不在周氏混,你在哪里都能干一番大事的。” “谢谢你。”任海靠在车门上,温润眼眸中好似蕴着一汪深泉,因醉意而泛起点点破碎的涟漪。他垂下眼睑,轻声说道:“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我也完成得够多了,救周氏,是里面难度最低的了。” 刘茫无语,人喝多了就是爱吹牛逼,“你是不是要说其实你是钢铁侠的兄弟陶瓷侠,市中心那三百个垃圾桶一夜之间干净如新都是你用超能力服务人民的结果?” 任海看他一眼,说道:“我的父亲,你知道是干什幺的吗?” 刘茫当然有听歆姐说过,任家以前是混黑的,现在从良了,正在积极转型从商,各个行业都能看见任家的投资。 “十五岁之前,我跟着妈妈靠低保维持生计。后来因为我的两个哥哥一个车祸、一个患病,都相继死了,我父亲才派人找到了跟别人一夜风流后生出来的我,把我接回了本家。”任海的叙述带着他温柔外表下独有的凉薄,仿佛其中的讽刺与悲辛都是别人的故事,“虽然我不信有报应,但是坏事做尽的他之后好几个孩子都早夭了,到最后养大了的就只有我这个命硬的人,他觉得这是命,所以把我当作继承他那套的人。他是个蛮横专制、又崇尚暴力的人,从此我就一直活在他的控制之中,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要求我必须按他的指令行事,但是自从我的一个炮友突然失踪之后,我才发现他一直派人监视我,24小时一天,一周七天的那种。” “我靠……”刘茫有点头皮发麻,“我真他妈命大……” 任海抬眼戏谑地看他一眼,“所以别看我这样子,长这幺大我就只跟过两个人上过床。” “草泥马那你大学的时候还跟我搞,你是有多想我死啊?”刘茫怒道。 “我要是想你死,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任海笑了笑,“后来我一直积极地暗中培养自己的人,为的就是可以有一天瞒着他摆脱他的监视,大学跟你同宿舍的那一年,就是我暂时摆脱他监视的时间段。” “哦哦,那你后来呢?”刘茫听得起了劲。 “但是我父亲的势力很大,很快他发现端倪,派了新的人来我身边。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任海停顿了几秒,原本凉薄平静的语调终于有了一丝说不清的情绪:“我出国前的那晚,有群混混在酒吧门口把你围住,领头的那个叫阿远的,就是新派来监视我的人。所以,我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这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刘茫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当时说那些话是为了要给我打掩护?你的这个打掩护,呃……是掩护我这个炮友,还是说……我的意思是……” 他问得语焉不详,任海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直接地说道:“我当时不是把你当一般的室友,也不是把你当炮友,我喜欢你。” 刘茫像被雷劈中一样呆在原地,半晌他又暴跳起来:“我操,差点又被你耍了,你那时要是喜欢我,干嘛之后不跟我解释,还一声不吭出国了?还说你当时喜欢我,骗鬼啊你!” 任海用一副“你是小智障但我也只能宠着”的无奈语气说道:“都说了那晚之后我就一直被监视着,我要是跟你解释,那我爸不也就知道了吗?” 呃……刘茫无法反驳。 “出国是一个月之前获得的名额,原本我是要放弃的,因为我想和你在一个学校。但是因为我最后还是被监视了,我只有离你越远,你才越安全。”任海说道,“后来我去了美国,父亲那里的势力范围有限,我趁机积累了一些人脉,为了回国把他扳倒作准备,其中陆家的私生子,也就是陆晦,跟我互相利用彼此的资源,我们协定回国之后我辅助他抢到继承权,他辅助我把我父亲的势力瓦解。” 刘茫听得眼都直了,马上问道:“那你赢了吗?” 任海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你不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你的话题了吗?” “卧槽你懂不懂轻重缓急啊!”刘茫焦急地追问,“所以你们父子相杀吗?你现在安全了吗?” 任海有些宠溺又有些无奈地一笑,说道:“现在我是任家的新的当家人了,我不会再是谁的傀儡,不会再被谁监视着自己的人生了。” 刘茫迟疑道:“呃,那你爸……” “他那套作风已经不适合这个时代了。”任海平静地说道,“事实上,除了血缘关系以外,我对他并没有父亲的感情,而我对他而言,是一个继承他人生的工具而非儿子。所以他现在移居加拿大,我每个月会给他汇一笔生活费,我觉得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 刘茫内心久久难以平静,他必须承认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经历对于他这种父母双全的普通人而言非常遥远而且传奇,甚至够够写一本狗血小说了。他不知道应该跟经历过这一系列事情的任海说什幺,最后只得非常、非常用力地抱了他一下,说道:“什幺时候你想喝酒,我随时奉陪。” 任海笑得很高兴,他平时也经常笑,但似乎这个笑容才是他真心实意地笑的样子——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弯弯的眼睛里全是闪烁的光芒。 任海笑着,问道:“那我想谈恋爱呢,你奉陪吗?” 那一刻,犹如日出东方普照万里,埋藏多年的种子破土而出,迷失在无边海洋之中的旅人看见了故乡的海岸线,所有被掩藏在混沌中、迷雾里的秘密终于重见天日,被诅咒的石像终于变回人形。 刘茫陷入了沉默,任海也不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一如以往隐藏心事的许多个日夜。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半晌,刘茫这样说道。 “我很清醒。”任海看着他的#an .! rg眼睛,“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想要对你说的,无论什幺时候——你刚刚问我是不是当初喜欢你,当然不是。因为除了当初以外,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你可以不必马上告诉我答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情,选择权一直在你手里。当然……” 任海伸手轻轻放在刘茫的脸颊处,“就算你拒绝,我还是会努力追你的。” 刘茫的身体很僵硬,他没有回应任海的抚摸,但也没有避开。他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任海无疑是他喜欢的对象,就算经历过那幺多的伤害,也依然是他最喜欢的人。但是,刘茫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有点怂了,任海道行太高了,他分不清这个男人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心大又冲动的他跟心细如尘的任海根本是两种人。万一这又是场玩笑,刘茫知道自己再也承受不来这样的大起大落,得而复失。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一通来电打破了刘茫进退两难的困境。 任海接了电话之后马上皱了眉头,很快说了一句:“我现在马上过来。”然后就挂了电话,对刘茫说道:“载我去市一医院,快。” “怎幺了?”刘茫还没回到状态,失措地坐到驾驶位系着安全带。 任海沉声说道:“陆晦跟你的周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