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np)》 往事并不如烟之四十五一份厚礼 往事并不如烟之四十五 一份厚礼 “终于舍得起来了?真是小懒猫。”展渊放下清货单,徐徐走向莫恬。莫恬一阵紧张,想起身上只着肚兜,不安地拉了拉被子,将整个肩膀埋进去。还好哥哥在圆桌旁停了下来,他倒了杯茶,径自喝了起来。 莫恬傻傻地看着展渊,见他握着茶杯的手修长且骨节分明,视线顺着他喝茶的动作移动,她头一回发现哥哥的唇薄厚适中,微微上扬的嘴角衬着唇色更加饱满,在一张充满英气的脸上,竟然有种别样的风情。展渊咽下茶水,喉结也跟着动了一下,莫恬竟然觉得心跳加快,有点渴了。 “我也想喝水。”话音刚落,莫恬就暗自埋怨自己在犯傻。 展渊眉毛扬了扬,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说不那么客套的话。展渊端起茶壶说道:“水凉了,我去换一壶热的来。”说完翩翩走出房门。 莫恬观望了一会,见他真的走出去了,连忙翻身下床,寻找衣服。当她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后,展渊正好回来,巧到莫恬以为他一直在外面看着,时间掐得刚刚好。 莫恬喝了水,场面再次冷了下来,她手握着茶杯取暖,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道该聊什么。“那个,咳,在外面一定很辛苦吧?”展渊依然在看那清货单,眼睛也不抬一下,“还好。但想到某人在家里等我,自是不觉得苦。” 莫恬不知道这“某人”是谁,下意识地问:“是萧沫姐姐?不对,她不在府里。那是我娘?” 展渊抬眼盯着莫恬,表情让人捉摸不定,莫恬被他这么看着,脸上有些发烧,好像有点明白他说的是谁了。但他凭什么以为自己在等着他,太自大了。莫恬咬了下唇,继续装傻:“不说算了。那哥哥为什么一大早出现在我房里?有事吗?” “原本想带你去个好地方,谁知你这么能睡,现在去已经过了点,只得作罢。不如带你去看看我给你备下的见面礼。”莫恬听说有礼物,好奇得心痒痒,却又害怕和他独处,忙问道:“爹娘也去吗?” 展渊微微一笑,像是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回道:“他们已经在那等你了。你要是速度快一些,我们就能一起吃午膳了。” 打消了心中的顾虑,莫恬也顾不得装扮,跟着展渊奔向大门。当看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时,小脸不由得垮了下来,这不是摆明着要和哥哥一起乘坐,她还没有准备好和他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独处。莫恬上了车,缩手缩脚地窝在一个角落,看着大大方方靠在软垫上的哥哥,暗恨自己没出息。这一路,两人话不多。 马车在山脚镇子的郊区处停下,莫恬下了马车,向西望去,隐约能看到城门上的大旗。跟着展渊走了两步,竟然在树林中看到一幢和莫家庄很像的宅子,只是小了一些。爹娘在大门口向她招手,莫恬忙跑过去撒娇一番:“爹娘又置办宅子啦?不打算住在莫家庄了吗?” 萧浅笑道:“我们哪有心思再买宅子,这是你哥哥早两年办下的,说是常年在外,没有落脚的地方太不方便。这回是请我们来作客的。”说是“作客”,萧浅全然不像客人,才一个上午的功夫,就按照自己的喜好,给宅子添了很多东西。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午膳,萧浅拉着莫老爷去午休,又剩下莫恬一个人。展渊吩咐对着下手一阵吩咐后,转头就见妹妹正无聊地玩着头发。“怎么,这礼物你不喜欢?” “哪来的礼物,这不是你的宅子吗? 展渊也不辩解,突然牵了她的手,带着她朝后院走去。莫恬一惊,猛然想抽出手,偷瞄了哥哥几眼,见他表情没有任何异样,便安慰自己想太多了,哥哥牵着妹妹再正常不过了,他们小时候经常如此,没有必要这么敏感。虽这么想,心脏却止不住“突突”地跳。 穿过长廊后,莫恬站在一栋颇为秀气的房子前,门廊外种了不少银杏树,现在这个季节,银杏叶子金黄一片,随风落在地上,像是一条毯子,踩上去松松软软的,还有“簌簌”的响声。莫恬喜欢极了这景色,她一路小跑进了房门,发现这儿布置得和自己在莫家庄的房间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偏房里有一塘鹅卵石砌成的温泉池子。 “这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泉水,在耳房加热了,能直接流到你房间。你不是喜欢泡澡,又懒得上山吗?现在不用出门,也可以泡温泉了。而且这里离镇子近,你在外面玩得太晚了,就可以在这里歇脚,爹也用不着总限制你出门的自由了。我听说温蔓已经嫁人生子了,你有个落脚处,还可以多和温家人走动走动。我给你备下的礼物如何?” 莫恬没有想到哥哥的礼物竟然是这个,自从她险些被卖到青楼后,爹爹就对她管教甚严,在外面过夜铁定不可能。如果她说在哥哥的宅子里过夜,爹肯定就放心了,她也就自由多了。 莫恬点头如小鸡啄米:“喜欢,特别喜欢。哥哥你太伟大了。” 展渊看着莫恬一副狗腿样,心情大好。本想再等等的,现在却突然想要她给一点回报。“你满意就好。我的礼物送了,你的呢?别告诉我,我出远门回来,你什么都没准备。”一句话问倒了莫恬,她还真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现在哥哥向她讨要,怎么办? 莫恬的反应,展渊并不意外。没有任何先兆的,他搂住了她的腰,俯身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口,动作快到莫恬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切就结束了。莫恬捂着唇,脑子一片混乱,刚刚这算什么?这是吻吗?可是作为哥哥为什么要吻妹妹? 展渊得逞后,一脸轻松地说:“我走之前,是不是说过,不准别的人这么亲你?”莫恬愣愣地点头,“那我问你,你有没有好好遵守约定?” 莫恬想起了和无痕在一起的甜蜜,应当是不守约了,可是……莫恬想,无痕的吻和哥哥不一样,严格地说,也算是遵守约定了。不过不管如何,她还不能让哥哥知道她和无痕的事,还是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他好了。 展渊死死盯着莫恬红透的脸,他也不知心里怎么想的,既希望妹妹点头,又不希望她骗他。直到她轻轻点头,展渊才发现,无论妹妹如何回答,她和无痕那点刚萌芽的情愫终究会被他扼杀,有没有守住约定又能如何,这约定本来就很是霸道,而且他有信心让无痕在她往后的生命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展渊下定决心,也不再逼迫莫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展渊换上了疏远的表情和口气,让莫恬好好午休,睡醒了再回莫家庄。莫恬心里本还有点绮丽的想法,也因哥哥“正常”的表现,消失殆尽了。 回过神来,莫恬突然意识到,一整天没有见到无痕,如果是出门了,也会和她说一声才对,估计又躲在什么地方练武去了。莫恬根本想不到,无痕托虾米交给她的那封信,早已经被展渊收走,并警告虾米不准给她透露半点信息。待莫恬知晓无痕出门历练了,已是一个星期后的事了。莫恬如何伤心,府里人自是不知,只有她自己知道夜里枕头被泪水打湿的滋味是什么。 她怨无痕不声不响就走了,也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无奈的是,她给无痕写的信犹如石投大海,没半点回音。莫恬不相信无痕会这么绝情,想找武场的人问一问,怎奈和无痕要好的人也出门了。 半个月后,莫恬实在忍不住,偷偷问了哥哥,谁知竟被告知:“男儿志在四方,哪有这么多心思风花雪月,你也就不要再拖人家后腿了。”这句话犹如给莫恬判了死刑,原本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展渊顺势搂住了她的肩膀,露出一丝得逞的坏笑。 往事并不如烟之四十六突破心防 往事并不如烟之四十六 突破心防 莫恬心如死水,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她的兴致,她每天满脑子想的都是无痕,那些让她温暖的小细节,如今回忆起来,竟是如此的煎熬。有时候,莫恬是怨着无痕的,有时候又不太相信,她很了解他,知道他不是那种不告而别的人,也很清楚他不会无缘无故就对自己不感兴趣了,所以她一直告诉自己,可能是出门走得急,这几天又不是跑到了什么稀无人烟的地方,没有办法写信。 妹妹的不高兴,展渊自然看在眼里,心里则更加恼怒无痕,竟然趁他不在莫家庄,就对她出手。不过,展渊自信满满,无痕怎么说一去就是四年,四年,有太多的可能性了,你无痕占了先机,却不一定是笑到最后的人。 展渊叁天两头就去看望莫恬,有时候行为亲昵,有时又很有距离感。莫恬在和哥哥发生暧昧时,也曾抗拒,对他总是小心翼翼,后来又发现哥哥挺正常的,便认为自己是自作多情,没准他真的只是关心自己而已。 莫恬当真有奶便是娘,想当初,展渊出门后,也是哭着吵着要哥哥,和无痕混熟后,便一心扑在无痕身上,哪还管展渊在干什么。现在也是一样,尽管莫恬时不时地还会默默想念无痕,但在展渊无微不至的关怀下,她又有些“见异思迁”了。 展渊自是知道妹妹的脾性,也为她的定性苦恼过,但转念一想,若不是这样,自己哪有机会,妹妹需要人陪伴,那就陪着她好了,反正他有一辈子的时间。 和哥哥没有那么生疏了,得了几分颜色的莫恬,大有开“染坊”的架势。面对展渊不那么拘谨了,敢和他开玩笑了,也不装淑女了,为了自己舒服,她已经可以在哥哥面前叉腿而坐,两手撑在矮凳上,像只讨食的小狗。 那天,她无聊透了,见哥哥在练字,便抓起毛笔在“大展宏图”的“大”子上瞄了一个点,变成了“犬展宏图”,然后自己傻笑开了。又见旁边有一张“生死与共”,便在“共”字上写了个“米”,还画了个便便的图案。 展渊写一张,她捣乱一张,展渊最后索性丢了笔,抱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下巴支在她的头顶上,无可奈何道:“你这个捣蛋鬼,难道夫子教你写字时,你也是如此吗?” 莫恬依然在纸上写写画画,她心不在焉地回答:“哪敢。我在夫子面前可老实了。” 展渊不动声色地收紧双臂,紧紧搂住莫恬,见她的脖颈细长白皙,往下看还能隐约见到锁骨,头一歪,凑上前,唇若有若无地贴上了她脖上的肌肤。 莫恬心里一惊,哥哥呼出的温热气体喷在她脖子上,有点痒,她想挠又不敢。微微动了动身子,竟发现没有地方可躲,偏偏哥哥的唇又贴上来,她只觉一股热流涌上头,这样的亲昵她还不曾遇过,和无痕在一起时,两人除了接吻,只有无痕偶尔胡乱的抚摸,像今天这样蜻蜓点水的暧昧接触,莫恬当真不知该如何处理。 “哥?”莫恬小声地试探他。 “嗯?”展渊的声音拐着弯上扬,听起来不冷不热的,偏偏又有几分勾人。莫恬已经十四了,虽仍是黄花闺女,也知这其中暗含着什么样的情愫。她心跳加速,这样不像正常的兄妹,可是怎么办,她逃不了,竟然也不讨厌这样的酥麻感。 正当莫恬苦苦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展渊及时退开了,他抓起桌上的毛笔,在刚刚两人亲密接触的地方,写了个“笨”字。莫恬不知哥哥做了什么,只觉得脖子上凉凉的,她怕墨汁把衣服弄脏,只好呆坐着不动,心里却把展渊骂了个遍。待展渊松手,莫恬忙站起来一溜烟跑了,身后传来展渊爽朗的笑声。 展渊心里很有成就感,妹妹不再怕他,对亲昵的行为也不会过于抗拒,他很有自信能够渐渐打破她的心防。可是,莫恬也不傻,普通的搂搂抱抱还能理解为兄妹之情,若是真到了发生关系那一步,她能如此坦然吗?展渊自知这条路不好走,可他也曾在各个国家兜兜转转五年,见过了不少美女,唯有这个软糯的莫恬,能走进他心里,他对她,是势在必得。 “可恶!可恶!”对着铜镜,莫恬终于知道哥哥干了什么好事,她用帕子沾着水,拼命擦拭墨迹。被展渊这么一闹,莫恬心里那点小小的旖旎也消失不见,尽管莫恬对哥哥起了疑心,却也坚定了这么一个想法:哥哥就是喜欢戏弄我。 两人就维持着这样的相处模式,一来二去,莫恬也有点上心了。有一回,展渊用食指刮弄她的脸颊,满目柔情,她竟然没有回避,而是望着哥哥的俊脸羞红了脸。展渊受到了鼓舞,渐渐贴上前,垂下眼帘盯着她的樱唇。莫恬紧张极了,不确定哥哥到底是想干嘛,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说话。只见哥哥越靠越近,眼见就要碰上她的唇,却突然改了方向,在她额头上给了重重一吻。 展渊并没有作过多停留,吻了一下便放开了她。莫恬也不知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哥哥不能吻妹妹,可是当他靠近时,心底竟有些雀跃。鼻间仿佛还有哥哥身上的味道,莫恬惊觉自己失态,找了个借口赶紧跑了。 随后的几天,展渊又恢复了“正常”,和莫恬保持一定距离,反倒是莫恬,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整天胡思乱想,一会因哥哥心里没她而沮丧,一会又觉得两人就这样相处也挺好。莫恬不知,这是小女生的通病,在不确立男女关系的情况下,习惯了对方无条件地对自己的好,就会慢慢上瘾,再也戒不掉,莫恬的情况虽有些特殊,“对方”是自己的哥哥,但定律摆在这,她也不能例外。 莫恬的目光会不自觉地跟随展渊,她知道哥哥很英俊,现在看来,更是貌比潘安,当他和爹爹商议大事或是和风组的人练武时,总让莫恬觉得两腿发软,心跳加速。纵使偶尔还会想起无痕,模糊的人脸也会渐渐变成哥哥,然后占据她的脑海。 至此,莫恬的审美品位还没变过,从风无痕到展渊,她欣赏的都是很有男子气概的人,至于后来为什么和妖孽般的莲生好上了,她自己也说不清。 四个月,自展渊回到莫家庄后,只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就步步为营地突破了莫恬心里的防线,他知道,要让一个女人喜欢上他不难,但两人之间血缘的羁绊,将会成为最大的困难。莫恬还有半年多时间就十五岁及笄,如果再不发起总进攻,爹爹将她许配他人…… 展渊决定快马加鞭,一方面,频频邀请莫恬去他的私宅里玩,对她极尽“调戏”之事;另一方面,潜移默化地告诉爹爹,女儿留在身边是福,再者现在的男儿没一个能配得上妹妹,嫁娶之事可以不用着急。 展渊出门历练五年,早就学聪明了,和前来提亲的人来硬的,只会两败俱伤,暗地里使“阴招”,才是上策。眼看莫恬快及笄,有不少人上门提亲,展渊暗中操作,不是弄得对方后院起火,突然冒出个小妾前来闹事,就是让别人家里生意出了点差错,无暇顾及提亲之事。 聪明的渔夫知道什么时候收网,展渊不仅聪明,某些时候还很“卑鄙”,他历练期间,外人口口相传的风孤公子甚至心狠手辣,短短几年时间就把竞争对手打得落花流水。当这些或好或坏的品行到了莫恬这里,只化作绕指柔情,以及坚不可摧的决心。展渊觉得,是时候该做些什么了。 往事并不如烟之四十四碍事的走开 往事并不如烟之四十四 碍事的走开 “所以我就说嘛,以后还是尽量减少和我哥独处的机会。也不知他出了一趟门,是不是去学了什么独门武功,盯人就像过山风一样,好吓人。” 风无痕听完莫恬的吐槽,笑道:“他终归是你哥哥,再凶能把你吃了?而且我怎么觉得你这丫头添油加醋的成分居多。虽说我俩有五年没见,但展渊什么性格我是了解的,他表面上的严肃都是假的,尤其是夫子给我们上课的时候,十有八九是在发呆。若是真生气了,反倒面无表情。我看你就是太长时间没见他了,故思乱想。” 莫恬撅着嘴,她也知道她这么说不会有人相信,因为和无痕相熟,才把心里话掏出来。没想到无痕也当她是开玩笑。 “没意思,你好无趣,不理你了。” 莫恬佯装生气,无痕赶紧上前哄她。两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无痕很清楚,她是在撒娇,这个莫家庄的大小姐平时对人没什么架子,就喜欢在他面前耍小性子,偏偏他觉得这样也很可爱,所以有时候故意逗弄她。 两人嘻嘻哈哈扭成一团,莫恬突然抱住无痕的腰,把头搁在他肩膀上,小声说道:“无痕哥,我想你了。” 心中似乎有一团烟花爆炸,想不到不在莫家庄几日,小丫头开窍了。欣喜若狂的无痕再也顾不得四周有人无人,狠狠抱住她,拼命感觉她在他怀里的体温,直到莫恬被勒得喘不过气,才稍稍松手。 不远的拐角处正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们,眼神冰冷。 自打展渊回来,无痕就没见过他,刚刚有人来通报,说展渊要见他,还稍微吃惊了一下。无痕踏进前堂,展渊正面无表情地盯着正前方的太师椅,听见无痕进来的脚步声,他头也没回,说道:“我记得小时候,我们犯了错,都会躲在这太师椅后面。现在看来,已经藏不下我们了。” 一句话也勾起了无痕的回忆,五年未见面,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因为这句家常拉近了。 展渊回头看着无痕道:“我早就听说你成了风组的首领,一直想和你讨教一番,不如今日我们试试?” 一来就要比武?无痕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还是摆出应战的姿势。展渊也不给他多余的准备时间,突然一个直拳就冲他的面门去了。无痕一惊,一退,赶紧稳住身形。只听展渊问:“这几年莫家庄都可好?”他边说边进攻,逼得无痕缩在一个角落。 “一切都好。”无痕一个闪身,把劣势变成优势,站在展渊的左上方。 “听说风组的兄弟都很服你。”展渊一脚踹开无痕脚下的椅子,飞身上前。 “服气不服气什么的不好说,我只是带着兄弟们做事罢了。”两人开始近身对打。无痕一开始以为和展渊只是过招,渐渐觉得不对劲,愈加认真起来。 “看来你把我妹妹也照顾得挺好。” “分内之事罢了。” 好一个分内之事,我若是不回来,你是不是就要把我妹妹拐走了!展渊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虽说出手都是点到为止,却招招凶狠。 两人打了小半个时辰,谁都不服谁,趁着摆脱了展渊纠缠的空档,无痕问道:“少主有心事?这不像是简单的过招。” 展渊不回答,只是整了整袖子,突然在太师椅上坐下,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我今天看了风组的花名册,和你同一批进来的几个人还有新来的那一批,还没有出去历练吧?” 无痕点头道:“没错,本来去年我就应该离府了,只是莫老爷说,你和风组的前辈都不在,我要是也走了,怕没人镇着风组,希望等少主回来再定夺。” 展渊脸上看不出忧喜,过了半晌,他若有所思地说:“既然已经迟了一年,出门历练一事最好事不宜迟,我希望你能尽快动身……明天怎么样?”无痕大吃一惊,早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这通知未免来得太突然。 “怎么?不行吗?你应该知道风组的规矩,要时刻做好最坏的准备,才能先人一步。这几年我和前辈们出门在外,经常在一个地方没站稳脚跟就要被迫移到另外一个地方,由不得我们做半点准备。要是这点觉悟都没有,风组队伍怎么带?” 无痕当然知晓风组的行事风格,现在不疑有他,只当这是考验的一部分。再说,他和弟兄们经常出远门,随时都能动身,有一个晚上的准备时间,其实已经很充裕了……只是,他放心不下莫恬。 展渊让无痕尽早去做准备,转身就前往莫恬处,整整一个晚上用尽各种借口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就是不希望无痕跑来和她告别。事情果然如展渊所料,无痕整理包袱也不过一炷香时间,他一直想和莫恬说说话,怎奈展渊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也不敢唐突,就只能默默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莫恬还在睡,莫家庄门外就已经列整齐了一队马匹,风无痕、风萧影还有一干新人,正等着莫老爷给他们送行。莫老爷听说这个消息也很吃惊,出门历练不是小事,怎么也要提前十天半个月定下日子吧。可是谁知道展渊在想什么,一回莫家庄,就急匆匆地把风组往外赶,虽说男儿终究要去云游四方,可是莫老爷总觉得这件事透着点诡异——不是自己亲生的,果真猜不透想法?莫老爷第一次有了这样的念头。 送行不过一炷香时间,无痕一行人该出发了。尽管知道莫恬是不会来送行的,无痕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希冀,冲大门口张望了好长时间,才依依不舍地走了。没有好好说出道别的话,只留了一封信托虾米交给她,想必她一定会怪自己吧。 展渊目送着队伍缩成了一个小点,才觉得心里的一口气算是通了。他是莫家庄少主,有权力处置所有府里的人,可唯独这件事他不确定:赶走了无痕,莫恬就真的能忘了他?他只恨,恨无痕在莫恬最天真单纯的年纪,占据了她生活的所有。现在要她“变心”,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可是,不容易又如何呢?早就踏进整个怪圈,深陷其中,他不知道这辈子除了她,还有谁能如此牵动他的情绪,他小心翼翼地扫除路上各种障碍,不能因为一个无痕,就前功尽弃。 现在,该去看看那个不让他省心的小家伙了。 展渊一路走到莫恬的房间,支走一脸诧异的虾米,见黄花梨木雕床边垂下的帷幔,心里一动,脚步放轻,慢慢地拉开帷幔,那个没心没肺的正在熟睡,展渊伸出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她睡得小脸红润,红唇微微嘟起,似乎是觉得碎发弄得她痒痒的,她挥了挥手,想赶走那个扰她清梦的人。 温热的小手轻轻搭在他厚实的手掌上,又无力地垂下来,展渊心里一暖,握住了那芊芊玉指,细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在她手心摩挲了几下,莫恬又觉得痒,把手缩回被窝了。 展渊轻笑,不再逗弄她。唤人从书房取了清货单,坐在榻上看了起来。一时间,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偶尔响起的翻书声,和莫恬踢被子的声音。 转眼已经日上叁竿,莫恬终于有了要醒过来的意思,她在被窝了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刚睡醒,意识还不清楚,莫恬定定地看了帷幔很长时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记得昨晚睡之前把帷幔放下来了,现在却是撩起来的,是虾米来过了吗?莫恬扭过头,刚想唤虾米过来,已经到嘴边的话突然变成了:“哥哥?”那个她打算一直躲着的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往事并不如烟之四十七谁的初吻 往事并不如烟之四十七 谁的初吻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莫恬鼓着腮帮子走在展渊私宅里,这两天哥哥神秘兮兮的,今天还突然让她到他房间里去,说是有事情要告诉她。莫恬心里念叨着,有什么事白天说不好,非得等天都黑了。 莫恬来到展渊门前,正想敲门,见门半掩着,试探性地推了一下,门悄无声息地开了。莫恬左右张望了一下,不见哥哥人影,正想转身走人,突然听见内堂里哥哥唤她:“恬恬,过来。”声音传出的那头烛影晃动,莫恬突然有些紧张,这时间,这场景,真的没有问题吗? 莫恬小挪着步子走进去,见内堂里放置了一面屏风,屏风那头看不清楚,她干咳了两下:“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展渊动了动手臂,招招手让她过来,莫恬听到了水声,知道他是在洗澡,说什么都不肯过去。她小声道:“你在洗澡啊,那我先不过去了,我在外屋等着,你有事洗完澡再和我说。” “过来,帮我擦擦背,我够不着。”展渊说。 莫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啊?这样不好吧,我也不会帮人擦背,要不我帮你喊别人吧。”说完,就想赶紧溜走。 “我这有无痕的消息,你过不过来?” 莫恬顿时停下脚步,这几个月,她一直克制着不要去想无痕,也曾一度以为她忘了无痕,但突然听见他的名字,心还是忍不住乱跳。无痕现在怎么样了,她当然想知道,可是,哥哥光着身子在里面…… 几年过去后,当莫恬再次回想起当晚的场景,已经了然了,自己之所以会绕过那扇屏风,一方面是真的想知道无痕的消息,一方面却是利用了这个借口,掩饰自己也渴望和哥哥暧昧一番的真实想法吧。 莫恬手拿着巾,不知眼睛该往哪瞟,哥哥半个肩膀露在外面,古铜色的皮肤上沾着水珠,健壮的手臂搭在浴桶边上,表情慵懒,很是诱人。莫恬眼珠子一转,快速地瞟了一眼浴桶里面,好似看见哥哥腰上围了东西,心里暗暗松口气。莫恬的小动作都被展渊看在眼里,他暗想,小色女,面上仍不动声色。“愣着干什么,赶紧帮忙啊。” 莫恬回过神,马上拿着软巾胡乱地擦着他的背,同时不忘问无痕的事:“哥哥,无痕哥来信了?都说了什么?” “你先想着怎么帮我弄得干净,我自然会告诉你。”展渊放松身体,享受着背后像瘙痒般的搓弄,心情大好,忍不住闭上眼睛哼起小曲。直到感觉到妹妹下手越来越狠,才慢悠悠地说道:“这几年,大彩国那边,一直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处处和莫家庄作对,我们为朝廷采购的物品,无一不被掉了包。东西丢了事小,其实他们是在告诉我们,莫家庄和朝廷的来往,他们摸得一清二楚,知道哪些是普通生意来往,哪些藏有密信。皇家自然坐不住了,让我们去摆平。怎奈这个组织实在让人摸不透,我们连名字都弄不清。无痕才识出众,而且无家人无亲属,一直待在莫家庄,江湖上无人知晓他,派他去接近这个组织,最合适了。” “你的意思是,让无痕哥去当细作?这多危险,万一让人发现了怎么办?”莫恬也顾不得害羞,直接蹲在展渊面前,焦急地看着他。 “目前看来,还算成功,无痕已经潜进去了,没人怀疑他。凭他的本事,肯定能平安无事,难道你不相信他吗?所以这段时间,他不会经常写信,以免暴露身份。” 莫恬的手紧紧攥着毛巾,低垂着眼帘,过了良久才问:“他,无痕哥有没有提到我?” 展渊心有愧疚,仍狠下心道:“他没说起你,只说‘此后锦书休寄,画楼云雨无凭。’” 莫恬突然变得很激动,嚷着要看无痕的原信,展渊忙道:“信里有机密,已经烧了。”莫恬顿时像霜打了一般,瘫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展渊。她再任性,也知道这些信件本就不是她该看的,这是爹爹立下的铁规,以前和无痕关系再好,见他读信也会有意避开。 可是无痕这么轻易就放弃她了,让她如何相信!莫恬紧咬着唇不说话,展渊一阵心痛,可是这是他要走的路,就不能有半点迟疑。他抬起莫恬的小脸,轻轻抚摸她的唇,见她下唇上一排齿印,鬼迷心窍般上前印上一吻。 莫恬傻乎乎的,眼眶里还噙着眼泪,这下惊得眼泪也忘了流,只能傻傻瞪着哥哥。展渊趁热打铁,拉着她的手,坚定地亲在她手背上,他一直盯着莫恬,眼神灼热得几乎要把她融化,莫恬只觉得他眼神勾人,被他碰触的地方在燃烧,她的手都没有感觉了。在烛光下,哥哥的侧脸格外英俊,还带着致命的诱惑,她突然很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展渊见莫恬没有反抗,拉着她靠近自己,一手扣住她的后脑,慢慢地靠近她,慢到如果莫恬想要逃走,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是那一刻,她忘了他们是兄妹,忘了前一刻她还在为无痕伤心,若是还有一丝犹豫,当她听到哥哥用嘶哑的声音喊了她的小名,就再也顾不得其他,她满脑子里都是哥哥专注的眼神,温柔的动作,还有健壮的胸肌。 展渊也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正经地接触他喜欢的女孩子,抛开以往的戏谑,他小心翼翼,一是怕惊飞了这只金丝雀,二是想好好体验这男女间的亲吻是什么感觉。 唇碰上了唇,展渊不再蜻蜓点水,直接含住了莫恬的樱唇。好软!和他想象中,不,比想象中还要软,糯糯的还带有某种芬芳,展渊情不自禁想要获取更多。 扣在莫恬后脑的手在用力,另一只手则紧紧箍住她的上臂,莫恬动弹不得,大睁着眼感受这个禁忌的吻。展渊明显没什么经验,却在短暂的亲吻中找到了窍门,他含着她的双唇,轻轻地吸允着,当她齿关微启时,就大胆勾住她的小舌,舔弄着。 莫恬不知过了多久,哥哥才退出来,贴着她的唇微微喘气。展渊小小满足了一回,莫恬却混乱了。她承认刚刚那个吻很舒服,让她回味无穷,可是他们之间可以这么做吗? 还不等莫恬反应,展渊霸气十足地望着她说:“今日之事全是我的责任,和你没有一点关系,若是有谁怪罪下来,你只当是被我逼的,剩下的全由我顶着。你只要记住,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以后也会一直喜欢。” 莫恬一时消化不了这么多内容,只下意识担心会被人发现:“若是爹娘知道了,该怎么办?他们会打死我们的。” “爹娘那边,由我来处理,你只要好好待在我身边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不用管。这个宅子佣人少,都是我的心腹,你在这里完全不用担心。”说完自顾自地站起来,莫恬忙背过身去,不敢看哥哥的躶体。 展渊大方地取过一旁的大方巾,粗略地擦了擦,从后面抱住莫恬,在她耳边道:“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只不过碰巧那人是我的妹妹。我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不希望余生都在悔恨中度过,我就认定你了,我会比任何人都对你好,比起外面那些不靠谱的提亲者,明显我更合适。”他知道莫恬一时半会过不去心里的坎,便不再逼迫她,让她先回屋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商量。 莫恬混混沌沌地回了屋,展渊端来一盆香炉,对她说:“这是从大彩国运来的,有安睡之效。你若是睡不着,点上便是。”莫恬心思根本不在这,就胡乱点上了。她有好多话想说,却不知该说什么,偏生这些事她不能找第二个人商量,欣喜、激动、愧疚、害怕、不安的情绪折磨着她,让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也不知是焚香起了作用,还是她真的累了,最后竟也忧心忡忡地睡着了。 往事并不如烟之一萧家出了个莫夫人 往事并不如烟之一 萧家出了个莫夫人 在江湖上的八卦中,莫夫人绝对是个很奇葩的人物。 莫夫人原名叫萧浅,从名字上就可看出,她的出生不太招父母喜欢,“消遣”嘛。事实上确实如此,她的本家是朝凤国小有名气的武林世家,家主萧大侠是个有着侠义肝胆的好人,可是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经不住女人的诱惑。通常萧大侠出门行侠仗义一次,就会带回来一个柔弱的、梨花带雨的女子,这些女子倒不全是爱慕萧大侠,只是为后半辈子着想。 于是,萧大侠年仅四十,就已经有将近二十房夫人。女人多了,自然不得安宁,萧家后院天天都在上演争风吃醋的戏码,不是今天小十五要投河,就是明天老叁要给小七颜色看看,精彩程度堪比皇上的后宫。偏偏这些女人都是萧大侠一时起了怜悯之心带回来的,并不见得全都喜欢,所以也不太管她们,任由她们闹去。 女人们都吃准了萧大侠一直想要儿子的心理,于是各种求欢、江湖媚术的手段常见于床第之间,也不知是不是命中注定,萧大侠至今还没个带把儿的小子,倒是闺女一抓一大把。 萧浅就是小十六的女儿,十六姨把她太生下来,一见是个女儿,很不开心,对她的事也不怎么上心,就随意取了这么名字——反正也是生来消遣的。 姨太太们斗了快十年,早已经没了心气,反倒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情,相互之间越来越友好,时不常地约了去逛街,或者打麻将,聊聊八卦,萧家后院的气氛变得无比和谐。 萧大侠仍然没有得到儿子,对这些女儿们的婚事也不太关心。只剩下姨太太们费尽心思想把女人嫁到好人家,当然,这也要看命,有些后半辈子不愁,有些混个温饱,总体上来看,大家都算心满意足。 就这样,萧浅不紧不慢、凑凑合合地活到了十六岁,到了嫁人的年纪。经过众姨太的帮忙,小十六最后敲定了好人家,据说是朝凤国一个莫姓人家的八公子,风度翩翩,但是苦于在大院里只屈居第八,继承家业基本无望,于是决定自己开辟一片新天地,四处闯荡。 萧浅本来对这些情啊爱啊的事不怎么上心,嫁谁不是嫁?娘亲说好,她自然也是没意见。可是今天六奶奶说:“浅浅,我偷偷去给你瞧了,那个人当真是玉树临风啊。” 过了一会,十五奶奶拉着她的手说:“你嫁过去后要好好的,他们那小九还没及笄,我想着和我们玉琳正搭。” 就这么一来二去,萧浅也开始对结婚对象有了兴趣,偶尔也会幻想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婚那天,她穿了红嫁袍,梳了新娘头,进了莫家的大门。 洞房的那天晚上,萧浅见了夫君,果然如姨太太们说的那么好,无论是言语还是动作,甚至是在床第间的温柔,都无懈可击,她也认为自己当真嫁了个好人家,打算就这么和情郎天长地久下去。 谁知,情缘来了,挡也挡不住。萧浅那天闲着无聊,就在后院的水池边晃悠,见池子里的鱼游得甚欢,也想试试在水里的感觉,于是慢慢地脱了鞋袜,打算把脚泡在水里凉快凉快。刚放下一只脚,她就被一个莫名的黑影扑倒在地,疼得她呲牙咧嘴。她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大骂起来:“谁啊?!有毛病啊?!” 这一眼不看不打紧,一看,萧浅就觉得自己的心头一回这么剧烈地跳动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身穿黑色的衣服,五官笔挺,刚毅的脸上却出现了不自然的红晕,动作之间也局促得紧。 “在……在下冒犯了,本以为夫人是要自尽,想要制止夫人的。” “我明明脱了鞋袜,而且只伸了一只脚进去,你见过哪个要死的人还在试水温的?”男人顺着萧浅的话往下看,见她白皙的脚趾肉粉粉的好不可爱,更加脸红。 后面的事情不用多说,萧浅看上了莫老八的护卫展昊,展昊也对萧浅一见倾心。于是萧浅就和莫老八说了,希望改嫁。姨太太们听说了,连忙轮番赶到莫府,劝萧浅不要这么糊涂。十六姨太听了,也赶紧走下牌桌,希望劝劝女儿。谁知娘俩交流了一下,小十六极力支持女儿的决定,说自己当初就是为了这个名分,嫁给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臭老头,女儿决不能走自己的老路。 于是事态越闹越大,萧浅打定主意要改嫁给展昊。就在外界猜测莫老八是不是已经被戴了绿帽子时,莫老八突然决定成全萧浅,他是太爱萧浅还是不爱萧浅,众说纷纭,不过也只有当事方才知道答案了。 就这样,萧浅嫁了展昊,一年后生下一个男婴,名为展渊。 两年后,展昊跟着莫老八去境外处理一批生意上的麻烦,展昊帮主人挡了一剑,当场身亡。当莫老八回来告诉萧浅后,她哭得肝肠寸断,差点有了殉情的举动。也不知是愧疚还是真心喜欢,莫老八说服了萧浅,又让她变回了莫夫人,两年后,莫夫人生了个女儿,就是莫恬。莫老八得了女儿,也接纳了展渊,待他如亲生儿子。随着莫家庄的壮大,展渊已经成了继承家业的不二人选。 十几年前,茶楼里都是关于莫夫人两次改嫁的小道消息,有些店家为了招揽生意,还将这段叁人情史改编成了说书的话本,大力渲染这种唯美的爱情。一时之间,大家都知道莫勇之是个深情款款、不计前嫌的好夫君;萧浅是个敢于追求真爱的二次改嫁女;展昊十分可惜,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却无福消受,好在儿子在莫家庄不会受苦。 期间真真假假,也只有莫勇之和萧浅知道了。不过确实如外界说的,两人生活很幸福。展渊叁岁没了爹,当时孩子已经有了记忆,但对于新爹爹也不怎么排斥,所以萧浅索性把他亲生父亲的事告诉他,免得将来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影响孩子。 展渊倒也不在意,他觉得别人有的他都有,这个爹爹教他习武,让他骑着脖子赶集,还给他各种好吃的好玩的,莫家庄里那些天天练武的哥哥弟弟也经常陪他玩,小小的展渊对生活相当满意。 直到两年后,妹妹的降临让展渊觉得天大的灾难来了。 他记得,那天晚上娘亲的房间里不停有老婆子进进出出,爹爹也在外面急得团团转,最后干脆钻进了房间,他也想进去看看,却被丫鬟按着,说这不是小孩子该去的地方。他听着娘亲撕心裂肺的声音,也觉得害怕,他知道他会有个弟弟或妹妹,但没想到它会如此凶残,竟然这么虐待娘亲。 也不知过了多久,展渊都快睡着了,突然听到一阵婴儿哭声,他赶紧打起精神,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过了一会,丫鬟带着展渊进房,莫勇之高兴地抱着一团东西给他看,欣喜地说:“看,这是你妹妹,你以后可要有哥哥的样子。” 展渊看了一眼,就觉得晚饭都快呕出来了,他不明白那是什么怪物,全身黑黑的,脸皱在一起,头发稀疏,身上好像还带着某种液体,黏糊糊的,于是他本能地说了句:“好丑。” 莫勇之喜出望外道:“我们展渊真乖,新生儿不能夸,夸了长大就不好看了。” 展渊被丫鬟带走时,还有一种小小的骄傲,那是一种身为哥哥的自豪,他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保护妹妹。谁知过了两天,展渊就巴不得这个妹妹没出现过。以前他可以和娘亲睡,现在不得不让给那个丑八怪妹妹;以前爹爹经常和他玩,现在总是顾着那个婴儿。展渊觉得娘亲和爹爹偏心,连带着,对妹妹也心生不满。 好不容易,展渊瞅准了一个机会,幸福地窝在他们中间睡觉,可是那娃娃一更时哭闹,娘亲去给她喂奶,二更哭闹,爹爹去给换尿布,四更哭闹,丫鬟们进来给她喂水。展渊一晚上没睡,心里更加厌恶这个天天只吃喝拉撒的肉团子。 于是,展渊对这个妹妹不太放在心上,天天仍是和同龄人玩打打杀杀的游戏。其中他最看得起的是一个上个月管家从城里捡来的男孩子,据说当时爹爹只摸了摸他的骨头,就点头让他留在莫家庄了。小孩子大多有欺生的脾性,见来了个新人,就开始组团欺负人,他们往他头上扔稻草,故意抢光馒头不给他吃,他倒也好脾气,受了委屈不声不吭不告状。 展渊身为大户人家子弟,不管是同龄人还是丫鬟管家,都对自己毕恭毕敬,所以不可避免带点了傲气。见新人被欺负挺好玩,也加入到其中。有一天,见伙伴们正取笑他,展少爷想出个风头,便大喊了一句:“没娘养!”谁知一向温顺的新人突然有了脾气,抓着展渊一顿拳打脚踢,展渊愣了一下,赶紧还击。周围的人都在打气加油,看着两个抱成一团的人叫好。 后来两个鼻青脸肿的人被莫勇之狠狠批评了一顿,他严厉地告诉展渊:“这些孩子将来会是保护莫家庄的风组,虽然是护卫,但不是我们的奴才,你、我、莫家所有人和他们都是平起平坐的,你这态度必须改改。先去和他道歉吧。” 展渊有些不情愿,但一向自信于拳头的他头一回被人打得生疼,对他也有了些钦佩,他快速地道了歉,然后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回答:“我没名字,庄主叫我无痕。” 往事并不如烟之二有样学样 往事并不如烟之二 有样学样 每天早上,展渊起床洗漱后,就要去爹娘的房间里问安,然后陪着两个老人家用早膳。这个时候,是他在一天中唯一一个见到妹妹的时间,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这半个时辰的见面都不要有,因为她,实在是,太烦人了。 展渊虽是男孩子,但小时候谁没有争风吃醋的小九九呢,以前爹娘都宠着他,现在依然很宠,但是展渊明显感觉到爹娘在那个肉坨子身上耗费的精力太多了,好好的早膳也被她搅合得不得安宁,偏生娘亲还不愿意让老嬷嬷带,什么事都要亲历亲为。 这天,展渊来到爹娘房间,他们还没醒。他走进他们的内室,发现那个小团子已经睁开眼睛四处张望,两只肉肉的小脚还不停地蹬来蹬去。不哭不闹的妹妹倒还有些可爱,展渊细细地看了,发现她已经不是刚生下来的丑八怪了,反而脸上粉嫩粉嫩的,还有一层细细的绒毛,大眼睛长睫毛,水灵灵的。 展渊伸出手去逗弄她,她也没哭,咧着没牙的嘴要去含展渊的手指,展渊心血来潮,突然很想抱抱妹妹。他小心翼翼地把两只手伸进她的脖子和屁股下,慢慢地把她抱起来。被一个陌生人抱了,女婴也不认生,只是自己吸手指玩得欢。 展渊移动了两步,学着娘亲的样子掂量了两下妹妹,这个肉球看着挺重,抱着也不轻,展渊稍微有些费劲,但是还在能控制的范围内。 不知什么时候莫勇之已经站在展渊背后,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展渊只是一个五岁的孩童,有时候自己跑着跑着还会摔一跤,现在他抱着妹妹,万一摔了……他可不敢想象。莫勇之犹豫了片刻,迅速地出手,抱走了女婴。 展渊回过头,发现爹爹正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犯错了,可是犯什么错了,他一无所知。“妹妹还小,不能这么抱,万一摔了怎么办?” 展渊好不服气,这女娃有必要让全家人这么紧张吗。小心眼的展渊,从此以后更加不喜妹妹,觉得她就是一个金贵的摔不得的娇气包。 莫家十分重视武学,莫勇之一套赤手空拳耍得相当好,展渊从小耳濡目染,也很喜欢没事跟着舒展一下手脚,每天都混在庄里其他的孩子群中学武,中午小歇后,他就抓了无痕去后山的水池子里玩,然后在太阳落山前,两人逮条鱼烤了吃。总之,那段时间他过得是相当逍遥,和无痕混久了,也渐渐培养出一些默契的感情。 那个时候展渊还不知道,莫家庄其实早已经不是普通的商户人家,莫勇之在搬出莫家之前,随着家人进宫进贡了一次,在那次进贡中,他和朝凤国皇帝相谈甚欢。皇帝不喜莫家壮大后有恃无恐的派头,总担心将来有一天,莫家会谋反,而这个胸中有点墨水和胆识的年轻人,若是能拉拢进来,平衡一下自己的力量,肯定是个万全之策。 莫家自是没想到自己窝里有人胳膊肘子往外拐,莫勇之也不屑用家里的财产,于是带着夫人搬到了莫山,在皇家的帮助下建了莫家庄。而交换条件就是,莫勇之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生意圈子,刺探别国情报。那几年,也是风雨欲来楼建成的年份,皇帝的这几步棋走得十分精妙且稳妥,使得莫勇之都不知道君临城的公子馆竟然也是皇帝的耳目。如此一来,两者互不相干,倒也相安无事。 展渊到了六岁,莫勇之给他请了师傅,教他做账,自己则言传身受做生意的本事,就是希望将来有一天展渊能把这明面和暗地里的家族本事都继承了,好照顾妹妹莫恬。这个小女儿,他是极爱的,倒不是说他偏心,而是在老莫的心中,男儿就应该打理家产,女孩子就应该找个会打理家产的好夫君嫁了。 展渊一开始被剥夺了大部分玩乐的时间,还有些不乐意,也曾偷偷约无痕去后山玩,被抓到几次仍不改,气得莫勇之连带展渊和无痕都狠狠罚了一次。展渊站在凳子上不吃不喝整整一天,就是不肯向爹爹求情,倒是看着无痕陪他一起受罚有些不好意思。 后来的事,展渊不太记得了,只知道自己醒来正躺在床上,娘亲一双眼睛红红肿肿。后来两天,他被好饭好菜伺候着,着实享受了一回。就是可怜了无痕,他只是个在莫家庄习武的,享受不了小少爷的待遇,厨房的管家嫂子看他实在可怜,就偷偷送了几个鸡翅膀补补身子。 莫勇之倒不是真心想罚无痕,这个孩子是他点头带进庄里的,他只肖摸摸他的骨架子,骨头硬但是关节和筋脉软,就知道他适合练武,若是好生教导,没准以后能成个稀世天才,再加上平日里看他的态度,不卑不吭,又努力上进,也是打心眼里喜欢。可是贪玩,而且不能对展渊起到管束作用就是大事,将来展小子当家了,两人一起胡闹怎么办。 罚了无痕,莫勇之也有点愧疚,但这几日忙着应付娇妻的怨气(萧浅天天拉着展渊的手说:“你不待见他,也不待见我好了,我们娘俩走还不行吗?”)也没太顾得上那小子。后来想起来了,也叮嘱厨房给做了好些吃的,这事才算怎么完了。 打那后,展渊收了贪玩的脾性,乖乖跟着师傅和爹爹学各种东西,无痕依然是每天努力习武,然后和其他人一起上习字的大课。两人白天没什么交集,只有晚上才偷摸出来,去后山抓萤火虫,在水里游泳。 这天,莫勇之带着展渊到集市上凑热闹,展渊骑在爹爹脖子上,看什么东西都是小的,感觉十分奇妙。路过一家药铺时,发现有个小人更小,只能看见她头上红红的牵牛花,他扑哧一声笑了,哪有人把牵牛花戴头上的,衬着两只耳朵好像猪。 莫勇之被一盘残棋吸引了,他放展渊下来,让他老实待在身边,自己则聚精会神地看别人下棋。这或许是父母都会犯的错误,莫勇之看着看着,就忘了展渊的存在。展渊也不恼,他朝着药铺走去,想看看那个牵牛花妹。 小女孩看着倒是很可爱,圆扑扑的脸蛋,正在吃一根糖葫芦。展渊一直没怎么接触小女孩,在他眼里,妹妹莫恬不是女孩,是一个小怪物,所以见了看着很懂事的女娃娃,也有了些好感。他伸出手指,好奇地捏了捏她的脸蛋,软软的好舒服。 “你干什么?欺负我妹妹?”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个小子,年纪和展渊差不多大,他拍下展渊的手,一脸怒气地瞪着他。小女孩倒是不介意,揉揉脸继续吃那根糖葫芦。 “你做什么捏我妹妹的脸?” “我……就试试,看上去圆圆的……”展渊自知理亏,声音渐渐小了。 “哈,我就知道我妹妹可爱,人人都喜欢她。怎么样,你有妹妹吗?”男娃子反而高兴起来。 “我有的!”展渊理直气壮,还是小孩子的他不喜欢被人比下去。 “哦?真的,带出来看看啊,我们一起玩,看看谁的妹妹更可爱。” 展渊无言了,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的妹妹长什么样,但是好胜心逼着他说:“我妹妹也老可爱了,就是太小了,我爹爹不让我抱出来玩。” 男娃子也不介意:“没关系,我家就在后面药铺,等你妹妹长大了,带过来我们一起玩。我叫温越,这是我妹妹温蔓。以后生病了也可以找我爹爹,他医术很不错。” 展渊点点头,环顾四周,见一个老奶奶卖头花,就想着干脆也给妹妹买一个好了,免得她这么丑。挑来挑去,见一个做成葫芦样子的木雕很可爱,就买了一大一小,打算也送娘亲一个。买完了,他觉得没什么新鲜玩意,就乖乖站在莫勇之旁边。老莫看完棋,见儿子还在身边,没心没肺地牵着他走了。莫当家自是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刚刚“调戏”了一个小姑娘,更不知道他交了一个“损友”。 萧浅接了礼物,嘴角有些抽搐,这熊孩子见过有人把葫芦戴在头上的?但是好歹是展渊的一番心意,她还是装模作样表示欢喜,回头却把它们塞进首饰盒的最底层。 展渊见了妹妹,似乎也觉得没那没心烦了,一岁的她已经懂得一些模糊不清的词,见了自己也很亲热,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抓展渊的头发。展渊耐着性子逗了逗她,突然听见她依依呀呀地喊着:“饿……喝……咕咕。” 萧浅一脸兴奋地抱着莫恬,喊道:“哎,你看,她会叫‘哥哥’了呢,我的恬恬真聪明,再叫一声。”莫恬被亲得满脸口水,遂躲躲闪闪地哼唧了两声,没让萧浅如愿。 倒是展渊上了心,那声糯糯的娃娃音,听着确实很让人开心,他想起了温越,那样袒护妹妹的样子看着特别有男子气,小小的展渊,为了显得更有气概,不得不开始考虑好好利用一下“妹妹”这个“工具”了。 往事并不如烟之三三小无猜 往事并不如烟之叁 叁小无猜 莫家庄的人这几天觉得很奇怪,小少爷怎么改性了,平常很少进小姐的房间,这几天却天天往里面钻,一待就是一个时辰,着实奇怪。莫勇之和萧浅很开心,一直担心两兄妹的关系处不好,以后自己不在了该怎么办,现在看来,展渊终于懂事了呢。 受了温越的刺激,展渊也很想表现一下自己“为人兄长”有责任心的样子,从镇上回来的第二天,他就主动“请缨”,去和莫恬玩,但在经历了一下午衣服上都是口水、说什么她都听不懂、动不动就要给她换尿布后,展渊学聪明了,下次他就拉着无痕一起去。 无痕这孩子相当聪明,对武学之类的东西一点即通,但是他好像只对武术有这么高的悟性,别人嘲笑他或是变着法子戏弄他,他也不知是不想计较还是压根没反应过来,根本没反应。和展渊混了一些日子,倒变得圆通了些,但是对于展渊“利用”他一事,他还是没察觉。 两人进了莫恬的闺房,展渊用手一指:“喏,那个麻烦精就在那呢,你要悄悄的,她若是醒了,可有我们好受的。” 无痕以前也没接触过婴儿,或许是没有展渊那种“惨烈”的记忆,靠近了莫恬反倒觉得她很可爱,小手握成拳头,小脸睡得红扑扑的。他用手碰了碰她的小脚,莫恬就瞪了两下,抿着嘴巴继续睡。无痕越发觉得好玩,来回捏她肉肉的小手。展渊十分不解,弄不清为什么无痕有这么好的性子,见他这么有耐心,也不再想着做好哥哥的白日梦,把这“殊荣”转送给了无痕。 从此以后,除了老嬷嬷,无痕就成了莫恬的小玩伴,萧浅抱着她在院子里散步路过练武场,无痕总要伸出脑袋张望两下,因此还被练武师傅训了一顿,被展渊嘲笑了一阵。有时候,练武回来不太累,他还会溜进莫恬的房间,在她旁边放一个小橘子。 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展渊依然在玩闹和学习中度过,无痕除了习武,有时候也照看一下莫恬,外人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无痕才是小姐的哥哥。萧浅对这件事很无奈,可是展渊就是这野脾性,她也说不得。 慢慢的,莫恬渐渐长到五岁,美人的样子已经越来越明显,任谁见了她,都要赞叹一句,这女娃长得真好,将来定会嫁个好人家。这让莫勇之很高兴,逢人都要大笑两声。倒是萧浅很是忧心,姨太太们的女儿也有了孩子,她们不是学女红,就是弹古琴,一个个看上去秀外慧中得很。她曾把这事给莫老爷提了,莫老爷吹了吹胡子:“你那些好姐妹的孩子,都七八岁了吧,咱们恬恬才五岁,你老管着她做什么。” 萧浅想了想,觉得夫君说得也有道理。但是她的想法依然没变,孩子就是要从小教育,于是她抢了莫恬手里的风筝,把她送到了展渊那里,让她老实待着书房里,陪着哥哥看书,争取耳濡目染,将来也成为个小才女。 莫恬哭闹了两天,把展渊气得牙痒痒,又不好发作。幸好过了七天,莫恬不再想着小蚂蚱和八哥,乖乖地在展渊读书时不吵不闹,有时候还装模作样地拿起最厚的一本书读了起来。就这样,展渊和莫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看莫恬也是越来越顺眼。 现在的莫恬,和外面白嫩甜美的小女孩差不多了,甚至更加水灵,圆圆的苹果脸上一双黑眸看着特别可爱,萧浅很喜欢给女儿弄各种发型,有时候是两个揪揪,有时候是两条麻花辫,有时候干脆像小男孩那样盘成一个包子头,抱到镇子上,引来一众路上的惊叹。 那时,展渊也跟在萧浅旁边,才十岁的年纪,听见妹妹被称赞了,也觉得莫名的高兴,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温越总是以妹妹为豪的感觉,那是种对家族和家人的自豪,虽然不是在夸自己,但他也是由衷的高兴,只不过现在的展渊变得严肃了许多,所以他并没有表露在脸上。 展渊平日里被莫勇之管得极严,兵法、武术、账目还有权谋之术都学了一些,让他在小小年纪就渐渐褪去了顽皮的性子,变得沉稳,思考的时候更是沉默寡言,活像个小老头。萧浅每次想到这些都怨夫君,怪他过早把儿子催熟了,莫勇之却摸摸胡须道:“这是渊儿本性,若不是这块料,我怎么教都是白搭。而且,孩子成熟得早,对我们、对恬恬、对莫家庄都是好事。” “你怎么就不想想对他自己是不是好事呢?”萧浅反驳道。 这回莫勇之沉默了,在他的观念里,男儿就该顶天立地,有了天大的委屈也该把苦咽回肚子里。 其实莫勇之说得没错,展渊学了好些东西后,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性子自然而然就沉淀下来了。他知道现在平和的朝凤国安定的日子不久了,因为龙羽族一直在蠢蠢欲动,黑山国和朝凤国的贸易蒸蒸日上,但是在边境经常有抢劫货物、谋杀商人的事情发生。而朝凤国觊觎对方的“黑金”也不是一日两日。如果莫家庄不早点站队,将来打起仗来,一定会被波及。 就是这样严肃的展渊,让莫恬总是有些害怕,她能记事以来,就没有和哥哥玩闹的记忆。她听温蔓说,温越总是带着她去捉蝴蝶,去放风筝,还经常给她买好吃的糖葫芦。莫恬一直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自己哪点得罪了哥哥,他总是那么冷冰冰的,尤其是自己耍性子的时候。弄得现在,她都不敢扑到他怀里撒娇。 相反,她很喜欢那个温柔的无痕哥哥,他好像都不会生气。记得有几天,她不知怎么,特别喜欢揪别人头发,庄里的丫头和嬷嬷都躲着她,但是趴在无痕哥哥怀里,使坏的小手虐待了无痕哥哥好一会,他都没叫一声,莫了,还带着她去看后院河里游泳的鸭子。 这叁人经常待在一起,只不过,无痕出现的次数比较少,只剩下莫恬和展渊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等无痕出现,莫恬就各种腻着他,展渊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心里不知想着什么。 十岁的展渊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了心事,第一件是关于莫恬和无痕,以前他嫌妹妹烦人,就总是把她抛给无痕,自己乐得清闲,可是现在看了他们在一起玩得那么高兴,妹妹眼里的崇拜和欢喜以及无痕无声的温柔,都让他觉得有些刺眼,明明自己才是那肉包子的哥哥,凭什么她那个肉胳膊老是往外拐。 第二件还是关于莫恬,有一次,他随爹爹去镇子里,被同龄人小小“挑衅”了一下,对方说他妹妹肯定很丑,不让怎么不敢带出来玩。展渊当时就莫名地怒了,竟敢说我妹妹不好看?!平心而论,他虽然不愿意当着莫恬的面夸她,但是心里已经承认,自己的妹妹当真很可爱,比温蔓还可爱。 第叁件事还是关于莫恬。经过了前面两个让展渊不太舒服的事后,展渊决定,好好当一回哥哥,带妹妹去后山逛逛。莫恬自然很高兴,去武场找了无痕,在展渊无奈和小愤怒的眼神下,叁人出发了。 “小姐,你别走太快了,前面路不平,当心摔了。”这是无痕在喊。 “哼。”这是展渊表示鄙视的轻哼。 莫恬回过头,相当不满地说:“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小姐,我都喊你无痕哥哥了,你就随便一点啦。” “哼。”还是展渊不屑的哼声。 “哥哥你怎么了?不舒服?”莫恬见哥哥脸色不太好,连忙表示关心。她也知道,哥哥很是厉害,自己又那么脓包,所以要适当地表示关心,以后被别人欺负了才能搬出这尊大神。 “咳,没事,快走吧。” 莫恬依然走在最前面,因为天气热,她额头上出了一层汗,所以当她见到小河时,就发出了一声欢呼,连忙冲到河边,脱了衣服就要往水里冲。无痕动作快,他赶紧拉着莫恬,给她穿上衣服,“这水凉,而且还挺深的,你不能下去,很危险的。” 莫恬嘟着嘴,脸颊鼓鼓的像个包子,弄得无痕很纠结,但还是以安全为主。这时展渊也到了河边,他灵机一动,这时候不好好发展兄妹感情,还待何时。所以他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恬恬想不想去水里玩?水里很舒服哦,哥哥陪你好不好?” 莫恬自是点头如捣蒜。无痕迟疑了一下,问道:“少主,这样不好吧,万一呛到小姐就麻烦了。” “不用担心,我去陪着她,你留在岸上帮我们看衣服吧。” 展渊这么说了,无痕自然要照做。莫恬还小,没有男女之间的羞耻心,但是展渊和无痕都是十岁的男孩子,已经被大人告知,不能随便看女孩的身体,于是展渊就让妹妹穿着单衣和小裤衩下水,自己也留着一件薄衣。 展渊抱着妹妹圆滚滚的腰,让她伸出胳膊逗不远处的野鸭,自己则留意脚下,免得踩空载到水里面。野鸭平日里被这两个小子喂惯了,见了他们也不害怕,还傻乎乎地游到他们跟前,任莫恬玩它身上的羽毛。 就这样两人玩了不到半个时辰,莫恬就有些倦了,展渊也觉得领着这个肉球实在没多大意思,于是把她放到离岸不远的一根树杈上,“乖妹妹你老实坐着,我和无痕去游泳,你千万不要下水哦,要是不乖,我就告诉娘亲,让娘亲揍你。”说完就唤无痕下来陪自己到远一点的地方游泳。 无痕犹豫了一下,见小姐正用脚丫子扑棱水,自己玩得高兴,于是稍稍放了心,不再抗拒水的诱惑,和展渊游远了。 往事并不如烟之四两小子闯祸 往事并不如烟之四 两小子闯祸 夏天在河里玩当真是很舒服,莫恬双手撑着下巴,看哥哥和无痕哥在不远处游泳,弄得她也向往不已。这时她觉得脚下痒痒的,她低头一看,是一条漂亮的火红色小鱼。它在她脚心中间钻来钻去,引起了莫恬极大的兴趣。她想叫无痕哥帮她抓小鱼,抬头见他们玩得欢,就忍着没打扰他们。莫恬弯下腰,伸出手指去戳小鱼,它就一醋溜,游远了。 莫恬跳下树杈,弓着腰合拢双手,就要去抓鱼。可是在水里的鱼哪是旱鸭子莫恬能抓到的,所以她跟着鱼儿跑了半天,也没能碰到一片鱼鳞。莫恬不服气了,她心想,抓到你定要把你红烧了,于是不知不觉跟着它跑。 无痕游了一阵,总觉得心里放不下小姐,于是往回游了一点,想看看小姐是不是还老实坐在树杈上,不看还不要紧,一看彻底让无痕慌了神,树杈上已经没人了! 无痕赶紧四处张望,着急寻找小姐那身嫩黄的衣裳,浅水区没有……再往深一点的地方望去,果然看到一个小脑袋瓜,她正弯着腰不知在干什么。无痕见水已经没过莫恬的腰,就快到胸的位置了,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现在小姐还没察觉,若是喊了她,没准她一慌就栽进水里了。无痕也不敢高声喊展渊,只好自己悄悄地接近莫恬,想趁她不注意时赶紧抱了她上岸。 莫恬抓鱼抓得正在兴头上,压根没注意自己的处境相当危险。这时鱼儿一摆尾,溜走了。莫恬盯着水面半天,也找不到那抹红色的影子,只好作罢。她直起身子想擦擦汗,猛然发现四周都是水,她慌得不知该怎么办,四肢都不敢动,就怕一个站不稳,被水冲走了。旱鸭子的莫恬从出生后,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她想呼救,正好看到无痕哥正朝她游来,就高兴地冲他招手。 莫恬犯了一个大错,她一个矮冬瓜站在水里本来就重心不稳,她还不知死活地挥手,一个水流过来,她就一头栽进河里了。 无痕急得眼睛都红了,他能看见莫恬在挣扎,但没一会,就不知她被冲到哪个方向了,他大声喊着展渊,让他帮忙找人。展渊正玩得开心,听见无痕慌张的叫声,心里也是一紧,他抬头向岸上望去,那个小笨蛋果然不见了。他加紧划了几步,问道:“我妹妹呢?被水冲走了?” “好像是那个方向,我们去找找。” 两人顺着水流的方向不停地游,还数次潜到水底看有没有莫恬的影子。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两人越来越焦躁。这河虽说不是很深,可是上游下来的水流非常湍急,莫恬还小,真不知会被冲到哪里去。 无痕水性好,他能长时间待在水里不换气。他又深吸一口气,钻进河里,张大眼睛,不放过任何可疑的物体。忽然,他隐约看见不远处有个影子好像静止不动,从形状上看,应该就是个小娃子。 无痕浮出水面,高声喊道:“少主,应该是在那边。”说完,就朝那个方向奋力游去。 就在两人都要精疲力尽时,无痕的手终于碰到了那个物体,他用力一拉,果然是莫恬。此时她眼睛紧闭,红润的小脸上煞白煞白,没一点血色。无痕和展渊顾不得多想,或者是也不敢多想,一个拖着,一个拉着,把莫恬弄上岸。 浑身湿透的莫恬躺在草地上,无痕和展渊手忙脚乱,一会压她的肚子,一会把她扶起来拍她的背,两人都没遇上这种事,不太清楚怎么急救溺水的人,所以毫无章法。到后来也不知怎么折腾的,莫恬吐了两口水,可是还是昏迷不醒。无痕顾不得其他,连忙背起莫恬,朝着莫家庄跑。展渊心急火燎跟在后面,在必要的时候搭把手。 莫家庄的老管家看见大小姐被背着回来,吓得心脏直蹦,这小祖宗可是莫家的宝贝,若是有了什么闪失,莫老爷该伤心死了。他赶紧迎上去,从无痕瘦小的肩膀上接下莫恬,直直往她的闺房跑去。慌乱之间,还不忘小声对无痕说:“你小子闯大祸了,小姐能醒过来就是万幸了。现在最好别声张,不然老爷会让你好看。” 可是发生这么大的事,莫勇之怎么会不知道。于是莫恬的房间里人进人出,大夫、丫鬟和婆子轮流看管,可就是不让无痕进去。无痕屡次想问问小姐究竟怎么样了,但是下人们似乎认为他是罪魁祸首,都对他爱理不理,只让他在门外干等着,也没人给他送水送饭。 莫家庄的大夫医术非常高明,别人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给小姐,他却敢对着她的胸、口和鼻又敲又打又锤,暴力程度连小虾米都看不下去了。就在毫不留情的“治疗”下,莫恬吐出一大摊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没一会,就开始小声抽泣。 老大夫收了手道:“小姐应该是没事了,之前应该有吐过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小姐被水泡的时间过长,可能肺部会感染,今晚没准会有轻微的肺炎。老夫开几味驱寒的药物,用小火煎了让小姐喝下去,在她发热的时候多注意一些。今晚很关键,老夫就留在这里不走了。” 莫勇之连连道谢,吩咐管家送大夫去隔壁的屋子里歇息,然后让厨房婶子赶紧煎药。 莫恬安然无事,莫勇之想起了那两个闯祸精,他把展渊和无痕喊到书房里,严厉地让他们说说事情的缘由。展渊心里对妹妹愧疚,若不是自己提出的主意,莫恬哪能溺水,而且这件事中,无痕帮了很大的忙,所以他抢着回父亲的话,并有意将责任都担在自己身上,尽力为无痕说好话。 这并不能平息莫老爷的怒火,他第二次重罚了展渊和无痕,比上次更惨的是,两人罚站的地点从大堂里移到了后院中,被夏天毒辣太阳只晒了一炷香时间,两人就汗流浃背。不过谁都没有叫苦,无痕认为自己该罚,没有看管好小姐;展渊非常自责,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哥哥的义务。更揪心的是,两人都不知道莫恬怎么样了,老爷下令任何人不得和他们说话,他们只能各自焦虑。 萧浅得了消息,寸步不离地守在女儿身边。之前路过后院,看见两个小子被晒得东倒西歪还腰杆挺直,心里不忍,她试着和莫老爷求情,莫勇之说:“他们十岁了,也不小了,做事之前就应该考虑到后果,出了事就应该承担责任。这回好在恬恬没事,不然他们怎么都弥补不了。这也是给他们个教训,让他们以后行事之前多用用脑子。” 两人就这么从中午站到了傍晚,看见丫鬟们端药,他们猜测莫恬应该是没事了,但是站到晚上,老大夫匆匆忙忙钻进她房间,他们又觉得大事不妙。两人都想去看看莫恬怎么样了,却被勒令一步都不准动,所以就只好在身体和内心的煎熬中等待消息。 莫恬果然开始发烧,急得莫勇之团团转,烧了前半夜,老大夫说,小姐已经把身上的热排出去了,只要下半夜给她捂捂汗,多调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莫勇之听了,才放下心来。遂想起后院还有两个孩子在受罚,他们站了那么长时间,没吃饭没喝水,估计也长了教训,于是亲自去了后院一趟。 昏暗的烛火下,两个倔强的身影就那么站着,两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偷懒,尽管已经严重体力不支,偶尔膝盖会打弯,但是他们真的都把这个惩罚当回事,这让莫老爷有了些感动,对他们也不是那么生气了。 “你们两个,知错了吗?”他走到他们面前,严肃地问。 喉咙干渴的无痕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展渊还有些体力,于是嘶哑地应了声:“爹爹,真知错了。妹妹她还好吗?” “恬恬命大,现在基本上没事了。我明天再找你们两个算算账,看看你们到底知不知道错在哪了。” “可以去看看她吗?”无痕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直截了当地问莫老爷。 “哼,这事还没完,你们两个不要去打扰恬恬。现在都回去休息吧。” 因为站得太久,浑身僵硬,无痕和展渊动弹不得。于是他们慢慢地运气,让血液在身体里跑了两圈,才慢慢地试着动了动胳膊,再接着是小腿,一炷香的时间后,两人才有了知觉,累了半天的他们,直接就倒在地上了。躲在一边的萧浅见老爷走了,忙端上两碗水,让两个孩子润润嗓子。“慢点喝,不能太急,对,一点一点来。” “娘亲,我想去看看妹妹,可是爹不准。”展渊见娘来了,就赶紧求情。可惜萧浅虽然能在很多事情上做主,但对于莫老爷的命令,她也不敢反抗,她只好缓声劝道:“你妹妹没事,现在躺在床上睡得和猪一样。大夫说几天后,她就活蹦乱跳了。你们两个别太担心,我让厨房备下了清粥,一会你们吃了,赶紧回房睡一觉。” 往事并不如烟之五展渊的转变 往事并不如烟之五 展渊的转变 无痕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见同伴们都睡着了,就悄悄爬起来,轻巧地跃上房顶,摸着莫恬房间的方向。房间里点了一根火烛,只有一个小丫头在外厅里守着,估计也已经睡着了。无痕大着胆子从正门进去,见小丫头果然睡得正香,于是他轻手轻脚地钻进了莫恬的闺房。 大夫叮嘱过了,晚上一定要给她捂严实了,可是当下正是炎暑天,莫恬早就热得身上一层汗。她迷迷糊糊中想把被子蹬开,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热得她做梦都不踏实。 无痕见小姐头上都是汗,于是伸出袖子替她擦了擦。伸手一摸,她已经不烧了,遂松了一口气。他呆呆地站在床边,盯着莫恬汗涔涔的小脑袋。夜深人静,无痕终于有了时间好好回忆白天的事情。 他打有记忆起,就记着自己老是跟着一个穿着破烂的老头东奔西走,他每到一个新的城镇,总是先去那些看上去特别富贵的人家,敲人家的大门,然后就和里面的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有些人直接摇头,有些人仔细打量了一下,然后和老头一阵争论,然后仍然摇头。老头对自己很是不好,但在敲门之前总会想办法喂他一顿好吃的。 无痕记得,那天,老头心情特别不好,喝了很多酒,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小兔崽子,不值钱……早知道送到公子倌去……估计人家也不要你……赔钱货…… 无痕当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跟着摇摇晃晃的他闷声走路。也不知怎么绕到了莫山,老头见这里有个大户人家,最后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他送进了莫家庄。无痕从不知道自己这么喜欢练武,以前流浪的时候,看见有戏班子在街上表演,总是看个不停。自从被莫勇之看重后,他就一直潜心练武。之间受过伤,摔过腿,胳膊也折过,可是他从来没觉得疼。被同伴嘲笑没娘养,更多的也只是愤怒。 可是今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痛,这不是身体上的,而是那种从胸膛左边传来的隐隐难过的感觉,那种担忧、自责,如火焚烧般的灼热感,让他很不舒服。现在看到莫恬好好地躺在床上,他才觉得好一些。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无痕突然变得警惕起来,他敏捷地一跃,躲在床边的柱子后面,谨慎地盯着声音传出的地方。一会儿,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靠过来,无痕借着昏暗的烛光,看清了这个他甚为熟悉的人,那不是少主是谁。 展渊也睡不着,他从来没把妹妹当回事,平日里不是嫌弃她就是无视她,有时候他能感觉莫恬在示好,心里也觉得暖暖的,可是他已经习惯于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所以总是冷冰冰地对待莫恬。好不容易他下定决心要好好和她相处,却出了这件事。他想起了莫恬对她笑的样子,想起她落水之后苍白的小脸,想起她曾信任地跟着他在河里玩。有一种名为“兄长”的责任感在心里发芽,他顾不得爹爹的禁令,偷摸着溜进妹妹的房间。 “少主。”无痕见是展渊,于是站出来打招呼。 “哇!你要吓死我,你躲在那里干什么?做贼啊?”展渊没想到房间里有人,着实被吓到了。 “少主到此有何事?”无痕问道。 “我……你问我干嘛,你怎么来了?” 两人都死不承认是担心莫恬,就这么来来回回地问着没有意义的问题。一阵沉寂后,展渊问道,“她没事吧。”无痕点点头,看着正在熟睡、完全没被他们吵醒的莫恬。 展渊一阵心疼,他走上前帮莫恬把被子塞好,小声问无痕:“你说她醒了会不会怪我们?会不会不理咱了?”无痕说不出话来,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他清楚,万一小姐真的不再搭理他,他也定要守着她,不让她再有危险。 两人不再说话,展渊仗着自己是她哥哥,毫不忌讳地坐在莫恬床边,无痕不敢放肆,就坐在不远处的小方凳上。白天的劳累,晚上也没休息好,两人撑了没一会就开始昏昏欲睡,展渊干脆倒在床上,无痕则用手支着下巴,依靠着桌子。 莫恬感觉热,非常热,想把手臂伸出被子透透气,却被压得死死的。她挣扎着醒来,就看见自己床上有个黑乎乎的脑袋,她仔细辨认了一会,发现是哥哥。也正是他,压住了被子,让她动换不得。莫恬的小脑袋有点不够用,她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贪玩,溺水了,隐约感觉好像有人背自己回家,还有人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 她微微动了动,展渊就醒了,他见莫恬正傻乎乎看着他,连忙喊了声:“恬恬,你醒了。”说完自己都吓一跳,往常自己喊妹妹都是“肉团子”、“那个东西”、“那个谁”、“喂”等等,现在突然叫她的小名,感觉很不习惯,可是平心而论,他并不讨厌。 无痕听见有动静,也马上站起身。他快步走到莫恬床边问道:“小姐没事了?都怪属下不好,让小姐受惊了。” “我和妹妹说话呢,你来参和什么?”展渊十分不满有外人打扰了他们兄妹,想轰无痕走。虽然两人算是主仆关系,但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打闹惯了,早已没有身份上的疏远感,所以无痕有时候也敢和展渊顶嘴,“我来看看小姐也不行?” 莫恬笑了,她认识的老哥和无痕,都是不善言语的闷葫芦,说好听点是沉稳大气,说不好听就是面瘫,现在见两人貌似在斗嘴,觉得好有意思。她侧过身,把胳膊伸到被子外面,抓住两人的手道:“你们都在才好呢,要不然我要无聊死了。陪我聊聊天吧。” 这回展渊和无痕很默契,他们按住莫恬的小爪子,一同把它们塞回被子,“你不要趁机出来透风,大夫说了,你今晚必须捂严实了,所以再热也要忍。” 莫恬的小把戏被戳穿,她只好撒娇道:“我真的很热啦,我全身都在冒汗,后背都湿了,黏在床上好不舒服,我就伸出两只手来,怎么了?很过分吗?”说完又去抓他们的手腕。两个男生不说话了,莫恬微凉的温度透过他们的皮肤传到心里,却让他们都感觉暖暖的,就想这么被她一直握着,永远不放手。 剩下的时间,展渊一反常态,细声细语地和莫恬讲镇子上的趣事,无痕依然用很温柔的眼神看着她,在展渊说到精彩的时候配合两下,逗得莫恬咯咯直笑。叁人就这么难得和谐地一直待到了鸡鸣,展渊和无痕对视一眼,依依不舍地对莫恬说:“乖妹妹,我们得走了,要是被爹爹发现了,又要罚站了。” 莫恬才知道他们昨天被罚了,她刚想仔细问问,就发现两人已经跑没影了。这时,小丫头进来,见莫恬很精神,赶紧一阵端茶送水,然后高兴地跑去喊老爷和大夫了。 莫恬只调养了两天就好了,萧浅不知该表示高兴还是震惊,当她看见女儿正像皮猴子一样爬树时,她只能感慨一句,她应该是像爹,也是个闲不住的命。莫家教育子女的方式比较自由,在孩子还在捣乱的年纪,就由着他们胡闹,于是莫恬从能跑步开始,就被惯着掏鸟蛋,去厨房偷吃的,要不然就是把教武师傅练手用的小核桃藏起来,让他找不着气得吹胡子。溺水过后,莫恬依然不改性子,就是对水产生了恐怖,说什么也不肯练游泳,每次都抱着爹爹的大腿不下水,莫老爷心疼她,就没逼着她游泳。 另外一个微妙的变化,莫恬也感觉到了,就是哥哥的态度。现在的哥哥愿意和她玩了,也总是给她带好吃的,有时候在两人独处时还会对她笑,莫恬相当有眼力见儿,知道哥哥开始待见自己了,也开始施展人见人无奈的撒娇大法,缠着他带更多的好玩意。 对于这点,小虾米也很欣慰。小姐喜欢爬树,而且越爬越高,弄得她们一干丫头仆人在树下盯着她都十分担心,偷偷和老爷告状好几回了,也没有效果。现在可好,只要向小少爷通风报信,他就会立刻赶到后院,站在小姐的正下方,不等到她下来绝不走开,就怕万一她掉下来,还可以有个人当垫背的。 萧浅知道了此事,高兴地多吃了两碗饭,展渊的爹走的时候,她就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给他最好的家,现在展渊不缺吃穿,她就担心自己和莫勇之走了以后,展渊这个不讨好的性子,以后会孤苦伶仃,现在见她的小甜心和哥哥走得近,自然开心,他们两兄妹不管怎样,以后都会相互扶持的。可惜,早逝的萧浅没有想到,展渊竟然会对妹妹产生别样的感情,如果她还在世,说不定还会阻止这段孽缘。 往事并不如烟之六摸胸事件 往事并不如烟之六 摸胸事件 也不知是愧疚心理占多,还是展渊真的变成熟了,总之,现在的展渊和莫恬,关系融洽得不得了。莫恬也后知后觉地发现哥哥待自己很好,基本上有求必应。所以不但午休会腻在一起睡觉,有时候晚上也会偷偷溜进哥哥房间里,抢他的蚕丝被。无聊的时候叫上无痕哥一起玩,她还总能听见哥哥轻声但是又十分容易察觉到的哼声。为了区别两人,莫恬管哥哥叫“大哥”或“哥哥”,叫无痕就是“无痕哥”。 展渊也得了个怪毛病,就喜欢听妹妹用糯糯的童音喊自己,于是他天天弄几串糖葫芦,把一粒粒的山楂从竹签上拔出来,再拿着一个个红彤彤的糖果子哄莫恬:“来,叫一声‘哥哥’,给你一个糖葫芦。” 莫恬见了自然欢喜,于是乖乖地听话,叫一声,得一个糖葫芦。展渊也满心欢喜,就像逗小狗般拿着吃的哄莫恬。于是一个上午,莫恬不记得自己叫了多少声“哥哥”,也不知道到底吃了几个糖葫芦。后来,萧浅知晓了此事,狠狠地教训了展渊一顿:“你瞧恬恬的牙,让你弄成什么样子了,别再给她吃糖了!”于是展渊不再买糖葫芦,而是只要得了空,就抱着妹妹到集市上去,待莫恬撒娇卖乖后,就给她买一件她喜欢的小物件。 这天,展渊又扛着妹妹下山玩,见温越在药铺帮忙,就想领着莫恬进去讨杯水喝。温越见了展渊,很热情地招呼他们进来,温大夫见莫家的小少爷和小姐来了,便放了儿子的假,让他们这些小毛头们到后院去玩。 温蔓和莫恬在屋子里玩过家家,男孩们则在院子里用柳枝相互比划着。没一会,两人就被盛夏的阳光晒得不行了,于是钻到屋檐下躲着乘凉。无聊之下,温越突然鬼鬼祟祟地对展渊说:“我前两日在我爹爹药房里发现了好东西,要不要和我去看看?” 展渊自然同意,于是他们就悄悄地摸到温大夫的药房,温越见周围没人,迅速从裤裆里摸出一把银匙,打开了药房的锁。“太恶心了,竟然把银匙藏在裤裆里。”展渊顿时不想碰那把锁了。 “你知道什么,不藏在这里,一定会被娘亲搜了去,然后会被爹爹赏一顿毒打。我往日在书房里偷爹爹的医术,就靠它了。”温越很熟练地把银匙塞回裤子,领着展渊往书架子后方走。 温越细细数了书架的层数,然后从墙角搬了个小凳子站在上面,在两本书紧紧的夹层中抽出一本小画册,他丢给展渊道:“保证你没见过,我也是前两日才看到的,有趣着呢。” 展渊接了画册,以为是武林秘籍之类的好东西,翻开一看,怎么竟全是一男一女的画像,他们有的脱光了衣服,有的衣衫半掩,动作都很奇怪,根本就不知在干什么。连续看了几页,除了人物位置不太一样外,好像都差不多。他仔细研究了一会,也没发现有什么武学的名堂在里面,就问温越:“什么东西?看不懂。” 谁知温越也挠挠脑袋道:“唉,我当你什么都懂呢,所以来领你看看。这个书架上的东西,是爹爹的珍藏,里面有很多家传的药方。那天,我是想来找找雪山红莲丸是怎么配的,无意中翻到了这个东西。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所以就问问你啊。” 十岁的展渊感觉被人信赖了,心里生出一种淡淡的自豪感,觉得不说点什么实在过意不去。于是他指着画册上的男人道:“看这几个动作,像是‘大鹏展翅’,我爹爹说了,这是有意迷惑敌人的招法,照理说下一步应该是‘平步青云’,可是……”展渊往后翻一页,却发现画册里的男人正在倒立。 “我也觉得奇怪啊,会不会是什么治病的招数?要男女配合着来用的?”温越自言自语道。 展渊继续看书,他发现在前面几页,男人的手放在女人的胸膛上,女人的表情很奇怪,于是他暗暗运气发功,也照葫芦画瓢把手放在温越的胸上,问道:“你有什么感觉吗?” 温越细细体会了一会说:“没什么,就觉得好像有力气了,感觉还不错。”展渊见温越的表情不像画中女子那样古怪,就暗自寻思着,莫非要对着女子,才有效果?两人又研究了一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气馁的温越只好小心翼翼地把书和凳子放回原处,再擦去凳子上的脚印,才领着展渊偷偷地离开书房。 到了傍晚,阳光不是很毒辣了,展渊唤来还贪玩的妹妹,婉拒了温大夫留饭的邀请,带着莫恬回到了莫家庄。 晚饭后,莫勇之和萧浅又跑去晒月光,留下展渊和莫恬在饭厅里等着甜点。期间,展渊又想起白天看过的画册,就照着里面的动作学了一遍,他把手罩在妹妹胸上,仔细观察她的反应,令他失望的是,妹妹只顾着在桌子上抠洞洞,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举动。展渊心下奇怪,妹妹是女娃啊,怎么对女的也不好使呢。 小虾米端来两碗木瓜糯米糍,见了展渊的动作,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只催促小姐快点吃,吃完好去洗澡了。 展渊灵机一动,对了,那画册里男人女人都是光身子的,或许奥妙就在这?但妹妹洗澡是不能看的,这可不好办了。心事重重的展渊,连甜品都没吃完,就闷闷地找无痕去了。这本应该是他和温越的秘密,但是无痕也不是外人,好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于是他就把这遭和无痕讲了,末了,还摸了摸他的胸。无痕也觉得蹊跷得很,也摸了摸展渊的胸。两人就把这个当做武林秘籍讨论了一个晚上。 其实没过几年,两人回忆起来,都暗骂当时自己是多么的蠢。展渊后来已经知晓男女之事,莫恬就在迷迷糊糊中被吃了好几次嫩豆腐,展渊也终于知道,画册上女人的表情不叫奇怪,而是舒服。就像他在揉妹妹的胸时,她也会发出小野猫般的细小的呻吟,有时候还扭着身子不让他太用力,这个时候,展渊总是会强按住她,然后用舌尖去逗弄那粒小玫果,把它弄得硬硬翘翘的。 他也知道画册里男人的表情叫做隐忍,满身的快感已经快爆炸了,可是他喜欢听妹妹无助的叫声,喜欢她白嫩的身子乖顺地躺在他身下,喜欢尖尖的乳房在他的舔弄下不停地晃,所以他还是专心爱抚她的小白兔,故意不去理会下身快要爆炸的欲望。无痕长大一点后也开始馋男女情事,可惜一心倾于小姐,没有心思在外面寻花问柳,也就只能在梦里或是幻想里意淫小姐。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一晃,半年过去了,这期间,莫恬和展渊感情愈加深厚,和无痕好得也可以勾肩搭背了。终于到了莫恬六岁的时候,萧浅看不下去了,姐妹的孩子早就琴棋书画样样会了,就恬恬成天像个假小子一样,脓包一个。萧浅的态度很强硬,于是莫恬被送上了漫漫的学艺路。(详情见白色情人节篇章) 这段期间,无痕的武艺大涨,因为脾气好,在同龄人和师兄师弟中也是人缘极好,只要同伴们闹了别扭,就准会找无痕评评理。莫勇之很欣慰地想,当初果然没看错他,他当真有风组头头的气派,于是莫老爷就越发注重对无痕的培养,把一身好武学都私囊倾授。 莫恬就这样在打打闹闹、专心学艺以及撒娇无赖中度过了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后来她回忆起来,想到的都是爹娘的疼爱,哥哥的宠溺,无痕大哥的温柔,小虾米的憨傻,甚至院子里的猫猫狗狗,后山上的大槐树,河里的野鸭,还有那璀璨的星空,想起来都是极友好的。 往事并不如烟之七三脚猫功夫 往事并不如烟之七 叁脚猫功夫 无痕擦了擦汗,把师傅教的剑法又细细回忆了一遍,再过半年就是莫家庄一年一度的考核了,和他一起进庄的人都要在这次考核里展现自己的特长,以免不合格被赶出庄。虽然大家都对他抱有极大的希望,他也知自己武功功底不错,但是面对变态的莫老爷,凡事还是仔细些为好。 这个考核是莫家祖先流传下来的传统,早在莫勇之还待在本家时,就知道考核的残酷。他记得,每过个七八天就有人被遍体鳞伤地从地窖里抬出来,爹告诉他,他们都是落败者,最后只能在养好伤后给点银子让他们各奔东西。 莫勇之认得那个蒙着脸的男人,他的印象中,他的功夫极好,每次舞剑都能让他出神地看上好一会。他趁爹爹不注意,悄悄溜到他床边,想安慰他一下。 那人呼吸声很弱,若不是胸部有隐隐约约的起伏,莫勇之还以为他已经死了。他悄悄地挪到伤者的床边,尽管他觉得已经足够轻手轻脚,那人还是猛地睁开眼睛,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勇之。莫勇之当时可以肯定,若他还能动换,自己肯定已经被掐住命脉了。 那人见是小少爷,放松下来,盯着他却不说话,或许也是没力气说话了。莫勇之握住他满是伤痕的手,刚想说几句宽慰的话,那人突然嘶哑着嗓子说:“子书他……去了……” 莫勇之知道子书这个人,明明是个武夫,却取了个文气邹邹的名字,他平日里和伤者走得很近,听他这么说,难道是在死在里面了? 伤者的表情极其痛苦,他扭过头不愿看小少爷,可是莫勇之从他抽搐的身体和哽咽的声音看出,这个七尺男儿流泪了。是为好友惋惜更多,还是为自己将来的命运叹息,他分不清,他只晓得,莫家当真是个吃人的地方,竟然让一起长大的人相互残杀。 得了莫家庄后,莫勇之从来不允许庄里发生同类互残的事情发生,这个考核说是为了考察个人能力,其实更多是希望他们能和好兄弟并肩作战。 和无痕一起考核的都是几个有些奇怪的人,至少莫恬是这么认为的。那个把头发弄成很多个小麻花辫的人叫萧影,算是无痕的师弟,每次见了自己,都是一副似笑不笑的表情,还总是开她的玩笑,莫恬见了他总是躲,于是萧影就哈哈大笑道:“原来小姐就喜欢和无痕兄在一起,我等还是避一避的比较好。”说完总会被无痕踢一脚。 还有那个光头,似乎是对自己的头型很满意,所以总是一个“大秃瓢”,莫恬不知道他的真名,只听周围的人都叫他“西瓜”,她想了想,他的大脑袋确实像个西瓜,于是也和大家一样喊他“西瓜哥”。 还有子游、大帅、秋林、斌子……莫恬经常去武场,对这些人都熟悉得很。 这天,她在舞蹈夫子那里吃了黄金棍,心里不太高兴,她想起前几日在镇子里看到姐姐们跳舞,一个个像小天鹅一样,可是再看自己的短腿短胳膊,压筋还总是吃不了苦,所以对舞蹈这东西也渐渐没了兴趣。路过武场,见无痕光着上身站在阳光里练习跳跃,突然觉得那黑黝黝、亮晃晃的胸膛很好看。那时候的莫恬,还不知道安全感是怎么回事,只知道那个样子的无痕哥好看极了。 “呦,我们的小姐要流口水了。”萧影不知从哪冒出来,看着她花痴的样子觉得很好笑。 莫恬难得地搭理了萧影:“影子哥,你说我学武好不好?” “小姐不是已经在学舞了吗?我昨天还看着了,你这样……这样……还有这个动作……老好玩了。”萧影故意把动作做得很笨拙很丑,因为看着她生气的包子样就觉得很可爱。 “哼,不跟你说。无痕哥——”莫恬朝院子里的人挥挥手,一眨眼,无痕就出现在她眼前,“小姐,你喊我?” “无痕哥,你说我像你这样学武好不好?” 无痕皱皱眉,练武不是一般的苦,只怕这个娇娇小姐受不了这份罪。他知道小姐已经学了很多样才艺,就是没一样坚持下来,所以对她的提议也不太上心,只当她又是一时兴起。“小姐若是喜欢,只要老爷夫人同意即可。” 莫恬若有所思,她伸手摸了摸无痕的满是肌肉的胸脯,若有所思,镇子里的姐姐们这个地方都是鼓鼓的,听温越哥说,这样才有女人味,她不懂什么叫女人味,但是温越哥将来会是大夫,他说的话准是没错的。若是自己练了武,没准以后这里也是大大的。 无痕僵硬着不敢动,旁边的萧影就快笑疯了,他指着一脸窘态的无痕道:“师兄,你被袭胸了,感觉可好?”说完还甩了个淫荡的小眼神。无痕刮了他一眼,这个师弟虽说年纪比自己小,但是懂得很多,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晚上大伙睡觉前,他还要给一群小的开夜会,讲讲这“世间情为何物”。 无痕原本对莫恬是一片忠心,也觉得自己除了忠心再无其他,可是被萧影“启蒙”了以后,每次见了小姐,就总是不自觉地往那方面想,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到了萧影所谓“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是在他特意去了镇子里的花楼走了一趟,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11岁的无痕,头一回觉得被莫恬摸到的地方在发烧,他不动声色地挪开步子,在萧影更加放肆的笑声中,移步到院中,继续刚才的剑法练习。 萧影转过身对莫恬说:“小姐,你无痕哥哥害羞呢,不如我教你练武,保证不比他教得差。可好?” 莫恬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人老没个正经(其实莫恬在学武方面才真的是不正经),刚才好像又把无痕哥气走了,还是离他远点好。于是莫恬撅着嘴,用胖胖的手指指着他道:“坏人,才不要,我这就去和爹爹说,要无痕哥教我。” 莫勇之自然是欣然应允,萧浅倒是又头疼了一回,从围棋到舞蹈,从古琴到国画,她没少折腾过,每一次都只能坚持叁两个月,有时候能撑到半年,但又有什么用。这下好了,舞没学会,又嚷着要去学些打打杀杀的东西。 萧浅再不高兴,也不愿意见儿女闲着,于是睁只眼闭着眼准了。从此以后,无痕只要听到有人喊:“无痕,小姐来了。”就会飞快来到她面前,耐心地从基本功开始教起。老爷已经交代过了,只要教些防身的招数就可,毕竟已经过了习武年纪,伤了筋可不好。 于是,凡是路过武场的人,每天都能看到莫恬圆圆的身子在笨拙地蹲马步、跳跃。有时候莫恬摔倒了,趴在地上就能听见萧影夸张的笑声,莫恬赌气干脆躺在地上不起来,果然没一会她的无痕哥就急急赶来,把她扶起来,还仔细问她,有没有伤到。这时候,莫恬总会忍不住顺势窝进他怀里,撒娇赖上一会。 她发现,她不讨厌无痕哥身上淡淡的汗味,反而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这本应该是一副和谐的画面,可是萧影的起哄声总会不合时宜地响起,弄得无痕不知所措,他经不起师弟的嘲笑,但也不敢把小姐推开,就对着远远的萧影不停地挤眉弄眼,用手做抹脖子的动作。 莫恬叁心二意地练着,倒是无心插柳,才两个多月,她就感觉胳膊细了,低头也看不见那总是突出来的小肚子,娘亲说,她是瘦了。 莫恬屁颠屁颠练了起来,展渊倒是不高兴了。展大爷也有习武任务,剩余时间就要完成莫老爷和夫子给的课业,原本他在书房时,还经常能看到莫恬或学琴或偷懒的身影,现在她泡在武场,不在自己眼皮下,总觉得心里不安。有时候路过无痕那里,他见妹妹在一群光着上身的男生堆里哼哼哈兮,总想把这丫头捆进房里,告诉她什么叫女子不能做有伤风化的事。 于是,“邪恶”的展渊开始使坏了。大概过了叁个月,一天晚上,展渊和莫恬在被窝里聊天,他告诉妹妹:“恬恬啊,你觉得镇上胡大娘怎么样啊?” 莫恬想了想,胡大娘不就是那个卖烧饼的吗,她点点头道:“大娘很好啊,每次都给我挑最大的饼呢。” “呵呵,好恬恬,你以后要是变成大娘那样的,你高兴吗?”说完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她的身材。天地良心,展渊没有瞧不起人家的意思,就是想着,大娘水缸模样的身材,肯定不是恬恬喜欢的。 莫恬虽然懵懵懂懂的,还不太知道审美,但是她打心底希望成为舞楼的姐姐们那样,手脚修长,腰肢细细的,跳舞好看,于是她摇摇头。 展渊趁热打铁:“对啊,我家妹妹至少要像娘亲那样,胡大娘那个样子不适合我们。我听说,胡大娘从小跟着她夫君习武多年,那都是练出来的。”这回展渊是在瞎编。 莫恬想了想,看来练武确实不太好,而且最近正在跳树桩,好辛苦,看无痕哥他们一个个轻松得很,可是自己却总是卡在树杈上,而且每天压腿压得好痛,她也确实不想再练了。 没过几天,学了一身叁脚猫功夫的莫恬就不再去武场了,她有了新的爱好,听吴家姐姐说绣花很好玩,她又缠着娘亲买了绣布和针线,开始装模作样地学大家闺秀绣花。 往事并不如烟之八展渊进宫 往事并不如烟之八 展渊进宫 莫恬的生活就这么无忧无虑地又过了半年,相反,展渊和无痕很是十分辛苦,无痕要准备考核,片刻都不敢放松,也幸好莫恬 愿意再学武,他多出了很多练习的时间。 展渊则是要准备第一次进宫,这本来不关他的事,但是莫勇之执意要他见见世面,于是挑了一个上贡的黄道吉日,让展渊早早地开始准备。莫勇之的真实用意,萧浅自然很明了,虽然展渊才11岁,可是在其他官宦人家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成家立业了,她听闻君临城里的尤大人,已经为12岁的儿子娶了一房媳妇。至于娶进门的是媳妇还是丫鬟,萧浅表示怀疑。 在“男儿早当家”观念的影响下,莫勇之也不能免俗,他一方面是想让展渊进宫看看,一方面是想向圣上表明,这个小子以后就是莫家庄的接班人,将来莫家所进行的暗地里的交易都会经过展渊的手。 展渊不知道为什么进个宫也要弄得这么大张旗鼓,以至于爹爹还从外面搬来了“救兵”,他看着这个年纪和他相仿的人,一时间没有办法产生任何好感。 “展渊,这是我旧友的长子,叫胡满月,他比你年长两岁,非常有才,你可要和他好好学学待人之道。” 展渊当时就想,这个人肯定是在满月的时候生的,听闻满月时,狼最有野性,人也很容易变得亢奋,所以对胡满月自然长了个心眼,觉得他一定是个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人。谁知接触了几日,展渊彻底推翻了自己的看法,这胡满月若不是个伪君子,那么他绝对是个好脾气的肉包子,他从来没见过胡兄生气、脸红、骂人,他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莫恬对这个大哥哥很有好感,她所接触的男生,温越从来没个正经,最喜欢领着自己去抓小麻雀;哥哥偶尔也很温柔,可是她也见过他严厉的样子;无痕是很细心没错啦,但是他没有满月大哥那种书墨气。 用不了多久,这几个人就混熟了,胡满月的父亲胡大洋是个“贡书”,就是登记所有进贡给朝廷的物品的官,记录里,大到大彩国运来的孔雀大象之类的,小到一个做工精美的纽扣。在朝凤国的历史上,本没有这个官职,但是皇上十分看重胡大洋的才能,所以特意封了一个官给他做。 胡大洋的记忆力非凡,贡书童子会把每一件物品都进行分类摆放,但胡大洋可以不用看记录,张口就能说出每一件物什放在什么地方,精确到每一个架子每一层到每一个格子。胡大洋对首饰可谓痴迷,尤其是那些用稀世材料做成的,也正因为这一点很合皇上的胃口,所以做起官来非常惬意,带着长子进宫也是常有的事,小太监见了,都巴不得赶紧巴结胡满月,希望以后能混个好差事。 莫恬和展渊每日都听胡满月讲宫里的事情,比如说哪个小太监是笑面虎,最好避开些;哪个妃子是真的貌美,哪些只是虚有其表;皇宫里哪些地方去不得;皇宫里最好吃的甜点是什么等等。莫恬听得一脸向往,晚上就央求哥哥,让他从宫里带点满月大哥说的好吃的回来。 这些八卦当然是说给莫恬听的,胡满月谨记爹爹的话,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一点点地把当前宫里的情况分析给展渊听。 当初皇上排除万难,娶了一个民间女做皇后,已经让朝廷上下有些不满,尤其是企图用女儿占得好处的臣子。在他们大婚后的叁年里,他们不停地向皇上侧敲旁击,希望皇上赶紧纳几个妃子。别说皇上没这个心,就是真有,他也不能一下子接受所有人的女儿并让她们怀孕。 这事就这么一直被耽搁着,拖得一些不安分的臣子按耐不住了。既然指望不了女儿,还不如自己动手。 皇上也有自己的势力,而且他毫不怀疑这些人的忠心,但是麻烦就在于反对者都是很有权力的文官,他们掌管着史书的记录。在朝凤国,史官是一个相对独立的职位,他们可以不惧于皇帝的力量,能尽量客观地记下当朝历史。 曾经,朝凤国一代君主仗着自己的权力,勒令史官把史书上交并修改了一部分内容,而且处死了反对者,可是史官的儿子继承了父亲的笔,把暴君的行径写下,让他变得遗臭万年,所以后来的君主都不再冒险毁了自己的名声。 时过境迁,史官们不再清廉,也发展了自己的势力,甚至敢明目张胆地和皇上作对——只要拿史书作为要挟,他们很少不得逞。 皇上不愿意被牵着鼻子走,所以一些流血变得很必要。胡家明面上只是贡书,其实也担任着破解密码的职务,国内外上贡进来的物品上有没有密信,就需要胡大洋去破解,然后呈交给皇上。这种互通信息的方式很安全,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来没出过漏子。 正因为这一层,胡家和莫家相互知根知底,莫勇之很放心地让胡满月做展渊的小夫子,胡家也愿意儿子和莫家来往。 展渊早就开始学怎样将信件编成不易被人察觉的符号和花纹,见了胡满月,才知道原来大家做的事情差不多,于是对胡兄也多了份敬重,除了练武时和无痕打闹一番,基本上就和满月混在一起。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莫恬就变得十分无聊,她去镇子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认识了除了温家兄妹以外的人。比如说做梅子的小权哥,还有豆腐西施家的小柳妹妹。 本来萧浅是很高兴女儿变得开朗,但是看到每天早上出门时的一身白衣,晚上回来变成灰衣裳,扎好的小辫子凌乱不已,上面还有很多小树枝,她就有些不淡定了。 再加上莫恬学国画又兴趣乏乏,萧浅彻底怒了,她本想好好教训女儿一番,一想,孩子正是调皮的时候,说不定会和自己对着干,她瞅着恬恬还挺敬重展渊的,于是把展渊叫到房间里。 “你妹妹最近是玩皮实了,我不好说她,你帮我注意着点。” 展渊最近一直和胡满月混在一起,对妹妹确实有些疏忽,听娘亲一讲,也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失职”,于是他开始用兄长的威严,要求妹妹挑一样自己喜欢的,认真练。 这一招很有用,莫恬果然改变了不少,一个月后,胡满月再次来莫家庄,看到莫恬还夸她有长进。 日子一晃,莫勇之进宫的时间到了。这天,萧浅特意为展渊打扮了一番,即不会过度招摇,又显得很体面。 展渊和莫勇之共乘一顶轿子,到皇宫门口时,已经有不少官宦人家等着小太监通报,队伍排了长长一串,展渊掀开帘子向外望,见有人正踩着一个老仆子的背下轿子,顿时觉得有些不舒服,在莫家庄的家教中,决不可对老者如此不敬重。 挑战展渊认知的还在后头,虽说展渊从小不愁吃穿,但进了皇宫,还是觉得自己像只土鳖,他不知道在长廊边的植物叫什么,也不清楚墙壁上一层亮亮的粉末是什么,他收敛了脾气,老老实实地跟着爹爹将贡品放进库房,和贡书童子说一些客气的话。莫勇之让他干嘛,他就乖乖地听话。 这并不是个正规的会面,只是一个平常的家宴。席间,皇帝坐在正上方,下面按照等级坐着各位大臣。莫勇之并不是朝廷中人,只以客人的身份坐在靠近大门的软垫上。表面上看,莫家并不得宠,所以对皇上有异议的人并不会把莫勇之放在眼里。 一开始,大家还比较拘束,喝了两杯,又有舞姬助兴,就渐渐放松了,话题也不再局限于国事,而是各种江湖八卦上。 莫勇之不在席时,人们通常会议论“二嫁女萧浅”,现在萧浅夫君也在场,话题自然就转到展渊身上,有人说莫家大少爷小小年纪就意气风发,有说面相不错不知可否有婚配,莫勇之都谦虚地应下了。 展渊还不太习惯成为众人的焦点,他微微挪了挪屁股,试图掩盖自己的不自然,这点小动作自然被莫老爷看在眼里,他见皇上也没什么事了,就小声告诉儿子,让他去花园里转转。 在皇家花园里没有点偶遇实在说不过去,展渊就正好碰见了一个小姑娘,从穿着上看,应该是皇家的女儿,但皇室的人都在宴席中,怎么她不去参加呢。 小姑娘看见展渊,态度高傲得很,头一句话就是让展渊自报家门,他不敢给爹爹惹麻烦,就老实说了姓名。小姑娘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就是展渊。我爹爹总是说起你,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你可以叫我惠允。” 展渊大惊,他早就听爹爹说,当今的长公主华嘉公主名叫惠允。他没想到竟然会在花园里碰见公主,于是马上行了大礼。 小姑娘倒是不介意,她慢慢地靠近展渊,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从上打量到下,直到展渊有些心里发毛,惠允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心中的美男子何时才能出现呢?”还有些稚气的脸庞模仿着大人的表情和口气,让展渊有些摸不着头脑:头一回见面,就讨论男色的问题,是不是不太妥? 惠允大度地拍拍展渊的肩膀道:“放心,你是我父皇看重的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再说了,我的玩伴们长得也是极好的,也不差你一人。你若是再高一点,说不定我还能赐你西边的那张床。” 传说中的华嘉公主,将来会是朝凤国的女皇,民间对她的评价也是极高的,可是今日一见,令展渊大吃一惊,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小色魔。但都说皇家人的话轻信不得,展渊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在试探他。 “在下已经有了婚约,是出生时父亲给定下的娃娃亲,再过两年就是有家室的人,实在高攀不起公主。”有那么一瞬间,展渊的脑海里闪过莫恬的脸,他心里一抖,赶紧故作镇静。 展渊不卑不吭的态度让惠允很是满意。说华嘉公主好男色不假,她从小就对美男子有兴趣,在她身边的小仆子个个貌美,伴读的陪玩的也都是面相好的。她也确实有一堆陪睡的,但是华嘉公主并没有对他们动手动脚,只是放在身边觉得养眼。 展渊还想说点什么,就见远处一个小仆子急急地跑来,在华嘉公主耳边嘀咕了一会,华嘉公主翻了个白眼,小声说了句“无聊”,就告辞了展渊,转身离去。又过了一会,莫勇之来唤展渊回家,展渊在皇宫的一天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回到莫家庄,展渊洗了澡正要上床榻,突然见被子鼓起了一块,他笑了笑,轻手轻脚地从被子外面抱住那坨东西,呵呵笑着:“这是谁家的小花猫?” 莫恬咯咯笑着从被子里钻出来,摇着展渊的手臂道:“哥哥,哥哥,我等一天了,快给我讲讲,今天在皇宫里好玩吗?” 展渊就把一路上的见闻说了一遍,最后,他下意识地隐瞒了华嘉公主的事,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不希望妹妹知道自己和其他女生有来往,不希望拿其他人作为兄妹谈话的内容,他只希望,妹妹永远都能活在他的掌握下,乖乖地在他鼻子底下生活。 展渊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自认不是自私的哥哥,可是他回忆起来,当莫恬说她和做梅子的“小权哥”多么要好时,心里那个难受劲,恨不得抓住“小权哥”的小辫子,让他不要再和妹妹来往。 展渊细想了想,当初莫恬跟着无痕练武时,自己心里和猫挠了一样,现在依然是这样。他望了一眼睡着的妹妹,自己却越来越清醒,他觉得自己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个具体。温越曾经给他看过一个话本,上面有个姑娘,一见到自己的意中人和别的女孩子说话,就会唱起小曲:“妾我心忿忿,郎不知听闻。” 温越说,那女子是吃醋了。展渊觉得自己不可能会吃妹妹的醋,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太操心了。想通了,展渊也有些困了,他在睡着前,不停地告诉自己,从明天开始,不能再管这么多了,恬恬和什么人玩,都是她的自由。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十九春水客栈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十九 春水客栈 田七跟着陆家兄弟的这两天,听来了许多小道消息,比方说星灿是个家道没落的公子哥,金掌柜和春水客栈的老板有一段扑朔迷离的过往,风雨欲来堂的幕后掌控者是皇族等等。莲生不爱和她说这些,陆家兄弟却八卦得很,田七每天都处在“震惊”、“想不到”、“不可能”的情绪中。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田七总感觉双生子非常喜欢和她提起莲生的事情,而且都是能够为他加分的事。 “什么?清倌?” “想不到吧,万人迷莲弟竟然是个清倌,要不是我们基本上看着他长大,我都不信。”陆九修着指甲,非常满意田七的反应。 “掌柜怎么会放着这个移动春药到处走动,而不允许女人碰?他是不是身体有问题?为什么他还能如此受欢迎?”田七有太多的疑问,个个都打破了她对公子的惯有印象。 “自然是因为他不愿意。我们这地方只要你能拿到客人的银子,任何方法都可以。莲生有他自己的魅力和方式,能招揽大把客人,做不做那码事,随他自己高兴。虽然他那样的存在在风月场里有些奇特,但不妨碍掌柜赚钱,自然没人能管他。” 田七想到陆家兄弟还有星灿这些人,需要费尽精力满足客人,莲生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行了,再一次感叹,当公子需要天赋。 “噗,丫头你以为我们很委屈吗?”陆九笑道:“我们愿意接客,是因为我们喜欢做爱。那感觉??实在太销魂、太舒服了!”他还做出一副很享受很向往的样子,揶揄地冲田七挤眉弄眼。 “果然人各有志哈哈,哈。” “田七不用害羞,楼里公子们说话就是没皮没脸。你来了这么久,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看来莲生没尽到责任。我可是好先生,只要五六天,包你成为小灵通。比如迟姐那地方,你肯定没去过,趁我哥不在,我领你去看看,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田七不会承认她悄悄跟着他们去过,为了不让陆九起疑心,她忙不迭地点头,颠颠儿地跟上陆九,再次来到了那个外表朴实,内在豪华的地方。 迟姐对田七这个水灵的女娃子称赞了一番,很大方地把银匙交给陆九,让他自便。陆九打开一层最右侧的房间,介绍道:“这是模仿大户人家后院建的,有假山、凉亭,这围墙做得很真实把。” 田七看得目瞪口呆,这是谁想的主意,简直就把有钱人家真的后院照搬进来了。四壁是青灰色方砖砌成的,中间建了个凉亭,大小还跟户外的差不多,假山也像是那么回事,清澈的池水内还有几条金鱼。田七伸手摸了摸,果然有石料的粗糙感。 她转头问道:“这个房间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偷情。后院可是历来男女奸情的好地方,不管是小姐和侍卫、还是男主人和丫鬟,这个地方最适合这类游戏了,而且,你看,”陆九带田七往深处走,“这还有秋千。我们曾经跟一位四十岁的夫人玩过,她那身子骨还真是能折腾,不过我不喜欢,太费劲了,还总是滑出来??” 田七还是不能适应公子们的措辞,她不自然地别开脸,要求再看下一间。陆九笑她脸皮薄,开了第二间房门。 “这??太变态了!”入眼的是一间牢房摸样的房间,墙上也不知是真还是假的血迹,斑斑点点,还有各种刑具,老虎钳和手铐上的铁锈也沾着点点猩红,整个气氛变得阴森森。田七指着冰冷的石料地板,不可思议地问:“怎么会有人选这种地方?太恐怖了!” “客人的喜好千奇百怪,有人就好这口,不过我没遇见过,以后也不想遇见。”陆九耸耸肩,很无奈地说。 这种诡异的地方田七一刻都不想待下去,她快步离开,来到下一个房间,粗一看,倒像是正常的地方,但田七立马察觉出不对劲。墙面上挂满了大幅的春宫图,由于画布很大,用笔又逼真,很容易让人感同身受,而且与市面上只有动作和体位没有表情的春宫图比起来,这里的画更像真人,连额角的细汗、女子痛苦又欢乐的神情和男人隐忍的表情都描绘得栩栩如生。仔细一看,两人交合处溢出的汁液和男人肉棒上的纹路也能看清楚。屋顶还镶了一面铜镜,不知使用起来该有多淫靡?? “方先生是掌柜重金请来的画师,只为我们楼和客栈作画,每月还有新作。很多客人都喜欢这里,要提前跟迟姐打招呼才用得上。” 田七点点头,这种风格才更符合正常人品味。店主平时很小气,但在生意场中,丝毫不含糊。 再往里走,第四间房更绝,直接把马车搬进去了,四壁贴着人群熙攘的集市图,田七上前好奇地摸了摸辕和轴木,果然是真的,只不过这个马车不用考虑马的承重力,车厢做得很宽敞,足够两个人平躺,座位上放了许多厚质的莨绸鸳鸯靠枕,绝不会有在马车上拘束感。 除了车厢,拉车的两匹木马也很让田七惊讶,虽说是木马,但用于上色的釉彩和装饰的毛发使得它们显得很逼真。陆九上前示意田七注意马背上有一个可以活动的开关,田七好奇地用手一掰,一根带着蘑菇头的长柱就从机关里弹出来——这不是男人的阳具嘛,大小、长短、粗细都过于常人,表面不知用了什么材质,竟然不像木头或玉石那样硬邦邦,而是带有肉感的坚硬,田七出神地摸着这根东西,喃喃道:“它会动吗?” “田七你喜欢吗?掌柜花了很大精力才弄到这个,他曾经也想让它自己动,但一直实现不了。” 田七点点头,她隐约记得哥哥去火依国做生意时曾带回一种奇妙的石头,它能根据外界温度的变化发出细微的震动,这是当地人在上面浣洗衣物时发现的,因此物稀少,只为火依国皇室使用。火依王希望与莫家庄有长期的合作关系,便送了一块石头示好。当时哥哥一直想跟她玩情趣,无奈石质较硬,又没有适合的材料包裹,只得作罢。 要是把那石头放进这根阳具里,想必更受欢迎。 田七沉思着,突然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等声音近了,她发现莲生黑着脸出现在房间门口,后面还跟着脸色讪讪的陆五。 莲生一进门,就看见田七手里握着一根硕大的男物,更加拉长了脸,他眸光冰冷,深沉的凝视着她的时候让她腿抖,站都站不稳。 莲生语气不善地说:“田七,过来!” 田七从未见过莲生发火的样子,有点害怕,但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发火,忙缩回手躲到陆九身后,悄悄抬起眼睛瞄他。莲生看了她这个样子更加来气,眼睛眯成了一条危险的缝。 陆五看到莲生发怒的表情,连忙做起和事佬:“莲弟不要生气嘛,别吓着田七丫头。九弟,还不快把田七带出来,别傻站在那。” 陆九轻搂田七的后背,在看到莲生更加阴沉的脸色后,改为拉着她的袖子,接收到他要杀人的眼神时,忙背着双手,用眼神示意田七跟他走。 经过莲生身边时,田七不由得感受到一股寒气。她连忙低头,乖乖站在门外。莲生盯着她命令道:“站在这别走。”说完与陆家兄弟进了房间,关上房门。田七不敢违命,只得在门外徘徊。 “前辈,我很感激你们愿意照顾田七,但带她到这种地方来实在不合适。”碍于前辈的面子,莲生选择了比较温和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就是想带她瞅瞅,田七丫头对这里的了解少得可怜。”陆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一只有力的大手搭上莲生的肩膀,“莲弟,我知道你护犊子心切,但既然在楼里干活,很多事情她需要知道,这也是为了保护她。田七嫁过人,大可以不必如此避讳。不过今天确实是九弟行事莽撞了,我会批评他的。” 莲生见前辈让步了,也不好继续纠缠,他笑道:“其实前辈对我和七丫头都是极好的,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你这小子刚才那杀人的表情真是吓死我了,田七更是站都站不稳,想不到你凶起来,还挺唬人。说正经的,我们帮你照顾田七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才能主动出击?风雨欲来堂里最不缺男人,你就不怕被别人捷足先登了?”陆九见气氛有所缓和,又恢复了不正经的语调。 说起这个,莲生也颇为头痛,那丫头一见自己就跑得飞快,哪还有机会下手?陆九的话提醒了他,田七身边尽是如狼似虎的男人,保不齐没有人发现她的可爱之处,要对她下手。 热┆门┆收┇藏:woo18.vip (W oo 1 8 . vi p)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十给你点教训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十 给你点教训 莲生拎着田七的领子把她拽回自己的房间,还没等她站稳,就劈头盖脸道:“你一个女子,跑到那种地方去,羞不羞?” 跟莲生交手几次后,田七已不像初来时对他又敬又怕,她知道莲生就是外强中干,冷漠强悍只是外在,所以现在也不再怕他。她学着陆九那副不在乎的样子,抖抖腿,摇头晃脑地答:“你管得着吗?我现在是跟着陆家兄弟,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们说了算。” 莲生气得呼呼出气:“别告诉我你手里握着那个东西也是陆九教你的!” “又不是没摸过,也不知道是哪个骗子骗我做过那种事!”田七一想到莲生曾让她为他手淫,口气更硬了,她双手抱怀,撅着嘴瞪着莲生。 莲生眯起眼睛,无奈地望着眼前这个不知感恩报德的丫头。他打心眼里不希望她对风雨欲来堂了解得太多,知道得越多越难脱身,就像他一样。她是女子,在一个满是欲望的风月场是很容易迷失自己的。他本打算尽量不要让田七接近那个肉欲横流的春水客栈,谁知道才把她交给别人几天,他之前的努力就付之东流了。 看着一开始唯唯诺诺的女孩翅膀变硬了,不但敢跟他顶嘴,行为举止还也来越像来光顾的客人,瞧她那轻佻的样子,成何体统!心思千回百转,莲生不怒反笑,这个丫头该好好教训一番了。 他转过身俯视着田七,单臂撑在墙壁上,田七被他圈在角落,不禁有些紧张,后悔刚才没有顺着这祖宗的毛捋。 “来这里没几天,长见识了。七丫头你说的没错,你摸了我的兄弟,所以??你也让我摸两下好了??哦对了,我摸过的,上次我是这样摸你的吗?”配合着他邪佞的话语,双手抓紧了她的手腕。 “别!嗯??”田七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却不能动他分毫,莲生蛮横地用膝盖顶开了她紧闭的腿,粗鲁地摩擦她柔软的腿心。田七身体还没准备好,只觉得他的力气好大,膝盖好硬,褥裤磨得她下体有点疼。 她不安地动了动大腿,本能地调整姿势让自己更好受些。莲生趁机而入,她略微分开的双腿正好夹住他的腿,前倾的下盘使他能更好地碰触她的腿心,他动得愈加欢畅,心里很得意又有些紧张。 大手慢慢下滑,撩起田七层层的棉裙,田七穿得多,莲生暗恼这繁复的衣料,下手更加狠厉,以接近撕扯的力度拽去碍事的装束,当他的手指摸到那单薄的亵裤时,他终于松了口气,指节放慢进攻速度,开始在裤裆处的布料上轻挑慢捻。 “我上次摸了你的小妹妹,她高兴得哭呢,她想不想我,嗯?” 田七知道应该推开他,可男女有别,她始终敌不过他的蛮力。他纤细的身材给人以错觉,她却忘了,他终归是男人。 也不知是因为之前看了各式性爱房间和春宫画还是她的身体寂寞了很久,她竟有些期待如汹涌潮水的高潮再次将她淹没。她欲拒还迎般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终于在心里安慰自己:别睁着了,你力气没有他大。 一条腿弓起抵在墙面上,另一条颤巍巍地承受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莲生不敢大意,怕她有点清醒后又会推开他。他继续加大攻势,抬起她的一条细腿架在臂弯上,整个人伺机与她的嫩胸贴得更近。对于他手指下的猎物,他并不急着给她洪水般的快乐,邪恶的中指只是沿着底裤的边缘来回骚弄,时不时地逗弄一下被包裹的小花核。 田七双臂无力地搭在他肩上,剧烈起伏的胸脯偶尔碰到莲生的胸膛,又引来一阵悸动。 莲生微微勾起唇角,大手不再撩拨她,改成整个大掌紧紧覆在她的阴户上用力按揉,田七感觉自己下身的热源被一个更具有热度和力度的侵略物占领,她不自觉地扭动起翘臀,让花瓣和手掌更加紧密贴合。 莲生大力的搓揉虽没有细微照顾到她的阴蒂,但下身柔软的地方被男人覆盖住的感觉也很不错。 她低着头咬着下唇,不敢与他灼人的视线交汇,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莲生也不急,继续手中的活儿,直到他的掌心感受到了一点湿滑,他才大胆地从亵裤上方伸入,让两人的肌肤无障碍地接触。 她比想象中还要湿呢,莲生激动地吻了吻她的发顶,仍然用掌心摩擦她的娇花。 “七丫头,抬头看着我,七儿,看着我??” 田七羞赧地摇头,不敢让他发现自己涨红的脸,可他犹如恶魔般的声音一直诱惑着她,把她往地狱深处拉去。她失神地抬头,顿时掉进了他深情的眸子里,她定定地看着莲生,忘记了羞涩和躲避,两人视线胶着,交换着火热的欲望。 莲生趁热打铁,手掌慢慢上移,中指顺着花缝一直挪到她的小蜜豆上,接着就是一阵疯狂地搓揉。 “啊!”田七仰起脖子,眯起双眼,娇艳红唇吐出的气息越来越火热,她激动地抱紧他的脖颈,在他耳边低低呻吟着,娇蕊也不受控制地乱颤,小屁股一上一下迎合着他的爱抚。 莲生专注于抠弄她的小珍珠,在脑海里想象着他正盯着那迷人的女性私处,灵活的手指一会绕着它转圈,一会两指夹住它细细碾磨。 比起上一回,这次田七能更好地配合他的节奏,不知在何时,被他圈紧的大腿渐渐缠上了他的腰,并牢牢勾住了他的臀部,这样的姿势使得她的阴户大开,更加方便莲生的抚弄。 而他也没让她失望,就着黏滑的爱液按揉那可怜得充血的小花核,他能感觉到田七的呼吸愈加急促,双臂在收紧,小腿也勾着他让他更靠近些,他知道她快了,更加大胆地肆虐她的敏感处。 “嗯嗯??莲生……” 莲生一言不发,最后一击把她送上了绝美的巅峰,她蜷起脚趾浑身酥软地靠在墙上,他则心潮澎湃地看着他怀里的宝贝在高潮中陶醉的表情,上回在昏暗的衣柜里他只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动,其他的并没看清,这次他能把她极乐时的神情尽收眼底。 只见她双眼紧闭,从微微张开的樱唇中露出两颗可爱的贝齿,脸上隐隐可见两抹酡红,额头上的细汗沾湿了几缕头发,更添几分小女人风情,真是太美了! 莲生凑上前舔舐她娇嫩的下唇,心疼地抚慰被咬出的齿痕,最后还是没把持住,演变成了一个深情霸道的热吻。 田七小猫似的依顺在他的温柔里,身体深处还在战栗,她的下体还被他紧紧贴着,暖暖的很舒服。 忽然,密处一凉,她感觉挤进来一个灼热的物体,田七一惊,马上从意乱情迷中惊醒过来,她死死抓住莲生的肉棒,不让它再靠近自己一步。 “乖女孩,我们做一次吧,你不想要吗?”莲生红了眼,握着他的凶器拼命地想捅进那个据说能控制男人的神秘甬道。 “不行,莲生,我们不行!”田七放下腿站稳,态度坚决地护着那片叁角地带。 “为什么?你明明也想要,为什么要拒绝?” 田七愣住,她想说“因为我不喜欢你”,可是自己刚刚才在他手指下泄了身子,这个时候才说这句话太迟了。 咬住下唇,莲生好像也没有说过“喜欢她”的话,各种暗示和举动很暧昧,可是她吃不准莲生的真实想法。 “因为你是清倌,我不能捷足先登,掌柜会杀了我的。”田七突然想到了这个借口。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从莲生头顶泼下,虽他经常嘟囔着自己很清白,所有与田七的接触都是第一次,但自己说,和从在意的女子嘴里说出口,意义完全不一样,前者有些引诱和卖乖的意味,后者就像在提醒他:你是个雏,你没有经验,你不行。 小莲生有了软化的迹象,他心里把陆九骂了一圈,早拜托了他不能跟田七说闲言碎语,也不能带着田七做太出格的事,这些他完全没有理会! 莲生做了几个深呼吸,阴着脸收回阳物,径自喝茶。 田七也确实害怕采了这朵花,莲生的身价要下跌,到时候不光莲生会怪她,掌柜一定会把她轰出去。 她哪里想得到莲生的弯弯肠子,只当他突然刹车,憋回情欲有些不高兴,便远远地站着安慰他道:“我是为你着想,风雨欲来堂里有几个像你这样优秀的清倌?就像一出好戏,第一次演的时候最能引起轰动。你好好调养生息,身体养好了,以后卖大钱。”她理不清思路,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莲生顺了口气:“从明天起,你还在我手下干活,陆家兄弟那不要再去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十一帮我照看她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十一 帮我照看她 田七嘟着腮帮子,十分不满莲生的安排,经过几天的相处,她觉得陆家兄弟人很热情,真心把她视为风雨欲来堂里的一份子,不像莲生这个臭流氓,天天糊弄她还对她动手动脚。可是凭自己之力说服不了她,所以她赶紧去找双生子,希望在莲生之前跟他们打好招呼。 “所以说,你还是想跟着我们干活?”陆五一脸深意地问。 田七点头如捣蒜,用充满讨好意味的眼神望着他,希望他答应。 “可是莲弟来跟我们讨人,我们也不好不给啊??” “以后我一定天天在你们准备晨练前起床,准时把早膳送到房间,你们接客时我在外面候着,随叫随到,不需要我时我决不出现,客人给的碎银我也可以上交。只要别赶我走,一定让你们满意。” “要是我们要对你做那种事呢,你也答应?”陆九突然窜进来笑嘻嘻地冒出这句话。 “不会吧?”田七看到陆九故作淫邪的笑,突然有了女性的危机感。 “别听他瞎说,田七你身上半点银子都没有,我们才不稀罕。”陆五说破了弟弟的恶作剧,陆九听了则在一旁可惜地撅嘴。 田七松了口气,看来有时候穷也是件好事。 陆五扶额,田七本来就是莲弟特来拜托他们“收留”一阵子的,他来要人的话,自己没理由不给。现在这丫头赖着不走,实在让他很头疼,他拿不定主意,觉得不管怎样,先问问当事人比较好。“你先去忙,马上就到上工时辰了,这件事我再考虑考虑。” 田七没法,一步叁回头地往厨房走去。 “哥,我倒觉得留下她也没什么,我瞧着这丫头很有趣,有人让我们取乐,不是挺好的?”陆九关上门,一脸热切地劝道。 “多一人少一人的确无所谓,可是莲弟的脾气你也知道,看上的东西从不轻易放弃,我瞧着他对田七丫头上心得紧。你也不老实点,偏让他逮着你领丫头去客栈,只怕这回没那么容易打发他。” “你们要打发谁?”话音刚落,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莲生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双手抱怀盯着兄弟俩。 陆五见悄无声息被打开的房门,暗道自己大意了。 “莲弟,既然你来了,我也不绕弯子了。你是来要回田七的?不是我不同意,而是那丫头她自己不答应,你要能说服她,她随时都能走。” “为什么要说服,她本就是我的人,我把她直接绑回去就行了。”莲生不以为意地说,径自走进房间,找了个软垫凳子坐下。 “我就喜欢这种霸气,我要是女人,肯定乖乖跟你走。”陆九故意做出女子的娇羞状。眼珠子一转,陆九继续道:“莲弟,亏你还是楼里的红人,在女人堆里打滚这么多年,竟然这点经验都没有,对女人,要软硬兼施。现在这种情况,你用强的,田七肯定不高兴,一定会跟你闹别扭,你不如就放她在我们身边,一来很安全,二来她会觉得怅然若失,没准还会盼着你天天去找她。我们再煽风点火,时间长了,她想法就变了。她若主动回到你身边,强弱地位就变了,到时候还不是任你捏圆捏扁。” 莲生食指敲打着桌面,考虑了一会陆九的话,渐渐面有笑意,微微点头。 “莲弟,你若追求一个楼里的小工,我没意见。我听说田七逃出来是因为忍受不了丈夫嗜赌成瘾,要卖了她,可我总不大相信,她这个样子不像受过苦的,故作成熟,却透着天真。楼里每个人的来历都很复杂,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弄清楚比较好,要不派个白组的人去田家庄查查?” 陆五的这番话说到了莲生心里,他以前随性惯了,那晚看见田七悲惨地哀求掌柜,再想到银月晋升成了公子,他身边少个干活的人,一冲动便鬼斧神差地收了田七,关于身份、来历,他根本就懒得考虑。 可若是想把田七变成自己的女人,为了掌柜,为了风雨欲来堂,谨慎点总没错。莲生转念一想,其实,他不在乎她的身份,只要她不是皇族的人,有什么状况是那老奸巨猾、神通广大的金掌柜摆平不了的? 想通了心事神清气爽,他站起身道:“没关系,她若真是普通人家的妻子逃了婚,任谁来也没办法带走她;若她的身份另有隐情,还有掌柜顶着呢。他当初答应田七留在这,应该已经让白组的人调查过了。以后还有劳前辈们多说我几句好话,这点礼物不成敬意。马上要上工了,我回去准备了。” 莲生放下一个纯金锭子,袅袅而去。 陆五摇摇头道:“莲弟真是被田七弄昏了头!” “哥,既然掌柜都默许了,应该没问题。你也知道,店主最忌讳门不当户不对,既然现在相安无事,也许是我们多心了。” “我也希望是我们想太多了。男人心肠比女人硬一些,但是莲生年龄小,从未如此认真过,我是怕他会受伤。” “楼里哪个公子不是这么过来的?真的过得好的,是没心没肺的人,莲生打小就不是这样的人。这是莲生的一个劫,本应他自己去渡。只希望不要落得我们这样的下场就好。” 陆九难得正经了一回。 如此,田七继续留在双生子身边做小工,生活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只是田七隐约有感觉,她和莲生的关系又有了变化,具体她说不清楚,莲生和哥哥的风格如出一辙,态度强硬且霸道,目前两人的私密部位都被对方碰过,可是心灵上的交流却很少,她想不透莲生。 以前的莲生,都会睡到厨房把早膳准备好的时辰,这两天却像中了邪,也开始早起晨练,一来为了创造和田七见面的机会,二来他听银月说,现在的小姐们都喜欢较为健壮的男人,瘦弱的白弱书生只有年纪大些的夫人和老太太们才欣赏。 以流波为例,就因为他有一副健壮的双臂和有劲的胸膛,出去买菜时经常惹得小姑娘脸红。他目测以田七的眼光,应该与年轻小姐们差不多,遂忍着严寒,从温暖的被窝中爬出,一次次在夫子的训导下练习上身力量。 金掌柜请来的夫子先生们也颇有八卦精神,平时也会聚在一起闲话公子们。前几年,教武术的江先生经常听别的夫子说这一批的小工里有个叫莲生的,相貌非凡,天资聪颖,领悟力强,诗词格律、古筝长笛、天文地理、男女情事、房中秘术等等课业都学得有声有色,可见了真人第一面,他便知他不是学武的料。莲生身材条件不错,可是太娇气,今天怕把指甲摔断了,明天怕在身上留疤。他教得很痛苦,莲生忍耐得也很辛苦,可马马虎虎学了两年,倒也有些成效,只是不比其他人优秀。 小工晋升到公子要经过一系列严格的考试,莲生为了通过身体条件和外形这一项,曾早起贪黑集中锻炼了半年。江夫子看这孩子皮相生得极好,学习态度过得去,再加上掌柜交代过,每个公子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不必太强人所难,所以他便让莲生轻轻松松地通过了。 几年过去了,现在他回来回炉重造,江夫子惊讶的同时还带点感动,教的时候巴不得把一身本领倾倒在他身上。 田七总会不由自主地偷看莲生,虽然他的招式很简单,田七觉得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可能比不过哥哥和无痕,但也看得出练过童子功。 田七小心翼翼露出的小脑袋,莲生当然看得见。他一反常态,不管是练武中还是在回房间的路上,都对她不理不睬。别说毛手毛脚,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她。田七一开始莫名其妙,几天后便被磨得没了脾气,开始怀念之前两人斗嘴的时光。 在一个平常的夜晚,风雨欲来堂依然满室欢歌笑语,田七在厨房传菜时听小公们说前段时间闹得很火的李小姐今天又来了,据说这回是真的要重新选公子,现在基本上所有人都在前堂里等着被她挑选。 田七一听,心里小鼓咚咚乱响,她希望李小姐能再选莲生,免得他名次不保,可是私心里又希望李小姐另选他人,她和莲生共处一室的样子,是在太碍眼了。 她满心矛盾地凑到前堂,定睛一看,莲生还没来。但人满为患的大堂已经让她大吃一惊,楼里有怎么多公子吗?平时他们躲在哪,怎么没几张熟面孔。而今天,就因为大金主放出话来要换人,他们便花枝招展地早早列席等待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十二只有你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十二 只有你 田七望向站在第一排的公子们,果然是星灿和他的小团体,那些不服从他的人,则被挤到后面,一个个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银月打她身边路过,她赶紧拉住他问:“莲生呢?”银月摇摇头,整理整理衣衫老实地站到后排。 又等了一会,李小姐才如天神下凡般出现了。田七不敢抛头露面,这个时辰从来都是本分地在厨房忙活,从没在此时出现在前堂,自然不知道风雨欲来堂的前门是何等壮观。今日一见,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更确定自己以前就是个土包子。 楼前不甚宽阔的空地上停满了四驾马车,车如流水马如龙,宝马雕车满路,车厢上尽是雪柳黄金缕。一个个不知哪家的小姐夫人都站在门口暗中较劲,可是一见李小姐便偃旗息鼓了,果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穿的就是不一样,她上穿沉香色水纬罗对衫,下着白湖光娟挑线裙子,裙边大红光素缎子白绫,把整个人都衬着格外亮眼。偏偏这样的衣服挑人,小家子气的女子根本驾驭不了,也就是说,有钱也买不来这份体面。 田七撅着嘴,这些衣裙自己也曾有过类似的,当初哥哥天天往她闺房里送这些东西,要不是离家出走带这些东西太麻烦了,她现在也能有这一身行头。 然而,再联想到现在自己一副男孩子的打扮,对这些漂亮衣服瞬间提不起兴致了。 李小姐如翘尾的孔雀般目中无人地进了大堂,星灿等人皆鞠躬行礼道:“小姐,我们候您多时了。”李小姐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满意地点点头。这时掌柜飘飘然地踱到李小姐面前,笑容可掬地说:“欢迎李小姐今晚大驾。您看,我们楼里的公子都在这了,您可以随意挑选一位。” 李小姐四处张望,似乎在等谁,突然她脸色一亮,双眼露出欣喜的神色,田七顺着她的目光向后看,就见莲生一脸风情月意地站在一株红梅旁,檀口轻盈,双目含情,妖娆地勾唇一笑,目不斜视地朝李小姐走去,待在星灿身边站直,才盈盈福身,整套动作形如流水,落落大方,前来看热闹的其他客人都看呆了。 李小姐微张着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拒绝了自己好几日的男人,她欣喜若狂地冲上去搂住他的胳膊:“金掌柜,我还要选莲生公子。莲生,我们不吵了,和好行不行?” 众人满心期待的好戏毫无悬念地落幕了,主角们走了,他们也纷纷散去,只有星灿握紧了拳头,沉着脸一言不发,他的小跟班们见他面色不善,也不敢上前捋老虎须。过了小半晌,星灿才恢复正常,面带笑容地迎接他的客人。 田七瞪着莲生和李小姐的背影,心道男人的心思真如海底针,前一刻还满口称不在乎李小姐,现在却连连示好。田七对莲生的不信任又加了一层。清倌,清倌……看你在女魔头的手下能清到什么时候! 一晚上田七都有些心不在焉,干活的手脚也不自觉重了些,还总出乱子,双生子不知其中原委,以为莲生又调戏她了,皆捂嘴偷笑,瞧她的眼神中还带点暧昧的揶挪。 田七照双生子的吩咐,端了一盆热水从厨房出来,走到拐角处突然被一只大手拉到阴暗的角落里,田七好不容易稳住盆里摇荡的热水,抬头一看,莲生正勾勾地盯着她,她想起他对李小姐那如春风般的笑容,心里就没好气,她把盆卡在腰间,冷冰冰地问:“干什么?没看我正在忙啊?” 莲生从衣襟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塞到田七衬裙里面,田七双手不便,不能拒绝,便问道:“这是什么?” “好吃的,给你补补,别生气了。”莲生似轻佻地摸了摸她的脸蛋,趁机吃了口嫩豆腐。 “谁生气了?”田七心里不高兴,面上依然冷冷的。 莲生刚想和田七说几句好话,楼上传来李小姐的呼唤声,他面色僵了僵,摸了摸她的头顶,“给你的东西,别忘了吃。”然后转身走了。 田七送了热水,把空间留给陆家兄弟和客人,然后溜到外堂,她掏出裙子里的油纸,想都不想就仍在地上。刚打算离开,却闻到阵阵香气,她犹豫了片刻,见左右没人,又捡起了油纸包。层层打开,更加浓郁的香味扑来,她定睛一看,是油亮亮的水晶虾丸子。 田七不和身体作对,以前她和哥哥闹脾气,也从来不绝食。这下见有好吃的,便赶紧抓起一个塞进嘴里,嗯!又鲜又香,还很有嚼头。 在风雨欲来堂里,公子接客时的食物与平日里小工吃的大不相同,单是一个简单的烧茄子,就要先在熬了一天的鸡汁中过水,再配上十几种香料腌制一时辰,最后才是混着鸡汤大火快炒,而小工们只能吃家常做法的茄子。田七每次送菜时都被这些菜色馋得不行,但从不敢偷吃。 田七把最后一个丸子嚼碎,体会着美食带来的幸福感,虽然莲生人品不好,但这几天总不忘悄悄塞给她小东西,不是吃的就是玩的。今晚她本以为李小姐的光临使得莲生顾不上她,可他还是不忘溜出来,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好不容易等到打烊,田七疲惫地锤锤肩打算回屋睡觉,一到门口就发现柴房门已经被打开了,她以为有贼,转念一想自己房里什么值钱的都没有,哪可能有贼惦记,于是大胆地推门进屋。 一个人影坐在床榻上,虽然没点火烛,但田七一眼就认出是莲生,她边擦着火石边问:“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小七儿,你今天可是醋了?” “奇怪,我为什么要醋?” 莲生站起身,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低语道:“可不是醋了?我在老远就闻见了,酸得很。不过,我喜欢,你是为我吃醋呢。” “莲生公子可能搞不清状况,我最不喜欢两面留情的人,既然选了李小姐,就不要来招惹我。至于我心情好不好,肯定是因为别的。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少自以为是了。”田七错开头,微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身边男人不说话了,田七的身体最先感觉到不对头,她脖子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悄悄抬眼看他,只见莲生斜长的双眼薄亮如刀,微眯的暗灰双瞳深邃而神秘。 “李小姐要走了,今日是为她送行。” 他说什么?田七不解地望着他。 莲生叹口气,并未解释原因,只道:“李家终风头过盛,皇上决定将让李家和外藩的藩王亲戚和亲,下个月就出发,她今日来,是最后一次。” 期间复杂的弯弯绕绕,莲生不想告诉田七,皇上想铲除外戚李氏时日已久,无奈一直找不到借口。李家独女喜欢逛花楼,莲生好不容易让她成为帘下客,不但打探了很多内密消息,还借由莲生的手,在送予李小姐的礼物中做了手脚,让皇上揪住了小辫子。此番和亲,李家是哑巴吃黄连,只好认下。 这是莲生和掌柜的秘密,本不应该对田七说,但莲生见不得田七一脸冷漠,更不希望她认为自己叁心二意,一下没忍住,提了一嘴。 “我从未吻过别人,只有你。” 田七还没反应过来,莲生的大掌不容分说地横在她柔软的腰肢上并朝着自己的胸膛拉去,田七猝不及防,前身的柔软猛地撞在他结实的身体上,男性特有的阳刚之气让她心里小鹿乱撞,她下意识不想让莲生发现,连忙悄悄向后退。 莲生并不给她这个机会,继续拉进两人的距离,还坏心地把唇贴在她耳廓上,一张一合的动作把心跳的悸动从她的耳朵一直传到心里。“我从未摸过别人,只有你。” 田七说不上高兴,但陆九说过,莲生没有和女子过多亲密,她也只见过莲生和客人说话喝酒,他的话有一定可信度。然而女人的心理很奇怪,见到一个万人迷恋的男人偏生对自己有好感,还是感觉虚荣心被满足了。就像一只老虎,只让你顺毛,总会有独一无二的欣喜。 莫恬撅着嘴嘟囔道:“说得好听??” “这小嘴怎么这么倔呢?让我尝尝是用什么做的,硬成这样。”说完彻底封住了她的娇唇。田七挣扎不开他的霸道,有些不安地承受这个温吞的蜜吻。 莲生也不着急大肆攻城掠地,和风细雨地舔舐她丰满的下唇,灵巧的舌尖沿着她秀气的唇线来回移动,直到她双唇都沾染上他的味道,他才撬开她的齿关,拉着她的香舌就是一阵胡搅蛮缠。 田七双眼紧闭,双臂不知何时抬起并圈紧了莲生的脖颈,她觉得周围都是他好闻的气息,热热的痒痒的,这种温柔的吻法她很喜欢,有种被珍惜的感觉,恋人间甜蜜的吻也不过如此了吧,她怔怔地想。一个没留意他的唇舌就离开了她,田七心里一阵空虚,本能地抬起头往他离开的方向凑过去,等察觉到自己的不矜持时,莲生已一脸坏笑地媚笑着望着她。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十三情暖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十叁 情暖 莲生盯着她水嫩的双唇,努力稳住心神,一脸正经地问:“我之前给你的,好吃吗?” 田七知道他问的是水晶虾丸子,连忙点头:“好吃的。” “你想要多少都有,而且,只给你一个人。”坚定的吻再次落下,这回莲生的舌直接钻入她的齿关内,扣住她四处躲闪的小舌用力吸允。 “嗯?你说什么?我的意思是??嗯嗯??”田七推搡着他,想要告诉他误会了,可是莲生明显很享受这个暧昧的错误,他用额头紧贴着她的,低声道:“好女孩,乖乖让我亲一亲,你不是说喜欢吃我吗?让你尝个够吧。” 莲生回忆着《合阴阳》中描述接吻的那几页,双唇紧紧扣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再用力吸气,夺走了她身体内的空气,田七全部的呼吸都要仰仗鼻子来完成,但快速起伏的胸腔无法满足她的需求,缺氧的大脑浑浑噩噩,身体像是吃了迷药般瘫软在莲生怀里。 莲生心里暗喜这招有效,遂加快进攻的步伐,几个吸气后,田七已像个布娃娃一样随他搓圆搓扁,莲生明目张胆地勾弄她香舌的下方,几个蜻蜓点水般的逗弄后,卷着她的舌头根部快速搅动。 田七不由得投入在这个深吻中,来不及吞咽唾沫,再加上莲生的捣乱,一道银丝控制不住地流出,沾湿了两人的下巴。 身体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田七觉得自己快透不过气了,虽然迷糊中被热吻的感觉很好,但她不想成为因接吻而窒息的人,她双手握拳敲打着莲生的后背,示意他自己已经不行了。 莲生心知肚明,但还是依依不舍地再吸吮了一会,才缓缓撤回自己进攻的武器。 一得到久违的空气,田七马上瘫软在他的怀抱,歪着头大口呼吸着。莲生紧紧抱着她,大手轻拍她的背为心上人顺气。两人都没有说话,寂静中只剩下田七用力呼吸的声音。 田七还保持着勾着男人脖颈的姿势,空不出手擦拭下巴上的湿痕,她一想到刚才莲生那样用力地“欺负”她,便在他胸襟前名贵的衣料上狠狠地蹭着,直到他的衣服上也留下了弯弯印记,她才满意地继续窝在他怀里低低喘气。 莲生能感觉到两人的距离亲近了许多,心里十分高兴,不禁想调戏她一番,他抬起她的下巴,凝望着她依然不甚晴朗的眸子,他缓缓低下头,一个轻吻落在她嘴角:“七丫头可以让我代劳,我会帮你舔干净的。” 连续不断的吻顺着她嘴角一路向下吻,来到她柔软的颈上肌肤时,他能明显感到怀里的女子紧张地一颤,他边安抚她边坚定地轻轻啃咬她微凸的青色血管,他用双唇抿起她的雪肤,再一用力,一个小小的红印就赫然出现在她白嫩的皮肤上。 莲生定定地盯着那显眼的痕迹,突然有一种想在全天下人前宣布田七是属于莲生的冲动,他发了疯般啃吻她的脖子,想在每一处肌肤上刻上男人的标志。 田七被他的热情弄得有些不适,她轻推他,娇娇地埋怨道:“别,莲生,我痛,轻点。” 谁知这糯糯的声音像是一罐子油浇在了莲生早已熊熊燃烧的大火上,他逼着田七向后退,摸到小茶桌后,双臂用力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把她放在了茶桌上。 田七刚坐稳,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双唇埋进她锁骨间的小窝里,舌头添湿了那片皮肤,落下的有力的吻让田七微微颤抖,害羞地感觉到乳尖不听话地突起了,硬硬地摩擦着肚兜,让她觉得更痒了,她怕自己这副样子被莲生发现,连不动声色地后退,想与这急迫的男人拉开些距离。 她才刚刚结束月事,正是最渴望男人的时候。 小羊羔一点点抗拒的行为都会激发豹子强烈的反应,莲生大掌下移,盖在她的后腰上,稍一用力,田七的努力就白费了,反而离男人的唇舌更近。 没一会,田七胸前的衣服就被扯开,只剩下松垮的小肚兜歪歪地挂在身上,细腻的肌肤上点点红印,在昏暗的烛光下这浅红连成一片,让始作俑者有了男人的自豪感。 莲生凑到田七的双乳之间,用力吸了一口气,“嗯,七儿你好香??”重复做了几次后,田七对他推也不是,拉也不是。 “莲生,你别,不行,别再弄了??” “七儿,你乳头凸起来了呢,是不是喜欢我怎么弄?你看,硬硬的好可爱。” “我那是被冻的??唔!” 田七狡辩的声音淹没在一声色情的吸吮声中,莲生连着肚兜和乳尖一齐吞入口中,灵舌隔着肚兜薄薄的布料围着小红莓快速旋转,把那块地方弄得湿漉漉的。田七的乳房虽没与莲生的舌直接接触,可传来的热度透过肚兜更让她心痒难耐,不自觉地挺起胸脯把更多的乳肉送到他嘴里。 莲生惊喜于她的改变,张大口把整个乳肉吞下,发现看似瘦弱的田七胸前的肉真不少,还香香的软软的,形状也很好,尖尖翘翘的,隔着肚兜都能看出轮廓。 他嘴上动作不停,另一只手五指大张罩上她另一只乳房,他用掌心轻轻摩擦她的乳尖,再用虎口握着乳根大力搓揉。两只小白兔在他的玩弄下,涨得生痛。 “不行,好麻,停下来??”田七抓紧了他的手腕,却不能抵挡他肆意的爱抚。 莲生第一次如此靠近女子的身体,说不紧张是假的,他迫切需要心尖尖上的人的鼓励,他好不容易空出嘴来,气息不稳地问:“你喜欢吗?舒不舒服?” 田七诚实地点点头,但又觉得不能这么放荡,连忙摇头:“别再来了,我累了??” “累了就躺下来吧。”莲生故意曲解她的话,一把扯掉她颈后已半松开的绳子,半裸的上身挂不住暗红的小肚兜,它轻飘飘地脱离了主人的身体,一副柔若无骨的身躯便裸露在莲生眼里。 田七不好意思地用手去遮胸前的风光,他霸道地握紧她的皓腕,贪婪地注视着让他血脉喷张的女性裸体。 “天哪,七儿你太美了!”莲生自跟着夫子修习课业来,见过不少裸女的绣画,当时他只觉得白花花的一片,没什么特别,后来成为公子,有不少大胆的女子在他面前宽衣解带,除了那两团上下跳动的乳房各不一样外,他觉得她们每个人都无甚区别,激不起他一点内心的涟漪,可眼前这副少女的上体却成功地让他看得双眼发直,心跳加速,下身肿胀得发硬。 田七觉得他视线扫过的地方都要燃烧起来,她微微低头,羞赧地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女儿的娇态激发了他的兽欲,他伸手拆掉她的包包头,一头柔顺的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黑色的发丝衬得她肌肤更加白嫩如雪。 莲生挑起几根落到她胸前的头发,用食指蹭了蹭早已硬翘的粉嫩小豆子,再沿着她美好的胸型画圈。 田七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调情的举动让她无所适从,她轻咬手指上的关节,蹙眉感受莲生近乎崇拜的爱抚。 “你不是累了吗?躺下来吧。”莲生胸膛下压,田七就老实地躺在了茶桌上,烛光在她双乳上蒙上一层朦胧的光,莲生温柔的吻落下,从她肚脐上方一直吻到她的心脏上。 田七并拢的膝盖抵着他的下身,他深感不便,顶开了她的膝盖,站在她双腿之间,顿时,两人敏感的部位都贴合在一起了。 “莲生,我好冷。”冰凉的桌面让田七冷,可是火热的吻让她觉得胸膛快着火了。 莲生听了,忙起身脱掉外衫,垫在她后背下,激情的舔吻依然不停,把她的双乳弄得水亮一片。莲生的鼠蹊部能感觉到田七下身传来的热气,忍不住上下挺动了几下,顶得身下的女人急促地呻吟,樱唇里呼出迷乱的娇喘。 莲生满意地看着她胸上一片红点和湿痕,继续向下舔吻,他围着她可爱的肚脐亲吻,引来她一声声娇笑。莲生见现在气氛很好,想着不如就在今晚把萦绕在心的想法给办了,他胡乱地撤去她厚实的裙子,却不想一阵脚步声搅乱了他的兴致。他顿了一下,满不在乎地继续手下的动作。 田七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她慌乱地推了推莲生,他纹丝不动,她只好忍着呻吟不敢出声。 “田七姑娘在吗?我是陆公子的小工方成,公子们让我来唤姑娘过去一趟,说是有事要交代。” 莲生依然我行我素,这可急坏了田七,她坐起身,推着他让他住手。莲生不耐烦地凑到她耳边呢喃道:“你让他走,我们继续。” 田七捂着他的嘴,尽量稳住声线道:“我在呢,我这就去。” 带着欲求不满的表情,莲生撅着嘴替田七穿上肚兜,再整理好衣服,小声吩咐道:“前辈要干什么,打烊了还指使人。你快去快回,一会到我房里来,嗯?” 田七为了打发他,赶紧答应,草草编好了头发,便披着外衫随着在外等候的方成朝双生子房间走去。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十四双重挑逗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十四 双重挑逗 田七在双生子房间的外堂见到了陆九,她打着哈欠问:“陆公子,请问有什么事?” “我知道你还没睡,就想问问你,今天是不是李宰相闺女选公子的日子?我刚从春水客栈回来就听说了,好像排场弄得很大。” “对啊,李小姐还是选了莲生公子。”为了早点回去睡觉,田七赶紧满足他的好奇心。 “我果然猜的没错。”陆九停下话音,仔细观察田七的表情,没发现她有生气或是伤心的样子,顿时觉得没趣。 “陆公子还有事吗?我累死了,明天还要早起。”田七当然无法无视他探究的眼神,但她实在太累了,莲生的纠缠消耗了她太多精力,应付他比干活还累。 “田七,你知道吗?你这里??”陆九指着她的脖子暧昧地笑着。田七低头一看,衣领并没有完全遮住她所有的皮肤,一点红斑暴露在外面,就好像她跟莲生的激情全被陆九看在眼里了。她手头上没有东西可以遮,只好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 “莲弟可让我们的田七满意?他可是头一次,你要多担当啊。”陆九依然调戏着田七,并不打算这么容易就放过她。 田七不知该如何回答,低着头道:“我回去了,公子也早些睡。” “等等。”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她的细腕,“田七你想好了,真的要跟莲生在一起?跟公子们在一起比想象中辛苦,你能忍受跟一群女人争风吃醋吗?你甘心他的目光不能一直在你身上吗?你能接受他没法一直陪着你吗?” 田七诧异地抬头看着他,烛光在他脸上投下一半阴影,他的表情阴晴不明,不知他是在打趣她还是认真的。田七沉默了一会,她并没有要和莲生在一起的想法,虽然两人已经如此亲密,可是她对他的态度依然不清晰,莲生有客人,她不太介意,但也谈不上开心。 莲生对她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田七一人漂泊在外,确实感到孤独,也有欲火焚身的时候,莲生是很好的慰藉。 而且自己也有一段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怎么还敢要求莲生洁身自好。她揣摩前辈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不赞成他们在一起吧。 “看我在跟你说什么,都吓到你了,田七你别放在心上,去睡吧。” 田七点点头,正想离开,却又被他拉住,陆九凝视了她好一阵子,突然抬起食指挑弄了一下她依然突起的小莓果,田七吓了一跳,赶紧用手遮住胸口,警惕地瞪着他。 “你们刚才做什么坏事了?你的乳尖还翘着呢。” “陆九公子,你什么意思?”田七恼羞成怒,愤愤地望着这个正调戏她的男人。 “说起来,田七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些小手段我也会,我可以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变湿,让你变得想要男人??我和哥哥在这方面是高手。” “公子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田七被赤裸裸地调戏,愤怒之余还有些羞耻,她从没想到会受到陆九如此直白的语言挑逗,不由得亮出凶相。 陆九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女孩奶凶奶凶的表情,她以为她亮出了尖牙,不知道这样更想让人欺负她。 “不好意思,我养成习惯了,一时间忘了场合。对不起对不起,田七丫头你原谅我吧,这是接客太久留下的后遗症,真是对不住了。”陆九一瞬间恢复了正常,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脸歉意地送田七出门,走时还叮嘱她一定不能告诉哥哥或者莲生,要不然自己小命不保。 待田七的身影消失,陆九忙招来方成,一脸玩味地问:“你刚去田七那,可有听见里面有动静?” “约莫有,有男子说话的声音。” “可有交欢的声音?” “没听仔细,应该没有,田七姑娘出门的动作挺快的。”方成不知公子心里的想法,只能全盘托出。 “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见方成点头,陆九才放他回去睡觉。他一肚子坏水,并没发现自家哥哥在帷帐后把这番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陆九的变脸让田七着实困惑,她心里反复回想着自己到底是哪里招惹他了,难道陆九也对自己动了心思,她当真如此受欢迎?可双生子曾告诉自己,他们对没有银子的人是不屑一顾的。 习惯成自然,这个解释怎么看都觉得好牵强。田七一路走,一路胡思乱想,全然把之前莲生的邀请抛之脑后,她朝小柴房的方向走去,忽然在一个拐角被拉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我就知道你要逃跑,特意在这等着呢,你看,我全身冰凉,快来帮我暖和暖和。”莲生搂着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嘴上还不忘向田七撒娇。 田七不愿意去莲生房间,死活不愿意和他走。莲生无法,怕把大家吵醒了,只好又随她回了小柴房。她看着他兴冲冲地关好房门,又焦急地褪去上衣,可她现在实在没心情再继续刚才的旖旎,只好狠心地打断他:“莲生,我好累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前辈跟你说了什么?看你一脸菜色。”莲生也觉得这个时机不大好,便拉着她走到床边,把她塞进温暖的被窝。 “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提醒我告诉厨房他们明天的早膳不要放太多糖,他们最近吃甜食太多,腻到了。” “我还以为有大事呢,就这还值得你跑一趟。”莲生嘟囔着,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失落感,强烈得连渴睡的田七都感觉到了,她假装没察觉,闭着眼睛考虑她和莲生之间的可能性。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她迷迷糊糊快睡着了,突然觉得下身一凉,她无力地想阻止那只捣乱的手,却不能动它分毫,她提起十二分力气说道:“莲生,今晚算了,我睡着了??” “你睡,我不做什么,就想抱着你睡。你乖,让我来就好。”话音刚落,她薄薄的里裙已被他扯掉,一条强劲有力的大腿勾上了她光溜溜的修长美腿。一阵悉悉索索后,魔爪又移到了上身,果断地拉开了肚兜后面的蝴蝶结,再绕到女子胸前一扯,田七就像是被脱光的小猪,只剩下亵裤孤零零地留在身上。 莲生满意地贴着田七光滑的裸背,手掌紧紧覆在她平坦的小肚子上,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两人在被窝里赤裸相拥,虽什么都没做,却让莲生觉得这个冬天头一次这么暖和,他微笑地看着她微翘的长睫和秀气的鼻子,烙下一个宠溺的吻,心满意足地睡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莲生先醒过来,他满怀新鲜感地摆弄了一会怀里的女体,打心里希望以后每一天都能抱着心爱的女子入睡。他拉起她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突然被一晃冷光吸引了目光,他抚上田七左臂上的陶瓷镯子,拿在手里仔细观察着。 田七来的时候已经入冬,穿得厚,看不出她戴了首饰。昨天光想着逮着田七做爱,没留意她身上的小物什。但见这个镯子上环状雕刻着祥云图案,每一朵都勾画着细腻的花纹,而且颜色渐变得极其自然,如此高超的手艺不像朝凤国所有。 虽叫不上名,但莲生能感觉到这个镯子价值不菲。他又看了一会,竟愈加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镯子。他眯起眼睛,努力回忆过往的片段,但可能是见过的首饰珠宝太多,这个东西没能唤醒他的记忆。 怀里的女子嘤咛了一声,莲生立马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搂着她低声问道:“醒了,昨天睡得好吗?” 田七朦胧间点点头,她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根本不愿意起床,可身边不老实的男人总是用发梢逗弄她的鼻子和耳朵,田七不耐烦之下只得钻进他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肩窝,再用手捂住耳朵,免得痒痒得想打喷嚏。 莲生被她小猫一般的举动弄得心里暖暖的,遂不再打扰她的清梦,搂着她的裸背享受两人胸乳相贴的细腻触感。 田七一觉睡到大天亮,她睁眼时莲生已不在床上,她看看天色,直觉告诉她今天可能睡过头了,她赶紧掀开被子下床,捡起散落在床上的肚兜、内衫和外衣,待穿戴整齐后,发现已经是卯时了,双生子和莲生的晨练都该结束了。 她慌慌张张地往偏院跑,正好迎面碰上要去吃早膳的众人。莲生护短护得紧,见田七穿着单薄忙走上前给她披上自己的披肩,早已和田七混得烂熟的打手们纷纷在后面鼓掌起哄,有些还吹起了口哨。 田七也觉得莲生这样太高调、太不谨慎了,她不自然地躲开他热情的关怀,老老实实地为今天的迟到向双生子道歉。陆五阴着脸不说话,倒是陆九自顾活络开了:“偶尔睡迷了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打紧不打紧,只是以后切不可这样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十五点醒梦中人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十五 点醒梦中人 账房的严静姑娘肚子越来越大,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了。这段时间,田七往账房跑得很勤快。娘亲去得早,还没有来得及教她管理家务,后来哥哥怕她劳累,一直没把账本交给她,所以里面很多名堂,田七弄不明白。 好在田七学过珠算,人也聪明,经过两个多月的恶补,摸到些门道。今天她将最近六个月的账本还给严静,还被她夸了一顿,心里美滋滋的。 “田七,你写字真好看,我就不行,掌柜总说我算账清楚,记账却不清楚,他每次都要看老半天。没办法,我性子急,没耐心一笔一划写。”严静站在田七身边,对她的态度非常赞赏。 “我也就这个优点了。”田七不好意思地笑笑。 严静打从心里喜欢新来的女娃,学东西快,不耻下问,关键嘴还严实。账本往往能反映一个商家的经营情况,如果让多嘴多舌之人看了账本,就会泄露商家秘密。所以商家在找账房时,能力是其次,人品最主要。估计掌柜也看重了田七姑娘这一点,所以让她接管一阵子。 田七一边记账,一边心里默算公子们的支出情况。按照风雨欲来楼的规定,钱房、银房应作好“钱清簿”、“银清簿”的登记工作。每日营业终了,应由账房将“流水簿”中一日所记账目,汇总过入“总清簿”,并作好日清日结工作。 在记到莲生公子这一栏时,田七犯迷糊了,莲生的起居情况她很了解,每月的饮食、衣着、首饰、宴请等加起来,也不过六十两银子,但是本子上赫然写着一百零十五两。她以前不懂帐没注意,现在却发现每个月莲生的支出都不固定,有多有少,但都不会少于百两。 她去过莲生的住处,没有任何一处能藏如此庞大数额的银子,如果莲生换成银票,必定会在钱庄有记录,这么冒险的举动,精明如他绝对不会做。 “静姐姐,你看看这地方,我不明白。”田七指着这一块给严静看。 严静沉默了一会,并不诧异,她说:“莲生公子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每个月都会有一些额外的支出。这是掌柜安排的,我也没问过。” 田七点点头,严静的意思是让她也不要多嘴问。只是,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莲生会不会在外面养人了,所以需要银子?但是掌柜知情,说不定莲生是在帮掌柜养什么人。 “说到莲生,田七,你最近和莲生公子相处得如何了?” 田七笔尖一顿,有些不好意思:“静姐姐的意思是?” 严静捂嘴笑道:“风雨欲来楼最守不住秘密,之前盛传,他看上你了,想跟你好。但你跑到陆公子那里去了,所以大家都在猜,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我们没有闹别扭。”田七低着头,脑海中突然浮现两人激吻的情景,羞红了脸。 严静是过来人,知道田七害羞了。“莲生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刚来的时候,才丁点儿大,特别可爱。这孩子不太爱说话,态度也高傲,进来后没什么朋友。不过他很聪明,夫子教的东西学得很快。虽然平时话少,可是一面对客人,就像换了个人,那些夫人小姐们都喜欢找他聊天。我原以为莲生只是嘴甜,会讨好人,后来偶然间听到他和客人的谈话,才发现相比说话,莲生更擅长倾听,然后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听上去不近人情,却能让客人们发现莲生不同于其他公子的地方,他也就越来越受欢迎。” 严静说的这些,田七不敢认同,莲生对面她时,总是油嘴滑舌,不像不爱说话的人。 “静姐姐为何和我说这些?” 严静观察着田七,见她没有不高兴,便继续说到:“我知道你的婚姻生活不愉快,既然出来了,就应该有新的人生。朝凤国不是迂腐之地,无非是男欢女爱,没必要困在过去出不来。孕妇总是多愁善感,看到你们兜圈子,有些着急。” 田七垂下眼睑,严静是风雨欲来楼的人,果然也有放飞自我的观念。 离晚部上工的时间还早,一些年轻的公子不太忙,没事儿就跑来交换八卦。“静姐,我昨天从胡小姐那听来的消息,华嘉公主可能还会和黑山国的人联姻。” 田七竖起耳朵,公主和黑山国的婚事不是黄了吗? “皇家的人你也敢八卦,不怕掌柜罚你银子。” “正因为有掌柜这层关系,八卦才有意思。前段时间华嘉公主来找莲生公子,他俩在前面一路说笑,让胡小姐听到了。既然是华嘉公主亲自说的,这事儿有谱。”他突然瞧见了田七,想起她和莲生的传言,忙住了嘴,强硬地将话题转移。 “可能不止这一件婚事。听闻黑术都督任家连的独女也要和朝凤国的人结婚了。黑术都督地位也就比皇室低一点,和联姻没区别。看来最近朝凤国和黑山国关系不错。” “我记得任家连不是在土匪窝里死了吗?后来他女儿接管了整个任家,任家在黑山国的地位也丝毫没有降低,想必她是个有手腕的女强人,这样的女人会看上什么样的男人?”严静似乎对这个消息更感兴趣。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听说过,任家连死后,莫家庄曾暗中帮助他女儿掌权,莫家庄少主早先在黑山国待过很长时间,一直是任家连的府中贵客。要是有这层关系,再加上任家受了莫家的好处,姑娘于情于理都应该报答一番,就是不知道莫家公子长相如何。” 田七心里一颤,手抖了抖。 “确实有意思,听说莫家庄少主是护妹狂人,能把心思放在别的女人身上,想必她不简单。”严静笑道。 “莫少主这么宠妹妹,如果任家姑娘真的嫁到莫家庄,虽然没有公婆,但估计小姑子也够她吃一壶的。”年轻公子说道。 “不打紧,反正姑娘家总要嫁人,到时候她就是莫家庄独一无二的女主人了,真是命好。” 两人的话题从莫家庄又转移到了男女婚嫁上,丝毫没有注意田七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放下笔,假装端着账本看得入神,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心里乱糟糟的。她本以为哥哥不会婚娶,至少不会这么快,看来是她太天真了。 感情需要维持和经营,不能怪哥哥,最先放弃一切的是她自己,哥哥若能找到共度一生的女子,她该高兴才对。没有人有权利要求别人永远站在原地,哥哥已经走出去了,那她呢? 无痕呢?无痕同样是男人,离了自己,以他的条件,找一个贤淑的女人并不难。田七无意脚踏两条船,但这个认识,让女人本能具有的虚荣心幻灭了。 看开一点吧,哥哥没有错,你也不应该因心里内疚而对周围人抱有敌意。田七默默想着,眼前又晃过莲生的影子。 严静的话她明白,她本没有招花惹草的打算,但不得不说,莲生的执着和热情让她有些感动,他也确实是不错的男人,看上去男女关系非常混乱,实际上很本分。一时间,田七似乎被大家洗脑了,竟挑不出莲生一点毛病。 “田七,你怎么走路心不在焉?今天去严静那儿累着了?”上工前,莲生拦住没精打采的田七,一脸关切。 “莲生,你为什么喜欢我?”田七抬起头,直直盯着莲生的眼睛。 莲生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这个问题,看得出她很认真,于是他也不想诓骗她。 “因为你暖和。”莲生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我知道听上去很抽象,不过这是真的,看到你,我就没那么冷了。” 田七犹豫了片刻,缓缓抬起手臂,搂住他的腰。深吸一口气,闻到他身上清淡的皂角味,感觉没那么心烦了。 “你要是能让我的兄弟进去暖和暖和,就更好了。”莲生笑嘻嘻地逗她,田七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骂了他一句“流氓!”但是她眼神是娇嗔的,语气是软糯的,让莲生酥了大半个身子。 莲生爽朗的笑声在身后响起,田七加快脚步,钻进了厨房。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十六情迷夜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十六 情迷夜 田七感觉和莲生的距离拉近了,对待陆九则能躲就躲,要是陆五不在,她坚决不跟他共处一室,平日里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不常开了。约莫观察了七八天,那晚的情形没再发生过,田七不禁松口气。 这天,双生子被客人多折腾了一些时候,想在春水客栈睡一宿,于是吩咐田七不用跟着去了,可以提前收工。按理来说,田七这样的小工必须在公子们回房后,把房间收拾干净才可休息,可双生子一般在春水客栈过夜,她只需要打扫风雨欲来堂的“战场”即可,所以她总能比其他小工早些收工。莲生对此很满意,能多与她待两柱香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田七捶着肩膀,虽脚步沉重,但还是很有精神地往柴房走去。 莲生已经在她的房间等她。每晚,莲生都严格按照楼里的作息时间收工,在恩客欲求不满的目光中,心不在焉地送她们上马车。今天他依然急切地奔回她的房间,并让流波送一桶热水来,试好水温后,端坐在床上等田七回来。 她一推门,就被一个温暖的物体抱住,两人的唾液沾湿了对方的红唇,一番唇舌交汇后,莲生急切地把田七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将她的外衫褪去。田七看着桶里还在腾腾冒着热气的热水,一脸诧异:“为何在我房里放浴桶?” 田七喜欢沐浴,但是条件有限。莲生察觉后,特意来讨好她。 莲生的心意她明白,咧嘴笑了,她把莲生赶出门,低呼一声,迫不及待想进去泡一泡。 莲生佯装被赶出去,等田七脱得只剩下亵衣亵裤时,杀了个回马枪,又站在她身边。魅惑的颜色和款式衬着她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大腿,再加上她雪色的肌肤和黑缎子般的长发,像极了林中的妖精,不管莲生在脑海中勾画里几遍,都不及现实中的一分一毫。 他惊叹这个女子美妙的身体,修长的手指熟练地一捻,可怜的暗粉色肚兜和丝带亵裤就送了,要掉不掉地挂在她身上。 那晚后,田七坦然地放下了心里负担,莲生对她如此真情实感,自己还在他手里高潮过,何必再固守可笑的坚持呢?他是风月中人,她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以后一拍两散的可能性很大,既然如此,不如能快活几天就几天。哥哥会朝前看,她也不能原地踏步。 他张开五指,罩上她的浑圆,情欲大涨地揉捏她的乳房,田七微微吃痛,她小声地发出抗议的呻吟,可他却以为只是愉悦的叫声,遂更加用力,两只可怜的小白兔被他抓出各种形状,肚兜从他的五指间溢出。 田七有点害羞:“莲生你轻点……” “手感真好,软软的,还这么有弹性。”莲生爱极了她尖尖翘翘的胸乳,看着她两枚突起顶着衣料,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兽欲,他抱起田七跨进浴桶,搂着她的腰肢坐在她身后,双手还牢牢地扣在她的丰盈上。 “你怎么也进来了,衣服都湿了。”田七指着他身上的衣服埋怨着,莲生却毫不在乎湿透的衣裳,他堵住她的娇唇,双手伸进肚兜与她的皮肤亲密接触。水很热,他的掌心也很热,田七被这种挑逗诱惑得全身发烫,情不自禁地弓起腰,让乳尖与他的手掌贴合得更加紧密——既然他表示得如此明显,她不能再矫情了。 距离上次在莲生手里高潮已将近两个月,空虚已久的私处开始渴望爱抚,隐隐有些发痛,她不安地稍稍摩擦双腿,试图缓解下身那份灼痒,轻缓的动作搅乱了热水,带起层层水花拍打着同样欲火焚身的男人。 莲生细心地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感觉到她的秘密花园和他下身那一处一样紧绷,两人总没机会进行更深的一步,现在气氛正好,她也很想要,莲生下定决心把第一次给了她,免得夜长梦多。 但两人终归还处在磨合期,莲生怕露骨的要求会把她吓跑,所以决定慢慢诱导她上钩。 “七儿,今天时辰还早,我让你舒服一下可好?” 田七羞涩地点点头。莲生一声低吼,兴奋地在她锁骨上印上吻痕,同时两手抬起她的膝盖窝,把两条修长的玉腿分别搭在浴桶的两侧。 田七两腿大张地坐在木桶里,背后垫着他愈见厚实的胸膛,莲生拿起泡得软软的丝瓜条,在上面裹上绢巾,一手拉着一端绕到她的大腿根后面,一手牵着另一端来到她的小腹上,带着柔软触感的根状物就这么紧紧罩在她的敏感部位上。 莲生两手拽着布条来回移动,有些坚硬的锐感和光滑的柔感贴合在她的亵裤上,源源不断的摩擦让田七感觉下身似乎着了火,她不知该躲开它还是迎合它,小屁股欢快地扭动着,跟随着莲生的动作起舞,喉咙里呢喃出似痛苦似愉快的喘息,一声一声敲打在莲生心里。 “丫头你难受吗?有东西隔着就是不好,脱掉它。”还不等田七回应,他就褪去了她身上仅有的布片,肚兜和底裤的绑带设计能让男人很容易地拉扯掉它们,只一眨眼功夫,田七就光溜溜地仰躺在他怀里了。 莲生满意地把遮羞物丢到桶外,继续在她的腿间摩擦,田七被这甜蜜的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弄昏了头,不由得积极配合他,在他耳边吐出迷乱的气息。 奇妙的快感攥紧了她的心,每次他的拉扯就会照顾到她整个花唇,从阴道口到小阴蒂,尽是一种酥麻的爽快感,她无措地抓紧他的小臂,迷离的大眼里水雾一片。 “嗯哈,快??” 层层激起的快感渐渐把她推向浪尖,田七下体摇摆得越来越快,幅度越来越大,喊出的呻吟越来越响。妖媚的摸样印在莲生眼里,催得他心潮澎湃,他发觉他迷上了心爱的女人在他怀里高声浪叫的样子,此时此刻,她的妖娆娇媚只为他一个人展现,甜美身躯只为他一个人打开。 田七臀部和膝盖微微用力,按照自己的需要和喜好,最大限度地迎合软巾的抚慰。虽这种温和的感觉让她很迷恋,但时间长了,她渐渐有些不满足,她希望有更坚硬的东西搓揉她的花核,渴望更激烈痛快的爱潮来袭。她侧头低声道:“莲生,被折磨我了。” 偏偏莲生还想看她求饶的样子,故意装作没有领会,“我在让你舒服呢,七儿不喜欢吗?” “不是不喜欢……”田七很少在性爱中直接说出自己的需求,在和哥哥做爱时偶尔会有些骚话,但她终归还没能习惯。 “那是怎样?说出来,我才知道。”然而莲生不一样,他泡在淫声浪语里多年,就喜欢为两人的欢爱加点调料。 田七抿嘴不答,更加娇媚地在他耳边喘息。莲生反倒被挑逗,改变了先前的主意,想先喂她一次高潮,再骗她让自己进去。 他丢掉了手中的“道具”,换上这些日子练功而磨出薄茧的手指,精准地按在她充血突起的花蒂上。田七被这突然到来的刺激电到,本能地缩了一下腿,却被莲生误以为她要合拢双腿,于是抽出一只手狠狠扣在她的腿根上,另一只手加快肆虐的步伐。 “七儿,这回舒服了?我这样摸你爽不爽?你湿了吗?流水了吗?”田七没法回答他一连串的问题,只能哼哼哈哈地回应,可莲生不满她的敷衍,执意要听到他满意的答复。 “来,乖宝贝,说你舒服,说你流了好多水。” “我……我好舒服,流了好多水,我快不行了……”久经房事的田七只要稍微被引导,就能放开羞涩,大胆地说着挑战男人忍耐力的话。 莲生再也忍受不了,想尽快让她高潮,手指搓揉得更猛,似乎快要把她的腿心揉烂。随着一个拉提的动作,田七哆哆嗦嗦地迎来了绝妙的高潮,她僵直了身子,弯着膝盖,美眸紧闭,小嘴微张,蜜壶里吐出一股股花蜜,混在水里看不清楚。 莲生用带着安抚的性质亲吻她的脸颊,夸奖她道:“七儿你高潮的时候太美了,真想把你吃进肚子里。” 田七失神地轻声哼哼着,仍然在抽搐的下体让她没有办法集中精力顾及其他的,热水暖暖地围着她,耳边是情人暧昧的情话,她朦胧间似乎想起以前哥哥抱着她在温泉池子里做完后,也会这样紧紧搂着她的腰,温柔地亲吻她的耳垂,梳顺她的头发,再小心地用手指抠弄出残留在她体内的液体。 那感觉??不对!田七猛地睁开眼睛,发现一根粗长的肉棒在腿间赫然挺立着,圆滑的箭头不停地在她花缝周围徘徊。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十七那就乱了吧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十七 那就乱了吧 “莲生?”田七从高潮的余韵中回神,扭头望着他。 “宝贝,今晚让我看看你的身体,那些图上画得都好丑,我没见过真人,很好奇呢。”莲生一边吻她的脖子,一边幽幽地抱怨。 田七垂下眼睫,累得不想理他。身后男人变本加厉,最后在莲生越来越灼热的吻下,她微微点了点头。“我不要在水里,我们去床上吧。”桶里地方太小,田七总觉得伸展不开。 莲生欣喜若狂地重重亲了她的脸颊,从水里站起身,脱下残留在身上的几块湿布片,他也不擦身子,就这么大喇喇地在空气中走动着,田七一边饶有兴致地盯着他有型紧实的翘臀,一边不忘提醒他天冷,多披件衣服,可他不听。 “去我那,好不好?”虽是商量的语气,莲生已经从床沿上拽下长巾,把赤裸裸的田七整个包裹住,再托着她的小屁股把她抱在胸前,朝他的房间走去——她是他的女人,应该在他的房里要了她。 田七被包得像个粽子动弹不得,又怕被别人看见,只好把头埋在莲生的颈窝处。 乱就乱了吧,她也想要了。 一进房门,她放送了下来,娇娇地笑着,还调皮地舔去他皮肤上的水珠,香软的小舌沿着他的血管移动,弄得莲生呼吸一紧,他加快步伐,急切地把她扔进软被堆里。 “你还不去把身子擦干,小心着凉了。”田七坐起身,扯着身上的长巾角擦拭着他还在滴水的上身,莲生却不领她的情,他解开包裹着她的软巾,胡乱在身上乱擦一气,那与她贴身的布料就被他扔在床前的羊绒地毯上,他满脸通红地望着全身光裸的女子乖顺地躺在他床上,兴奋地附身压着她,用力亲吻着他的唇能碰到的所有地方。 “你身上都是水,把我弄湿了!” “湿了?就是要弄湿你,我就喜欢你为我流出水来。”莲生下流的话惹得田七小脸绯红,但她并不反感,初次见面时他的冷漠和淡然曾让她无所适从,现在的他很有人情味,扔下风月场所红牌的包袱,田七觉得作为一个普通男人的他,让人更有亲近感。 她妩媚地笑着,轻抚他的后背,示意他不要着急。 莲生心里渴望地冒火,他巴不得马上插进那人人都说销魂的小穴里去畅快一番,可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即使书本上的知识学得再好,听别人描述得再绘声绘色,自己始终没经历过。 而且田七是有房事经验的人,不可能糊弄过去,要是在心爱的女子面前丢了面子该怎么办?前几次挑逗她时,他只刺激了她的阴核,并没有进入她体内,也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女人身体的入口具体在哪。《合阴阳》上画得很详细,他甚至能默画出来,可是女人下体的各个器官挨得这么近,他真的吃不准会不会走错路。 莲生虽窘迫,面上打死也不会跟田七说这些。他故作老成地一一在田七的耳垂上、锁骨上、乳尖上、肚脐周围从上至下印上自己的痕迹,直至女人鼓鼓的阴丘上时,才慢慢掰开她合拢的双腿。 映入眼帘的是她甚为光洁的阴户,莲生用手爱抚她时,他就知道她的下体应是光滑一片,现在亲眼看见了,果然如此,除了阴丘上和阴唇两旁有些许毛发外,她的下体就像白面面的馒头,滑滑的,软软的,两片阴唇紧紧闭合着,遮住了能让人发疯的花缝,阴唇顶端的小珍珠倒是高高抬着头,惹人怜爱。 莲生死死盯着她看,觉得比任何画本上的都要漂亮,他不禁联想如果把自己那根赤红插到里面去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床上的帷幔遮住了些许烛光,田七的私处有些看不清楚,莲生圈着她的膝盖窝,把她整个身体移到床沿,让她的屁股挨着床边,两条白嫩的长腿弯曲着搭在身体两侧,他则跪在绒毛羊地毯上,就着油灯明亮的光线,细细观察传说中男人的销魂地。 田七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认识这个男人刚刚半年,就这样把自己的私处展现在他面前,着实不自在。她微微动了动腿根,试图合拢膝盖,至少也不要像现在这样把腿分开得这么开。 莲生以为她反悔了,赶紧用手死死抵住她的大腿,不让它们并在一起,同时想也没想,就吻上了她的娇花。 “嗯!莲生??”久违的熟悉快感袭来,田七兴奋地抓紧了身下的被褥,紧绷着身体迎接男人唇舌的洗礼,她本能地想说出拒绝的话语,可是她心里清楚得很,这样的快感,她想念很久了。 莲生像与田七接吻般亲吻着她下身的敏感,他把她整个花瓣都含在嘴里吸舔着,厚实的舌面从阴道口来一个长长的拉舔,到了前方的突起时再狠狠地用双唇抿住,最后再配合一个吸吮和拉扯。 莲生舔吻得很投入,他以前总觉得学习女性身体的知识很没必要,反正男女交合不就是黑了灯,脱了衣服,插进里面动两下的事嘛。若不是风雨欲来堂的考试很严格,他甚至不愿意花功夫背诵书本。 至于亲吻女人的下体,这种讨好客人的事他更不屑于做。 可自恃清高的他一碰上田七就全乱了,他想碰触她的身体,想看清她脸上每一个欢愉的表情。就像现在,她的阴户就在自己面前,他几乎没做任何心理准备和抗拒就亲吻上了她的密处,而且这种感觉他不讨厌,他喜欢她在他身下渐渐湿润的感觉,喜欢她在他的挑弄下阵阵高吟的声音,喜欢她在他的爱抚下变得红粉的肌肤。 在莲生高超的吻技下,田七感觉到腿心马上有了湿意,也不知是他的唾液还是自己的蜜汁,反正阵阵暖意从那里传来,她伸出手放到腿窝出一摸,在昏黄的烛火下看了,点点灼白,肯定是她的爱液了,她脸红地捂住嘴,不敢相信这身体竟然这么快就湿了。 莲生也尝到了她下面小嘴的味道,没有怪味,只有女子特有的微咸,纯纯满满的都是她身体动情的味道,他如咽下琼浆玉液般吞下肚,末了还满足地咂咂嘴,再用舌头舔去溢在外阴的蜜汁,谁知越舔越多,滴滴体液顺着他的下巴和她的腿心流下,溅在地毯上,沾在床单上。 “越流越多呢,怎么都舔不完,小七儿你真敏感??”莲生赞叹道,他听说水越多的女人越浪,干起来也越有滋味,田七的身体反应已然让他欲火焚身,就快要把持不住。 他凑近她的下体仔细观察,发现那浑浊的小溪流从一个小孔里流出,他了然地笑了,原来女人的入口在这,他好奇地伸出食指微微进入到里面去,就见周围的嫩肉紧绷出许多褶皱,田七的腿根也开始有规律地颤抖,上方还传来她似难耐又期盼的娇吟。莲生内心得意,高兴自己这回没有出丑。 为了尽快插入快要爆炸的肉棒,他退出手指,在她高高翘起的阴蒂上印上一吻,再向上亲吻她的腰肢、小腹和乳房,最后封住她急喘的小嘴,给了个深深的吻。 “田七,你让我试试好不好,我就进去一下,让我尝尝是什么感觉,就一下,马上就出来??乖女孩,答应我吧。”莲生嘴上诱导着,下身也不停地轻轻顶撞她大开的腿心。 田七心里呜咽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假惺惺地征求她的同意。她的欲望已被他全数挑起,小腹里像燃了一团火,又灼热又空虚,烧尽了她所有的理智。 “你去拿鱼鳔,不能射在里面。” 莲生不愿放弃能与她身体每一处地方亲密结合的机会,他故意骗她道:“我是清倌,店主没分给我鱼鳔,现在大晚上的,我上哪找去?七儿你放心,我就插进去一会,看看什么感觉,马上就出来,不会射在里面,嗯?”莲生既急切又渴望的语调让田七心软,她想着自己月信刚过不久,莲生若是能快点出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迷迷糊糊间点头答应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十八一错再错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十八 一错再错 莲生兴致勃勃地拿起阳物抖了抖,它已经涨大到表皮上布满了青红纵横的血管,他把着性器在田七湿滑的花缝上来回套弄了两下,整根棒身就沾满了她动情的淫液。 田七看着莲生跃跃欲试的表情,突然很想做个好向导,让他在第一次性爱中体会到房事乐趣。 她拍拍他的肩膀,红唇轻启:“莲生,要不然我在上面吧,我来比较容易些。” 莲生板着脸,死丫头真煞风景,这话什么意思?暗示他没经验?还是怕他技术不好? 莲生倔强的自尊心开始作怪:你要在上面,我偏不答应。 他二话没说,抓着硬物就朝着她紧致小巧的洞口塞去,他谨记着书上的内容,第一次性交时女子的身体还没有被完全打开,刚进入时切不可太用力,若是弄痛了她就不好了。 莲生憋着气,聚精会神地进入那片桃花源。 田七吃了闭门羹,只好老实闭嘴不再吭声,她尽量放松身体,让莲生进来得容易些。她总有种预感,莲生的第一次不会那么顺利。她记得哥哥初次占有她时,费了好大劲才完全进入到她的蜜穴里,至于让她舒服,那是初次交合后一个月的事了。 第一天晚上,她除了痛没别的感觉,倒是哥哥一直抱着她呢喃:“我真是捡到宝了??”后来的几次,她依然痛疼难忍,直到半个月后,两人磨合出默契,再后来,她才能在哥哥几近疯狂的抽插中放开身体,尝到性爱的美好滋味。 莲生一路跌跌撞撞,慢慢地埋进她的身体,当铃口碰到阴道口时,一股强大的吸力紧紧咬着他,要把硬硬的阳具拖进她的小穴里,莲生瞬间忘了应该温柔地对待她,顺着那吸引力把男剑又塞进去几分。 一阵折腾后,莲生整个龟头都插入田七的粉穴里了,他刚想继续深入,就被小穴一个用力的夹击弄得呼吸急促,他敏感的肉箭能感觉到她穴里的媚肉层层迭迭,不但紧紧夹住了他,还开始慢慢蠕动起来。 “天??七儿,别那么紧,我进不去了??” “我没有,我很放松了。莲生你用力进来吧,我不碍事的。”田七有些委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身体的自然反应她也没办法。 得到田七首肯的莲生咬咬牙,暂时放弃了棒身被吸吮的强烈快感,加大力度顶入。 一番拉锯战下来,初春的天气,莲生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他细细体味着龟头顶着她花心的光滑触感,还有蜜穴内层层皱褶像小嘴般舔吸他的棒身的灭顶快意。 他停在那不敢动,这实在是太舒服了,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喷泄而出,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愿在田七面前早泄。 田七也很紧张,她不敢用力呼吸,因为一个小小的吸气就带动了她小穴的蠕动,她也能感觉到莲生的紧张和僵硬,而这阴道有半年多未被插入,里面狭窄得不像话,阵阵刺痛刺激着她,小肚子也涨涨得不舒服,可在处子莲生面前,她还是忍住了。 “七儿,你好紧,里面还在动,好舒服,太舒服了!”莲生努力稳住呼吸,开始小幅度地抽送。 动作刚开始,男人的本能就使得莲生立刻掌握了窍门,他向前耸动臀部,每次只抽出一点点,可插入时增加速度和力度,死死顶在她圆润的花心上。 莲生兴奋地仰起脖子,发出低沉的粗吼,情不自禁地加大进出的幅度。 田七的花心被摩擦了几下后,频频产生律动,迅速收缩,并渐渐膨胀变大,花壶的前端有些许突起,与莲生的铃口碰撞,又刺激几下后,竟然吐出几根细细的肉针,其中一根插进了阳物的马眼,开始狠狠地吮吸。 本做得风生水起的莲生被突如其来的快感刺激得全身麻痹,他后脊椎窜过一阵酥麻,数道白光从眼前闪过,紧接着随着心脏一个剧烈收缩,他在田七的水穴里交出了精华。 与此同时,粉穴的入口收得紧紧的,牢牢箍住了他的肉棒和精液。 莲生保持着插入的姿势很久都没动弹,似乎还在快感和震惊中回不过神。田七心里哀叫,这结果与她猜的八九不离十。 其实莲生能坚持真么长时间已让她很惊讶了,当初哥哥也是刚进入她的身体me多久,就泄了。看来,男人的第一次应该都是如此短暂。 这倒好,自己没爽到,还被内射了。 田七一惊,也顾不得莲生,猛地坐起身推开仍在发呆的男人,下床找到长巾并裹上,接着捂着胸部在地毯上一阵乱跳,最后还把手指伸入私处浅处抠弄,一股股灼白的精液顺着她的腿根缓缓流下,染湿了地毯。 “莲生你骗人,说好不射进来的,现在可好??”田七小声娇嗔道。千万不能怀孕,且不说她还没有养活孩子的银子,要是被哥哥知道,她怀上了小倌的孩子,一定会打死她的。 过了半天没见莲生有反应,田七停下疏导精华的动作,抬头看向呆坐在床上的他。 莲生涨得通红的脸上尽是羞愧和不服气的表情,手已经握住了那半软的阳具,正剧烈地上下套弄。 田七赶紧上前阻止:“你才刚来过,不休息会儿吗?这样对身体不好。” 多心的莲生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不满和质疑,男性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像只争强好胜的公牛,拉着田七的手为他自慰,像要试图证明什么似的:“七儿,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我马上就硬了,你再让我进去一次吧。这回我肯定不泄。” 田七知道这个时候决不能打击男人的自尊心,虽然频繁地勃起很辛苦,也很伤身体,但既然他想做,就让他做到底好了。 她无奈地帮他套弄着,没过多久,那根男剑就又变得粗壮,蓄势待发地等待一展雄风。 田七躺在褥子上,主动张开双腿,配合莲生插入的动作扭动纤细的柳腰,偏偏紧张的男人没心情体会她的用心良苦,觉得她在诱惑他,而这只会让他重蹈覆辙,所以他两手紧握着她腰间凹进去的小小弧度,稳住了她的下盘。“宝贝,别这么动,我受不了,你乖乖的,让我进去。” 田七撅着嘴,既然不用自己辛苦,她也乐得开心。只是,身上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动作让她私处越来越痒,折腾了老半天,也才进去了半截男物。 田七觉得自己像在砧板上待宰的小动物,身上无一不受着煎熬,可恶的屠夫却不肯给她个痛快,她的理智都快焚烧殆尽了,莲生还不温不火的。 尽管不久前才射过一次,莲生再次闯入似乎要绞杀他的的小洞里时,还是感觉肉棒不听自己使唤,小穴内那湿热的触感,凶狠的挤压,磨人的蠕动,都在考验他的意志力。 他低吼着一寸寸往里面推进,越来越接近那让他丢兵卸甲的神秘深处。 田七再也忍不住了,长腿绕上他的后腰,用力一勾,同时下盘向上翘,手臂搂住他的脖子,莲生整根肉箭就被她的小粉穴完全吞下了。 “啊!” “哦!” 两人同时发出了愉悦的呻吟。 莲生爽得头皮发麻,他的肉棒像被无数只温暖的小手抚摸,不,这触感比手还要柔软,还要温暖……竟然还在吸他。身体里似乎有无数电流通过,他全身憋着一股蛮劲,正在找机会爆发。 难怪男人都喜欢女人的那处,莲生终于懂了。 田七的身体被填满,她在胀痛中体会到了久违的快感,她用脚掌支着床面,急不可耐地一下一下地抬高自己的下体,主动套弄莲生的肉棒。 “莲生,你动一动。”红艳的小嘴吐出迷乱的气息,饥渴地向莲生邀欢。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十九少食多餐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二十九 少食多餐 莲生看着她媚眼如丝,眼神迷离,脸上尽是被情欲笼罩的一片粉云,而且她尽力扭动小屁股让自己快乐的样子简直太迷人了! 明明长着一副清纯不谙世故的脸,行欢的表情和动作却这么熟练和诱人,性穴也如此的紧致和湿润,敢问这世上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她? 有一瞬间,他突然很嫉妒她的赌鬼丈夫,能得了她的第一次,该是多么美妙啊。 莲生的身体本能地有了男人的自觉反应,他咬紧牙关,缓慢却坚定地在水穴里进出,每一次都深入到她的花心深处,他抽送了几次,觉得她小穴流出的爱液像潺潺的小溪般源源不断,他每次抽出时都能看见自己的棒身光亮一片,多余的淫液被他带出身体,从肉棒上滴下。 没一会,她阴道口下面的床单就濡湿了一片。他伸手抹了一下,放在嘴里嘬了,不禁感叹她动情的味道真好。 被莲生几个有力的抽插后,田七的身子渐入佳境,她腿儿分得更大,让莲生的硕大能毫无阻碍地进出她的身体,嘴里的喘气也愈加剧烈。 正当莲生暗自得意时,他的铃口再一次被花心的小肉针缠上,这回他不再躲闪,大胆迎上那简直要人命的快感。他一边加快速度插入,一边用手指揉弄她上方充血的小核。 田七的身体猛地一弹,巨大的刺激从身下那两点四处散开,她禁不住高声浪叫着:“莲生,你太狡猾了!别这样……”她半撑起身子,盯着莲生快速抽插的肉棒和灵活的手指。 莲生见有效果,进出得更加欢畅,与她体内总是捣乱的穴肉和花心做殊死决斗,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若他不能摆平这具妖娆的身体,他莲生就不出这个大门。 田七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如果知晓他想一直缠着她做爱,她不得晕过去。 肉箭的速度越来越快,力度也越来越大,摩擦得小穴内壁要着火似地发热发烫,花心顶端的肉针也开始活跃起来,伸入马眼的那根在拼命地索取他的精华。 这使得莲生发了疯般狠狠冲撞于她的两腿之间,同时手指的活儿也不停,变着花样在那颗小珍珠上又搓又揉,把它折磨得高高翘起,通体血红。 “啊……啊……太快了!”田七舒服地仰躺在床上,一脸春色地享受腿心间酥麻的剧烈快感,长时间没有被男人痛快地抽插,她的性穴久旱逢甘雨,死死抓住莲生的肉棒不放。 阴唇开始有节奏地一张一合,轻轻拍打他裸露在外面的阳具根部,阴道内的肉壁也蠕动得越来越快,越收越紧,让莲生觉得抽送得有些困难。 但就是这样的紧致,使他觉得男性的敏感被包裹的温暖扩散到全身,他肌肉紧绷,两眼通红,大滴的汗流下溅在田七同样滚烫的身体上。 一滴,两滴。 “哦,太紧了??好会吸,太爽了!”莲生低吼着,拼命克制要射精的冲动。 “唔唔??受不了了,要死了??”田七眼角有星星点点的泪花,她把头埋进被褥,无措地扭动这下肢。她能感觉到从体内激发出的绝美高潮就要到来了,那种夺人心智的快感就快要占据她的身体,性穴频繁地蠕动,打算迎接这久违的一刻。 田七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她是最考验男人的时候,濒临高潮的花心快速膨胀,与冲进去的男性硕大亲密接触,而那根肉针也紧紧箍住了他的敏感点,任莲生怎么躲闪都逃不掉。 其实他也没有刻意躲避那让人轻易早泄的快慰,他头脑一片空白,只知道疯狂地掠夺身下的女体,最好能贯穿她。 就这么一分神,铃口处被肉针缠上,再加上田七不自觉地收缩了甬道,莲生便毫无抵抗力地喷泄了出来。 这次射精持续的时间很长,莲生僵直了身子待在她的逍遥窟中一动不动,力道强劲的水流一次次冲刷她的水穴,可阴道口的紧收使得这些精液流不出去,统统累积在那狭小的通道内,温暖了田七和莲生的身体。 田七呜呜哽咽着,这种感觉,就好像还没到达浪的顶端就被水花打下来,还没看清极乐世界的样子就被拽回到地面上,她下体泛起巨大的空虚感,不安地晃动了两下。 但莲生好似还没从泄精的冲击中缓过来,她饥渴难耐,只好按着他还覆在她肉核上方的手,自己给自己快乐。 “给我??求求你。” 莲生粗喘一口气,看着妩媚的她正淫荡地自慰,他知道她还没有高潮,本以为这次能够跟她一起进入欲望天堂,却还是撇下她自己先去了,不禁有些内疚。 他随着她手指的动作,同她一共挑弄那已经湿滑一片的阴蒂和阴唇,点点灼白打湿了她的花缝和他的阴囊,在他们手指的揉压下变得粘稠,两人的交合处泥泞一片。 田七的小穴里还吞着莲生的肉棒,未高潮的她没有丝毫松懈,依然在花蒂的刺激下层层紧缩,反正莲生也想待在粉穴里不出来,遂继续跪在她腿间喂给她高潮。 本就极度敏感的花穴,在两人的持续爱抚下,没过一会就战栗着丢了魂。享受到快感的身体把莲生的肉棒夹得更紧,发软的硬物被箍得生痛,却带给他另一番感受。 他等待身下女子的抽搐过去,才小心翼翼地从粉穴里退出,抽出的动作拉扯了紧实的壁肉,又惹得田七一阵娇吟。 失去了肉棒的充实,小穴内灼白的阳精纷纷流出,顺着她的腿根一直滴在床单上,形成了一片水渍。 没什么经验的莲生,射出的精液又稠又多,空气中顿时充满了情欲的腥甜味。 莲生连续射了两次,有些支撑不住,他斜斜地歪在田七身边,替她掠去额上汗湿的碎发,见她迷迷糊糊的,心疼地在她眉间印上温柔的一吻。 田七知道体内不能留下男人的体液,可她实在太累了,她很久没有被折腾这么长时间了,现在她只想睡觉。 莲生等了半天,想和她说说话,看她竟然快睡着了。 夜已深,莲生赤裸地起床,用温热的水沾湿了软巾,轻轻地替田七擦去腿间的浑浊,再把自己肉棒上的灼白抹去。 他在床单上的湿痕处铺了层长巾,才吹熄烛火,抱着已睡着的心爱女子昏昏睡去。长久憋在心里的欲火得到了纾解,莲生痛快极了。 田七这一晚睡得不太好,朦胧间总觉得有个硬物抵在自己的小腹上,接着,就是一番轻缓地摇晃,她像搭着小船般,在水波上荡漾。 没过多久,她又觉得小肚子暖暖的,涨涨的,似乎有一股一股的水流一直往她身体里灌,她动了动腿,湿湿得很不舒服,可马上就有个柔软的物体抹去了湿意。一个晚上,她的腿心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没个尽头。 有美人在怀,莲生总是不老实,刚开荤的清倌做起来总没个节制,知晓了性爱的美妙便再也放不下暖香美玉,每当小莲生有了勃起的迹象,莲生便摸索着怀里赤裸的身体,撩高她的腿,把抬头的肿胀埋进她的紧致里。 他尽情地抽送,放肆地射精,好似要把这半年积累的爱意一次性爆发在她的身体和灵魂里。 第二天,田七醒来时就绝望地发现她又睡过头了,连带着莲生一起,两人还窝在温暖的软被中。她瘪瘪嘴,还不知道陆五要怎么责备她。 她想赶紧起床亡羊补牢,却被腰间一只有力的臂膀死死搂住,她抬头对上莲生戏谑的眼神,娇嗔道:“你醒了也不叫我起床,晨练都过了,你快让我起来。” “反正已经晚了,干脆别去了。你陪陪我。”莲生把鼻子凑到她的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手开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从小腿到大腿,再到细嫩的内侧,接着从内侧滑向阴丘,坏坏地捏了一下后,又来到她有些涨鼓的小腹,最后停留在她的丰盈上,逗弄着她的莓果。 田七呻吟着,在莲生的强势下被分开长腿,一晚没歇的阳具又挤了进来,晨间勃起的男人开始轻车熟路地抽插,才二十多下就又射了出去。 田七身体累极了,但看他一脸爽快的样子便不计较了,现在就让他尝尝鲜,以后说什么也不能这么放肆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三十不要对我笑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叁十 不要对我笑 吃饱喝足的莲生高兴地哼着小曲下床洗漱,田七全身酸软无力,提不起精神服侍他,莲生也不在乎,田七看着他光着屁股在房里到处晃,心里一阵哀嚎,自己每像遭遇了吸星大法般瘫软在床上,以后说什么都不能再找处男了,精神头比别人都好。 莲生唤来流波,吩咐他送热水,田七窝在床上,隐约听见流波说了自己的名字,她疑惑地望着莲生,他却一脸高深莫测地什么都不告诉她。 待陪莲生吃完早膳后,她才知道晨练间发生的事,原来今日早上晨练场上莲生和田七同时没出现,有些好事的已经猜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用说,“好事的”的肯定是陆九,田七又得了教训,男人不能太八卦。 上回迟到,田七夸下海口保证不再犯,可没过两天,她又犯错了。这次陆五狠狠扣了她叁个月的工钱,还罚她洗一个星期的衣服。 田七苦着脸,当初为了进来干活,一咬牙让掌柜押了她叁个月工钱,刚领了两个月的银子,后来因为她主动要求换公子,又牺牲了两个月银子。现在,她不仅没赚钱,还倒赔了。 都怪莲生,要不是他整晚不停索取,她能累得不省人事吗? 田七撅着嘴坐在小板凳上,在冰冷的水中浣洗双生子的衣服,她用力敲打着衣物,试图屏蔽耳边嗡嗡的说话声,可陆九似乎不会看人脸色,仍然蹲在旁边喋喋不休地问东问西。 “七丫头,你们今早没来,昨晚干什么去了?” “没干嘛,我就是睡迷了,没啥奇怪的。” “又睡过头了?说谎,今天我见了莲弟,他心情很好,整个人看上去也不一样了,好像更精神了。你知道吗,女孩变成女人后,会变得很有风韵,我们楼里的公子,打眼一看就能发现,其实男人也是一样的,有没有经验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田七暗暗回味他的话,总觉得不是真的,事前事后的差别哪有这么夸张,如果真如他所说,当年无痕为何没有发现她和哥哥的事,难道这是小倌的特异功能? 看陆九的表情不像说谎,那么楼里其他人,尤其是店主,发现她占了莲生的第一次,会不会气得发疯?会不会把她赶走? 陆九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笃定了自己的猜想,他故意叹口气继续说道:“小七你不会这么傻吧,莲弟的身价水涨船高,他可是这批公子里唯一一个守住童身的,一直到明年冬天,掌柜都指着他赚银子呢。你和他玩玩暧昧当然可以,但越距前,你可要想清楚了,他的出场费,你能不能付得起?” 昨晚的诱惑太过甜蜜和真实,田七有些得意忘形,现在经陆九提醒,倒真有些后怕,她连忙否定这件事:“我没有!什么都没发生,莲生这么聪明,肯定不后悔办错事的。” “那你告诉我,你脖子上的吻痕怎么来的?” 田七慌张地用手捂住脖子,担心昨夜的痕迹被他看到了,后来一想,起床更衣时她已经很用心地遮住了点点红印,别人不可能看到,她着了陆九的道。 田七羞恼地问:“陆九公子,你一直蹲在这不累吗?这是蹲茅房练出来的?” “傻丫头,我习武也将近十年了,每天扎马步的时间比这长多了,我要是连这点功夫都没有,怎么摆平那些姑娘,让她们连连求饶?”陆九故意冲她挤眉弄眼,他就喜欢看田七手足无措、满脸通红的样子。 “陆九公子若有陆五公子一半斯文,不知能吸引多少姑娘呢。”明明是双生子,个性却差那么远,一个做事沉稳有度,一个说话油腔滑调。 “丫头你也被我哥骗了,你以为我五哥好说话?真是大错特错,他的手段多着呢,每次姑娘小姐们在床上哭天喊地,都是他的功劳,真是心狠手辣,肚子里的坏水可多了。还是我这种人好,表面上不正经,有话就直说,其实内里没有太多花花心肠。” “是,是,公子你最好了,可否让一步,我要去把水倒了。” 陆九装作听不懂她的逐客令,仍跟着她,见田七双手拧床单有些费劲,就帮着她把厚重的湿床单拧干,末了,还体贴地把床单搭在绳子上。 田七虽恼他打破沙锅问到底,但想想他俩相处的时光,大多还是愉快的。他总有法子逗她开心,还教她一些有用的防身术。 刚才的话虽然不中听,可句句都是大实话,莲生的处境已经很困难了,楼里人多口杂,一不小心就可能地位不保。 她瞅着陆九也是个心里明亮,口风紧的人,便问道:“陆九哥,你认为公子是不可以有真感情的吗?” 陆九边帮她晾衣服,边回答:“其实公子也是普通人,遇到喜欢的女子当然也想两人厮守一生,在这楼里,公子不是客人的女子相爱的先例是有的,他们无一不替自己赎了身,过普通人的日子去了。掌柜一来怕失去公子,二来怕客人们看到楼里有女子影响不好,除了账房的严静姑娘,最近几年都不在找女子了。不过既然你已经是我们楼的人,只要两人真心喜欢,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田七默默地不说话,她对莲生有几分真心,自己都搞不清楚,昨晚顺水推舟跟莲生发生了关系,根本没想过他以后要怎么办。如今莲生不是清倌,身价不比从前,他的钱途若是葬送在昨晚,莲生可就做了亏本买卖。 陆九以为田七在担心她跟莲生成不了,忙安慰她:“小七儿别担心,我看莲弟是个痴情种子,平日里对其他女人爱理不理,但对待你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你就安心跟了他,那些脂啊粉啊的你就甭搭理了。” 田七其实不大介意莲生的客人,其一她知道莲生跟她们只是逢场作戏;其二,每当莲生与客人接触时,她心里并没有太不舒服的感觉。 话本小说上说,若真心喜欢的话,应该心痛如绞,可她根本就不知那是何种滋味。这么一想,总觉得很对不起他。 陆九不知道她的小女儿心思,以为她被情所困,大手轻轻地抚上她毛蓬蓬的头顶:“田七别想太多了,有什么事就来找你陆九哥哥,我在这里待的时间长,见过的事情也多,你的问题我会帮你的。” 田七没法把眼前好大哥的形象和之前他调戏她时联系在一起,这人说变就变,真让她反应不过来,不过能有个说话的人,总比她暗自纠结的好。 她抬头对陆九甜甜地笑了,漂亮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长长的睫毛在阳光的照耀下,在脸上投下一圈阴影,洁白的贝齿衬着嫩红的樱唇,还有那吹弹可破的白净肌肤,明媚的眼神。陆九顿时觉得心里一角被狠狠撞击了,他突然不想再轻佻地调戏她,而是真心地对她好。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常,他故作夸张地捂住胸口:“丫头你可对着别人傻笑,太吓人了。” 田七嘟着嘴不理他,刚才的愁云已渐渐消散,她哼着小曲收拾剩下的衣物,抱着盆回了厨房,听说顾婶做了桂花藕,她可不能错过。 莲生一夜风流后,心情却不轻松,白天闲来无事,又想起了田七左手腕上的桌子。 他确定一定在哪见过那种手镯,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刚刚才烧开的水已有了些凉意,他不禁怀念起公主送给他的产自黑山国的杯子,冬天果然需要一个能保温的好。 杯子?? 莲生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他细细回忆去年华嘉公主来看他时,曾喜滋滋地给他展示黑山国进口的东西,一个是杯子,另一个是手镯。 当时公主告诉他,这是一个商人进贡给皇宫的礼物。镯子的原材料是黑山国的工匠们从黑石推里刨出来的石头,据说是从天上来的,后来用极高的工艺做成了冰蓝镯子,加上巧匠的精心设计,一旦被戴上,不懂技巧根本摘不下来。 当时,他想一个男人要手镯有什么用,便挑了那个杯子,然后手镯被公主带走了。他记得那花纹和质感,和田七手上的非常像,只是田七的图案更灵动,工艺也更好。那镯子本应是皇家物什,怎么到了那丫头手里,难道她真是皇家人? 想到这里,莲生坐立不安,看田七的样子不像偷了东西的小丫鬟,难道是公主?若是宫里跑了位公主,将来他们来要人,他怎么可能有办法留住她?才刚品尝到了恋爱和情欲的滋味,田七不在了,无异于活活剥了他的皮,挖了他的心。 莲生再也坐不住,他连忙走向后院的偏门,穿过小巷子,来到春水客栈。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三十一午后温存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叁十一 午后温存 春水客栈的掌柜正跟账房对账,见莲生信步走来,诧异道:“真是稀客啊。莲弟你来做什么?” 莲生很有礼貌地福了福身:“迟姐,别来无恙?我有些事想拜托迟姐,可否寻个方便的地方说话?” 迟姐从莲生到风雨欲来堂后就看着他长大,知道他虽脸色冷清清的,但人单纯而聪明,金掌柜对他的期望也很大,总希望有朝一日他能接手风雨欲来堂,她瞧着他就像自己弟弟一样,所以对莲生有求必应。 两人移步到迟姐的茶室,莲生关上门,迫不及待地问:“迟姐,最近宫里可有动静?” “莲弟想知道什么?说具体点,我也好写信问问姐姐。” 话说到这,莲生反而迟疑了,若他直接说出目的,恐怕聪明的迟姐很快就会猜到,他垂睫思考了会儿又道:“我很久没见华嘉公主了,有些想念,还有她的妹妹们,几个月前还缠着我要我给她们做红纸花,不知她们现在好不好?” 迟姐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这不像你啊,你也有惦念女人的时候?若不是我跟你家掌柜熟知,只怕你还不搭理我呢。” 莲生压下心里的不自在,解释说:“华嘉公主对我很好,这么久没来了,听闻过不长时间她就要和亲去了,我有些挂心。” 迟姐一向喜欢戏弄莲生,突然话锋一转,冲他挤眉弄眼问:“莲小弟,我瞧着那天陆家兄弟带来的小妹妹挺可爱,阿焕说她原本是你手下的,你不喜欢?水灵灵的小姑娘你也忍心推走?” 莲生扶额,庆幸他没有把真实来意跟迟姐说了,不然闹到掌柜那里,哪还有安生? 迟姐没注意到莲生的表情,径自说:“说起来,这几个月宫里真是太平,那几个能把皇宫弄得鸡飞狗跳的小王爷和郡主都去了火依国,给华嘉公主指的婚事也已经决定了。就连最调皮的平安公主也安分了不少,听说来了个仪表堂堂的远房亲戚,她喜欢得紧。” 莲生听说皇家没异常,稍稍有些放心,虽说宫里若丢了东西或丢了人,不会在民间大肆宣扬,但以迟姐的特殊身份和楼里的特殊消息渠道,自己早该听到些风声,她若说没事,那应该不需要操心了。 莲生又陪迟姐坐坐聊聊,直到将近午膳时间,才婉拒了她的盛情邀请,赶回楼里吃饭,他才和田七分别了一小个上午,就想得不行,那可爱的机灵古怪,明媚的笑容,细腻的雪肤,甜腻的喘息和行欢时的媚态,时时刻刻抓住了他的心,自己这半年的死缠烂打和苦苦等待总算没白费。 回到房间,田七不在,估计在厨房等待布菜。莲生估摸着小七子该吃午饭了,便从花圃里捉了两只冬蛾,用绢布包了,一点点地送进七子的嘴里,这才半个月,小沙鹰的个头就窜到一只小猫大小了,饭量也逐渐增大,莲生花圃里的昆虫都快被它消耗尽了,幸好马上就到春天了,不然七子可能挨不过第一个冬天。 “七子你这小馋虫,跟你娘一个德行,天天吃那么多??” “你说谁吃得多?”田七一进门就听见莲生说她坏话,她没好气地把食盘放在桌子上,“流波出去买东西了,我顺道把午膳给你送来了。” 莲生净了手,拉着田七坐在身边陪他一起吃,田七摆摆手道:“我在厨房和银月他们吃过了,陆九那还有衣服没洗完,我要赶快去,堆到明天就不知何时能洗完了。” 莲生不等她移步,一个用力就把她拉进自己怀里,田七没有支撑点,只能歪歪扭扭地坐在他腿上,她回头怒瞪他:“不要妨碍我做正经事。” “吃饭绝对是正经事。”莲生搂着她调整了个双方都舒服的姿势,然后紧紧抱着她,不让她动弹分毫,接着他夹起一条牛肉丝,塞进她嘴里。田七一肚子的话都被食物堵住,但牛肉的醇香口感使她心情大好,也不再计较,顾着腮帮子嚼牛肉。 莲生本来就不饿,看她一脸满足地解决他的食物,感觉好像养了只毛茸茸的小宠物,他宠溺地亲吻了她的发顶,打开汤盅,舀了一勺银耳凑到她嘴边,田七口里全是吃的,见莲生一口没动,有些不好意思,她嘟囔着说:“你不用管我,你自己也吃。” “我不爱吃甜食,这银耳汤你替我喝了吧。” 田七端起汤盅把馋了她很久的甜汤喝掉,这等好待遇只有公子有,他们这些小工是吃不到这些的。 消灭完汤,发现莲生还是没动筷子,她扭头问:“你吃点啊,不然肚子里没东西,下午怎么喝酒?” “好吃吗?”莲生答非所问。 “嗯,很不错!”田七小鸡啄米般点头。 “你这小馋猫。”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弄得她痒痒的。“说的我也饿了。”话音刚落,田七就感觉耳根被一个湿热的物体划过,她捂住耳朵,娇嗔道:“干嘛呀?” “我说我饿了,乖田七,让我尝尝好不好?”话是疑问的语气,但莲生的动作却带着不可抗拒的霸道,他拉下田七的小手,伸出舌头细细舔了她发热的耳垂和脖子,接着细密的吻纷纷落下,从脸颊一直到眼睛,再向下吻住她丰润的唇。 银耳甜汤的味道还留在她唇齿间,不喜甜的他也不禁爱上这味道,糖在嘴里发酵,变成醉人的酒,莲生有些微醺了,无酒自醉。 田七微仰着头承受这惑人心神的吻,她靠在他肩膀上,努力跟上他越来越快的节奏,莲生的吻技本身就不差,这几日抓着田七练久了,更加炉火纯青,没一会,田七就瘫软在他臂弯里,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 莲生逼她咽下了他渡给她的空气和津液,来不及吞咽的她只好任由两人的水液顺着嘴角流出,她嘤咛着,在火辣的亲吻中意乱情迷。 莲生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一手伸进她的衣裳,贴上她丰盈的胸乳轻轻捻揉,他的手有点凉,摸上她温热的皮肤,激得田七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躲闪着他的掌心,在他怀里磨磨蹭蹭,身体的动作摩擦着他的胸膛和大腿,燃着了莲生的欲火。 “宝贝,别再扭了,你这么想要吗?”莲生顺着那根银线舔去她下巴上、雪颈上的湿痕,最厚来到她精致的锁骨上,又咬又啃。 “走开啦,我冷死了。”男人渐渐变暖的手掌还是不能让她满意,她敏锐地感觉到她的乳尖都被刺激得硬挺了,在他手指的玩弄下尖尖地摩擦着衣服,带来另一种快感。 莲生无奈地看着不老实的她依然不知好歹地挑弄他的情欲,也不再忍耐,用心体会下身充血的肿胀感。 他抓起田七的小手放在自己的男物上,半抬头的阳具隔着褥裤散发着不可忽视的热量,田七心里明白,但眼下这个时间不大适合做爱,她有一堆事情没有做,要是再拖拖拉拉,就不是扣工钱那么简单了。 她也不躲闪,隔着衣裳爱抚莲生的肉棒,想赶快结束这场旖旎。 他舒服了,以为田七也很想要,便强硬地分开她的腿,让她背对着他叉开双腿坐着,而自己腿间支起的小帐篷就从田七腿中间探出头,整根抵在她的花缝中。 莲生低吼一声,掀起她的襦裙,抓着自己的男剑紧紧贴在她亵裤上的凹点上下磨蹭起来。 “我这就让你热起来,七儿腿再张大点,让我好好摸摸。” 田七身上的衣物被一件件剥离,没一会,地上就散落着她的遮羞物,只剩下松松垮垮的小肚兜和顽抗的亵裤挂在她身上。 田七一路娇喘,整个人靠在他结实的胸膛里,光滑的箭头在她的私处上来回套弄,也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分泌物,那薄薄的布料已经有了一圈水痕。莲生的手臂圈着她的腰,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最后的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他,可是身体不听使唤,只想与他做抵死缠绵。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三十二败阵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叁十二 败阵 两人一阵拉扯后,莲生的内衫也松散开来,露出充满男人气息的胸膛,一段时日的锻炼已有了些成效,田七轻轻抚摸他胸部的线条,感叹手指触摸到的感觉真好,虽莲生的身板还稍有些单薄,但不乏阳刚之气,让她爱不释手。 她盯着眼前突起的小茱萸,不受控制地拿出被哥哥调教出的小技巧,她伸出粉舌,用嫩嫩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软舌的湿润刚刚碰到他的顶端,她就调皮地收回,接着又若有若无地碰了碰,如是再叁,只见男人的胸口起伏越来越急促,呼吸越来越沉重。 “小东西,你太坏了!” 田七不理睬他,歪过身子,把头埋得更深,同时小嘴一张,把整个尖端都吞进嘴里,模仿昨晚他对她做的,不停地吮吸和舔舐。 莲生低呼一声,放任她撩人心弦的举动,抓着肉棒更加快速地在她的密处顶弄,时而在花缝上上下滑动,时而对准她的洞口,隔着亵裤把龟头塞进去,底裤上的布料被抵着进入了她的穴口,再推出时,上面已湿滑一片。 “你好湿了呢。”莲生像是孩子般,在暗暗与她较劲。 “胡说,明明是你的流出来了。”田七也不服气,用手指抹了抹他肉箭上方的马眼,果然摸到点点湿意,她示威般把手伸到莲生眼前,得意地看着他。 他也不在意,勾唇一笑,继续挑逗她。 “小七儿,既然我们都如此想要,就别再彼此折磨了。”大手果断地把遮在她穴口的布料拨弄到一边,鲜红的小穴刚被暴露在外面,就被一个不怀好意的硕大顶住,一阵厮磨后,她的身体包容下了他光滑的顶端。 “莲生你慢点??”由于两人采取了坐姿,田七本就狭窄的阴道更加紧致,再加上她没法把腿儿分得更大,她吃得有点困难。 莲生敏感的箭头被她丝绸般的下体包围,那种令人发狂的爽快又紧紧抓住了他,尽管他很想抓着她的腰肢往下压,但她软软的鼻音让他狠不下心,只好选择折磨自己,慢慢地往她体内钻。两人一番拉扯后,也才将将进去了一点。 一层细汗浮出,怎奈怀里的小女人紧得不像话,穴里的嫩肉像是有生命般狠狠绞杀他的硬物,他实在忍不住了,下体微微向上抬,肉棒又被吃进去一些。 “好难受,好涨啊。”田七不自觉地抓紧了莲生的手臂,眯起眼睛似要逃避这甜蜜的折磨,她歪着头靠在他身上,迷乱的头脑控制她的小手向下移,再覆上她圆鼓鼓的阴户上,两手按着阴唇左右分开,这么一来,她的外阴被扩大了,莲生也松了口气。 一想到她大胆又淫荡的动作,下身又开始充血,粗长卡在中间不上不下。 田七知道自己其实受得了,但看莲生为难的样子又觉得心里暖暖的,遂不点明,仍然折磨着两人。 莲生不知她一肚子坏水,只知道她的阴唇正一张一合拍打在他的棒身上,虽不明显,但也让他心痒难耐,他吻了吻她的额角,嘶哑着喉咙道:“小七儿,对不住了,我快受不了了。”说完大腿一用力,下体向上一挺,男剑冲破层层阻碍,直直达到她的深处。 “啊!坏人??”田七娇娇低喊,下身涨涨的,充分感受到了男人的硬铁灼伤了自己的敏感,她低头看去,只见白嫩光洁的下体中间竖着一根赤红的粗大,他的毛发贴着她的外阴,颜色的巨大差别让她下腹一热,一股花蜜缓缓流出。 莲生感受到她的温暖,又见她并无大碍,立刻上下律动起来,粗喘着释放压抑许久的欲望。 “你这小骗子,明明吃得下,还骗取我的同情,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莲生捞着她的腿根,把她的两腿分得更开,再托着她的翘臀配合着自己的挺弄。 他突然记起这张椅子的四条腿之间都有横梁,心里一喜,把着她匀净的小腿放在两边的横梁上,田七有了支力点,下身活动得更自如,她也知道怎么让自己更舒服,双手撑在他的膝盖上,再借着两腿的力量,开始自行做蹲起动作。两人配合没多久,就掌握了性爱姿势和技巧。 “哦,你这小妖女,太棒了!这么会弄,全部吃进去了,真是太浪了!”莲生加快抽送的速度,两人肉体剧烈地相互拍打着,一室都是淫靡的击打声,夹杂着田七娇娇的媚叫和莲生隐忍的低吼。 田七毕竟是女子,经验再丰富也有力气被耗尽的一刻,她的大腿酸痛,实在没办法配合莲生,只好扒在桌沿上,气喘吁吁地承受身后男人的冲刺。 莲生正到情浓处,见她小猫似地承欢,兴奋地站起身来,从后面狠狠刺入她的身体。 椅子被他顶得向后倒去,发出响亮的声响,但两人都沉浸在美妙的性爱里,不去搭理它。 田七上身伏在桌面上,腰被莲生搂住,水穴还在不停吞吐他的硬物,她咬着手指不敢发出更大的声音,这大白天的,要是被别人听了去,有几条命都不够使。 莲生把半桌子的食物挪到一边去,双手撑在她后背的两侧,肆意地抽送着。这个姿势让他得心应手,他能很轻松地顶到她的最深处,那几根细细的肉针又开始与他的龟头相纠缠了。 “哦!妖精!小妖精!吸得这么紧,要夹断我吗?”莲生俯下身子,压在她背上,在她耳边说着诱人的情话。 田七听了他色情的话,非但没法放松,反而更加紧绷,她把头埋在臂弯里,低低喊着:“嗯嗯,再快些。” 莲生肉棒的根部已浑浊一片,两人交合榨出来的爱液形成了一圈灼白,大滴大滴地溅在地面上,粉穴里也是又湿又热,水很多,却丝毫不见松弛,摩擦得颇有些难度,这激起了莲生极大的斗志,昨天早射的耻辱又在提醒他,身下这个小女人不管在生理上还是行动上都高自己一筹。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经验不足的他终还是力不从心,田七稍稍收缩了一下甬道,花心就像有生命般也跟着紧紧一吸,莲生一个恍惚,忍耐许久的精华就直直射进了她的小蜜壶。 “啊??啊!”花心被一注滚烫的水流击中,田七能感觉到整个小肚子都暖暖的,舒服得让人飘飘然,或许是濒临高潮的边缘,身体愈加敏感,男人的射精让她犹如被离弦的箭射中般,小小地抽搐了,她趴在桌子上低低喘气,尽情享受下腹灼热的麻醉感。 莲生知道她还没到,但现在这个时间实在不适合再来一次,他抱有歉意,隔着薄衫亲吻她的后背,“宝贝还没到?我下次一定努力,就今晚吧,好吗?来找我。” 虽有点失望,但田七怕整个下午都被他缠上,也不想打击他的自尊心,便安慰道:“我很舒服呢。” 莲生知道她在哄他,也不点破,小幅度地抖了抖臀部,把精液一滴不漏地留在她的水穴内,然后才慢慢抽出欲望。 湿湿的感觉让田七猛然想起他又射进身体里,忙起身推开她,想做些补救措施。莲生心里很不是滋味,边拉住她的手,边说:“你暂时不会怀上的,瞎忙乎什么?” “为什么?这种事情不要大意的好。” “小七,掌柜给我们发鱼鳔,避孕是其次,为了卫生和让客人心里舒服才是主要的,我又没碰过其他人,唯你独享,你大可放心;至于让女人怀孕一事,是干我们这行的大忌,所以公子们每日都会饮有遏精身份的药酒,只要不停饮用,就不会有怀孕的危险。” “那??会伤身体吗?”田七不知原来男人也可以选择避孕的方法。 “多多少少会吧,若想有孕,要在停药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能实现,有些赎了身的前辈,一年后就可以了,有些至今都没消息。” 不知怎的,话题到这,气氛有些冷,田七穿好衣服,笑道:“我一个逃出来的妇人,若是再有这些事情,不知要被别人说成什么样子,你脸上也不光彩,多不好,呵……” 莲生搂住她,下巴放在她发顶上,头一回考虑起婚姻大事,如果想赎了身带着这丫头自食其力,恐怕要做些努力了。 莲生在为以后做打算,田七则算计着洗衣裳的苦力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两人静静相拥,都没注意到门缝外一双带着玩味笑意的眼睛。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三十三田七的秘密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三十四端倪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叁十四 端倪 莲生从严静那取了厚厚的两摞子账本,虽小时候也跟着账房先生学过一阵子,但他对银子进进出出的事不感兴趣,学过就算了,现在他看到密密麻麻的记录,头皮发麻,摸不清掌柜想要他做什么,但为了田七,他还是耐着性子一行行地看。 每笔帐的进出都没有问题,数目都能合得上,他不明白店主的用意。 他放下账本,揉揉眼睛,盐茶绸缎的事他根本没看进去,脑海里反而尽是田七妖娆的女体,在他的抽插下,她尽情伸展的四肢、细细密密的薄汗、甜腻迷人的喘气时时刻刻占据着他的心,抓挠着他让他没办法再想其他的事情。 莲生不敢放任自己的胡思乱想,他的欲望已有些抬头,再不及时灭火,苦的还是自己。他心中有些疑惑,他时常听楼里的前辈说起做爱的好处,但从来没听说过男物被牢牢吸住的异常快感,他依稀记得先生讲过个别女子的妙处,但因为这种女人可遇不可求,他也没往心里去,但是遇了田七,以前先生说的话便在他耳边萦绕。他抓住上工前最后一点时间,匆匆赶往书阁。 莲生依着记忆中的位置,找到了《瑶女经》,翻到“名器”那一章,上面有一节是这么记载着:“??龙珠者,玉门狭窄,密道细长,花心清且浅。阳物入而激突,状硕硕然。花心与阳物貌似舞龙戏珠,赤如血,面如鳞,飘飘欲仙也。得此女者,人欲无穷,夜夜行欢犹不知厌。??玲珑者,玉门花心略大,若探至阳物,将得小鱼状肉针,与阳具交合,其龟口大张,吸力如七叶笼草食虫,男子全身如被雷击,阳精大泄,独妙哉!得此女者,食髓知味,其余各女皆不得入眼。惟愿时时与之欢好,大行雨云之乐,金银珠宝犹不换也。??” 莲生合上书,是了,世间女子若只得一个名器,人人都要争抢了,田七也不知是什么体质,小穴里紧致得要命,可是遇了阳精却能把入口收得死死的,不让阳具和精液出去,实为“龙珠”。而到了高潮前极度敏感时,花心又会探出极细的小探针,直把他弄得把持不住,不是“玲珑”又是什么? 莲生低头看看自己的兄弟,觉得它忒不争气了,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为了男性的尊严和田七的幸福生活,他翻了一遍书柜,终于找到了顾先生的珍藏《御女术》,他趁左右无人,把书藏在怀里,快步回了房间。 他关上房门,粗略地看了几页,心道果然是好书,方法和招式应有尽有,看来顾先生教书还是保留了一部分。其中有几条甚得他心,当下就决定晚上收了工照着它好好练上一练。 今天的客人是尤氏,她的夫家是君临城最富有的绸缎商人,往常莲生见她都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今晚看着却不大高兴,深谙其道的莲生使出浑身解数让她脸色稍缓,尤氏叹口气道:“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偏生在这节骨眼生出事端。大彩国送来的货在郭嘉村时还完整无缺,到了家门口却少了好几车布匹。虽说会给我们赔偿,可远远抵不上上家付给我家那口子的定金。我们根本不在乎银子,只想把货找着,两家欢喜,不至于失了信誉。” 莲生跟着点点头,他也知道以尤家的家底,这点银子根本不是大头,但若失了买家,以后生意就不好做了。虽然尤夫人看上去很可怜,莲生下手依然不留情,什么酒贵就点什么。 “莲生,若以后我来得少了,你也别怪我,过了这个坎,我自会再来看你。” “夫人有要紧事,莲生这里不打紧。不知夫人丢的是什么布匹?” “唉……如果是普通布料也就罢了,偏偏那橄榄绿金丝绒缎是极不容易买到的。” 莲生眉头一皱,他记得很清楚,刚刚看账本时,他记得几个星期前店里进了几车橄榄绿金丝绒,楼里买布缎也是常事,只是这玩意太少见,他才多看了几眼,这时间和数量跟尤氏形容的大致相符,难道只是巧合? 尤氏心情不好,只坐了坐就告辞了,莲生心里存疑,也不招呼下一个客人,赶紧回房间抽出账本又查看了一遍,心里暗暗明白,恐怕楼里的缎子就是尤氏说的那批货,不知道店里偷了那几车货到底要干什么。 眼角扫过枕头,他看离收工时间还早,便又拿出《御女经》仔细看了看那一节。 他合上书,照着文字里说的,先用手自慰让男物微微抬头,再从屏风上抽下一块干的软巾,对折后搭在微翘的阳具上,毛巾没太大重量,他脑中又是关于田七的念想,毛巾那点重量肯本压不住它,那阳物便越肿越大,越来越硬翘。 莲生呼口气,用茶水把软巾弄湿,拧干后依然搭在肉棒上,淋湿的毛巾沉甸甸的,但自己那处火热一片,虽有毛巾压着,可还是怒挺着,丝毫不见颓软的迹象。 莲生心里暗喜,觉得自己的天赋还是不错的,遂多倒了些茶水在软巾中,如此反反复复几次下来,他终觉得有些吃力,这时那块软巾已经湿得滴答落水,他咬咬牙硬挺着坚持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放任自己泄了阳精。 莲生对第一次的成果很满意,照这样下去,不出几天,他就能比别人多撑上一些时间,田七自然也会高兴。 房外传来细碎步子的声音,他赶紧把书藏起来,拧干毛巾重新搭在屏风上,拿起账本装模作样地看。 田七一进门,就见烛光下他认真的侧脸,她微微一笑,轻声关上门,径自收拾打算去沐浴。 莲生的心思根本不在账本上,见田七进来,忙丢了手中的书,笑嘻嘻地跟着她,见屏风上搭着她的外衫,心里一阵骚动,刚想进去来个鸳鸯浴,又觉得应该把本事练练好,再给她个惊喜,遂强忍下渐渐抬头的欲望,重新拾起账本,也不知能不能看出一朵花来。 莲生本抱着随意的心态,可慢慢有了些门路,他平时与银月聊天,知道城里各种物品的价钱,再加上楼里是个人员混杂的地方,各类小道消息听得多了,很多事情便很容易理解。 他看着这本帐,能肯定它绝对不是明面上供官家检查的本子,粗看没问题,细看猫腻太多,一定是掌柜自己用的,商家做生意有些往来很正常,可联系到城中发生的事情,莲生觉得古怪的地方实在不寻常。 风雨欲来楼有打手,谁都知道,但是这些打手只不过是幌子,因为掌柜和皇家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们总会往皇宫里送消息,被称为“白组”的兄弟们也多以轻功擅长。这事掌柜没告诉他,是莲生自己悟来的。 风雨欲来楼一直有暗地里的生意,莲生知道,现在丢失的缎子明摆在他面前,恐怕是掌柜有意为之。里面再深的勾当他想不明白,只能明早去问掌柜。 田七洗完澡出来,见莲生仍然在认真看书,便不去打扰他,进了内室,掀了被子就睡了。 自跟莲生好了后,阴冷的柴房她很少去了,反正大家收工后都各睡各的,没人在意她去了哪,知道的人也不会乱嚼舌根,大不了等天暖和些再搬回去。 田七盯着床边的帷帐,想到身份被戳穿一事,理智告诉她应该主动向莲生坦白,可每次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她怕他埋怨她,更怕他瞧不起她,而且直觉告诉她,莲生知道的那一天,就是两人分开的日子。倒不如再等等,瞅着好时机再说。 田七忙碌一天,早累得不行,胡思乱想一通后就睡迷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感觉莲生进了被窝,他从后面搂着她,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半天没动弹,最后他长长呼出口气,紧紧抱着她睡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三十五虎头军师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叁十五 虎头军师 第二天两人同时醒来,在床上墨迹了一阵后,都起来洗漱。莲生晨练后,早膳没吃就径直来到了店主门前,听里面的动静,似乎还没醒,他等了一会,才听见掌柜唤他进去。莲生顾不得正在打哈欠的店主,指着账本上的疑处,开门见山问道:“前段日子楼里的缎子可是尤家的?” 店主打到一半的哈欠硬生生地停在半路,瞌睡也醒了,惺忪的双眼闪过一丝喜悦:“怎么说?” “尤夫人昨儿说了,一开始还没想到,后来看了这账本,发现多出来的绸缎竟与人家丢失的相符,实在太可疑了。掌柜的,我们要这东西干什么?楼里什么好物什没有,要去偷抢人家的?” “谁稀罕几匹布料,这么做自然有我们原因。我既然肯把账本给你看,也没想瞒你。”店主翻了翻账本,指着其中一页,“这个部分,好好琢磨琢磨,要是想通了,我们楼的基本情况你也就清楚了,我答应你的事也可以着手开始准备了。” 莲生谢过,心里暗喜,若店主满意了,他和田七未来的日子就算有了保障。 “不过这件事可以先放一放,皇家那帮人就要来了,你好好准备准备。”金掌柜提醒他。金焕原本并不期望接待宫中贵客,可若要请求皇上赐婚,这便是好机会。 莲生心里轻松,步子也变得轻飘飘,转入后院时,一个没留神,在拐弯处与陆九撞到了一起。两人一阵客套后,陆九冲他暧昧地一笑,贼兮兮地问:“小田七的滋味可好?” 莲生本不想把这事到处声张,陆九则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接着说:“莲弟别担心,我也就是偶尔撞见一次,你们的声音实在太大,我忍不住停下来看看,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莲生得了掌柜的保证,心里甜蜜又坦荡,也知道楼里公子们说话一向大胆,他听了陆九的调侃,没觉得不舒服,只是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 陆九当时在窗外看着两人火热交媾的情景,就已经料到田七尝起来应该很美味,一时间,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是嫉妒还是渴望,他分不清,只知道睁大眼睛盯着田七身上的每一处,不放过她每一个微妙的表情和肢体语言,赤裸裸的目光从她垂在桌边的嫩白的小腿到半遮半掩的匀净的大腿,再到随着莲生的撞击而上下晃动的两团乳房,因兴奋而突起的脖间经脉,最后是她似痛苦似欢乐的小脸。 长期在女人堆里厮混,他对欢爱中女子的反应熟悉得很,见了她的动作和淫乱的情话,他能断定田七的赌鬼丈夫已经把她调教得很好,如此甜美的果实给了莲生,实在是浪费。 陆九着了魔般看两人火辣地做爱,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见莲生气息更加急促,臀部抽插地越来越快,便知莲弟可能是要到了,但再看看田七,虽然她的表情看上去极为享受,却没有女人到了临近点时的疯狂和无措,果然,在莲生交出精华后,他没漏过田七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他勾唇笑了笑,莲弟,看来你还嫩了点?? 等浑然忘我的两人办完了事,陆九才发觉自己的那家伙已经肿胀得发硬,他无奈地摇摇头,已经有多久没能看别人亲热,自己就勃起了?他抬头看看天色,想起昨晚瑶小姐暗示他她会在春水客栈等他,换做往常,他一定赴约。可是任凭下身憋涨到爆炸,他也没有兴趣看瑶小姐的身体。 算了,今晚养生,喝茶去了。 想到这些,再碰见莲生,怀着幸灾乐祸想看好戏的心态,忍不住想在男女之事上给他指点一二。见莲生不答他的话,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呆呆的眼神把莲生瞪得至发怵。 莲生不希望田七被别人这样议论,只推说还有事,便想离开。陆九一把拽住他,问道:“金乌国刚送来的风柳,我恰巧得了一份,不如转送给你,算是我给田七妹子的礼物?” 莲生心里一惊,金乌国是个奇葩的国度,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女少男多,女性权利大,所有政策和法规都向着女性。金乌国男性极容易打一辈子光棍,所以入赘、“填房”者众多,为了争宠,开发出不少让女性性奋的助兴用品。其中的翘楚“风柳”更是千金难求,听说只要给女子服了此物,便能使其神智清醒,但全身上下异常敏感,只是一阵风或是一片柳叶过身,都会兴奋得难以自持,不用撩拨都能放荡地夹紧男人。 而“风柳”又是极好的滋养品,女人出水出得飞快,即使是经过一夜欢好,第二天也不会有不适的感觉。此物和朝凤国的百花酿不相上下。 风雨欲来堂里这类药物品种繁多,多一种也没什么稀奇,但莲生依稀记得那处处不寻常的账本中也有金乌国“风柳”的记录,不禁有些心惊,怕是店主涉入的水不浅。 但他表面不动声色,他微笑道:“多谢长辈关心,不过此物极是难得,我也不好白占,还是长辈自己留着用好。” 陆九讨了个没趣,只好嘻嘻笑着,给莲生让出了过道。既然在莲生这没捞着好,他一转身便寻田七去了,她嫩生生的,逗起来还是很有意思的。 莲生进了屋,又一头钻进账本里,竟觉得记账算银子还是蛮有趣的,不知不觉就到了午膳时间,陪田七用过午饭后,就找个借口把她支开,继续偷偷照着顺来的《御女经》修炼。 田七对莲生最近的态度很是奇怪,明明以前有事没事就会缠着她,现在却对她爱理不理,不是看账本就是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七八天下来皆是如此,田七以为他得了她的好处,便换了个态度,心里有些黯然,她不知道他投入了多少感情,得到这样的对待,感觉非常不好受。陆九来寻她开心,她也没好脸色,总是悻悻然的样子。 “小田七,你干嘛老是一副怨妇脸,看得我都愁了,说来给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你。” 田七撅着嘴,虽然白组的人经常拿她和莲生打趣,但那总归是开玩笑,事情的真相还不敢对陆九说,可是心里又憋得难受,吞吞吐吐地也不知该什么办。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陆九:“陆九公子,你们招待客人时,会在捞到对方的银子后,就对人家不理不睬吗?” 陆九摸摸下巴道:“我们的客人,非大富即大贵,身上总有捞不完的银子,所以我们是丝毫不会怠慢的。” “再多的钱财也有挥霍完的一天,那时候你们怎么办?” 陆九对她心里的小九九已经了然,看她拐弯抹角笨拙地询问有关莲生的问题,觉得她傻乎乎得可爱,不禁起了欺负她的念头:“女人对于我们来说,唾手可得,当她们身无分文、人老珠黄时,当然就没什么价值了呗,我们也只好另寻他人了。” 田七被他轻佻又欠抽的样子气得牙痒痒,但转念一想,既然这楼里的公子们都是这种作风,恐怕莲生也是一样的,得了她的身子,便觉得没有新鲜感了,也不值得珍惜了。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还好陷得不深,自己又非黄花闺女,严格来说,还是她嫖了莲生呢。以后再遇到这种人,一定躲远点。 “小俩口吵架了?”陆九突然冒出一句。 田七决定装傻。 “别装了,你跟莲生那点事我早知道了。那天你在圆桌上叫得欢呢??” 田七猛地上前,捂住他的嘴,左右看了看,见陆五不在,才瞪着他,低声说道:“小声点,别被别人听见了。” 陆九笑着拉下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揉捏着,白净柔嫩的五指让他留恋,舒服得好像小猫爪子在挠。 “别瞒我了,我全都知道了。我也看出来了,最近莲生总有事情要做,没时间搭理你。依我看,与其在这哀怨地东想西想,不如逼他挑明心意。我教你几招,看他服不服,要是没效,你就求我收了你好了,保管比他对你好。” 田七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不用了,我自己会处理。” “真不要?我这可是经过多年实践的陆式真传,好几个姑娘都说用来对付情郎,好使呢。” 田七迟疑了片刻,好奇心被揪了起来,陆九在这方面见多识广,没准能帮她,遂转头半信半疑地问:“什么招数?”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三十六试探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叁十六 试探 蜡烛“哔”地一声闪出了火星,房间里安静得诡异,田七见陆九死死盯着她,不转移视线也不说话,心里毛乎乎的,她微微错开身,想躲避他灼人的视线,却被他按住下巴,动弹不得。 陆九的神情变得少有的严肃,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灼热得田七的脸都在发烧,她心里警锺长鸣,本以为陆九老实了不少,现在看到,依然那么危险。 粗粝的手指慢慢刮弄她的下巴,反反复复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掠过,陆九盯着她娇嫩欲滴的唇瓣,眸子里的光影暗了暗,探出食指轻触她鲜红的下唇,来回移动,美好的触感从指尖流出,一直传到心坎里,一下一下骚弄他的心。 “你知道吗,女人傻乎乎的样子,男人最喜欢了??” “陆九公子,天晚了,我该回去了。”田七猛然回过神,躲开他的手指,微微侧过脸,不安地说。 一只有力的大掌已经覆上了她僵得硬挺的后背,陆九一个使劲,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田七胸前的柔软快贴上他的胸膛了,她拼命放缓呼吸,不敢跟他有再多的身体接触。 她想逃,但那霸道的手不容分说地桎梏着她的身躯,还暧昧地上下抚摸着,有好几次险险摸到了她的翘臀。 “女人用这里??还有这里来暗示男人。”陆九一只手轻抚过她的眼,另一只覆在她的腰肢上,“要学吗?”他见田七没有动作,便大胆地俯下头,想一亲她的芳泽。 田七打了个冷颤,忙用力推开眼前的男人,并连连退了好几步,慌张说道:“我真该走了,公子早些休息吧。”说完赶紧夺门而出。 门外微热的风吹在她发烫的脸上,她燥热的心情稍稍平复了。田七拍拍脸,竟有种背叛了莲生的不安感觉,可恶,明明他可以明目张胆地和女人调情,自己偷吃未遂,也会突刺紧张。 田七稳住了心神,摸摸不再发烫的脸颊,推开莲生房间的门,一瞬间她好像看到莲生慌乱地藏了什么东西,她没好气地问:“又是哪家小姐夫人给你写的情信?你大胆看就是,我也不拦你。” 莲生没生气,反而有种浓浓的喜悦之情在胸腹间流窜,这是第一次,他的田七会在意他的事,是不是意味着他在她心里的地位又重了些? 虽然高兴,但他不动声色,拍拍弄皱的前襟,淡淡地问:“是李小姐给我的信,约我明天去千禧楼一叙。” 田七气结,男人翻脸果真是比翻书还快,她心里乱糟糟的,又不肯在他面前失态,只好动作僵硬地拿出换洗的衣服要去洗澡。 待田七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一种胜利的得意笑容出现在莲生脸上,他碎步轻移,身子轻轻依靠在屏风上,对着浴桶里正拿水出气的田七道:“你说,我穿什么去好?李小姐不喜欢花俏的。” “你最好光着去,李小姐都不用动手,光溜溜的多方便!” “小七儿,你在气什么,桶都要被你撕烂了。”莲生美美地冲她抛了个媚眼。 “你出去!看什么看!”田七恼羞成怒,手臂扬起一片水花,莲生咯咯笑着躲闪开,突然聊起了正经事:“听说严姑娘生了个大胖小子,掌柜吩咐楼里的人不忙的话,可以去探望。我打算明天去,你来吗?” “你明天不是要去千禧楼吗?” “我家娘子不高兴,我就不去了。” “谁是你家娘子。”田七小声嘟囔道,表情依然冷冷的,心里却有点甜。 莲生不等田七回答,转身去整理床铺,春天快过了,被褥也该换成单薄的,省得热坏了他的宝贝。 田七静坐在浴桶里,算了算日子,严静回家待产不过是上个星期,这么快就生了,看来是早产。在处理账务一事上,严静教了她很多,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探望她。 田七回想起这个星期当账房的感觉,还不赖,手里有银子进出,真有种当了女主人的感觉。在莫家庄时,田七学的都是琴棋书画,还有拿不出手的叁脚猫功夫,在私宅时学了几个月药材入门。哥哥没让她学别的,她也没往别处想。 可是从莫家庄逃出来后,才发现琴棋书画不能当饭吃,除非她去青楼。眼下也算有了一项技能,将来就算离开了风雨欲来堂,也有糊口的手艺,如果运气好一些,没准还能自己开家店,当真正的老板娘。 田七将小脸沉入水中,越想越美,如果以前她还有一丝后悔离开莫家庄,现在也不那么想了。 莲生等了许久,都不见田七出来,他有些担心,轻喊了她两声,仍不得回应,便踢踏着鞋子去看她。 只见田七侧头躺在浴盆里,半张脸都泡在水里,竟然睡着了,好在鼻子以上露在外面,不然还不呛死。他从屏风上扯了软巾,轻轻地将她从浴盆里捞出来。 “莲生?我睡着了……” “嗯嗯,我知道,你继续睡,我抱你到床上去。” 田七累坏了,闭上眼任他折腾。 莲生用软巾裹住她,感觉怀里的女人重量又轻了。他知道这段时间田七很辛苦,不仅要做陆家兄弟的小工,还要顶替严静的工作。两头跑,瘦得肋骨都凸出来了。 他要努力了,为了早日赎身,光明正大地和田七一起生活。 田七一觉睡到鸡鸣,迷糊醒来时发现莲生的手罩在自己胸部上,她心里暗骂了声“色胚”。 看看天色,估摸快到晨练时辰了,她转过身,想喊莲生起床,但盯着他沉睡的脸庞,突然移不开目光,平时的莲生总有些冷冷的傲气,明明年纪不大,可行为处事却很成熟,像个小老头,睡着了倒有些孩子气。 她见他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着,不自觉地伸手碰了碰,他抖了抖,依然不见醒。田七笑了笑:“什么时候醒的?” 莲生装不下去,只好睁开眼睛,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你一动我就醒了,手里空空的,睡不着。” 田七脸红了,推推他说道:“该起床了,别让江夫子久等。” 莲生还想和她腻味会,但想到严厉的江夫子,还是咬牙离开了那片软香。田七也不敢赖床,正好掌柜要去看严静,她干脆一道去。 田七对掌柜的感觉很复杂,她知他人不坏,偶尔还犯迷糊,可也不知是气场不合还是年龄有代沟,她总没办法像对待好朋友一样看待他。他像夫子,又像家中长辈,田七最不会和这类人打交道,所以两人独处时,气氛有些微妙,聊天内容也很尴尬。 马车中,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见到严静的儿子,田七才感觉自在了些。她小心翼翼地抱着婴儿,轻声哄他。 “多亏了田姑娘,不然楼里一堆事,我哪好意思告假回家待产。” “严静你多虑了,田七做的只是最初级的工作,少了她,有大把顶替的人。这丫头不过嘴严实点,没有坏心眼。” 金焕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田七耳朵里。她撇撇嘴,夸人就夸人,非要损一下。 “掌柜你就不要寒碜人了,我瞧着田姑娘挺好,人聪明,一教就会,记账也清楚。关键是,心地好,模样更好。”严静笑了两声,进入正题:“端午快到了,我夫君家是有名的赛舟世家,手底下有好几个小伙子。到时候田姑娘你也来,我们一起看他们赛龙舟。” 田七忙应下来。掌柜则面无表情。 给孩子喂奶的时辰到了,两人知趣地告退。回去的路上,掌柜突然问:“你为何要答应去看龙舟?” “不就是赛船,有何不可吗?” “……罢了。我且问你,你对莲生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田七抬头望向掌柜,一时间无言。她喜欢莲生没错,但从未对莲生说过“喜欢”,也不知道她的喜欢在十分里会占几分。她本就不是将情啊爱啊挂在嘴边的人,掌柜这个问题,她不知如何作答。 “上次我光想着莲生,忘了问你的意思了。莲生对感情的态度,你也看到了,现在我怕他一头热,热脸贴上了冷屁股。” 严静的意思很明显,她想借赛龙舟的机会,给田七介绍男人。可是她早早回家待产,并不知道莲生和田七已经好上了。而田七没有拒绝,难怪掌柜会以为她想脚踏两条船。 “我知你身世复杂,但风雨欲来堂也并非无根之树,我视莲生为亲弟弟,自然要为他着想。他前段时间告诉我,想要赎身,带着你到别处生活,你可知道?” 田七讶然,她确实听莲生提起过此事,当时只当他说说而已,没往心里去,想不到莲生已经和掌柜提了。 “你若真心待他,我大可以帮你们光明正大地成亲,但现在我怀疑,你没有这样的打算,至少,你不像莲生那样十足十地为两人的未来考虑。” 田七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她的喜欢在掌柜所谓的“责任”面前,太渺小了。 “在华嘉公主来之前,你可以好好考虑,我不是强迫你必须和他在一起,但若不是真心实意,便不值得我使劲。”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三十七甜蜜负担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叁十七 甜蜜负担 田七坐在柴房里,仔细思考掌柜的话,虽然刺耳,可是她觉得很有道理,想要回报总要有付出,现在的日子比刚开始舒坦多了,虽然累,至少不全是体力活。作为“代价”,就是她应该喜欢莲生。 以前她不懂,在莫家庄时,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爹娘和哥哥给的一切,换做官宦子女,以后总会为了家族势力牺牲婚姻,也算有所付出。可是她在莫家庄,除了享乐,没有为莫家做半点贡献,而哥哥想要的回报,是希望她听话。她做不到,却无法抵抗,只能逃之夭夭。 其实她一直不明白,莲生为何喜欢她。他说她“暖和”,那是什么意思? 那么,她喜欢莲生吗? 应该是喜欢的,毕竟他长得俊,会撩人,虽然总不正经,但若不是他,她根本不可能进入风雨欲来堂,也得不到如此多的照顾。 但也可能不那么喜欢。要不然掌柜提醒她时,她丝毫不觉得难受,反而很理智地思考其中利弊。她确实会因为莲生搭理别的女人感到不快,但她不知道这是吃醋还是虚荣心作祟。 莲生总缠着说“喜欢她”、“想要她”,她却从未张口说“喜欢”,“爱”更不可能。说起来,她也从未直白地对哥哥说过“喜欢”。 难道她天性凉薄? 不会的不会的。 田七暗自摇头,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她,每回和莲生欢好,不都是来月信前后那段日子?似乎那段时间她的欲望特别强烈,所以拿莲生当纾解欲望的工具了。田七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花楼里待久了,思维都被夫人小姐们同化了。 “田七,星灿公子的小工今日突然告假,你能替他一个下午班吗?他说工银和小费都给你。” 田七眼睛一亮,忙把感情的事抛脑后,有银子赚,何乐不为。以前她不懂茶米油盐贵,现在才知道,人远远没有银子可靠。 下午的活并不多,田七跑了两趟厨房,便闲了下来。她歪歪地靠在星灿公子的房门外,正不知如何消磨时光,瞧见房门没关严实,露出一条缝,便想悄悄关好。刚伸出手,听见里面有女子的声音:“大理寺卿赵巍被免了许久,按理说,大理少卿应该顶替上来,可是他有把柄在文官手里,皇上不敢用。文官推荐的人选平安王不用,平安王推荐的文官又不同意,为此事已经吵了近一个月,我好生头痛。” “平安王和那些文官们一直不对付,不过是想将自己的人安排到大理寺罢了,就看皇上怎么想了。” 田七的手停在半空中,这女子她听说过,听闻是礼部尚书许文宣,在朝凤国,女子当官并不稀奇。不过没想到她也爱逛花楼,还是星灿的幕下之宾。而星灿竟然也懂些朝廷之事,真让人没想到。 可是,在这里议论朝事,真的好吗?或者说,以许文宣的身份,此事能透露给一位公子吗? “大理寺为刑罚机关,责任重大,无论谁的势力上了位,都应该秉公办事才对。刨除站位,不若让平安王和文官们都推荐一位,当众比试一番,也算能者上位,为民着想了。” 许文宣的语气充满了赞许:“你说的没错。皇上也是此般态度,让我们多多推荐人才,我正愁此事。” “朝廷之事星灿不懂,只希望推选出来的是公正之人。” 两人聊了两句,便不再提此事。星灿哄着许文宣,讲了一些女子当政的好话,当真说到她心坎里了,有些飘飘欲仙,又将百官的一些八卦当成谈资说了出去。 田七默默替许文宣捏了把汗,话这么多,怎么当的礼部尚书。 不过,星灿公子确实厉害,她原以为星灿能当头牌,肯定油嘴滑舌,床上功夫好,银月也是这么和她说的。今日看来,全然不是,他似乎对朝事非常了解,也知道女官员的死穴在哪里,两壶酒下来,就探听到了许多消息。 夜色降临,星灿公子搂着有点醉意的许文宣去了春水客栈,田七才明白,原来伺候身体也是重头戏。 田七对星灿的印象复杂起来,看来此人并非脑中空空。田七又一次感到,风雨欲来堂的水很深。在看到莲生陪了李小姐回来后,想到的也不是旖旎之事,而是莲生如何花言巧语地骗李小姐的消息。 见了莲生,不由得又想起掌柜和他说的话。田七不得不承认,面对责任,她还是想打退堂鼓。本以为两相欢好是你情我愿,他一本正经想负责,她反而觉得沉重。难道两人开开心心睡一觉不好吗? 她思索了半天,再联系最近莲生不缠着她索取,猜测他可能腻了? “莲生,我听掌柜说,你有意赎身?” “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怎么还问?” “我在想,赎身需要的银子多吗,会不会很辛苦?” 莲生沐浴完,换了一身衣裳,发梢上还滴着水,他回头瞟了她一眼:“心疼我吗?” 田七怕一言不合就被拐到床上去,误了正事,忙一脸正色道:“我就是好奇,听说之前楼里也有人赎身,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出去后在做什么?” 莲生没有把掌柜许他的东西告诉田七,只说:“放心吧,我的身价不说腰缠万贯,赎了身,剩下的银子,也能达到普通贵族的水平。” “如果你觉得辛苦,赎身一事不用着急,慢慢来,别累着了。” 莲生脸上出现一丝不悦:“那你会等我吗?” “自然是等的。”田七笑嘻嘻地应了。 莲生着急不是没有由来,虽然迟姐没说宫里丢了人,可是莲生猜到田七必定身世不凡,不然不会有如此罕见的手镯。夜长梦多,万一中间出了幺蛾子,媳妇跑了怎么办。 “你放心,未来的事我都计划好了,你什么都不用管。” 完蛋,原本想劝劝莲生不用着急,大家继续轻装上阵,看来起了反效果。田七开始后悔惹了这尊大佛了,可是她怎么会知道,楼里出来的公子竟然有如此长情的怪胎。也怪自己,正是他的一片深情打动了她,才放松了防备,和莲生厮混到一起。 女人有钱就变坏,说的就是自己。前段时间还因为哥哥要结婚了,脆弱了许久,现在手里有点积蓄,竟然也不甚在乎了。 莲生搂着田七睡下,依然没有任何情动现象。莲生窝在她脖颈里,深深吸了口气,生生压下身体的悸动。若让掌柜知道他沉迷于女人的温柔乡,说不定就改主意了。再说,陆九那家伙指不定又想什么花招嘲笑他呢。 想到陆九,他神情冷了冷,抬头对田七说道:“以后不许搭理陆九。” “人家是咱们的前辈,我怎么好不理他?” “我不管,反正不准你主动跟他说话,更不许单独在一起,也不准对他笑,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听见没?” 田七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其实不用莲生提醒,经过昨天晚上那遭,她也不敢再去招惹陆九公子。但这件事她不想告诉莲生,看着他吃瘪的样子也挺有趣:“你这么说我很难办,我毕竟是给陆家兄弟干活的,如何能避开?” “反正你多留个心眼。睡了。”莲生也知自己理亏,不再纠缠,按下她的小脑袋。 第二日,莲生早早起床去晨练。头回见田七也掀了被子要起床,圆润的肩膀泛着珍珠白一样的光彩,丰盈的双乳若隐若现,心里冒出一阵邪火,他清了清喉咙,按着她的肩说:“宝贝你别起了,多睡一会。” 自从前几次漏了晨练,除了被陆五批评了一顿,她就觉得白组的人看她和莲生都多了种揶挪的笑意,这下也不敢不去,挣扎着拿起内衫就穿上了,“别闹了,小心迟到,你要是弄好了就先去,我一会就赶到。” 莲生拗不过她,披上外衫就朝着习武场去了。 田七捡起掉在地上的长巾裹在身上,忽然眼角瞄到一页书角,她知道最近莲生看账本看得勤,却从没见他把书带到床上来,她好奇地抽出来翻了翻,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她早知这楼里什么都有,但还是头一回看到如此详细的床术教导之书,她大致看了看,终于明白这段时间莲生的反常是为什么了。 田七心里一滞,莲生为她做的,实在太多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三十八由不得你不要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叁十八 由不得你不要 莲生一身臭汗地在掌柜房里喝茶,没一会,田七就端着两人份的早膳进来了,店主招呼她坐下,说:“还有叁天,华嘉公主就要来微服巡查了。莲生,我交给你的事,你先放一放,好好准备迎接公主,前段时间她还捎来口信,说是很想见你,她马上就要结婚了,到时候就老实了,所以你的脸可别太臭了。还有,听说小祖宗平安公主和那个尽添乱的皇后也要同行,平安公主最近拼命缠着的那个远房亲戚也被她拉来了,另外乱七八糟的护卫也要挤进我们这,为了招待这群蝗虫,我们可有好多事要做。田七你手脚可勤快点。” 因为公主是私访,所以不宜大肆宣张。但阵仗摆在那里,只能对外宣称外省的贵族小姐来了。虽然如此,风雨欲来堂还是经过了一番修整。各处古董文玩,皆已陈设齐备,采办鸟雀的,除了仙鹤、孔雀,还有兔、鸡、鹅等,悉已买全,交于楼里各处饲养。掌柜本想叫几个杂戏来,考虑到人多口杂,最后免了。 田七看风雨欲来堂每天变一个花样,渐渐也对这趟私访紧张起来。掌柜说的,她赶紧点头应下。 “还要提醒你,那几天你不要在华嘉公主面前乱晃悠,惹她不高兴了,指不准怎么办你。她要是在后院散步,你看见了可要绕远点。保险起见,公主不在前堂时,你老实躲在房间。” 田七小声嘟囔:“不就是来个公主,有必要囚禁我吗?看见她我自然会避开,可就算是碰上了,我也只是一个打杂的,她不会多问的。” 店主扶额叹道:“让你做你就做,哪来那么多问题。你不去招惹她,但她毕竟是皇家人,浑身都是臭毛病,哪是咱们能惹得起的?”其实掌柜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田七没见过公主,但展渊和皇宫不少走动,保不准公主见过田七,万一被识破了,又生事端。 莲生心疼田七,忙问道:“要不在我房里待着?总比那柴房好。” “华嘉公主少不得要在后院走动,你的房间又藏不住人,还是小心谨慎为秒。我知道你们委屈,可人家是公主,招待不好没准掉脑袋,反正来不了几天,田七你就忍忍,回头给你加月钱。” 田七一听,马上眉开眼笑,自己干了大半年,总是因为犯错被扣银子,现在身上根本没多少积蓄,好在有吃有住,衣裳脂粉的费用也比以前少了,不然真是寸步难行。难得店主大方,她当然高兴。 莲生瞄了一眼那个喜形于色的小财奴,也不好再说什么,辞了掌柜,拉着田七走了。 田七心里有事,回头看了一眼掌柜,只见他也正盯着自己看:“公主来的前晚,田七别忘了到我这领月银。” 田七心里一慌,赶紧随莲生走了。 莲生一路走得急,一进房间,就把她压在门板上,有些不满地问:“跟着我吃喝不好吗,要那点银子做什么,我还会短了你的?” 田七不敢和他说有了银子心里才踏实,她眼珠一转,娇娇地说:“这不是快端午了嘛,我想用自己的工钱给你买点东西,意思一下。” 莲生相信了,心情大好,与她的身体贴得更紧:“何必花心思买东西,你已经把最好的给我了,这儿,还有这儿……”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眼,她的唇,还有娇嫩的耳垂,然后神色认真地把手按在她胸口上问道:“这里呢?你给我了吗?” 田七心口一紧,那种压迫感又来了,但看到他满脸期待的神情,不忍扫了他的兴,便凑上唇,吻上他线条美好的下巴。 莲生没等来他想听到的,可见她主动示好,便以为女孩子脸皮薄,心里一喜,又换上一副轻佻的表情,把手移到她两腿中间:“还有这儿,你也给我了,我喜欢得很。” 田七见他又要发情了,忙制止他:“别闹,我要干活呢。” “宝贝,我想死你了。我们动作快点就行,我不进去,你快些到,我就放过你。”大手不容拒绝地撩高她的裙子,钻进她合拢的腿心间,强硬地一阵搓揉。田七喘着气,小声哀求道:“那你可要快些,昨天顾嫂说了,要我今天早些去帮忙。” 莲生边吻边呢喃道:“嘘,你话太多了,专心点。” 田七心一软,身体也想要了。顺着他的力道曲起一条腿抵在门板上,方便他的揉弄。两人久未亲密,经莲生一拨弄,下体马上不安分地缓缓流出蜜液,湿了他一手。 田七的头搁在他肩膀上,鼻间尽是他好闻的春日阳光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汗味,非但没让她讨厌,反而让她觉得这样的他很有男人味,心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再加上总在她下身捣乱的手指,使她没一会功夫她就溪水潺潺。 莲生装作不知,调笑道:“小七儿你已经这么湿了,怎么不早说,忍着多难受,我这就来帮你。”说完慢慢插入中指,见她丝毫没有痛苦的表情,反而微张着小嘴露出享受的神情,他放心地一插到底,在她的一声闷哼中,将手指全部送入她的最里面。 “好紧啊,宝贝……”因为是站姿,田七的腿没办法长得很开,本就狭小的幽径变得更加紧致,即便是莲生的手指,也能紧紧地咬住。内里还缓缓蠕动着,像是田七细腻的吻,烙在他的手指上,再深深地刻入了心里。 莲生再也忍不住,开始上下抽送手指,虽然不是粗硬的肉棒,但他很好地掌握了技巧,微微勾起中指,在抽插过程中轻轻刮弄她的上壁。 田七下半身酥酸得要麻掉了,那一处正好是她的敏感点,被莲生照顾得很好,全身都快着火了,温柔又粗暴的力道顶在她的敏感处,舒服得她全身都在战栗,双臂圈着他的脖颈,巴不得要彻底埋进他的胸膛里。 莲生一手搭着她的膝盖窝,一手撑着门板,上身紧紧压着她的胸乳,抽插的速度愈加迅速,女人丰沛的汁水被带出,溅在亵裤上,更多的则滴在地上。 “啊!好麻!”花心又软又酸,田七为了躲避这种惑人心智的刺激,不得不踮起脚提高身体的位置,可是莲生总能在她后退的同时紧逼上前,牢牢抓住她的深幽之处,没几个回合,田七就坚持不住了,她瘫软在他怀里,任由邪恶的手指与她的敏感点厮磨。 田七舒服得脚趾都蜷缩在一起,她紧紧勾住他的脖子,拉进两人的距离,那种酸酸麻麻的快感再次滚滚袭来,她无意识地搂紧了他,哆哆嗦嗦道:“不要……莲生,不要了……” 莲生一声低吼,下身的肉棒快要爆炸,这时候再听见她娇娇的呻吟,也激动地回应她:“由不得你不要。” “我不行了……酸死了!啊……”田七身体蜷成一团窝在他怀里,闭上眼仿佛能看到白光闪过,她想好好品味这个绝美的高潮,可是眼前的男人不给她这个时间,他依然在她股间大力抽插,不管那可怜的水穴蠕动得有多么夸张,也不顾田七腿根抽搐得越来越厉害,他甚至又加入了一根手指,想要榨出更多甜美的汁水,想让她在他的疼爱中失去理智,全身心只属于他。 “别再来了……我不行了……”田七疯狂地甩着头,已承受不住更多欢爱的花穴没被插几下,就又开始造反,惊人的快感都快把她爽晕过去了。 莲生低头咬住她的耳垂,低低吼道:“这样就不行了?你明明很爽!”两根手指更加卖力地抽出,顶入,再抽出,田七呜咽一声,流出一股股高潮的蜜液,瘫软在莲生怀里。 原来那个地方是她的敏感点,书里说的果然没错。莲生心里了然,也得了一个见识,女人高潮后连续抽插,快感加倍。以后若田七不听话,他就这么对付她,让她求饶,让她哭喊,让她化成一滩春水。他爱怜地吻吻她的额头,抽出手指,横抱着她朝内室走去,为她盖好棉被。 田七累坏了,仍记着要去厨房,匆匆整理了一下下体,穿上亵裤,强忍着酸麻感,扭着腰出门了。 莲生受到冷落,气不打一处来,看到屋里的香炉,动了心思。 晚部上工之前,田七得了半时辰的休息时间。她锤着腰腿往柴房走,想眯一会。一拐弯,就看到一身黑衣的莲生不知在搬些什么,走近一看,满头都是汗,看来已经忙了很久。她拉着他问:“你在干什么?” 莲生一见是田七,给了个香吻,笑着问:“快来看看,这个琉璃玻瓦香炉要放在哪?”他稍稍拨开黑布,隐约露出香炉金色的一角。 “我房里不需要香炉,你搬进来做什么?” “今天掌柜了我叁十两银子,让我给自己房间添点贵气的物件,可我什么都不缺,酒送到你这来。” 田七倒吸一口气:“有这个钱,你干什么不好,买这些没用的!叁十两哎!” “你看,把这香炉往墙角一放,我再给你些散杏香,多好!这儿再摆上几个胭脂盒,这里放个花梨木五斗柜,要那种五十年的花梨,上面雕螺旋花纹。这桌子也该换了,要个黑山国无理石的。还有还有,这是绣坊老板专门留给我的成衣,我觉得都不错,一会你试试给我看。” “莲生……”田七不知该说什么,心里却有了主意,等华嘉公主走后,必须找莲生好好谈谈。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三十九谁送的镯子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叁十九 谁送的镯子 华嘉公主来的那天,风雨欲来堂上下起了个大早,所有人都整装等待公主大驾,除了田七和守门的大黄狗。因为怕狗乱叫,掌柜把它和田七一起关进那间柴房里。田七恨恨地抱着大黄狗,扒在窗边看外面的人跑进跑出,她也想出去看看公主的真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公主呢。 明明离公主驾到还有很久,但众人就已经列好队在大堂里候着了。掌柜尤其紧张,一会去厨房查看午膳,一会看金桔树摆放得整不整齐,忙得像个小奴才。 直等到中午,才有小工急急忙忙来报信“来了来了”。果然不出一会,就见一队队人马走来,后面方是八个小厮抬着一定金顶金黄版舆,缓缓行来。路人纷纷侧目,不知道哪里来的神仙,这么大阵仗。 金焕和莲生带领一小众人站在楼外,也被这阵势吓到了。“不是说微服私访吗?为何如此高调?”莲生小声地问。 金焕嘴角抽了抽,虽然没用皇家标志,但那婆娘好面子,就喜欢显摆,这么多年了,一点没变。 马车停下,早飞跑过几个小厮,站在一旁候着。 一只白皙的玉手从轿子里伸出来,站在旁边的婆子马上上前搀扶,帘子掀开,走下来一位身着华贵衣裳的妇人,云鬓齐整,素妆盈盈,尽管有些年纪,但仍看得出是一位难得的美人。 掌柜见了,忙上前行礼:“见过皇后娘娘。”莲生得了掌柜的特许,能在身旁候着,他见状也忙跟着行礼,低头的那一瞬间他好像听见店主小声地对皇后说:“多年不见,你皱纹变多了呢,老得真快。”莲生不动声色地环顾了四周,见没人发现异常,皇后娘娘脸上也没有怒色,便只当自己听错了。 正要对她做介绍时,一个黑影撞进了他怀里,华嘉公主热情地挽着他的胳膊冲他撒娇:“莲生哥哥,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皇后转过头训斥道:“没大没小,不懂规矩,你金叔在这,你怎么不叫?” 华嘉公主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恭敬地对掌柜行礼:“金叔!哎呦,母后,我来了这么多次,和金叔很熟了,不要这么刻板嘛!蕙然妹妹,快来,这就是我总跟你说起的莲生公子,怎么样?很不错吧。” 莲生抬头看去,只见一位一脸稚气的少女站在华嘉公主身后,她身边还有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他心道这应该就是平安公主和她的远房亲戚了,便道:“见过平安公主,这位公子……” “敝姓胡,胡满月,这次是随平安公主来君临城逛逛的。”胡满月细细打量着莲生,他原本以为风月场上的男子总会有些粗俗的媚气,但今天一见,却是心悦诚服,莲生公子的态度不卑不吭,为人处事大方有礼,难怪蕙允那丫头这么喜欢他,只可惜,他终究是风尘中人,别说入赘到皇家做正夫,连个侧房都挨不上的,若只是个情夫,倒不是不可,不过见他的举止和气量,肯定不甘做女人的情郎。蕙允当初闹得鸡飞狗跳,他不是不知,心里叹了口气。 皇后知道金焕在培养接班人,见了金掌柜身后的莲生,心知这恐怕就是风雨欲来堂未来的楼主了,她微笑地冲他点点头,招呼众人入座。机灵的小厮马上指挥搬运二十多扛礼箱的蟒衣、段匹、上寿等她们日常所需的衣物向后院挪,掌柜眼角又抽了抽。 众人进了大门,入仪门往东,去到一所院落门前,有婆子来替女宾们更衣。掌柜一行人在前堂候着,又不能坐,只能干等着。 好不容易等来女宾入了上座,皇后冲一婆子点点头,那婆子就给金焕送上一张金帖子。金掌柜翻开呈上来的礼单,只见上面写着:“汉锦二十匹,蜀锦二十匹,火浣布二十匹,其余花素尺头共四十匹。狮蛮玉带一围,金镶奇南香带一围,玉环、犀杯各十对,赤金攒花爵杯八只,明珠十颗??” 店主微微一笑,合上礼帖,对皇后说道:“我朝皇后娘娘还是如此大方。礼物臣相当喜欢,就是不知皇上是如何想。” 位于上座的皇后轻轻抿了口茶:“你不用这么冷嘲热讽的,这也是他的意思。” 店主哈哈笑了两声,对众人说道:“既然如此,臣便收下了。大家一路辛苦了,我早已备下了午膳,这就传吧。”接着又对皇后说:“皇后娘娘的侍从丫鬟也累了,到臣这就别拘束了,不如让他们去后面用膳,让臣的人来服侍可好?” 皇后点点头,示意侍从们各自用餐。这时午膳也传来了,一道道摆满了桌子,蒜烧荔枝肉、葱白椒料桂皮羊肉、临江酥鸭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皇后盯着菜样不说话,直到眼角似乎有了点湿润,才故作镇定道:“快吃吧,菜要凉了。” 莲生站在掌柜身边,把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再联系之前掌柜说的话,心里不禁怀疑起两人的关系,他隐约知道掌柜以前有个青梅煮马,但最后不知怎么的,不了了之,这么些年来,他也没见掌柜对哪个女子上心。店主的往事他不敢随意猜测,但这关系怎么看怎么可疑。 其实莲生也没时间琢磨别人的事,因为自己还有个狗皮膏药甩不掉,华嘉公主从入座来就一直为他布菜,一脸殷勤,莲生不好给她摆脸色,只好似笑非笑地应付着。 平安公主则很文静地用膳,倒是看胡满月的眼神泄露了她的小女儿心思。 莲生见各怀心事的众人坐在一起用餐,没理由地一阵烦躁。华嘉公主见莲生心不在焉,心里犹不是滋味。她闷闷地戳着碗,撅着嘴不高兴。皇后知道这丫头什么心事都表现在脸上,也知道她的痴心,若是别的男子还好说,直接绑进宫做个面首就好,但金焕的人,她不敢也不愿意动一分一毫。 众人各怀鬼胎地吃完了午膳,皇后见女儿已经毛手毛脚地坐不住了,便要莲生带着华嘉公主和平安公主到别处去玩:“你们年轻人肯定不愿意陪我这老骨头了,自己去别处玩吧。” 华嘉公主高兴地行了礼,拉着莲生道:“莲生哥哥,我们去你房间喝茶好不好?你上次答应我了,还有我的红纸花,你做好了没?我要带回去让弟弟妹妹们都眼馋。” “惠允,你马上就要嫁人了,怎能随意再去给别人添乱,小心你父皇知道收拾你。” “我又不是自己去,惠然也去的。对吧,惠然妹妹。” 平安公主连忙点头,眼神又飘向了胡满月。 莲生对公主其实也没有厌恶之感,她喜欢缠着自己,也只是撒撒娇,并没有什么越礼的行为,再加上他知华嘉公主就要成亲了,难免对她有些同情,她胡闹也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上回她来,他的确允诺过可以去他房间里喝茶,但现在那间屋子处处都是田七的味道,他不太情愿别的女人也出现在那里。 心里不愿,可脸上仍然是温润的表情:“不碍事,正好在下最近得了新茶,想邀请大家尝尝。不若一起去,人多热闹。公主想要的红纸花,在下已经做好了,就在我会客的房间,不如一起去拿,要是不满意,我再重新做。”一边说一边引大家朝他接客的地方走去。 华嘉公主回头冲皇后吐了吐舌头,高兴地跟着莲生走了。 进了房间,莲生亲自给他们沏茶。华嘉公主环视一圈问道:“莲生哥哥,我送你的杯子呢?” 莲生顿了顿,眼里似乎有种温柔的神色:“被一只小猫打碎了。” “好可惜啊,早知道我把我那个带来给你了,那真的是好东西。” “多谢公主,其实不碍事的。”就是因为那个杯子,才让他和田七有了那尴尬的一晚,他其实是很高兴的。 “当初还不如把杯子和镯子都给你呢,要不是惦记着母后,我就把两样东西全送你??” 莲生从回忆中醒过来,问道:“什么镯子?” “你忘了?我父皇从一商人那里得了来自黑山国的贡礼。一个杯子和一只镯子是一套。我当时让你挑一样,剩下的那个送给母后了。”华嘉公主得意洋洋地讨好他。 “我都快忘了那镯子长什么样了。”莲生稳住心神,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他仔细回想田七手腕上的镯子,难怪觉得它眼熟,虽然花纹不一样,但是他敢断定,一定是从同一个窑子里出来的。现在他的脑子乱成一锅粥,不知该从哪开始思考。公主和田七的手镯怎么会如此相似?为何田七会有皇家的贡礼?她明明不是宫里的人?? 他刚想问那只镯子的具体情况,就听胡满月说道:“现在后悔也晚了,要是皇后娘娘没戴,没准公主还能讨回来。” 华嘉公主抢先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镯子是好东西,窑子里出来的一批也只得两个。听说是黑山国的工匠用天石打造的,冬天生暖,夏天性凉,重要的是工艺也很不错,如果不知道机关,戴上去就解不下来了。” “有此等好物,早知道就送给莲生了!谁有这么大能耐,能从一向小气的黑山国弄来如此珍贵的东西。” “说来公主认识此人,他就是莫家庄少主展渊。”胡满月道。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十身份暴露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十 身份暴露 金掌柜见皇后撤走了一群不相干的人,整个大堂再无闲杂人等,他微微叹口气,盯着皇后的脸问道:“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皇后有些动容,但马上恢复了原先的表情:“挺好的,惠允也要嫁人了,我再也不用操心那丫头了。我看阿焕你也不错,店都这么大了,还井井有条。我常听他说,你很有做生意的头脑,今天来了,才知道你真的很厉害。” “做吃喝嫖赌的行业,没有靠山怎么行,也多亏了那个爱多管闲事的,我的店才能越做越大。他现在怎么样,还活着呢?” 皇后被他的表情逗得忍俊不禁:“没死,不会那么容易死。”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已没有了之前的沉闷,金焕招呼她吃菜,皇后则对莲生很感兴趣:“你定下来的楼主,那个叫莲生的,我瞧着很不错,若不是你的人,我定要把他接到宫里来,他把我们蕙允害得好惨,只要她一离开这楼,就对人家心心念念,好几天都神神叨叨的。” 金焕得意地扬了扬眉毛:“你不要打他的主意,他已经有相好的了。他是我挑的人,当然很不错,我看人的眼光差不了,当初他在雪地里孤零零地站着,眼神很坚定地望着我,我就知道他以后肯定是公子里面的红牌。也不辜负我对他的期望,他比我意料中还要适合干这行,再好好教教,把楼交给他肯定没问题。倒是可怜了蕙允,一片芳心给错了人。” “原来已经有中意的了。罢了,蕙允小小年纪,就全当吃苦了,不然以后怎么担得起大梁。” 金焕安慰她不用担心。因有女皇执政的先例,当今朝凤国的律法要求无论男女,只要是圣上的第一个孩子,就是未来的掌权者。蕙允是长女,她以后会是女皇,但她年纪尚幼,处理事情还很不成熟,皇后担心也是常理。“等她当了女皇,宫外的事情我会带着莲生认真处理的,我们会帮她的。” 皇后冲他投去感激的一笑,又想起一事:“那日,许文宣在早朝上提了,大理寺卿的人选不如让皇帝、平安王和文官们各推举叁人,凭本事当选。大理寺卿这个官职非同小可,切不可落入他人手中。平安王这边我倒不担心,就是那些文官们……” “星灿为许文宣推荐的人,都是自己人。那些夫人也得了星灿的暗示,就看枕边风起不起作用了。” “可是我也听说,文官打算推选刑部的杨文海,此人能力非常出色,也有政绩,我担心……” 金焕沉思了片刻,缓声道:“我对杨文海有印象,他的师傅……” “他师傅怎么了?” 金焕仔细回想,八年前,杨文海的师傅写了一篇檄文暗讽当今圣上,还征集了他一众学生在上面签名,后来为保文人风骨,不愿进入刑部配合调查,在府中自缢身亡。那份檄文的原文也被他烧了干净。当年看过檄文的只有圣上,后落入他女儿柔妃手中。柔妃因此被打入冷宫,檄文不知是否还在她那里。想要办事口说无凭,如果能拿到那份檄文,找到杨文海的签字,就好办多了。 金焕将此事告诉皇后,让她暗中去调查柔妃所在的冷宫。 皇后一一点头应了:“还是你考虑事情周到。” 聊完此事,掌柜微微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昨日田七来找他,明确表示她对莲生的感情应该再观察一段时间。他虽早料到这一幕,仍为莲生抹了把泪。如果田七愿意,他本可以直接将此事和皇后娘娘提了,寻一个机会和名头,让皇帝为他俩人赐婚,到时候也由不得莫家庄反对。 罢了,此事以后再说。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一顿饭快吃完,屋外侍卫传春水客栈的当家要见皇后,她点头准了。没一会,就看见一身红衣的迟姐大笑着从外面进来:“皇后妹妹,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阿姐!”皇后站起身迎迟姐进门,迟姐一看桌上的菜样,暧昧地拍了拍金焕的肩膀:“你小子不错啊,知道讨好我们皇后娘娘,她喜欢的菜你可是一样都没落下啊!” “谁要讨好她?前段时间新来了个厨子,我让他试试手艺罢了。迟姐要不要试试,味道好得很。” 迟姐不再取笑两人,大方地坐下用膳,边吃边称赞掌柜的细心。两姐妹相见,自然有很多心里话要聊,话题又绕到蕙允的婚事上,其实这桩婚事就是简单的利益婚姻,现在朝凤国是文官做大,宰相麾下的一帮臣子以他为尊,任何事情都要听从宰相的意思。 前几年,宰相已暗示皇帝赐婚,但皇帝均以蕙允年纪太小为由,拒绝了婚事。后来又谈了黑山国的皇族,因时势变动也黄了。现在华嘉公主年满十六岁,正是婚配年龄,要是宰相再次要求赐婚,他便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当今圣上对宰相独断的作风不满已久,但无奈对方势力过于强大,而皇后背后并无靠山,正好朝凤国和东边的羽龙一族起了争执,本国大将军出军保住了边疆,他便趁这个机会,以赏功为借口,把女儿嫁给将军之子,以后蕙允就是女皇,而将军之子就是驸马,以武力来制约宰相,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迟姐感叹道:“身入皇门,哪能事事顺心,她对莲生的那点痴念也该断了。”叁人不再谈国事,边喝茶边聊家常。 另外一间房里,莲生受尽煎熬,他很想再仔细问问那只镯子的事情,又怕问多了让人起疑心,他装作不经意地接话:“原来那东西有这此等好处,我当时看了一眼,也发现做工很是精细,也只有黑山国才能有此等巧夺天工的手艺呢。” 胡满月脸上透出点惋惜之情:“家父是这城里的翡翠工匠,对工艺品很痴迷,听说有这种旷世奇品,还想让展渊少主借来欣赏一二,谁知他已转送莫家小姐,便不得强求了。” 嘉华公主道:“展渊对他妹妹可好了,小时候我和他到棋馆玩,张口闭口都是莫家小姐,我想见,他还偏拦着。” 嘉华公主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有外人,小声道:“不过我听说他妹妹其实是离家出走,虽然莫家庄对外宣称是莫家小姐走丢了。” 胡满月神色有些不正常:“别人家的事,我们也不好评价。” 莲生心里隐隐作痛,莫家庄小姐走丢一事曾闹得沸沸扬扬,城里都在讨论。当时他只当是家族意外,毕竟这年头人拐子挺多,便没留意。现在听华嘉公主说起,再联系田七出现的时间,她手腕上的镯子,还有她的行为举止,所有的事情连成一条线,尽管再不愿承认,他也渐渐明白过来,田七就是莫家庄的小姐,那个被展渊少主宠在心里的妹妹。 平安公主很少接触宫外的事,这下听得津津有味,她穷追不舍地问:“他妹妹跑了,他怎么办?有没有去找?” “当然找了。展渊认为他妹妹应该是朝北去了,所以朝凤国境内、莫家庄以北的地方都被他翻了个遍,现在他往黑山国去了,听说大街小巷都贴着莫家小姐的画像,可半年过去了,依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胡满月想起那时候的展渊,天天钻进他妹妹的房间里喝酒消愁,看了人心里难受。 胡满月接下来说了什么,莲生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借口要净身,忙从房间里退出来,他在回型走廊上急急走了几步,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现在他十分确定田七就是莫家庄逃跑的小姐,她在风雨欲来堂里找活干肯定是为了躲避她哥哥的追捕。天下说大就大,但只要有心有财力,找个人并非难事,万一时日一长,田七被她哥哥找到,要带她走怎么办? 深吸几口气,莲生决定先不告诉田七此事,他要尽快把掌柜交代的事情做完,然后带着她隐姓埋名到别处去生活,就算被找到了,他们也成了亲,展渊再横,也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主意打定,他又返回房间,华嘉公主正好奇地问东问西:“黑山国的官府都油得很,非常不好说话,他能满城贴他妹妹的画像,一定花了不少银子吧。” “这是当然,一开始黑山国并不答应,毕竟不是本国人。但是展渊和当地黑金行当家关系匪浅,想必动用了些关系。” 胡满月见莲生进屋,想到风雨欲来堂消息灵通,忙拜托他道:“鄙人不才,替展渊求莲生公子一件事,如果公子见到手腕上带了奇怪镯子的姑娘,还请通知我,让他们兄妹早日团聚,也算帮了我朋友一个忙。”莲生假意答应,心里却巴不得展渊多花些时日把黑山国的地皮都掀开来看一遍,最好再往北,把那片沼泽地填成平地,永远别往君临城来。 众人又聊了一小会,快到了茶点时间,莲生引大家到了大堂,声称要去厨房照料一下,辞了众人,却往田七的小柴房走去。他心里空空慌慌得没有着落,他害怕真有一天田七被她哥哥抓走了,他要怎么办?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十一另一处公子馆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十一 另一处公子馆 田七无所事事,一直抱着大黄狗,无聊到了极点便开始给狗掳毛,有些立场不坚定的狗毛从狗身上脱落,撒了一地,大黄狗不堪其辱,钻到桌子底下死活不出来。 莲生一进门就看见田七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拼命拽狗爪子的样子。大黄狗见莲生来了,以为他又会给自己好吃的,忙溜出桌底,在莲生脚边亲昵地蹭着。 田七回头见莲生来了,也高兴地以为他送吃的来了,可见他两手空空,失望地问:“饭呢?我饿了,狗也饿了。” 莲生见了笑颜如花的她,心里更是不安,他二话不说,上前搂紧她就给了个深深的吻。毫无预兆的吻印上她的嘴唇,让她反应不过来,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俊脸,她能感受到莲生的焦躁和不安,虽不知他为何而如此激动,但她还是闭上眼,温柔地用舌尖安慰他。 莲生一顿,随即就是更加狂热的深吻,像是要把她吃进去一般用力。 田七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大胆地迎上去,跟着他的舌头转动,随着他的节奏,任他攻占城池,两条舌在空中交汇,相互舔吸着对方的津液,饥渴地索取对方的一切。 莲生越吻越动情,大掌按住她的后脑,不让她动分毫,卷着她的小舌用力吸允,像是久旱的人遇到了甘露,带着满心的爱恋和激情,只把田七的舌尖吻麻了,体内的空气即将耗尽,他才慢慢放开她,盯着被他亲得又红又亮的娇唇,情绪才稍稍平缓了些。 “莲生,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太久没见你了,想你。”莲生不愿揭穿她的谎言,只希望自欺欺人的日子能更久些。 “咱俩昨天才见过面。”田七甜甜地笑着,贴心地为他整理散乱开的领子。 “我不管,我就是想。宝贝,我们再来。”霸道的唇再次覆上田七的,还未冷却的情潮又开始上涌,寂静的柴房里只听见两人唇舌交汇的水声,还有她抑制不住的淡淡娇吟声。 莲生正吻得忘我,忽然觉得脚边有一个毛乎乎的东西在乱蹭,他无心搭理,用脚把它踢开,谁知那个东西锲而不舍地凑上来,莲生依依不舍地退出舌头,无奈地看着正对他撒娇的大黄狗。 “狗饿了,我也是。”田七重申了一遍自己的需求。莲生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我让流波给你送吃的来,我该走了,这么久不见人他们该问了。” 田七想到又要在柴房里待一个下午,就有些闷闷不乐,她拽住莲生的衣角,不太想让他走。 莲生宠溺地拨乱了她的头发,又在她白皙的脸蛋上轻咬了一口,才放开她,快步离开了柴房。 午膳后,皇后推说累,不和他们年轻人去街上玩了,华嘉公主硬拉着莲生和胡满月上街,蕙然虽好静,还是紧跟着胡满月。于是,四人结伴而行。 其实公主对这个地方熟得不行,轻车熟路,很多地方都去过了,此番只能随便在君临城较为繁华的商铺街上闲逛。她对周围的铺子不感兴趣,却拉着叁人,神秘兮兮地朝城的外围走去,却也不告诉他们要去哪。 她不说,莲生也知道,城中心只得风雨欲来堂一个男倌场所,而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个叫得上名字的风月场合,华嘉公主生性好玩,还好色,每次来都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去看个究竟,想必今天要去的就是月华馆。 华嘉公主趁母后在楼里休息,身边又没有多嘴多舌的伴读郎,想着能在结婚前见识见识仅次于风雨欲来堂的少爷馆,莲生和胡满月都不是多事的人,就算被护卫告了密,她也有两个挡箭牌,所以,她的目的地正是月华馆。 叁人站在月华馆的大门前,胡满月一脸尴尬,他小声劝道:“公主,来这种地方,不大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金叔那你都去了,现在怕也迟了,我一个女子都没说什么,你就安心跟着我玩吧。” 胡满月不敢再出声,心里盘算着若是皇后娘娘责问下来,他应该用什么借口。 迎宾的两个小工见两位穿着华贵的女子站在两个男人中间,有些奇怪,还没见过女人来玩乐带着男人的,但纳闷归纳闷,他们还是热情地引着四人进了楼。 华嘉公主做出一副见多识广的江湖中人的摸样,袖子一挥,大声说道:“把你们最好的公子叫来!” 因为是下午,月华馆没什么客人,公子们大多闲着,见来了一个大主顾,纷纷凑上去自荐,希望这只有钱的小羊羔能多看自己一眼,多打赏些银子。 华嘉公主受不了他们身上厚重的香粉味,一拍桌子:“我要最好的!”众公子被她吓到,一个个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欢迎光临月华馆,我是这儿的公子容白,请姑娘赏脸到我那小坐。”一个清澈纯净如玉石相击的声音从侧门传来,引得四人好奇地朝他看去,这一见,华嘉公主都满意地笑了。 面前的这位男子相貌气质丝毫不输给莲生,莲生虽然脸很冷,但隐约能瞧出些妖媚的气息,若是一笑,带动了上翘的眼角,更能让女人为之心动,但这位自称容白的男子,却是温润如玉,气质翩翩如大户人家的少年郎,眼神也温暖地像是能把人融化,绣金的腰带束出他的宽肩窄腰,处处散发着成熟男子美好的身段。 华嘉公主急急回神,清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失神:“请公子带路。” 容白带着叁人上了楼,推开一间靠窗房间的门,房间装饰得素净优雅,简单大方,完全没有风月场合的淫靡气息,窗下种了一排冷竹,绿绿葱葱,把微热的下午烘出一丝凉意。 莲生不动声色地观察了这个地方,心里了然,只怕这个竟争对手已经把风雨欲来堂吃了个透,这样的风格与楼里公子末净的接客处大同小异,模仿得也忒像了。 华嘉公主很满意,眼珠子都快贴在容白身上了,偶尔还露出有点傻又有些色的笑容,莲生头疼不已,华嘉公主也算是自己的熟人,见她一脸花痴的样子,着实有点丢脸。莲生轻轻踢了她一脚,她才晃过神来,换上一副老成的表情。 “容白很高兴认识各位,请容在下斗胆猜一下,两位姑娘就是君临城的人吧,听口音不像是其他地方的。” “哦?”华嘉公主扬了扬眉毛,“你还算会认人。既然这样,你猜猜我的身份。”说完把象征自己身份的皇室金牌摆在桌上,大方地展示给他看。 莲生皱皱眉,不知道公主要玩什么花招,这样招摇地把身份亮给别人看,实在太冒险了。 容白眼角下垂,看清了那玫金牌,上面赫然刻着“华”这个字,他便知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当朝长公主──华嘉公主。 他脸上丝毫没有慌乱的神色,微微笑着,大方地盯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姑娘一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样子,想必是君临城大户人家的千金,您眉间又透出一股英气,应是个有气魄、有胆识的女子,若是能继承家业,定能把它打理得很好。容白在此还想告诉姑娘,若是能放下心里的执念和防备,定能得一个如意郎君和美满婚姻。” 华嘉公主神情渐渐严肃,已经没有了先前轻佻的模样。心里却是高兴的,她本以为亮出身份,让容白知道自己是皇宫里的人,会诚惶诚恐地行礼或是天花乱坠地奉承她,但他只是不卑不吭地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她从小就被众人捧在手里,说她是将来朝凤国的女皇,每日不是读书识字就是学习各种权术,她很用功地学了,所有人都认为她必是个很有作为的君主,可是她心里总是很忐忑,怕朝凤国会葬送在自己手里,再加上和将军儿子的婚事,总让她有种身不由心的无力感。 容白低下头,不再言语,似乎无论华嘉公主做何反应,他都能泰然处之。 末了,华嘉公主点点头,称赞他说得很准,正想打赏他,却发现没带荷包,身边也没侍卫能帮忙付银子,她讨好地对莲生笑笑:“你带银子了吗?银票也行,赏他一百两!” 莲生苦笑着掏出银票递给容白,没想到公主来寻欢作乐,他还要负责结账,花的还是民脂民膏。幸好皇后娘娘深知女儿心性,特意给了莲生不少银子,要不然,真不知如何丢人。 莲生见这个容白不是个简单角色,便对他颇为上心。 莲生打量着容白,容白也暗暗地与莲生较劲,月华馆的馆主把他挖到这儿来,就是为了与风雨欲来堂的莲生一较高下,今日见了,除了皮囊比较好外,也没见有特别之处,恐怕就是仗着有公主宠爱,身价水涨船高罢了。 华嘉公主心情好,多喝了几杯,在莲生屡次的劝导下,才肯摇摇晃晃地离开月华馆。莲生雇来马车,小心翼翼地护送公主回楼,好不容易安顿下,他便急匆匆地赶往掌柜那,想把今天的所见都告诉店主。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十二金焕往事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十二 金焕往事 皇后听说女儿喝多了,忙去探望,正好留下空间给莲生。莲生见左右没人,便把今天在月华馆见到的事说了一遍,只把掌柜听得牙痒痒:“那帮老鼠来我们这儿不止一次了,我就知道他们不是善茬。不过我金不换也不是好惹的,就算把整个风雨欲来堂都原样搬进那个鸟馆,照样不顶用!” 莲生看掌柜信心满满的样子,忙配合着点头。突然,金焕一脸怨恨地瞧着他,莲生心里一慌,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我原本的计划就是在七夕节把你的头夜卖出去,大赚一笔,气气那帮不长眼的家伙,这下可好,你不经我同意,擅自做主,错过了打压他们的机会,倒是便宜了田七那丫头。” 莲生忙赔笑着转移话题:“关于账本的事,我把其中几个疑点全部标出来了,晚上就拿过来给您过目。” 金焕一听,又高兴了,谁知听到莲生接下来的话,他的脸又拉长了。 “掌柜交代我办的事,我一定全力为之。不过我有一个不请之情,事成之后,可否让我赎身,带着田七离开这里?” “为什么这么想?” 莲生不知店主对田七的身世了解多少,但事已至此,除了求他别无办法:“我今天偶然得知,田七就是莫家庄的小姐,展渊少主的妹妹,听说展渊在到处寻她,不知道他多久能找到这儿来,要是在君临城贴上了她的画像,用不了多久,田七一定会被带回去的。所以,我想带田七离开这,隐姓埋名地生活。” “糊涂!你以为以莫家庄的能力,你们能藏多久?只怕到时候不但田七被带走,你连个留全尸的机会都没有!” 掌柜气得不行,原本以为他只是想赎身,现在竟然提出要离开,真是白费他一片苦心。再说,田七未必愿意和他一起走,莲生老老实实待在风雨欲来堂才是最妥当的。 莲生低着头不吭气,他实在担心,好不容易和田七走到这一步,她一旦回了莫家庄,两人就再无一点可能。莫家庄少主宠妹天下皆知,原来远不止宠爱那么简单。这么看来,田七根本没嫁过人,可是不经意间总会透露出结婚后的女人才有的风情,外面的人可能察觉不到,但是楼里的公子长期混在女人堆里,知道已婚女人和未婚少女的区别,所以一开始,他对田七有个赌鬼丈夫这件事深信不疑。 后来,他与她有过亲密关系,知道她身体的滋味有多美妙,也好奇她成功逃出来,她的相公竟然没来寻人,再一想,便猜测可能是赌鬼实在成不了气候,田七又躲在公子馆,不易被发觉。 可是她既然是展渊的妹妹,那么,一切谜团就解开了,想必那个衣冠禽兽早已把她吃干抹净了,亏他还是莫家庄的少主,竟然如此龌龊,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田七若是被抓回去,定是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所以他才希望把田七藏起来,永远脱离展渊的魔爪。 掌柜见莲生不说话,后悔自己说重了,莲生自小就在楼里长大,跟他最亲近,他也希望莲生能寻个平常女子安稳过一生,谁知命运捉弄人,他最看重,也最疼惜的人竟然和他走了同样的路。 田七对莲生的感情,没有莲生对田七的深厚,金焕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打消了赐婚的念头。不过他也知道,田七是莲生的定心丸,保住了田七,莲生跑不了。所以他说什么也不能让展渊找到田七,省得莲生做出冲动的事。 掌柜想安慰安慰他,遂轻叹口气道:“莲生你别担心,莫家庄再大的本事,也要通过我金不换这关。你和田七都是楼里的人,我拼足了劲也要保你们平安幸福,你安心待在这里,有什么事我来顶着。” 莲生心里感动,仍是担心:“莫家庄不可小觑。听闻这两年,展渊和黑山国走得近,一定程度上牵制了皇帝,以前皇帝念着旧情不愿意动莫家庄,现在是动不了了。” “你尽长他人威风,灭自己气势,他有皇帝老儿撑腰,难道我们就没有?这隔壁的隔壁,还睡着那老头的皇后和女儿呢!” 莲生笑笑:“我知道掌柜您是极有本事的。” “谈不上有本事,只是些陈年往事帮了忙罢了。我自有意让你接触楼里的事,很多往事就不能瞒你。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和皇家打交道吗?” 莲生摇摇头,掌柜的便打开话匣,把以前的事都说给莲生听。 展渊年幼时,曾和华嘉公主到过一个棋馆,那是风雨欲来堂的前身,金焕只是一位普通的账房。金焕有一位青梅竹马沉卿。金沉两家时代交好,也早早有结亲的意思。沉家还有个女儿,她是沉卿的姐姐沉迟。 有一天,棋馆来了个受伤的年轻人,金焕身为男子,不愿意照顾另一位男子,便招呼沉卿代劳。两人一来二去,都看上对方了。偏偏金焕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后来,陌生男人和金焕交了底牌,太上皇有叁个孩子,他排名老大,原本就应该是他得到皇位,但先皇定下的规矩一直遭到大臣们的强烈反对,因为叁皇子的人格魅力和能力,远远超过大皇子。只要大皇子消失,叁皇子必能登上皇位。 大皇子在宫里和各色人等经历了二十年的斗智斗勇,眼见胜利在望,却遭到敌对势力最后一击,受了重伤,宫里待不下去,只能跑到宫外。刚走到君临城,他便因伤势过重,随意钻入一家民房,打算暗自养伤。 因沉卿这层关系,金焕很容易就站到了大皇子这边。 当时的开府仪同叁司蒋英,是企图篡位的主谋,传说他有断袖之好。叁人蛰伏了许久,才等到蒋英在君临城落单。金焕给他下了药,意外地发现自己的长相正是蒋英的菜。关于这一段,金焕从不对外人说,结果便是他得了蒋英的印章。 后面的事,大皇子该栽赃栽赃,该陷害陷害,有一段时间,朝廷里血雨腥风,清理了一大批人,大皇子才保住皇位。 再后来,沉卿哭着和金焕解除了婚约,说大皇子已经许了,能让她当朝凤国的皇后,他也确实做到了。 金焕心高气傲,既然沉卿的心思已经不在他身上,他也不想挽留。 沉卿走后,金焕用大皇子留下的银子买下了棋馆,突发奇想开了个男倌店,专门赚姑娘夫人的银子,没想到生意不错,越做越大,麻烦事也越来越多,大皇子——现在的皇帝,帮他解决了所有事端。风雨欲来堂也渐渐变成了朝廷的耳目。 而春水客栈表面上是迟姐的生意,其实也是朝廷的另一个落脚点,金焕不准许公子们在楼里和客人欢好,也是想把客人送到她那去,看看有没有二次利用价值。 掌柜讲得波澜不惊,但莲生能感觉到他痛失爱人的心酸,他虽对当朝皇帝满口怨言,但想必金焕、沉迟、沉卿和年少时的皇帝私交甚好,不然掌柜也不会尽心尽力帮他做事,皇帝也不会对他如此宽宏大量,将妻子送来过夜也不介意。 “我已失去沉卿,年纪大了,也不愿意活在过去了。但我下过决心,这类事情决不能在我的地盘上再次上演,别说是莫家庄的小姐,就是皇帝老儿的女儿,只要你们情投意合,我拼上老命也要让有情人在一起,展渊算什么,还能大得过皇上?莲生你就待在楼里,有什么事我撑着。” 莲生眼眶有些湿,掌柜愿意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他怎么好意思再提离开的事。他庄重地站在金焕面前,弯腰,对他行了一个最高规格的礼。 “账本你仔细琢磨了,我会慢慢教你的。楼里事物繁多,但依你的才智,想必不出叁年,便能完全接我的班。我年纪大了,却从没去过别的国家,到时候我可就享清福啦。” 莲生感觉身上的担子重了,辞了店主,便回去了。因怕惊动了遍布暗处的皇家侍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没有往田七的小柴房走去,而是乖乖回了自己的房间,头一回认真考虑未来的事。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十三哥哥是你吗?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十叁 哥哥是你吗? 华嘉公主在公子馆喝醉了,还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皇后气恼,不准她再出门胡闹,所以公主只好在楼里晃悠,田七趴在窗子边朝外看,看见她已经来回走了好几圈。 她抱着狗,无聊地对它说话:“你看,公主穿的就是好,明明是红绿搭,可看着就是贵气,也不知是什么料子做的?” “那是谁?看上去好小啊,是平安公主吗?好文静啊……咦?”田七不敢相信地眨眨眼,平安公主旁边的那个男子好眼熟啊,她用力探头去看,终于在他一个转身后低呼:“啊!是胡大哥!”她知道不仔细瞧,外面的人看不见她,所以肆无忌惮地朝周围张望着。 胡家与莫家是世交,父辈的关系非常好,胡满月与展渊、田七也算是从穿开裆裤起就玩到大的,两家还曾半开玩笑地把胡满月和田七订做娃娃亲。后来莫家庄的当家去了,胡家心疼两个年幼的孩子,经常帮助他们,胡满月也与他们走动得更为频繁。 不记得从几岁起,田七就不怎么经常看见胡大哥了,有时候在闺房听说他来了,等跑到大厅,哥哥说他已经走了,当时的田七并不知道哥哥的私心,等反应过来时,胡大哥似乎已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多年后,再次看见胡大哥,还是在这种地方,田七不得不感叹老天捉弄人。 莲生朝柴房的方向望去,见窗台上露出半个褐色的小脑袋,他看了看胡满月,心里暗道,要给田七下一剂猛药。 皇后娘娘和华嘉公主在风雨欲来堂待了两天,今日便要起程赶往下一个城镇,华嘉公主再不舍,也不敢不听母后的话,这次与莲生一别,下次见面就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结婚的人总不比未出阁的轻松自由,她盯着莲生看了好一会,似要把他的模样刻在心里,才盈着薄泪,转身进了轿子。 一行人走远了,掌柜一直默默地站着,沉卿转身的样子和她初进宫时一模一样,他不由得想起二十年前,他也是这样站着目送她离去,明知两人再无可能,心里的苦涩挥之不去。莲生悄悄关注掌柜的表情,也很替他惋惜。 皇家的人一走,整个楼都松了口气,每次伺候这些不速之客,他们都跟打了一场硬仗般累得半死,若不是掌柜在大堂分发奖赏,他们肯定马上倒头就睡。 公子和小工们排成两队,等着店主发红包,田七排在队伍的末尾,盯着掌柜手里的红包兴奋地上蹿下跳,银月无奈地对她笑道:“不要着急,每个人都会有的。” 田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终于排到掌柜面前,行了礼,接了红包,打开一看,是一张印了标志的账房银票,上面赫然写着“银子五两”,她正要高兴,突然眼尖地看见银月的那张写着“银子二十两”。她瞪圆了眼睛看着掌柜,委屈巴巴,店主剐了她一眼:“你一直待在柴房里,什么都没做,看在你没捣乱的份上,赏你五两,还嫌少?” 田七头摇得像拨浪鼓,狗腿地嘻嘻笑着朝账房去了。 这天风雨欲来堂暂停营业,掌柜放了公子和小工一天假,晚上还有犒赏大家的酒宴。 田七领了银子,兴冲冲地去找莲生,她好不容易得了工钱,想拉着他上街买点东西,谁知到他房里一看,莲生已经呼呼大睡,她体谅他的辛苦,便拉着银月上街闲逛去了。银月和田七年纪相仿,两人都还有点小孩气,所以很能玩到一起。 田七蒙了面,和银月把街上小铺里好玩的东西都摸了个遍,最后买了个硕大的招财猫,她想,莲生这么喜欢赚银子,送这个肯定没错。银月看田七再一次两眼放光,苦笑着摇摇头,分明是她自己喜欢招财猫。 两人慢悠悠地往回走,突然一道青色的背影闪过田七的眼角,她猛地停下脚步,定在原地一动不动,那个身影,实在太像…… 她记得,哥哥就有类似的青色衣裳,是她十五岁那年送他的生辰礼物,因为他总是穿深色衣服,所以她很想看看淡色素雅的料子适不适合他。有一天他回来,心情很好,邪笑着把她按在室外亭子里的石桌上要了一回,哥哥衣衫完好,却把她剥了个精光,灵巧的手指熟练地插进她的花穴里,邪恶地在里面旋转、抠弄,没一会她就流下了甜蜜的汁水,哥哥随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她低头见新衣裳已经沾上了她的蜜液,弄出污浊一片,她娇嗔道:“人家送你的衣服弄脏了啦。” 当时的哥哥毫不在意,他低声道:“不碍事,你多流点出来,我才开心呢。”说完用手指更加剧烈地抽插起来,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性爱技巧,还是她那天其实也很兴奋,她竟然在他手指的爱抚下尖叫地喷出来了,女性的精液喷薄而出,一波一波溅在那件衣裳上,开出了一朵朵极乐欢爱之花…… 事后,她以为自己的尿液弄脏了哥哥的衣服,还很不好意思,谁知他竟欣喜地仔细收起了它,说上面有妹妹首次潮吹的痕迹,印在浅色衣服上格外显眼好看,一定不能洗,要好好与她破身时染红的床单放在一起,保存留作纪念。 那时她不大懂潮吹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哥哥的行为很诡异,可她能说什么?也只好由着他去了。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田七忽然觉得下身有一股热流涌出,似乎那晚潮吹的余韵在身体里苏醒,但她顾不得那么多,她只想看看那个男人的脸,想知道他是不是哥哥。 她没有想过如果真是他,她要怎么办,她只知道死死盯着他的后脑勺。 那个男人似乎感受到了身后灼热的视线,他回过头望了望,见一个蒙着面的小姑娘似乎在盯着他看。他诧异地回望她,他知道大街上总有姑娘会偷偷瞄他,但从没见过这么直接丝毫不带掩饰的女孩。 他不由自主地喊了声:“姑娘?”她猛地回过神,慌乱地冲他行了点头礼,便拉着身边一个男子匆匆走了。 田七失魂落魄地如行尸走肉般走着,直到银月担心自己,猛拍了她一下,田七才赶紧收起思绪,她搞不懂,为何那一刻,她竟然忘了莲生,忘了莲生许给她的新生活,田七低头摸了摸招财猫的爪子,对莲生充满了歉疚。 回到楼里,晚宴快开始了,田七本想喊上莲生,见他还在睡,很体贴地没有吵醒他。 田七和人摇色子比大小,输了些酒,喝了两杯杏花香便有些不胜酒力,她小脸红扑扑的,眼睛水汪汪的,红颜的唇色像刚成熟的樱桃,惹得众公子的目光总不由自主地朝她望去。 田七吃了酒觉得有些热,便稍稍拉开了衣领,用手掌给自己扇风,美好的颈线下,露出雪白一片肌肤。银月如临大敌,赶紧牵着田七出来,莲生交代过要好好看着她,他可不敢不从。 “你一个女子,不要在男人堆里喝酒,万一醉了怎么办。” 田七咧嘴冲他笑了:“我没醉,我是装的,不然还不知怎么被他们灌呢。” “你这小笨蛋有时候还挺聪明的。” 田七为什么如此反常地喝酒,她自己也不清楚。今日见到一位神似哥哥的男子,突如其来有一种失落感,田七不由得困惑了,她究竟希不希望再见到哥哥呢?她想和莲生待在这,可又很矛盾地幻想和哥哥重聚的时刻,一瞬间,似乎以前讨厌他的理由都变得微不足道了,现在的她,再想起哥哥,都是两人甜蜜的记忆,那些不愉快的,似乎被她过滤。 大半年过去了,也不知他过得好不好,会不会还在怨恨她,还是盼望着她早点回去? 田七毕竟喝了酒,不能吹风,她和银月分开后,打算去看看莲生醒了没,银耳汤还在厨房的炉子上热着呢,他若醒了就端过来。 莲生的房间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弄了点谷子喂七子,摸摸它瘦弱的小身板,自言自语道:“你再忍忍,夏天虫子多,到时候一定喂肥你。” 她支着下巴望着外面的月亮,又想起在大街上看到的那名男子,背影的确很像哥哥,可是表情不似哥哥那么随和,似乎有些冷漠和高傲,很像初见莲生时的样子……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十四相互伤害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十四 相互伤害 隐约中,田七听见莲生在喊她的名字,莫不是被梦魇了?田七绕到帐子里看看莲生出了什么事。他似乎在做噩梦,嘴里一直嘟囔着:“七……别走……别……”没一会,莲生猛地睁开眼睛四处张望着,见田七坐在他床上奇怪地瞅着他,忽然长臂一伸,把她拉下来搂在怀里,小声呢喃道:“还好……你在……” 田七莫名其妙地问:“我一直都在啊,刚刚只是和银月出去逛了逛,本来想喊你一起参加晚宴,看你睡了,就没叫你。” 莲生二话不说,拖着她就往被子里塞,田七挣扎着要起来:“别,我还没换衣服!” “少罗嗦,陪我睡会,乖。” 听着莲生霸道又撒娇的语气,田七也软了下来,正好她也困了,就陪陪他吧。她拽了拽裙子,扯下罩衫,搂着他的腰闭上了眼睛,刚才遇见的男子,左右都跟自己无关,也不用再想了。 田七被莲生紧紧抱在怀里,开始找话题:“这几天你们玩了什么,有什么新鲜事?说给我听听啊,解解闷。” 莲生顿了顿,说道:“无非就是华嘉公主的婚事,不过我看裴将军有勇有谋,他的儿子也是一个堂正男子汉,公主嫁了她,应该也不算吃亏。” 田七轻咬下唇,华嘉公主走了,她一直计划要找莲生聊聊,现在这气氛,是不是刚刚好? 田七轻咳了一声,从被窝里爬起来,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莲生,你上次说想要赎身,还说要带我走,是认真的吗?” 看到田七终于像其他女人一样懂得要承诺,莲生乐开了花,突然之间想逗逗她:“我说过这样的话?毕竟我是头牌,赎身估计要不少银子。” 他原以为田七会一脸哀怨地怒斥他是负心郎,可是为什么她看上去……放松了不少?嗯? 田七送了一口气,感觉压力小了很多,她微微笑了:“我就说嘛,莲生你没必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我也不是非要你赎身,你按照你的方法来就好,不用顾虑我。” “如果我偏要顾虑你呢?”莲生脸上瞬间没有了笑意,眸子里也染上了冷意。田七没有察觉,她一边低头整理被子,一边解释道:“其实我先前想和你说来着,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我还挺轻松的,不用想以前的事,每天都很开心。所以你压力也不用太大,毕竟我嫁过人,不用总想着要对我负责。我们就……” “所以你的意思是,和我只是玩玩是吗?咱俩的关系——‘管鲍之交’?” 田七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什么叫做“管鲍之交”,完蛋,莲生看上去非常生气,她赶紧安抚他:“不要说的那么难听,这明明是你情我愿,我只是希望,你别太辛苦了。” 其实莲生说对了,田七当初和莲生那个那个,除了听到哥哥要结婚这件事太过震惊了,还因为和莲生在一起时,整个人非常放松,任何沉重的情绪都飞走了,既然如此快乐,她就放飞了自我。后来,看到莲生越来越认真,她再一次感到哥哥强加给她的感情,当相处变得沉重有负担,她便打了退堂鼓。 莲生的眼神变得空洞得让人感到哀恸,凄恻的美眸如同散不开的浓墨,他气极,反而笑了,特别妖娆。心中泛起苦涩,最后那抹微笑不再虚无,而是带着无奈和宠溺的味道:“你说怎样,便怎样吧。” 田七后知后觉,感觉莲生不开心了,她抬头,没发现任何不寻常的地方。 “唔,不早了,今晚我回去睡,你累了好几天,好好休息吧。”没想到谈话这么顺利,田七心里对莲生大加赞赏了一番:果然是情场老手,想得通看得开。 莲生对掌柜的承诺很相信,但现在他信不过的是自己,田七不想和他更进一步,是自己的原因,还是她心里仍有展渊? 听闻莫家长辈去得早,可以说展渊占据了田七生活的全部,他们的感情一定比其他兄妹更为深厚,田七生得这么可爱,引来亲哥哥的邪念不是难事,可是万一田七心里也有那个男人的存在,要怎么办? 展渊的实力不能让人小瞧,年纪轻轻就继承了莫家庄,把莫氏武学练得炉火纯青,做生意也是风生水起,还与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样的男子,哪个女人不爱? 虽说田七是逃出来的,但他吃不准如果强势的展渊再遇上田七,她会不会在他强烈的攻势下乖乖投降,跟着哥哥走了。莲生一向自信,现在反而惴惴不安,一想到田七也曾在别的男人身下娇吟婉转,也曾柔柔地撒娇,他就妒忌得恨不得抹去她在莫家庄的记忆,让她只记得自己。 不安和嫉妒不停地抓挠着莲生的心,让他喘不过气,他好不容易对一个女子动了感情,才刚刚品尝到爱情果子的美好,他不甘心这属于他的甜美有朝一日会消失,他眸子里的光暗了暗,从衣柜底层取出几只不同形状的瓶子,他又闻又试,反复调试,最后他拿着调剂好的药瓶,露出一味看不透的阴沉笑容。 莲生趁着夜色,小心地朝田七的柴房走去,一推门进去,趴在床底下的大黄狗躁动了一下,一见是莲生,摇了摇尾巴,又眯上了眼。田七正舒服地躺在床上睡觉,对他的到来完全没有反应。 莲生小心地走上前,隔着被子趴在她身上。 田七本来就没睡死,被男人的体重压在下面喘不过气,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是莲生,撅撅嘴,不知嘟囔了什么,转过头继续睡。 莲生见她不搭理自己,愈加生气,对准她白皙的脖子就是一口,田七吃痛,可怜巴巴地睁开惺忪的眼,无辜地望着他。 莲生心里一动,她睡迷了的样子实在太诱人了,薄凉的唇死死碾着她,甚至用牙撕扯她,在她吃痛时舌头刺入,卷走她的琼浆甘露,吸得滋滋作响。 在她耳垂边印下几个吻痕后,湿热的唇顺着她柔美的颈线向下滑,在锁骨中间的小窝里逗留了一会,再用牙齿咬开那层清透的白纱,头贴在她的肚兜上轻轻摩挲。 田七能感觉出今晚的莲生不大对劲,似乎脆弱到了极点,微小的刺激都有可能让他崩溃,现在的他让她心痛,她情不自禁想让他好受些,于是不做任何反抗。 莲生狠狠亲吻了她一阵,突然表情有些邪佞,藏在袖子里的手撬开了药瓶的软木塞,倒出刚刚调制好的小药丸,他低头含了它,急急地就想推进田七嘴里。 田七对未知的食物有着自然的抵抗,她微微错开头,低喘着叫了声:“莲生?” 似乎有一道白光在莲生脑海里闪过,他怔怔地愣在那里,齿间还轻咬着那里药丸,他突然坐起身,把那颗药吐在手心里,背对着田七不肯再看她一眼。 田七疑惑地坐起来,在他结实的后背上轻抚,“怎么了?你刚要给我吃什么?莲生你怪怪的……” 莲生按住心脏不停地喘气,过了良久才回过头,微微笑道:“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千年雪莲丸,本想给你吃,但想起你的月事快来了,那个东西太补了,反而对身体不好。过几天再给你。”说完匆匆给了个睡前吻,就离开了。 被阵阵冷风吹过,莲生的头脑清醒了些,他不知自己是魔障了还是怎么了,竟然会想出如此阴毒的手段。 长在风雨欲来堂,莲生对药理多少有些了解,他不会看病,但对杂七杂八的药丸药粉很在行,茶里有没有下药他一闻便知。 刚才他捣鼓的药丸是专给女子服用的,这是楼里公子们最孤掷一注的一招,服了此药的女人,前期会表现得像吃了春药般急切地寻人求欢,而第一个在她身体里射精的男人将会被她的身体记住,从此,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需要这个男人的精液,不管她是否心系在他身上,得不到,便会全身血脉暴张,撑破血管而亡。 更霸道的是,她的身体会对他产生依赖性,渴求的间隔会越来越短,而行欢的时间则越来越长,像是上了瘾般欲罢不能。 莲生后怕地深吸几口气,幸好没给田七吃下那药,若是服用了,田七这辈子就毁了,虽然的确可以永远留在他身边哪也不去,可是两人之间的感情肯定荡然无存,以后万一自己有个叁长两短,田七岂不是要跟着丧命。 莲生一走,田七就惊醒了,她不傻,知道那绝对不是补身子的东西,莲生说是皇后给的,她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皇后知道她跟莲生在一起,要把她除了,又一想,不大对头,总觉得有古怪。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番外一莫恬学才艺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番外一 莫恬学才艺 那一年,展渊十二岁,莫恬八岁,他们的父母还健在。展渊每天在父亲的监督下早起练武,用过早膳后再跟着父亲学习管理莫家庄的大小事务。 而莫恬就像个米虫,每天除了逛镇子就是看花看鸟,完全就是无忧无虑的大小姐。 展渊一心扑在武学和生意上,他希望自己长大后能像父亲一样做一个顾国顾家的男子汉,所以不经意间把他的神态都学得十足十,天天沉着脸像个小老头。 另一半时间他全耗在了莫恬身上,只要得了空闲他就会带着莫恬到处游玩,俨然一副好哥哥的样子,莫恬对展渊崇拜得不得了,逢人就说“我哥哥怎么怎么好”,弄得展渊很得意。 某一日,莫夫人愁眉不展地对莫老爷说:“我今天去李府串门了,他们家的小环跟莫恬年纪差不多,但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今天还给我弹了曲五福临门,我听着很好。咱家莫恬是不是落后了?要不要请个先生来教教?” 莫老爷边看账本边说:“恬恬还小,逼她学这些干什么?” “就应该从小时候抓起,我去串门都觉得脸上无光呢,再说,以后她要嫁人了,还要和夫家说我们女儿啥也不会吗?” 莫老爷的目光依然没离开账本:“那就等她长大点再学,夫人莫着急。” “你对女儿怎么能这么不上心,想当初,展渊也像恬恬这么大,你还不是天天抓着他跟你学这些东西。” 莫老爷终于放下书本,他拉起妻子的手,安慰道:“恬恬是女孩子嘛,让她多玩几年,又不碍事。展渊以后要接收莫家庄,当然要早些培养。” 莫夫人撇撇嘴,对他的说辞全然不理会:“我不管,明天就请个有名的先生到府里来。” 莫老爷拗不过她,也就由着她去了。 晚膳时,莫夫人问莫恬道:“恬恬,我和你爹寻思着给你找个先生,教你点才艺,你对什么感兴趣?” “捉蝴蝶!” “不行!琴棋书画你选一样。” 莫恬眨眨眼睛,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学琴棋书画?” “你不学,其他小姐就会笑话你,你未来的夫家还会嫌弃你。” 莫恬运转着她那不太灵光的小脑袋,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的重要性,最终她点点头:“学琴吧。” 用完晚膳,展渊领着莫恬去散步消食,两人坐在秋千上悠悠地晃着,莫恬突然问道:“不学才艺真的会被夫家嫌弃吗?” 展渊不明白她小小年纪考虑这些做什么,但还是老实地回答:“如果男人觉得无所谓,学不学都没关系,可是大多数男的都希望娶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子。” “这样??那哥哥你呢?” “我?我没考虑过这件事。恬恬今天怎么了?想嫁人了?” 莫恬的脸似乎红了,她低头小声说道:“今天镇子上梅子铺的小权哥说以后要娶我,让我给他当新娘子。” 展渊听了,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酸酸的不舒服,他自小看着莫恬长大,从她还是一个奶团子,到现在隐约看出些美人胚子,一直在她身边的只有他,什么时候让连毛都没张齐的臭小子抢占在他前面了? 那时的他,还不清楚自己存了什么心思,只知道要趁早打消莫恬的想法:“其实女子性格好才是最重要的,才艺只是身外之物,如果一个女子不大方贤惠,会那些琴棋书画有什么用?只一个空空的花瓶罢了。” 莫恬的脸更红了:“小权哥??小权哥他说我很贤惠,以后肯定是个很好的娘子??” 话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若不是展渊自小习武,耳里好过一般人,恐怕还听不清。 他心里把那个臭小子骂了个遍,小小年纪,懂什么贤惠,懂什么好娘子?想要拐骗我们家恬恬,做梦! 他站起来,抱起莫恬放在自己腿上,语重心长地说:“恬恬现在还太小,不要考虑这些东西,等你及笄了,我和爹娘定会给你找个天下最好的相公,比做梅子的那个好得多。而且有我这个大哥在,他定不敢欺负你。” 莫恬笑了,突然又想到什么,她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有嫂子呢?小琴的嫂子对她好好哦,天天有糖吃,我要是有了嫂子,也会这么疼我?” “当然了,我要挑媳妇,肯定挑对恬恬好的,要是她欺负你,我就休了她!” 莫恬高兴地趴在展渊肩膀上,心里想道,她才不要哥哥随便把别的姑娘休掉,她还要等哥哥嫂子生小娃娃陪她玩。 不知怎的,又想到娘亲让她学琴,她歪着头,在展渊的耳边小声嘟囔着:“我不想学琴,我看到琴馆的姐姐们手指上都是血泡。” 展渊也很为难:“这是娘亲的意思,连爹都要听的。”他尽量不去注意莫儿在他耳边呼出的热气,他感觉全身有种异样的奇妙快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又想抵抗这种感觉又希望能多享受些。 莫恬见哥哥也不能帮她说话,只好认命地撅着嘴,心里对学琴充满了恐惧。她怕一个人待着心里不舒服,便吵着要和哥哥睡,两人说说话,没准她能不那么害怕。 展渊当然乐得高兴,这丫头自懂事起就喜欢赖在他床上,赶也赶不走,六岁生辰一过,娘亲就不让他们兄妹在一张床上过夜,说恬恬已经长大了,再跟哥哥同房会惹外人闲言闲语。 展渊从来不介意别人的评价,但娘亲的话是铁令,就连在人人敬重的莫老爷在她面前都会变成肉包子,他再不愿也没办法,莫恬百般哭闹,最后还是乖乖睡到自己床上,由两位嬷嬷照顾。 只是嬷嬷偷懒,总喜欢跑到镇子里看戏,等她们一走,小莫恬就抱着枕头悄悄溜到展渊房里,两兄妹又聊又笑,闹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展渊去晨练前,还要抱着熟睡的莫恬偷偷摸摸地放回她自己床上,虽然有种做偷花贼的感觉,但展渊乐此不疲。 这天晚上,莫恬趴在展渊怀里,乖巧得像只小兔子,展渊用手指圈着她的黑亮青丝,安慰道:“恬恬,学琴也不错,等你学成了,你弹琴,我吹箫,爹娘一定会高兴的。” 莫恬眨眨眼,想象了一下两人合奏的场景,似乎也不错,她抬头说道:“那哥哥不许笑话我。” 展渊笑着点点头,亲了亲她的发顶,搂着她睡了。 第二天,教琴夫子果然来了,莫恬即使百般不愿,也不好在外人面前做出大小姐的样子,她老老实实地跟着师傅从认谱开始学,过了几天,她渐渐地觉得练琴很有意思,每天巴巴地盼着先生来,下课后,还巴不得抱着琴去用膳,莫夫人见女儿如此好学,心里很欣慰,只当女儿的确是学琴的料。 认谱后,便是枯燥的指法练习,一个时辰下来,莫恬也只练了宫商角徵羽五个音调,可见琴弦能在自己的拨弄下发出声音,她还是很兴奋的,只是粗冽的琴弦总是会把她娇嫩的手指磨出水泡,右手戴了玳瑁义甲,情况好一些,但左手尤其是小指,就总是又红又肿,指甲缝里还渗着血。 上课时,莫恬能忍着,等夫子一走,她就会撒娇地把手伸到哥哥鼻子底下,每次换来他心痛的眼神,她仿佛觉得那点伤也算不了什么。 展渊最喜欢牵莫恬的小手,见她手上有伤,心里难受得像是被油煎。当初自己练武,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他从来不放在心上,可是看见那么一点血泡,他就恨不得告诉莫恬,不用再学了,只要开开心心地做他的妹妹就行。 展渊也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他不希望莫恬虎头蛇尾,虽然心里不舒服,他也不说什么,只是在她撒娇时仔细察看她的手指,处理她的伤。 过了半年,聪敏的莫恬已得了弹琴的要领,但若想学有所成,每天四个时辰的练习是绝对少不了的。莫恬学东西快,可惜毅力不够,学了半年的琴,她已经深感厌倦,开始的新鲜头也没有了。 好在学琴似乎激发了她对周围的兴趣,看见毕家小姐学水墨画,她也吵着要学,过了叁个月后就把画笔扔一边去了。觉得吴家公子下棋时气质非凡,又叫嚷着要学围棋,叁个月后,连棋盘和旗子都不知被她塞到哪。 后来觉得哥哥舞剑时神采飞扬,又缠着哥哥要他教武术,刚会了一点轻功,她反而很欣赏戏园子里姐姐们的舞姿,心血来潮又习了一个月的舞蹈。 莫夫人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她吊起来打一顿。展渊为此也很头疼,莫恬还小,学什么都无所谓,但要是养成了叁心二意的习惯可不好。 深思熟虑后,他不得不摆出大哥哥的架势,逼着莫恬选一样才艺好好学。 莫恬还没见过哥哥如此严肃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怵,她想了想,琴太枯燥,武术太辛苦,围棋没意思,什么都不好,她眼珠子转了转,见哥哥桌上有一支狼毫煞是好看,便灵机一动:“我要练字!” “选好了?选好可不许改,一定要专心练,要不然可别怪我拿家法罚你。” 莫恬点点头,心想练字有什么难,不就是写字吗?这么轻松的事情,一定比其他才艺好。 当莫恬站得腿发软,手也开始发抖时,她后悔极了,她没想到夫子会让她站着写字,也不知道一支狼毫握久了怎么跟石头一样重。 她偷偷瞄了眼夫子,膝盖悄悄弯了弯,正偷乐呢,一道黄金棍就朝着她的腿打去,“啪啪”两声,痛得莫恬差点哭出来,夫子严厉地训斥道:“才站了半个时辰,就想偷懒?练字不光光是为了写字好看,还是磨练一个人意志的锻炼。若要写得一手好字,身姿要正,底气要实,下手要稳。你现在再写个‘人’字看看。” 莫恬握笔不稳,在纸上抖出一朵墨花,“啪”,又是一声,先生的黄金棍落在她手腕上,疼得莫恬叫出声来,见哥哥在旁边看账本,可怜兮兮地喊:“哥哥,好疼啊!” 展渊拼命抑制住赶走习字先生的冲动,故作漠然道:“听先生的话。” 莫恬见搬不来援兵,只好乖乖闭嘴,集中精力在笔尖上,一笔一划地照夫子的话去做。 每次课下来,莫恬的手腕和膝盖都是肿的,一开始她还跟哥哥赌气,把自己关在房门里不见他,展渊硬闯进她房门,拉起她的手,再掀了她的裙子,见她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心疼地揉着她的手好声劝着。一来二去,她也不再跟哥哥赌气,窝进他怀里呜呜地哭了。 展渊真的慌了,莫恬自小就不爱哭,不管娘亲怎么教训,也只是红了眼圈。 最凶的一次还是因为他要跟着爹去外面跑一桩生意,那时的小莫恬,以为他丢下自己再也不回来,哭得都打嗝了。 现在见妹妹哭了,心里犹不是滋味,当下就打定主意,不管爹娘怎么说,也不顾莫恬以后性格怎样,习字先生都不用再来了。 谁知莫恬哭完了,呜咽着说明天还要习字,展渊虽不解,也只好随她。 其实,挨两下打,她觉得没什么要紧,只是哥哥当时的态度让她很心寒,本想两天不搭理他,但见他这么紧张自己,莫恬连着伤心带发泄,就冲着他哭出来了。 虽然练字很辛苦,但莫恬的倔性子使她不甘学无所成,所以这次她卯足了劲要把书法练好。 此后,莫恬上课无比认真,腰板挺得溜直,每一笔都用心去写。习字夫子很满意,直称赞这样的女娃现在不多见了。 叁个月过去了,莫恬已知晓学习一项才艺的不易,她空闲时也会抚琴,也会舞剑,但练字才是她每天要做的功课。 她会在哥哥的书房磨好墨,安静地练上一个时辰。展渊陪在她身边看书,书房里偶尔会响起宣纸的翻动声,他抬头看看妹妹,觉得这样的美好时光一定会陪他到老。 子时已过,展渊放下账本,拿起桌上的小号狼毫,那是他专程从黑山国寻来的生辰礼物,莫恬走得慌,没有带上它。 他轻轻抚摸笔杆,想起莫儿练字的情形,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他的莫儿,已经躲得太久了,不知她现在过得好不好,风无痕有没有占她的便宜,那个傻丫头,怎么能对其他的男人掏心掏肺? 莫儿,你可知,你晚一天回来,惩罚就会加重一点呢,你想跟我玩捉迷藏,也没关系,只怕到时候你真会后悔逃出莫家庄。 一阵冷风从莫家庄吹向君临城,田七听着外面的风吼,缩了缩脖子,窝在莲生的怀里睡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番外二今夜好生威猛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番外二 今夜好生威猛 陆九说过,男女之间的事,不能全靠男人主动。女人偶尔主动出击一次,事半功倍。 田七虽然处处防着陆九,但不得不承认,在男女之事上,他很有经验。 莲生已经多久没碰她了?田七心知,虽然青涩的莲生还没有让她真正高潮过,可是前几回他都射出来了,她不信他没爽到。 既然爽了,为何不想继续爽下去?想当年,哥哥刚开荤…… 田七整日泡在风月场所,身子时常有些燥热。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如果莲生依然对她没反应,就跟他一刀两断,省得自己胡思乱想,坐立不安。 回想起陆九说的话,她从浴桶里“腾”地站起来,肚兜也不穿,只着了条颜色粉嫩的亵裤,再用一条长巾将身子裹了,转出屏风,静站着望着莲生。 莲生听见她出来的声音,朝屏风的方向看去,心脏差点漏跳一拍,他早已见过她的裸体,也知道她有多美,但像现在这样纯真中又带点放浪的样子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她的长发盘在后面,几缕青丝被水珠打湿,调皮地搭在肩膀上,长巾遮不住羞答答的两粒莓果,也挡不住若隐若现的私处,再加上微微重迭的两条大腿,她整个人就宛如仙女出浴,直让他想冲上去把她的遮羞物撕开,再狠狠撞入她的身体用力抽插,让她全身都沾染上诱人的粉红。 深吸一口气,莲生握了握掩在衣袖中的拳头,换上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问:“快把身子擦干,小心着凉。” 田七当然觉得冷,但为了探清莲生的心思,她忍下了。 她慢慢移动步子,没忘记陆九说的,女人要用腰部的动作来迷惑男人,所以她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尽量扭动细软的腰肢,向他发出无声的邀请。 莲生宛如看见水边的女妖向他走来,他能听见心脏咚咚的声音,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快!揉碎她,撕烂她,让她在你身下呻吟! 他努力咽下唾液,却换上戏谑的语气道:“田七你扭到腰了吗?走路比巷子口的刘妈还奇特。” 田七咬咬牙,倔脾气上来了,她倒想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于是继续靠近他,大眼媚媚地望着他,再微微张开嘴,顽皮的小舌迅速地舔了舔下嘴唇,又缩回去,整张脸满含春意,眸子里尽是道不尽的春情。 “田七,你眼睛又怎么了?是不是没睡好?”莲生又给她泼了一头冷水。 田七气得七窍生烟,心里把莲生骂了个遍。 她又羞又恼,不再惺惺作态,直接冲上去,按着莲生,照着他的唇咬了一口,直到尝到丝丝血腥味才住口,看着他泛出血丝的下唇,又有些后悔,忙退开来,努力控制情绪,免得再发飙。 莲生被咬,除了痛感,竟还有种淡淡的满足感,他舔去血迹,勾唇邪邪地笑了,一把拉过田七,不容分说堵住她的嘴,轻轻啃咬她的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田七受痛,身体不停地扭动,两手握成粉拳在他后背敲打着,莲生却不管不顾,依然在她樱唇上肆虐。 田七的动作使得本就松松垮垮的长巾有了脱落的迹象,她已经能感觉到她的乳尖抵着他的胸膛,于是不敢再乱动,在他怀里软了下来。 莲生趁热打铁,灵巧的舌尖撬开她的齿关,与她的香舌缠绕在一起,两人交汇的津液沾湿了双方的嘴角,也引得他全身情欲大涨。 这几天,除了夜里抱着她睡觉,他连吻都不敢给,因为他知道,一旦碰了她香滑的舌和粉嫩的唇,他就一定会忍不住继续做下去,把她生吞活剥了。 若早泄了,这几天的操练岂不白费了,哪还谈得上惊喜? 但是现在,就在这情动的气氛下,有美人在怀,他想试试,试试他能不能给她一个完整且美好的高潮,刚才故意对她的示好装疯卖傻,可是当下他不想忍了,他已经渴望了她已久,不如就在今晚好好疼爱她一回。 火热的吻还在持续,他的大掌已探入长巾下圆翘的臀部,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时而顺着股缝来到穴口,隔着亵裤在外面徘徊,然后再往前,抚慰她依然有些干涩的阴唇。同时身躯紧紧压上她,让她的小樱桃与他的胸口更加贴合。 田七脑子乱成一团,身体急迫的欲望占据了她的心神,她不再扭捏,在他的爱抚下抬起一条腿,勾在他的后腰处,让那火热的手掌与她的密处贴合得更紧密。 她急急回吻他,迎合他,鼻腔里呼出细小的呻吟声。 莲生抱着她转个了圈,田七就老老实实地仰躺在床上了,那块没多大用处的软巾已滩成一团被她压在身下,只着亵裤的身躯羞答答地微微缩了缩,环在胸前的手臂把乳肉挤得满出来。 莲生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抓着她的手腕拨弄到一旁,再覆下胸膛与她的双乳相贴,额头抵着她的:“这几天想我了?看你刚才着急的样子。” 田七辩解不能,的确是她想引诱他来着,但事出有因,又不想表现得像个怨妇,只好把这罪名认了:“我们好久没那个了……” “我知道。”莲生堵住她正抱怨的小嘴,置身于她双腿之间,边亲吻她边缓慢地律动下体,让自己的肿胀与她的私处摩擦,两人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紧贴。 田七兴奋地低吟了一声,不知该把腿分得更开,还是应该收拢把他夹紧,矛盾的她晃动着腿,却正好在他下沉时向上做出迎合的动作,没一会,隔着莲生的袍子,她都能感觉到他的热和他的硬。 她急切需要两人赤裸裸的肌肤相亲,所以她胡乱扯着他的外衫,并弓起膝盖,用脚趾夹着他的腰带,试图把这些碍事的衣物通通除掉。 莲生由着她,依然不肯放过她娇滴滴的粉唇和香滑的小舌,张大嘴把她的轮廓吞入,再慢慢吸允着。 稍稍分离后,满足地看着她湿润的双唇,又去亲吻她敏感的耳后肌肤,田七微微侧着头,她都能感受到耳根开始发热,他的舔吻只能带给她瞬间的清凉,其后却是如火般灼热。 她小声呻吟着,搂紧他的脖颈,轻抚他裸露的后背,一段时间的晨练已经显出效果,她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纹理,每一处都叫嚣着男人的野性和力量。 密集的吻一直向下,来到她精致的锁骨上,温柔的吻突然变得具有侵略性,一个一个又重又有力,双唇抿起一小块皮肤,蛮横地向上拉,再用灵活的舌一勾一舔,一个鲜红的梅花印就刻在了她白皙的胸脯上,点点花瓣落在雪地上,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淫靡。 “你说,我在你全身都印上我的痕迹,可好?”莲生很喜欢她这副样子,自己的宝贝当然要烙上属于自己的标志。 “你……你往下点,免得别人看见了。”她可不想大喇喇地把吻痕展示给别人看。 莲生本想坚持自己的想法,但视线落到她粉嫩的乳尖上,便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 他头颅下移,亲了亲两团小白兔,又用舌头围着她的莓果画圈,来来回回,就是不去碰她的顶端。 田七被挑逗得没法,挺起身子鼓励他继续动作,莲生知道她心急,自己何尝不是,于是整个含住了她的乳肉,眯起眼享受她娇嫩的乳房。 “嗯啊……莲生,好棒……”田七的娇吟大大鼓励了他,舔得更欢,在烛光下,她的两团奶子泛着一片水光,可爱得紧。 田七被挑弄得浑身冒火,可他还在不温不火地进行前戏,她暗示性地抬起下身,主动迎上他的阳具,做出交欢的动作,她就不信做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无动于衷。 莲生当然明白,他吻了吻她俏皮的肚脐:“小馋猫,看把你急的。” 说完直起身体,把田七的臀部移到床沿边,自己则跪在地上,这样的位置让他一低头就能碰到她的阴部。 他用手指刮弄亵裤上的湿痕,只见那片湿意越来越明显,沾在布料上,隐隐都能看出她花瓣的形状,贴身底裤也微微凹陷,陷入她肥美的花缝中。 双手拉着底裤的边缘,一点点往下拽。 他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他觉得,脱掉自己心爱的女人的亵裤是一件很美妙的事,这时的她在他面前全无防备,任他摆布,他可以把热铁插入销魂窟,也可以用手指抚慰她,也可以像现在这样,用唇舌膜拜这淫靡又神圣的私处。 手掌紧紧压着田七的腿根,不容她再动分毫,火热的唇已吻上了她的媚肉,舌尖深深探入两片闭合的阴唇,慢慢地从下方拉舔到上方,羞涩的花缝不堪重负,一点点张开。 莲生尝到了她动情的花蜜,像吃了顶级的春药,狠狠地在她的缝中来回移动,到了隐藏着花核的位置上,又若有若无地刺激了一下。 后来,可怜的阴缝不需要他的帮忙,也能颤巍巍地分开,露出更丰沛香美的汁液。 “莲生,好舒服啊……啊……” 莲生用更放肆的亲吻回应她,他捉住了那颗总是羞答答地藏在深处的阴核,变着花样刺激它,时而用舌尖围绕着它打转,时而吮着它拼命吸,像是要把它吞进肚子里那般用力。 田七觉得整个魂儿都要被他吸走了,本能地夹紧了腿,圈着他的头,阻止他逼自己失态,可是狂乱的舔吻并没有停止,反而愈加激烈,淌出的爱液流得到处都是,沾在她稀疏的软毛上,被慢慢磨出了细白的泡沫,动情的味道越来越浓。 莲生嘴上不停,伸出中指,手心朝上轻轻插入她还未打开的阴穴。 细致如上好丝绒的内壁在异物闯进时,使出浑身解数紧紧绞杀着,虽然外阴的淫水快流成了小溪,但她的里面还不够放松,有些紧致,他进入得颇为困难,为了不让她难受,莲生在一进一出间不动声色地扩充领土。 “嗯嗯……有点痛……啊!再进来些,好舒服……”田七甩乱了一头秀发,阴蒂带来的快感与身体被侵入的痛感混杂在一起,让她不知所措,下体一会躲避,一会迎合,迷乱得一塌糊涂。 可莲生却停下了嘴上的活,挺身上前,单手撑住体重,注视她脸上诱人的表情。 这时,他的半根中指已没入了她的水穴。 田七双眼紧闭,脖子后仰着,双颊透出迷人的粉,半张的樱唇叫出一声声娇吟,明明刚才还在喊疼,此时却能一脸陶醉地被深入,莲生欣喜地放下心,咬咬牙,一个用力,把整根手指都插入她的阴道内,与她湿热的四壁紧密相贴。 “啊!嗯……嗯……”田七紧张了一下,随后就放松下来,美眸微张,满怀春意地望向自己身上的男人,渴求的身子被小小地满足了,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加浓烈的欲望,那根手指犹如隔靴搔痒,根本不能抚慰她深处的情欲,反而给她点了一把火,空虚的感觉从那处一直扩散到小腹,再到胸腔。 她向下看了看,用手抚上他的突起,“你也想要了啊,快点。” 莲生笑着享受她的抚弄,手下却突然有了动作,狠狠抽插起来,进去时用力冲入,出来时坏心地勾起中指,骚弄着她的内壁,一股一股的春水被手指带出,溅了一身。 “啊!啊!莲生,不要……逗我了……”田七踢着小腿,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希望赶紧给她个痛快。 莲生低吼一声,再也受不得女体的诱惑,抽出手指,飞速地褪去身上的衣物,没一会,就光溜溜地站在床边了。 田七半坐起身体,咬着手指,咯咯笑着看他急切地钻进帐子里。 莲生一把抓住她,堵住她的笑,双手把着她的腿根拉到自己胯下,掏出准备已久的男物,对准入口就插入了。 肉棒毕竟比手指粗大,小穴刚开始接受得有些困难,层层穴肉挤压着他,要把它往外推,莲生深吸一口气,抓紧她的纤腰,霸道地探入。 她的水穴又紧又湿,把莲生逼出一头汗,但几番试探后,媚穴良好的弹性包容下了他,水漉漉地贴合着他。 莲生双手撑在她肩侧,凝视她的眼睛道:“宝贝,还受得住?” 田七羞赧地点点头,为他拭去细汗,莲生见她没有难受的表情,遂继续插入,直到龟头顶到了她的花心才停下来。 他没等田七适应,马上开始抽插,两次小心地进出后,立刻换上粗重地进攻,一下一下像要把自己送入她体内般用力。 “啊!莲生,好快!太用力了……嗯嗯!”田七双手抓紧他结实的小臂,跟随他的节奏,叫出心底畅快地爽快感。 “哦……宝贝,这样好不好?你舒不舒服?”莲生的臀部快速耸动着,每次撤出都只剩下蘑菇头在她体内,而进入时毫不怜惜地冲撞在她身体深处,似乎要把她贯穿,浓浓的爱意随着剧烈的抽插在两人之间散开。 “哦……啊!好硬……不行了……太快了,别这么快,那里好酸,要酸死了……呜呜……”田七被顶得上下晃动,那个地方又酥又麻,空虚和充实的感觉轮番在她内体肆虐,他的热度和硬度简直要把她逼疯,魂儿都被撞得飘飘忽忽,快要脱离她的身体了。 不知是与平日的锻炼有关,还是田七今夜格外敏感,莲生觉得做起来愈发的得心应手,他没怎么费力,身下的娇娃娃就已经抖得花枝乱颤,直直求饶。 他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非但没有放过她,反而朝着更深的地方冲去。 折磨了一番后,又不想给她个痛快,依然得意地卖弄,他俯下身子紧紧压着她,双手拉高了她的双臂抬至她头顶,牢牢抓着小臂不让她动弹,手臂抬高的姿势使得田七上身娇挺,与他贴合得没有一丝缝。 而莲生侧着头,滚烫的唇挨着她红透的耳廓,边舔吻边说些羞人的情话。 他的下身不停律动着,虽速度没有刚才快,但一下一下的十分坚定,他要确定她在他床上娇媚的呻吟,全是因为他的疼爱。 田七岔着腿,感觉两人磨合的部分都快磨出火来,外阴和穴内都滚烫一片,可在这种空虚和充实的交汇中,她浑身畅快,毛孔尽数张开,除了身下的胀和快意,感官渐渐迷糊,只觉得自己像在起了浪的大海中沉沉浮浮,忽上忽下。 莲生已经感觉到她那要命的水穴深处又探出了吸精的小肉针,这回他信心满满,微微撑起身体,调整了一个自己最舒服的姿势,一咬牙,快速且激烈地朝着那个地方抽插,似乎要斗个你死我活。 “啪啪”的撞击声越来越快,丝毫没有停歇,温柔不再,只剩下野兽般的撕扯和抽送。 “啊!啊!莲生,太快了……要散了……” 田七被撞得乱晃,却对他骤然加剧的进攻心里暗喜,越是这样,她越能感受到他狂野的男人气,越能感受到两人交合的快感。 下体不受控制地收缩,丝滑如绸的内壁在他进入时用力一吸一吮,暖暖痒痒的。 “撒谎!明明绞得这么紧……哦,松一点,宝贝更喜欢粗鲁一点的?嗯?”莲生粗吼着,手也不自觉地用力,快要掐碎她的手腕。 “呜呜……不是,慢一点……不行……我快了!” 田七腿根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上身也开始抽搐,她的身子瘫软地成了一池春水,再也经不起一点撩拨。 莲生从她的身体也感觉到了她的极致恐怕要来了,那总是捣乱,却也给了他无上快感的肉针发了疯般缠着他的龙首吸吮着,他狠狠心,犹如野马脱缰般死死抵着那处,进行着激烈的拉锯战。 田七的灵魂被越抛越高,已经能看到极乐天堂的样子,莲生毫不留恋地退出至穴口,引来她轻轻战栗,体内的空虚感席卷而来,失落感差点让她哭了出来,但随着一记又凶又猛的插入,她的肉针绷得直直的,花心僵硬了片刻后就开始猛烈地抽搐,身体深处的变化带动了整个小穴,它用力地收紧,把莲生的肉棒死死咬在里面,还不停地挤压。 “嗯嗯……要……到了!我到了……呜呜……”田七无意识地低吟着,久违的灭顶快感淹没了她,她像是被大浪甩至至高出,魂儿哆哆嗦嗦离了身体,恍惚地在空中飘荡着。 莲生后脑一片酥麻,似有无数道白光在眼前炸开,舒爽得无法言语。 更让他心跳异常的是田七的表情,那种陶醉其中的样子让他胸膛充满了自豪感,他能让心爱的女人在他的努力下达到高潮,这一刻,就是金山银山摆在眼前,也不及她能给他的幸福。 被她的淫穴箍得紧紧的,他也不再动作,只是缓缓低下头,亲吻她汗湿的额角,细细体会她高潮带给他的极致体验。 田七不知自己游荡了多久才回神,她一睁眼,就掉进了莲生深深的眸子里,那里黑得像潭湖水,一直把她向里面吸,心一动,她抬头送上了个香吻,舔了舔他微干的嘴唇。 稍稍动了动下身,发现他的那个东西还在她体内,依然硬挺,便知他还没射,她笑弯了眼睛:“今天你很厉害呢。” 莲生心里得意,心里一动,下半身酥麻一阵,憋了许久的精液喷涌而出,湍急的水流冲刷过她紧致的内壁,直直射在还在颤抖的花心上。 “呃……好烫……”田七小腹一收,被暖暖的水流击中,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和淫靡感,而那肉针得了男人的精华,变得软绵绵的,时有时无地轻轻搔过他的铃口。 莲生发泄后,心情大好,顿觉身体有些疲惫,就沉下身子趴在她胸口,又怕自己的体重把她压坏了,用手臂支撑着。 田七每次得了高潮后,并不像其他女子般喜欢对男人问东问西,而是累得想马上睡死过去,现下也不管他的肉棒还被自己含着,男子沉重的身躯还压在自己身上,眯了眯眼就要睡了。 莲生本盼着她能多跟自己说说话,但等了许久都没听见动静,一转头发现她已经快睡着了,虽然他也有些乏,可是床事的新鲜感还没过,他不愿意这样的夜晚就这么过了。于是大手伸进她的背后,搂着她翻了个身。 田七被一个翻腾弄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眼,发现自己已经双腿大开地跨坐在他腰上,而莲生正抓过好几个枕头垫在背后,带着玩味的笑望着她。 “我好困,让我睡吧……嗯嗯……不要……” 还没等田七说完,莲生已经开始扭动腰部,那根半软的阳具在她小穴里轻柔地搅动,混着两人的爱液发出“汩汩”的声音,残留的快意还在她小腹间流窜,又被他挑逗,愈加强烈的快感渐渐袭来。 莲生拉着她纤细的手腕,拨弄遮住了半边脸的长发,手心轻轻划过她的脸、她的唇、锁骨和硬挺的小樱桃,然后来到平坦的小肚子上,绕到后面,大力揉捏她的臀肉。 腰间的动作不停,一挺一挺的,撑着她跟着他的节奏一起一伏。 田七歪着头,低低喘息,双手按在他结实的腹部上,那种熟悉的欲望再一次攥紧了她的心和身体,穴里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酥麻中带着点饥渴,让她神智恍惚,不自觉地随着他的动作做出无声的邀请。 两人耻骨相贴,慢慢地碾磨着,满室都是他们汁液的黏浊声和隐忍的呻吟。 田七偏着头,见床上的芙蓉帐还没拉下,虽房间里没人,但仍有些害羞,便伸手拉扯下弯月钩,放下帐子,遮住了满床春色。 本就不甚明亮的火烛被它一挡,衬得帐内空间的光线更加昏暗,徒增了暧昧气氛。 莲生知道自己那根东西又勃起了,见她也是渐入佳境,便不再给她前戏,腰臀间的动作幅度加大,狠狠地向上撞击她,大腿根和她的臀部内侧上的皮肤相摩擦,肉体交合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越来越急促。 “莲生……还要来吗?我刚刚已经……已经……到了……”田七被他晃得全身发软。 “才一回,我还想多喂你几次呢。七儿,长夜漫漫,你说,我们能来几次呢?”莲生一扫前段时间的阴晦,抓住一切机会掠夺她,让她身上沾满了属于他的味道,让她永远忘不了他给她的滋味。 田七再也忍受不住,高声娇吟起来,这样的姿势让他更加深入了些,直直逼在她花心上,大有插进她子宫的错觉。她轻咬手指,媚眼如丝,扭动着上体迎合他。 最后终于体力不支地趴倒在他胸膛上,头枕在他身上,下体依然承受他凶猛的抽插。 莲生双手按住她的臀瓣,配合着肉棒进出的节奏把它们掰开再合拢,只觉她咬得更紧了。“哦!妖精!真是太爽了!” “唔唔……不行了,要到了……又要到了……”刚高潮后的田七总是很容易再次达到极乐之境,腿心又酥又麻,一次一次电击她的水穴和心脏。 莲生听见她的娇吟,想再看看她高潮的绝美体态,搂着她的柳腰,又一个翻身,把她置于自己身下,压平她的一条腿,另一条搭在肩膀上,田七身体大张的姿势让他心里又是一阵激动,不做任何停歇,在她完全暴露的外阴间抽插,快速的抽送把两人的爱液捣成白沫,层层堆积在她早就泥泞一片的阴唇上,看不清本来的颜色。 他粗喘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包容自己的粗大。 “快……嗯,到了……要泄了……呜呜!” 田七抓紧了身下的被单,全身不停抽搐着,这个高潮来得又快又猛,让她招架不住,小穴里像造了反似地大力蠕动着,不留情地压迫着这个始作俑者,花心深处涌出一股蜜汁,象征着绝美高潮的到来,直直浇在他马眼处,爽得莲生一个激灵,也发泄了欲望,射在她花壶里。 两人爱液交汇激起的另一种快感从田七小穴里散开,她从腿根开始抽搐,后来连着四肢都不受控制地战栗着。 莲生也赤着双眼大口喘气,这种极致行欢的滋味实在太美好了,真想一辈子都这么被她含着,再也不放手。 过了许久,田七的瞳仁才有了聚焦,她拍了拍正在舔她乳尖的莲生,娇娇地说:“你不累吗?我们睡了吧。” 莲生只埋头苦干,并不搭理她,等两个小樱桃硬得像小石子时,抬头看她,她已经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慢慢抽出欲望,睡梦中的田七嘤咛一声,翻了个身没有醒。 莲生掰开她修长的腿,用长巾擦了阴部周围的浊液,只吹了烛火,就这么搂着她睡了,轻轻吻过她的耳垂,品尝只属于自己的甜蜜。 田七,今天先饶了你,以后没有被操得下不了床的觉悟,就不要像今天这样招惹我。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十五再擦肩,只当不识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十五 再擦肩,只当不识 莲生本打算控制田七的身体,终究舍不得,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这日闲着无事,他有意将话题往平安公主身上引。田七很容易就上钩了,毕竟她确实有疑问:胡大哥为何也会出现在风雨欲来堂? “平安公主看上去年纪不大,她有婚配了吗?她身边的那个男子是她的未婚夫?” “胡公子并非皇家人。皇后这一行,君临城是第一站,她们还会往黑山国去。胡公子原本就计划往黑山国去一趟,被平安公主知晓了,便吵着要拉上他一同走。” “胡公子要去黑山国?我听说最近那边和羽龙族有些骚乱,这时候去那干什么?” 莲生见鱼儿上钩了,便将网撒得更大些:“听说是为了见莫家庄的少主展渊。” 田七一惊,慌忙之中不忘继续伪装:“原本也听说,莫家庄少主在黑山国,原来现在还没有回到朝凤国。” 莲生咬咬牙,这剂药要下得猛一点,他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说来也奇怪。本来展渊到黑山国是去找妹妹的,半年过去依然杳无音讯,他便放弃了寻找,还放了狠话,说‘再擦肩,只当不识’!” 田七的脸一瞬间变得煞白,呼吸变得不顺,“再擦肩,只当不识”这七个字像是一记闷棍打在她心里,全身都是冰凉的,她颤巍巍着双唇问:“他??展渊当真这么说?” 莲生看她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也觉得心里被抓得生生痛。他与田七的未来在他脑海里掠过,于是他下了狠心,继续打了一注强心针:“当真说了。之前不是一直传闻他要成亲了?原来和某个官宦家的女儿走得很近,可能再过不久,就真有喜讯传来了吧。” 田七站不稳,她尽力不外露情绪,摸着桌子慢慢坐下来,平复了呼吸后,她幽幽地似在问莲生,似在自言自语:“这么快……” 这等卑鄙的事,莲生还从未做过,但他今日为了田七,破例了一次。这分明就是他的私心作怪,可莲生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若不断了田七的念头,以展渊的强势,将来她的床畔一定不会再有自己的位置。 田七脑子里迷迷顿顿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原来哥哥真的要成亲了,哥哥要娶其他女子了,以后他们就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失神中突然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抬头见莲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忧伤看着她,虽不明所以,但她还是顺从地依靠在他胸膛前,双臂搂着他的腰,头紧紧贴着他的前胸,一句话不说。 莲生知晓她心中苦闷,一向嘴皮伶俐的他竟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安慰她,他牢牢地回抱田七,两人都不说话,小小的柴房里尽是伤感和寂静。 田七伤感了一会,隐约觉得有点累,她窝在莲生臂弯里,闷闷地说:“莲生,我累了,想睡了。” 莲生点点头:“你睡吧,今晚我陪你。” 现在的田七太过脆弱,若是放她一个人待着,他不放心。莲生体贴地帮她换衣,抱着她钻进被窝里,田七一沾被子,就不自觉地缩成了一个团,像个无助的孩子。 莲生叹口气,从后面紧紧抱着她的腰,温柔地亲吻她的发顶。两人依旧不说话,睁着眼睛睡不着。上一次听到展渊的八卦,她虽难受,但内心是拒绝承认的:哥哥喜欢的是我,可能是和别的姑娘开玩笑的。然后她就放飞自我,和莲生好上了。 但若人人都这么说,事情八成是真的。 田七闭着眼,想起以前被娘亲骂了,或是被镇子里的小伙伴欺负了,她虽能忍住不哭,但哥哥温暖的怀抱是少不了的,她喜欢趴在他身上,把一肚子苦水倒给哥哥。 每次他都很耐心地听她讲完,还时不时地抚摸她的头发,像给小猫顺毛般拍她的后背,她被弄得很舒服,讲着讲着就压在他身上睡着了。 后来哥哥下山历练了,当她都已经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他回来了。 那会她隐约感觉自己喜欢上了无痕哥,她喜欢他对她笑,每当两人的手不小心碰触到一起,她就能乐个不停,这点心事她不敢和哥哥讲,实际上,她有点怕他。 最后她没能和无痕哥在一起,她变成了展渊的女人,双亲的去世对她来说犹如灭顶之灾,哥哥安慰了她。一开始她有些抗拒,可最终哥哥以能腻死人的柔情感化了她心中的刺,她真的有想过就这么跟哥哥过一辈子,她不嫁他也不娶,就在世俗道德之外快活地过一辈子。 周围的场景开始旋转,田七依稀看到自己被哥哥压在身下,他凶猛的抽插引得她欢愉又带着羞耻的呻吟,旁边好像还有一双灼热的视线,她下意识地不敢走上前将这一幕看得清楚些。 田七扭头跑了,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是风无痕带她离开的那一天,她能听到哥哥撕心裂肺的吼声,但心狠的自己终没有回头,辗辗转转来到了风雨欲来堂。 两个身影从远处走来,田七定睛一看,那高大伟岸的男人就是她内心深处想要再见一面的哥哥展渊,而站在他身边挽着他胳膊的女人,她不认识,但从两人对视的目光,傻子都知道他们两情相悦。 展渊对田七说:“莫恬,这位是黑山国的任姑娘,我出远门时遇见的。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到时候还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一瞬间,田七忘了自己的身份,她歇斯底里地质问道:“你不说永远不娶妻的吗?哥哥你骗了我!” 原本笑容和蔼的展渊换上了他一贯冷酷的表情:“从你逃出莫家庄的那一天起,你就没资格再说这种话了,我给过你机会,你不珍惜,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已经跟我无关,你不再是我的妹妹,我们没有半点关系,若不是任姑娘惦记着要邀请你,我是再不会来找你!” 展渊的话没说完,田七已经哭出了声,原来他们兄妹间的感情那么脆弱,可这又能怪谁,无论展渊是否有错,逃离他的是自己。 田七见两人亲密地越走越远,不管她怎么喊他,哥哥都不回头,她哭得更加凄惨,像只被抛弃的孤独小狗蹲着呜咽个不停。 身后的温暖稍稍驱散了她的不安,田七抖抖长睫,从噩梦里醒来,背后是莲生细密的吻,她僵硬地转过身子,温顺地让不带任何情欲的吻落在她脸颊上,吻去她滑落的泪珠。 “做噩梦了?不要怕,我在这里。”这时莲生的声音听上去格外能安慰人心。 “嗯,我没事,梦到了些不好的事情??” 莲生隐隐能猜到她心里的失落,也知道这都是谎话造成的,但他能怎么办,好不容易上天让他在这混沌的世界中遇见了她,又怎能残忍地把她带走! 别说是假话,就算要迫不得已除掉妨碍自己的某些人和事,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一旦自己接管了风雨欲来堂,白组的人就会听从他的排遣?? 田七身在莲生怀里,心里却想着哥哥,她觉得自己好贱,哥哥对自己好的时候,拼死要离开,现在她有了莲生,哥哥就算要娶别的女人,她也不能有半点怨言。 可是,女人不就是这样吗?希望在意的男人能一直围绕自己打转??按哥哥的性子,不喜欢的人是绝不会娶回家的,他要成亲,一定能幸福,她与展渊再无可能,何不让他好过些呢? 这么想想,似乎也没先前那么难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珍惜眼前人,她小手轻轻抚摸莲生的腰部肌肉,轻轻说道:“莲生,谢谢你,我好多了。” “小丫头,还说什么谢,有话别憋在心里,把我当泔水桶也没关系,你一直在我这。”莲生拉起田七的手覆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有力的“噗咚噗咚”声从手掌传到她心里,她感动地红了眼眶,半开玩笑地说:“莲生你好傻,我不值的,我是个贪心的女人,会把你整个人都吃掉。” “就怕你不贪心,小七儿可以更贪心些,反正我莲生全身上下,哪处不是你的?”说完还妩媚地抛了个媚眼,结果发现自己下面那活儿硬了,暗叫声不好,田七心情低落,断不可能和他做爱,自己激动了,谁吃亏一目了然。 可是田七不这么想,睡了一小觉,有些事想通了,人也精神了些,过往情事还在乱糟糟地在她脑里打结,她需要做些其他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她见莲生献媚,便顺水推舟娇笑着,柔软的身体微微压向他,本在他腰间游移的小手调皮地下滑,来到他有些鼓胀的男性骄傲处,轻轻按了按。 “莲生你早就硬了?这么想要我?”嫩嫩红唇吐出的话语像是要吃人的水妖,一下子攥紧了莲生的心。 “小东西!小妖精!这是你招惹我的!”莲生一个翻身,把令人疯狂的身体压在身下,一个火辣的舌吻坚定地落下。 他心知她这是在利用他,可是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达到目的,只要他值得利用,他就让她使唤一辈子。 田七迎上他的吻,心里暗暗想,就这一晚,让她放纵一回,明天天亮时,她定要忘记展渊,他结婚生子,他做官赚钱,都再与她无关。 从此以后,只有莲生,只有眼前这个爱着她的男人。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十六我不介意你利用我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十六 我不介意你利用我 莲生急急地扯掉她的内衫,看到她绛色的小肚兜时,情急地吞咽了口津液,才分别了两叁天,他就对她娇嫩的身子想得不行。连他自己都惊讶,被窝里没有她的温度,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怀念地把头搁在她双乳上,深深叹口气:“嗯??真香??” 田七也不甘示弱,她学着莲生的样子,霸道地拉开他的裤头,一只手色情地覆在他的男物上来回爱抚,另一只则伸进亵裤里,大力地揉捏着他紧实的后臀。 莲生还没见过小东西如此热情,欣喜若狂之余,情欲更加高涨,他用牙齿咬紧肚兜上的小细绳,一拉,再一扯,田七身上就只剩下小亵裤了。 娇嫩美丽的乳浪在空气中晃动了两下,粉红的乳头被他含住,随着一阵舌尖上的舞蹈,她的小乳尖已经像小石子一般硬硬翘翘的。 田七身体里像是燃了一把火,她很自觉地分开双腿,撤下放在他关键部位的手,换成用自己温热的下体缓缓磨蹭,小屁股一下一下地抬起,再前后摩擦,她敏感地发现莲生那个地方又大了些,娇娇笑着,变本加厉调戏着他。 莲生放开她的乳房,呼出一口浊气,下体重重向前顶了她一下,在她抑制不住的呻吟中,他咬着她耳朵道:“小野猫忍不住了?这么想要我吗?这么热情??” 田七本就是想借着激烈的性爱让她忘记些不快的事,体内被哥哥细心调教过的放浪因子开始苏醒,为了自己好也是为了莲生,她抛开拘谨和害羞,大胆迎上他的挑衅:“我想要了??我不说停,你可不许走。” 莲生心尖一颤,这妖女!敢在欲火焚身的男人面前逞强,看她待会怎么办。 莲生也不客气了,叁下五除二剥掉了她的小亵裤,带着赞叹的眼光扫视了她千娇百媚的裸体,低头一口含住了她含娇欲放的小肉核。 田七一个激灵,本能反应下稍稍合上了双腿,夹住了莲生的头,这番举动丝毫没有妨碍到他,他用柔软的唇和灵活的舌紧紧覆在她的敏感点,又吸又舔,引得她花缝都开始轻颤了。 原本收拢的腿儿在极度舒服下慢慢张开,腿缝的分开让莲生舔得更加顺畅,田七双手放在腿侧,掰开四周的肌肤,让小珍珠与他的唇舌更加贴近,像是要把整个花核送到莲生的掌控范围内。 田七舒服得不行,嘴里发出细小的娇吟,又甜又腻,催的莲生巴不得永远含着她的柔软处,再也不松开。 长舌从阴道口重重地舔到小珍珠上,有时候顽皮的舌尖险险地从淫穴外围划过,但坏心的莲生偏偏不进去,就这么勾着她的欲望,骚弄得她不知所措。 田七被情欲煎熬,内心更加空虚和焦灼,她实在忍不住了,她低低哀求着:“莲生,进来吧,快进来。” 莲生从凄凄草丛中抬起头,体贴地道:“宝贝,你还不是很湿,我进去你会痛的。” “没关系,我现在就想要你,我受得住!”心里空落落的她迫不及待地需要抓住根救命的草绳,需要有人狠狠贯穿她,让她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 莲生拗不过她,他也很想插入眼前的女体,所以飞快地褪下身上多余的衣物,把着肉剑向那个销魂小穴寻去,田七都大张双腿求着他进入了,他还等什么? 田七确实不够湿,圆钝的顶端刚刚插进去就感觉到困难,里面有些干涩,最要命的是紧致得不像话,明明几天前才操弄过,可小花穴的恢复力仍让莲生不敢就这么直挺挺地一插到底。 他微微律动了两下,里面仍然闭合得紧紧的,他进退两难,只好用手指抚慰上方的小肉芽,想让她多流出点水来,润滑一些,他也顺畅一些。 田七觉得有点痛,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但这似乎能稍稍减轻她心里的苦闷,她见莲生停下来,忙撒娇道:“莲生不要停,我没事,你进来就是。” 虽然她这么说,但莽撞的行为有可能伤到宝贝,所以莲生没有依她,仍是小心地慢慢深入,小穴里细嫩的肉被他缓缓撑开,再细细地把他的铃口包围,层层挤压,点点吸允,刺激得他额头上细汗连连,舒爽得难以言表。 田七并不买他的账,咬咬牙,搂紧了他的腰,双腿勾住他的大腿,下体猛地向上一挺,“噗”地一声,莲生整根肉棒就没根而入,直直顶到她的内里,两人的毛发摩擦在一起,加剧了耻骨相撞带来的快感。 “啊!嗯??痛??”纵是做好了心里准备,田七还是疼地喊出了声,两腿不自觉地弓起,脚掌不停地蹭着床单,指甲也陷入到莲生后腰的皮肤里,眼神像受了委屈的小猫,可怜兮兮地望着莲生。 “唉??让你不听话,宝贝痛了吧,我这就出来。”尽管很不情愿,可是小东西痛了,他能怎么办? “别!莲生别走!我没事??动一动??求你,用力插我!” “噢!七儿,这是你要求的,到时候可别喊停!” 莲生早就不想做正人君子,他双臂撑在田七身体两侧,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表情,臀部已经开始快速地抽插,虽然她的阴穴还有些干涩,不能尽兴地抽送,但让他惊喜的是,他才卖力了两下,花心就似乎开始分泌出动情的汁液,湿润了花穴的四壁,也润滑了他的龟头,丝丝点点流到棒身,没一会,就流出了小穴,沾在她稀疏的毛发上。 “啊!啊!好棒??嗯??就是这样!用力插我??”最开始的那点痛感被她忽略,那种又痛又爽的快感牢牢攥住了她的心房,让她没办法再想其他的事情,只知道身上这具充满男人野性气息的身体正带给她绝妙的性爱体验。 太骚了! 莲生心里暗暗赞叹,才插了几下,就能源源不断流出水来,小穴还能把他箍得这么紧,像是为他的小弟弟量身定做的肉套,贴合得一丝缝隙都没有,嫩嫩的媚肉再加上吸吮的动作,真像个专门吸食男人精气的妖精。 她还让他用力,不知道他快顶到她的最里面的吗? 淫荡的求欢让他男性欲望愈加的膨胀,不敢在田七面前太过分的莲生也渐渐本性外露,拿出从楼里前辈那学到的话为两人的激情增添点作料。 “宝贝,舒服了?我插得你爽不爽?喜欢被我这么干吗?” “呜呜??喜欢!好用力??好深??好大??嗯嗯??”田七对这种看似粗鲁的床第情话适应得很,哥哥曾经也对她说过,还逼她有所回应?? 不行!不能再想起那个男人,现在疼爱她的是莲生,她要尽力让他也感到快乐。 “天哪!你这个妖精!腰扭得真浪!要我这么干你,嗯?” 越来越深入的顶端轻轻碰到了深处的花蕊,几次强硬的撞击后,小肉针好奇地探出,与这个逼迫它出来的阳物缠绕在一起。 现在的莲生应付这个难缠的小家伙,已经有了经验和信心,他邪笑了一下,大胆地迎上去,狠狠地用自己的硬物让它屈服,乖乖交出香滑的爱液。 “嗯!好硬!莲??好棒??好厉害??”田七半眯着眼睛,盯着他英气十足的脸,淫声浪语没经过大脑,就这么脱口而出,为一室激增的温度又添了把火。 莲生身下的动作不停,他贴上她红艳的唇,用耳语的音量问:“小七儿喜欢,那我再用力点,把你操晕过去好不好?” 田七似有点害羞,她轻咬食指,闭上眼点点头。 得到女孩首肯的莲生,坐直身子,掰着她修长的腿儿向上按住,直到膝盖压住她娇挺的乳尖,才满意地笑笑:“宝贝准备好了?我来了!” 话音刚落,又粗又重的插入就连续撞击在她股间,“啪啪啪”的声音充斥了整个柴房,暗示床上胴体交缠的男女正经历着激烈火热的情事。 这个姿势让田七的外阴充分外露,里面的甬道也似乎因此缩短了些,再加上莲生半跪的体位让他更容易使劲,所以每次击打都能实在地撞上她最敏感的花心,小肚子里酸酸的,却在他抽出时空虚得要哭出来。 田七不自觉地收紧了下体,在他退出时凄凄挽留,拖着他不让肉棒离开身体。 莲生舒服得直喘粗气,田七也好不到哪去,她感觉花缝都被他撑到极致了,偏偏小穴还想吃进去更多,明明最里面已经被顶得又酸又麻,可还是想他再进来一点,她矛盾地甩乱了一头秀发,最后还是向欲望妥协了:“再进来!再深??嗯??对!就是这样!啊!” 莲生憋着一口气,翘臀像是上了发条,又快又狠地在她狭小的性穴中抽送,力道大得要把两颗肉囊都挤进去,敏感的马眼感觉到脆弱的花心微微下陷,似乎又深入了些。 “哦!小浪女!这样舒服了?水真多!” “嗯??唔唔??插我??”田七爽得语无伦次,大张的腿再也合不上,手心快要把床单揉烂,整个身体随着莲生的抽插律动着,美得魂儿都要跟着去了。 怎么办,意识……要飞走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十七你现在在我床上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十七 你现在在我床上 木质床板咯吱作响,似乎连桌子上的烛火都在晃动不停,室内温度逐渐升高,逼得田七张大了嘴大口喘气。 莲生的肉棒好烫,好硬,像一块烧热的铁棍直直地在她的粉穴中进出,敏感的花心被侵犯得潺潺发抖,吐出一股股甜腻的汁液,被男人剧烈的抽送带出体外,点点洒在小穴下的床单上,没一会就湿了一大片。 “嗯??好重!顶到里面去了??莲生,快了??我快了??” 田七忍着那微微的痛感,不顾死活地在他冲进来的那一刻大胆迎上去,她就是要这种感觉,就是要那种痛彻心扉的肉体撞击让她疯狂,让她全身心都敞开接受莲生。 两人最敏感娇嫩的地方重重交合,爽得莲生肉棒上的马眼怒张,巴不得插进她的子宫口再狠狠喷射。 从田七性穴的收缩活动,莲生知道她快高潮了,他重新俯下身子,胳膊肘子撑在她乳房两侧,咬着她耳垂道:“小七儿喜欢粗鲁一点的?要是被插死了怎么办?” “唔??没关系,只要是你的都没关系??”或许是太久没如此放荡,田七觉得床话说成这样也算惊世骇俗了,她脸涨得通红,不由得用双手捂住脸颊,呜呜哀叫着,不敢看莲生。 “呵呵,怎么了,还害羞了?那可不行,我喜欢听你这么说??来,宝贝我们加把劲,把你喂饱。” 莲生继续耸动下体,专心致志地要送给她个绚丽的高潮。 他知道女人高潮前的刺激一定不能停,一定要一鼓作气送上极乐世界,所以他不再用言语挑弄她,而是低头含住她左乳的小樱桃,大力吸吮起来,田七的娇吟更加高亢,配合两人交欢发出的水液声,满室的淫靡气氛不可言喻。 甬道内的穴肉开始疯狂地蠕动,小肉针变得十分亢奋,紧紧吸着他的箭头不放,软软的四壁也有些僵硬。 莲生勾唇一笑,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宝贝,要去了!”然后一记绝妙地插入,又重又狠,似乎冲破了最后一层阻碍,圆钝的头戳进了她脆弱的子宫口。 “啊!啊!嗯嗯??不要??不行??”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小穴却在这突然的进攻下性奋地抽搐了。 田七咬住手指,下身激烈的反应让她轻易地感觉到小穴越收越紧,死死夹住了莲生的肉棒,她觉得这样好色情,好像自己正饥渴地需要他在自己体内。 她试图放松小穴,可是正在高潮中的性器根本不听指挥,下身又麻又酥,她明明是想让它松一些的,可是不知怎的,莲生低吼得更加急促,猛地擒住了她的唇,给了个深深的舌吻:“小东西,要夹断我吗?你真舍得啊!” “嗯??不是,我没有??” 田七急忙狡辩,可在莲生眼里,她就是有意这么做,末尾了还装无辜博得他的同情。 他才不上这个当,就着她喷射出的花蜜,不停捅进那蠕动颤抖的粉穴,蜜穴正在享受快感,对男人的深入十分不适,便紧紧裹住龙头不让他继续活动。 莲生被如丝绸般的阴道包围,再也顾不得怜香惜玉,臀部一个用力,就再次冲进那小小的子宫口,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袭来,莲生脑中一片空白,任由憋忍了许久的精液射入田七的最里面。 肉针得了男人的精华,软绵绵地塌下去,但子宫口被这股灼热一冲刷,变得格外亢奋,它拼命吸住这力量的源泉,像是要把所有的热源都吸出来,吮得莲生马眼一个激灵,又一波精液潺潺流出,湿润了饥渴的花壶。 田七下身亢奋极了,两股水流在小腹下交汇,碰撞激起的水花在狭小的阴道内暧昧地四射。 她娇娇喘息,小手握紧莲生的小臂,大腿死死夹住他的臀部,全身上下都在舒爽地抽搐,阵阵快感从子宫口扩散到蜜穴,再到花缝周围,接着是大腿内侧,然后是小腹、胸乳,最后连娇白如玉的脚趾都蜷缩起来,整个身心都沉浸在充满男人气息的美妙高潮中。 莲生交出了精华,也累得不行,他并不急着退出来,贪心地享受女人湿热花穴的蠕动。 高潮过后的幽径,依然紧得要命,还懒懒地偶尔吸吮一下,弄得莲生无力瘫软在田七身上,惬意地不想起来。 头枕在她软软的胸脯上,听着她快速的心跳,他满意地蹭了蹭脑袋。 田七喘了一会才回过神,她低头见莲生像只小狗一样趴在她身上,笑着抚摸他的头发说道:“我的胸要被你压扁了。” “可是好舒服,又软又热,还有弹性??我饿了,让我咬一口。”说完张大嘴含住整个乳房,像个饿极的婴儿不停地吸舔。 有时他起了坏心,还用牙齿轻轻磨蹭顶端的小樱桃,弄得田七又涨又痒,咯咯笑着躲闪,不经意间又被他堵住娇唇,舌尖的交缠让她停了笑,专心投入到莲生热情的拥吻中。 两人交换着自己的津液,吸取对方体内的空气,直到田七快闭过气一直捶他,莲生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两人的下唇间连着根暧昧的银丝,他伸出舌尖舔去,又抿住她的下唇不松开,整个人都粘住她。 “莲生你放开我啦,重死了??”其实田七很享受两人的肉体接触,有重量的暖暖的感受,仿佛能把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可在这美妙的时刻,她更想撒撒娇。 “宝贝真娇气。”莲生也很享受这种感觉,但还是挪了挪身体,只剩下半软的阳具还插在她身体里,他深深注视着田七说道:“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非但没让田七感到奇怪,反而心里起了很多粉红泡泡,她拉回莲生,轻轻抚着他汗湿的额头,认真且严肃地说:“我也不会走的??只要你不赶我。”她实在不确定莲生知道他们兄妹的秘密会怎么想,所以还是留给自己一条后路。 “那你可要看好我,你也知道,我可是很受欢迎的。”妖媚的眼角上挑,眸子里精光回转,一副好猎手的模样,末了还挑衅地冲她笑。 “这样啊,我可不担心,你现在在我床上??厄,我是说,真的床。”田七本来只是想说一个事实,但发现说出口后好似在邀欢,她尴尬地咧嘴笑了,想做些补救工作。 “没错,我在你床上,还在你身体里呢。”莲生说着调情的话,觉得下体又开始硬了,他暗示性地顶了顶她,“宝贝,我们再来一次吧。” “啊!不行!我们刚刚才做过,我再也受不了??嗯??”田七拒绝的话慢慢消失在他有节奏的律动中,虽然不是大力的抽插,只是耻骨的细细摩擦,也能撩起她未完全消失的欲火,她除了顺从别无他法。 “既然宝贝受不住,那我慢慢来,现在还早,我们有的是时间。”小莲生已经完全勃起,蓄势待发,只等着主人一声令下,就开始在她深深的幽径中冲锋陷阵。 “不早了!啊??又进去了,莲生你好厉害??”田七不再抗拒,夹紧他的腰,跟着男人的节奏,配合着,娇喘着,随着他继续在天堂里游荡。 莲生真的慢下来了,他只进不出,粗长的肉棒在细嫩的性穴中翻弄旋转,圆润的顶端细细品味着她身体深处的每一寸,把每一块皱褶都碾平了,充沛的爱液在他坏心的研磨下缓缓流出,两人交合处点点腥白,床单也湿得不行,无一不暗示赤裸的两人经历了怎样一场火热性爱。 “嗯??好硬??”这样慢慢的动作让田七欢喜,刚刚高潮的身体还不能太快接受另一场性事,这样的节奏正合她意。 莲生一边在她精致的锁骨上印上吻痕,一边专心感受她娇嫩的内里,他不放过她每一个表情,那种欢愉里带着点撒娇的娇嗔迷得他七荤八素。 突然,不知他顶到了哪个地方,田七低低的呻吟变得高亢,手指不受控制地紧紧捏了他一下。 莲生得意地笑了,看来是找到宝贝的极乐点了,他含住她的乳头,心里有了主意。 他装作不经意地继续在那处地方逗留,时而围着那处稍硬的突起转圈,时而轻轻撞在上面,果然每一次都使得田七的小穴微微收紧,饥渴地裹着他的肉箭不放,身下的娇娃全身都染上了诱人的粉红色,白里透红,引得莲生真想把她一口吃下腹,不让别人肖想。 听夫子说,女人的极乐点极不容易找到,若男人不够细心,有些女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深层战栗的感觉。 这个点平日里就是一块不明显的软肉,但在女人极为兴奋的情况下就会稍稍突起,变成有些硬的媚肉,如果给予足够的刺激,会让女人舒服得欲仙欲死,刺激得狠了,还会连通尿道里的某一处,据说体验到的女人都说那种经历真是爽翻了。 莲生很想试试,虽然他不确定宝贝能不能承受得住,但他喜欢做这种尝试,喜欢田七全身心沦陷在他攻势下的妖媚模样。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十八我想圈养你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十八 我想圈养你 莲生打定主意,便次次都朝着那块突起的肉进攻,田七娇娇受了几次,就察觉了他的意图,她夹紧他的腰,不让身上的男人继续动作,同时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他,带着浓重鼻音撒娇道:“别弄那里,我受不住。” 莲生哪里肯听她的,仍然不依不饶地捅那个地方。 “不行!不行??我们歇一会再做好不好?”一阵尿意袭来,田七赶忙推莲生的肩膀,同时挪动小屁股,身体向上动了动,不让他的肉箭顶在她身体里。 莲生见田七有了躲避他的意思,心里有些无奈,宝贝有点排斥,所以他不能硬来,但他岂能放弃这个大好机会,于是他故作好好说话的样子,停下进攻的动作,亲昵地亲吻她的额头:“乖,我们不做,让你休息一下。” 大掌扶着她的后背,轻轻一用力,田七便直立着身子与莲生面对着面,唇贴着唇,体内的肉棒稍稍滑出来,引得莲生不满地揉着她的臀肉,顺着力道又霸道地捅进去。 手臂紧紧地箍着田七娇嫩的上体,莲生出尔反尔道:“宝贝真是个小骗子,刚刚明明被我插得很爽,还一直嚷着不够,现在怎么害羞了?” 有力的肉箭再一次狠狠地从那一点擦过,惊得田七身体里面都深深战栗了。 “别,莲生!你欺负我!说好了让我休息一下的??你出尔反尔??嗯嗯??要死了!” 田七一边捶着他的后背,一边忙不迭地向后移动翘臀,不让他的小兄弟得逞,无奈后背和臀上的手掌牢牢按住了她,逼得她动弹不得,只能大张双腿迎接那一下下仿佛要令人失控的撞击。 “呵,宝贝,我们彼此彼此??哦,真紧!”小巧的拳头打在身上就像按摩一般舒服,莲生兴奋得一口咬在她肩膀上,臀部像是上了发条,一个劲地冲着田七的极乐点横冲直撞。 性穴还未从上一轮高潮中缓过来,又遭受到男人近乎粗暴的抽插,可怜地层层收紧,却不知这样与滚烫的肉棒贴合得更紧密,每一次抽出都拉扯着穴肉,交合得不分彼此。 “啊??啊??我又要到了,别走!我好麻啊!嗯嗯??给我!”圆滑的马眼感受到她愈加硬实的那一点,获得男性自信的莲生,抑制不住心里的狂喜,继续大力抽送,大有要把田七捣弄坏掉的趋势。 高潮来得又快又猛,随着田七一声高亢的尖叫,她体内又酸又麻的那一点猛地一收缩,带动了整个粉穴死死咬住了始作俑者,夹得莲生生痛,那种快要绞断男根的感觉在他全身激起一层薄汗,他射不出又动弹不得,只好咬着牙忍着。 大掌轻柔地爱抚着田七的裸背,好声劝道:“小东西,要把我夹断吗?你怎么这么狠心,要是用坏了,你以后的幸福怎么办?” 田七爽得头脑一片空白,混沌中听见莲生的抱怨,她嘻嘻笑着,发胀的头无力地搭在他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我这也是以牙还牙,谁让某个人刚刚那么欺负我。” 小穴不似先前那么亢奋了,稍稍有了放松的迹象,从花壶流出的蜜液直直浇在他的分身上,莲生后背一酥,灼热的精华就喷射而出,射向她的花心,灌满了整个阴道。 得到两次高潮的一对小鸳鸯都累得不行,莲生撑着她的背,慢慢地让她平躺在床上,随即自己也舒服地压在她身上。 田七依然大张着两腿,体内包裹着男人软下来的肉棒,莲生歪着头在她耳边喘息,弄得她痒痒的,但她无比眷恋这种充满男人野性的气息,每次躺在他的胸膛下都能让她觉得安心,再加上刚刚的内射,田七感觉全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幸福得真想永远蜷在他怀里。 “七儿,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小心眼,很记仇?”莲生还不舍得从心爱的女人体内抽出来,想起她情动时的举动,不禁想打趣她。 “我才没有,还不是你,总是弄人家那里,我最受不了了。”田七在床上的体力一向不怎么好,被莲生弄了两次高潮,已经有些坚持不住,眼皮不住地往下耷拉。 “原来那是我们小七儿的弱点呢,被我发现了,以后你若是不听话,我可是会好好惩罚你??其实宝贝也是很舒服的吧?嗯?” 莲生还想跟怀里的娇娃说些床头的情话,但他沮丧地发现田七已经快睡着了,可恶,他还想趁今天这个机会再试试别的姿势呢,这家伙竟然睡着了。 虽然并不妨碍他猥琐欲为,但少了娇宝贝的喘息和淫语,做爱实在没意思。 他爱怜地擦干她额头上的汗,用脚勾着自己的衣裳胡乱在塞被两人体液染湿的床单上,这期间他的男物还插在她身体里,随着动作,它似乎又斜斜地捅了她一下,引得田七不耐烦地一声轻哼,莲生安抚地亲了亲她,却依然不肯把分身抽出,享受着温暖湿热的触感。 室内渐渐安静,莲生在黑暗中盯着田七的侧脸,心里叹口气,田七,以后你知道真相了一定会怪我,说不定还会不理我,跟我绝交然后离开我,但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即使知道你会怨恨,我还是会这么做,我要斩断一切你的过往,让你眼里只有我?? 田七混混陷入睡梦,在一团白雾的梦中,她总觉得有视线在注视着自己,她抬头望去,上挑的桃花眼下的泪痣让她记起他是莲生,她伸手轻轻抚摸那媚人的泪痣,突然有个声音在后面唤她,她回过头,入眼的是英气逼人的剑眉,那双黝黑的眸子正深情地看着她,“哥哥?” 她喃喃道,左边的耳垂被人含住,莲生伸出舌头勾弄她可爱的粉肉,她刚想推开他,右边的也被人咬住了,哥哥的吻也很火热?? 她惊觉自己已经被两人夹在中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个难题让她无所适从。 然而田七醒后,已经记不清这个梦了,她只知道身边的男人头正贴着她的胸部,她想挪个位置,下体就传来一种钝钝的痛,她小心地掀开被子,果然,莲生那活儿就这么在她身体里过了一夜,现在她的爱液完全干了,带着粘性的蜜汁连着两人的性器,田七一动,当然会被拉扯得痛。 田七撅着嘴看着仍然睡得不知好歹的莲生,无奈地摇摇头,看样子他也累了,还是不要叫醒他了,而且自己身上也有些痛,再睡一个时辰吧。 其实田七一动下身,莲生就醒了。他睡得不安稳,总怕一醒来,怀里的人就不见了。 既然睡不着,干脆起来。他用热水沾湿了软巾,一点点替她擦拭着下体。那里泥泞一片,根本看不清穴肉,穴口白灼点点,有他的精液,也有她流出来的爱液,沾染得大腿根部都湿了,泛着水光。 他轻轻地为她擦去浑浊,她有些不舒服,嘤咛两声,合拢了双腿,怎奈被插入的时间太长了,两腿中间依然留着缝。 算了,擦不干净,还是洗洗吧。 莲生在浴桶里放了热水,抱起田七,打算替她洗洗下面。她早就睡死过去,乖乖地任他动作。 擦洗的动作渐渐变了质,莲生低吼一声,也踏进浴桶,从后面抱住田七,一只大手从她的胸前绕过去,掰开她的阴唇,轻柔地为她清洗。 田七在睡梦中面颊通红,浑身软绵绵的,但身体依然有了反应,两腿间越来越滑,先前的真是白洗了。 “嗯……” “乖宝贝,你睡。真想吃掉你…………把你……圈养起来……每天都是我的。” 莲生幻想田七每天都不着亵裤在家里等着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操干,欲望就膨胀起来,硬硬在后面顶着她。 不管了,美人在怀,不做是傻子。再也顾不得田七是否承受得住,他顺着她的润滑就进入了,水被顶入阴道,田七涨得不行,轻轻哼出声。 “你会属于我的……只属于我。”莲生似乎在说给她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房间里尽是水声,有洗澡水漫出来的声音,也有男女肉体交欢黏滑的淫靡之音,到最后,只剩下女子可怜的低喘和男人压抑的粗吼声。 小半个时辰后,莲生抱着田七从浴桶里出来,桶里的水已经见底了,反倒是地上,颇有水漫金山寺的势头。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十九尤家事变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四十九 尤家事变 田七醒来时,莲生已经不在身边,而在掌柜的房间。 “尤家开始行动了,我要你以自己的名义写封信捎给尤夫人。” 莲生从掌柜嘴里,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次皇后娘娘和华嘉公主出城,是皇家有意引狼上钩的行动,为的是逼尤家采取行动。果然,尤颂那个老狐狸按捺不住了,娘娘和公主的队伍一到丰南镇,他家的死士就趁夜行刺。 可虽然突破了皇家护卫的保护,却不料风雨欲来堂白组的人也在暗中保护,把那些行刺的人都抓了起来。 “趁着尤颂还没有下一步反应,咱们赶紧把尤夫人接到楼里,一半是监视,一半是要挟,尤颂好面子,重视家室声誉是出了名的,不怕他再出什么么蛾子。” 莲生磨好墨,展开宣纸,手下不停,却一肚子疑惑:“尤颂发觉派出去的刺客没回来,肯定知道事情败露了,怎么还会准许尤夫人出门?” “我说的‘请’,是客套话,尤家把死士派去行刺,整个楼府就相当于家门大敞,我们白组要去劫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原来是先礼后兵,这封邀请函也不过给外人做做样子,风雨欲来堂的莲生亲笔书写的信函,哪家小姐夫人会不赏脸?尤夫人“应邀”出席也是常理中事,至于白组的人怎么理解待客之道,大家亦心知肚明,尤家多半在劫难逃了。 尤夫人接到莲生的信函,心里纳闷,她和莲生的关系谈不上太好,他修书来邀请她还是头一回,虽不知为何莲生变得热情起来,但还是欢喜地梳妆打扮了一番。 刚招呼了小丫头要出门,就被急匆匆赶来的尤老爷拦下了,老爷子看上去很慌张,听说她要去风雨欲来堂,二话不说,打发了小丫头,关上房门,拉着她坐下。 尤夫人和尤老爷的关系,外人都道他们是一对神仙眷侣,可府内的人都知道,尤老爷私底下不知养了多少小老婆,除了娶进家门,该做的都做了,孩子都不知怀上几个了。 尤夫人当然也知道夫君就好女人这口,肥环燕瘦,一点都不忌讳。她对此事的态度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休了自己,其他一切好说。 尤老爷一旦察觉自家夫人的大度,行事更加肆无忌惮,还暗暗鼓励她也可以四处寻欢作乐。两人都在外面各自偷腥,互不干涉,日子倒也和睦。 可今天老爷子的反常让尤夫人起了疑心,夫妻俩在大事上是一条心,尤夫人也不胡闹,等着夫君的解释。 尤老爷把昨夜派出刺客行刺,却音信全无的事情告知给夫人,两人紧张地对视一眼,都意识到这事败露了,刺客还没回来,十成是被皇家的人拦下了,要是刺客自杀了,到时候来个死不认账,事情倒还好办,可对方按兵不动,真真让人焦急。 “这几天千万别出门,不知那可恶的皇帝老儿下一步要怎么做。” 尤夫人点点头,招来丫头,让她告知门外风雨欲来堂的人,今天身体不适,就不上门打扰了。 小丫头去了片刻,回来时身后却跟着一帮壮士,都是她平日里没见过的,看样子不像店里的公子,反倒像是一些练家子。尤老爷最先反应过来,想唤来侍卫,却发现无一人前来制止他们,派出去的死士也下落不明,这下好了,自己只能为鱼肉,任人宰割了。 “劳烦告知你们莲生公子,今日实在是不方便,改日我专程上门拜访,还望见谅。”尤夫人努力稳住心神,可心里忍不住一直发抖。 “请老爷夫人配合一下,我们莲生公子只是想请夫人叙叙旧,并无其他的意思。而且江湖神医马大夫今日会来楼里拜访我们掌柜,正好让他给夫人瞧瞧,不管什么毛病,包治了就是。还请夫人移步,轿子都在外面备好了。”为首的男子说话很有礼貌,可他的手下已经不容商量,大步上前,左右架了尤夫人就往外走。 尤老爷干着急,可屋里没一个能制止他们的人,他只好和众下人一起,眼睁睁地看着夫人被“请”出了府。 待众人消失在视线内,尤老爷马上赶往书房,不知在里面捣鼓些什么,再也没出来。 尤夫人一路忐忑,进了风雨欲来的楼,见是当家掌柜在门口迎候自己,更加惊慌不安,她多多少少听说过,金掌柜是个厉害的角色,现在来看,他应该和皇家有关系,不然怎会前脚夫君刚出了事,后脚她就被劫到这风月场所。 出入过这么多次风雨欲来堂,从来都觉得大门金耀辉煌,今日一看,门口的石狮子都像张大了口要吃人。 “听说莲生公子请我来,怎么不见他人?”尤夫人强行欢笑,想听莲生亲口告诉她是怎么回事。 “尤夫人不用着急,在我这喝喝茶,莲生一会就来。”掌柜跟着赔笑,却在不经意间将一份黑皮账本放在她面前。 尤氏低头看了,顿时大吃一惊,这本册子她时常见老爷翻看,知道里面是尤府见不得人的东西,明明被红橡木锁锁上了,为什么会在这? 尤夫人联想起早上那帮人的架势,心里明白了,尤家凶多吉少。 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尤氏干脆一言不发,只默默地低头喝茶。金掌柜见她也不是个善茬,继续问道:“尤夫人可觉得眼熟?” “不知道,没见过。” “尤老爷可能现在正在找这个东西呢。” 莲生从外面进来,见尤氏坐着喝茶,点头算打了招呼,遂乖乖地站在掌柜身后不做声。金掌柜知晓尤氏的心思,呵呵一笑,大方地让出地方,背着手大踏步地走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 “夫人这段时间还是待在我们这,有什么需要,只要知会一声,我会差人去办的。” “莲生,我自认待你不薄,可看看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们什么时候拿到这东西的?”尤氏实在忍不住了,拿着账本劈头盖脸地质问莲生。 “事到如此,我也不相瞒,您的丫头翠烟给了我们很大的方便──您别恼她,她至今什么都不知道。每次您来,我在屋里招待您,楼里的初敏公子便在外面陪翠烟,两人好了几次,有几回还进了尤府,有他的掩护,白组的人进去也相对容易些。” 尤氏听了又气又急:“想不到你们早就算计好了,连我的丫头都被你们耍得团团转!我告诉你,老爷在忙些什么,我真的一概不知,你们就是把我软禁在这一辈子,打死我饿死我,我也没办法告诉你们想知道的。老爷野心大,他不会救我的。你们把我抓来,这算盘是打错了!” “有没有错,夫人定论过早。这几日还是不要出门了,免得白组的人不知好歹,误伤了夫人。” 莲生不再多谈,行了礼便要出门,刚迈出步子,便听到尤氏在身后幽幽地问:“莲生公子,这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是吗?你来服侍我不是偶然吧?你对我好,也是你们掌柜吩咐的吧?” 莲生停下脚步,没有回答,略略叹口气,还是离开了房间。 这个时候,他亦希望说谎安慰尤氏,毕竟他们相处得还算融洽,可简单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这公子当得真不合格,以后还是老实跟着金掌柜做事的好,免得没银子养家。 跟掌柜简单地碰头后,莲生折回小柴房,看田七起身了没。 推开门,田七醒了,就是没起身。莲生嘴角微微上扬,坐在床上,用食指轻轻刮她搪瓷般的粉嫩脸颊。田七揉揉眼睛,见他回来了,哑着嗓子问:“回来了?一早就不见你。” “七儿,我最近可能会有些忙,白天没时间去找你,你要乖乖的,晚上我会来看你。还有,最近出门小心些,多带几个人,我也会派几个白组的人保护你。”虽然很多人不知道他和田七的关系,但难免会有有心人盯上宝贝,所以要早些防范,免得出意外。 田七不明白,一个公子馆能有什么危险,她最害怕的无非就是哥哥来逮人,但见莲生神色凝重,便老实地点点头。 莲生被她可爱又有些迷糊的样子逗乐了,摸摸她睡得温热的额头,“饿不饿?我让人送东西给你吃?” 田七摇摇头,她在楼里一向低调,就怕别人说她恃宠而骄。尽管饿得前胸贴后背,她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起身找衣服穿。 莲生眼尖,在床的角落发现了肚兜的一角,他把它拽出来,不容分说替田七系上带子。 “这衣服是我脱的,当然要帮你穿上,我够负责任吧。”说完,小狗般讨好地撅着嘴,等着她印上他的唇。 “嗯,是不错,不过如果你能把不老实的手拿出来,我会更感激的。”丰盈的胸乳被他握在手里,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扫兴。”掌心从肚兜里撤出,来到她的腿心,狠狠按住小肉核,莲生凑到她的耳边低语:“真想再好好弄你一回!这下面的小嘴昨晚可是缠我缠得紧,一直不让我走呢。想到你求饶的样子,我都硬了,现在就想干你!” 田七被他孟浪的情话弄得满脸躁红,再加上下身传来的尖锐快感,让她酥了骨头,不住地靠在他肩膀上喘气。 男人怎么都这样?莲生平日在风月场所里就嘴上抹蜜,说出这种话倒不奇怪,可哥哥也是这样的,平时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而一跟她单独相处,就一副街头色痞子的样子?? 猛然想起她又在让哥哥闯入脑海,田七僵了僵,巧妙地躲开莲生的手指,撒娇道:“人家饿了,不和你闹了。”轻推开他,揉着酸痛的腰洗漱去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五十後继有人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五十 后继有人 展渊在黑山国新置办了一处府邸,因为是临时建的,东西摆设得很简陋,但仍挡不住黑山国国相女儿任淇淇的热情,她叁天两头就往展渊这里跑,只想多看看他的俊颜。 展渊本不愿搭理她,但在他国寻人一事,若没有当地官员支持,实在很难进行下去,所以他也只好虚应她。 可能像他妹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都聪明活泼,但他对她实在没有感觉,所以私底下对任淇淇头疼无比。 好不容易打发走任淇淇,风卫递上来一封密信,展渊拆开看了,眉头紧锁,问面前半跪着的男子:“尤颂果然采取行动了,可是失败了??他夫人被风雨欲来堂的人请去了,而且行刺一事,明显是有人在暗中保护皇室??风箫影还说了什么吗?” “回庄主,所有的事情就如信上所说。” “风雨欲来堂……我记得去过一次,是个风月场所,为何会搅和在此事中?”展渊喃喃自语,此事敏感,所有出场人、物都不可能是巧合。 展渊细细回想有关风雨欲来堂的信息,怎奈上回就是走马观花,他实在找不到疑点。他吩咐道:“让风箫影好好盯着那个楼,有任何动静都要立刻向我汇报。对了,还没有风无痕的消息?” 风卫摇摇头,无声无息退出去了。 展渊慢慢转到屏风后,心想,皇帝老儿太不够意思了,他俩明明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诉他,幸好有胡满月跟着公主同行,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 展渊来到书案前,盯着大大的“寻人”二字,感觉莫恬应该不在黑山国。他来到这一个月有余,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她的画像,悬赏金额庞大,别说是一个大活人,就是一条猫儿狗儿,也该被人找出来了。 按理说,大户人家找人,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未出阁女子讲究名誉,如果被人知道曾经走失又找回来,一定会被怀疑不再是处子之身,进而无人上门提亲。所以一般的大户人家,丢了人,也说没丢,在家养病,然后暗地里悄悄去找。 然而展渊不怕,这辈子就没想过要把莫恬嫁出去,没人上门提亲更省事,所以他在黑山国高调找人,完全不顾流言蜚语。 先前也送来了几个小姑娘,可根本就不是他的妹妹,害他空欢喜一场,再加上任淇淇出现的频率太高,弄得他厌烦,看来应该放弃黑山国,去别的地方找找了。 展渊踱步到地图前,手指着黑山国的边境,再往北就是大草原和沼泽,那里的马上民族凶狠彪悍,莫恬应该不会傻到往那里去;黑山国往南,越过莫家庄,就是君临城,君临城的东边,是羽龙一族,西南角是大彩国。 现在朝凤国和羽龙族发生争执,正是不安定的时候,莫恬若是躲在那里?? 展渊不敢再想,她消失的半年中,他无时无刻不感觉心被抓挠,头一个月,他天天往莫恬房间里钻,摸着她的梳妆台,想象她就坐在那里轻抚青丝,还抬头对着铜镜里的他笑。 在酒精的作用下,这个场景越来越清晰,他却不敢伸出手去触碰,因为他知道,一碰,就什么都没了,所以他一边喝,一边对着镜子傻笑,还喃喃自语道:“莫儿??我喜欢你??就待在哥哥身边好不好?你陪陪哥哥??我一个人??” 实在支撑不住,便躺在地上,一醉不起。 管家风卫们都看不下去,却不敢越雷池半步,只能等他醉得睡着了,才悄悄地把他抬到床上。 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月,展渊突然清醒起来,与其在这里借酒消愁,还不如想办法把莫恬揪出来,然后囚禁她,使劲欺负她、折磨她,让她一辈子待在自己身边,让她看看背叛他的下场。 转念间,又担心莫儿在外面会不会冻着,会不会饿着,会不会被别的男人欺负?? 爱恨均在一念间,展渊干脆不去想莫儿回来后他要怎么做,他只想着尽快找到她。 低声换来风卫,告诉他通知手下,留下五六个人在黑山国守着,其他人收拾东西离开,他眯着眼睛思考了片刻,手指着地图上的某一点:“我们要去这个地方。” 这厢,莲生正和金掌柜喝茶。莲生连蒙带猜,终于弄清楚尤家事变的来龙去脉了。 蒋英篡位之心不死,但他只是文官,虽每年奉银不少,却远远不足以养私人军队。他需要财力,尤颂需要权力。两人一拍即合,暗地里搞出不少小动作。 皇帝早想一并铲除这两人,无奈余党太多,无法下手,只能先从蒋英的左右手开始,一方面断了他的财路,亦有杀鸡给猴看的意思,待华嘉公主嫁给将军之子后,再用武力收拾他们。 前段时间,尤家从大彩国进了一匹绸缎,白组的人听令劫了最珍贵的橄榄绿金丝绒缎,皇家趁机声称那里面有大彩国蒋家亲笔的合作意向书,尤家借口弄丢了绸缎,其实是要背着朝凤国,暗地里跟大彩国私交。 这屎盆子扣得非常明显,但尤颂哑巴吃黄连,别说他现在交不出绸缎和信,就算绸缎找到了,皇家见没有合作信,依然能定他的叛国罪,这招既阴险又明显,可他偏偏有口难辩。 叛国并非小事,照理说案子应该让大理寺出手,之前关于大理寺卿的才能评审,叁方都经过风雨欲来堂暗中调动,都是自己人,不管谁上位,得益的最终是皇家。 大理寺卿只凭“证据”办事,尤家跳进黄河洗不清。 蒋英也不够冷静,见尤家要倒了,忙想撇清关系,正好趁皇后和公主出巡,教唆着尤颂行刺,即使事不成,把她们抓来当人质也是好的。就算事情败露,倒霉的也是尤家。 本以为计划会万无一失,谁知白组的人横插一脚,把这事搅黄了。 “尤颂这老狐狸,平日冷静太久了,一直揪不找他的小辫子,这回也不知怎么了,行事如此莽撞,我实在是担心,这事没怎么简单。”掌柜忧心忡忡地说。 “华嘉公主马上要成亲了,这个时候最容易生事,我们还是小心点好。”莲生也觉得事情进行得太顺利了,不禁有些担心。 掌柜点点头:“这下你也看到了,风雨欲来堂其实就是皇家在民间设立的哨所,我们负责收集传递消息,在必要时还要替他们做些脏活。” 莲生咽下茶,难怪掌柜脾气硬,原来是靠山强大,想想这城中心只有他们一家公子馆,果然底子不硬是不可能实现的。 掌柜沉默了片刻,拍拍莲生的肩:“莲小子,你看清楚了,这就是我在做的,如果你愿意,以后就跟着我,我能帮衬你和田七,而且吃穿不愁,只是伴君之侧,难免会有危险,定要心思玲珑,小心谨慎,不然,哪天会不会像尤家这样,也不可知。” 莲生放下茶杯,对掌柜行了叁个礼,郑重地说:“莲生愿跟随掌柜。” 掌柜高兴地点点头,交给莲生更多的日志和账本,算是把楼里秘密渐渐交给他了。 “掌柜为何如此着急,您年纪不大,明明可以多管几年。” “我为了风雨欲来堂操心大半辈子,还不能趁早享清福?你看看我,人老了,连个美娇娘都没有,以后也不知谁能照顾我这老头子。” 莲生心知,以掌柜的相貌和财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他偏偏心系当朝皇后,他喜欢这世上最不可能的女子,着实不幸。他和田七之间虽然有个碍事的展渊,但目前看,构不成太大威胁,他多花些心思,哄得田七眼里心里只有自己,这麻烦也就解决了。 端午快到了,家家户户都忙着包粽子,风雨欲来堂每年都会包黑猪五花肉咸蛋黄的粽子,喜欢咸粽子的夫子小姐们纷纷来尝鲜,自然,咸粽子的价钱也不便宜,但是能让公子们剥好,用银勺喂着吃,多花点银子也值得。 之前严静邀请了田七观龙舟,尽管她后来才知道,田七已经被莲生捷足先登了,没法再介绍夫家的青年才俊了,但话都放出去了,不好收回,于是依然请了田七。 田七本都忘了这回事,严静突然提起,她忐忑地望向莲生,以为他不会同意自己去人多的地方,谁知他非常坦然。 田七正好很长时间都没参加节日活动了,心里痒痒的,这厢收拾好了,便前往运河观龙舟。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五十一观龙舟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五十一 观龙舟 端午节前后,早晚温差大。白天日头毒,非常热,还好严静替田七留了好位置,不然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肯定要中暑。 田七坐在运河西边,看着阳光下面赤膊做准备运动的男人们,突然感觉一阵晕眩,这花花的肉体,在阳光下流着汗,越看越养眼。田七悄悄瞄了一眼周围,发现女孩儿们都露出了花痴的样子,忙端坐正色,不敢失态。 莲生也来看赛龙舟了,只不过不是和田七,而是得了李小姐的邀请。自从两人闹别扭(实际上是李小姐单方面耍性子)和好后,李小姐就更粘莲生了。这次她从爹爹那拿了好处,拉着莲生在河东上座观看比赛,不但位置好,正对着终点线,还有遮阳的华盖,酒水茶点好生伺候着。 参加龙舟比赛的队伍很多,严静夫家的人排在第二轮,操控的龙头是红色的,龙舟上还有锣鼓、旗帜的绘画。船上站了30名水手。领头的那位大哥绑了黑色的头巾,远远看去,他的五官非常立体,不像朝凤国人,肤色也较朝凤国男子更深。田七有种错觉,他似乎一直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但当她注视他时,他总能转开视线。 竞渡歌响起,所有的龙舟同时出发,鼓声、红旗指挥下的龙舟飞驰而来,掉如飞剑,鼓声如雷。田七自然是为严静加油,不由得关注红色的那条龙。 终点插着锦绮彩竿,红色的龙向着标飞快地驰近。毫无争议,红龙以本轮第一的成绩冲过终点。 接下来还有几组比赛,不过田七已经有些心不在焉,没有加油的对象,比赛看多了也就那样。天太热了,再待一会就和严静道谢,回风雨欲来堂吧。 河东的李小姐对龙舟也不太感兴趣,但是身边坐着莲生,情况就不一样了。 “知道最近我们阁中的小姐都在聊什么吗?” “最近又得了什么新鲜事?” “当然是尤家呀。听说你亲自给尤夫人写信,邀请她到风雨欲来堂里小住,有这回事?” 尤家早就被皇家盯上了,刺杀行动失败后,皇帝这边并没有开始对尤家动手,只是强行要求尤夫人待在风雨欲来堂,外人道她得了莲生的青睐,其实她是被囚禁了。 但外界并不晓得内幕,只知道莲生写信邀请尤夫人。这可是莲生头一遭做这种事,惹得不少夫人小姐都眼红。 “这件事我只悄悄告诉你一人,尤夫人和她当家吵架了,来风雨欲来堂,是为了气她当家哩。”莲生才不信李小姐能守住秘密,不过无所谓,他就是要在贵族里散播谣言。 “我说呢,都说尤家夫妻感情好,原来闹起脾气来,也不省事。尤夫人打算住多久?” “这就要亲自问尤夫人了。”莲生掩笑。 “外人都道风雨欲来堂是神仙去处,看来果然如此,让尤夫人流连忘返如此。”两人身后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两人回头望去,李小姐瞬间喜形于色:“哎呀,展大哥,你也来看龙舟?” 莲生紧紧盯着眼前和李小姐微笑聊天的男人,总感觉有些眼熟,他明明不认识他,却隐隐对他有些敌意。 “不好意思,刚才聊得太开心了,都忘了介绍。这是风雨欲来堂的莲生公子,今天一起来看龙舟。这位是展渊,莫家庄的少主。”李小姐热络地为两人介绍。 展渊自然也觉得莲生面熟,想了想,上次到风雨欲来堂时,应该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还很稚嫩,而现在沉稳了不少。 其实早在那两人聊天时,莲生心里就有了猜测,他和田七明明长得不像,但是不知为何,看到展渊的脸,他就不自觉地想到田七。 “幸会,久仰大名。”莲生面不改色,礼数周全。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打断你们的话,只是听到尤夫人便想多嘴问一句,尤夫人现在仍然在风雨欲来堂住着吗?” “尤夫人应该在等尤大人来接她。” 展渊心里默念,尤大人才不会去接她。他从黑山国得信,知道尤家不好了,感觉朝中可能有异动,忙赶来看看。这几日探听的密报告诉他,尤家可能要倒了。 尤家倒了,朝中叁足鼎立的平衡状态会遭到破坏,一时半会看不出来,但就像白蚁驻巢,只要有一点点瘫坏,就会引起连锁效应,最终风云大动。 “展公子真是稀客,这次打算在君临城待多久?”李小姐问。 “应该会有一段时日。其实展某来,有非常重要的事,令尊何时在府中,晚辈想去拜访一二。” 李小姐心里诧异,展渊虽然看上去经常和贵族走动,实际上和任何人的关系都不亲,主动要求拜访,就更少见了。 但李小姐还是高兴地应允帮展渊递帖子。不管如何,和展渊走得近,于情于理都没有坏处。她悄悄打量了一下展渊,心里想法翩翩。展渊早已到婚娶年龄,却迟迟没有动静。要是能和他……莲生虽好,毕竟身份摆在那,不可能成亲,但是展渊就不一样了,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太合适了。 莲生假意专心看比赛,耳朵却竖得高高的,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当展渊说“有要事要待一段时日”,莲生几乎可以肯定,他是来找田七的。 渐渐有人撤离观众席,莲生见那两人聊得热络,心知肚明,找了个借口便离去了。他紧紧赶到河西,拉着田七朝展渊相反的方向走。 绝不能让他们见面。 绝不能让田七出门,最好前厅也不要去,他要把她锁在后院里。 展渊只瞄了一眼莲生离去的背影,并没有太在意。此次他来君临城,若想找人,首先要去司民官那里打听户籍和人口登记情况。君临城管理严格,如果莫恬在这里,不管在哪个行业讨生活,都会由东家到司民官那里报备。 而司民官属于户部,是当朝宰相的手下势力。想要顺利办事,讨好宰相少不了。 展渊虽然宠妹,也非常客观地意识到,莫恬大小姐的身份,在民间难以立足,因为她什么手艺都不会,跑堂打杂她又干不了。若真要把从小培养的才艺用上,只有一个地方。 风萧影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厌倦青楼,如果有人告诉以前的他,他会不花一分一厘,就能泡在全城青楼里,他一定乐不可支。可是真的天天泡在声色场所,他有些颓了。 不是青楼的小姐姐不好看,也不是花酒不好喝,只是天天海参鲍鱼,他也会想念清粥小菜。 有些麻木地接过美人递过来的酒,风萧影皮笑肉不笑地问:“楼里的姑娘都在这里了?” “公子,你对我们楼里的姑娘不满意吗?最好的都在这儿了。” 风萧影看着眼前各色各样的美女,却想到一张清雅可人的脸。他板着脸对老妈子说:“我要的不是这种……有没有那种……就是,不像这样的。” “公子早说呀,原来你好这一口。”老妈子招招手,浓妆艳抹的姑娘们退下了。一会儿,五六个一脸稚气的小女孩站在风萧影面前。 “这是我们私藏的好货,个个都是雏儿,有些还没有调教好。不过若公子喜欢,送您亲自调教也没问题。” 风萧影差点被酒呛到,他让小女孩都出去,接着问老妈子:“打杂的,做饭的,洗衣的,都叫过来看看。” 老妈子面色难看,但是一见桌子上金灿灿的整元宝,还是把人都叫来了。 风萧影仔细瞧过,没一个是莫恬。 “公子,有句话,如果您不爱听,就当我糊涂了。如果您对我们这不满意,街角还有公子馆……” 一记冷眼飞来,老妈子识相地闭了嘴。 “大概年关刚过,你们有没有招新人进来?女的。” “青楼是肥差,走的人少,今年我们都没有招太多新人。新领进来两位姑娘,刚才您也见了。” 唉,又白跑一趟。风萧影失望地离开了这家青楼。当初少主给他派这项任务,他还很开心,每到一个城市就先打探当地所有青楼,公款娱乐,岂不乐哉。但现在他有些吃不消了,莫恬小姐若是再找不到,他可就要死在温柔乡里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五十二雾清现莲生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五十二 雾清现莲生 端午节不久后,就是夏至日了,风雨欲来堂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节气日,因为有活动就意味着有人气,有人气就有收入。 按照朝凤国传统,夏至这天会有庆祝丰收、祭祀祖先之俗,以祈求消灾年丰。作为普通人家,则会食用麦粽、角黍、李子、馄饨、汤面等。风雨欲来堂每年都会做夏至饼,赠送给前来的客人。 这一天,妇女们还会互赠折扇、脂粉等什物,其实就是散体热、防痱子的粉脂。今年掌柜突发奇想,将公子们的丹青画在折扇上,限量发售,竞价最高的客人能得到公子亲笔签名的扇子。 君临城轰动了,除了能博心上人一笑,这东西拿出去也不会丢人。几位排在前几位的公子价格迅速上涨,各位夫人小姐们暗中较劲,都想让在夏至这一天,让自己喜欢的公子博得头筹。 风雨欲来堂外一片火热,楼里也不平静,虽然公子们表面上无异常,心里却很焦灼,毕竟这可关系到面子和半年的奖金。 田七亲眼看着一把纸质折扇被炒到上百两,不停咂舌,这帮小姐们花钱太没有节制了。 莲生倒很淡定,他的竞价数额一直排在第一,星灿公子追得很紧。不过莲生并不是很在意,毕竟他不会一直当公子。 风雨欲来堂的厨房忙碌了起来,为了夏至饼,田七一连几天都在和面团,肩膀酸痛得不行。正想趁午休时间休息一下,突然被一位公子拦住了。 “田姑娘请留步。” 田七回过头,这位男子无疑是英俊的,光洁白皙的脸庞,面部轮廓清晰,清秀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眼睛像含了水。 田七认识他,他是和银月同一批新晋升的公子,接客没几个月,就迅速窜为新人中的第一名。 按理来说,他这样的长相会遭到女人的妒忌,可是他整个人带着病娇的气息,能瞬间让人放下心防,保护欲油然而升。 经常点名的客人通常没有把他当成情人,而是儿子一般的存在。他的客人也多为四五十岁的夫人,手中握有经济大权,所以出手阔绰,让他在短期内排名大涨。 当然,还有一个大家心知肚明却不说破的原因:他和莲生有些相似。 “雾清公子,请问有什么事吗?” 雾清将手中的水果篮子推到田七面前,田七瞅着他白净的手指,突然感觉这样的美男子不应该提重物,简直折煞他了。 “端午那日我观龙舟回来,路上被人挤了一下,扭到了脚。莲生公子见我行动不便,就把自己的轿子让给了我,他却步行回来。雾某感激不尽,这是家乡特产的莓果,送给莲生公子当谢礼。” 这件事情田七有印象。端午那日莲生明明是坐着轿子到运河的,回去却是步行。问起来,他说轿子借人了。 原来是给雾清行方便了。 “雾清公子为何不自己送给莲生公子?” 雾清没说话,过了一会,脸竟然红了。 原来又是一个崇拜莲生的后辈。 田七见怪不怪,楼里的男孩子在小工生涯,通常会将排名较高的公子当成榜样,莲生妖孽惑众,有几个崇拜者不奇怪。 “好吧,这莓果我收下了,我替莲生公子感谢你。” 雾清似带着娇羞一笑,转身走了。 被美男子搭讪,总是让人心情愉快的,正巧田七也喜欢莓果,就洗净了端给莲生。期间还说了不少雾清的好话。毕竟这种年纪小、有礼貌、容易害羞的小男孩,非常讨女人喜欢,如果自己有银子,说不定也会点名这样的公子。 莲生毫不客气,揉了一大把莓果进嘴里,他对雾清并不太在意,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夏至日的活动。 按照掌柜的要求,当天所有公子都要在大堂集合,这会引来不少看热闹的。皇家最近盯上了杨文海,听说他的家眷也回来,莲生需要竭尽全力吸引杨文海家眷的注意。 事情的来龙去脉,莲生并不太清楚,只隐约知道杨文海的师傅将女儿嫁入宫中,被封为柔妃,檄文事件发生后,柔妃被打入冷宫,还带走了一样关键的物证。 皇后用尽手段,也没能让柔妃交代这个物证的下落,只好另辟蹊径,从他的得意弟子杨文海下手。 虽然不知杨文海和那物证有无关系,但先从家眷入手,总没有损失。所以,夏至那天,莲生的主要任务就是,勾引杨文海家眷。 一连几日,田七都能从雾清那里收到送给莲生的礼物,偏偏都是她喜欢的,于是内心越发喜欢这个后辈。 夏至这天,风雨欲来堂格外热闹,不少夫人小姐一大早就来排队,只希望占到前排座位。普通百姓也来凑热闹,不花银子还能看“选花魁”,简直比过年还开心。 众公子按照之前喊价的排名一一站好,最前面的是莲生,随后是星灿,陆家公子大概在十名左右的位置。而雾清则排到了陆家公子前面,让人大跌眼镜。 田七没法出现在人多的场合,但她好奇心快爆棚了,于是躲在叁楼长廊的一根柱子后,悄悄偷看。 “欢迎大家来捧场。话不多说,我们的竞拍现在开始。根据之前客人们喊的价格,再进行现场竞拍,每举牌一次加五十两,上不封顶。”掌柜废话不多,直接进入金钱的世界。 “我们先从之前喊价排名的第二十名开始竞拍,唐飞公子,起价是五十两银子,有没有人举牌?” 零零散散的举牌后,带有唐飞公子丹青的折扇被拍卖了九十两银子。 竞价顺利进行,当雾清出场时,人群中小小暴动了一下,也是从他开始,起价就超过了二百两银子,最后则以五百两卖出。 按照常识,最后一个出场的公子大概率会拍得最高价,因为已经有前一名成交的价格作为参考,可是星灿公子的客人竟然放弃了单打独斗,而是由一家收集齐了几家的银子,喊出了一个超高价。 “一千零叁十两!还有没有人举牌……有没有?成交!” 因星灿公子的客人造成的轰动太大,以至于掩盖住了莲生的光芒。任莲生的客人再怎么阔绰,都没人能一下子拿出一千两银子,最后只得九百二十两银子成交。 竞拍以戏剧性的结尾落幕,星灿的小团体纷纷上前庆贺,莲生的客人面上无光,不好意思多逗留,简单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一时间,星灿成了红人,身边围拥的人无数。莲生这边则有些冷清。 “前辈,晚辈前几日得了您照应,感激不尽,特来致谢。” 趁莲生身边无人,雾清连忙上前,头却低垂着,不敢看莲生。 莲生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大善事,但是雾清叁番两次来致谢,任铁打的人也会心软,正好他也无事,便和雾清聊了一会。 莲生没想到,竟然会和雾清如此投缘,两人竟有很多相似之处,大有遇到知音之感。聊到高兴处,莲生就近找了张桌子,邀请雾清边喝边聊。 雾清的脸又红了。田七躲在叁楼,都能看到他脸上的热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窜到耳朵。 第二日,坊间突然流传一副画,画面中是两位交谈甚欢的男子,一位身着竹青色外袍,另一位则是蓝靛色,清雅得如同下凡仙子。两人面相也非常相似,猛一看,还以为是兄弟。 作画者不知何人,只在画眉处写了一行涓涓小字“雾清现莲生”——一看就是女子写的。 美男子的丹青不罕见,但是两位仙子般还如此相似的美男子画像非常受欢迎。不知又从哪传来趣闻,称两人情同手足,感情笃深,不少女子还幻想出一个个禁忌的故事。 一时间,洛阳纸贵,不少人都找来原画临摹。 雾清的客人自是见过莲生的,毕竟他也算是风雨欲来堂的大前辈,但很多莲生的客人没见过雾清,瞧了这幅画,勾起了好奇心,也来楼里点了雾清。 女人天性好浪,有些定力不稳的,叁天两头往雾清那里跑。毕竟跟着莲生的时间长了,少了些新鲜感,再加上现在莲生接客时间越来越短,又总是被大主顾霸占,一个月见不到几次真人,还不如到新人这里找存在感。 雾清的排名迅速上升,原本十名开外,现在已经跻身前八名,晋升速度堪比当年的莲生。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五十三偷情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五十叁 偷情 “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银月气鼓鼓的,像只河豚。 “只是一起喝了杯茶,谈不上利用。”莲生泡了一壶春茶,邀请银月坐下一起品。可是银月快气炸了,哪有心情喝茶! “简直不要太明显,前一天好端端一起喝茶,第二天就有丹青流传出来。每天都有那么多公子聚在一起用餐,也没见人画下来。画师肯定是雾清的人,还写什么‘雾清现莲生’,他的名字在你的之前,明显就是要踩着你往上爬。” “这些都是猜测,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那些小工都是这么说的。” “你若想以后走得远一些,就不要老参与这些讨论。” 银月讨了个没趣,噘着嘴走了。 见银月走远了,田七才敢从内室出来。其实银月说的不无道理,不管是不是雾清所为,最后得益的都是他。 “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介意。” 田七仔细观察莲生的表情,确实不见一丝恼怒,还是一脸淡然。风雨欲来堂唯名次论英雄,公子们为了排名挣得头破血流。莲生被称为“万年老二”,暗地里没少被人嘲讽。 “这楼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手段,只要不伤害别人,就可以允许。” “谁说没伤害别人了?莲生你跑了很多客人。” 莲生终于放下茶杯,正视田七:“你还记得我说过,我不可能永远当公子吧。风雨欲来堂也是一样,不可能永远只捧一个人,掌柜需要源源不断的优秀新人。即便再过几年,我们这些老人还有人气,那么十年呢?十五年呢?这里需要新鲜的血液,才能维持运转。” “那你为什么不培养银月,他毕竟是你带出来的人。” “雾清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我很看好他。” 田七哑然。从她一个外人的角度来看,也觉得雾清比银月优秀很多,甚至比一些前辈都要好。听闻雾清在学堂时,各门课程都非常优秀。当了公子,还懂得打理钱财。对待客人能做到一视同仁,虽然一时间得罪了一些大主顾,但赢了口碑,在贵族圈子里风评不错。 反观银月,刚晋升公子时,得了“莲生小工”的名头,一开始得了不少关注,但时间长了,银月的性子多少让人感到腻乏。银月也着急了,早早破了身,在女人堆里厮混。 “银月再不济,也是你的人。你若推开他,以后更是势单力薄了。” “我从来不拉帮结派,这不也一个人过来了。再说,银月是个聪明人,我的忠告,他以后会明白的。” 田七见劝不动莲生,也不做无用功了。 “倒是你,以后若雾清再给你送东西,你就拒了吧,他也没承我多大的情,犯不着总破费。” 说到这,田七心里犯嘀咕。昨天晚上,雾清确实拉着她,塞了不少肉干。她说不要,他便称这是老家寄来的特产,不是值钱货,她若不喜欢就扔了吧。 田七还能说什么,只好接下。但心里也明白,之前他叁番两次说给莲生送东西,却都是她喜欢的,看来,雾清知道从莲生身边的人下手,偏偏吃人嘴软,田七心里再对雾清有意见,也不会生太大怨气。 那肉干……还是分给厨房的婶子们吧,万一莲生看到了,估计又要耍小性子。 “雾清现莲生”事件过去不到半个月,雾清门下多了一位客人,本来这等事情会迅速传遍整个风雨欲来堂,但这位客人非常低调,她蒙着面进了楼,然后直奔雾清所在二层小楼,酒水依然挑最贵的点,但传菜的小工都无法进入房间,而是将吃食放在门外,由雾清端进房里。 田七发现这个女客人是谁,还是偶然。 那晚,她端着酒水往陆家兄弟那里去,路上被雾清拦住了。这段时间,田七一直躲着他,就怕他变着花样给自己送各种东西又拒绝不了。 “田姑娘,小心!” 田七也不知怎的,放空了一会,差点撞到楼梯柱子上。头被撞到没关系,要是把酒水弄洒了,她可赔不起。 紧急之中,田七被一只大手拉住了,他非常有力,只单臂就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多谢雾清公子,是我太不小心了。”田七浅笑,嘴上道着谢,身体却着急想要溜走。 “你我之间何必客套。不知是否错觉,最近田姑娘一直躲着我,是雾某做错了什么吗?”雾清不动声色地拦住了田七的去路,将她堵在楼道里一个不易被人注意的拐角里。 “怎么会,我就是太忙了……陆公子还在等我,我先过去了……” “既然忙,我这有些东西想要送给莲生前辈,干脆晚上我送到你那去吧。” 田七心里警铃大作,上一个跑到她房间的男人,最后两人滚到床上去了。她实在拿不准,雾清晚上去找她,究竟安的什么心。 “雾清,你在外面做什么呢?”房间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雾清应了一声,神色复杂地望了田七一眼,转身进了房间。 田七整理好仪容,路过雾清房间时,趁着未关严的房门,迅速瞄了一眼。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 晚上下工后,雾清有没有来柴房找她,田七并不知道。她被莲生按在床上,左左右右使劲折腾。进入夏天,天热,两人每次都做得大汗淋漓,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男人自从在她身上得了好,再也忍耐不得,只要她在眼前晃悠,就恨不得扒光她的衣服冲进她身体里。 事实上,莲生也是这么做的,他将在顾夫子那学来的所有技巧都用在田七身上,她讨厌他的卖弄,只因为在他的爱抚下,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莲生喜欢在欢爱时逼着她说一些骚话,田七不从,就不给她。渐渐地,田七的表现越来越好,莲生非常满意。 即便今晚田七有心事,也在莲生的攻势下不得不暂时放下。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田七想着,再一次到达了高潮。 早上,田七在莲生的怀里醒来,她望了望他满是倦色的脸,突然下定主意还是不要把昨晚看到的事告诉他,一来,她不想让莲生担心;二来,风雨欲来堂本就是声色场所,客人流连于多家公子是常事,没有必要大惊小怪。 然而,田七不说,那位客人自己跳出来了。 这件事在君临城贵妇圈里热度很高,贵族都知,李宰相的女儿李小姐是莲生的熟客,当初李小姐闹着要换人,最终还是选了莲生。但她最近舍了莲生,投入了雾清的怀抱。风雨欲来堂有规矩,客人不可随意更换公子,若要换,也需双方知晓同意。 但李小姐不想彻底弃了莲生,又垂涎雾清的姿色,于是每次来都蒙着面,极尽低调之能事。时间久了,竟然生出偷情的快感,愈发不能自拔。 雾清是个守规矩的公子,见李小姐主动投怀送抱,只劝她和莲生好说好散,万万不可背着前辈,抢走前辈的客人。 李小姐左右权衡,最终还是选了莲生。本来这件事偷偷摸摸过去就没人知道,但不知怎的被当成八卦传了出去,李小姐自然装死,表面上和莲生你侬我侬以打破传闻。 但八卦圈信奉的就是“无风不起浪”、“宁可信其有”、“坏事传千里”,都把这件事当成真的在传,还说的有鼻子有眼。雾清的形象也跟着高大起来——他是个守规矩的,敬重前辈的正人君子,再加上之前那幅画,外界都脑补两人兄弟情深,一时间传为佳话,雾清的名次又上升了几位。 田七望天无语,若之前他在她心目中还有些许正面形象,现在全消失殆尽了。那晚她听到李小姐的声音,能感觉到他们两人已经来往一段时间了。雾清做的这出戏,真是令人作呕。 偏偏莲生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对李小姐和雾清的态度依然如往常,只让田七和银月心里干着急。 又过了一个月,进入农历七月,风雨欲来堂即将迎来节日的高峰期,立秋、七夕、中元节,需要准备的活动非常多。就在立秋之前,又发生了让田七始料未及的事。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五十四我的礼物呢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五十四 我的礼物呢 立秋快到了,风雨欲来堂又开始做各类点心,其中多饺子、面条、油果子、馄饨等,样式精美,当然价格也吓人。 立秋来了,那么七夕节也就不远了。风雨欲来堂是风月场所,在七夕节面前,连春节都要靠边站。这天一大早,田七应景洗了头,染了手指甲。她对着红彤彤的指甲吹气,想起小时候她曾按着无痕哥给他也染红指甲,他一个大男人虽百般无奈,还是红着脸让她随意发挥。 按照民间的习俗,七夕这天,女子要对着月亮穿针引线,以祈求织女能赐以巧技,或者捕蜘蛛一只,放在盒中,第二天开盒如已结网称为得巧。 但是风雨欲来堂是公子馆,公子大多不会穿针引线,于是每家都会邀请擅长于此的未出阁的女子参加活动,若穿得好了,便赏风雨欲来堂贵宾宴一次。 待字闺中的小姐们,谁不会做针线活,穿针引线自然难不倒她们。风雨欲来堂为了增加难度和趣味,在她们穿线时随机提问珠算表,让小姐们边做针线活边背表。 大堂里气氛热烈,有小姐穿好了针线,娇笑着拿出早准备好的香囊送给公子。 活动不在乎结果,就是图个热闹。金掌柜看着众人,心里默算今天又入了多少银子。但每每想到莲生,就是一阵心痛。年前他就计划好,在七夕这天拍卖莲生的“第一次”,他闭着眼睛都能想象,那时场面会有多热烈。以莲生的姿色,千两银子都是保守的了。 谁知田七丫头横空出世,让他的捞钱大计泡了汤。 少了莲生,其他人如何?金掌柜想到了雾清,这孩子这段时间的排名突飞猛进,他不是不知道雾清背后耍了什么小手段,但这在风雨欲来堂并不少见,既然能增加客源,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看来,要把雾清的“第一次”拍卖提上日程了。 离打烊的时间还早,未出阁的小姐不方便逗留太久,依依不舍地回家了。后面的时间,则属于那些得了闲的夫人。 气氛瞬间有些不同,仗着酒意,男男女女大胆地调笑起来,全然没有之前的羞涩和矜持。 因为是七夕节,关于牛郎织女的荤段子也流行起来,夫人们大笑着,盯着公子们的眼神炽热起来,有些不老实的已经在桌子底下用脚去勾引对方。本来目的就不纯,在气氛的烘托下,一个两个离了席,跑到春水客栈开了房。这天晚上,春水客栈客满,不少房间闹腾到后半夜才结束。 田七好不容易捱到打烊,随着众人回了后院。站在自己的柴房前,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传说在七夕的夜晚,能看到牛郎织女银河相会,还能偷听到两人在天上见面时的脉脉情话。 田七当真安静地听了一会,然后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太傻了。明明已经不是小姑娘了,还迷信这种传说。 身体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田七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安心地靠在他身上。 “我的礼物呢?”男人的声音闷闷的。 “礼物……抱歉,我没来得及准备……” “今天晚上他们都得了礼物,就我没有。” “瞎说什么,你不是得了好几个香囊?” “不是你送的,就没有意义。今晚我一直在想,你会给我绣个什么样子的,无论多丑我也认了……” “对不住,最近事情太多了,一时间忘了,回头我给你补一个。”知道莲生在撒娇,田七意外地享受他委屈巴巴的语气。 “既然没有礼物,和我做一次好不好。”莲生瞬间恢复精神,大手开始不老实地轻抚摸她的小腹,舌尖微伸,舔弄她的耳垂。 “累死了,饶了我吧。”田七有点痒,微微躲开他的吻。 “可是我们好久没做……爱……了。”莲生故意在她耳边呢喃,手慢慢往下滑,她的胸乳也被照顾到,男人将她翻过身面对着自己,执着地凝视她,像要把她的全部都吃进去。 “你知道我今晚都在想什么吗?我想摸你,想把你的衣服脱光,想让你乖乖被我操,想让你的下面流出我的精液。” 他的唇吻上了她的,莲生只技巧性地卷了卷舌尖,怀里娇小的女孩就没了反抗,接下来,她越来越软,越来越媚,流出的水越来越多。她习惯了他的节奏,不由自主地迎合着他。 可恶,他的吻技又变好了。 莲生再也忍不住,有些粗鲁地扯开她的衣服,摸了一把她的下身,竟然已经水多到两腿内侧都湿腻一片。他低吼一声,用一只手褪去身上的障碍,将肉棒沾染上她的淫水,直接站着提枪而入。 “啊!呜呜……”虽然蜜汁足够多,田七还是觉得下身要涨开了。 两个人结合为一体,莲生体内的燥热稍稍得到纾解,动作慢了下来。 “还好吗,宝贝?”莲生一边亲她,一边问。 田七不懂为何男人连到床上的时间都耗不起,就这么…… 敏感的小穴感受到男人肉棒在不规律地收缩,她放松身体,尽量让两人好受些。 “我可以动了吗?”男人的声音嘶哑,隐隐勾着田七的魂儿。 还不待田七回应,莲生便上下耸动着臀部,粗硬的肉棒凶猛地在她体内进出,充满弹性的内里被它撑开,还没来得及合拢就又被顶撞,火热的摩擦折磨得她全身都要着火了。 两人的身高使得它的顶端很容易触到她的花心,凶狠的力道顶在她的敏感处,舒服得她全身都在战栗,她低着头,看到两人交合的地方,一根赤红的棒子正在她体内进出。 在田七的注视下,棒身似乎越来越涨大,带着两人摩擦带出来的乳白色粘稠,让田七羞红了脸。 “做了这么多次还害羞吗?”莲生勾起她的下巴,印上情欲之吻。田七再也无法思考其他,敞开身子随意莲生摆弄。 自从莲生顺利地让她达到高潮,自尊心便迅速膨胀起来,即便是那让他早泄的小肉针探出来,他也只是勾唇一笑,夹杂着灭顶的快感,势在必得地冲撞她的阴道,抽插得声声作响。 田七舒服得脚趾都蜷缩在一起,她紧紧勾住他的后臀,拉进两人的距离,那种酸酸麻麻的快感再次滚滚袭来,她无意识地搂紧了他,哆哆嗦嗦道:“要到了……莲生,要……” 莲生一声低吼,小穴的收缩已经让他舒爽难耐,这时候再听见她娇娇的呻吟,也激动地回应她:“哦……宝贝,都给你……” “嗯嗯……我不行了……酸死了……到了!”田七身体蜷成一团窝在他怀里,闭上眼仿佛能看到白光闪过,她想好好品味这个绝美的高潮,可是眼前的男人不给她这个时间。 他依然在她股间大力抽插,不管那可怜的水穴抽搐得有多么夸张,也不顾田七情至深处在他肩膀上烙上的牙印,他只知道红了眼地进出她销魂的小穴,想榨出更多甜美的汁水,想让她变成专属他一人的性爱娃娃,只为他张开双腿。 “嗯……不行……快死了……呜呜,别再来了……” “呀……又快到了!嗯嗯,泄了……又要泄了!” 田七疯狂地甩着头,已承受不住更多欢爱的花穴没被插几下,就又开始造反,男人惊人的冲撞快把她爽晕过去了。 莲生低头咬住她的耳垂,低低吼道:“快!宝贝快泄!哦……太紧了……泄死你!”一记重重的顶入,不知击中了她哪一块地方,田七呜咽一声,流出一股高潮的蜜液,晕在莲生怀里。 莲生也忍不住射出了精液,平缓了呼吸,低头发现小人儿已经晕睡过去。 虽然他说了只做一次,但男人精虫上脑时说的话哪能当真。他的真实想法自然是在床上再做两次。 可是能怎么办,田七已经睡过去了。他爱怜地吻吻她的额头,抽出欲望,横抱着她朝内室走去,为她盖好帛被,搂着她入睡。 田七美美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天色麻麻亮,莲生已经不见了,想必已经晨练去了。 她迷迷糊糊地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才忆起自己在与莲生行欢时晕倒了,她掩了掩被子,这种事情,已经多久没发生了? 想当初她及笄后,哥哥对她每日索取无度,经常把她弄得毫无知觉,浑浑噩噩地一天就过了,那时哥哥还打趣她说,自己身体太弱了,多锻炼锻炼、磨合磨合就好了,结果又陷入了似乎永无止境的床事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惊奇地发现在他数次强悍有力的抽插下,自己不但没晕睡过去,还能应付哥哥情意绵绵的情话,甚至睡一觉就能下床走动。 像今天这样的感觉……小死一般的快感太久没有过了,要不然就是自己体质变差了,可是田七每天都在干活,连她自己都觉得走路比以前有力了,所以……想到这,田七微微脸红了。 果然,性爱也是需要熟悉的过程的。 她撑起身子下了床,刚走两步,就觉得腿根处酸软不已,下体涨涨的,还有高潮的余韵,她努力克制住这种奇怪的感觉,正打算打水洗漱,银月突然跑过来:“田七,不好了。现在贵族圈里都在骂莲生呢,掌柜已经把他叫到书房里了,快和我去看看。” 田七一惊,胡乱地擦了脸漱了口,一路小跑来到掌柜房门外。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五十五你不该动她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五十五 你不该动她 一路上,银月已经把事情简单地和田七说了。 虽然受到“雾清现莲生”的影响,但是莲生的客人并没有减少,反而有所增长。看来,之前发生的并非是坏事,至少两人都获益了。 然而,现在贵族家眷圈里盛传,莲生强压后辈,仗着长辈的身份抢雾清的客人。雾清大度,二话不说,主动让出。 说来女人的心理非常奇怪,明明会为了喜欢的公子砸银子,拼排名,斗得你死我活,却不允许同一个楼里的公子将争夺排名的事放在明面上,而一定要维护“兄弟情深”、“精诚团结”的设定。 如果谁强出头,破坏公子馆的表面和平,一定会被骂不懂得团队精神,背信弃义。 莲生的客人战斗力不是盖的,当然不服输,本来被雾清抢了风头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各种污名都往莲生头上扣,自然不答应。 有几个消息灵通的小姐打探了一番,才发现原来一开始有几位年轻的小姐看上了雾清,翻了他的牌子。楼里众人也知道,雾清又吸引到了新的主顾。 但雾清转身告诉这几位小姐,莲生是他的长辈,他非常仰慕莲生,希望姑娘们也能够亲眼见见他的崇拜者。这几位姑娘还没有发展成死忠拥护者,自然要浪一浪,于是又翻了莲生的牌子。 这在公子馆里非常常见,然而不知从哪传出的消息,莲生见雾清排名上升快,恐威胁到自己的位子,于是抢了这几位新客人。 公子能吸引到多少客人,全凭本事,但也要遵守最基本的道义,像这样从别人手中直接抢过来的,最要不得。于是莲生被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反复辱骂。 莲生的客人看不下去,查了传言的来头,越发感觉这是雾清的自导自演。于是家眷圈内分为两派,一方以“打压新人”为大旗,指责莲生手段阴毒,气场小;另一方则拥护莲生的正统地位,讽刺雾清歪门邪道,寻机上位。 其他公子的客人站队的站队,看戏的看戏,夫人小姐们这么久没有遇上如此有趣的八卦,一时间津津乐道。连茶馆里说书的都将这一段编成了话本,添油加醋地每日更新。 这件事传到了掌柜耳里时,已经闹得满城风云,不得不管,今日他传莲生到房里,就是想问一问他什么想法。 “不过是花边传闻罢了,君临城无聊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件事能让大家拿来讨论,对风雨欲来堂是件好事。我估计,这么一来,光临这里的客人会更多。”莲生不咸不淡地说。 “我熟悉你的性子,断不会明着抢别人的客人。只是让雾清那孩子占了好处,我怕你不服气。” 掌柜的想法,莲生早就猜到,一切能给风雨欲来堂带来银子的事,他都欢迎。至于自己的名誉,本就在名利场,怎么可能一点风波都没有。再说,抢客人一事没有明确证据,大家讨论一阵就过去了。掌柜传他来,无非是希望他表明态度,现在莲生表示不在意,正中金焕下怀。 果然没看错莲生,掌柜微微点点头,再给颗糖吃:“雾清那边我交代过了,让他不要太过分。这段时间会稍微委屈你一下,女人的注意力容易分散,用不了多久她们就忘了。” 莲生点点头。转身出门就看到扒在窗棂上偷听的田七和银月,两人见莲生出来,一人挽着左臂,一人挽着右臂,急切地问掌柜都说了什么。莲生希望此事到此结束,所以搪塞了两人几句。 “雾清果然不是个好的,一开始蹭莲生就算了,现在还要踩几脚。得亏莲生大度,换做我,一定跟他翻脸。” 田七低着头沉默,虽然她很赞赏莲生的态度,但是总感觉如果放任雾清,他还会有新的举动。 田七的第六感果然没错,没过两天,莲生又有了新的传闻,如果之前所谓的“打压后辈”只是小打小闹,那么这个可以算是“丑闻”的消息一旦坐实,莲生的公子生涯就报废了。 坊间盛传,莲生公子虽每日接客,实际上暗地里已经有了相好。 女人这种生物的心理就是,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公子可以四处留情,却决不能专情于一人。莲生的客人们开始怀疑,明明去年就放出消息,称今年七夕节会拍卖莲生的“第一次”,却迟迟不见动静,莫非真有了相好? 想到莲生可能将温柔独留给另一个女人,还可能不是处儿了,这些夫人小姐们就恨天怨地,不管传闻是真是假,誓死要把“传说中的女人”找出来。 风雨欲来堂附近突然多了很多神色可疑的女人,但凡看到进出的公子,就冲上前打听一番。有些胆子大的,还偷偷潜入后院,想要跟踪莲生,找到那个贱女人。 田七是真的怕了,她太清楚盛怒中的女人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她可不想被人拽着头发按在地上,一边打一边骂她“狐狸精”,会不会扒光她的衣服游街?再见到莲生,田七能躲就躲,生怕被人发现两人有过多接触。 莲生终忍不住了,消失了一个下午,最后出现在雾清房间里。 雾清洗漱完毕,正打算睡了,突然见圆桌边多了一个人影,竟是莲生。 “这么晚了,前辈来雾某这里有何事?” “你若还尊称我一声前辈,就应该知道我为何在此。” “雾某愚钝,实在不知。” 莲生呲笑了一声,头一回细细打量这个后辈。外人都说他俩长得像,今日看来,确实如此,只不过…… “都说‘雾清现莲生’,雾里看花毕竟不清楚,外人只被雾蒙蔽了双眼,只有雾消失,莲才会显出真面目,你说是也不是?”莲生一步步朝雾清走去,脸色阴沉得吓人。雾清不由得被莲生浑身散发出的气场震慑住,连连后退。 “瞧,这就是你我的差距,若想追上我,再等一百年吧。” 雾清背靠在门板上,心里慌得厉害,他不想承认仅凭短短几句话,莲生就在气势上压制了他。 他刚才真的以为,莲生要杀他。 听说莲生性子冷,但人并不难接触,现下看来,根本就是误传。 可是,现在莲生的名声大打折扣,自身难保,没准这就是扳倒他的难得机会。 “你一定在想,只要让那些姑娘们发现田七的存在,我就完蛋了,是这样吗?”莲生缓步上前,用食指勾起雾清的下巴,逼他抬头仰视自己。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那个会画画的,已经被我挑了手筋;爱八卦编故事说书的,已经被我拔了舌头。” 雾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莲生,他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像糖筛一样。 “你……你草菅人命!” “她就是我的命。你怎样对付我都没关系,但是你不该动她。” “你疯了!就为了一个女人!” “她是我的女人。” 事已至此,雾清的左膀右臂被卸了,想必他也生不出幺蛾子了。关于田七的传闻,只要风雨欲来堂出来辟谣,用不了多久,就不会有人再计较这些。 “莲生前辈,公子最忌讳专情于一人,你不怕自寻死路?”莲生正要抬脚离开,瘫坐在地上的雾清突然开口。 莲生只顿了一顿,并没有回答他,心里却早已有了清楚的答案。 原本他也不信世间情爱,游戏人间,直到碰见田七,那束生命里的光。他知道田七身世复杂,以后的路不好走,但是没关系,他若下地狱,也一定拉着她,让她永远陪着他。 莲生阴暗的心思不敢让田七知晓,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自从知道展渊的存在后,他越发不可自拔地想要禁锢她,圈养她,用尽一切办法,让她专属于自己。 然而他要小心,不能让偏执的举动吓到他的宝贝,他要继续做她的好好情人,一点一点在她心里注入毒液,让她彻底麻痹,直到无法离开他。 莲生收敛了情绪,换上往日面对她时温和的表情,偷偷窜进小柴房,抱着睡着了的田七,缓缓褪去她的肚兜,吻上她白润的乳房和饱满的耻丘,直到她半梦半醒地嘤咛了一声,他才挺身而入,给了她一个旖旎美好的春梦。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五十六过去的事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五十六 过去的事 田七敏锐地发觉,外面的风言风语消失了,她猜想应该是掌柜做了些什么,毕竟伤了莲生,就是和钱过不去。 风雨欲来堂的客人一天天少了,只因中元节要到了。按照朝凤国习俗,除清明外,中元节也要为祖先祭祀扫墓,所以不少夫人小姐都随丈夫或爹爹回老家祭祖了。 再加上中元节又称鬼节,不少人家有诸多忌讳,不宜享乐,别说逛公子馆的少了,街上除了卖河灯和祭祀用品的店比较热闹,其余都十分冷清。 和上元节不同的是,中元节也兴放灯,不过不是往天上放,而是在水里。传说死了的冤魂怨鬼不得托生,缠绵在地狱里非常苦。想托生,又找不着路。大概从阴间到阳间的路非常黑,若没有灯是看不见路的。这一天若是有个有一盏河灯指引,就得托生。所以放灯也算件善事。 中元节这天,田七早早去街上买了河灯。爹娘是冤魂怨鬼吗?他们托生了吗?田七暗想,但不管怎样,这是一种心理安慰,她没能前去扫墓,就放一盏河灯为父母祈福吧。 傍晚,风雨欲来堂早早关了门,放一众公子和小工早些休息。几个年纪轻胆子大的小工拉着田七,要围成一圈讲鬼故事,田七表面是抗拒的,内心却蠢蠢欲动,于是半推半就地留下来听他们讲鬼故事。 鬼故事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我亲身经历”、“我亲眼所见”,以前在莫家庄,没有下人敢在小姐面前胡说八道,所以田七的抗压能力非常弱,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她吓个半死。 晚上是不敢一个人睡觉了,待散了场,田七悄悄摸进莲生的房间,连滚带爬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莲生怕她捂出痱子,却劝不动她,只好把门窗都关好,帐子也放下来,让她更有安全感。 田七慢慢从被子里钻出来,歪歪靠在莲生身上,想起白天他没去放河灯,问:“莲生你没有想要祭祀的亲人吗?” “我对父母没有太深的印象,我猜他们应该是商人,因为我能记得好像去过很多地方。” “那你是几岁到风雨欲来堂的?” 莲生低头想了想:“可能是四五岁的光景。” “咦?风雨欲来堂建成没几年,你若是四五岁进来的,难道你今年还没束发(十五岁)?”田七瞬间有一种罪恶感,莫非她上了舞勺之年的莲生? “我遇见掌柜时,这里还不叫风雨欲来堂。掌柜做过很多生意,我算是从小跟着他长大的。” “掌柜今年多大了?”田七默默算了算,金焕至少比莲生大十岁。 “他比你想象中年长。”莲生笑了,掌柜好保养,看着比同龄人都年轻。 两人从不曾谈起家人的事。莲生见这是个好机会,便试探田七:“你的爹娘呢?只知道你有个丈夫,却从没听你说过父母的事。” “他们都走了。”田七声音闷闷的,“我也想去扫墓,但是那个地方太远了……”接下来的话,田七没敢说,比起距离,她更怕在墓地里碰到哥哥。 “没关系,以后我陪你去,给咱爹娘磕头上香。” 八字没一撇的事,莲生真不要脸。田七默想。 田七不是杞人忧天,展渊确实去扫墓了。他在君临城待了许久,原本以为只要通过李宰相接触到户部的人,就能马上找到田七。 谁知现在朝廷中叁足鼎立,众臣子纷纷站队,平日里能少说少做,便绝不为自己揽活。户部收了展渊的好处,却有心无力,只道先缓缓,观察一段时间再定夺。 展渊心急火燎,只能派出更多风组的人寻找莫恬,然而把君临城所有住户和商店的底都摸了一遍,还是无果。 难道方向错了? 转眼中元节到了,展渊惦记爹娘,只得将手头的事放一放,回到莫山扫墓。 莫勇之和萧浅的墓园很大,平日有专人打扫。展演来到墓碑前,发现已经有人摆好了酒菜水果,还有娘亲生前最喜欢的栀子花,叫人来问,却说不知谁人贡上。 展渊跪在墓碑前,轻轻摩挲上面依然清晰的黑字,心里了然,能惦记莫家庄和娘亲喜好的,也只有他了。虽然现在两人结仇,但他也曾真心将那小子看成莫家庄的一份子。 可他却将自己的宝贝带走,两人是否在一起、在哪里生活,仍不得知。 “大帅,还没找到风无痕的下落吗?” “回少主,还没有消息。” 风大帅悄悄打量了少主的脸色,见他脸上又聚起一股郁挫之气,忙说:“不过依我看,无痕和小姐已经分开了。若两人在一起,目标明显,很容易被发现。” 展渊也不知道这是否好消息,若没和风无痕在一起,她会在哪? 展渊又去祭拜了生父展昊的墓。抬头望了望东北方向,自言自语着:“莫非在羽龙族?” 鬼节过去五六天后,风雨欲来堂才渐渐有了生气,街上又恢复了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金焕站在叁楼,高兴地幻想着来店里的客人变成了会走路的金元宝,笑得合不拢嘴。 田七几次经过他身边,都被他猥琐的笑容弄得心慌,悄悄说给莲生听,他只笑笑道:“太久没进账了,掌柜不安心呢。” 田七无语,也就几天没做生意,掌柜就急成这样。 一阵忙碌后,终于到了傍晚,客人玩乐的黄金时期。果然,呼啦啦来了一群衣着鲜亮的男女,站在门口迎宾的小工没见过如此多的男子,有些吃惊,但还是有礼貌地请他们入座。 公子们闲了许久,正打算使出浑身解数,在月底前冲上排名榜,可怎么等也不见客人召唤,都奇怪地相互对视。 银月自给隔间里的客人送过茶水后,就没再听见他们提什么要求,他溜回厨房找田七八卦,田七毫不在意地答:“或许人家是新客,不大熟我们店的规矩,不好意思召公子吧。” “还真让你说对了,绝对是新客,那些男男女女我一个都没见过,不知是路过君临城的,还是刚搬过来的,瞅着都好面生。” “有新人是好事,以后我们的客源又多了。不跟你说了,顾婶喊我去帮忙呢,咱回头聊。” 与楼里一派众人的无聊相比,门口的小工就辛苦多了,眼见着大批熟识的小姐和夫人等在门口,却没办法让她们进去:“花夫人,不是我们不接客,实在是因为今天没位置了,隔间和大厅都满了,您进去了也没地方坐,要是我们怠慢了,多不合适啊。” “李小姐,您别生气,我们也不知道客人什么时候走,要不,您明日来,我知会掌柜的,让他给您留一瓶好酒,您看如何?” “对不住,对不住,小店刚开门就客满了??” 夫人小姐们没处找乐子,抱怨着离开了风雨欲来堂,只当公子馆生意好,自己没赶着,看来第二天要早点动身。 掌柜坐在锦团椅子上默不作声,客人多当然是好事,但他总有不祥的预感。这帮人不喊公子伺候,也不吃菜不点酒,只要了壶最便宜的茶干喝着,弄得公子们都没活干。 一晚上下来,场子热闹,但没有进账,实在不寻常。 到了店打烊的时间,那帮人喝完茶水,成群结队地散去了。本应该春宵一夜的公子们,少见地提前下工。掌柜气得牙痒痒,但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是客人。 莲生在一旁宽慰他:“估计他们是外地人,路过这来玩玩的,明天就不会来了。”掌柜摇摇头道:“也只能这么希望了。” 谁知第二天,那伙人又早早地来了,依然不点酒水不点公子,只是喝茶聊天。可是风雨欲来堂的规矩,不允许将客人分成叁六九等,更不允许赶客人走,所以掌柜敢怒不敢言。 到了第叁天,情况更加严重,来风雨欲来堂而扑个空的客人已经开始不耐烦。 “这家店怎么回事,连续叁天了都进不去,真扫兴!” “就是,我看还是算了,我听马夫人说稍远一点的月华楼还不错,小倌都长得有模有样,虽然比风雨欲来堂的差一些,可好歹有地方坐,不如我们去那转转?” “唉??好吧,有总比没有强,反正我们有轿子,绕就绕一点吧。” 两位夫人商量了一阵子,统统向月华楼出发。 迎宾的小工见状,忙去向掌柜汇报,店主冷着脸听完,恨恨地说:“来砸场子的?我金焕什么时候怕过,随我来。” 说完直奔向正喝茶聊天的众人:“不知贵楼管事的是谁,可出来聊聊吗?”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五十七砸场子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五十七 砸场子 一位相貌生得极好的男子从容地站起身,缓缓地说道:“想必这位就是金掌柜,久仰大名,今日好不容易见了,果然是气质非凡,令我等佩服。在下徐风,是月华楼的公子,这点东西是我们掌柜交代送给您的,不成敬意,让您见笑了。” 站在一旁的小工将礼盒递上,金掌柜看都不看,直接甩到桌子上,鼻子哼哼得喘大气。 “原来你不是月华楼的头牌容白啊?我久仰他大名,很遗憾一直没有机会见一见。” “容白公子是我们的当家公子,现在应该在招呼客人,分身乏术,只好派我等来和掌柜您交流交流。” 风雨欲来堂的小工都躲在外面看热闹,窗户沿上冒出一排脑袋。田七的位置非常好,所以听得最真切,她心里默念,这算什么交流,明明就是来捣乱的。 偷听的人越来越多,窗外越来越挤,渐渐有些些许骚动。 徐风听到动静,回过头看去,所有人赶紧趴下身子。偏生田七慢了些,让徐风盯上了。 徐风眯了眯眼,没想到公子馆里竟然有如此貌美的女子,要是把她弄到掌柜的春楼去,应该能比那两姐妹能赚钱。他心里打着田七的算盘,慢慢喝茶,全然不理会掌柜要杀死人的目光。 不能赶客人走,掌柜只好召集了几个公子到房间里密谈,“星灿,你留在店里照料;莲生,你带着店里这几个有经验的,跟着我去月华楼走一趟,我看看他们掌柜到底什么来头!” 说完,也不用轿子,领着人浩浩荡荡往城外方向去了。 这一路可谓风光无限,路人纷纷侧目,还从没见过这么多美貌的公子结队出街,有些好事无聊的夫人小姐禁不住好奇心,跟在他们后面想一探究竟,公子们见状忙搭讪献殷勤,为店里拉拢生意。 莲生是第二次来月华楼,和上次相比,这里人气明显旺了许多,有几个相识的夫人还热络地招呼他:“莲生快来,这儿的容白公子可跟你有几分相像?” 莲生陪华嘉公主来玩乐时,曾与容白有过一面之缘,这次见了,便淡淡地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金掌柜随意揪了一个小工的领子问道:“你们掌柜在哪?让他来见我。” “金掌柜怎么还是如此粗鲁。这么久没见,别来无恙?”一行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过分妖娆的男子站在楼梯上,假惺惺地冲着他们笑。 莲生抬头看,不由得惊呼:“文咏?” 金焕倒没有过于惊讶,他迎上去,眼神里流露出不屑的神情:“原来你小子在这混呢。蔡夫人的债还清了?现在还在干那种勾搭吗?” “呵呵,让掌柜见笑了,我现在可是月华楼的当家,今非昔比了。” 莲生自然认识他,文咏是他的大前辈,之前在风雨欲来堂里也有一定地位。金焕深知美色害人,所以不允许楼里的公子无止境地压榨客人。但文咏为了自己的私欲,利用美色和甜言蜜语,哄得蔡恒家的夫人为他如痴如狂,他便趁机狮子大开口,从蔡夫人那捞了很多钱财,把夫人的私房钱都败光了。 蔡氏也有错,玩公子也讲究量力而行,她却收不住手。没脸向夫君要银子,只好暗地里在青楼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为填满文咏这个无底洞。 文咏明明清楚她的困境,却装作不知道,默许她在春楼卖身,仍然无止境地从她身上索取钱财。 后来这件事被掌柜知道了,气得当众鞭杖了他十棍,并赶出了风雨欲来堂。本以为文咏不会再进入声色圈,谁知竟然还在公子馆,还混成了掌柜。 金焕端倪了文咏一会,鼻子一哼,领着风雨欲来堂的公子大摇大摆地出了门。文咏尴尬极了,本想好茶奉上,聊上两句,炫耀一下自己的新生活,谁知掌柜根本不给他机会,只能干看着他们走出月华楼的背影。 叹了两声,文咏转身回到自己的隔间,见一个黑影站在窗边,忙鞠躬行礼:“主子,您来了。” “嗯。你做得不错,对方的反应比我想象中快了些??那个叫莲生的,是金焕的左右手,你派人好好盯着他,听见没?退下吧。” 待文咏走了,床边的阴暗处走出一个清俊的男子,皮相是好的,就是很轻浮。他笑嘻嘻地问:“什么时候到我出场?我都等不及了。” “瞧你这性子,有你哥哥一半稳重就不错了。” “又提我哥哥那个万年冰块,这等没情趣的人,不说也罢。我要找我的小宝贝,你家小惠今晚有空吗?” 黑衣人不耐烦地甩甩手,赶他走了。确定他不在房间后,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眼神阴郁。 风雨欲来堂一众公子极其高调地回来了,反正楼里已经没有生意了,不需要排名靠前的公子候着,莲生便早早回了房。 刚进门,就看到田七叉着腰一脸凶相地看着他:“听说你们去月华楼了?” 莲生点点头。 “听说掌柜让明天放假,顾婶和后厨的嫂嫂们都可以去月华楼?费用算在掌柜头上?” 莲生知道她想说什么,只安慰性地拍了拍田七的肩:“月华楼有什么好去的,风雨欲来堂你都见识过了,看不上那种场所的。” “我在这里做的什么你知道,但去了月华楼就不一样了,我也可以点公子,还不用花银子,这种好事遇不上几次。” 作为风雨欲来堂里唯一不能去享乐的人,田七抱着莲生的腰哀怨地望着他,莲生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乖,那种地方真没什么好看的。我劝你别打别的注意,掌柜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在这老实待着,明天我早点回来陪你。” 莲生可不敢带娇嫩嫩的宝贝去别的公子馆,身边这些狼已经让他够担心了,要是再多几只,他可顾暇不及。 第二天,田七目睹金掌柜带着楼里公子还有他们的熟客,大队伍浩浩荡荡地走向月华楼,而自己只能留守,加上星灿公子、流华公子和几位小工,偌大的店显得空荡荡。 无聊之余,她只好去找迟姐聊天,谁知迟姐也去凑热闹了,田七无奈地给七子喂了食,便一个人溜到大街上,想给自己添点胭脂水粉。 田七不敢走远,只在楼附近的街道晃悠,见秀水店的胭脂上了新货,忙上前试试鲜。挑来选去,她在绛红色和桃粉色之间犹豫不决,热情的老板娘建议道:“姑娘用哪个都好看,这绛红的,是现在宫中娘娘们喜欢的,显得大气端庄,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这桃粉也衬你,姑娘皮肤白,抹上粉嫩粉嫩的,招人喜欢。” 然而老板娘心里嘀咕,把脸遮得怎么严,谁知道你用哪个合适。 田七听了,更拿不定主意,正打算闭着眼随意挑一个,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取出柜台上不起眼的角落上的一个山茶花盒子,“姑娘试试这个,效果肯定不错。” 田七诧异地回头,见面前站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英气却不带粗莽感的眉毛,上挑却无妖媚感的丹凤眼,硬挺的鼻子,丰润的嘴唇,皮肤黝黑,但是很亮,像窑子里烧出的颜色。 他似乎对人自来熟,擅作主张地打开山茶花盒子,将嫩绿色的粉膏在田七的手背上。 田七一见是绿色的,以为抹上会变成青菜色,忙躲开,却被那人拉住了手腕。田七敏锐地感觉到这个看上去文气的人应该是个懂武之人,因为他手心厚厚的茧正蹭在她的皮肤上,她不知他是何用意,只好乖乖地任由他搓揉自己的手。 “嗯,好了,这个颜色很适合你。”说完竟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板娘从男人孟浪的行为里回过神,瞧了瞧田七,赞叹道:“我一直愁没有识货人,这下找到主了。姑娘用了,肤色真的瞬间提亮了不少,而且非常自然,根本不像是抹了粉膏。” 田七半信半疑,对着阳光照了照,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有眼光,她掏出荷包买下胭脂,又看了看那个男人的背影?? 她猛然想起,这个男人不就是上次和银月上街时,将他错认成哥哥的那个人吗?难怪从刚刚就觉得他很熟悉,不得不说,他的背影真的好像哥哥,田七出神地盯了一会,才机械地把胭脂收好,踱步回了风雨欲来楼。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五十八你的蠢鸟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五十八 你的蠢鸟 没得意几天,文咏就快把鼻子气歪了,眼前的大厅和隔间里,坐满了风雨欲来堂的人,不但如此,他们还带上了客人,因为风雨堂要求客人一旦选定了公子就不能随意更换,所以少爷们和恩客的关系比普通接客的要好,只要公子们稍加恳求,夫人小姐们定会帮他们的帮,把场子抢回来。 非但如此,他们在月华楼亦不点菜不叫酒,莲生的人早就把好酒好茶包装漂亮后随身带着了,只要哪位夫人小姐高兴了,点名开酒,便能马上送到桌子上。 文咏出面几次说明不能自带茶酒到店里,莲生颇为傲慢地问:“那我们客人想喝什么,你这都能提供喽?我问你,你们可有大彩国的香叶露?可有黑山国的醉花阴?可有当朝皇后娘娘最喜欢的罗汉果茶?” 文咏吃瘪,这些东西都是别的国家上供给皇家的贡品,他们一个公子馆,哪有能耐弄到这些东西。然而风雨欲来堂不一样,皇后娘娘总能塞给金焕一些“皇家特供”,不少贵族夫人小姐都忍不住来尝尝鲜。 莲生继续讽刺道:“我们夫人就喜欢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可惜你们这没有,我只好自己带了。文掌柜可要多寻摸些好东西,生意才能做大呀。” “你们不讲江湖道义,这个活儿岂能一家独大?” “月华楼倒闭后的日子,你就不用担心了。” 文咏气得肺疼,却不好发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帮人占着自己的地盘吃喝玩乐,店里却一文银子都没赚着,来回折腾了好几天,只赚到了一些茶水小钱,狠狠被金焕掌柜扳回一局。 悻悻地回到楼上隔间,刚要进门,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男女交欢的声音,他定住脚步,仔细听了听,女子不知是谁,男子却是他那个神秘的顶头当家,文咏不敢进屋,打算悄悄地离开这里。 “站住,有什么事吗?”带着急促喘气的声音唤住了文咏,男人似乎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 “金焕的人在我们月华楼耗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们无计可施。” 屋里的男人并不回答,倒是那女子的叫床声更加响亮销魂,她拖长了声音,配合着木床的嘎吱声,在男人的低吼中尖叫了一声,随后便一阵寂静。 文咏也不知男人听进去了没,犹豫着要不要再回答一遍。 “扫兴??文咏,你进来吧。” 文咏推开门,低着头,不敢看床上那一片春光,目光只能落在散落在地上的男女衣裳。“你只要管着月华楼的门面,赚了也好,赔了也罢,都不用你操心。剩下的事你别多问,更不要管,听明白了?” 文咏点头称是,慢慢退出了房间。 待他关上门,一个黑影便从窗口跃入,他笑嘻嘻地调侃道:“怎么,打扰你办事心情不好?不过话说回来,我也讨厌那个姓文的,虚伪得很,不像我们,坏得这么明显。” 床上的男人刚射完,看上去心情不错,他回道:“他就是个摆在明面的小棋子罢了。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是看你哥哥去了吗?” “这不是想我的小惠了吗?介意让我疼爱她一下吗?” 床上的女子有气无力地撩开幔纱,妖媚地顺着男人的脖子往下摸:“尤爷好生勇猛,奴家都要受不住了,现在这下面还在流水呢,裴哥哥还要来吗?是要把我弄死在床上吗?” 被唤作“裴哥哥”的男人嬉笑着凑过来,用手指捏着她粉腻的下巴,一脸不正经地说:“你不就是喜欢在床上被干吗?再说,你的小穴儿被操开了,正合哥哥我的心意。”说完抱起女子就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对尤老爷说道:“小惠我就先借走了,有事明天再说。” 这边厢,等月华楼打烊了,莲生才领着众公子小姐从店里撤出来,送客人们回府后,一群花蝴蝶走在寂静空旷的大街上,他们都很兴奋,前段时间憋屈的火终于发泄出来了,说说笑笑乐个不停。 莲生平静地看着他们,突然有点理解金掌柜的心情,风雨欲来堂身兼皇家的哨岗没错,同时也是这些家世不好的公子们养家糊口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远离世事的避风港。 某些人虽说争强好胜了点,但是本性都不坏,像银月都可以说是单纯,文咏这样的另类则实属少见。掌柜护短,若以后他接了班,也定要如掌柜一般,视风雨欲来堂的人为兄弟,护他们周全。 回了风雨楼,莲生回了掌柜,金焕沉默了片刻,反问道:“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月华楼一直很老实,自己做生意,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今年叁四月后,就有动静,现在更挑起事端,应该是有人在幕后推动??我觉得不像是文咏干的,他还没这能耐,肯定有人拿他做掩护,背地里计划些别的。” 掌柜点点头:“我也这么想,这件事古怪得很,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太被动了??你明天依然带人过去,然后钻个空悄悄去他们后院转一转,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带上白组的人,以防万一。” 莲生点头应了,从掌柜房间里退出来便直奔自己的房间,这几天一直忙里忙外,都没太多时间顾上田七。 房间里的蜡烛还亮着,莲生轻手轻脚地换洗了衣物,进到里屋,见田七正抱着被子大眼巴巴看着他,不禁莞尔:“还没睡?” “嗯,睡不着,等你。”田七铺开被子,示意莲生赶紧钻进来。 “要是困了就别等我,这几天有点忙,等忙过了,我带你出去转转好不好?”莲生顺手拉过田七的胳膊,把她锁进怀里。 第二天田七醒来,身边已不见莲生的身影,她迷糊地抓抓头,自己睡得那么沉吗,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 她慢腾腾地洗漱,打扫庭院,突然想起七子的食粮没有了,正打算上街买一点谷子,眼角瞥见了远处一块苗圃上有了些小绿芽,她转念一想,有植物,就一定有虫子,抓了软软的小虫喂七子,一定比干巴巴的谷子有营养。 她兴冲冲地找了两根不用的筷子,蹲在苗圃旁边,不停地搅动土壤,可是她觉得把地都翻了一遍,连个虫的触角都没见着,她气馁地坐在台阶上休息,盘算着只能再委屈一下七子。 “你在干什么!”一道吼声在田七背后响起,把她吓了一跳,她回过头,见星灿公子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眼里冒着怒火,“你干了什么?谁让你碰我的海棠?” 田七对星灿公子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指使她洗被男人体液弄脏的衣物那件事上,自然也没好气:“谁动你那软趴趴的破草了,我不就是翻了翻土吗,还算做好事了。” 星灿气不打一处来:“你那叫翻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下面埋了宝贝,这……这一片狼藉,我好不容易才打理好的!” 田七又看了一眼苗圃,没了声音。刚刚没注意,现在看来,的确有些残暴,可怜的叶子垂着头,地上还有好几片叶子的尸体,惨不忍睹。 她想起刚来时,莲生曾叮嘱她,星灿公子是个喜欢花草鸟鱼的人,那块苗圃万万动不得,只不过时间长了,和星灿也没接触,便把这事忘了。 她没了刚才的气势,小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找点虫子。” 星灿脸色稍缓:“幸好你没伤着根。傻丫头,花都没长起来,哪来的虫子。至于你那蠢鸟,一天到晚叽叽喳喳吵死了,我便买了蚯蚓喂它,才不至于死掉。你还以为是你的功劳?” 田七记起,自己确实没把注意力放在七子身上,主要鸟不像小猫小狗,毛茸茸得可爱,七子每次都对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现在明白了,原来星灿公子一直在帮她。 “大哥,对不住啊,要不我再帮你把地弄平?” “算了,你别动了,放着我来就行,我可不敢再让你的蹄子乱刨。” 经过这一着,田七反而觉得星灿也不是那么不好交往,表面很凶,其实心软。田七得了几分颜色,支着下巴笑嘻嘻地问:“星灿公子,你很喜欢花?” “算是吧。” “喜欢小动物吗?” “你那只蠢鸟应该赶紧训练,每天吃那么多,不运动一下就真飞不起来了。” “那不是蠢鸟,是沙鹰,莲生从掌柜那讨来的。”刚说完,才想起星灿和莲生好像不对盘,怕踩了地雷,田七小心翼翼地看着星灿的脸色,见他平静的脸上倒是没有一丝不悦,才放下心来。 “莲生又去了月华楼?”白润的手指衬着油油的绿色,显得格外好看。 “对啊,顾婶也去了,说月华楼可漂亮了,可惜我不能去??” 田七话没说完,星灿突然打断了她的话:“那是月华楼的人吗?”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五十九华嘉的小叔子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五十九 华嘉的小叔子 田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见一个深紫色的身影从侧院走出来,定睛一看,正是那天来砸场的,好像叫徐风。 这个时候他在风雨堂干什么,为什么还出现在后院?星灿察觉出事情不对劲,忙上前拦住了徐风:“请问徐公子可需要帮忙?” “好久不见,星灿公子,听说你混得不错。我没什么事,见这院子与别处不同,便随意逛逛。” 星灿似乎没接收到徐风传递的好意,冷冷地说:“若是没什么事就请离开,这是公子们的私人场所。” 徐风微笑地点点头,视线落在田七身上,突然笑得意味不明,星灿眯眯眼,不悦地用身体遮住了田七,皱着眉头盯着徐风。 或许察觉到自己失礼了,他行了个礼便徐徐离开了后院。 “此人眉目不善,暗藏戾气,你千万别跟他打交道,知道吗?”星灿提醒了她一句,便留下一头雾水的田七走了,只留了个冷峻的背影。 “奇怪,这么冷淡的态度,他真的会跟每个客人上床吗?真难想象。”田七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回房间瞧七子去了。 这天晚上,风雨欲来堂来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客人,他左拥右抱了两个美人大摇大摆地进了大堂,男人进公子馆很奇怪,可因为他带了两个女子,就不能委婉地“请”他出去。小工们无奈,只好按着他的要求为他准备了一间幽静的隔间。 他一坐下,又是点酒又是叫菜,末了,还说要见见大名鼎鼎的头牌。公子们大多去了月华楼,有经验的便只剩下星灿公子,虽然他不愿意接待男人,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那位客人一边给左边的女子喂枣,一边上下扫视了星灿一遍:“我叫的是头牌!小惠你看,他像头牌吗?” 被唤作小惠的女子咯咯笑着,似乎用眼神把星灿扒光了,“我瞅着还不错,就是不知床上功夫怎么样?” “瞧你那点出息,我还没把你喂饱吗?这位公子可能还没弄清楚状况,我叫裴骏,我顶上有个哥哥,叫裴勇。我听嫂子说风雨欲来堂里有个叫莲生的,相当不错,所以好奇,带着我的两个美人来看看。” 星灿马上反应过来了,眼前这个人是朝凤国大名鼎鼎的裴将军的第二子,也是当朝驸马爷的亲弟弟,本来遇到这种无理取闹的客人,他们可以置之不理,可是对方是华嘉公主的小叔子,怎么也不敢得罪。 星灿摇摇头:“莲生公子近日不在楼里,裴公子想见,只能再挑个日子。既然客人不是想见我,在下就告退了。”说完叮嘱小工们端上最好的酒食,便退下了。 悠哉了很久的田七终于开始忙碌了,之前月华楼来的人吃喝茶不点菜,再加上顾婶不在,厨房里基本上什么吃食都没有,这下来了个厉害角色要点了一桌子菜,不通烹煮膳食的田七可傻了眼,现在外面的酒馆都关门了,出去买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好回忆顾婶做饭的手法,照猫画虎。烧火热炉切菜下锅一阵忙活下来,也不知做了一堆什么黑糊糊的东西。田七咬咬牙,心想,谁让你运气不好赶上这时候来,将就着吃吧。 田七端着菜,内心忐忑地往隔间走,因为她是女子,掌柜不准她在客人面前乱晃,所以把托盘交给了门口候着的小工,刚打算脚底抹油溜走,就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说熟悉,其实又感觉有点不对。 那个男人,第一次只见了背影,她以为那是她哥哥;第二次他帮她挑胭脂,除了长相,她发现他的神态也有些像哥哥。 房间里的这个人,虽说和那个男人长得像,可是气质完全不同:那个男人很稳重,话少,让人有安全感;这位嘛……太轻佻了。 他们俩什么关系? 田七好奇心爆表,毕竟和哥哥有关,她忍不住不关注。 待收工了,田七满脑子胡思乱想,上床埋头睡觉。莲生回来了,她也只好装睡,不敢面对他……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他是谁。 她转过身子,小声问道:“莲生,你睡了吗?” “你醒着?我以为你睡着了,没敢叫你,正想跟你说件事。这几天尽量别出去了,月华楼那边有问题,具体的还不清楚,我和掌柜还有白组的人正在查。” 田七被他严肃的表情吓住了:“能有什么事?不是来踢馆的?” “可能跟皇家的人有关系,你也处处小心点。” 田七想起白天在后院看到月华楼的徐风,慢慢回忆,果然可疑,她把这事跟莲生说了,莲生听了并不惊讶:“星灿已经和掌柜说了,所以才越发觉得他们有问题,但对方还没有进一步行动,我们也不敢确定。” 被莲生一堵,田七也没心情说那个男人的事了,她总有种很诡异的感觉,似乎太平的日子不多了。 随后几天,莲生依然神龙见首不见尾,真辛苦天天来找他的裴公子,每次兴冲冲地要见他,都被星灿告知,莲生今天又不在。 他表情夸张地哀嚎几声,依然搂着每晚都不一样的女子玩乐。一来二去,他倒跟星灿混熟了,虽然星灿不承认有他这个朋友,但裴公子见了他还是很热情,星灿则脸冷冷地不做声。 厨房的顾婶回来了,酒菜的事不用再劳烦田七了,但田七还是很热情地争先端盘子,不为别的,只想悄悄地偷瞄一眼那个人的背影。 负责隔间的小工见田七总是痴痴望着当朝公主的小叔子,后背冒起一阵寒气,完了,这丫头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莲大哥交代过要好好盯着她的,这下好了,莲大哥可能要戴绿帽子了。 慎重起见,他马上派跑腿的给身在月华楼的莲生送去一封短信,这期间夹杂着多少兴奋、好奇、看好戏的成分,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莲生拆了信,无奈地笑了笑,这丫头的毛病他知道,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他暗暗观察了几次,发现她也只是饱饱眼福,不会搭讪,更不会对别人做出出格的事情。 店里有好看的男子,就随她看吧,只要别太过分就行。 至于那个男人,为何一直执着于自己?星灿已经向他诉苦好几天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被他烦死了!” 莲生只是笑笑,一个男人对他有兴趣,他实在懒得去应付,反正星灿在,就让他顶着好了。 月华楼打烊了,莲生领着略有醉意的众公子回风雨欲来堂,他心里盘算着,月华楼看样子快不行了,他们天天只坐不喝,月华楼入不敷出,恐怕已经没精力再与风雨欲来堂抗衡。 这本是好事,但进行得如此顺利,总感觉有诈。 快到风雨欲来堂了,莲生一想到待会可以借“随便看美男”的罪名“惩罚”田七,心里就痒痒的,这几天忙,好久没碰她了。田七用修长的双腿勾住他的腰,在他身下娇喘求饶,这场景想想都令人欲火焚身。 风雨堂最后一拨客人结了帐出来,正好跟莲生打个正着,莲生微微低着头算是打招呼,对方突然高声喊起来:“这不会是莲生公子吧,我嫂子天天夸你呢!” 莲生诧异地抬头,原来是华嘉公主的小叔子裴勇。此人当之无愧的纨绔子弟,和他的哥哥裴骏相差十万八千里。他本不想再和华嘉公主的夫家有任何牵连,所以这几日也算躲着不愿意见裴勇,谁知还是碰上了。 裴勇说了一推奉承的话,又约了他改日喝酒聊天,最后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扬长而去。 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眼前迷迷花花,晃来晃去看不清楚,莲生皱紧眉头,盯着那陌生又熟悉的背影,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感到心里一团火“蹭蹭”往上冒,他不顾莫名其妙的众人,大步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初秋的风吹在脸上,却丝毫没有吹散他脸上的热气。田七这丫头好样的,外面有大把的美男随便她看,她却偏偏挑上这个人。 展渊对莲生所知不多,他可是对这个“情敌”了如指掌,自从龙舟大赛见过真人后,更将他列为头号危险对手。今晚碰见了裴勇,虽然脸和展渊不是很像,但背影却极其相似。 他终于明白了田七为什么总是偷窥这位客人,原来如此?? “砰”地一声,门打开着,田七吓了一跳,见莲生脸色不善站在屋里,虽有点害怕,但还是欢喜地迎上去。 谁知莲生二话不说,直接扛了她,就要往里屋外走。 莲生穿过后巷,敲开春水客栈的门,冲着衣冠不整的迟姐行了虚礼:“迟姐,能否买这儿的房间一夜。”迟姐不明所以,以为这是小两口的情趣,还添油加醋地笑:“莲生你悠着点,别操劳过度了啊!”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六十不准惦记故人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六十 不准惦记故人 田七一开始还挣扎着要莲生放她下来,见他不像是开玩笑,遂老实地在他肩膀上待着。 那是一间有辆大型马车的房间,莲生推开马车的门,将田七扔到里面的软铺上。 田七打了个滚,缩在角落,一脸防备地望着莲生。被她陌生的表情刺痛,莲生没办法保持理智,他钻进车厢,抓着她两只手腕,从车厢尾的抽屉里拿出专供客人用的绳子,绳子很软,上面还粘着鸭绒。 左右各缠两圈,莲生把田七的手腕拴在了梁柱上,下身一个用力,压住她乱动不止的双腿。田七顿时就成了“大”字型躺在软榻上。 “莲生你干什么!不要绑着我!你敢??你敢??”话还没说完,裙子就被拉高到腰部,接着被粗鲁地褪去了衬裤。 田七下身一凉,吓得她不敢大声嚷嚷,连忙示弱:“莲生,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 莲生闷着脸不说话,他很气,非常气,简直想暴打她一顿。尽管她心里装着另一个男人,偏偏他还是迷恋她。 看到身下女体两腿大张地露出亵裤,莲生意乱情迷了一番。他默不作声放慢动作,抓住内裤边缘,缓缓下拉,阴户上稀疏的毛发使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要一口吻上去,再好好舔弄一番。 他轻柔的脱去她的底裤,田七以为刚才莲生的粗鲁是自己的错觉,明明他还是一样地温柔。 正想软声问问他怎么了,就感觉下体被一个凉凉的东西抵住了。她想起身看看,但双手被绑着,没办法动,只能不安地扭动下身,想摆脱那个紧紧跟随的东西。 “不要,莲生,好冷,别??” 莲生没回答她,他手握温玉做的阳具,用顶端慢慢磨蹭田七的阴蒂。田七被刺激到了,纤细的两腿微微动了动,想要合拢,却被莲生霸道地用手掌摁住,不得不以大张的姿势迎接假阳物的挑逗。 田七心里委屈,却在那根东西的摩擦下,渐渐兴奋起来,她主动地分开腿,暴露出更多血红娇羞的阴花,方便两眼血红的莲生继续给她快感。 然而面上紧咬下唇,半点呻吟都不喊出。 莲生极有耐心,他时而用玉器顶部上下逗弄,时而在小肉芽上打圈圈,女孩流出的花蜜已经把半个阳物沾湿,有一丝还流到了他的手上。莲生毫不在意,也不擦拭,任它滴在车厢的软卧上。 微凉的玉沾上了她的体温,与她的身体更加贴合。田七闭着眼,头歪向一边,无声地体验这异样的美妙感觉。车厢里很安静,只有淫水汩汩流动的声音,还有硬物搅动下体的类似亲吻的声音。 田七下身水流得不像话,莲生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慢慢将顶端深入她的阴穴中。即使是生气,他还是顾及宝贝的感受,不忍心让她痛。 他紧盯女孩的阴部,见碧绿的玉器渐渐没入血红的洞口,周围的媚肉都陷下去了,一阵兴奋,他粗喘一口气,继续往更深的地方插入。 “啊!嗯啊??”田七终于忍不住,叫出了今夜第一声娇吟,她后仰着脖子,双手握拳,膝盖紧绷,可爱的脚趾蜷缩起来。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粗细刚刚好填满她的内里。有一段日子没做爱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想要的。现在弄她的虽然不是莲生的肉棒,可暂时用来解解渴也是不错的。 莲生将硬物慢慢捅入她的最里面,直到不能再进去了才停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突然狠狠地抽插了几下,果然,这小淫娃就迫不及待地迎合这节奏,上下扭动小屁股,呻吟也媚得不像话。 田七满心欢喜地爽了一小会,作乱的那根东西却又不动了,她微睁开眼,收紧穴口,发现身体里的东西果然退出去了。 她焦躁地动了动腿,想勾着莲生,让他继续插她。 整个过程,莲生都没说话,他无视田七的邀欢,从玉器盒子里挑了一根最细的,它甚至算不上男人肉棍的模型,只有一个小指头那么粗。 他将它伸进田七已经被扩张过的小穴里,很容易地一探到底,接着,就是一阵翻天倒海地抽送。速度快,频率急,一股股激情的淫水被带出,喷射在他胯部。 “啊??啊!呜呜??好快??嗯不要??”到底不要什么,只有田七自己清楚,她已经把腿开得最大了,但还是很难感受到身体里的那根东西,可偏偏那种急速抽插的感觉从淫穴里传向四肢和大脑,让她有小小的快感,可又感受不真实,她快被逼疯了,不想要这种浅尝则止的快意,想要更粗大的、更有温度的、更有男人味的肉棒。 “呜呜,莲生,你别折磨我了……”田七忍不住体内上升的欲望,终于哀声求莲生给她个痛快,她不知道今天莲生怎么了,平常都是等前戏足够充足了,就迫不及待地进来。 莲生不急不缓地把玉器抽出,慢慢凑上去,咬着她的耳垂道:“小妖精受不了了?终于想要了?” 这是今晚莲生第一次说话,可口气却硬邦邦冷冰冰的,让田七感觉那阴沉的声音好似从天边传来,身体被一桶冷水从头泼到尾,情欲渐渐消褪。 她吸吸鼻子,倔脾气上来了:“对,我想要!你要是不想玩,就放了我,我要回去睡觉了。” 莲生单手支着下巴,带着玩味的表情用手指勾勒出女孩姣好的面容,当看到她眼底浅浅的湿意,心底一疼,但他选择不去理会。 哼,这样就哭了,你可知道我心里在滴血吗? 轻柔的抚摸从下巴到脖子,最后停留在她竖起的小樱桃上,指腹邪恶地围着它打转,“我有说要放你回去吗?乖乖待在这,听话。” 田七撇过头不去看他,她极力忍耐乳头传来的细痒触感,但这个男人的态度和语气让她觉得陌生,她是女人,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欲望,如果不是心灵契合的肉体交欢,她宁愿不要。 如此一想,咬咬牙,拼命抵制那种快感,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莲生见田七不像刚才那么渴求性爱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那活儿已经彻底苏醒,抵着裤子竖成一面小旗。他挫败地叹口气,真想一插到底,但是田七心里还有她哥哥的事,像根鱼骨头卡在嗓子里,他没办法就这样呈了自己的兽欲。 呆坐了片刻,莲生无奈地给田七松了绑,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婴儿,看到她细细的手腕上出现了淡淡的淤痕,他心疼地凑到嘴边亲了亲。指腹温柔的搓揉让田七卸下心防,她扁着嘴回头望着莲生,她不怕他粗鲁的对待,但对他的柔情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刚刚的委屈涌上来,她赌气地抽出手,背过身子:“不要你假好心!” 一双温暖有力的双臂从后面搂着她,莲生把头埋在田七的颈窝,小声道:“宝贝生气啦?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这样还叫不是有意的?那怎样算是有心的?莲生你今天好古怪,我哪里惹你了?” 田七微微挣扎着,同时拼命回忆是不是真的有对不住莲生的地方。想了一会,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她每晚偷窥美男的行径被告密了。 这么一琢磨,好像真有点水性杨花的味道。她咬了咬下唇,轻抚着他的大手,糯糯地说:“是不是因为那个裴公子?我发誓,我对他绝对没一点念想,只是瞧着他像一位故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看了,也不搭理他,可好?” 田七不提这茬还好,一说“一位故人”,等于又在莲生头上点了一把火。田七只感觉眼前事物转了一个圈,就被这个男人按倒在榻上,她盯着眼睛血红的莲生,不知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我的好田七,你厉害,一位故人就能让你这么神魂颠倒,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管是故人也好,裴公子也罢,都不是我关心的。”田七被他带着戾气的眼神吓坏了,连忙表明态度。 莲生看这个小女人像绵羊一样怯生生地怕着他,收敛了一些,他放柔了眼神,用手指轻抚她额边的碎发,用不容商量的口气命令她:“听着,我要你马上忘掉除了我以外的任何男子,不管你以前遇到过什么人,他对你怎样,你都不准再惦念。你想要什么,只要说一声,我一定帮你弄来。但以后你眼里只有我一个男人。” 田七再迟钝,也听出此话另有玄机,莫非他已经知晓了哥哥的存在,知道自己曾经和亲哥哥乱伦过? 田七吓得六神无主,原本计划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他,可现在这种情况,让她怎么开口,只怕会马上被他弄死。 田七垂下眼帘,暗暗平缓自己的情绪,再抬眼看向莲生的眸子时,只有一副坚定的神情,她缓缓说道:“现在,我这里只有你。”她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上。她明白,不管莲生知道了多少,她需要给他一个承诺,这是当初早就决定的事,她要忘掉哥哥,对莲生专一。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六十一玉势也能喷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六十一 玉势也能喷 莲生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下身稍稍软下来的阳物“噌”地一下又硬挺起来,没想到一句简单的话也能让他欲火焚身,他狠狠抓紧她的手臂,拼命吻上去,撞到她的牙齿也不松口,只想尽可能多地纂取她的甜蜜。 他等了很久,再也忍不住了。 急切的吻粗鲁地划过她的脖子、胸口、乳尖、肚脐,来到那片芳草地时,他圈着她的腿,俯下身子,用力地啃咬上那仍然充血的小肉珠,豪不顾怜那处女人最柔软的地方,像野兽一般疯狂地掠夺。 “呀!不要??太重了,有点痛??莲生,太??重了??”突如其来的快感夹杂着隐隐的痛感,刺激得田七绷直了腿,身子悄悄往后挪,想逃开那几乎灭顶的复杂感受。她抓紧了身下的软垫,可怜的阴蒂在男人的唇舌下娇娇颤抖,却又躲不开他的征服。 莲生用力一拉,捉住了她试图躲闪的身体,她的阴唇和他的红唇紧紧贴合在一起,他依然狂野地对着那处地方又啃又亲,舌尖绷着硬硬的肉棍,反复对着血珠打圈圈,又用舌面从下方给她一个长长的拉舔,再次碰触到肉蒂时,痛快地吸了一口。 “啊!嗯??不要了??受不了了??”那狠狠的一口,像是要把田七的灵魂吸出来般用力,事实上,真的把她的魂儿吸走了,田七已经晕乎乎地找不到北了,眼前的事物一片绚烂,又像是在雾里看不清楚,她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那灵巧的肉舌上,和两片唇之间的火热中。 她好喜欢男人为她口交的感觉,那种柔软部位相互碰撞、两人津液融合的快感,她想她一辈子都戒不掉了。 莲生察觉自己力道太大了,小宝贝可能受不住,但他停不下来,眼前那朵娇羞的小花太美了,天知道他花了多大耐力才忍住没有把它弄坏。 他对自己的吻技很自信,田七经常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他不信这娇嫩的小穴能挺住他高超的技巧。 果然,花穴又开始流水了,伴随着不断外涌的花蜜,还有小珍珠没有规律的颤抖。 田七不可抑制地来回摆动着小腿,头埋进锦玉被单里,娇吟断断续续听不清楚:“呜??要死了??要被舔死了,好厉害??舒服??”快感一波一波袭来,越来越猛烈,她已经能隐约摸到天边了,只要再弄一下那个地方?? “莲生,那里,就是那里??啊,再来!”她等不及男人的摸索,直接恳求,她也盼望着烟花怒放的那一刻,缓缓她今晚一直没有得到纾解的欲望。 一直努力“耕耘”的莲生突然停下来,直起身子,邪笑着望着田七被欲火憋得通红的小脸。指尖若有若无地骚弄不停滴水的私处。 田七掩不住浓浓的失落感,拉着他不让他走:“莲生,给我吧,先给我一次,之后随便你怎么折腾。” “折腾??那是肯定的,但我不会让你这么痛快的。”莲生抓住她的脚腕,拉过滑软的绸子,大张着分别固定住它们。 田七好奇地坐起身,见自己大张的两腿间,有几滴身体的蜜液挂在毛发上,她有些害羞,忙转移视线,盯着莲生手上的动作,不知他想如何。 莲生又拿出那个华丽的盒子,这回田七看清楚了,里面并排整齐地放着大小不一的玉器,都做成男人肉棒的形状,其中两根比其他的都亮,水润润的。田七脸红地娇嗔道:“你竟然用那个东西。” “害羞了?刚才明明很享受,一直喊着要呢,现在不承认?”莲生用指尖逗弄了她乳房上的小樱桃,思量片刻,挑了一根次粗大的。 田七一见,吓了一跳,那顶端圆溜溜的像个柴鸡蛋,下面还如此粗大,他不会想把它塞进自己身体里吧? 她哀求着:“别,莲生,太大了,会撑坏的。” 莲生小心地把玉器放在烛火上烧着,待温度比人体稍高后,柔声哄着不安的小女人:“乖,躺好,我们试试,我会小心的。” 浅绿色的玉器,嫩粉的花蕾,强烈的颜色对比让莲生的呼吸都乱了。那柔美的花穴此时正一点一点吞噬硬物,穴口的肉微微蠕动着,似乎在排斥又像是在娇羞地接受,莲生进入得很慢,怕弄疼她。 温热的硬物直直顶在她最需要人安慰的地方,她难耐地往下挪了挪位置,好让那东西的顶端插到自己的最里面。 “小东西这么着急?还有更好的呢。”莲生坏坏地抽出了假阳具,引得田七不满地抽气,大腿晃了晃,想挽留这能带给她无数欢乐的根状物。 莲生琢磨着她的蜜穴应该已经被扩宽了,便放心地解开绸带,田七的下身恢复了自由,马上在欲望的驱使下,不由自主地圈起大腿要去勾莲生的腰。 莲生躲开她的勾引,抓着她的脚腕用丝带绑在一起,接着高高地吊在车厢的顶棚上。 田七不知道他要玩什么花招,只知道自己像过节时将被宰的小猪一般,微曲着膝盖被吊着,由于双腿并拢,她看不见莲生的表情和动作,顿时有点慌张了。 莲生满意地望着因为姿势而紧闭的花穴,虽然她两腿合拢,但并不妨碍动情的淫水从小穴里流出,而且由于挤压,外层的穴肉外翻,露出鲜红的媚肉。 莲生拿起玉势,深深地插入女孩的阴穴。 “啊!不要,太大了??被撑死了??”狭窄的花穴似乎容不下这硕大的尺寸,层层收紧要把它推出去。 “天哪,宝贝的穴太小了,刚刚还吃得进去呢,怎么又不行了,是不是撑得还不够宽?”莲生明知故问,合拢的腿根使得阴道也跟着变紧,别说是仿真的玉器,怕是连一根手指头也能让女人清楚地感受它的存在。 田七拼命想张开腿,但无奈被绑着,丝毫动弹不得,只能任那根凶器一点点撑开紧致的内里,慢慢全部接受它。“莲生,松开我吧??这样难受??太涨了??” “宝贝就这么想张大腿让我操吗?乖,还没到时候。”虽然抽送得有点困难,但莲生有种重新开辟处女地的感觉,田七的淫穴本来就很小,这么一弄,似乎像雏儿般紧得不像话。 他想立刻提起肉棒冲进去好好疼爱她一番,但是看着她难耐到无助的表情,就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满足感。 我爱的女人在我手里飘飘欲仙呢。 田七外张的膝盖抵不过莲生的蛮力,只好乖乖地以这种羞人的姿势让他操弄。她娇娇地呻吟着,一声一声抓挠着莲生的心,看似可怜却暗藏着无限的春情,勾得他手下动作越来越快,只为了听到更多宝贝淫荡的叫床声。 田七蜷着脚趾,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被那根东西填满了,它肆意掠夺她的身体和感官,让她尖叫,让她呻吟,让她喘息,让她理智渐渐脱离肉体。 莲生顺着她的意,又进去了点,直到顶到她的内里才停下来。田七舒服地叹口气,那根东西丝毫不比男人的肉棒差,而且抽送的时候能很准确地戳到自己的极乐点,越来越重,越来越用力…… 那种紧紧的压迫感突然让田七紧张起来,总觉得身体里某种东西马上要不受自己控制了,这感觉,就像那次和哥哥在凉亭石桌上的激情。 她隐隐约约知道那是什么,也知道那种惊心动魄的快感是什么样的,但她承受不了临界点的无助和欲生欲死的诡异销魂感。 她想收紧腿,但被绸子绑着动弹不得,她现在只希望莲生没动那方面的心思。她故意邀欢:“莲生,你不想进来吗?进来吧,我好想要你。” 可惜,莲生无动于衷,从她不自然的肢体语言和脸上矛盾的表情,他就起了坏心思,那不是以往通过刺激阴道而来的,而是她整个下体的深层战栗。他明白自己弄对了地方,遂更加邪恶地插那一点。 “啊!不要,那里不行??”田七巴不得身子蜷成一团,以抵抗那种灭顶的快感,她记起哥哥说这种感觉叫潮吹,是女子极快乐时才能体会到的。 但是这种感觉太强烈了,比高潮还要可怕,她的脑子迷迷糊糊的,身体却不自觉地抽搐起来,下体酸麻成一片,酥酥地好像失去了任何知觉,只知道花蕾被严重侵犯了,却无法抗拒。 蜜壶兜不住动情的花蜜,纷纷顺着玉势往外流,沾湿了莲生的手,他刮了刮她已经一片泥泞的外阴,坏心地感受她的战栗。 突然,他加大攻势,迅速地抽插那一点,狠狠撞击可怜的女性敏感处,田七还没来得及求饶,就被抛向了天空,她全身哆嗦着,又哭又笑地被送上了极乐天堂。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六十二带你一起走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六十二 带你一起走 莲生紧紧盯着她的娇花,只见一股不同于花蜜的透明水柱从她的身体里喷出,有几滴还溅到他的膝盖上,莲生知道高潮过后女人受不住连续的抽插,遂停了手,但那水柱丝毫不见停止的趋势,反而随着她的呼吸一小撮一小撮地往外喷,没一会,身下的软垫就全湿了。 田七无助地小声哼哼着,抓着枕头捂住脸,不敢让莲生看见她如此放荡的样子,她知晓那不是尿,但是在男人面前喷出水来,实在是?? 见水流变小了,莲生慢慢地抽出玉器,用软巾擦干净重新放回盒子里,它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要自己上场了,他的兄弟已经快憋爆炸了。 抬头一看,他的小七儿害羞了。莲生笑了笑,俯下身子,抽走枕头,头抵着她的问:“宝贝害羞什么?刚刚不是射得很爽吗?” “人家哪有??那不是射,是??” “是潮吹,也就是女人的射精。书上说,这是女人高潮中的高潮,是最舒服的时候。小七儿,你说,我弄得你是不是很爽?”湿热的吻落在她的眼皮上、耳朵附近,引起身体里又一阵悸动。 “哪是你的功劳,别不要脸了。”田七躲开他的骚扰,体内高潮的余韵还没有过去,好像每一处皮肤、每一根血管都麻麻的,懒洋洋地不想动。 “原来宝贝是在怪我没有亲力亲为,早说,我一定伺候你舒舒服服的 ,让你求饶,让你爽到死!” 莲生毫不掩饰的话让田七红了脸,她推了推他,撅着嘴撒娇道:“我可没有这意思。我快累死了,能让我睡一觉吗?”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自己的下体又被撑开了,不是莲生的肉棒是什么? “我要会会你的好妹妹,这么久没进去了,怕她想我想得紧呢。” “讨厌??臭不要脸??啊,嗯嗯??不行了,要死了??”田七抱紧莲生,头埋进他的肩膀,下身无力地承受过多的欢爱,从他用玉器折磨她到现在,过去了多少个时辰,她已经记不清了。 只知道下体已经瘫软成一池春水,他每个轻轻的抽送都能激起一片不小的涟漪。那种硬度和力量,让她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看似无止息的性爱中,她用柔软的媚肉包裹着他,丝带不知什么松开了,她大张着双腿,高高抬起臀部,只为了能和他的耻骨贴合得更紧密,两人毛发纠缠在一起,拉扯的细微痛感加深了两人融为一体的快感。 一下一下,他们的性器相互撞击着,“啪啪啪”,再加上粘稠的水声,让窗外路过的迟姐红了脸,心道年轻人就是不懂得节制,这都进去快一时辰了,两人还那么有精力。 圆润的龟头顶开小肉针的阻碍,直直捅进田七的最深处,田七抓紧了他的肩膀,欢喜地等待着被内射的灼热感,整个子宫口都饥渴地张开,和小肉针一起等待着男人的甘露。 偏生莲生不知从哪学来的控制力,竟然腾空插入却能忍住不射,可是田七已经是箭在弦上,对欲望的渴望让她昏了头脑,只觉得再不让自己高潮,一定会死的。 她媚眼如丝地望着莲生,红唇微张,渴求着他:“射进来!我想要??我受不了了??” “乖宝贝,你听着,我爱你!真心爱你!现在看着我,说你也爱我!不然不给你!”莲生红着眼,哄着心尖上的宝贝说出自己一直想听的那句话。 “我爱你!我也爱你!快给我吧,你射??啊!嗯啊!到了??到了??”田七指尖陷入莲生的皮肤,尖叫着说出莲生想听的,然后被一股热烫的液体击中身体的敏感点,飘飘忽忽哆哆嗦嗦达到了天堂?? 田七眯着眼,感觉热气充满了每片肌肤,她懒洋洋地睁开眼,见莲生正温柔地帮她擦身,刚才凶厉的眼神不见了,又是她熟悉的莲生。她舒服地窝进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肩膀快要睡着了。 “宝贝,别忘了你刚刚说的话哦。”莲生不依不饶地提醒她。 田七撅起嘴耍赖:“我说什么了?不记得了。” “小七儿真是健忘,你刚刚可是又要张大腿让我干,又哭着求我射进你身体里。最重要的是,你说爱我了。” 这是莲生最想听的,两人交往做爱这么长时间了,都没听她亲口说一句,虽然在高潮临界点逼她说,不过没关系,这东西和性爱一样,只要说了第一次,以后会越来越习惯的。 田七怕出言不慎,再引得他兽性大发,忙闭嘴不吭声,心里却想,女人在床上的话你也信得?莲生真是单纯得可以。可是她忍不住嘴角上扬,他时而率真时而妖媚时而深沉的性子,让她觉得莲生太可爱了。 第二天两人从春水客栈出去,脸上都泛满红光,迟姐见了,忍不住嘲笑了他们一番,田七脸皮薄,低着头就出门了,莲生倒很受用,表示从风雨欲来堂里出来的没有软虫。 莲生照例带着人马去了月华楼,只剩田七守后院。田七找了一圈,也不见星灿公子,就偷偷摸摸地去玩弄他的花花草草。自从上次两人不算愉快的聊天后,田七自认为和星灿很熟,不管星灿如何对她吹胡子瞪眼,她就吃准了,其实他是纸老虎,刀子嘴豆腐心。 那些花花草草在田七善意的照顾下,有些已经东倒西歪了,可是星灿也拿她没办法,谁让自己对她没辙呢。 田七蹲在地上,对星灿的植物实施“兽行”,突然听见身后台阶上有人喊了声:“田七妹子!” 田七回头一看,竟是陆九。 “田七妹子,脸色不错啊,最近想我了没?” 好像有两个月没见到陆家兄弟了,田七早忘了两人的尴尬之事,非常热情地应着:“超级想!怎了最近都不见你,我听说你没去月华楼,也不在店里,跑哪去了啊?” “小丫头嘴就是甜,我还能去哪,不就是哪家小姐的闺房里嘛,哈哈。” “还是这么不正经。陆九哥,最近月华楼的事你听说了吗?” “当然,全城都在讨论,这可是女人圈儿中的大事。说起来,月华楼我还是知道几个人的,文咏不是他们掌柜吗?那小子我认识,以前经常搭档干活,人还不错,就是功利心太强了些。他离开风雨欲来堂后就没再见过了,没想到现在混得还不错。其他人不值一提,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不过容白和徐风还不错,是他们唯一能拿出手的??” “陆九哥,你见过徐风?”田七回忆起那次见面,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再加上星灿公子总提醒她,她对这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算有过一面之缘……怎么,你感兴趣了,想认识他?” 田七猛地摇头,这种人她才不要认识。 两人又聊了一点楼里的事。陆九突然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到莲生身上。 “田七妹子,莲生对你好不好?” 莲生对她自然没得说,田七点点头,抬头却见陆九换上一副极其认真的神态,她收敛了开玩笑的心态,不知他要说什么。 陆九直勾勾地盯着田七的脸庞,缓缓地抬起手指,拨开她耳边的碎发,沙哑地问:“田七,如果我要出趟远门,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田七以为他在开玩笑,笑嘻嘻地问:“你要出远门?” “我是说如果。” “你该不会要走吧?你肯定是被月华楼挖走了!陆九哥,你可要想清楚了,那边的人都不是善茬,你在风雨欲来堂待了这么久,总会有感情吧,不能说走就走啊。” 陆九的嘴角抽动了两下,他扶着额头说:“妹子,我跟你白交情一场了,就月华楼那点虾兵蟹将,哪能请得动我。” “那你……” “傻田七,我若是出去潇洒玩乐,带上你这个拖油瓶,岂不是很麻烦!不过我若不在店里,你可不要想我哦,我肯定是和哪家小姐快活去了,不要嫉妒我呦。” 田七愣住了,他的表情明明特别无助,特别悲伤。不过,失落的陆九仿佛只是幻觉,他迅速换上了玩世不恭的表情。不过依然在她耳边拨弄她头发的手指,提醒她陆九今天很反常,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别一副要哭的样子,不然我带你一起走。” 田七彻底收了玩笑的心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不可能跟他去任何地方,可是他的眼神像有魔力,将她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骗你的。我当然是田七在哪,我在哪了啦。放心,我哪也不去,我们俩想见时肯定能见面。” 田七一直在想陆九前后矛盾的话语,只记得后来他非常风骚地摸了摸她的脸,又抛了个媚眼,就不见踪影了。 田七望望天,最近楼里古怪的事情越来越多了,莲生总不在,掌柜天天都很紧张,星灿公子在房间里不知捣鼓什么?? 那个月华楼,到底在干什么,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偷偷摸摸地去看看好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六十三田七遇袭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六十叁 田七遇袭 打定主意,田七换上了外出的轻便装,戴上了面纱,从铜镜里看,她依然是一副女孩摸样,但田七还是满意地点点头,反正看不到脸,而且大街上做男儿打扮的女子多了,谁都不会觉得奇怪。 田七一路叁折,悄悄溜了出去,到了大街上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月华楼不在城中心,走过去需要两叁柱香时间。田七怕被白组的大哥抓回去,不敢浪费时间,赶紧迈着方步朝月华楼走去。 从大门进去肯定不行,万一被风雨欲来堂的人看到可不好,她知道公子馆的构造大抵差不多,所以轻车熟路地试图从后面绕过去,谁知这建筑封闭得严严实实的,别说后门,连给狗钻的洞都没有。 田七正琢磨着如果从墙上翻过去会不会狗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她最不想听到的男人的声音:“这位小姐好生面熟,在哪里见过吧。” 田七故意眯起眼睛,希望对方不要认出自己,她缓缓地回头,冷冰冰地说:“这种搭讪的话未免太老套了。我们家猫儿不见了,我是来寻它的。请公子让路。雏菊──雏菊──”田七一边装模作样地喊着,一边朝大路走去。 “我知道小姐的猫长什么样子,耳朵尖尖的,浑身白毛但是脸中间是灰色的,毛短,尾巴上有一个被烫伤的小伤口,据说是因为偷食鱼,被厨房的婶子扔了个碳球。小姐家的人嫌它那样难看,就用粉色的缎带在它伤口上打了个蝴蝶结,那可是个公猫,怎么会叫雏菊?我记得好像是什么瓜吧?” 他一边说,田七的心一边往下沉,这人果然不简单,他既然知道风雨欲来堂里的灰脸猫“黄瓜”,那么也肯定认出自己了。 连一只猫儿的细节都能说清楚,店里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莲生、金掌柜,他们要怎么办??田七表面冷静,但心里乱作一团,她狠狠刮了他一眼,加快步子朝大路上走去。 意外的是,他也不拦着自己,只默默地跟在后面。 一只脚踏上人来人往的大路上,田七稍稍放下心来,混进人群,他就不敢明目张胆地使坏了。 田七正打算打道回府,突然,后背一阵凉气,似乎有一股寒流直直地顺着尾椎冲向头顶,她两眼昏花,艰难地回头,便见男人不怀好意的笑容。她两腿一软,落在他的怀里,失去意识前,她狠狠地骂了句:该死的徐风。 徐风搂着田七,做出一副很焦急的样子喊道:“妹妹!妹妹你怎么了?快来人帮帮忙!”他假意抬头求助于人群,眼角余光瞄过躲藏在房顶的黑衣护卫们,心底暗笑,看你们怎么出面。 民风淳朴的君临城百姓马上凑上前,七嘴八舌地给徐风出主意,这时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说:“公子莫急,我家是医馆,离这里不远,不如把姑娘送到我家去,让我爹瞧瞧?” 徐风看了那姑娘一眼,点点头,忙道谢:“那真是太好了,麻烦姑娘带路了。”说完抱起田七跟着姑娘走了。 路人见女娃得救了,便不再聚在一起,纷纷散开做自己的事去了。 徐风和姑娘七拐八拐,在大路上饶了几个来回,突然隐身消失在一道暗门中。这门虽小,但是里面名堂很大,竟是月华楼的后院。 徐风撤下焦急的模样,眼光变得冷漠无比,他面无表情地对着那姑娘说:“你下去吧,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主人,您打算把她怎么办?”刚问完,就被徐风阴风阵阵的眼神吓到了,她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马上行了个礼,匆匆退下了。 徐风冷哼一声,把田七抗在肩膀上,像背一袋米一样,朝庭院里最深处的房间走去。 莲生正优哉游哉地坐在月华楼里喝茶,突然听见窗外有白组传来的信号,还是急事。他不动声色地对女客笑笑,莲步轻移到了窗边,看似不经意地摸了一下窗台,一张细细的纸条就到手了。 他借口出去方便,赶紧躲在一个拐角处打开纸条。还没读完,就感觉天旋地转,他逼着自己站直,心底不停地念着田七的名字,他不敢相信自己竟不是杞人忧天,他们真的向田七下手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也不管会不会被人看见,忙招来白组的人,问他们事情经过。 “我们见田七姑娘出了店,便一直小心在后面跟着,后来姑娘碰上徐风,说了几句话,我们见姑娘已经到大路上了,便没在意,以为只是普通的聊天。谁知徐风突然点了姑娘的心腧穴,她就晕倒了。我们本来想上前营救,但是大路上人来人往,我们出现就暴露了??再后来,有一位姑娘领着他们走了,我们的人已经跟上去了,一旦有消息马上来通报公子。” 掌柜有令,白组的人不能暴露自己,没上前救田七,情有可原。可是莲生一想到田七被阴险狡诈的徐风绑走,就没办法冷静,什么掌柜的规矩,店的使命,统统都不重要,他现在只想知道田七在哪,有没有危险? 白组的人看着莲生这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平时他们和田七也很玩得来,当时也想冲上去救下田七,可是目前他们还是直接受命于金焕,而白组的存在关系到皇室,是风雨欲来堂的绝密力量,除非主子遇袭,不然绝不能出手。 看来现在除了在原地干等消息,也没别的办法,莲生脑子飞快地转着,猜想徐风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仅仅是用田七来威胁风雨欲来堂退出竞争,那就是目前月华楼最划算的买卖,但是徐风不是文咏,他的意图肯定不在月华楼,他的背景深不可测?? 正深思着,另一拨白组的人来了,领头的人气喘吁吁地说:“公子,找到了,就在这月华楼的后院,你跟我来。”莲生一听,也顾不得和隔间里的夫人打招呼,连忙跟着白组跑。 田七是被摔醒的,她从椅子上掉下来,正好半边身子砸在地板上。她摸摸额头,揉揉肩,除了头有点沉,背有点疼,倒没什么不适。 环视一周,见罪魁祸首正舒服地坐在床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徐风见田七醒了,慢悠悠地问了句:“醒了?” “你绑着我来这里干嘛?” “田七姑娘可能摔坏了脑子记岔了,你在大街上晕倒了,我好心把你送到这休息的。” 田七气得牙痒痒,见对方似乎没有要加害自己的意思,胆子大了起来,她扶着椅子坐上去,扭扭脖子问道:“公子真是好人,多谢了。我自己可以走回去,不用劳烦送了。”说完就真的要往外走。 一眨眼的功夫,坐在床头的人就站在了田七眼前,他似笑非笑道:“姑娘刚醒,肯定身子有些不适,再休息一阵子吧,别说我怠慢了客人。” 然后不由分说地抓住田七的手腕,看似没用力却让她疼得快掉眼泪。但是在这种人面前不能认输,田七忍住眼泪,乖乖地跟着他坐回到椅子上,狠狠地瞪着他。 “田七姑娘,不用这么看着我。既然现在我俩无事,不如来聊聊天?” 见田七不打算搭腔,徐风自己说起来:“姑娘待得可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你们的金不换掌柜可不是好人,他要是背地里没有点偷鸡摸狗,哪能把店开这么大,哪能独占君临城?” 田七不回答,心想你是嫉妒了吧。 “小丫头别不信,风雨欲来堂和皇家的关系想必你也察觉到了,皇家的人,哪个没有秘密,伴君如伴虎,真是危险得很,不如到我们这个清净地儿吧,虽说生意差了点,但是住得安心。” 安心个大头鬼,田七心里继续碎碎念。 可是徐风说的话她也不是完全不认同,自从华嘉公主来到店里,她就察觉到风雨欲来堂和皇家的关系,这段日子莲生和掌柜忙里忙外,应该也和皇宫里那点事脱离不了干系。 以前哥哥说过,如果能选择,绝对不要给穿黄袍的人干活,这句话的含义她以前还懵懵懂懂,但现在明白了:自己被绑了,不就是个危险的信号嘛。 田七依然不说话,让徐风唱独角戏,徐风也不恼,见田七不答腔,于是默默不做声,倒了杯茶自己喝起来。抿了两口,脸上突然有了笑意,看得田七后背一阵凉意,他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对田七说:“马上就来了呢。” 话音刚落,房门“砰”地一声被撞开,只见莲生和几个白组大哥冲了进来,田七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莲生拽到了身后,被他的后背遮住了视线。 “真是稀客,我徐某几次想见莲生公子,都没有机会,没想到今日能碰见,真是徐某的荣幸。正好,我和田七姑娘喝茶呢,莲生公子要不要坐下来一杯。” 莲生扫视了房间一圈,又回头望望田七,见她衣裳完好,皮肤上也没什么淤青,看着他的眼神除了欣喜还有点茫然,顿时放下心来。 他哼了一声,不屑地说:“没空,不陪,告辞。” 说完拽着田七的袖子就往外走。田七以为徐风会强行挽留,谁知对方也不生气,只是那笑容愈发诡异,阴森森得像地府里勾魂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六十四陆家兄弟&羽龙太子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六十四 陆家兄弟羽龙太子 陆九调戏完田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心情大好,反而多生出些依依不舍的情怀,他心不在焉地迭衣服,没注意陆五已经在门口看了他好一阵子。 “早说了你小子活该,凭空去招惹莲生的女人,现在倒好,弄得自己一脸怨妇样。” 陆九抬起头,故作可怜地咬着衣袖,做出一副哭脸道:“人家不是怕以后见不着了嘛,田七妹子深得我心,我就去看看她。不过五哥啊──”他突然拉长了音调,一脸坏笑地凑上去,“我知道你平常很少和她说话,但你心里想什么我是知道的,本以为你会去道个别,没想到你还是个闷葫芦,怎么办,只好我代替你去啦。” 陆五笑着摇摇头:“你就会编排我,我们俩心里想什么,各自都知道。没错,田七很可爱,但不代表我对她有特殊感情,要是每个可爱的女人我都爱,那我这一颗心,怎么都用不完呢。” 陆九对此十分不屑,但是也没再和哥哥辩论。他们兄弟俩从小就能感知对方强烈的情绪,虽然并不清楚对方在想什么,但在情绪激动时,能知道他是高兴、伤感还是愤怒。 他能感觉到哥哥绝对不仅仅是“没有特殊感情”,他喜欢田七,不用读心,从陆五和田七说话时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但是这种喜欢还没上升到爱的程度,为了自己的使命,“喜欢”可以随时抛弃。 只是一旦要走,又有种浓浓的不舍之情,害怕再见面时早已物是人非。 两人收拾好包裹,站在后院,仔细将整个风雨欲来堂打量了一遍,然后朝着掌柜房间的方向,磕了叁个头。 田七踉踉跄跄跟着莲生,到了拐角处,突然被莲生狠狠敲了脑门,她“哎呦”一声,捂着额头委屈地瞅着他。莲生没好气地说:“你个傻丫,谁让你大白天乱跑了,不知道现在很危险吗?” 田七早就知错,她求助地瞄向旁边白组的人,谁知和她熟络的几个人都因为被莲生训过,不敢再出头。莲生扒开她遮挡额头的手,又给了一记爆栗。 正想好好数落她一顿,门外传来白组的联系暗号,白组的人面面相觑,这是最紧急的信号,难道又出了什么严重的事? 田七再一次被拉扯着走,到了门外,两人进了早已备好的轿子,里面坐着白组的首领白劲松,他行了个礼说道:“公子,店里走水了,掌柜的书房被烧,已经派人扑救了。目前还不知是何人所为。” “你们不是都在店里,难道没看见放火的?” “实不相瞒,半个时辰前,我们白组负责盯梢的人突然出了各种意外,兄弟们都出动去解决了,所以店里的人手出现短缺,可能就是因此被人钻了空子。” 莲生呼口气,看来田七遇袭不是意外,是对方预谋好的,为的就是分散白组注意力,趁机进店里作乱。 “掌柜呢?” “掌柜在您房间里等公子,说是有要事。” 莲生点点头,对方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目的肯定不简单,一想到那书房里有掌柜和皇家的信件,就更担心了。 下了轿子,田七又被人拉着进了房间,并被嘱咐不准随意走动。田七回想这一天,真是曲折,先是被人弄昏,然后摔下椅子,再接着被人扔沙包似的到处踢滚,可是?? 她望向掌柜书房的方向,火苗熄灭了,只剩下几缕黑烟,原先气派的书房,现在只有几根被烧焦的木头,回想自己刚来时,就是在那里死缠烂打掌柜,想要当伙计。 田七心神不宁地在莲生房间里等了许久,后来撑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她揉揉眼睛去开门,只见星灿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田七,你今天见着陆家兄弟了吗?” 田七说上午还见着的,星灿摇摇头道:“看来真的出事了。”田七一下子清醒了,马上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星灿表情矛盾地看了她一眼,叹口气道:“今天店里走水,扑救后掌柜让清点人数,看有没有受伤的,当时就没找到陆家兄弟,叫来白组的人一问,说今天情况特殊,盯得不紧,他们也不知道陆五和陆九去了哪里。原以为他们是去了哪个夫人家,可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听到。现在还不回来,不知会不会有意外。” 田七无力,斜着靠在门边,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天上午陆九的表现太古怪,一直说“离开”、“走”、“道别”,现在回想,肯定早就有预谋。 田七顾不得星灿,提了裙子就朝掌柜房间跑。 田七气都没喘,一口气把上午的事全告诉掌柜,当然,她很聪明地把中间暧昧的部分抹掉了,但莲生的脸还是越来越臭。田七不敢看他,等着掌柜发话。 掌柜听完,并没有很吃惊,只是不停叹气,末了,他才缓缓地发话:“我一直担心会有这一天,但终究还是来了啊。田七你先回去,我和莲生聊聊。” 尽管再不情愿,田七还是被客气地“请”了出去……这样也好,她不敢和盛怒的莲生待在一起,经过春水客栈那一晚,她到现在还感到腿软。 这个故事有一段历史了,甚至比皇帝落难还要早。 那会,沉卿和金焕还没有遇见当朝皇帝,沉卿也没有入宫。有一回他俩跑到东北的羽龙族地盘里游玩,正好在茶馆里遇见一个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女子,叁人兴趣相仿,迅速打得火热。 过了一段时日,那女子邀请金焕和沉卿去她家玩,两人不疑有他,便一同前往。谁知道她竟是羽龙族的公主龙苗,过几天就要大婚,嫁的是羽龙族的一个猎师。 按照羽龙族的习俗,公主非龙族出身的人不能嫁,但是龙苗是个犟的,排除万难和那个猎师在一起了,虽然因此引得部落里某些人的不满。 两人玩乐了一个月,回到君临城后,就遇见了当朝皇帝,发生了后面的事。 过了两年,突然有一天,龙苗公主派人给沉卿送信,说自己有难,烦请她帮忙照看孩子。 原来,两年前,龙苗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但是羽龙族有从远古时代就流传下了谶语:“我族首领如生双子,必殃及我族,决不可留。” 羽龙族有个传说,族人称,他们最原始的祖先是双生子,生活在西部的高山里,但是村子里的人每年都会被恶龙骚扰,死伤无数,于是兄弟俩决定制服这条恶龙。 他们齐心合作,重伤了龙。可是能站到两个龙角之间,接受群众欢呼的只有一个位置,两兄弟为了这个位置争闹不休,让恶龙有了喘息的机会,又吞噬了几百条人命,大哥看不过,拿着武器和恶龙同归于尽了。 弟弟心里愧疚,但也只好坐上了龙的宝座,并定下了这个规矩。 龙苗想尽了办法,也无法改变这一古老的习俗。 依照族规,其中一个孩子必须处死,可是两个都是她的骨肉,龙苗不忍心,哭红了眼也想不出办法。她夫君劝不过,便提出将两个孩子分开,对外宣称只生了一个儿子。 本想将一个孩子放到普通人家去,龙苗终究不放心,也舍不得,所以就寄养在他兄弟家中,谎称他嫂子生了双子,如此一来,才算遮人耳目,不至于杀死其中一个。 谁知孩子长到一岁,仔细看越来越像,羽龙族不大,谁的孩儿没见过?龙苗怕东窗事发,不得已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派人当众劫走那个被抱走的孩子,谁知现场太乱了,花钱雇来的人分不清两个孩子,便一并劫走了。 因族里元老一直在监视龙苗,龙苗若召回一个孩子,容易引起怀疑,所以干脆先在外稳住两个孩子,回头再做打算。 龙苗想到了沉卿,听说她已经成为朝凤国的皇后,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宠爱,就希望她能帮忙带大两个孩子,等龙苗改变羽龙族后,再接他们回来。 沉卿当然应下了,只是当时朝凤国皇室也乱得很,突然冒出两个小子,肯定招人猜忌,所以她们商量,决定把孩子放在金焕手里。金焕那时年轻,却要带着两个孩子,辛苦不说,还吓跑了好多桃花。 当时还没有风雨欲来堂,金焕用龙苗给的银子,雇人看孩子做生意,渐渐的,也有了起色。 后来,风雨欲来堂建起,消息传到龙苗耳里,还专程跑过来大骂金焕,质问他为什么把她的儿子放在这种不叁不四的地方,羽龙族的小王子怎能有失身份? 金焕好说歹说,终于把道理讲通了,人多口杂的地方其实更安全,而且背后有皇室,谁敢在他们头上动土。 当时,掌柜保证双生子不接客,只挂个牌子避人耳目。 “可是,陆五陆九接客接得欢啊。”莲生缓缓道出了事实。 “这个……天有不测风云,本来我把这两个娃养得挺好,谁知道在陆五十五岁时,不知吃了外面还是店里的淫药,变得异常需要女人,好不容易治了一阵子,但好像留下点病根。所以……就这个样子了。陆九倒是纯粹地喜欢这个。龙苗至今为此怨恨我,说我把孩子往火坑里推。” “这场大火和陆家兄弟的出走,应该都和徐风有关系,他带走他们到底什么目的?”莲生问道。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六十五体外“交合”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六十五 体外“交合” 说起来,羽龙族这几年也发生了不少事。原本他们置身事外,对外事不感兴趣,龙苗掌权后,风格大变。 “我之前也考虑过,徐风有可能是黑山国的人。羽龙族传到龙苗手里时,发生了饥荒,有很多人成了难民,逃到了黑山国,并在那里生活。其中有几个人混得不错,通过当官、婚姻等方式,进入了黑山国的皇室。黑山国有黑金,羽龙族有神药,两国经常有物资上的往来。几十年过去了,牵扯的利益越来越多,人也不再单纯,这几年龙苗为了孩子,一直和丈夫力图排除异己,有几桩生意触怒了对方,所以羽龙族内部是面和心不合,反对龙苗的人和黑山国勾结在一起,试图谋反。他们打出的口号就是:同族归宗。” 金焕继续说道:“如此看来,徐风弄走陆家兄弟是黑山国在背后捣鬼,我估计他已经和那两个孩子说了他们的身世,然后承诺能用羽龙族的秘方治陆五的顽疾──不是我们没试过,而是羽龙族的药引太过稀奇,运到君临城就没有效力了。我猜,陆家兄弟肯定怨我隐瞒身世,而龙苗,自不用说,一定想杀了我。” 金焕好意收留双生子,可是徐风肯定添油加醋扭曲事实,陆家兄弟一定是被骗了才肯跟他走。这么一想,莲生忧心忡忡,徐风的真实目的弄清楚了,情况反而更糟了。 “别想太多了。陆五和陆九从小在店里长大,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掌柜如父,他们恨不起来的。再说他们也不是傻子,怎么会轻易被谗言所迷惑。”莲生安慰道。 掌柜沉默了片刻,说自己累了,想一个人静静,便挥手让莲生走了。 莲生虽劝慰掌柜,但心里清楚,经过月华楼和徐风的搅合,风雨欲来堂想要恢复以往的平静,已经不可能了。黑山国好斗,不仅和朝凤国摩擦不断,还和羽龙族纠缠不清,边境百姓苦不堪言。 莲生抬头看看天,感受已经有凉意的晚风,秋天已经过去一半了。 金掌柜这几天像油锅上的蚂蚁,不管他做什么,总觉得心被抓挠着疼,照理龙苗的性子,早就该来店里大闹叁百回合了,可是静悄悄地没动静,实在让人很不解。金焕想,还不如让龙苗一次性发火就完事了。 徐风和文咏消失了,容白据说洗手不干了,剩下的走的走,退的退,月华楼昔日热闹的景象就像一场梦,消散得无声无息。 田七不知掌柜和莲生聊了什么,愈发担心陆家兄弟,也担心风雨欲来堂,她存了私心,如果店有了麻烦,自己也没地方躲着了。 所以一有时间,她就抓着莲生讨论陆家兄弟的事,莲生不厌其烦,总用一些特别手段让她乖乖闭嘴。 莲生抓着田七的小手慢慢下移,绕着自己已经软下去的男物转了一圈,然后让她用温暖的手心包裹住了他的两个囊袋。 “莲生??你在干嘛?” “宝贝,我冷,帮我暖和一下。”莲生挺了挺腰,把自己的身体往她手里送,又亲了亲她的额头说道:“你就知道胡思乱想,陆五他们聪明得很,我这一身的狡猾,有八九成是他们教的,而且两人极有主见,不管去哪,他们自己都有掂量。” 后面的话,莲生没说出口。相比陆家兄弟,他更担心龙苗,她是个极护犊子的,这次肯定和掌柜没完,而且现在羽龙族和黑山国的局势一触即发,把朝凤国也拉下水,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她的判断。不管国家有何恩怨,发生战争,最遭殃的是百姓。 莲生见田七依然愁眉不展,就吓唬道:“你要是再不专心,我就把你压在身下做上两回。” 田七一惊,忙讨好地拨弄了两下他的囊袋,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好莲生,你饶了我,人家刚刚都快被你榨干了。” 莲生脸上有光,他喜欢自己的女人夸他技术好,但他绝对不会告诉她,《御女术》里面的招式很多,他只是小试牛刀,剩下的足够他用上小辈子的了。 他得意地搂着她,媚眼一飞,问道:“怎么个好法,说来让我听听。” 田七脸红了,她该怎么告诉他,他用手指从阴蒂下方慢慢往上刮弄的酥麻感,让她渐渐上了瘾,每次她都不由自主地把两腿大张,好让他的手指能在她的花缝里更加顺滑地移动。 那种顺着缝隙的安抚,回回都能正中她的敏感处,她感觉自己的下面都要融化成一滩水了,那恰到好处的碰触,那欲罢不能的节奏,那让人情不自禁的爱抚,总能让她快速到达小高潮。 等他进入了自己的身体,虽然刚开始有点适应不了他的硕大,但是他进退有度,能在一抽一插中慢慢开阔阴道,缓缓深入,再深入,直到插到自己的最里?? 想着想着,她又心动了,田七羞得把头埋进莲生怀里,不敢直视他,好像又经历了一场绝妙的前戏。 莲生不依,一定要田七说出来,他搔她的痒,逼她告诉他。田七痒得受不了,恶作剧般握紧了他的囊袋。 莲生霸道地将一条腿插在她两腿中间,迫使她把腿分开。熟练的手指再次顺着那条花缝刮弄,果不其然,他又听到了田七的抽气声。 “是这样吧?宝贝,这样舒服是吗?” 田七腿根开始打颤,她没办法抗拒那种细痒的快感,又酥又麻,感觉整个人都要在他指尖上瘫软了。 她紧抱着他,用细弱的声音应着莲生。莲生被她娇娇的喘息声弄得热血喷张,他变本加厉,来回拨弄着她充血的小花核,指尖像是羽毛一般,轻轻划过她的敏感点,重复几次后,他的女人果然又把腿打开了,外阴更加暴露,更方便他的逗弄。 田七大口喘气,用腿紧紧夹住他,专心感受下面那一点带来的奇妙快感,明明已经不能再承受一次性爱了,可是这种轻柔的挑逗,她从来都无法抵抗,这时候的莲生太温柔了,而自己也太敏感了,她已经能隐约听见滑滑的水声,不用说,肯定又湿了。 莲生也感觉下面硬了,它慢慢在田七手里变大变硬,怀里的女人身体软得不像话,叫声也勾着他心里痒痒的,只想把她弄得更舒服,但又不希望她太快达到高潮。 “是这样吗?这样最舒服了吧,你都湿了,好滑呢。” “嗯??对??就是那里??好棒??舒服??” 田七渐渐失控,她手握着莲生的阳具,开始缓缓上下套弄起来,耳边尽是他抑制不住的粗喘,她心里一颤,套弄得更卖力了。 两人侧躺在床上,身体的敏感点都在对方手里,他们在帮对方手淫。 莲生的阴茎在田七胡乱的爱抚下越来越粗硬,而田七娇媚的小花在莲生的“欺负”下越来越敏感,两人都流出了兴奋的爱液,湿了他们的手。 这场没有真枪实弹的性交,反而让两人很满足,他们看着对方的眼睛,那充满情欲的眼神和春水一片的表情,让他们更加陶醉。 田七受不了了,舒服地闭上眼睛,埋在他脖颈里放荡地叫着,手里的活不停,更加用力,更加快速。 莲生粗吼一声,含着田七的耳朵,不停地舔着她的耳廓,像是要报复她一般,他的手指更加邪恶,不再满足于简单地刮弄,他开始围着那朵肉核绕圈,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整个手掌都上阵,他用厚实的掌心按住她娇弱的前方,伴随着一阵大力地按压,手指探入了她的洞口。 田七像触电一般身体一抖,她情不自禁地跟着莲生的节奏晃动着,感觉下身都被他掌控了,他正拉着她往天堂飞去。 “啊!莲生??要揉坏了??好舒服!再用力!” “宝贝,快了吗?我快射了??快了??噢??” “呜呜??到了??好厉害!到了??到了??嗯!”田七猛地一抽,整个身体开始颤抖,她无助地躲闪仍在她腿间肆虐的手指,可是没办法,莲生牢牢抓住了自己,她没辙,手下更加卖力,希望他赶紧射出来。 最后一个套弄,莲生突然抽出手指,紧紧地抱住了她,男物不可抑制地喷出了浓稠的精液,射了田七一手,连肚子上都沾上了。 两人都没有动,除了田七时不时地发出小鹿般可怜又可爱的声音,他们都没说话,只想把对方紧紧搂在怀里,最好融进身体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莲生轻轻松开胳膊,抬起田七的小脸,送上了深情的一吻。 他并没有进入田七的身体,但是依然感到满足,偶尔一次的自慰,滋味竟比进去了还要好。 田七像娃娃一般,由着莲生帮她清理身体,软布轻柔地擦去她肚子上的精液,她突然想起了哥哥,那时候她还未及笄,哥哥每晚想要得不行,却不进入她的身体,只是像现在这样,喂给她一次高潮后,在她身上射出来。 哥哥也曾很温柔地给她擦拭身体?? 田七垂下眼睑,她无法将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完全拔除,回忆这种东西就是不听话,碰到熟悉的场景就会跑出来。 换了干净的床单,两人缩在被窝里亲亲我我,不过这回莲生再不敢让田七摸自己,就怕一个忍不住,翻个身子疼爱她一回。她已经很累了,声音越来越无力。莲生用手肘支着脑袋,看她可爱的睡颜,对两人的体外“交合”满意无比。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六十六龙苗点将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六十六 龙苗点将 金掌柜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爬起来倒了杯茶,突然间他停下动作,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动静。他警觉地放下茶杯,细细辨别风声和衣物摩擦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冲到窗边打开窗户,只见外面有个黑衣人正和白组的人打得激烈,他定睛一瞧,拍了拍脑袋,颇为挫败地喊道:“白劲松,住手,让她进来就是。” 黑色夜行衣下,那人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她正一脸怒火地盯着金掌柜,掌柜忙赔笑道:“怎么从窗户进来呢?您要是走正门,我一定十里外就开始迎接。别这么瞪着我了,快进来喝杯茶,你这一路肯定辛苦了吧。” 第二天,莲生和田七正在吃早膳,突然听到前门一片喧闹,他俩对视一眼,忙放下碗赶到大门去一探究竟。 田七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轿子,普通的轿子就是红木色的,但是这顶是七彩的,上面画了好多花,还有龙的图案,她琢磨了一下,敢用龙图案的只有皇家,可是没听说皇上要来。 这顶非常拉风的轿子停在风雨欲来堂门口,周围的百姓也瞧着新鲜,纷纷驻足观望。 轿子停稳,一双马靴踩在了地上,紧接着,一位全身红服的女子从轿子中走出,人群里顿时发出了一阵阵惊叹声。田七也看傻了,在君临城,只有皇室的人敢穿招摇的红色,普通百姓都没胆量,也没气度驾驭这个颜色。她这个年纪穿红衣,估计当朝皇后沉卿也没这架势。 但看那个妇人,长着一双丹凤叁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虽然头上没有金丝八宝攒珠髻,却是利落的马尾和发饰,她样貌姣好,浑身上下透着英气,一看就是厉害的人。 金掌柜老实地站在大门口,恭恭敬敬地等着这位女子下轿,他非常规矩地行了一个礼,问候道:“在下是风雨欲来堂的金某,在此恭候羽龙族女皇在此歇息,店里已经预备好了。” “我早听闻风雨欲来堂在君临城是一绝,如今一见,果然如此。既这样,姐妹们不要拘束,好好体验一下朝凤国的风土人情。” 周围百姓点头,哦,原来是来玩少爷的。 这回田七纳闷了,在此之前,她从来没听说过店里要迎接羽龙族女皇。说起来,羽龙族在人们观念中,也算是一个国家,国家的首领拜访另一个国家,不去皇宫,先跑到这来,难道真的是体验风情? 金掌柜迎着龙苗进了屋子,忙指挥人端茶送水,看那架势,仿佛怕得罪了这个老祖宗,恭敬程度比皇后娘娘来时还要多。 公子们都好奇地站在一边瞧着,君临城不乏侠女,但像这样英姿飒爽的女子,还是头一回见。田七也看呆了,她不似本地小姐们皮肤白皙,可是小麦色的肌肤看着非常健康,趁着人都年轻了不少。 那双马靴闪亮亮的,尤为好看,田七瞅了几眼,越看越喜欢。莲生瞧田七直勾勾的眼神,不由得笑了。 金掌柜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小店设备简陋,照顾不周,请女皇见谅。女皇从羽龙族来,路途遥远,今天就在小店里歇息一夜,明天,我派人护送您前往我朝凤国皇宫。” 田七抿了抿嘴,总感觉掌柜说话不自然,像在背书。莲生也皱眉,对于知道龙苗和风雨欲来堂关系的人,能明显察觉金焕语气和语调很呆板。他偷瞄了其他人,幸好没人发现异样。 龙苗顿了片刻,点点头道:“那就有劳了。我这一路也累了,想早些歇息了。” 掌柜忙招待女皇和她的随从进房间休息,期间使了个眼色给莲生,让他稍后到房间来。 莲生被唤去掌柜房里,他一进门,龙苗竟然也在,只是除了那身耀眼的行头,看着朴素多了。掌柜则撩开衣袖,用金银膏擦拭伤口,他心里了然,却不好明说,只能默默站在一边候着。 只听见掌柜一边擦,一边小声地发出惨叫:“好你个龙苗,下手真狠。我后背上还有一大片,莲生你来帮我擦擦。” 说完,也顾不得忌讳,当着龙苗的面就把衣服撩起来。莲生走上前一看,好家伙,后背已经没有一块皮肤是不带伤的,青青紫紫一片,很是吓人。 “龙苗祖宗,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事由我也解释过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龙苗反而是淡定,她吹走茶杯边上的茶叶,不紧不慢地说:“谁说要杀你了,你也只有一条命,抵不上我两个儿子。除非??这不是还有一个人嘛?我看就拿你们俩抵命好了。” 莲生动作不停,虽然他听着龙苗的语气不像在开玩笑,但他笃定,比起索命,她有更重要的事。 掌柜也没搭理她的茬,只呲牙咧嘴地说:“对,这边,再重一点,揉一揉,对。” 龙苗“噌”地一下站起来,刚才的从容一扫而光,她骂咧咧地说:“喂,我跟你说话呢。昨天晚上和你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就凭你把我打成这样,你还想我搭进去一个左右手,你说我答不答应?龙苗大女王,你有所不知,这店是我唯一的家当,我肯定希望在我死之前,它不要倒了,你这么做,等于是把我逼近绝路,其他人就罢了,这小子是我一手拉扯大的。你的孩儿,我自然会派白组最好的人去寻,但你不能得寸进尺。” “呜呜……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儿,在你这说没就没了,现在也寻不着,你考虑过我吗?我不过是管你要一个人,你还这么小气!沉卿姐不在,你就欺负我!”龙苗变了脸,摆出一副小女人般楚楚可怜的样子,说哭就哭。 莲生听出了点苗头,龙苗可能想让自己帮她做事,掌柜不同意。虽然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但是他感觉得出,掌柜早有主意,不然不会唤他到房间。 难道掌柜在试探自己? 他想了想,主动说道:“莲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当初陆家兄弟在店里,待我极好,我视他们如我的亲兄弟。如今他们下落不明,我自要尽一份力。女皇如果不介意,大可吩咐我,只要我莲生能办到的,一定不会推脱。” 龙苗顿时喜出望外,她破涕为笑说道:“你看看你,金不换,还不如一个小年轻懂事。我瞧着他不错,从明天起,他就归我了可好?” 掌柜见莲生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很是欣慰,毕竟是他培养出来的,懂得在适当的时候见机行事。但他心里也打鼓,龙苗摆脱莲生的事,肯定不简单。 “多谢女皇夸奖,只是有一事,不知可否允了在下?” 龙苗得了便宜,当然满口答应。于是莲生说:“女皇这靴子很是不错,不知可否赐在下一双?” “哦?是要送给哪位姑娘?原来早有了相好。没问题,我这就派人去姑娘那量尺寸。” 龙苗心情好,又转身拍了拍金焕的肩膀:“幸好你不像你家掌柜,活这么大岁数了,还没个娇妻,看样子是要打光棍一辈子了。” 金掌柜最不愿意别人戳穿他的往事,他皱着眉头道:“你又唧唧歪歪了,明天看见你沉卿姐,可不能再乱说话,我们不像你们那群未开化的人,是很正统的,小心你被割了舌头。” “才不会,沉卿姐最疼我了。好了,大事都办完了,我要睡觉了。今天做那劳什子轿子实在累得慌,还不如骑马呢。”龙苗牛饮完最后一口茶,潇洒地出了门。 这架势,哪像丢了孩子的,也不知是心有成竹还是没心没肺。 掌柜邀莲生坐下,有些沉重地告诉他:“龙苗绝对来者不善。眼前,羽龙族和黑山国有资源方面的矛盾,两国交界处有一片绝妙之地,既有稀有药物,也有黑金。对于他们来说,是一块必争之地。黑山国派出徐风弄走陆家兄弟,肯定是想以此作为要挟,逼羽龙族让出这块地。可是,龙苗哪是服输的性格,她偏要和黑山国一较高下,寸土必争。但是她又不敢拿两个儿子的命冒险,所以想偷偷送几个功夫好的说客到黑山国去,把陆家兄弟弄回来。” “其中一个人就是我,对吗?”莲生头疼,他原本不知道是什么事,就贸然答应了,这回看来,这个任务相当危险,而且也很麻烦。陆家兄弟身在何处?贸然潜入黑山国,万一他俩不在怎么办?就算真在黑山国,怎么靠近目标?就算见着面了,他也不确定陆家兄弟会不会待见自己。 “为何不让羽龙族的人自己去?”莲生问道。 “自然去了,但是龙苗疑心重,控制欲强。比起羽龙族的人,你和陆家兄弟更有感情,她更放心一些。” 莲生沉默,掌柜说的没错,龙苗果然不是善茬,开口就是通天难的任务。 要如何和田七说,自己这一走,不知道何时能回来?就算田七不闹,自己肯定也想她得紧。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六十七在床上谈正事奇怪吗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六十八遇见任淇淇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六十八 遇见任淇淇 床在剧烈地摇晃着,带动床边的帷幔也在动个不停,莲生疯了,田七也不再是自己了,两人就像原始的动物一般,身体紧贴着,拼命汲取对方的精华,像是快死了一般激情着。 两人生殖器附近一片泥泞,蜜汁的声音也不再清澈,而是那种黏着的声响,配合着肉体相撞的“啪啪”声,更添了销魂之感。 快感渐渐爬升,慢慢地侵占了两人的身体,不是那种触电一般的深度高潮,而是从两人连接的那一点开始,慢慢地释放出源源不断的快意,伴随着田七间歇性的抽搐,这绵长的高潮渐渐吞噬了两人的身体和灵魂。 田七保持一个动作很长时间都没有动,她飘飘然的,眯着眼睛不知道身在何处,好像是在云边,又像是在水里,她娇喘着,满心享受着高潮的余韵。 莲生抖了两下,浓浊的精液再次喷射而出,有一些被她的蜜壶吸收了,剩下的就淅淅沥沥地流下来,床单上早就没有干爽的地方了,到处都是白星点点,还有女人花香浓郁的汁水。 最后一点力气被抽干,田七膝盖一弯,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她还没完全从仙境里回来,只知道那个地方还是麻麻的,酸酸的,还有种异样的酥软感,脑袋沉沉的。 这次玩过了,身体已经开始抗议了。 莲生也感到体力不支,他靠在床边休息了片刻,才打起精神从床上下来,给两人找一个干净的床单。 他打开衣柜,忽然听见有人往门缝里塞东西的声音,他向门口望去,地上果然躺着一张白纸,他捡起来打开一看,沉默片刻,放在烛火上把它烧了。 莲生知道这趟军旅之行肯定不易,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只是,这一天来得也太快了,再过两天,皇上就要举行祭祖活动,为上战场的将士们打气,而黑山国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派了使者往这边赶。 莲生倒不担心这些使者,只是,拜展渊所赐,黑山国的人大多都看过田七的画像,若是不巧,被多事的人看见了田七真人,谎言就要被戳穿了。展渊要是得了消息赶来风雨欲来堂,那么田七肯定藏不下去了。 第二日,田七是莲生的怀里醒来的,她抬头见莲生还在睡,弯弯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煞是好看,于是起了坏心,撅起小嘴,悄悄地在他胸膛上印上轻吻,还时不时地伸出小舌尖,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气味。 “臭丫头,你胆子真大,看我怎么把你办了。”莲生朦胧中感觉有个调皮的小猫在挑逗自己,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在她腰上,在说话的同时挠她的痒。 田七笑得说不出话来,连忙从他身上起来求饶。 莲生停下逗弄她的动作,突然带着半警告半恳求的严肃表情说:“乖田七,皇上开始祭祖了,这几天别出门,一步也不行,需要什么就让流波去买。你乖乖在店里等我回来。” “皇上祭祖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不能出门?” “现在外面乱的很,周边国家的人都来了,乱糟糟的,你一个女孩子出去不方便。” 田七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忧心忡忡。 她当真老实了,白天喂了七子,又缠着星灿公子陪她玩了一会,就打算去前堂看看店里生意怎么样。 黑山国早在朝凤国决定祭祖之前就听到了风声,他们并不惧怕羽龙族,但是不久之前才因为“土匪”,在朝凤国这里吃了大亏,心有余悸。 虽说两者硬碰硬,也指不定谁会输,但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稳定是很重要的,黑山国并不希望朝凤国也来趟这潭浑水,所以黑山国派了使者去朝凤国说情,希望对方能明白利弊,不要擅自动武。 这次出使朝凤国的团队中,有黑山国首府黑术的总督察任家连之女,任家连被土匪“斩杀”后,所有家族事业都交给了独生女儿。 原本任淇淇不需要随行,她也知道此行有一定危险性,但终究是及笄不久的青春少女,听闻他们将会路过莫家庄,怎能不激动? 展渊大哥曾在黑山国大肆寻人,妹妹还没找到就离开了,她寻思着,说不定人就在莫家庄呢,要是“碰巧”遇上了,岂不是太好了! 于是,任淇淇以家族名义申请一同前往,皇上知晓她和展渊之间存在微妙的关系,甚至未来可能结婚,也应允了。 当朝说客王淼也来了,他带了几个家丁和护卫,一方面来议和,另一方面也是保护任家之女。如果朝凤国不讲义气,扣了任家之女,以此要挟黑山国,让他这一老臣怎么办? 令任淇淇失望的是,她千辛万苦来到莫家庄,除了佣人,根本没见着展渊大哥,问了管家,说庄主出门了就一直没回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任淇淇扑了个空,感觉这趟行程也没那么有趣了,想打道回府,但是任家分不出护卫保护她,王淼也不放心一个女娃单独上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朝君临城走去。 王淼进宫的这几天,任淇淇也感觉到局势的紧张,王淼回来只皱眉叹气,问他也不说,她便知道他们肯定谈得不顺利,不禁也有点担心。 这天王淼一行人又出门了,任淇淇有些无聊,便一个人上街闲逛,早就听说君临城好玩的小玩意很多,这次一来,发现果然名不虚传,她想起待在家中不出门的父亲,便大肆采买了一通,想让他开心一点。 她一路走一路买,不知不觉到了风雨欲来堂的门口。因为是白天,门口迎宾的小工比较少,但他们也是精明的,看这位姑娘的衣着和表情,就知道是外地有钱人家的小姐,通常这类女子戒心不重,好奇又单纯。 于是他们就热情地招呼任淇淇:“姑娘是第一次来风雨欲来堂吧,您运气真好,我们最受欢迎的星灿公子空着呢,进来聊聊吧,保证姑娘开心。” 任淇淇听说过公子馆,但是父亲从来不让她沾染这些,这回见了传说中的公子倌,她当然要进去见识一下。 田七听见小工在唤星灿公子,非常好奇:不知哪只无辜的小羊要被宰了。 她假装无意地从那只“小羊”的桌子旁边走过,正好和任淇淇打了个照面,匆忙一撇,觉得她是个漂亮的女孩,看穿着不太像君临城里的人。田七心想,星灿公子好运气,这小羊还是个不通世事的嫩羊呢。 这一眼倒把任淇淇惊了个够呛,她总觉得这位姑娘特别面熟,她稍稍想了想,可不是,前段时间,黑山国到处都贴着她的画像,不是展渊大哥的妹妹是谁? 她顿时高兴起来,原来这位妹妹就在灯火阑珊处啊。 正激动着,星灿公子来了,他很有礼貌地冲任淇淇行了礼,就开始施展他的魅惑大功了。谁知这个女子对他的示好压根视而不见,而是一个劲地问田七的事情。 星灿很纳闷,很少有女子能抵挡得住他的媚功,可是眼前这位自称窦棋的姑娘,自始自终就没给他个正眼,反而对田七很感兴趣,他不得不怀疑她好女风。 可是喜欢女人,进公子馆做什么呢? 因为隐约感觉田七身份特殊,再加上她是莲生的人,所以星灿不敢透露太多。而且,只有公子向顾客打听风声的份,哪能反过来。 倔脾气上来了,星灿开始答非所问,还故意和任淇淇绕圈子。 任淇淇见问不出个一二叁来,心里开始琢磨,莫恬的画像她看过不知道多少次,早就把莫恬的长相默记于心,眼前这个姑娘,虽然是小厮装扮,可不管怎么看都非常可疑。 如果她真是展渊的妹妹,那么自己岂不是立了大功,以后展渊还不知要怎么谢她,哪会像现在这样,端着架子疏远自己……没准,还能娶了自己。 任淇淇越想越觉得靠谱,只是,在星灿公子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最快的证明方法就是── “莫恬!”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六十九离开吧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六十九 离开吧 田七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自主地顿住了,但她马上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对这个名字有任何反应,所以她赶紧假装对身边的一盆美人蕉产生了兴趣,以遮掩刚才的不自然,可是心中仍有疑惑,她在喊谁?会不会遇上同名的了? 任淇淇对自己的推断更加肯定,她冲上去说道:“这位姑娘可是叫莫恬?” 田七并不认识这个人,连忙装糊涂:“莫恬?我不认识,姑娘认错人了吧?” 任淇淇目光朝田七左手腕的方向瞄去,可惜现在是秋天,她的长袖子遮住了手腕。 任淇淇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抓田七的左腕,只要看一看她手上有没有展渊大哥说的镯子就清楚了。 早有准备的田七动作快她一步,她后退道:“这位姑娘要干什么?你我素不相识,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话音刚落,星灿公子就来了,他挡在田七面前,稍带愠色地对任淇淇说:“这位客人,她只是我们这一个打下工的,请不要为难她,店里有什么不周到的,和我说便是。” 任淇淇见对方来了救兵,便不再纠缠下去,而且她不敢打草惊蛇,便称自己认错人了,略微道了歉后,甩手走出了风雨欲来楼,同时心里盘算着,不管这人是不是莫恬,她都要叫展渊大哥来一趟。 谁知刚到客栈,任淇淇就看见王淼一脸怒气坐在太师椅上,他回来听说任淇淇不见了,而且还去了公子馆,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王淼和任家连生前是挚友,任老被土匪“杀”了后,一直费心照顾他的女儿。虽说不是亲生的,打不得骂不得,但遇上这种情况,还真控制不住脾气:“还知道回来?你不知道外面多乱?朝凤国跟我们彻底谈崩了,你在外面非常危险,竟然还去了公子馆。你父亲若在世,该气死了。” 任淇淇不敢告诉他,其实爹爹没死,在家里待着呢。但是这涉及到家族利益,她再傻,也不敢说。 听闻谈判不成功,任淇淇突然想起,展渊大哥和皇家关系匪浅,如果任家帮他找到了妹妹…… “王叔,今天我遇上一件奇怪的事,我感觉展渊的妹妹就在君临城,咱这就告诉展大哥,要真是他妹妹,展大哥肯定会帮我们,朝凤国不也要看莫家庄几分脸色的吗?” “糊涂,就为这事你惹了多少麻烦?在黑术,你找了多少像莫恬的姑娘,不都是竹篮打水?你也该省省心了。再说现在这个关头,我们黑山国拿这个借口找展渊,让他怎么相信我们,两国现在是敌对状态,你明白吗?” 任淇淇满肚子委屈,觉得王淼太顽固了。想给展渊大哥捎个信,却不知道他在哪,更不知上哪打听,再加上她被禁足了,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更没办法通风报信。 可是怎么办,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浪费呢? 任淇淇当真打草惊蛇了,田七一个下午都在回想,那个姑娘不认识自己,但是知道自己的姓名,那一声“莫恬”把自己叫得魂飞魄散。 一个不相干的人都认识她,她有预感,哥哥马上就要知道她躲在这里了,但是之前不是说哥哥已经和黑山国的某个小姐走得近,没准他也没工夫往这边来?? 这件事田七不敢告诉莲生,于是她把星灿公子拉到一旁,恳求他别告诉任何人。 “那你能告诉我,她为什么喊你‘莫恬’吗?” 田七无奈之下,只能撒谎:“实不相瞒,我是改名换姓才进来的,我之前确实不叫田七,我和那赌鬼丈夫在一起时,结识过她。后来我跑了,就把这事忘了。刚才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才着了她的道。我不想被别人发现,星灿大哥,劳烦您别往外说。” 星灿其实早就怀疑田七了,这番话说下来,也感觉不太像真的,但是看见她一副为难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便答应了田七的要求。 田七松口气,开始为下一步考虑,难道要在这里等哥哥过来抓她,不可能! 难道要离开风雨欲来堂,跑到另一个地方躲起来?那莲生怎么办? 而且她也不知道该跑到哪,太远的地方她不敢去。 莲生一回来,就看见田七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以为她在担心军队出行的事,便连忙安慰道:“小娘子,不用担心为夫,我只是跟在队伍后面,做点抓药的工作,朝廷为了掩人耳目,还专门给我派了一个老御医给我,就说我是学徒,我待在后方安全得很。” 田七愣愣的,龙苗那么好心,白白让莲生待在后方?只怕到了黑山国,他就变成大前方了?? 她不敢告诉莲生今天的事,只好装出一副被他说中了的表情,瞬间高兴起来。 其实莲生从掌柜那回来,也没好心情,金焕派出去寻找陆家兄弟的白组人回报称,黑山国势力错综复杂,想要打听一个人,难于上青天。如此,莲生此行的未知因素大大增多了。 另外,皇上确实在莲生身边安插了一个太医,说是太医,其实皇宫里只有少数人知道,他是“毒舌怪医”。 说他是“毒舌”,自然是因为说话不留情面,而“怪”,则是因为这人的行医路数上不了台面,他喜欢阴毒、潮湿、邪恶的东西,有传说他曾经在自家的墙角边养了一笼子的七彩毒蛛,然后给每一个“可爱”的小毒蛛起了名气,亲昵得很。 脾气古怪的他能老实待在皇宫,为朝凤国效劳,也仅仅是因为皇上能给他提供各种各样从各国运来的毒物。 莲生见过那太医,他只觉得他脸色阴郁,似乎总有一片乌云罩在他头顶上,而且浑身散发着一种古怪甚至是死亡腐烂的气息,他便认定这人肯定不是正常人。 以后行军上路,还是离他远一些为好。 这天晚上,两人都没心情亲密,只是抱在一起睡着了。第二天的祭祀大典,田七也没心情去看,人多闹哄哄的地方她一向不喜欢,而且也害怕再遇上那位姑娘,脱不开身。 田七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任淇淇因为闯了祸,被王淼禁足,哪都去不了,她想悄悄给莫家庄通风报信,却被王淼的人盯得死死的。 任淇淇在客栈里急得跳脚,其实王淼早就对她的话上了心,虽说淇淇在黑山国胡闹了几回,但是来了朝凤国后,表现不错,很乖很懂事。而且谁能保证她说的是假的,没准展渊妹妹真在君临城。 现在黑山国边境难免一战,胜负还不清楚,但是他知道,朝凤国一国之君肚子里的坏水不少,又和羽龙族搅合在一起,对黑山国就是头上一把刀,如果能趁此机会杀杀他们威风,也是一件快事。 他不敢派人去公子馆抓人,也没时间送信到黑术请示皇上。掂量了一会,他将信交给手下,任淇淇不知道展渊在哪,他怎么可能不知。 还有两天,只剩下两天了,田七一边训练七子捕食,一边琢磨着。莲生马上就走了,她怕龙苗使坏,怕莲生出事,可是真正怕的是什么,她心里清楚。 她设想了多次,哥哥找到她时,会是怎样的气急败坏,也有可能是漠不关心。她没有勇气面对这些,又一次想到了逃跑。 离开风雨欲来堂吧,这样就不怕被哥哥抓到了。 田七放飞七子,拍了拍衣裙,钻进陆家兄弟的房间。 自从陆家兄弟走后,田七经常来打扫,一方面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另外她对没有回应陆九离开前的真情流露,而感到愧疚。这天,她在陆家兄弟房间里待了很久,把两人衣柜翻了个底朝天,拿着剪刀和针线,不知在衣服上比划什么。一直到傍晚,才捏着酸痛的肩膀离开。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七十画像上的女子很面熟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七十 画像上的女子很面熟 话说展渊快把君临城翻了底朝天,也没找到妹妹,便离开朝凤国,朝羽龙族去了。本想照着在黑山国的做法,大街小巷都贴上她的画像,可是找了好几个管事的,他们都说做不了主,这事需要女王定夺。 展渊知道这个国家以有血缘关系的龙族为首,但是连这点小事都需要女王亲自过问,她管得是不是太宽了些? 可是身在异乡,总要尊重别人的规矩,于是展渊打算马上启程,去会会这个神秘的女王。 早上送出一份帖子,不到半刻,那边就回信说,女王有急事已经出国,等她回来再接待贵客。 展渊心里狐疑,现在正值羽龙族和黑山国有矛盾的时候,女王不在国内,实属蹊跷。派出去的风组回话说,女王此次去了朝凤国,还进了宫,正是为了拉帮结派,找盟友共同对付黑山国。 展渊早就不想再管边境的事,但他好歹也是朝凤国的人,看不得自己的同胞陷入战乱,以他对皇帝老儿的了解,他多半会答应龙苗的请求。可现在因为妹妹的事情走不开,于是修书一封,让风组的人送去朝凤国,信中言辞动之以情,又带着点威胁的意思。 女王不在,展渊也不好展开寻人工作,只是小范围地给当地人看看田七的画像,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娘。 就这么过了六七天,龙苗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回来了。 展渊精神抖擞,马上整理衣裳去觐见女王,可巧,早上出去打探消息的风大帅回话说,有一名和女王同归的大姐说,画像上的女子看着很面熟。 展渊一个激灵,也顾不得去见龙苗,连忙前往那位大姐家。 这位大姐造型很奇特,辫子在头顶盘成一圈,身上的衣服颜色很鲜艳,脚上的马靴很特别,旁边还带着一缕一缕的小毛边。她为人十分豪爽,很爽快地回答了展渊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像,不一定是公子要找的人。这次和女王去朝凤国,去了女王一个好朋友那里,然后女王吩咐我给那位姑娘做马靴,做了一双和我脚上一模一样的,那姑娘欢喜得很,还拉着我说了几句话,我记得她的名字是‘田七’,因为是一味草药,所以记得很清楚。” 展渊有点失望,不是莫恬的名字,可是如果那丫头改名换姓了也不奇怪。问题在于她究竟是不是莫恬。 展渊又问了几个细节,比如她的长相,或是左手腕上有没有戴手镯等其他饰品,这位大姐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说田七眼睛又大又水灵,脸庞小却不削瘦,看上去可爱得很,要是再长大一些,还不知怎么好看呢。 至于有没有戴手镯,她摇摇头道:“那边现在正冷,大家都穿长袖,我哪看见她戴了什么。” 展渊暗暗把龙苗去的地方记在心里,让风组的人先去查探一番,自己则前往龙苗处,去拜见这个羽龙族最尊贵的女人,有什么叁头六臂的本事。 龙苗细细打量眼前的年轻人,嗯,不错,真不错,论样貌,不比风雨欲来堂里的公子们差;论气质,比在皇宫看到的小哥都好,听说他家的背景不错,个人实力也不容小觑,怎么说,都是一个好苗子,要是自己有女儿,真想塞给他。 展渊对女王行了礼,待女王赐了做,一边喝茶,一边琢磨着要如何和龙苗打听莫恬的事。 “呵呵,早就听说展渊公子气度非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朝凤国果然是人杰地灵,我前段时间走了一趟,感觉名不虚传。” “哦?不知女王去了什么地方?” 龙苗微微笑道:“我走得急,也没准备多玩几天,就去了君临城,去会会我的老朋友。” 展渊自然想套近乎,继续说道:“原来朝凤国有人接应。以后女王再去朝凤国,可以找晚辈,定能让女王玩得尽兴。” “哎,我这一趟,可不是去游玩的。”龙苗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说来话长,我年轻怀上孩子,没人知道我在孩子身上花费了多少精血。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我的孩子被人抢走了,据说就藏在君临城,可这黑山国的人着实可恶,竟敢把我孩儿拐去黑山国,这帐我是一定要算清楚的。” 展渊早知其中缘由,但是今日一听,也为龙苗的孩子捏把汗,敢情这娃从小被拐,长大了还被忽悠,也不知是傻还是心里有怨。 “女王放心,今后在下也可助女王一臂之力寻子,绝不会放过蛛丝马迹,尽力寻找。” 展渊以为这是龙苗的主要目的,便忙许下承诺,以讨好她。 然而在龙苗眼里,展渊是个坏事的。 朝凤国皇帝告诉她,目前黑山国进口的多数黑金和玉石,都经由展渊之手,虽莫家庄一向忠心耿耿,但仍如刺在喉,唯恐展渊生异心。 然而眼前偏偏动不得莫家庄,如果此时展渊提出缓战的要求,朝凤国不得不认真考量。 可是龙苗也是惜才之人,羽龙族和黑山国争斗多年,一直未果,如果能拉拢展渊,让他帮忙解决黑山国…… 龙苗矛盾极了,越看展渊越不是滋味,但面上功夫还要做足。 “有你这句话我放心很多。快到午膳时间了,不如就在这用膳吧,我今早特意让她们做了这里的特产,你一定要尝尝看。” 展渊并不想在这和龙苗周旋下去,正想说话,却见龙苗已经起身,招呼大家去金溪边,他不好意思婉拒女王的好意,只好笑着随同一众大官小官们。 席间来了位中年男子,他先和贵客打了招呼,然后很主动地坐在了龙苗身边,看见她正在吃冰水虫花,便小声道:“夏天已过,不要吃太凉的东西。” 说完就把那一小盅汤端到一边去。龙苗也不恼,只是瘪瘪嘴,轻声地念了句:“老头子。” 他是龙苗的夫君水华,并不是龙族的人,当年龙苗为了和他在一起,吃了一些苦头,也为现在族中动乱埋下了祸根。但是,这是她选定的人,怎么都不会后悔的。 水华无奈地看了龙苗一眼,也就由着她去了。 一顿饭吃得不咸不淡,最后上来一道冰糖蕃果,龙苗用勺子指着它说:“这是蕃果,也叫‘百药引’,我们羽龙族配药,总会加一味蕃果,其间有什么说法,我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很有效果。” 展渊听了,自是连连点头称赞。尝了一口,觉得入口稍微干涩,但是回味无穷,并不是简单地甜,还参杂着点蜜的味道。留了神,想着什么时候能让莫恬也尝尝。 吃完了甜品,龙苗散去了周围的人,小声对展渊说道:“我听闻公子对令妹的事很上心,我倒有一主意。君临城有个叫风雨欲来堂的公子馆,这家店的掌柜和我有些交情,他人脉很广,线索很多,不若找他问问。” 展渊并没有将龙苗的话当回事,不过前几日那位大姐也说风雨欲来堂有和画像相似的姑娘,他说什么也要去一趟的。 展渊匆匆辞了龙苗,赶紧回客栈去了。他一边打包东西,一边唤来风组的人:“你去联系南边的几个弟兄,让他们把风雨欲来堂的所有消息都弄过来,然后让离得近的人去看看,莫恬在不在那里??还有,楼里面所有人的信息我都要,要是时间赶不及,优先莫恬的消息。” 风组的人马上去了,展渊胡乱抓了两件衣服,就上了马,一路狂奔。 风雨欲来堂是什么地方?如果莫恬真的去了靠美色生活的男人堆里,让他如何放心! 一路火急火燎,马也需要休息,偏偏驿站还有很远,展渊无法,只好命令人马在树荫下休息,正好风组的人送来了零星的消息,他就趁这个空档看了起来。 风雨欲来堂,成立不到十年,却已经成为君临城乃至朝凤国最大的公子馆,它周边几公里内都没有同行,行事极为霸道。因为其掌柜金焕青年时曾和当朝皇帝以及皇后娘娘是玩伴,所以和皇家的人走得很近,也从中得到了很多好处。 实际上,它也是朝廷在民间设立的一个收集情报的地方,因为做客的大多是达官贵人的女眷,所以消息能很快传到风雨欲来堂里。除此之外,很多国家上供以及礼品也会经过他们。 风雨欲来堂还帮皇家做一些不干净的活,前段时间尤颂派人行刺和逃跑的事都和他们有关。 现在金焕有退居二线的意思,他的左右手是楼里的两个公子,莲生和星灿,其中星灿负责楼里明面上的事务,而莲生则分管暗中的勾当。 楼里并没有一个叫莫恬的女子,实际上,楼里的女子并不多,厨房负责做饭的顾春花手底下有一批厨娘,还有管银子的严静,至于那个叫田七的,好像是消失了的双生子的小工。 展渊看完,默不作声。田七??田七??名字倒和莫恬没什么关系,但羽龙族那位大姐提起过她,于是他问道:“那个叫田七的,今年多大了?左手上可戴了什么首饰?” “具体年纪不清楚,打听的人说很年轻,也就是不到二十的样子。至于戴了什么,现在的天气,实在不方便询问。” 展渊点点头,他迫切地想找到妹妹,现在他反而希望那位“田七”不是他要找的人,和一群卖男色的人搅合在一起,换做以前,只要知道她有这个想法,就一定要把她吊起来打一顿。 近乡情怯,这一刻,他反而不太想去君临城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七十一展大爷息怒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七十一 展大爷息怒 行至傍晚,展渊见队伍比较轻便,就吩咐再走上几里地,目前只走了十分之一的路程,照最快的脚程来算,到君临城也要八天后了。 队伍来到羽龙族、黑山国和朝凤国的边界处,朝东南边的岔路走,就是黑山国和朝凤国的战场了,安全起见,他们决定在边界睡一晚,免得出了意外。 遥遥伊杜江的另一头,却是人马窜动,长长的队伍看不见边。风组的人打探消息回报说,这是朝凤国派出的军队,正在江边扎营,明天一大早就要往西北边去。 展渊看着江边正在做饭的小兵们,顿生感慨,这些人可能再也回不到自己的故乡了。他痛恨战争,可是那皇帝老儿,谁的话都不听,偏要参合羽龙族的浑水。 黑山国的黑金固然可贵,可是他展渊每年都能给他供如此多的货,难道还不满足? 天刚蒙蒙亮,展渊就准备出发了,行军的队伍也开始备早膳了,展渊远远望了一眼,只看见一个小个子的小兵正忙里忙外,抬着一大桶水,步子都不稳,他也不知是觉得好笑还是感觉有些悲哀,只能在心里祝他能在战争后安全回家。 展渊上了路,其后几天,不停有前方的风组弟兄给他传消息,现在这个“田七”在他心中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丰满,他甚至坚信不疑这个人就是他妹妹,可是如此一来,她和一个叫莲生的公子的奸情也越来越浮出水面,他拼命强忍住一天比一天强烈的愤怒情绪。 风组的人也不好受,莫恬小姐从小和他们熟识,本来以为找到莫恬,就能找到风无痕,那个大哥一般的人物,自从跟着小姐跑了,就再也没查到他的任何消息,现在小姐的事有了苗头,却丝毫不见风无痕,是他自己跑了,还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不敢想。 而且天天跟在展渊身边,他们压力很大,就怕说错什么,会被迁怒。 莫恬小姐真是的,好端端的,为何要跑,还入了一个色狼窝里,有了少爷和风大哥难道还不够吗? 一行人各怀心思,终于在第九天的中午赶到了君临城,展渊顾不得休息,立刻驱马来到风雨欲来堂。 一下马,就看见一位男子正站在门外候着。 这个人年纪大概在四十岁上下,但是眉目间并不见老态,反而腰板挺直,神态安然自若。展渊掂量了一下,笑着走上去道:“这位可是风雨欲来堂的掌柜金焕?” 要说金掌柜神态自若,实在是抬举他了,只有站在一旁的星灿看出,掌柜背在后面的双手都握成了拳,还时不时地抖了两下。 他心里默默为掌柜捏了把汗,同时也觉得蹊跷,几天前就听说有一位贵客要来,但至今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正是,您是展公子吧,我们已经恭候多时。请进请进。” 展渊大摇大摆地进了前堂,环视了一周,见有些公子正在陪客人说笑,没事做的就站在一边悄悄地看热闹,他稍微打量了一下,姿色都不错,而且也没有想象中的脂粉气,那个站在金焕后面的更是气质非凡。 展渊懒得废话,直接问道:“我这次来,是想见见贵楼一个叫田七的女子。” 掌柜面露难色,随后换上有些苦涩的笑容,点点头道:“要见田七那丫头啊,我这就领你去。” 展渊简直快气炸了,本来以为金焕能带他去见田七,谁知转了两圈,领他进了一间柴房,里面的摆设很简陋,上面还蒙了一层薄薄的灰,看上去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 金焕陪着笑脸道:“哈哈,这就是田七姑娘的房间,她最近有点事,出远门了。不过大多数东西都在这,您可以随意看,随意看,哈哈。” 说完脚底抹油,溜走了。 展渊也不在意,随他而去,因为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包袱。他连忙大步上前,抓起床头一个青绿色的包袱,这和他印象里莫恬过家家玩时用得一模一样,他赶紧打开,绿襟连褂外衫,粉罗长裙,还有狐狸毛领披肩,这不都是他送给莫恬的! 展渊冲出房间,一把抓住落荒而逃的金焕,揪着他的领子道:“我妹妹呢?她人呢?” 金掌柜步子不稳,又被展渊拉住,不由得背靠在墙上找平衡,来瞧热闹的公子们赶来,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有几个想象力丰富的,还发出了一阵阵吸气声。 金焕老脸挂不住,但眼下展渊才是真正的麻烦,他用近似哀求的语气说:“展大爷,行行好,咱到方便的地方说话……” “大爷……方便?”风雨欲来堂里永远不缺好事之人,周围已经有些人在起哄了。 展渊顿了片刻,也有些脸红,便愤愤地放开金焕,示意他带路。 在金掌柜雅致的小房内,展渊悠哉地品着金骏眉,一言不发,倒是急坏了早已托盘而出的金焕,田七怎么来的风雨欲来堂,他怎么允许她在这干活的,她怎么在这住下的,她和其他人的生活如何其乐融融,都一一详细说给展渊听。 当然,给金焕十个胆,也没敢把田七和莲生的事说出去。 或许是有了心理准备,或许是已经怒过头了,展渊并没有火冒叁丈,相反,他平静得出奇。 他抿了一口茶,回想掌柜说的话,莫恬身边并没有风无痕,让他很是欣慰。她能把藏身之处选在公子馆,也足以见得她打对了算盘。 千找万找,自己确实没想到她会跑到这种地方。 不过,问题就出在这里,听金焕的意思,莫恬和公子们处得不错,想到她被众多美男围着,心里就不是滋味。 突然想起,他还没见过那个叫莲生的,于是展渊问道:“不知大名鼎鼎的莲生可在?” 掌柜一阵冷汗,“啊……,他随着我军军队出征了。” 展渊对此并不太感兴趣,可是脑海里灵光一现,联系之前风组传来的消息,突然阴沉地问道:“莫恬……莫不是跟着他去了战场吧?” “这个,我们说不好,这丫头以前也喜欢随处乱跑,一跑半个月,为这事我没少扣她工钱。这次……也说不定,没准去哪玩了,也不给个信,哎!真是!展爷您放心,这丫头胆子小,应该不会去危险的地方。过不了多久,没银子了自会回来,到时我拎着她来见您。” 说完,心里还想着,前两天催着田七快回来的信,不知莲生收到了没? 展渊这才感觉到愤怒的情绪,他清楚地察觉到,胸膛左侧那个地方,正“砰砰”地跳个不停,一种莫名的焦躁感传达到了全身,脑子里乱糟糟的,没办法思考,只反复在心里念叨着:莫恬竟然跟着别人去了战场……他不知是担心的成分占多,还是嫉妒更甚。 他丢下忐忑的掌柜,一路小跑,随意抓了一个人,就问莲生的房间在哪。 被抓到的人正是银月,知道这人是贵客,便指了个方向。同时心里庆幸,刚刚才打扫过莲生公子的房间,把莲生和田七的衣服都丢到筐里了,现在正打算送去浣衣房。 “砰”地一声,展渊大脚踹开房门,里里外外地翻了一遍,衣柜、床,甚至床底下都找了一圈,没发现可疑的物品。他心想,没准莫恬和莲生的事,只是风组听到的传闻。 展渊仍然不放心,抓了几个人来问,他们都被掌柜事先“收买”了,自然不会告诉他实话。 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展渊觉得疲惫极了,他在金焕为他安排的高级客房里歇下,躺在床上计划往后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风雨欲来堂了,这丫头又跑了。 连续二十多天的路途奔波,风组弟兄们都已经累得不行,现在都在补觉,再把他们揪起来找人不太合适。 而且展渊突然有了怨气。 他怨莫恬,怨她抛下他逃跑,怨自己像只狗一样到处追着她跑。金焕不是说了莫恬还要回来的吗,自己何必再犯贱,苦苦寻找她的下落,他就是要在这里等她,让她知道,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展哥哥也是有脾气和尊严的。 展渊慢慢睡着,殊不知,他又做了一件让他悔恨良久的决定。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七十二为何跟来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七十二 为何跟来 故事不得不转回到十二天前。 这一天是十月初十,根据大凤历,是个绝无仅有的好日子,军队会在这一天出发。 莲生一大早就醒了,见田七仍在睡,心想不如多久才能再见,走之前把该做的做了吧。 外面渐渐有阳光射进来,照在地板上,交媾的两人似乎在仙境。田七哆嗦着,在莲生熟练的挑弄下泄了身子,她全身泛起粉红色,凌乱的被褥配上杂乱的喘息,绯红的双颊以及微湿的发鬓,刺激着男人的神经,真想冲进她紧实的身体,把她狠狠捣坏。 不管多留恋,莲生还是挣扎着起身了。田七也迷糊着眼睛跟着下床,伺候莲生穿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了,所以虽然眼前这个毛丫头笨手笨脚的,可是一想到少了她的怀抱,冰冷的军营哪有半点乐趣。 莲生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温柔地拉起小女人,让她趴在自己怀里歇息。 他必须要走了,白组的人已经传来了暗号,军队已经快迈出城门,现在动身,还能赶上队伍的尾巴。 田七一直目送到看不见莲生为止,突然她一转身,马上收起小女人依依不舍的表情,鬼鬼祟祟地钻进了旁边一个没人的农户里。 莲生骑在马上,默默盘算着照这个行程,大概需要多少天能到黑山国。 他身旁是郭太医,两人刚打了照面就结了梁子,当时一脸菜色的郭太医对莲生说:“小子,行军之前可不宜大动精火啊,唉唉,现在的年轻人??你瞧,这军队里一半的人都是肾火虚旺,还不知以后军妓们要怎么受得住?” 郭太医竟然食人间烟火,体贴军妓,着实让莲生很诧异,还以为他只是在外名声不太好,谁知他又说了句:“不过,这虚火旺的,正好做我的人蛊,毒虫最喜欢这类人了。” 莲生心里一惊,也不知他是不是在说笑,但怎么也不敢靠近他半步。 一路摇摇晃晃到了晚上,莲生第一次在外露营,军中管伙食的小哥送来干粮和水,说省着点用,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他谢着接下,一个人靠在树边啃着难吃的晚饭,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吃惯了风雨欲来楼的饭菜,一下子真有点不习惯。倒是郭太医吃得香,连渣渣都不放过,见莲生面有难色,还劝了几句:“小伙子,食物是大自然的馈赠,怎么都不能亏待它们,不准浪费。” 莲生越发觉得这人很怪,看着阴毒,却也有明理的一面。他迅速解决掉干娘,钻进帐篷和衣而睡。 被一泡尿憋醒,他迷迷糊糊起夜,忽然觉得前方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兵很可疑,看那走路姿势,看那擦汗的动作,还有无意识地仰头的角度,他心下一沉,低低地吼着:“前面那个小兵过来一下。” 他好像没听见,依然往前走,莲生继续道:“那个穿蓝褂子的,对,说的就是你,别跑!” 莲生快步上前,用力拽住小兵的胳膊,猛地一拉,这不是田七是谁! 莲生咬牙切齿,田七战战兢兢。莲生忍住把她吊起来打一顿的冲动,气得脸发白:“说,为什么跟着来?” 田七知道这时候只能来软的,她马上做出泪汪汪的样子,但又控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莲生,我不是有意惹你生气,实在是,掌柜他,想非礼我??” 周围一下安静下来,连冬耕鸟的叫声都听不见,烛火跳了一下火,发出“啪啦”一声响,除此之外,谁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不然你会后悔跑着一趟,彻!底!后!悔!” 他现在没心情和这丫头兜圈子,莲生非常烦躁,虽说见着她是个惊喜,不过惊得有些过了头,这里是军营,不是姑娘家闹着玩的地方,他没法分神照顾她,万一被上头知道了,只怕没她好果子吃。 田七急了,她哪敢告诉莲生自己怕哥哥来抓他。实际上,她的小算盘里也没包括被莲生发现,她只是想跟着队伍的尾巴,待到了朝凤国边境,就悄悄溜走。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知第一个晚上就被莲生发现了。 田七微微喘口气道:“莲生,你有所不知,我从小就看着爹爹上战场,他不是战士,是在后方给士兵们写家信的,他们大多不识字。他每次回来,都会和我说很多战场上好玩又吓人的事,还有那些收到回信,却再没办法交给收信士兵的事情,他说,不管是好是坏,是生是死,从战场上走一遭下来,人一定会成熟,会更加了解生活。我一直记着爹爹的话,想着有一天我也能像他那般有这样的经历。” 莲生当然知道她在撒谎,莫家庄庄主是做生意的,不可能在战场帮别人写过信。田七说谎一向脸不红心不跳,进了风雨欲来楼后功力还见涨,实在不能轻信。 “不行,太危险了,明天我就让白组的人送你回去。” “这??是掌柜默许的,我出门的时候看见白劲松大哥了,他没拦我,也没说什么。” 这也是莲生生疑的地方,田七身边藏着很多白组的人,她有任何奇怪的举动,掌柜不可能不知道,难道掌柜真同意了? 其实,这话也是田七瞎编的,现在掌柜正在拼命找人,这段时间白组的人回信说,展渊在羽龙族,频频派人来打探消息,为了不让展渊完全被龙苗那女人“绑架”,他有意放出了一些合适的信息给风组的人,但又小心翼翼不想让对方察觉。大部分白组的人都调走做这件事了,他头一回觉得白组人手不够,该招人了。 田七见莲生面色稍缓,忙趁热打铁:“莲生,我绝对不添乱,我本来就很低调,我保障不多管闲事,不好奇,不扎堆,不多问,老老实实做一个写家信的,要是需要,我可以装哑巴。” 莲生见她一路风尘还没洗漱,眼睛底下还有黑眼圈,也不好再说什么,任何决定都要等到明天。于是让她放宽心,赶紧洗漱睡下。 田七早就累了,胡乱洗了洗,就在莲生的帐篷里睡着了。莲生没有睡意,他连夜写了一封信,询问掌柜意见,然后暗暗思考,田七怎样才能在军营里安然无恙。 天刚麻麻亮,军号就响起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在帐篷外走动,田七迷糊着睁开眼,环视四周,不见莲生。她穿上衣服,瞧见矮桌上有一张纸条,“军中有小范围伤寒,我和郭太医去配药了。洗脸水在盆里,洗漱完好好待着,我给你带早膳。” 田七笑笑,挪步到铜盆前洗脸,手摸过脸颊,觉得手感不太对,她仔细揉了揉,有些粗糙,她以为是脏东西,还多洗了两回,可是触感依然没变。 她没带铜镜,不知道脸上长了什么,别是什么怪病就好。她不知道莲生在哪,又不敢乱打听,只好乖乖等莲生回来。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莲生端着一碗小米粥和两个馒头进来,田七见了他,马上冲上去问道:“莲生我的脸怎么回事?” 一说话,更加吃惊,什么时候声音也变得如此沙哑,变得雌雄不明。 “昨晚我趁你睡了,调了些药物涂在你脸上,脸色黄了点,皮肤糙了些,看着不太像女子,然后让你含了点东西,看来效果不错。” “啊?你怎么能??要是变不回来怎么办?” 莲生示意田七吃早膳,慢悠悠地说:“你还是多担心你的小命。掌柜说,你是擅自出逃,不过让我多收留一段时间,我回头再和你算账。” 田七连忙赔笑,在这里,莲生是老大,当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老实地接过馒头,大口大口啃起来。 路上被马颠着了,昨天吃不下饭,从今天早上饿到现在,早就前胸贴后背。 没过多久,军队发出的号角响起,众人纷纷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上路,莲生也开始动手将帐篷打包收起。 田七赶紧将剩下的早膳吞了,上前搭把手,昨晚天黑,看不清帐篷模样,今早起来,才觉得七扭八扭,形状很怪异,不过想到莲生是第一次在外扎营,事事还要自己动手,又觉得很佩服他。 两人满头大汗,进度也比别人慢了不少,最后只好胡乱把包袱卷成一堆,才不至于掉队。 刚走两步,背后又传来了一个阴森森的怪音:“这个女娃子是谁?”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七十三小兵田七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七十叁 小兵田七 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伪装药物,被郭太医一眼识破,莲生本想使个颜色给田七,让她死不承认,谁知这丫头竟然一副狗腿子的样子跑到郭太医面前,一脸谄媚地笑:“太医好眼力,竟然知道我是女儿家,果然名不虚传。” 郭太医明显很受用的样子,摸摸没剩几根的稀疏山羊胡道:“还是个马屁精,你个丫头认识我?” “当然认识,我们田村的人都知道您。我们那的水土很潮湿,经常有毒虫出没,听说您曾一人制服了千年蛇王,还用活蝎子当下酒菜,在我们田村,这简直就是一个勇士,好多人都想见见您真容,没想到今儿个让我见了,他们要嫉妒死我呢。” “哈哈!哈哈!”郭太医大笑着,心里暗暗记下,等这狗屁差事做完了,一定要去田村看看,到底有没有稀世毒物。 田七暗暗捏把汗,这个人她听哥哥说过,是在皇帝身边的怪人,连哥哥都要对他避让叁分。怪人有怪癖,听闻他绝不允许有人逆着他的意思,他若说你是女娃,你就绝对不能带把儿。好在此人喜欢听好话,只要多夸夸他,也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田七留郭太医一人暗自陶醉去了,她溜回莲生身边,冲他做了一个得意的眼神,莲生眼珠子一转,将此事记在心里,当做对付老毒物的妙招。 一路上风平浪静,中午小歇后,他们又启程了,直到日落西山,才到达伊杜江边,这条江贯穿了黑山国、羽龙族和朝凤国,在叁国人民心中是母亲河的存在。他们在伊杜江旁扎营,莲生则带着田七朝文官老信头那去。 “信阳大人,在下莲生,郭太医的手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听上一二?” 信阳是个很好说话的老头,头发胡子花白,但是看着身体很硬朗,他呵呵笑着,让莲生但说无妨。 “这是我家表弟田齐,听说我要随着军队出征,便一心想为朝凤国出力,但是他的年龄不满十六,不符合军中规定,他竟然趁我不注意偷偷跟来。如今已经距离朝凤国八天的行程,让他自己回去我不太放心。这小子写得一手好字,不知可否放在您这,让他给您帮忙。他老实得很,打得骂得,绝不给您添麻烦。” “一手好字?能试试看吗?”老信头对书法痴迷,他当即摆上纸笔,让田齐写几个字。 田七早有准备,只见她提笔稳重,下笔有力,手腕平稳如山,笔锋锐利,几个字写完,老信头惊异地打量了田七几眼,虽说笔锋有力,但是又有着女儿家的细腻,可这明明是个男娃子,虽说长得嫩了点,声音也不像女的。可能是他的书法先生是个女子吧。 老信头高兴地屡屡胡须道:“呵呵,果然是好苗子,在我身边待着吧,我去和军需官打个招呼,这事就这么定了。” 莲生给信阳留了一点银子,他也没推脱,一半送了军需管,一半给自己留着买酒吃。 于是,田七穿上松松垮垮的小兵服,在河边为老信头打水烧饭,正式成为了军中的一员。 伊杜江的那一头,展渊正朝这边眺望,他看见了那个小兵,却没想到那是莫恬,端午节观龙舟后,两人又在伊杜江两端错过了彼此。 本以来捞了个闲差的莲生,也忙得够呛,自己擅长使毒,救人却不拿手,而且和郭太医比起来,自己用毒药的那点技巧就是雕虫小技,刨除人品问题,郭太医确实是一个好先生。 于是,莲生暗中把自己当成郭太医的徒弟,认真学习他的手艺。 郭太医也不傻,知道莲生的心思,他讨厌带徒弟,更讨厌遮遮掩掩,所以配什么药,有什么独门秘方,他都不瞒着,但也不点拨莲生,学不学得到,全凭他的造化。 田七自是不知道哥哥已经找上门了,她正忙得焦头烂额,军队里发生了小范围的伤寒,虽说这是常见的病,但处理不好,也容易丧命,一些悲观的士兵本来就不舒服,胡思乱想下,更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于是纷纷要求写一封信给家里,述说一下不舍之情。 田七跟着信阳老头,来来回回穿梭在各个帐篷之间,有时候碰见莲生,也只能用眼神示意一下,连说话的功夫也没有。 再加上生病的人比较脆弱,偶尔还拉着田七讲家长里短的事情,田七不好拂了他们的意,只好在写完信后,老实坐在病号旁陪着。 所以,两人从见面到现在,连手都没牵过,虽然睡在同一个帐篷里,也没有小小亲昵一下再睡。两人忙一天,随意梳洗一下倒头就睡,沾上枕头就不省人事,哪顾得上那些风花雪月。 队伍还要走上十五天,才能到黑山国,羽龙族的人已经前来会和,相比起朝凤国整齐的大军,羽龙族就随意了许多,他们队形松散,穿着随意,就像是出其不意出现的深山大盗。 他们每个人都起着高头大马,手里带着长枪,脸上还画着多种颜色的古怪图形。他们的出现,让军队出现了一阵骚动,很多人都没见过羽龙族真正的勇士。 龙苗并没有来,她的死士龙叁一早就潜伏在莲生身边,随时向女王报告他的动向。 就这样,战场越来越近,直到他们无限接近黑山国的国界。四周尽是黑灰灰的景色,抬手就是一片灰,早上出门穿的白衣,到下午就脏兮兮的,田七不由得诧异,这个鬼地方,竟然要叁国为之打仗。莲生告诉她,这里盛产黑金,用得时候是好东西,但是开采条件非常艰苦。 糟糕的空气加重了军队中伤寒病情,最早一批患者甚至出现了脱水的状况,他们干瘦得像柴火一般,气息奄奄,而且还伴有发热,已经不像普通的伤寒了。 郭太医和莲生束手无策,军需官来看了好几回,都没办法遏制病情,军队不得不放慢行程,并把这些患者隔离起来,免得传染了其他人。 郭太医不是真心想管这些生老病死的事情,但在军队里,病人都把他当神一般的存在,看见他出现,就觉得自己的病能好,那种期待的眼神让他不厌其烦,于是在一个深夜,打算收拾包袱跑路了。 莲生这几日紧跟郭太医,知道他的计划,连忙赶在他前面,堵着他不让走。 “太医且慢。我知这伤寒来得古怪,大家出发前都好好的,在路上也没接触过可疑的人和物,突然就变成这样。我曾看过一本古书,说几百年前的海洋那头,因为野鼠而造成几万人的死亡,死者全身发黑,甚是恐怖,有人怀疑这种野鼠带有剧毒,想来也合情合理。时至今日,这等怪病横行,难道先生不想知道是何种毒物作祟,不想降了它,收做标本吗?” 这话确实说到郭太医心坎上了,如果真是中毒,找出毒源,然后收为己物,岂不是一生中的壮举。 莲生趁热打铁:“我知太医必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深夜在外是想去帐篷里探视一下?” 郭太医连连点头,顺着莲生的话,又去伤员中转了一圈。这回,他频频问病人,可见一些奇怪的动物吗,有没有被咬? 羽龙族也在关注此事,随行的几个小伙子看了看病人,不知嘀嘀咕咕地商量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沉重,却不肯告诉莲生等人,只让一人骑快马回羽龙族。 如此诡异的行动,让莲生心里沉甸甸的。难道,朝凤国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开始打仗,就先被阎王爷召唤了? 而田七那头,她却觉得有好事降临了。 这天,田七照常起来洗漱,小兵端来早膳让她吃,以往都是馒头稀饭,那天不知为何,弄来一碗阳春面,上面还罩了个喜人的荷包蛋。田七一向爱吃鸡蛋,自是欢喜,可是刚拿起筷子,就忍不住一阵恶心,连忙跑到空地上干呕了一阵。 田七早就晓得男女之事,她细细回忆了一下,上个月的月事好像是月初,这个月都已经晚了十几天?? 她慢慢地将手放在肚子上,心想,不会是有了吧。她从没想过在这个时候要孩子。 田七不知揣着何种心情,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又很迷茫,同时也担心,怕这孩子来得不合时宜,怕莲生还没准备好当爹。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七十四殇歌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七十四 殇歌 田七的害喜反应越来越厉害,才过了两天,她醒来第一件事就变成了呕吐,稍微油腻一点的东西根本吃不下。 她以前听说孕妇的情绪会不稳定,自己倒没觉感觉,只是精神一天比一天差。 莲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一直都在喝风雨欲来堂配制的抑精的药,照理来说不可能会让田七怀上。店里的前辈停了药后,还要等一两年才能恢复生育功能,有些身体底子差的,到现在还要不上。 是药出了问题还是自己身体太好了?莲生很纳闷。 他虽然很高兴有了自己的孩子,不过两人都在战场,怎么看都不是孕妇待的地方,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想这些了,眼下最重要的是田七的身体。这两天他从病号那边回来,总希望抱着她聊聊孩子的事,比方说孩子的名字或是性别。 “我自然是喜欢女孩的。女孩贴心。” “那太好了,我也喜欢闺女,看着就可爱,而且女孩像爹,以后肯定很漂亮。要是生个男孩,将来就是个肉肉的圆脸,可讨不到媳妇了。”莲生看田七精神还不错,心情也好,就开始和她开玩笑。 “你鬼扯,儿子像我哪点不好。要是个男孩,白组大哥一定会好好教他功夫,让他成为一个旷世大侠,行于天下打抱不平!” 莲生笑了,他倒不希望孩子能成为特别厉害的人,力量大责任也大,他希望孩子正直、性格好,将来成亲了,住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就可以了。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温柔地低头吻了她的头顶。 田七还幻想着儿子英雄救美的场景,高兴地对莲生说:“他们都说,男孩的名字从《日午经》里取,女孩就从《言寺经》里找。我不想这样,我要自己编一个好名字。简单好听,但是又有意义。” “你是说,叫‘田七’这样的吗?那咱的孩子??我姓莲,叫莲心?莲子?” 田七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过头问:“莲生,你真的姓莲吗?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姓呢。这更像是个艺名。” “你没听过的多了,有什么好稀奇的,傻丫头。”莲生打了个马虎眼。 两人又聊了一阵,听到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莲生低头一看,田七貌似快睡着了,这几天都是这样,聊不了几句她就困得不行。 他轻轻地放田七平躺在褥子里,想着过两天白组的人就来了,到时候一定要送田七回去。尽管很不忍心放她自己在风雨欲来堂生育,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君临城里,金掌柜已经没有精力再承受一次精神惊吓了。他骂了无数次莲生,这小子,什么时候不好,偏偏现在让田七怀上了。 这倒好,展渊这尊神不走,田七回来了,让展大爷发现自己的宝贝妹妹怀上了别的男人的种,还不把这栋楼给掀了。 要不然等田七回来了,把她和展渊关在一个黑屋子,让他们发生点什么,再把孩子赖给展渊,让他喜当爹? 设想完,掌柜自己都觉得这个主意很瞎??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田七呕吐着挺过一上午,觉得有些乏了,连饭都没吃就睡下了。刚躺下,郭太医就风尘仆仆地来了,也不避讳男女有别,直接掀了帘子就进到帐篷里。 田七迷迷糊糊地感受到手臂被人拉扯,然后一个冰凉的触感搭上了自己的手腕,那感觉就像碰到了蛇,她打了个冷战。 莲生急急忙忙地跟过来,看着一脸铁色的郭太医,也觉得不太妙。 这几天他光顾着高兴,原以为田七的不适只是怀孕初期的正常反应,所以只想着多给她弄些好吃的,但是昨晚冷静下来,多想了想,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于是一大早就找到扎在病号堆里的郭太医,让他来看看田七。 郭太医诊完脉,示意莲生到外面去说。 “确实是廿日热。”郭太医说。 据史书记载,朝凤国大历858年间,曾派出一支精锐部队出征黑山国,行至黑山国境地二十里处,军中爆发小范围传染病,各年龄阶段都无法避免,军医疑此病通过饮水传染。病者前期有呕吐症状,多疑为水土不服和伤寒。后全身发热,喉咙干痒,多喝水却不见成效。此病来势汹汹,病人持续发热,全身脱水,形容枯槁,最后虚脱而死。前前后后只持续二十天左右,军医为此病取名‘廿日热’。” 莲生犹记得自己照看的病人中,有一个才十八九岁的光景,脸红扑扑的。父母健在,家里已经给娶了小媳妇。若不是家境不好,断不会送唯一的一个儿子上战场。 他在头一次呕吐的时候,被送进病号帐篷,那时他的精神还不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隔离,还一脸天真地问莲生。莲生见他年纪轻轻身体好,希望他能挺过去,就随便编了个谎话,说这些人都是水土不服,吃一点家乡的土就好。 那位少年信了,当天睡了个好觉。可情况一天比一天差,他自己都能感受到生命的活力在消逝,于是又问了一次莲生。 这回,莲生想了许久,还是说了实话。他原以为这个少年会像其他人那样嚎啕大哭或是沉默不语,谁知他只是红了眼眶,笑道:“大夫,原来只是个传染病。没事的,我身体好,小时候出疹子都没事,这次一定能挺过去。只是不知道我媳妇记不记得给我送她的小花苗浇水,也不知道我娘亲有没有偷偷给别人浣衣赚银子,我想写封信提醒她们一下。” 莲生马上应了,找来纸币,亲自为他写了一封家信,安慰他信很快就到,等回信来了,一定第一时间念给他听。 就这么过了十天,军中情况越来越严峻,他每天要和郭太医一起照料几百号人,偏偏还没办法找到病因和治疗办法,只知道这个地方的水有问题。 他们已经让军需官下令,所有人不得靠近天然水源,所有饮用水都要煮沸,不得交叉饮水,餐具也要经过沸水消毒。 可是送进帐篷的人还是越来越多,朝凤国派来的太医还在路上,他俩都快忙疯了。有时候莲生路过那位少年的床位,总能看到他在乐观地安慰其他人,有时候他还会讲几个茶馆里听来的笑话和荤段子活跃气氛。 第十二天,少年开始全身发热,情况恶化得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莲生反复为他擦拭身体,告诉他家里的信就快到了,让他挺住。 两叁个时辰后,少年突然睁开眼睛,告诉莲生,想到外面待会。 发热的病人不可轻易移动见风,莲生自然婉拒了这个要求。谁知病恹恹的他突然用力抓住莲生的衣袖,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说话却让莲生明白了他的意思。 莲生背着他,放到军队西边的一棵树下。少年似乎心情好了些,抓着莲生念念叨叨了好些话:“莲大夫,我知道自己快没了。二虎子、大斧,他们都是这么走的。我以前还以为身体好,没准能好,可是??我不想死在里面,我的同伴会笑话我,我说过我要回家抱媳妇的??你知道,我媳妇,模样可爱,我娘亲说她像只鹿??二虎子还和我开玩笑,说大家死了,就相约去河边打牌九,要凑四个人,我是第叁个??” 莲生头一回红了眼眶,眼前的这个少年,嘴唇苍白干裂,眼睛无神,全身削瘦,而且眼睛里那点光也快没了??他紧紧抱住他,希望能让他好过些。 没精打采的少年突然用力掐住莲生的肩膀,眼球暴突,咬牙切齿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来这里打仗!这种事,跟我们有屁关系!我为什么要卖命!还要客死他乡!我不服??咳!” 最后一口气吐出,少年没了气。 莲生久久不能动弹,少年才挺过了十二天,甚至比别人还短。 他见过死亡,但是如此撕心裂肺的伤痛还是头一回。冷风吹过,莲生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汗,他慢慢用手合上少年死不瞑目的双眼。 他说不想死在里面,莲生就没让他回到军队处理死人的火坑里。他从军中取了火种,背着少年到了一个宽敞的地方,点燃了他的遗体。 为了羽龙族龙苗的私心,为了朝凤国皇帝的野心,牺牲了这么多人。这个少年,没出过远门,家庭生活才刚刚开始,竟然葬身在他乡。 这一刻,莲生也觉得有些东西想明白了。他看着黑烟飘向南方,升起些许宽慰。 当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样,为自己彻底消毒后,回到帐篷,田七正摸着肚子对他笑。虽然她的小腹还很平坦,但是他已经可以想象她大肚婆的样子。他走上前亲了亲她的额头,原本杂乱的情绪突然平静下来,好像重生一般。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七十五田七病危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七十五 田七病危 展渊起了个大早,感觉昨晚睡得不踏实,直到清晨还翻来覆去睡不好,于是早早起身洗漱,陪着风组的弟兄们晨练。 空中传来翅膀扑棱的声音,展渊熟练地戴上手套,胳膊一伸,七子就稳稳地落在他的手臂上。 也不知为什么,七子只有在饿坏了又找不到东西吃的时候才会想到田七,平时则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现在对外来人展渊却熟稔得很。展渊在风雨欲来堂待了十几天,就已经能很好地让七子听话,连星灿公子都感到惊奇。 展渊用食指顺了顺七子的羽毛,嘴里念叨着:“傻丫头养个傻鹰??” 用过早膳后,展渊在庭院里摆上纸笔,正打算提笔写第一个字,又听见有鸟儿飞过的声音,不过翅膀的扇动不是那么有力,不可能是那只沙鹰。 展渊抬头一看,一个黑白相间的影子落下,正是风组养的顺风鸟。顺风鸟很温顺地伸出一条腿,让展渊解下上面的小布条,然后飞走了。 展渊心里狐疑,跟在身边的风组都没有任务在身,是谁在传递消息? 展渊展开布条,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部充血,眼前红红黑黑一片,差点站不稳。他扶着桌子冷静了一会,有点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 他拿起布条又读了一遍,只见上面清楚地写着:“令妹病危,速到黑山国以南二十里处朝凤国营地后方。” 无数个可能性从脑海里闪过,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莫恬的消息?会不会有诈?但是条件反射般的,展渊选择忽略那个可能性,即使被骗,他也不能拿妹妹的性命开玩笑。 展渊马上冲进马廊挑了一匹脚程最快的马,翻身上去后,对着仍面面相觑的风组说:“你们带上各类药材跟在我后面,对了,通知莫家庄的许大夫,让他火速到黑山国境地以南二十里朝凤国营地里。越快越好。” 说完,骑着马飞奔而去。风组已经习惯了展渊的行事风格,不再耽误,顾不上金掌柜心疼的表情,从风雨欲来堂里抓了各种不同疗效的药材,还带了几个药盅,朝着展渊的方向去了。 田七挨了叁四天,终于挺不住了,她和其他人一样全身发热,烧得稀里糊涂,无论喝了多少水,都觉得嗓子干痒难受,偏偏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 莲生急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好的,田七却被传染了。他想送田七到最近的城镇里,但是廿日热的病人不能见风,见风死得更快,所以他不敢随意搬动田七,可是就让她在这帐篷里等死?? 只怪自己医术不精,治不好这该死的传染病。他唤来暗处的白组,请求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把已经在路上的大夫们接过来。 莲生端着一碗清淡的小米粥来到田七榻前,见她还在睡,就轻手轻脚地用湿布巾擦去田七脸上的伪装,他怕那些药物会起副作用,就慢慢地擦去了。 暗黄的药物褪去后,露出田七一张煞白煞白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就像她的嘴唇,死皮一层一层,已经看不见一点颜色了。 莲生心疼得不得了,他没想到这丫头跟过来竟然会遭这种罪。他慢慢地解开她的衣带,只见胸脯上方和腹部都能清楚地看见骨头,她瘦太多了。 莲生小心翼翼地为她擦身降温,忽然听见她在呢喃些什么,他抬起头,见她还没有醒,估计是在说胡话。 “哥哥??哥哥别走??” 莲生呆在原地,他原以为展渊这个人已经不会出现在他们之间,谁知田七从来没忘记过他?? 呵,也难怪,那是她的哥哥,他们曾经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 田七喊着喊着,慢慢醒过来了,见莲生愣在一边,虚弱地问了句:“莲生,你干什么呢?” 莲生苦笑了一下,端起小米粥,一点一点地送进田七口里,和她说着一些有趣的事。末了,他装作不经意地问:“小七儿,你生病了,有没有特别想见的人,我喊他过来和你聊聊?” 田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双亲,可惜他们已经不在了。而那个发誓将他藏在心底的人,她还有什么脸缠着他?他是不是也放弃她了?而且现在这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绝对不是他记忆中的小妹妹了。 而那个总陪她玩闹的大哥哥,自己愧对于他,说什么也不能再把他拖进来。 田七摇摇头,努力咽下粥,无奈地笑道:“我就只有你了,还能见谁。莲生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会死,我听说那些小兵哥哥们都是这么去的。” “你又在胡说了,这根本就是两码事。你就是普通的伤寒,过一段时间就好。乖,不要想太多,多吃点,吃完再睡会。” 田七却一点都咽不下去了,她撇过头,摸了摸自己的肋骨,只觉得到手之处硬硬得硌得慌,她抬起手臂,见手背上的皮肤因脱水皱得不行,活像一个老者的手,自己看了都恶心。 她知道自己现在变得很难看,可莲生每天面对这副身体,竟然一点都不反胃。她想回应一个善意的笑,一扯嘴角,就觉得嘴唇像被刀子割一般的痛。 莲生放下碗,俯下身子,轻轻地亲吻她的唇,心疼地说:“傻丫头,别乱动弹了。等你好了,想怎么谢我都成。” 困意袭来,田七慢慢闭上眼睛,快睡着时眼前又闪过那两个熟悉的面孔。 郭太医的脸一天比一天臭,生病的人有增无减,偏偏莲小子的女娃娃也得了病,夺走了莲生的精力,弄得他自己忙里忙外,应付不来。 可恶的是,没有迹象表明是毒虫作祟,莫名其妙的廿日热真是让人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莲生思来想去,他知道人在生病时总会格外挂念亲人,撇去展渊和田七有何恩怨,他确实是她的哥哥。 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是田七凶多吉少,若是见不着亲人最后一眼,她一定会很难过。莲生艰难地拿起笔,写了一封短信交给白组的人。 而这边,展渊已经快马加鞭走在路上了,他顾不上休息,朝着来时的路一路狂奔。每到一个城镇的驿站,他就换一匹马,原来那匹则直接累倒在马廊里。 就这么没日没夜地跑了六天,就在他自己都快撑不住的时候,展渊用快了一半的速度提前到达了军营。 他看着战旗飘扬在视线内,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便公然打扰,就将马拴在不远处的树下,躲在树上调养生息。幸好那时已经是傍晚,秋天天黑得也快,展渊等不了多久,夜幕就降临了。他拍拍身上的干粮屑,身轻如燕地做了几个跳跃,就躲开了巡逻的士兵,安然地落在营地内。 布条上说了,莫恬在营地后方,可是这么多帐篷,她一个女孩子是用什么身份躲在哪个帐篷里,他一点头绪也没有。 展渊突然想到了莲生,刚才只顾着关心莫恬,忘记了莲生也在军营,只要找到莲生,肯定能直到莫恬在哪。 得来全不费工夫,展渊打量了来来回回走动的人,发现他们神情凝重,口里讨论的都是一种传染病,还时不时能听见莲生的名字。他只偷听了几个人的对话,就摸准了他的方向。 他趁着夜色悄悄挨近位于场地中间的几间帐篷,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大概一个时辰后,一个模样俊俏却疲惫不堪的人影从帐篷里出来,展渊在夜色中仔细打量了这个人,直觉告诉他找对人了。展渊见周围无人,大喇喇地直接跃身出现在他面前。 莲生被一个突然降临的黑影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这个人可以说是既陌生又熟悉。莲生不动声色,心里却觉得蹊跷,叁天前发给莫家庄的消息,怎么说也要十来天的功夫,他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 莲生在打量展渊,展渊何尝不是。令展渊不满的是,眼前这个人当真如坊间传言,有种妖冶的美,却不流于庸俗。 两人都知道对方的底细,却不知道对方也知晓自己的,于是场景变得有些古怪,明明了解眼前人的来历,却不知如何开口。 末了,念妹心切展渊先开了口:“我妹妹在哪?” 莲生叹口气,示意他跟着自己。 辗转一番后,展渊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帐篷前,莲生站在门口,表示自己就不打扰他们兄妹团聚了。展渊深吸一口气,追逐了将近一年的人,这回终于要见到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七十六兄妹相见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七十六 兄妹相见 展渊跌跌撞撞地摸到田七床边,借着一旁幽暗的烛光,他清楚地看到了这个躲了他快一年的女人。 莫恬走后,他曾无数次设想再次抓到她会是什么情景,或许她会惊慌失措,或许会不动声色地悄悄溜走,或者是理直气壮地指责他曾经做过的错事,但从来没想过两人的相见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妹妹永远都是眯着眼睛笑嘻嘻的样子,而不是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展渊慢慢地抚摸田七的脸颊,发现手指摸到之处非常粗糙,完全没有往日的细腻感,再看看她的身子,已经活脱脱一副骨架子了。 一股强烈的愤怒袭来,展渊冲到门外,黑着脸质问莲生:“说,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莲生苦涩地笑了笑,他也不希望田七遭这种罪,他宁愿现在躺在床上的是自己,他小声说道:“军队感染了廿日热。但我也觉得奇怪,田七从来没接触过病人,我也很注意消毒,不知道她是怎么被传染上的。” 展渊气得咬牙切齿:“哼!很好,你也不知道,我也不用跟你这公子馆出来的庸医白费口舌,我要带我妹妹走,带她去看好大夫。”说完就要冲进帐篷里抱田七。 莲生一急,一个箭步冲上前拉住展渊的胳膊,可是他哪是长期练武的展渊的对手,他只觉得眼前一晃,整个人都被拽到了地上。 展渊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冲过来,有些懊悔自己下手太重,但是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对不住他的,于是依然要去掀田七的被子。 “万万不可移动她,病人是不能见风的!”莲生急了,也顾不得会吵醒田七,连忙大声吼道。 展渊马上顿住,回过头一字一句地问:“难道我妹妹要在这里一直待着?其他人就束手无策?” 莲生无奈地点点头,见田七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才小声说道:“以目前士兵的情况??恐怕是的。” 展渊巴不得将这个无用的男人千刀万剐,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大夫弄过来。 他环顾四周,见到桌子上有纸笔,于是飞速地写下召令,让风组的人赶紧把许大夫送过来,日夜都不得休,同时调集一部分风组的人,让他们去一趟大彩国,看看当地有没有类似的病例。 展渊用特殊的口哨换来顺风鸟,一一把这些信函送出去了。 莲生在一旁看着,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不但医不好田七,还无法像展渊一样帮衬着她。 他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最适合田七的人,一向自信满满的莲生,第一次有了退缩的念头,他悄悄地退出去,不想再看到这个事事处于优势的男人。 展渊做完了这些事,也没在意莲生的去向,他悄悄走到田七床边,摸着她烧得火热的小手,轻轻抚摸着。突然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他仔细摸了摸,正是他送给她的冰蓝镯子。 回忆一下子冲到展渊脑海里,虽然他知道这个镯子莫恬是拿不下来的,但他还是高兴了起来──原来她还是贴身戴着这个东西。 他想起自己辗转了多次,才从黑山国弄来极好的材料;他想起当时送给莫恬时,她脸上欣喜的表情;他想起莫恬诈死,镯子出现在一具女尸上时,他摧肝裂胆的痛苦。 田七睡得迷迷糊糊,她总觉得这几天,老是有个人用有些责怪又有些哀求的语调和她说话,她觉得那个声音很熟悉,可每次想睁开眼睛看看他是谁,总是无能为力。 她自己都感觉到这身体越来越控制不了,想动动不了,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现在,她又一次感觉身边有人,但他不是莲生。田七用尽了力气,才努力让不听话的眼睛睁开一条缝,这一看,反倒吓得困意消失了,她瞪大眼睛,激动得胸脯上下起伏,也不知是想握紧哥哥的手还是躲开他。 展渊察觉到她呼吸变得急促,他惊喜地抬头一看,见心心念念的妹妹正看着他,原本还想着,见到她后,要狠狠教训她一顿,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高兴地握住她的手,想和她说的好多话却在一瞬间忘得一干二净。展渊结结巴巴地语无伦次:“莫儿??你,你醒了,想不想吃点什么??我,哥哥给你弄去。” 田七确定自己不是做梦,她想起那天莲生曾问她想不想见什么人,于是就以为是莲生把哥哥叫来了,她一直怕哥哥怪罪莲生,连忙解释道:“那个,我是自己??我要跟过来的,不是莲生??别怪他??好吗?”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展渊又开始生气。 虽然如此,展渊还是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他缓声说道:“傻妹妹,现在管他做什么?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你放心,我已经叫了最好的大夫,莫家庄的许老仙你记得吗?他马上就到了,一定能让你活蹦乱跳。到时候,咱们就回家。你若是不愿意回去,我陪你去玩,哪儿都行。” 田七很想哭,这么长时间了,她已经不记得对哥哥的恨究竟是什么样的了。但是,她一直告诉自己,哥哥已经有人了,不管她是谁,都应该往前看了。 不过,她没有说这些,对于哥哥的到来,她打心底还是高兴的。没想到还能再见他一面,她突然来了精神,很想和他说说话。 “小虾米还好吗,你没怪她吧?”田七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个替她背锅的小丫鬟。 “要不是她看管不严,能让你跑了?我自然已经惩罚她了。” 田七有些着急地看着展渊,展渊心里一软,不好意思再骗她:“唬你呢,我哪舍得打你的丫头。她很关心你,天天打听你的消息,一直盼着你回去。你要是再不现身,风虎可要被她唠叨出耳朵出茧了。” 展渊见莫恬兴致不错,就不停地和她聊莫家庄的一切,从门前的石狮子,到院子里的小猫,都细细说给她听。 田七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问道:“管家嫂子还好吗?我好想她做的芋球。” “管家嫂子说了,等你回去,天天给你做芋球,撑死你,让你胖得跑不动,这样就能老实待在莫家庄了。” 田七沉默了,她知道,她的逃跑是哥哥最不愿提及的事。想必他已经见过莲生了,保不准也知道她和莲生的事了。她曾答应过莲生,等他掌管了风雨欲来堂,就随他过幕后的生活,莲生不用接客,自己不用打杂。 可是现在怎么办,哥哥一直说要接自己回去,莲生怎么办? 她顿了顿,抓紧了展渊的手,小声地说:“哥哥,莲生他??你见过了?” 展渊最不愿意谈论那个公子,但还是绷着脸点点头。 田七不安地说:“当时我为了糊口,到处找栖身之地,换了好几家地方,最后还是金掌柜肯收留我……莲生对我很好,我有困难他都肯帮我??后来,后来??”田七说不下去了,因为展渊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他本不想在这种场合发火,可是莫恬屡次提到莲生,偏袒之意十分明显,让他很不爽。 他总以为莫恬一直是他的小妹妹,一直都属于自己,却没想到,她这一走,就冒出个不相干的人要和他抢人。一丝狠意冒上心头,展渊的脑海里掠过无数个残忍的画面,目的都是一个──除掉那个人。 展渊表面上不动声色,安慰道:“别想太多,等你好了,我们再好好谈谈??对了,风无痕呢?他不是跟着你的吗?” 说到风无痕,田七更加愧疚,毕竟自己曾经狠狠利用了他。 “我们跑出来后,就分开了。哥哥,你别怪他,是我对不住他。” 展渊矛盾极了,他乐见田七甩掉了无痕,又担心莫恬会遭到不测。但是说来说去,都是有风无痕在帮她出谋划策,她才成功逃跑,所以,风无痕,他也不会轻饶。 展渊起身,从桌子上端起凉热正好的药,亲自扶着田七喝下去。尽管田七已经变成一副骨架,但是鲜活的肉体靠在他胸膛上,还是让展渊觉得无比满足,没想到时隔许久,还能重新拥抱他心尖上的人,展渊的眼光放柔,只想永远这么抱着她不放手。 展渊抹去田七嘴角的药渍,原本对她的想念、怨恨、渴望和无奈都化作了一声叹息,他问道:“莫儿,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才这么小──”他比划了一下,“那时候相当听话。全身都肉肉的,捏起来特别可爱。” 田七一愣,自从双亲去世后,哥哥很少说小时候的事,现在他打开了话匣子,也不由得竖起耳朵听。听着听着,哥哥的某些话和自己的记忆重合,也不由得想起以前的很多事。 ==================================================== 《田七》中部“一失足成千古恨”完结,按照正常顺序,接下来的应该看“往事并不如烟”。因为茶迷之前在鱼羊网连载到一半,所以在popo就接着“往事”部分继续更了。“失足”也做了大量修改。 《田七》下部正在更新中,大意就是风无痕参与进来的多人奸情要如何发展的故事。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番外三角色play 一失足成千古恨之番外叁 角色play “莲生,你说,如果有女人想买你一夜,你要多少银子?” “多少银子我说了不算,掌柜管事,问他去。” “假如,没有掌柜,她直接向你买,你开个价。” 莲生回头,见田七正半躺在贵妃椅上看话本,垂眸走向她,抽走话本,将头搁在她弯起的膝盖上。 “看人,如果是我喜欢的女子,白送她。” 田七抢回话本,白了他一眼:“你太不懂女人了,用银子买来的才更有掌控欲,也会珍惜一些。如果随随便便就得了,恐怕不会放在心上。” 话本又被抽走:“那你呢?我是不是应该管你要点银子,你才能重视我。” “我没银子。再说,是你主动送上门的,也没问过我意见。” “哦,是吗?”莲生眸子里染上愠色,“既然是我主动送上门,田小姐有能耐别动情!”说完,拉着她就春水客栈走。 “迟姐,不好意思,来一间房。” “一楼左拐最后一间。”迟姐正在打麻将,头都没抬。 莲生推开房门,见房间里有一个很大的温水池子,顾不上脱衣服,直接跳进里面,只露出个头冲着田七笑。 田七蹲在旁边,用手戳他的头:“先把衣服脱了啊,看你明天穿什么。” 莲生不答话,拉着她的手腕往水里拖,田七还来不及惊叫,全身就被热水包围了,她奋力爬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水,埋怨道:“臭莲生,人家身上都湿了!” “湿才好呢,就是想让你更湿点。”莲生坏坏地笑着,搂着她的腰慢慢靠近,眼前湿漉漉的她像只落水的小狗,可怜又可爱,他情不自禁吻上红娇娇的唇,用力抿住她的,带给她有些痛疼又舒服的复杂感受。 田七微微错开头喘口气,那锲而不舍的舌头就马上追上来,卷着她的小舌不停地旋转,接着就是一阵大力地吸允,弄得她麻麻的,但又舍不得离开这种亲昵的接触。 双臂顺从地搭上他的肩膀,拉进两人的距离,唇舌剧烈地交汇着,不停涌出的银线沾湿了两人的下巴,再到脖子,最后消融在水里。 莲生慢慢放开她,视线盯着她被吻肿的红唇,他垂下眼睑,舔去她嘴角的痕迹,哑着声音道:“再来一次。” 滚烫的唇再次印上她的,连带着火热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田七分不清是水热还是身体更热,亦或是两人的欲望最热。她已经完全融化在这热吻中了,迷迷糊糊地不知东南西北。 莲生爱极了她被情欲折磨时的无辜样子,分开她修长的两腿,跻身置于其中。 田七突然想起刚才开的玩笑,故作天真道:“我说过了没银子,买不起你。” “我偏要主动送上门,别说你勉为其难,都湿了。” “不是,那是水……” “小骗子。我先喂你一次,其他的过会再说。”大手轻轻点了点她突起的乳尖,再撩开她的裙子,伸进亵裤里,罩在她的毛发上,来回动了两次,觉得小底裤实在碍事,便扯下它,丢到一边。 田七害羞地看着自己的亵裤孤零零地飘在一边,将头埋进他的颈窝,不服气地又啃又咬,满意地弄出几个小红印,怎奈下身覆在她外阴的手太过撩人,田七没一会就缴械投降,只剩下娇喘的份儿。 莲生么指按在她的小珍珠上,中指则在阴道外徘徊,整个手掌贴合着她的形状上下动作,快速且剧烈的动作使得中指偶尔会进入她的小穴,酸麻的快感彻底控制了田七,她一条腿抬高,主动地勾着他的腰,让阴部更加暴露在他手心里。 田七很敏感,莲生没一会就感觉到粘稠的液体沾上了他的手指,不同于四周的热水,那种湿湿滑滑的爱液,告诉他怀里的小女人已经准备好了,他邪笑着撤回手,在她不满地娇吟下,将手指放在嘴里一一舔了,末了,还压着她的唇渡给她。 “真甜。” 田七的身体被他点着了火,她用力控制甬道的收缩,仍不管用,情急之下,她抓起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嘴里含着,用小舌头绕着它们打转,动作很引人遐想,但眼神却是怯生生的,像只小鹿般无辜。 莲生低吼一声,拉高她的腿,再次爱抚她的花瓣,么指依然死死压在阴蒂上,中指则毫不客气地一插到底,霸道地冲破那层层阻挠的嫩肉。 “嗯啊!”田七不适地动了动小腿,莲生的动作太过粗硬,她觉得身体的入口还没有被完全打开,就被这个不速之客侵占了。 “莲生,我有点痛……嗯嗯……讨厌……不要……啊……” “我跟你做了这么多次,你哪回不是这样博取我的同情?嗯?”话是这么说,但动作却不由得放轻柔,么指不停地安慰她的肉芽,希望转移她的注意力。 田七又开始舒服了,她顺着莲生的节奏开始轻轻晃动身体,波动的水流柔柔地拍打她的身体,配合着莲生的爱抚,她整个人都沉醉了,热气包围了她,熏得她全身上下都是漂亮的嫩粉色。 “宝贝,你先泄一次,泄出来,我们再玩别的。”手指的动作变得狂野,火辣的吻印上她的唇,将她口中破碎的呻吟吞入口中。 莲生感觉到了她的僵硬,便放开她,压着她的耳垂问:“要到了吗?宝贝……哦,泄出来,泄出来给我看!” “嗯……呜呜……嗯啊!”田七双眼紧闭,下身紧绷,沉浸在美好的小高潮中。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就见莲生一脸玩味地看着她,她娇嗔道:“看什么看。” “你的小嘴把我吃得好紧,我都拿不出来,宝贝里面可真紧,我才进去一个手指,就动不了了,看来果然应该先喂你一次,不然一会你可能受不了呢。” 田七眨眨眼问:“你要干什么?” “干你呀!傻宝贝。”莲生托着她的身体浮出水面,把多余的衣服都剥光,再用干净的长巾把两人的身体擦干,揉了揉她微湿的头发,说:“你不是没银子吗,我替你想个招。嗯……你就假装我们互不认识,我中了淫毒,却动弹不得,你正好路过此处,好心替我解了,这样就不用付银子啦。” 田七满脸黑线:“这场景好生眼熟,相当初你骗我给你……用的也是这伎俩,难道你就没有新鲜点的?” “那回你没有帮我做到底,不如趁今天气氛好,把上回没做完的了结了,免得你我夜长梦多。” 田七撇撇嘴,什么理都让他占了,她能说什么,看莲生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也只好点头答应。 莲生二话不说,躺在池子边的软椅上,装出一副无力又诱人的样子,嘶哑着嗓子轻轻呻吟道:“夫人,别走,帮我这一回吧……” 田七哭笑不得:“莲生,你老实交代,你在客人面前,是不是就这副样子!” 莲生顿了顿,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小七儿你终是嫌弃我了……” “你要我怎么帮你?” 田七故作轻佻地挑弄他的下巴,媚眼如丝,调皮的小手有意无意地扫过他胸前的茱萸,见莲生舒服得仰高了头,又起了坏心思:“小女子与公子素不相识,不敢做如此孟浪之事,要是被家里的夫君知晓了,可就糟糕了呢。” “夫人不用怕,萍水相逢就是缘分,只这一夜,可否? 莲生使出浑身解数引诱她,极具暗示性地挺了挺胯部,还重重地喘息了几下。 田七见他已经进入角色,男物怒然挺立,却躺在软垫上什么都不做,她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坐在他身上,由她来主导这场性爱。 “夫人,快来,骑到我身上来,我想要!” 田七手脚僵硬,以前她也试过这种体位,可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她试着跨坐在他身上,立刻被他分身的热度吓到了,那根肉棒又硬又挺,顶着她的小屁股。 田七体内空虚,羞涩地坐立起身子,小手握住他的男剑,往自己小穴的方向塞去,圆润的龟头刚刚滑入她的外阴,她就酥麻得软了身子,田七单手撑在他的胸膛上,不住地低喘:“公子,我做不到,放不进去……” 莲生没想到刚刚操弄她的的手指还没使小穴松一点,强忍着把她压在身下的欲望,努力扭动臀部,顺着她下身的凹陷,寻到她诱人的入口,挤入硕大的顶端。 田七就着他进来的力度,慢慢放低身子,由于坐姿,本就狭小的阴道愈加紧致,钝钝的肉箭一点点一寸寸地撑开她体内的空间,幸福又痛苦的感觉弥漫在两人的交合处,田七一手抓紧了膝盖下的床单,一手与莲生十指交叉,细细体会这种被打开的感觉。 莲生被丝绸般的穴肉包围着,强烈的情欲逼得他再也忍不住,臀部一个上挺,便直直冲入她的花穴,填满了她的下体。 “呀! 田七被刺激得软下身体,趴在他胸膛上不停呻吟,她感觉最里面的地方都被他顶到了,小肚子都酸酸麻麻的,还没开始抽送就已经舒服得不行了。 “夫人这就不行了?动一动吧,我好难受。” 田七最受不得他撒娇,只好立起身子,把握好重心后,大腿用力,一上一下地动作起来,虽然频率不是很快,但由她主导的节奏让田七很欢喜,她轻轻地扭动腰部,自行套弄起来。细细的快感让她忍不住仰起头,发出娇美的呻吟。 莲生盯着她被情欲迷乱的表情,这个时候的田七,像个专门吸食男人精气的水妖,明明动作有些生涩,可她享受在性爱中的样子实在太迷人了,饥渴中带着点克制,纯真中又有些放荡。 大手不由自主地顺着她柔软的腰肢向上抚摸,来到她微微晃动的乳房上,紧紧握住,疯狂地捏出各种形状。 田七的娇吟变得高亢,轻咬着手指喊着莲生的名字。淫穴分泌出汩汩春水,沿着男人的肉棒滑到两团肉囊上,再流到软椅上,在两人毛发的摩擦下,滴滴淫液沾湿了莲生的小腹,晶亮一片。 桃状的臀部在莲生的耻骨上来回摩擦,小手五指张开,轻轻按在他结实的小腹上,胸部高高地挺立,头微微侧歪,田七满眼春意地望着莲生,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愉悦表情,松散扎起的头发在长时间的动作下,调皮地掉出几根,浮在她精致的锁骨上,一晃一晃,扫在她身上,也扫在他心里。 莲生的手顺着她美好的腰部曲线向下滑,越过平坦的小腹,来到她富有弹性的臀上,满意于两手的触感,他突然用力抓紧了她的小屁股,粗鲁得臀肉都从他的指缝间鼓出来。 田七顿了顿,撒娇地撅起嘴:“你又弄痛人家了……呀!” 话音刚落,就被莲生一个上挺的动作弄得没了声音,又猛又重的插入直直顶上她最娇嫩的内里,再狠狠擦过花蕊,又酥又麻的感觉从小肚子间蔓延开,田七不敢再有动作,只弓着腰喘气休息。 “夫人,刚刚那样舒服吗?”莲生拉过她的一只手腕,放在嘴边亲吻着,手指测到她加速的脉搏,得意地笑了:“看来是喜欢的……那跟之前夫人自己动,哪个更舒服?” 田七整个神智都迷失在他充满魅惑的表情和动作里,听了他的问话,乖乖道:“嗯……都喜欢,都好舒服的……” “可是我更喜欢用力点!” 配合着他的话,莲生的翘臀像是上了发条,剧烈地向上捅进田七的幽美小径,凶狠的力道把她顶得弹起来,而下落的身体正好迎上他的进攻,田七被插得神智迷离,咬着下唇抑制着呻吟,在莲生听来,这种隐忍的声音更加撩人,男性欲望更加膨胀,粗粗硬硬地填满了她的内里。 “啪啪啪”,满屋都是两人肉体击打的声音,田七听了,好不害羞,按着莲生的小腹,不让他再大力动作,谁知一直扮演乖乖小绵羊的男人突然改了性,一直手拉着她的上臂,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腰,全身一个用力,就改变了女上男下的姿势。 田七只觉得眼前事物都翻了个个,一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已经平躺在软椅上,身上的莲生正不怀好意地呲牙笑着,她一撅嘴:“不是说好了你不能随意动嘛,你出尔反尔!” “我就耍赖了,怎么着?乖,把腿张大点,我要好好爱你了。” “呜……你……骗子……啊啊啊啊!骗……人……” 田七的控述被莲生强烈的攻势打断,恢复神勇的他,每一次都正中目标,圆钝的龟头蹭着她小穴的媚肉擦过,火热的触感在肉体上迸发,让她不知所措地多次试图合拢双腿,但除了把莲生的腰肢夹得更紧,根本没起半点作用。 莲生觉得被身下女人的腿夹住的感觉很好,但美中不足的是她白皙的大腿内侧把更美的阴穴遮住了,不能看到自己男物快意进出的美妙情形,所以他双手掰着田七的膝盖向外分开,一直长到最大的程度。 充沛的蜜汁再次飞溅在两人的交合处,温热的液体使得莲生抽插得更快,也更舒畅,没一会儿,那让人又爱又恨的小肉针又探了出来,莲生知道她快高潮了,突然起了坏心,不再大进大出,而是温缓而耐心地和她的花心厮磨起来。 “呜……给我啦!坏蛋!人家受不了了…… 快得到却不能如愿的身体已经开始自发地作出反应,穴口层层收紧,内里不规律地蠕动,小肉针绷直了,一个劲地往他的龟头里伸,莲生轻车熟路地躲闪,依然色情地与花蕊摩擦,弄得小花心僵硬硬的,充血涨得不行。 他动作不停,俯下身子注视她脸颊上诱人的红晕,舔了舔她的耳垂,耳语道:“求我啊。” 他就是喜欢田七小女人般弱弱的样子,每次她娇娇地哀求,他心里就又酥又麻。本来想怜香惜玉的,但最后都会变成饿狼扑食般,折腾得田七苦苦求饶。 田七难耐地动了动腿,用膝盖磨蹭着他的腰,可非但没有缓解自身强烈的欲望,反而让性穴更痒,她试着自己扭动臀部,可莲生大山似地压着她,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无奈之下,她只好呜咽着求他快一点,再快一点。 莲生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照着她的话,加快抽送的频率,但只是在阴道口浅浅地进出,不给她深度的抚慰。 田七小腹里空虚得不行,只好用淫声浪语求欢:“要深一点,顶到里面去……莲生!插我……用力插我……我好想要……”腿儿分得不能再大了,田七全身心都在等待那极乐的一刻。 莲生不再逗弄她,自身的欲望也快要爆炸了,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心一意地朝着那倔强又脆弱的小花蕊撞去。 当那一点被重重碰触的一刹那,田七觉得整个下身都酥了,被电击般的感觉瞬间流窜到全身,她正享受指尖发麻的感受,第二击又狠狠地来了,紧接着又是一下,她连娇吟都来不及喊出口,期盼已久的性高潮就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她抓紧了莲生的手臂,脚趾头蜷缩在一起,挺着娇乳,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小穴内也不得停歇,蠕动收缩得像要把肉棒给绞断。 “小妖精,才几天没碰你,小穴就紧成这样,一定要天天操你吗?嗯?” 莲生边说边用手指轻轻抚慰她仍在发抖的阴唇,田七的神智是飘忽九天之外的,但身体依然敏感,高潮中的她经不起多一点点的挑弄,即使莲生力度很轻,她还是本能地躲开他的手,微微地反抗。 谁知这身不由己的行动挑起了莲生的坏心,他邪邪地笑了,趁着男物还没有软下来,马上进行第二轮进攻。 “啊!莲生!我不行了!要死了……呜呜,饶了我……”花蕊深处吐出一股股花蜜,猛烈得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那一波波水流汹涌而出,冲刷着她的内壁,直直浇在莲生的铃口处,爽得他一个激灵,白色的灼热争先恐后地喷出,强劲的水注激射在她的蜜壶里。 田七大口喘着气,双臂紧紧搂着莲生,眼角似乎还有极喜的泪珠,弱弱的鼻音传进他耳朵里,偶尔还吸吸鼻子,像只无助又可怜的小猫,惹人怜爱。 莲生亲昵地吻了吻她的下唇,搂紧了她不再动弹,耐心地等着她恢复体力。 等田七眨着眼睛幽幽恢复意识时,她发现自己正趴在莲生怀里,周围是温度刚好的热水,她微微活动了一下肩膀,舒服地叹口气,头顶上传来低低的笑声,她仰头一看,莲生正用戏谑的眼神望着她,想起自己刚才好像是晕过去了,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埋进他的颈窝,红着脸不肯出来。 “小七儿真棒,我还没碰到你的极乐点呢,你就爽得小穴直流水,还晕过去了,下回可怎么办才好?”莲生吻着她的发顶,心情大好地逗弄她。 田七撅着嘴不说话,采取不合作态度,见眼前莲生胸膛光溜溜的,报复性地含着嘬了几口,弄出了几个吻痕。 她得意地笑了,用食指轻轻抚了抚,再对着它们吹气。 正玩得不亦乐乎,身子突然被搂着向上提,刚想不满地抱怨几句,就被男人蛮横地堵住了嘴,莲生的舌头撬开了她的牙关,缠上了她的丁香小舌,忘情地吸吮她的舌尖,弄得她麻麻的。 或许是水温过高,或许是激情过烈,田七觉得自己脑子晕晕乎乎的,她能感觉莲生把她抱出水池子,轻柔地用软巾擦干身子,然后把她塞进温暖的锦被。 整个人光裸着贴着莲生的触感好好,田七眷恋地蹭了蹭他的胸膛,偶然瞥见杂乱的衣物中露出一个金色的角,她好奇地扒出来,见是掌柜赏赐的颇为霸气的令牌,她下意识地把牌子放进嘴里用牙啃了啃,顿时眉开眼笑:“是真的金子呢,拿去卖了,能值多少银子?” 莲生哭笑不得:“要是让掌柜知道了,他真敢把你卖了。” “卖了我,你买吗?” “若是真能把你买下来就好了。”若有若无的叹息声没入唇间,莲生用火热的唇吻遍她的全身,当碰到那处销魂小穴时,灵活的舌头已经伸了进去,搅乱了她一池春水。 色情的舌头舔向她的小核,修长的中指占领了她的身体深处,随着一阵快速的抽送和邪恶的旋转,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再次响起,莲生寻上她的极乐点,开始了新一轮的掠夺,粘稠的水声配合女孩难耐的娇喘,掀开了漫漫长夜中,两人极致欢爱的篇章。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一回光返照 新章开始连载。 《田七》下部使用“莫恬”这个称呼,只有莲生以及风雨欲来堂相关人物视角时,用“田七”。 因没有存稿,无法日更,每周固定一个时间更新吧。但是自认为剧情还不错,有肉有汤,可以追。不坑。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一 回光返照 展渊的到来,把莲生和莫恬的相处空间全挤没了,这两天,莲生根本无法出现在莫恬的视线内。就连吃药时间,他也只能在帐篷外将药送到展渊手中,并在他愤恨的目光中黯然离去。 莫恬昏迷的时间居多,她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不过在昏睡中,她能感觉到有人一直耐心地喂她喝药,帮她擦拭身体,还不停和她说话。这种感觉让她安心,即使烧得全身疼,她也不觉得那么难受了。 “就快了,许大夫马上就到了,乖妹妹,你再坚持两天,等病好了,我们就回家。”展渊明知她不可能回应,仍不厌其烦地和她聊天。 “只要你好起来,以后我再也不逼迫你做不喜欢的事。” “你不是心疼风无痕吗?如果你不好起来,我就拉他陪葬……不好,还是我下去陪你,我知道你从小就怕黑,有我在,你不用怕。” “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如果你真的走了,我一定无法独自活下去。” “你喜欢外面小白脸那样的?待回了莫家庄,哥哥给你找更年轻的。” “只要你别死,哥哥什么都答应你。” “哥哥……” 悲痛欲绝的展渊猛地抬起头,惊喜地发现莫恬已经醒了,他不知刚才的话被她听去了多少,有些困窘。见她有起身的意思,赶紧站起来,帮她垫好被子。 这是莫恬生病的第十七天,郭太医来瞧过了,说除非有灵丹妙药,不然女娃子活不过两天。 然而莫恬看上去精神头不错,不仅能说话了,还可以自己喝药。 “哥哥刚才说的,哪一句是真的?”莫恬笑盈盈看着展渊,眼里的狡黠正如小时候。 “你最希望哪一句是真的。” “嗯……哪一句都不好。我希望不管能不能好起来,你都要好好的。” 莫恬平静地望着展渊,然而没有等来想要的答复,门外就响起了莲生的声音:“早膳备好了。” 莫恬歪歪头,却被哥哥的身躯挡得严严实实,她只看到一闪而过的青色衣裳,才几天不见,他就瘦了那么多。 莫恬掀开被子,主动坐在圆桌前等着吃饭。展渊怕她身体受不住,连拉着她让她回到床上去。 “别,再躺人都废了。我今天感觉不错,让我动换动换吧。” 展渊伸手去探她的额头,热度确实减了不少,难道这几日吃的药有效果了? “我觉得我快好了,头不晕了,也不发热了。说不定再调养两日,就真的可以回莫家庄了。” 展渊看着妹妹大口大口地喝粥,脸上确实没有颓靡之色,反而两颊红润,眼睛都亮亮的。虽然心里仍有疑虑,但是看到她有精神了,还是松了一口气。 可能真的快好了吧。 莫恬狼吞虎咽地吃了早膳,才想起好几天没有洗漱了,连她都嫌弃自己,忙催哥哥帮忙拿了水和竹盐。待收拾了一阵,田七又仔细地梳了头。虽然没有铜镜,莫恬也能感觉到整个人有了点光彩。只是摸摸手臂和肚子,仍然瘦得厉害,骨头上一丝肉都没有。 难得宁静的晌午时光,两兄妹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次无比和谐地坐在一起聊天,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不提逃跑的事,但展渊能明显感觉到 ,她有意把自己往外推。 “哥哥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呢?这段时间,难道没有喜欢的?” “就凭你的小性子,如果再放一个女人到莫家庄,岂不是给我们莫儿找罪受。”展渊笑着回答。 “可是嫂子还是要有的,莫家庄不能没有女主人,也不能没有后人。” 而且,你不能没有妻子。莫恬心里默念。 展渊敛去了笑容,知道她不是开玩笑,有些心梗:“外面的传言不要信,我的心意你最了解……这件事等你回去后再说吧。” 坐了片刻,莫恬咬咬下唇,突然说道:“哥哥,我想吃鱼,松鼠鱼。” 自从莫恬病了,就没提过要求,一条鱼罢了,怎么可能不满足她,可是听闻廿日热是由水引起的,如果在伊杜江里捞鱼,恐怕会加重病情。 “最近吃鱼有危险,换成肉好不好?” 莫恬歪头想了会,道:“叫花鸡。” 展渊似有疑虑,莫恬忙推着哥哥赶紧去做。展渊拗不过她,转身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才走出帐篷。既然要吃鸡,必须去市场上买,他唤来风卫,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买一只小母鸡回来。自己则绕到后方,挖坑点火,只待鸡买回来,就马上拔毛下坑。 “她好点了?”莲生犹豫着靠过来,虽然不想和展渊讲话,但这是唯一能知晓她情况的机会了。 “嗯,好多了,喝了一碗粥,现在吵着要吃叫花鸡。”展渊心情好,见到莲生,也不觉得刺眼了。 莲生有些惊讶,病了十几天还能嚷着吃肉的,恐怕就她一人。难道因为年轻,或是身体素质好,挺过来了? 莲生主动在一旁帮忙,展渊瞄了他一眼,难得没有将他赶走,默许了他的行为。 展渊一走,莫恬便累倒在床边,摸了摸脸颊,有些发烫,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赶紧收拾了来时带的所有物品,打成小包裹背在身上,闪身离开了帐篷。 刚才听脚步声,她大概知道哥哥朝哪个方向去了,于是她往相反的方向走,印象中军队处理病人的死人坑就在伊杜江边。身边偶尔有巡逻兵路过,见一个瘦小的人把口鼻处裹得紧紧的,便知这是病人,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上前盘问。 莫恬如入无人之境,顺利地渐渐脱离了队伍。她越走越快,生怕被哥哥发现追上来,好在叫花鸡、松鼠鱼都是耗时耗力的菜肴。 其实早上醒来后,她就感觉身体不同于往常,有力气有胃口,可是她能明显察觉这和正常人全然不同,似乎这种亢奋正在消耗她最后的生命力。为了不让哥哥担心,她故作镇定,表现出康复的样子,可是她心里明白,这大概就是回光返照了。 她死了没关系,可是哥哥说要“下去陪她”,让莫恬慌了神。黄泉路上独身一人自然孤苦伶仃,可是哥哥还有大好人生,她怎么忍心让他放弃一切,只为了“陪她”。 走吧,越远越好,只要不让哥哥发现她的尸体,他就会一直寻找她。没准哪天他在寻找过程中,真碰见了心仪的姑娘,那就把她忘了,和嫂子好好生活吧。 莫恬吹了风,又走得急,身体热度迅速上升,但她不敢停下来,一路小跑起来。她不知道这是哪,只知道这里伊杜江边,远远望去,还能看见军队的炊烟。她想,应该走得再远些,到了死人坑,往里面一扑,尸体腐烂后,哥哥是神仙也认不出来了。 然而双腿不听话,莫恬累得不行,每走一步都感觉踩在棉花上。要不然,休息一会吧。 莫恬扶着一棵树,慢慢坐下来,靠在树上休息。 秋日的冷风吹过,莫恬呼哧呼哧大口喘气,她望望天,灰蒙蒙一片……我真的快要死了吧。 不行,走得还不够远,哥哥会找到她的,要站起来,继续走。莫恬用力掐自己的腿,想清醒一点。可是手上也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她无助地想哭,但干涸的身体哪还流得出眼泪。 莫恬放弃了,她还没有过生日啊,待十月,她就十八岁了,也是老姑娘了,可她明明还有很长的路没有走完。她眼前掠过在莫家庄生活的过往,眼皮越来越重,眼眸里的光彩也渐渐消失不见,头一歪,就这么睡过去了。 …… “恬恬?恬恬!” 是谁,为何叫她恬恬?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对了,爹娘在世时,总是喊她“恬恬”,看来死亡并不可怕,没遭罪就到地府了。可是为何爹娘还没有喝孟婆汤转世,一直在黄泉路上等她吗? 莫恬意识不清,但能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像初生儿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那么温柔,那么安心。她不由自主地往那个怀抱里靠去,鼻息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那个味道,那是陪伴了她整个童年时代的阳光,也是她情窦初开迷上的男人味。 无痕哥……莫恬在心里默念。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上船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 上船 好不容易做好了叫花鸡,展渊来不及将它装盘,直接拎着鸡脚就朝帐篷走去,妹妹难得想吃东西,可不能饿着她。 进了帐篷,却不见莫恬,展渊以为她出恭了,转念一想,总有些异样的感觉。 他扔了叫花鸡,开始翻腾莫恬的床铺和储物箱,内心里不断祈祷,千万不要和他想的一般。然而,莫恬所有衣物都不见了,果然…… 展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跌坐在床榻边,他拳头慢慢收紧,满脸愠色,眸子里都是骇人的寒冰,身边的气息都变得阴暗无比。那种该死的心痛和愤怒交杂的感觉,真他妈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他怎么就忘记了呢,她是逃跑的惯犯。 莲生念着田七,跟过来想瞧一眼,只见帐篷敞开着,展渊呆坐在床榻边,田七却不见踪影。他心下莫名,问道:“田七呢?” 展渊似乎没听见他的问话,忽而冷笑起来,看得莲生毛骨悚然。 “你还叫她‘田七’?你和她熟悉到什么程度?你可知道,她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不管你如何掏心掏肺,她都弃之如履。看在我俩都是可怜人的面上,我给你提个醒,下次若不幸遇见她,最好挑断她的手筋脚筋,日夜绑着她,如此才安全些。” “你是说,田七跑了?不可能,她重病在身,根本跑不了。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句话点醒了展渊,他突然想到一个细节,忙问莲生:“还有何人知道她生病了?给我传字条的人是你吗?” 莲生摇摇头:“因田七身份特殊,除了我和郭太医,没人知晓。至于字条,我确实给莫家庄送信了,只是没想到你来得如此快。” 这不合理。展渊是在风雨欲来堂里收到的字条,而且从时间推算,他收到时比莲生投出的更早。是谁先人一步通风报信?他用的是顺风鸟…… 展渊气笑了,上回就栽在他手中,这次他竟又跑出来捣乱,劫走莫恬,难道不知道她身子弱,见不得风吗! “四处找找,他们应该还没走远。”展渊说完,大步走出帐篷。 他们?莲生一头雾水,仍跟在后面,分头寻找田七。 风无痕抱着莫恬,顾不得多时不见的激动之情,细细查看她的病情。其实他发现莫恬已经有一段时日,那时她还没染病。风无痕正愁该用何种方式带走她,军队就爆发了瘟疫。 他怕耽误莫恬治病,只得在暗中观察。可是她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自己束手无策,只好给展渊递了字条,让他出面请来莫家庄的许大夫。 如果能救莫恬,即便让她被展渊带走,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他也愿意。 可是这丫头为何独自跑出来了?风无痕摸摸莫恬的额头,烫得吓人,食指放置在她的鼻下,气息微弱,简直就是将死之人。 风无痕情急之下搭上她的脉搏,虽然不是习医之人,在修罗阁也学过略微脉象。他细细辨别,她的肌肤是热的,可是身体内里总有寒气不时蹿过。恐怕这不是“热”引发的高烧,而是“寒”。 许大夫还需要两日才到,莫恬根本撑不到那时候,风无痕拿出随身携带的药丸,喂莫恬吞下。这是大彩国特产的药材火莲花,有温热属性,温而不燥,大彩国人得了寒症,总会食用。这不是稀罕药材,但效果不错,而且只产于大彩国,所以无痕一直随身带几颗。 他不知火莲花对莫恬有没有用,然而眼前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上一次见她,她明明还是水灵灵的少女,现在竟然枯槁至此,风无痕心里说不出的哀恸,又心疼她,又埋怨自己没有早些找到她。 也就半晌功夫,风无痕察觉怀中人的呼吸有力了些,查了查脉象,果然沉稳了些,但是人仍昏迷。无痕知道她被火莲花吊着一口气,但病情依然凶险,必须尽快治疗。他抬头看了看军营的方向,如果送莫恬回去,他此生都无法见到她了。 而且,那些大夫真的有法子救她吗?宫中来的太医都束手无策,许大夫又如何?既然火莲子有效,说不定大彩国有治疗的药物,还不如带她去大彩国试试。 说不清其中夹杂了多少私心,风无痕当下决定带她去大彩国。他轻柔地背起莫恬,辨了辨方位,朝着南方走去。 后背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风无痕大半年来,第一次感觉又活过来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女孩,终于回到他身边了。 无痕脚程快,走到天色暗黑,已经离军营好几里地。他正想寻一处安全隐蔽的地方供莫恬歇息,突然听到身后有水花和船桨的声音,还不止一条船。 他怕展渊寻来,忙躲起来暗中,护着莫恬,紧紧盯着来者。 来人却不是展渊,更像是商队,他们行色匆匆,却不敢弄出太大响声,船只只得缓慢行驶。无痕听力好,远远就听见他们的交谈声。 “此次买卖山果,竟如此周折,真倒霉。”一个老者说道。 “可不是,如果没有这场战事,我们犯得着晚上赶路,白天躲藏吗?要我说,战事期间,就不要做生意了。”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说得轻巧,家里老小还等着开锅呢。就算双方真打起来了,这船队也不能停。” 无痕了然,船从北方往南方跑,应该是送货至大彩国或朝凤国南边,看船队至少有七八只中等大小的船,八九成是正规的商队。 如果能搭一段顺风船,就会快很多。 船队离岸不远,速度又慢,无痕游了一会,便摸到了船队最末的一只。他跳上船,把船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冒犯了,本人吴可,有要事在身,可否搭乘你们的船行一段路,天亮就走。”说完他掏出了叁个大金元宝,扔到船员脚边。 这几个水手明显是雇来的,无法拿主意,让船队靠岸停下,唤来了一位老者,正是刚才说话的那位。 老者仔细打量了风无痕,直觉告诉他,这个年轻人很危险,便想婉拒。 “老李头,这么多银子,足够我们用到明年,反正这艘船空着,不如行个方便。”年轻人看到元宝,眼睛都亮了。 “不可,此人来历不明。”老者拒绝道,可是转身看到伙计们都直勾勾盯着大元宝,无一人有异议,便知大家都不站在他这边,断人财路如谋财害命,他无话可说。 无痕见状,飞快地跳下去,背了莫恬,重新上了船。 “那名女子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何一直昏睡?”老者问。 “她……她是我内人,身体不太舒服。”无痕红了脸,幸好天色暗,无人看清。 老者望了望年轻人来时的方向,凝声问:“她可是得了廿日热?”话音刚落,身后的人忙退后几步,避无痕如瘟神一般。 “不是,只是普通的发热。”无痕又扔出两个元宝,见老者不为之多动,悄悄撩开衣角,露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老者沉默片刻,冷声道:“你们就待在这艘船上,天亮就下去。”说完移步到了队首的那条船。身后的伙计们眼馋地上的五个元宝,迅速地捡了起来,逃命似的随老者去了。 船队重新启程,无痕抱着莫恬进了船舱,船舱里被褥烛火样样齐全,只是大部分用作货仓,给人的空间小了些。无痕整理出还算干净的床铺,安置了莫恬。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拿出一颗药丹,喂她吃下。莫恬的命完全靠火莲花吊着,他必须在身上药丸吃完之前,赶到大彩国。 风无痕脱下湿透的衣服晾起来,他不敢睡,一直盯着她,反复查看她的病情。夜深了,只听见江水流动的声音,无痕将手伸进棉被,细细摸着她的手,慢慢与她十指相扣,虽然没得到她的回应,但无痕觉得,近一年的寻找换来这一刻,也值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微亮,无痕正打算收拾一下,带着莫恬下船,船体突然一震,紧接着剧烈摇晃起来,前面船只传来嘈杂声,无痕悄悄探头望去,只见每艘船上都站着几名壮士,那名老者被压在地上,其他伙计早吓得失了魂,在一旁哆哆嗦嗦。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三你是怂包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叁 你是怂包 风无痕暗道一声不好,忙用被单裹住莫恬,抱起她往船尾走,但看着潺潺江水,他顿住了,如果只身一人,他完全可以跳水溜走,可是带着莫恬,他不可能让她泡在水里。 越来越多的人从水里跳上了船,二叁十人竟全是年轻的壮士。 无痕悄悄摸到腰间的匕首,紧接着身后响起一个雄壮的声音:“老大,这还有一个!”无痕不敢硬闯,将刀藏在莫恬身上。 看上去像首领的男子领着几个手下,在船沿上搭了块木板,上了无痕所在的船,居高临下地问:“你是什么人?看上去不像船夫。” 无痕摸不清这伙人的来历,不敢暴露身份,于是反问道:“船队是正经商运,没有干违法之事,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哈哈哈!”几名手下先大笑起来,首领也面有笑意,不过是讥讽的笑:“是不是正经商运,与我们有何干?这船现在是我们的了。把他们推下去。” “慢着!你们……是水贼吗?” “水贼?我堂堂黑山国唐家军,岂能是水贼!” 唐家军,黑山国最有名的番队,这支军队常年驻守在朝凤国、黑山国、羽龙族的边境,凶猛善战,朝凤国多年都不曾在唐家军手里讨到便宜,所以叁国交界处胶着至此。只是唐家军纪律严谨,断不可能做出抢人船只之事,这几个人要么是军队里的渣渣,要么就是冒充的。 但不管怎样,他们是黑山国人无误,而且应当和军队有关系。这是最糟糕的情况,黑山国和朝凤国的关系紧张,如果被他们发现自己是朝凤国人,尤其是莫恬,还是从军营中出来的,一定会被大卸八块。 风无痕判断水流方向,他们已经将船开向北方,估摸这伙人是想去黑山国,但现在朝凤国各边卡查的严,只能抢船走水路。 想让他们放自己下船根本不可能,眼下只能想办法隐藏身份待在船上,再寻机逃走。 “喂,问你话呢,你是什么人?” 风无痕换上一副纯良的面孔,一脸惊慌地说:“我和我内人都是大彩国人,原本在朝凤国游玩,但夫人着凉,身体不适,便想搭船回大彩国。夫人受不得冷,望大人发发善心,留我们一条活路。” 首领见风无痕眼神钝钝的,神情也不像聪明人,畏畏缩缩没有一点男子气,多半信了他的话。他们只是想回黑山国点卯,并无意杀普通百姓,便允他们待在船上。 船舱上多了五六个士兵,空间顿时狭窄起来。风无痕抱着莫恬缩在角落,心里盘算,如此到了黑山国,还怎么给她治病?火莲花还能坚持四五日,下了船一定要想办法联系到风萧影。 “喂,你的夫人一直不醒,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一名士兵问,他见这女子气息微弱,一声不吭,中途也没有醒来喝药,像死人一样,顿觉蹊跷,便伸手去拽她头上的裹布。 “你别碰她!”无痕猛地推开他的手,警备地瞪着他。 “你什么意思!你用什么态度跟我们说话!”士兵的同伙围了上来,将无痕堵在中间。 风无痕马上露出害怕的神色,他颤抖着,一边磕头,一边哀求:“各位大人行行好,刚才是我不识好歹,冲撞了各位。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与我一般见识。” 无痕的头被踩着摁在地上,动弹不得。“你小子刚才不是很嚣张吗?再吼一下试试看啊!” 无痕连忙表示“不敢了”,士兵仍不解气,见他好欺负,更觉得有乐趣。 “你从我的胯下钻过去,老子就原谅你。” “哈哈哈哈,我赌他不钻。” “看他那怂样,肯定钻!” 在周围人的起哄声中,无痕没有丝毫犹豫,他又磕了几个响头,低着头从那人胯下钻了过去。 “靠,真不是男人!” “我赢了,拿钱来。” 士兵们看了场好戏,心满意足地散开了。如果他们知道一名修罗阁的二等杀手从胯下而过,一定会庆幸自己的命根子还在。 无痕收敛了戾色,回到莫恬身边,不再离开半步。 莫恬总感觉被火煎烤般难受,每当快受不住时,就感觉一股温甜的气流从腹中穿过,一开始是清凉的,后来暖暖的,舒服了不少。她的意识没有完全混沌,能感觉到身体一直在摇晃,总有人非常温柔地替她擦脸,每次喂水时都小心翼翼,甚至不嫌弃她唇上的死皮,轻轻地用橄榄油涂抹。 我难道还没死?还是说,这里就是黄泉,黄泉路不是路,而是河流? 一连两日,风无痕都没合过眼,白天他要照顾莫恬,晚上要防着这些士兵。这些人把无痕当佣人,吃饭喝水倒痰盂都使唤无痕去做。无痕非常勤快,手脚麻利,没有一丝怨言,把整个船舱的人都伺候得舒舒服服。 这天日头快下去了,风无痕听见外面喊:“起来了,快到了。”他随士兵们钻出船舱,已经远远可见黄黑色的土地,他抬头望望天,空气中漂浮着黑色的微粒,果然是黑山国的地盘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船队靠岸,首领押着老李头和他的伙计们,帮他们运送行李。无痕悄悄跟在后面,用利器将一个行李包扎了一个洞,挖出些白色的粉末,他暗中用一块破布接了,迭好藏在外袍内。 “那个……我看你内人病得不轻,到了黑山国不如先找个大夫看看。城东的黑龙医馆特别有名。”一位长得有些孩气的士兵可怜无痕,便给他指了条路。 风无痕谢过,他正想寻个医馆,给莫恬看病。虽然不一定治得好瘟疫,但这是眼前唯一的希望。 他背上莫恬,趁士兵们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时,悄悄离开,朝城东而去。无痕脚程快,但走到时,天已经黑了,黑龙医馆关门了。 风无痕敲了半天,才有一位小厮模样的人来开门,见一女子奄奄一息地趴在男人身上,知情况糟糕,忙引着无痕进门。作为医馆,这样的情景见得太多了。 无痕抬脚进门时,发现侧墙上有一张发黄了的告示,虽然被风吹日晒缺边少角,还是能看清上面写的字。他一边朝里走,一边把藏在莫恬身上的匕首掏出来,挂在裤腰上。 “许大夫,许大夫,您来看看这位夫人吧。”随着小厮的喊声,一名女子走了出来,她约莫四十岁,但保养得极好,姿态也端得足,若不是眼角的皱纹,说叁十岁都有人信。 “我夫人生病了。” “你随我来。” 竟然是位女大夫,无痕顾不上其他,随她进了内屋。 莫恬被平放在床榻上,大夫慢慢掀开她头上的裹布。风无痕默默观察她的表情,见她没有一丝惊讶,而是搭上她的脉搏,过了良久,才将手臂放回被子里。 “她这样多久了?” “算上今天,二十日。” “之前用过什么药?” “一直都是清热降温的药,这两天用的火莲花。” 许大夫点点头,示意风无痕和自己走。两人来到书房,只见她在层层阁楼里翻倒了一阵子,找出几本泛黄的书简,细细查看。 风无痕不敢打扰许大夫,观察着四周。这家医馆果然底蕴深厚,光书架子就站了六排,瓶瓶罐罐各类生物标本更是数不胜数,连大彩国的珍惜物种都有。 “有了,我就说这病似曾相识。” 无痕连忙走上前,大夫手指着其中一页,文字看不懂,不过边上画了一条龙。 “这里是黑山国和羽龙族的交界之处,前几年,两国居民走动频繁,那会我就在这里见过类似病例,通过饮用水传播,前期有头晕呕吐症状,后来高烧不止,二十日左右死亡。羽龙族常见这种病,他们管它叫高热病。这病来势汹汹,表面看是热症,其实是寒症。当时羽龙族一位姐姐告诉我,这在羽龙族是常见的普通症状,小儿都会治,只要用当地特产的蕃果,加冰糖煮水就可以治愈。” 风无痕眼睛亮了起来,忙问:“您这里可有蕃果?” 大夫摇摇头。 无痕以为黑山国的人在意身份,不愿意帮朝凤国人,忙表明他和夫人都是大彩国人。 “非也,医者不在乎国别和身份。蕃果特殊,采摘后叁个时辰内食用才有医用效果,不然就是普通的水果。这里离羽龙族近,来回不过两个时辰,可是这段时间羽龙族联合朝凤国征伐黑山国,早已封闭了边境,商运都停了,想要新鲜蕃果已不可能。” 看来,必须去一趟羽龙族,单枪匹马采几个果子,应该不是难事。 “请问蕃果在羽龙族境内何地?” 许大夫摇摇头,有些惋惜:“其实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蕃果不名贵,却也不是普通果子,野生的难寻,种植园的距离这里太远。”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请救救她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 请救救她 现在天色已晚,尽管看了医术上蕃果的图画,没有光源的情况下,恐怕很难找到,可是他等不到白天了,火莲花只剩下两颗,莫恬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 风无痕在修罗阁时行走于多国,非常清楚禁运只是针对普通百姓而言,达官贵人的商队在任何时候都能找到变通方法。 “请问,这里什么官最大,或者说,哪个官是管理商运的?” 许大夫定定地看着风无痕,突然问道:“你和莫家庄少主是什么关系?” 无痕抬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他刚才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大门边贴了莫恬的寻人启事,肯定是展渊在黑山国时所为。刚才见这位大夫没有仔细看莫恬的脸,以为她没认出来,谁知道还是躲不过大夫的火眼金睛。 如果她给展渊通风报信,那就糟糕了。不过,如果通过展渊和风组的力量找蕃果,应该更容易。 大夫不知道无痕心里正进行天人交战,忙安慰道:“医者本不应该过于关心病人的私事,只是莫家庄少主在黑山国找人的阵势太大,这里谁人不知莫家庄丢了位小姐。我刚刚见那位姑娘,虽然和画像上不太一样,但大概模子还是认得出的。我不知道姑娘为何染病,也不知你们的关系,但你为她如此上心,肯定不会害她。所以你放心,我不会透露出去的,至少现在不会。” 然而她内心八卦地想象着富家小姐和如意郎君私奔的戏码。 风无痕感激地点点头。 “你刚才问这里管商运的人家。”大夫继续说,“这里毕竟不是首府黑术,最大的官不过是个县令,但因和羽龙族交界,商运特别发达,最有名的就是徐家。” 风无痕委托大夫照顾莫恬,便朝着她指的方向而去。他趁着夜色不停奔跑,越往东,越能感觉到繁华的气息。虽然夜晚空无一人,但从两旁的商铺就能看出,来往于此的商队一定非常多。行了两炷香时间,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叁间兽头大门。正门不开,只有东西两角有人看守。正门之上有一匾,大书“徐府”,想必就是这里了。 风无痕压根不在乎守门人,脚尖点地,腾身而起,直接飞上屋顶,他蹲着观察了一会,不见有暗卫。只是徐府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古怪,明明是大户人家,却没有人气儿,守夜人不在,主屋也没有丫鬟或是嬷嬷候着。台廊没打灯笼,整个大院黑漆漆的,只有偏房透出微弱的烛光。 无痕掂量了一会,朝着那屋子望去,瞄了一圈,空无一人,墙上尽是仕女图,看不出什么名堂。 依照经验,他摸到了类似库房或仓库的房间,悄悄潜了进去。他不敢点烛火,但长期训练出来的夜视能力,也能让无痕在微弱的月光下看清房间的大致布局。这里不仅有各类粮草,刀枪棍棒等武器也应有尽有,徐家不是搞商运的吗,为何这么多兵器? 风无痕顾不得多想,迅速搜寻架子上的物品,怎奈光线实在不给力,他很难看清每件物品的样貌。他摸进内衫,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颗珠子,竟然是大彩国特供给朝凤国皇室的夜明珠,没有任何光源它都能发亮,虽然照明范围不大,但对于无痕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在一层一层架子上翻找,蕃果没找到,却看到了在下船时碰见的布口袋,颜色、材质,还有捆绑的方法都一模一样,他小心地扎漏一个口子,有细碎的白色粉末流出,他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了一个帕子,装了一点,藏在内衫。 正当风无痕打算到最外面的架子去找找看,大门从外面被踹开,冲进来两个人迅速将无痕压住,把他往外拖,无痕本可以挣脱,但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于是没有任何挣扎,反而一路求饶。 无痕被带到刚才点着烛火的房间,两人一推他,无痕便假意摔倒在地,打了两个滚,直接趴倒在一个男人腿边。 “主子,我们在仓库抓到一个可疑人物。” “求大人饶命,小的实在是饿得不行,才想来偷点东西卖了糊口。请饶了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无痕抓住男人的脚踝,不停磕头告饶。 “主子,我们在地上还发现了这个。”那两人邀功心切,连忙将东西献上去。 那人一言不发,接了东西,放在手里不停转动,只见鸽子蛋大小的它在烛光下闪耀着七种颜色,光芒非常温和,一点也不刺眼。仔细看,内里似乎还有白色的光点,透着整个主子质地温润,圆滑透亮。 这是朝凤国皇帝才有的东西,为何会在一个小毛贼身上? “你从哪弄来的这个?”那个男人问。 无痕慌忙地抬头瞄了一眼,没看清男人的脸,却知道夜明珠恐怕保不住了。他说:“在一个商队里偷的。” “哼,一派胡言。来人,搜身。” 那两人马上上前搜身,藏白色粉末的布料是软的,没被发现,但是匕首和暗器都被搜出来,连带着还有刻有“风”的牌子。 “这个是……快给我。”男人忙将“风”牌拿在手里反复查看。“你是风组的人吧。”他问到。 知道莫家庄暗卫都冠以“风”的名号的人并不多,尽管无痕心里打鼓,面上仍装作不知。 “你和莫家庄是什么关系?可是展渊派你来的?” 风无痕愈发觉得这个局非常古怪,为何此人对风卫、莫家庄如此熟悉,难道他是朝凤国人? “五哥,为何还跟他废话,直接杀了不好吗?”另一道声音从内屋传出,紧接着,一阵脚步声靠近。 “你怎么出来了?”那人问。 趁两人说话的空档,无痕迅速抬头看了一眼,两人长得一模一样,竟然是双生子。之前调查过的风雨欲来堂相关资料瞬间一一在脑海中划过,他想起来了,风雨欲来堂有一对双生子公子,在一次走水后,两人不知所踪。没想到,竟然会在黑山国。 在无痕印象中,莫恬和风雨欲来堂中的任何人没有利益冲突,相处得都不错,虽然不知道双生子在徐府的身份和地位,可是见其他人对他们毕恭毕敬,至少应该是能说得上话的。 距离离开医馆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再不抓紧时间,到天亮后,莫恬的病情就更加危机了,这时候可无法找来火莲花了。 决定了,赌一把。 “请两位公子救救莫恬。”无痕现在心里希望,两位和莫恬私交不错,愿意出手相救。 “你刚刚说谁?”说话的是刚走近的公子。 “田七,请两位公子救救田七。” “你说什么!”反倒是被称为“五哥”的人先开口了,他马上扶起无痕,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风无痕被他的神情刺痛了,但还是将莫恬的病情说了。“她情况不妙,现在非常需要蕃果,不知府上可有新鲜蕃果?” 双生子交换了眼神,让手下都退下。他们示意风无痕跟上,只见其中一位仔细看了看墙上一副丹青,在仕女图发髻的部位按了一下,墙后面就听到“轰轰”的声音,绕过去一看,地板上露出一条长缝,透出阵阵寒气。 叁人相继进入暗室,这里也有夜明珠,而且是两颗。风无痕扫视一圈,终于知道寒气从何而来。暗室的四面都镶上了寒冰玉,这是黑山国特有的石料,不需要外力,一年四季都能散发凉气,是黑山国皇宫在夏天时御用避暑石料。 用冰块降温也不是不行,但是在雪山采集冰块耗时耗力,还容易化,寒冰玉却不会,只不过产量极低,若哪位妃子得了一块,绝对忍不住要在全天下炫耀。可是这里竟然能在墙壁上都镶上珍贵的石材,无痕不禁心里打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双生子走到一角的高架子旁,从第叁排取下一个匣子。“蕃果摘下后超过叁时辰就没有疗效了,但若用冰镇住,就能保持两天,这是前日从羽龙族运来的果子,我们抓紧时间的话,就能赶在药效消失前给田七服下。” 无痕点头,心里却疑惑,徐府的地下暗室为何有这么多蕃果,这个数量足够一个大户人家吃一周了。 不过现在顾不得这些,叁人从暗室里出来,双生子说什么都要跟着无痕,无痕无法,只好带着两人朝医馆奔去。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不要再折磨我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 不要再折磨我了 风无痕皱着眉头,见双生子径直走入房间的内室,隐隐有些不爽,难道公子馆的人如此没规矩,竟直接走进女子闺房。虽说这并不是莫恬房间,但见两人轻车熟路,没有丝毫避讳,还是皱了皱眉头。 陆九轻轻掀开莫恬的被子,瞬间眼眶有点发热,明明还是他记忆中的妹子,却被折腾得不成样子。她嘴唇上全是死皮,眼眶周围也有些发黄,气息微弱,若不是脸颊上泛着病态的红潮,还真以为她已经撒手人寰了。 “那果子真的有用吗?”他转身问陆五。 “应该错不了。”陆五没有靠近,但他眼里的关切遮掩不住,就着被掀开的被子,他狠狠望了几眼躺在床上的女孩。 “此病传染,二位最好不要靠太近,以免染病。”风无痕不动声色地插入两人中间,重新将被子盖好,遮住了两人肆无忌惮的视线。 “刚才走得急,忘了问,请问仁兄和田七是什么关系?” “那位小兄弟是她的夫君呀。” 叁人抬头朝门口看去,只见许大夫端着一碗汤水进来了。“用冰糖熬了,趁热喝吧……既然你是她夫君,你来喂药吧。”许大夫凭借女人的第六感发觉这叁人的气氛不太对,还是赶紧甩给“正主”为妙。 无痕点头,搬了张矮凳在床边,将碗放在上面,接着单臂扶着莫恬起身,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他舀起一勺糖水,放在嘴边吹凉,末了还喝了一点试试温度,才细心地伸到莫恬嘴边,喂她喝下。 整套动作做得如行云流水,挑不出一点毛病,但双生子看了莫名难受,真想夺了勺子,顶替那个男人。 刚才大夫说,他是她夫君?陆九想起来,风雨欲来堂的人都知道她有个赌鬼丈夫,因忍受不了嗜赌成性的丈夫,她逃了出来。难道,那个男人就是传说中的赌鬼?可是怎么看都不像。 冰糖蕃果在尴尬的气氛中被灌进莫恬肚子里,碗放下了,叁人还不走。 “呃……病人需要休息,不如我们到外面等着吧?”许大夫说。 “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了,你们去休息吧。”说话的正是风无痕。 “这位兄弟,不是我说,你应该好几晚没合眼了吧,趁这个空档,赶紧去睡一觉,待你夫人醒了,还需要用你呢。至于这两位菩萨心肠的,仅一份蕃果是不够的,不知两位是否还有货,如方便,也请多带些来,救这姑娘一命。” 双生子赶紧折回徐府取蕃果。无痕也跟着许大夫走出房间,见两人已经离去,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帛帕子,一块破碎布,交给许大夫道:“烦请大夫帮忙看看,这两包东西是一样的吗?” 陆五和陆九一路走得很急,这时天色已经麻麻亮。直到远远见了徐府的门匾,陆九突然问:“蕃果无法一次性取出太多,以免失了药效。我估计这两日,我们要频繁往返于徐府和医馆,他会不会知道?” 陆五沉默片刻道:“事到如今,救人要紧,先别管其他人了。” 陆九正是这意思,见哥哥和他站在同一边,悬着的心放下了。“我不明白,田七明明在风雨欲来堂,为何染上高热病,还如此严重?” 这次陆五没有说话。朝凤国士兵在边境受苦,他不是不知道,虽然于心不忍,可是为了国家大计,他不能过于妇人之仁,只是没想到,竟然把田七牵扯进去了。 两人一路很少交谈,进了徐府,家丁递上一封信,陆五接过看了,神色不太自然,他对陆九说:“我们要回家了。” 陆九反应了一会,才知道五哥所谓的“家”在哪里,他忙问:“怎么会这么快,朝凤国和黑山国还没有开打呢。” “情况有变,唐家军那几个人被朝凤国抓到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两国的关系就更紧张了,我们留在这终究有危险,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陆九还想说什么,终究只能点点头。 这日下午,陆九一个人带着蕃果来了,这次无痕的脸色好了许多,因为莫恬脸上诡异的红潮褪下去不少,让无痕不再怀疑蕃果的效用,许大夫说,再吃五六天,她就能好了。 陆九盯着厨房熬了冰糖蕃果,亲自送到莫恬房间,果不其然,又被无痕拦下,失去了喂药的机会。 待看着无痕细心地用绢布擦去了她嘴角的水渍,陆九才示意无痕到外面聊一聊。 “听说你是她的夫君?” 无痕点点头。 “你俩何时成的亲?” 虽然必须承认,看到对面那个男人一脸的嫉妒,无痕心里暗爽,但他还是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我和她的事,不劳公子惦念。” “怎么就变成你俩的事了?她早就离开你了,而且,你知道她走后去了哪里吗?她在一家公子馆,还和里面的头牌在一起。” 风无痕不怒反笑:“这么说,和她在一起的人不是你喽。你既不是她的情人,也不是她的夫君,还是不要管太多为好。” 陆九没想到无痕丝毫不介意,之前以为田七和她夫君没有感情,这几日见了,根本不像,可是有感情的话,听说她和别人好了,为何不动怒。 陆九拿风无痕没办法,又不能不救人,被无痕刺激完后,还是要老老实实回家取蕃果。 送走了陆九,风无痕脸上的防备才松懈下来,他走进莫恬房间,她还没醒,不过呼吸有力多了。 “你啊,走到哪都犯桃花,公子馆的有什么好,都是吃青春饭的小白脸,就算你看不上我,可好歹也要找个像你哥哥那样的。”其实,莫恬和那位公子的事,无痕隐约知道一点,今天被落了实锤,除了伤心之外,倒没有太多愤怒,他想,一个女子跑到男人堆里,总要有些牺牲才能活下去,都是为了生活,他们俩不可能有真感情。 风无痕起身,打了热水替莫恬擦身。这是他这几天的日常工作,他像往常一样,将莫恬的上衣尽数脱光,但是今天貌似有点不一样。 莫恬因为生病,身上皮包骨头,前几日风无痕见了这具躯体,只有心疼,压根没往别处多想。可是用蕃果养了两日,虽然还是瘦,可是干枯的羸弱感不见了,反而渐渐恢复了少女身体奇妙的丰盈感。她的肩膀圆滑,称着锁骨更加精致。小腹一点赘肉都没有,连肚脐都显得很可爱。 乳房渐渐恢复了弹性,在细臂和小腹的反衬下,两个浑圆翘翘的。因为冷,乳尖慢慢变硬,像两颗小樱桃。 她是病人,她是病人…… 无痕忍下男人本能的冲动,强迫自己专心给莫恬擦拭身体。比平常多用了不少时间,无痕才勉强帮她处理好上半身,接下来,要怎么办? 风无痕有些为难,要不,让许大夫来帮忙?无痕心里有了主意,可是脑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话:“不就是擦身吗?正人君子行为做事坦坦荡荡。” 风无痕深以为意,遂开始脱莫恬的裤子。 想当日,展渊强迫风无痕看他俩人做爱,无痕并没有仔细瞧见过莫恬的下体,前两日更是心无旁骛,所以他从来不知道,女人的两腿中间会如此迷人。 他轻轻折起她的一条腿,帮她擦拭大腿内侧,少女的阴部就大喇喇地展现在他眼前。莫恬下体毛发稀少,耻骨上方非常丰满,随着呼吸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地微微颤动。 风无痕忘了手上的动作,紧紧盯着那个地方看。毛发不能完全遮住下体,此时她的阴唇微微分开,颜色是略微暗淡的深红,下身的洞口被埋在里面,但无痕无法控制地想象,一根粗大的男根把阴唇左右拨开,然后顺着那条淫乱的细缝儿,一路往下,慢慢探入一个头,接着整根没入。 那时候,她的阴唇是不是会变成充血的艳红色? 打住,不能再想了。风无痕慌忙中随意擦了擦,赶紧替她穿了衣服,逃离这块旖旎之地。 刚走两步,无痕又停了下来,犹豫了片刻,终究转过身,死死抱住莫恬,在她脖子上重重啃了一口,又在那处伤口上狠狠吸了吸,然后趴在她身上大喘粗气。 “恬恬,我的恬恬……赶紧醒过来吧,不要再折磨我了。”风无痕轻抚她脖子上的淤红,声音嘶哑。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我没死?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 我没死? 莫恬一直处在冰火两重折磨下,一会儿热得血液快沸腾了,一会儿又像掉进了冰窟,还好似乎有甜甜的东西进入胃里,她才感觉好受了些,就像卸下了重担,身体轻松了不少。 她渐渐有了意识,她能听见身边有人说话,有人给她喂东西,还脱她的衣服给她擦身,甚至还抱着她,把着她小解……太羞耻了,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那是谁,可是眼皮好重,头脑也晕沉沉的,根本醒不来。 莫恬甚至知道自己做梦了,梦境里全是记忆碎片,有双亲的,有哥哥的,也有小虾米的,但是还有一位非常重要的人,她记不起他的样子。莫恬很着急,他对她很重要,她必须想起来。 莫恬悠悠睁开眼睛,神情仍是木木的。她呆呆地望着帐子顶,记忆慢慢回笼。 她明明在军营附近,而且快要死了啊,为什么……这会不会是地府?地府这么舒服吗?她慢慢转动眼球,打量四周的环境,床是红木雕成的,没有异样的地方,只是望向不远处的墙壁,竟然是用石头做的。 朝凤国从来没有这种材质的房子,莫恬能肯定,这里不是朝凤国。 莫恬试着轻轻转头,太久没动了,脖子有点酸。她又试着翻了身,身体钝钝的没有力气。她喘着大气歇了好一会,才勉强能坐起来,歪靠在墙上。 自己……没死?看样子是的,是谁救了她,这里又是哪? 莫恬久睡刚醒,头还有些晕,她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放在眼前,确定是自己的身体没错。唯一不同的是,她瘦了很多,哥哥送她的镯子,原本是挂在手腕上的,现在都能撸到手肘处了。 她想喊人,然而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莫恬无奈,只好靠在墙上发呆。 风无痕照例煮了今天的冰糖蕃果送到房间,他端着碗低头走进来,并没有看向床的方向。他将碗放在圆桌上,轻轻搅动勺子,过了一会,亲自试了试,觉得不太烫了,就想端给莫恬喝。 一转头,就见一双晶亮的眸子在望着他,虽然看上去有点迷糊,但还是那么明净清澈,俨如天鹅般的眼眸,偶一流盼,荫掩着盈盈的双瞳,如此甜美。 才一年没见,他的恬恬竟然出落得这么水灵,他知道,她一直就很美,可是他快忘记了,当她看着你,秋水一般的眼睛像精灵一样,摄人心魂。 “你……小姐,你醒了!” 风无痕顾不得糖水,径直奔到床边,他激动地深处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缩回手,放在床边,只是颤抖的双拳泄露了他的情绪。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莫恬想回答,依然发不出声音,她一脸歉意地望着风无痕,摇摇头。 “没关系,你刚醒,不要太激动。我马上去找大夫,你乖乖在这里等着,哪都不要去,我去叫大夫。”说完飞速地跑远了。 我这副样子,还能跑到哪去?莫恬叹口气,心情沉重起来,无痕哥在这里,说明这几日都是他在照顾自己,那些羞耻的事,很可能也是他代劳的。明明不想连累任何人的,最后还是把无痕哥拉下水了。但是无痕哥也太厉害了,竟然能把她救回来。 没容得莫恬继续胡思乱想,只见无痕领着一妇人匆匆跑来。那妇人抬头望了一眼莫恬,脸上有惊异之色,但马上掩盖住了。她坐在床边,手指搭在莫恬腕上,细细听了一会。问了她几句话,发现莫恬发不出声音,又让她张嘴察了察喉咙。 风无痕全程紧张得不得了,又不敢打断许大夫。直到大夫收了手,坐回圆桌边,他才急切地问:“怎么样?” 许大夫不紧不慢地喝了杯茶,才慢悠悠地说:“高热病祛了,再调养几天就好了。至于说不出话,声带没有问题,估计是憋的时间太长了,刚醒还不适应,过两天,顺顺气就好了。” “太好了,大夫,多亏了您,您真是妙手回春。”风无痕喜上眉梢,不停道谢。 “药材是我提供的,你为何不谢我?”门外传来令无痕讨厌的声音,他不用回头,就知道双生子来了。这几天他们天天往这跑,赶都赶不走。 风无痕原本不喜双生子,但是他们毕竟是莫恬的救命恩人,知恩图报的道理他懂,所以虽然想挖苦几句,还是忍住了,转而向两兄弟鞠躬道谢。 然而当看到陆九径直朝着莫恬的方向走去,心里的火苗又燃起了。 “风某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道府上为何如此喜欢蕃果,存了那么多,怕是半年也吃不完吧。” “我就喜欢这味道,有何不可?” “哼,怕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和平的气氛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两人一番唇枪舌剑,一旁的莫恬早就目瞪口呆,无痕的出现已经让她小吃一惊,心脏咚咚跳,现在竟然连消失已久的陆家兄弟也“诈尸”了,让她说什么好。看到陆家兄弟,她就想起风雨欲来堂,想起金掌柜,想起莲生。 然后再顺着莲生往下回忆,哥哥就冒出来了。他俩现在还在军营吧,会不会想杀她的心都有了?莫恬脑子里乱成一团,眼前渐渐聚集了小黑点。 “哎,姑娘!姑娘!”还是许大夫眼尖,早早发现莫恬头一仰,直直晕过去了。 现场乱成一团,莫恬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默默念叨,早知道就不那么早醒过来了。 莫恬再次醒来,已经没有下午的嘈杂。她不知是何时辰,只知道天都黑了。床边似乎有人,她扭头看去,果然是无痕哥。许是太累了,他趴着睡着了。 经过下午的事,莫恬脑中已经不是一片混沌,很多事情也想清楚了。无痕出现在军营附近救了她,肯定不是偶然。那么,他一直跟着她?什么时候发现她的踪迹的? 莫恬心里有暖流流过,她曾对他做过过分的事,他却不计较,还救了她。莫恬轻轻抬手,想帮他把头发理一理,谁知还没碰到他,无痕就猛地惊醒,一把抓住了莫恬的手。 “恬恬!” 莫恬被抓了现行,有些尴尬,她讪讪笑了,抽回了手。无痕貌似没在意,只问她饿不饿,需不需要吃东西。 莫恬从醒来到现在,没有进食,确实有点饿。她愣愣地点头,无痕就赶紧给她布置了一桌子菜,当然,以清淡的为主。 莫恬将近一个月没有正经吃过饭,胃都饿小了,虽然她很想多吃,可是咽了两口粥,实在吃不下了。无奈在风无痕期待的眼神下,她还是强迫自己多咬了两口包子。 莫恬抬眼望了望四周,用问询的眼神看向无痕,无痕明白,就大致告诉她,这里是黑山国的一家医馆,许大夫医术高明,用冰糖蕃果医好了她。 其实莫恬还有一肚子疑问,可是说不出话,无痕看上去也不愿意多聊,她只得作罢,反正已经来了,待身体好了再做打算吧。 尽管莫恬不困,风无痕还是押着她上了床。莫恬昏睡多日,再也不想体验无意识的感觉,只希望能和无痕聊聊天。可是无痕本就不是多话的,她又发不出声音,天聊不下去。 风无痕显然有些局促,借口天晚了就打算离开。临走,莫恬突然拽住无痕的袖子,在他手心上写了“谢谢”两字。无痕被她葱葱指尖的触感划得心痒痒,压根不知道她写了什么,只忍不住拉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上一吻。 莫恬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掀起波涛。她本以为,当初自己抛下无痕跑了,他会心存芥蒂,或者在这一年时间里,他已经淡忘旧情,救自己只因为儿时情分。谁知无痕从未改变,可她并不敢回应,或者说,没资格回应。 其中原因错综复杂,在莫家庄时,她没有选择风无痕,是因为有了哥哥,后来碰到莲生,放纵了一回。对于哥哥,尽管两人做过背德的事,可莫恬潜意识里早已认定他是家人,这辈子都无法断绝关系;而莲生,她纵然有几分真心,也知道风月场上的感情认真不得。 可是风无痕不一样,他不是家人,却胜似家人,同时也是她心中最干净最纯洁的感情圣地,逃离莫家庄时已经利用过他,对于这一点她无法原谅自己,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对他有所亏欠。 莫恬闭上眼,心里做了个决定,一年前她能从他身边逃走,现在也同样可以斩断情丝。 打赏章节(没有文章,想打赏的进来,来去自 没有文章,想打赏的进来,来去自由。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带她走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 带她走 这两日,莫恬心安理得地吃吃喝喝,安心养病。第叁天午膳后,她突然感觉一股热流从小腹冲上胸腔,顶得喉咙痒痒的,她忍不住干咳了一阵子,之后竟感觉气血通畅了不少,似乎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她试着动了动声带,果然听到微弱的略微沙哑的声音。 莫恬高兴极了,一扫好几天的郁气,巴不得全身上下都清爽通透起来。她收拾了贴身衣服,给无痕留下一封字条,就奔向街头的浴池了。 浴池是黑山国的特色,因当地黑金资源丰富,以前矿主从矿田里采了黑金,便直接拉到空旷的地方烧水热饭,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浴池。黑山国虽然黑金多,但是水资源相对匮乏,只有贵族人家才能使用私人浴池。所以公共浴池一出现,就非常受欢迎,成了当地居民沐浴休闲的好去处。 莫恬之前听许大夫提及这个地方,非常向往。正好趁无痕不在,她要去体验一下。 浴池离医馆不远,莫恬刚走两步,就远远地瞧见了浴池的旗子。为了假装不是第一次来,莫恬盯紧了一位大娘,有样学样。 大娘走进一个隔间,莫恬犹豫了一会,赶紧钻进旁边的隔间里,只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便顺着两个隔间之间的底缝儿看见脱落的衣服,莫恬也开始脱衣服。开始,她从来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光身子,总归不好意思。 大娘出来了,莫恬探出半个脑袋偷看,松了口气,原来并不是要脱光,大娘身上裹了一条长巾,直直遮到小腿,只露出肩膀和脚踝。 莫恬照猫画虎,收拾好了也走出隔间。 浴池里水雾缭绕,看人都不太真切。女人们有的叁叁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有的抱着娃认真洗澡,根本不会打量周围的人。 可是莫恬总感觉女人们的视线频频瞟向她这里,难道她有什么问题吗? 莫恬紧张起来,见换衣房尽头有一面半个身子大的铜镜,走上前,一照,才发现脖子上有一大块红印,从面积和颜色来看,始作俑者咬得不轻。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懂得这是怎么回事。 莫恬脸上不停冒热气,这是谁干的!竟然趁她不备,在她脖子上留上这种令人遐想的东西。 莫恬好不容易见了水池,不想就这么走了,于是用短巾围住了脖子,遮住了那块红印。然而放眼偌大的浴池,也没见有人如此装扮,莫恬显得格外另类。她不敢长时间逗留,梳洗了头发,泡了一会,便起身离开,回了医馆。 莫恬终究是女人,身体无碍了,头一件事就是梳妆打扮。待头发晾干后,莫恬管许大夫借了青黛、胭脂和唇红,细细描眉画眼,打理容妆。 许大夫在莫恬身后大量她,心里感叹,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娃子,像他们这种偏远县城,女孩子都粗得很。她病着那会,面容枯槁,皮肤蜡黄,只觉得五官还不错,现在养回来了,浑身上下都透着水灵。难怪莫家庄的少主这么紧张她,任谁家有这样的女娃娃,肯定都宝贝得不行。 想了想风无痕,小伙子也是好的,就是出身差点,所以莫少主棒打鸳鸯,小两口私奔了。 “妹子,你夫君是真的关心你,你生病那会,他一天只睡叁个时辰,照顾得特别周到,连我这个大夫都自愧不如。” 莫恬停下手中的动作,没有回头,望着镜子里的许大夫问道:“我夫君?” “可不是嘛。这个小伙子不错,他一个大男人如此细心,还找来了得来不易的蕃果,真的有心了,这样的男人女孩们都求之不得呢。” 莫恬不知道风无痕为何要撒谎,但她一向信任他,谎称他们是夫妻关系,一定有他的理由,她要相信他。 莫恬赶紧回应几句,正为如何编造故事发愁,风无痕回来了。她像见到了救兵,欣喜地冲他笑了,眼睛亮亮的。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说不尽的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她还未束发,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腰间,略显柔美,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下衬一条五色梅浅红裙子,上穿一件烟里火比甲轻衣,衬得细柳腰肢更甚。突然由可爱变得成熟,让人心生喜爱怜惜之情。 似乎因大病初愈,她不似之前那般活泼,反而有些娇弱之感,无痕顿生一股保护欲。 “瞧瞧,都看傻了。我还有病人,就不打扰二位了。”许大夫笑着走了。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莫恬有些不自在,连忙问道:“无痕哥,我这病也好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不若一起去大彩国?” “大彩国?为何突然……” “她不能去大彩国,要去你自己去。”莫恬话未说完,就被陆九打断了。 “也不知是风雨欲来堂礼数不到,还是羽龙族教养不周,为何堂堂羽龙族太子,总喜欢擅自闯入女子闺房。” 太子?羽龙族?莫恬一头雾水。之前就从莲生那知晓,陆家兄弟身份特殊,但具体如何,莲生没告诉她。刚才无痕哥说羽龙族太子,是陆五还是陆九? 自从莫恬醒来,陆家兄弟每天雷打不动到医馆报道,在风雨欲来堂时,莫恬和他俩也算熟悉,但是走水一事后,她直觉陆家兄弟城府太深,不敢深交。当然,她念着两兄弟救了她一命的恩情,很诚恳地倒了谢。当时陆九用半正经半开玩笑的神情对她说:“若真心想谢,不如拿点东西来换。” 莫恬还未开口,风无痕就面无表情地插进来:“她什么都没有,无以回报,你就别惦记了。” 然后两人又开始斗嘴,就像现在这样。 “你自己找死,不要拖带着她。这里不宜久留,我们会带她去羽龙族。” “她凭什么要去羽龙族!”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风无痕向前迈了一步,挡在莫恬身前,眼神愈发冰冷,看似随意搭在身侧的拳头已经握紧。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的意见不重要。她,我们一定会带走。” “能从我这抢走她再说吧。” 风无痕率先出招,拳风一起,直接冲着陆九面门打去。陆九不善武功,自然躲不开无痕的攻击,老老实实挨了一拳。陆九趴到在地,鼻腔里涌过一股热流,一摸,流鼻血了。 “无痕哥,先别打了。”莫恬见状,马上抱紧无痕的腰,不让他继续揍陆九,接着她冲陆五说道:“我不会去羽龙族的,两位请回吧。” 似乎看了一场好戏,陆五挑挑眉,脸上无半点不悦,竟自顾坐在圆桌边,倒了杯热茶,指了指无痕道:“你以为我们愿意管你死活?且说你有何打算,想去大彩国?你可知现在朝凤国和黑山国的边境,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水路也被堵得死死的。你们要越过边境,总要经过黑山国,一旦被发现你们是朝凤国人,她还是从兵营里出来的,士兵还能放你们活路?再者,朝凤国现在草木皆兵,一个从朝凤国兵营里跑出去的人,去了趟黑山国,又要回来,难保不被怀疑是奸细。不管怎样,都是死路一条。如果再被人知道她的病是在黑山国治好的,恐怕连展渊都救不了她。” “或许你们也可以留在这里,但是半年前,黑山国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她的画像,虽说时间久远,可一旦被有心人认出来,拿着她要奖赏事小,直接报官事大。” 莫恬抱着无痕的手慢慢垂下来,她一直养病闺中,从不知外面的世界已经乱成这样,天下之大,竟无处可去。她顿时觉得腿有点软,若不是无痕搂着她,早就瘫坐在地上了。 “趁现在黑山国和羽龙族关系没有那么紧张,我们回羽龙族。想必你也查到了,以我们的身份,在羽龙族很安全。” 风无痕冷静下来,看来最近确实对外界的警惕有些松懈了。不过他并不后悔刚才揍了陆九一拳,见他紧紧缠着他的女人,早就想打他了。 果然,在他调查陆家兄弟时,他们也察觉了莫恬的身份,现在双方相互牵制,是敌是友,情况非常微妙。 “据我所知,羽龙族并不认可双生子成为太子,你说安全,恐怕正好相反吧。” “此事你不用担心,我和弟弟此番回去,就是平息异见的。”陆五说完,见莫恬表情木木的,知道她一时半会消化不了,也不再强逼。 “我就说这些,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陆五扶起陆九,打算离开。 “等等,她去可以,我也要去。”无痕没有思考太多,直接做了决定。 陆九呲牙咧嘴地回头,抹了抹鼻子,有些狼狈地冲无痕嚷嚷:“我们只带女人。你一个大男人,爱死哪就死哪去,别跟过来,小心到了羽龙族,弄死你!” 陆九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陆五捏了捏他的手,于是乖巧地默不作声。 “明天夜间动身,不要拖后腿。”陆五说完,扶着陆九走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八离间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八 离间 莫恬的直觉告诉她,风雨欲来堂藏着很多秘密,她不想卷入其中,可是现在看来,已经越陷越深了。 “无痕哥,我不想去羽龙族。”她对羽龙族的印象还停留在龙苗联合朝凤国,对黑山国发动战争上,结果朝凤国军队因此感染廿日热,大批士兵死去。虽然她得了羽龙族大姐的马靴,但这是两回事。 风无痕自然也不愿意,可是他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当初他让许大夫检查破布和丝帕里的东西,许大夫说,两种白色粉末是同一种东西,至于是药粉还是毒物,或者仅仅是粮食粉末,她分辨不出来。 破布里装的,是从唐家军行李里找到的,丝帕里的粉末来自徐府。唐家军从朝凤国内伊杜江下游而来,还偷偷摸摸的,他们行李里装的白色粉末都丢到哪去了?徐府为何又有大量治疗高热病的药材? 风无痕心中隐约有个答案,可是一切都需要证据,或许羽龙族就是一把钥匙。 他并不放心让莫恬去羽龙族,可是留在黑山国更不安全,她身份特殊,万万不可让人认出她来。虽然羽龙族完全是未知境地,至少明面上和朝凤国是盟友关系。 然而这些话不能对莫恬说。风无痕故作轻松道:“我们一直在许大夫府上叨扰也不是回事,既然双生子邀请,就当去游玩,你病刚好,去散散心不好吗?” 莫恬心里默叹一口气,他还是把她当成小孩子。既然如此,一直装傻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能让风无痕放松警惕,不是件容易的事。 莫恬假装想通了的样子,高兴地去收拾包袱,心里却另有主意,听许大夫说,她的病是用羽龙族的药方治好的,现在朝凤国还有很多人在受苦,说不定此行能帮助朝凤国人摆脱廿日热。 莫恬的不自然落在无痕眼里,他还记得在和蒋叁里前往大彩国进行复国计划之前,他曾在小宅里对她说待他回来,就向莫府提亲一事。后来他回来了,却发现少主和她的关系变了质,他伤心过,愤怒过,可是走过这一遭,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心情,依然没有变。 即使她曾和展渊欢爱时说过,“从未喜欢过无痕”、“我再也不见无痕”、“我不会和他在一起”。这些话就像刀子一样,无痕每回忆起来,就难受得不行。 两人明明有过情投意合的时期,为何现在像隔了一层纸,表面上一团和气,内里却透着疏远。 风无痕将莫恬从军营里带走,肯定存了私心。展渊和那个小白脸不在,他继续追求莫恬方便得多,可是她的态度让人明白,来硬的,不合适。 风无痕愿意给她时间,可是他等不了太久,十几年了,他喜欢她这么多年,必须要一个满意的答复。 莫恬不用回头,就能感受到风无痕炽热的眼神,她不是傻子,自然知晓无痕哥坏的心思。可是她在无痕哥面前莫名有些自卑,他那么好,厉害又有责任心,对待感情也非常认真,不像她,见一个爱一个,保守地说,水性杨花都不为过。 她已经和哥哥、莲生不清不楚,实在不敢再把无痕哥拉进来,万一他受到伤害,她怎安心! 看来这段时间应该找他好好谈谈,莫恬回头望着风无痕离去的背影,暗下了决心。 第二日就是无聊的等待中过去,临近太阳下山,莫恬开始紧张起来。去了羽龙族,就等于要仰仗陆家兄弟的鼻息,不可能像在风雨欲来堂那般自由。待叁国边境平静后,她肯定要离开羽龙族,可到了那时,还走得了吗?从陆家兄弟这几日的表现来看,莫恬不敢自作多情认为他们喜欢自己,可是所有的事情都罩着一层疑云。 除了风无痕,他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可是连这点依赖,莫恬都在努力渐渐淡化。她头一次感觉到孤单和孤立无援。 莫恬晚膳吃得不多,在陆家兄弟的督促下,她拿上包袱,跟着风无痕离开了医馆。 门外停着两辆马车,还有用油布罩着的拉货板子,此行他们将伪装成商队,所以马车的数量不能太多,以免被边关怀疑。同行的只有几位车夫和卸货的,陆家兄弟上了前一辆马车,莫恬只能和风无痕上了后一辆。 自从她醒来,还从没有和无痕独处在如此幽闭的空间,她有些紧张,于是将包袱抱在胸前,蜷缩在最里面坐好。无痕进来后,没有任何拘束感,长腿一伸,莫恬躲也不是,推也不是,身体微微缩了缩,全身上下都透着“端庄”二字。 风无痕像没发现她的不自然,将双手架在脑后,闭目养神。车厢里一片寂静,莫恬大气都不敢出。 好尴尬……莫恬决定找点话题。 “对了,无痕哥,这几日白天都不见你,你去哪里了?” “四处走走,打探打探消息。” “哦,好厉害……” 再次尴尬。 “对了,无痕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是在军营吗?” 一直闭目养神的风无痕突然睁开眼睛,直直盯着莫恬说道:“我听任淇淇说的,她说她在君临城见过你。” “任淇淇?” “怎么,少主没告诉你吗?她是黑山国矿主任家连的女儿,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她是女主人,你哥哥在黑山国时认识她的。” 莫恬仔细回想,在风雨欲来堂时,并没有见过来自黑山国的客人……等等,确实有人拉着她,喊她“莫恬”来着,难道是她? 莫恬想不起来那个女子长什么样,只记得她一脸兴奋,还一直拽着她的左臂。若不是星灿公子上前解围,还不知要被她如何拉拉扯扯。 看来,是她把消息告诉风无痕的。 “原来你们认识啊……”这是莫恬头一次听说无痕和别的女子熟识,转念一想,倒不奇怪,无痕哥常年在外,怎么可能没有处得好的女人呢。 “我认识她,她可能不认识我。我只是偶然听到她说,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少主,毕竟她以后会是你嫂子,多关心一下小姑子总没错。” 莫恬眼睛瞬间瞪得圆圆的,哥哥找到嫂子了?难道她就是一直被盛传的“莫少主未婚妻”?可是哥哥之前亲口对她说,外面的传言不要信。 只是一刹那,莫恬又找回了理性,这不是她所希望的吗? 心里想清楚了,身体却还来不及做反应,她木木的,微微点头道:“那挺好,挺好的……” 风无痕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微小的表情,也知道她的怅然若失是因为谁。他心里痛快极了,展渊当初烧了他的信,霸占了她,现在也该让展渊尝尝同样的滋味。 风无痕嘴角扬起邪魅的笑,继续说道:“说起来,任淇淇和少主也算青马竹马,当初少主在外历练,长时间待在任家,可能他们就是那时好上了吧。” 莫恬脸色变得苍白,她明知道无痕可能在骗她,可还是忍不住想,哥哥在外面有了女人,回莫家庄后却主动撩拨她,她是第叁者吗?而且,后来哥哥将她安置在小宅,就又去了黑山国,是去见任淇淇的? “说来也巧,任老爷被强盗绑了,生死不明,幸亏少主前去帮忙,稳住了局势。只可惜后来任老爷被杀,剩下一独女孤苦伶仃,任淇淇架不住要抢家业的豺虎亲戚,还是少主摆平了那些人,还让任淇淇做了当家。真是患难之情。” “你……你别说了,无痕哥,我都知道了。”莫恬垂下眼帘,拼命掩饰哭腔。 关于任当家被杀的事,她略有听闻。当时风雨欲来堂还在讨论,若新上任的女当家来做客,一定要把这位未婚富婆抓得死死的——原来任淇淇就是那位富婆。 莫恬了解哥哥,他并不是个过分热心的人,至少对外人如此,能让他大费周章保全那位姑娘的家业和性命,任淇淇一定对他很重要。既然这样,哥哥为何还要执着于她,囚禁她,让她生孩子。 莫恬信了风无痕的话,越发觉得羞辱,她最不耻破坏别人的感情,无论是哥哥,还是莲生,如果这两人有相好的,她绝对不会插足,可是她被“小叁”了,怎能不让人生气。 “无痕哥,既然你知道这些,当初为何不告诉我?”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况且那时,我以为你是被逼迫的,告诉你又有何用。” 风无痕拿出对付敌人的方法,轻松就让莫恬的情绪崩溃瓦解。这段时间她表面客套,实际上疏远得紧。风无痕偏生不让她高高在上,哪怕自损叁千,也要把她从高处的束阁里拉下来。 他想清楚了,直接表白恐有反效果,不如采取迂回战术。至于她会难过,那又怎样,他自然会填补她的失落和空虚。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九又见故人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九 又见故人 夜深了,纵使莫恬头脑乱作一团,也抵不住困意。她头靠着车厢,一点一点向下耷拉,偶尔被马车颠得醒过来,但马上就又睡过去了。 风无痕见她的头一直往车厢上撞,像只啄米的小鸡,有些好笑。便悄悄起身坐在她身边,长臂一圈,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身上。莫恬意识有些模糊,朦胧中觉得舒服,便靠着人肉垫子睡过去了。 睡着了的她不再疏远自己,风无痕很欣慰。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上一吻,借着车头的烛光,打量她像刷子一样的睫毛,心里也想被刷过一样,痒痒的。他忍不住伸出食指,刮弄她的脸颊,细嫩的触感让人舍不得放手。 不管今后的路有多难走,对她,他势在必得。 商队来到了黑山国和羽龙族的边境,他们需要先通过黑山国,经过大约两公里无人监管地带后,才能进入羽龙族边境。陆家兄弟早就准备好了通关文牒,此刻陆九已经乔装打扮了一番,免得让人对“双生子”留下印象。其实他们早就打点好了一切,检查文书不过走个形式,甚至没人来检查莫恬所在的车厢,以及后面的货物。 士兵很快放商队离去,商队进入了无人监管地带。此前这个地方土匪盛行,但黑山国经过展渊暗中使坏那一遭后,加大了剿匪力度,治安情况好了许多。 然而,商队才走了不到一公里,就被人拦了下来,对方貌似带了许多人,而且武功高强,手里还有武器,陆家兄弟都不善武功,只能乖乖地不动声色。 来人似乎对货物没有兴趣,反而像在找人。 外面的嘈杂声惊醒了莫恬,她刚睁开眼睛,就有人撩开了车厢的帘子。“大人,这里还有两人。”有人冲远处喊道。 被唤作“大人”的男人拿着一束火把,照亮了他的脸,莫恬抬眼望去,只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保险起见,千万不能让他认出自己。 莫恬脑中灵光一现,马上背过身子,将头埋在风无痕胸膛里,同时装作一副欢爱后餍足的样子,身子微微扭动,娇娇地“嗯”了一声。 风无痕身子一僵,马上反应过来。他顺势搂住莫恬,遮住她的侧脸,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外面的人听到:“宝贝,又想要了?” 莫恬故作娇羞状,轻捶风无痕,拳头被他握在手里,轻轻摩挲。 外面的人似乎有些尴尬,但还是尽力想要看清车厢里的情况。他将火把凑上去,只见一女子的后脑勺,她小鸟依人地窝在那个男人怀里,男人一手搂着她,另一手不知道在她衣服里干什么,惹得女子微微喘息。 “请问二位是哪里人,去羽龙族做什么?” “我和夫人都是大彩国人,去羽龙族自然是买卖药物。请问官大人为何要在这里设立关卡,查访来往马车?” “最近乱得很,奉命行事罢了。” 来人见风无痕说着大彩国的方言,不疑有他,再见他怀里的女子娇喘得更加厉害,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多盘问,赶紧放他们走了。 直到微弱的火光不再从外面透进来,莫恬才松了一口气。她不确定他是否还记得自己,但是她不会忘,那个背影像极了哥哥的人,曾帮她选了一盒脂粉。在这种情况下,不知他是敌是友,不能草率让他认出自己来。 刚才情况紧急,莫恬没注意到风无痕什么时候坐到自己身边来了,她也就顺势演了一出戏。现在她才发现,两人靠得很近,无痕的手还搭在她肩上。 “呃,抱歉,刚才那人见过我,我不敢露脸。”莫恬想推开无痕,却动弹不得。 “没关系,你刚才做得很好。”无痕凑到她耳边,轻轻低语,声音嘶哑,呼出的热气喷得她痒痒的。 莫恬一个激灵,躲开了风无痕,拼命转移话题:“那个,不早了,睡一会吧,谁知道到了羽龙族还会遇上什么。” 然而无痕并不搭理她。他突然直直盯着她,慢慢伸出双手,抵住车厢,将莫恬圈在了怀里。明明两人还隔着一点距离,莫恬却本能移开视线,低垂着眼睑不敢看他。这时候的无痕太过专注,神情里尽是她似懂非懂的情绪。放在袖子里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裙子,紧张得脸都红了。 无痕越靠越近,莫恬便一直往里躲,眼看后背已经靠在厢板上了,她脖子一缩,闭上眼睛,咬着下唇,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里有根木屑,别被刺到了。”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莫恬睁眼,见无痕将厢板上一根倒着的木刺拔去,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老实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莫恬羞红了脸,暗骂自己没有定力,难道她以为他会吻她吗? 风无痕当然是想吻她,但是到了最后关头,还是忍了下来,尽管他的身体一直叫嚣着想要亲吻她、拥抱她、操她,可是他生生停了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将她所有的防备和骄傲都瓦解后,再慢慢地吞吃入腹,然后在她全身打上属于他的烙印。 莫恬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可是经过这一遭,哪还睡得着。但为了不和风无痕大眼对小眼,她决定假寐。算了算时辰,估计羽龙族边境快到了。 商队进入羽龙族时,根本没有人上前盘查,像已等候多时,他们一入关,就有人上前将货车卸下,留两辆马车继续行驶。莫恬听见外面的动静,很想探出头去看看,不过她牢记要谨慎,这里可不是朝凤国,羽龙族在外人看来,又非常神秘,断不可莽撞。 马车一路不停,直接朝东边驶去。天渐渐亮了起来,莫恬听外面无人,便悄悄撩起了帘子偷看。 莫恬眼睛瞪得圆圆的,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好景色,和黑山国一片黑压压的完全不同,这里是彩色的,到处都是叫不上名的植物,衬得天特别蓝。朝凤国已经进入初冬,这里却还是晚夏的样子,不太冷,风里带来的凉爽让人精神了不少。 “无痕哥你看,多漂亮。” 风无痕没有来过羽龙族,对这里也很好奇,他朝窗外望去,倒觉得这里的景色和大彩国很像,难怪两地都盛产药材。然而他的心思不在风景上,之前经过羽龙族边卡,他大致瞄了一眼驻守的军队。现在羽龙族和黑山国准备交战,按理来说边境应该非常紧张,黑山国倒正常,羽龙族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虽然有军队,但是他能感觉到士兵的心不在焉,军官似乎也无心恋战,整支军队就像摆设。 这太不寻常了。风无痕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可是,去哪里搜集证据呢? 正想着,风无痕发觉马车慢了下来,周围也变得特别安静,他凝神细听,感觉进入了某个建筑。马车停了下来,早有人替他们掀了帘子,请他们下车。 莫恬犹豫了一会,还是装起胆子跟着无痕下了马车。还不待她站稳,就被身前四处走动的飞禽鸟类吓倒了。那是只有在外国皇宫里才能看到的鸟,她在话本中只见过画像,在这里却成群结队,丝毫不怕人。莫恬越发觉得这里很古怪。 侍者引着他们进入一栋雕花小楼,似乎有叁四个人正在里面等着他们一行人。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她的华服不像朝凤国那样浓墨重彩,而是耀眼的土黄色,头上应该戴了七八层头饰,银光闪闪,还有不少吊坠,好看是好看,就是让莫恬感觉她的脖子很可怜。 那妇人一见陆家兄弟,马上站起身,快步迎上去,还未说话,眼眶先红了。“孩子们,我等得好苦。” 莫恬心里了然,想必这位就是陆家兄弟的娘亲,羽龙族的女皇龙苗了。在医馆时,风无痕已经告诉了她有关双生子的秘密,一开始莫恬死活不敢相信,毕竟她见过两人油嘴滑舌接客的样子后,实在无法把他们和羽龙族太子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现在看来,无痕说的绝对没错,双生子和龙苗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果陆五陆九是女娃,估计就是年轻版的龙苗。难怪当时龙苗铁了心要将孩子送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她的孩子,根本瞒不住的。 陆家兄弟倒没有龙苗那般激动,毕竟从记事起,陆九就不在龙苗身边,后来一起被送到朝凤国,更没见过娘亲,母亲之于他,仅仅是一个名称,一个符号。陆五倒和龙苗生活过一段时间,不过当时年幼,很多事情记不清,更谈不上亲密之情。两人只客套地扶了龙苗,小声安慰着。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十谁是你表妹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十 谁是你表妹 “你这个样子,真让孩子看笑话。”一直站在旁边的中年男子发话了,相比龙苗,这个人就温和得多,一直笑脸盈盈。莫恬猜测他就是龙苗拼了命也要在一起的猎师水华。说来也奇怪,龙苗性格刚烈,喜欢的却是极其温柔的人,可能这就是互补吧。 眼见水华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莫恬赶紧低头见礼。 “这两位是?”水华问道。 “这两兄妹是我们在黑山国遇到的游人,甚有眼缘,便邀请来家里叙叙。”陆五抢先说道。 兄妹?莫恬暗暗看向陆五,不知他哪来的说辞。 “做这些节外生枝的……”龙苗有些不满,也顾不得放低音量,看向莫恬的眼神多了点怨气。 水华见妻子处在生气的边缘,忙站出来打圆场:“来了都是客,希望两位客人不要介意,把这里当成自己家。说了这么多,我们进去坐着聊吧。” 龙苗还在不高兴,对莫恬没有好脸色。莫恬朝天看了看,她记得她没有惹龙女皇啊,在风雨欲来堂时,两人也没有打过照面,这梁子是什么时候结下的?她小心偷瞄了龙苗,竟然发现她还死死盯着自己,眼神锐利得像过山风。 “既是游人,那姑娘是从哪来的?”龙苗问。 莫恬正愁如何作答,风无痕马上道:“都怪吴某人礼数不到,见了长辈竟然没有自报家门。鄙人吴可,这是我妹妹吴天,我们从大彩国来,在黑山国游玩,本想这段日子就回家,但最近边境紧张,往来很不方便,也不安全,只好过段时间再走。就在这时碰见了两位公子,聊过几次,颇有知音之感,便结为良友。” 莫恬眨眨眼,不知道他们早就对好词了,还是风无痕情急之中现编的。听上去没什么漏洞,只是从莫恬到田七,再到吴天,她已经换了两个名字了。 龙苗有些不信,但风无痕的大彩国口音,让她稍微放下戒心,可是这位貌美的小姑娘,绝对可疑。 一行人边走边聊,没几步就进了屋子。龙苗正待多问几句,突然从里屋传来男人惊喜的声音:“哎呀,这不是我叁表弟吗?你怎么来了?表妹也在,真是太巧了!” 莫恬彻底愣住,这个声音说来熟悉,却令人厌恶……不,更多的是恐惧。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他? “表……表哥,好久不见。”风无痕也有些诧异,当初莫恬从他眼皮底下溜走,无痕曾回到大彩国待了一段时间,那会没听他说要来羽龙族。 “你们,认识?”龙苗审视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走。 “何止认识,简直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是我表弟,也是发小。”那人说完就去勾风无痕的脖子,挤眉弄眼地笑着:“就是我这表妹怕生,不爱说话,要是顶撞了姑姑您,可别介意。” 风无痕也愣住了,他清楚这人的底细,绝不可能和羽龙族有关联,但两人感情怎么会这么好?他竟然管龙苗叫“姑姑”。 “要说这世界太小,果然如此,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别太拘谨了,都坐吧。”水华又在适当的时机说出适当的话,非常有做和事佬的气质。 龙苗对风无痕和莫恬的怀疑少了些,毕竟这位座上宾是货真价实的大彩国南域部落王子,他认识这二人,他们应该就是大彩国人没跑。 不过,这丝毫不能减少她对莫恬的敌意,两个儿子大费周章邀请两兄妹过来,不可能是冲着那个男人去的。她早听闻两兄弟在风雨欲来堂喜欢和女人厮混,估计这又找到新鲜的了。但愿两兄弟只是想和她玩玩,没有动真感情,不然以后的婚事都是麻烦。 莫恬自然不知道龙苗心里所想,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人身上,遇见他就没好事,这是她在莫家庄就总结出来的铁律。本来她就对来到羽龙族忧心忡忡,现在又加上阴魂不散的惹事鬼,她心里更加没底。 莫恬小心翼翼地瞄着风无痕,除了一开始惊讶的表情,无痕已经恢复了一开始风淡云轻的样子,似乎他的出现没有太过打扰到自己。他保持着礼貌其实疏远的微笑,回答着龙苗的问题。幸好他在大彩国生活过很长时间,所以对龙苗的各种盘问对答如流。 简短的交谈后,众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各有心事。莫恬累了,风无痕烦了,陆家兄弟似乎有话想对龙苗说,只有那个人一副兴致很高的样子。水华察觉到大家的情绪,忙说:“赶了一晚上的路,想必客人都累了,不如先下去歇息。” 身为客人,莫恬和风无痕先行退下。刚走出屋子,那个人就笑嘻嘻跟出来,他摸着莫恬的头说:“恬恬妹子,我们多久没见啦?变漂亮了。快,叫一声‘表哥’听听。” 莫恬躲开他的手,微微躲在风无痕身后,但是气势不输:“谁是你表妹!” “连这小子都要喊我一声表哥,恬恬妹子就不要害羞了,大家都这么熟了,不要太生分了。” “谁和你熟了……”莫恬小声嘀咕着。 风无痕不动声色地将莫恬往身后揽去,挡住了他过分热情的目光。“蒋叁里,你为什么会在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天地良心,我就不能来透透气。你们都来游玩了,为何我不行?说起来,那时你把她弄丢了,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现在找到了?”蒋叁里说完,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凑到无痕耳边小声问道:“怎么,拿下了?” “别开玩笑了。一晚上没睡,我们去歇会儿,你呢?”风无痕推开蒋叁里,头回看着莫恬气鼓鼓的样子像只小金鱼,顿觉有点好笑。 “都说了我来透透气,当然要四处逛逛。”见风无痕早就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而是用那柔得能腻出水的眼神盯着他的小姐,蒋叁里自知没趣,但走时仍不忘挖苦他一番:“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反正你们现在也看不见我。无痕,你知道到哪找我。”说完哼着小曲走了。 蒋叁里走远了,莫恬才探出身子,她对他从来没好印象,从最开始在小树林里遇见,他掐着她的脖子威胁她,再到后来血洗莫家庄,遇见他就没好事。 “无痕哥,你和他很要好?” “谈不上要好,不过是认识罢了。你不要多想,他不会伤害你的。”风无痕明显不愿在此事上多作解释,别的男人的事情,莫恬知道得越少越好。 莫恬知风无痕和蒋叁里关系不一般,自己也没资格干涉无痕的交友,于是点点头,不再多问。 打了个哈欠,莫恬确实累了。这时早有羽龙族的侍女前来引路,约莫走了一盏茶功夫,终于看到一排长相奇特的房子——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船。 羽龙族水资源丰富,当地人早已习惯伴水而生,这排屋子就是建在水上的,木头做的房屋底下竖着几根柱子,让地板和水面保持叁十公分的距离。 侍女引着两人进了屋子,莫恬原以为房间会很潮湿,神奇的是竟然没有这种感觉,反而给一丝闷热的天气添加了不少凉意。那侍女见莫恬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忙解释道:“这是羽龙族特有的水屋,因为我们这最冷的时候也不过多穿一件夹袄,所以离水近一些无妨。为了防蚊虫,屋子周围和柱子上都涂上了本地特产的药物,毒虫蚊子都不敢靠近,可以说是冬暖夏凉。” 莫恬惊叹地点点头,除了祥云镇,她从来没出过远门,自是不知道外国的风土人情,如今看来,出来涨一番见识,也是不错的。 她伸手摸了摸墙面,只觉得木头表面很光滑,想必就是羽龙族神秘的药物。 侍女见莫恬露出满意的深情,略微松了口气,听女王说大彩国来了客人,要好生招待,她原害怕是个不好伺候的主,现在看来,小姑娘人很随和,便放下心来。 见她身边还站着个男人,侍女忙引路道:“这位大哥的房间就在隔壁,女王考虑周到,想到你们兄妹出门在外,相互有个照应,特意安排了联排的水屋,两个房间之间有通道,方便进出。”说完指了指西侧的房门。 莫恬神情一滞,之前差点忘了风无痕应该住哪,虽然她有点抗拒两人的卧房相隔得如此近,但是兄妹的身份已经说出去了,再推脱难免招人怀疑。而且,在医馆时,无痕哥一直睡在外屋守着她,这个时候才来谈风节,有点可笑。 莫恬笑着道谢。侍女见她脸上有明显的倦意,便让她稍等片刻,待她去边房烧水准备沐浴。 房间里只剩莫恬和风无痕两人。莫恬估摸着侍女已经听不见他们说话,才小心翼翼地拉着风无痕,朝屋外走去。 “无痕哥……” “小姐……” 两人同时开口,看着对方,又笑了。 “小姐有何事,请说。”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十一姑娘身段真好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十一 姑娘身段真好 “托无痕哥的福,我这病才得以治好。我好了,朝凤国的士兵还病着,虽然饮用水的问题解决了,不过难免瘟疫会继续扩散,如果君临城的人感染了,那就是危机全城的传染病。羽龙族不是和朝凤国交好吗?为何不肯拿出一些药材,救人于水火?” “小姐和我想到一处去了。早在黑山国时我就觉得蹊跷,那两兄弟明明藏有很多蕃果,却一直冷藏着,不肯拿出来。不过这一点可能也是有心无力,即使快马加鞭,要将新鲜的蕃果运送到朝凤国,也远不止叁个时辰,蕃果的药效早过了。” 莫恬有些焦急地望着风无痕,她来羽龙族,就是为了寻找救人的法子,明明蕃果就在眼前,却用不上,真让人着急。 风无痕温柔地拂去她的碎发,轻声道:“小姐不用着急,此事还有很多疑点,待我去查清楚,肯定会有办法的。” 莫恬微微低头,想到哥哥和莲生可能还在军营,她就担心得不得了。万一两人染上病…… 莫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现风无痕的手臂慢慢抬起来,似乎想要搂住她。 “姑娘,水已经热了,您已经可以去沐浴了。” 侍女的声音穿插进来,风无痕连忙把手抬起来,假装摸摸头。 莫恬丝毫没有察觉风无痕的不自然,听说能洗澡,早就开心起来。她进屋拿了换洗的衣物,便随着那名侍女去了。 在水屋一拐角的地方,就有一个天然的池子,虽说是大自然生成的水池,但是经过了人工的改造。一根竹管正源源不断地输送烧好的热水,混合着池水,水温刚好。 侍女舀了一勺白色的粉末,再加上淡粉色的凝露倒到水里,池子里就散发出一股玫瑰的香味,只不过其中还夹杂些许刺激的味道。 “姑娘,这是经过叁次蒸煮晾晒而成的硫磺粉,用于消毒去污。这是玫瑰凝露,用于滋润肌肤,混合在一起,对皮肤有很好的美容功效,不但能祛除死皮,还可使肌肤滑嫩。姑娘想必乏了,快来洗吧。” 果然宫里的都是好东西,莫恬在莫家庄时,也用过玫瑰花瓣、粗粝海盐等,但是高纯度的玫瑰凝露只有宫里才有。 莫恬正要脱衣服,忽见侍女还站在原地望着她。 “你……你叫什么名字?” “水英。” 羽龙族的姓氏不多,处于尊位的是“龙”,即龙苗那一支。其后还有鹰、石、云等大姓,“水”原本是不起眼的姓,但因为水华是龙苗之夫,在民众心中,阶位被抬了两级。 估计这个“水英”就是水华那边的人,派了皇夫的人过来服侍,该说是重视还是监视呢? 莫恬洗澡时素来不喜人服侍,以往连小虾米都会被要求撤到一边,现在被灼灼的目光注视着,顿觉很不习惯。 “呃,水英,你可以不用在此候着了,我自己来就行。” “那怎么行?姑娘舟车劳累,肯定需要人帮忙。再说,姑娘若遣了我,恐怕会被人说不是。”话音刚落,水英就上前扯了莫恬的衣裳。想不到她一个小女子,力气这般大,莫恬坳不过她,只能任她把自己脱光。 “哎呀呀,姑娘的身段可真好。”水英两眼放光,像看到了什么稀罕物件。 莫恬赤身裸体,浑身不自在,赶紧踏进水池里,双手环抱捂在胸前,低着头不敢看水英。 “姑娘不必害羞,我们都是女人,怕啥。”水英似乎压根没察觉莫恬的困窘,从盆里拿了软巾,就开始帮莫恬搓肩膀。 水英在背后仍打量着莫恬,羽龙族身材好的姑娘不是没有,不过因为羽龙族日照充足,民风开放,很多女孩子经常在户外活动,皮肤黝黑,羽龙族人的审美倒也认为黑皮肤挺美。不过头一回看到皮肤白皙的莫恬,竟也觉得好看。 而且,瞧瞧,圆润的肩膀,精致的锁骨,圆翘的乳房,纤纤细腰,曼妙翘臀,修长细腿,明明大家都有胸有屁股,可是放在这位姑娘身上,却相得益彰,一分一寸都恰到好处。 都是女人,不知为何,她的身段这般好,甚至带有一丝……色情的意味。 莫恬有些认命地随水英四处搓搓揉揉,想着马上就快洗完了,忍忍就算了。 谁知出了池子,水英又唤来了两位妇人,在莫恬一脸惊愕中,她被摁在石台上,浑身上下涂满了不知是何物的膏状体。 “姑娘,羽龙族天热,有些干燥,要多用些润肤的膏药才好。这是我们这特有的鳄梨膏,不仅能防止皮肤干裂,香味也宜人,效果很好。”水英说道。 莫恬全身都被摸遍了,羞得不行,她将脸埋在臂弯里,不敢看她们。 “这位姑娘是怎么养的,皮肤这般好,细嫩还有弹性。”一名妇人道。 “可不是,明明看着有些瘦弱,该有的都有。看看这腰,曲线多漂亮,小腹上一点赘肉都没有,果然年轻就是好。” 水英也跑来凑热闹,她捧着莫恬的胸道:“胸型不错,手感也好,以为不知谁能娶了姑娘,果真好福气!” 叁个女人声音本来就大,又没有特意避讳旁人。池子离水屋不远,叽叽喳喳地全传进风无痕耳里,他不由得回忆起他照顾莫恬的那段日子,身上渐渐燥热起来。 风无痕不敢多想,忙稳住心神,沿着水边朝北边走去。 北边也有一排水屋,这里是蒋叁里的住所。风无痕无需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蒋叁里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也算好了他来的时间。桌上有两杯茶,温度刚刚好。 “多日不见,想不到你竟然来了羽龙族,真让我吃惊。” “彼此彼此。” 蒋叁里无奈地笑了。人人都有羁绊,与他,是复国;于无痕,恐怕就是那名女子。他早瞧出来她和莫家庄少主的事,之前也曾暗示过风无痕,怎奈无痕不知是听不懂,还是不想听懂,硬往火坑里跳。 感情的事,他不是不懂,所以也理解风无痕的做法,只是每每在旁看来,总替他不值。 “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蒋叁里笑道:“我可是受人之邀才来的。” “你不愿说就罢了,反正肯定不是好事。倒是我此次来,还需要你的帮忙。” 蒋叁里沉默片刻,又嬉笑道:“无痕你是太久没在修罗阁做事了?不知道以价换物的道理?你让我帮忙,总该拿出等价的东西来吧。” “此番和修罗阁无关,纯粹是我个人找你帮忙。代价嘛,我俩的交情算不算?只要你肯帮忙,我风无痕欠你一个人情。” 蒋叁里张了张嘴,刚想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自己自幼没有太多朋友,在修罗阁这种杀人不见血的地方更是如此。直到风无痕来了,才觉得日子有了点意思。 他暗中观察了风无痕很长时间,发现他身上有不少秘密,调查一番,原来他竟然是莫家庄派来的细作。然而不知为何,他并没有向叔父告发他,反而以此为要挟靠近无痕。 也幸好当时没有揭发风无痕,后来他在复国过程中帮了不少忙。此番风无痕以“交情”作为筹码,蒋叁里头一个念头竟然不是拒绝。 风无痕何时吃准了他? “我人好,重情重义,看在我俩多年搭档的份上,你若开口,我怎会不帮。不过你欠下的可是大人情,将来可要认真还。” “这是自然。” “说起来,你还没说让我怎么帮,万一是杀人越货玩姑娘的勾当,我可是不答应的。” 风无痕喝尽了茶,低声把想法对蒋叁里说了。 “我当是什么忙!你这不是刨我家底吗?这可是我们南域祖传的方子,怎么可能给你!”蒋叁里听了,突然站起来大嚷道。 “你小点声。”无痕忙把拉下来,“我又没说你要把那方子告诉我,请你代劳还不行吗?” “当然不行!你把我当免费劳力!” 风无痕似乎早料到蒋叁里的反应,脸上依然挂着笑:“那你说说,可还有别的要求?” 蒋叁里眼珠转了转,突然靠近风无痕,贼兮兮地问:“我瞅着莫恬妹妹愈发水灵了,不若,你让她以后待我嘴甜一点,态度好一些,你说如何?” 风无痕一直风淡云轻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他认真地看向蒋叁里:“唯她不可,你换一个。” “嘁,开玩笑都不行。罢了,报酬容我再想想。不过我们先说好,原料需要你自己提供,偷东西我是不干的。如果被发现了,你负责善后。” 风无痕点头,算了算时间,估摸莫恬已经洗完澡了,便告辞蒋叁里,回到水屋。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十二隔墙有耳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十二 隔墙有耳 风无痕回到水屋,莫恬正在梳理头发,烛光衬得她整张脸的线条都柔和了不少。无痕突然想起那群侍女说的话,心头一紧。 他忙接过莫恬手中的梳子,以掩盖自己的不自然。 “小姐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 莫恬顿住,微微侧过身子,笑道:“无痕哥,我来就行了。你累了多日,早些去歇息吧。” 风无痕心里默叹一口气,装作不在意,换上一副轻松的口气:“我刚去找了蒋叁里,商量把蕃果运回朝凤国的事。他答应帮我,不过需要你的配合。” 莫恬瞬间来了精神,“有办法了?不是说蕃果过了叁个时辰就无效了?难道用寒冰玉?可哪来这么多寒冰玉?” 风无痕着莫恬像个好奇宝宝,眼睛亮亮的,甚是好看,但想起之前她回避自己的样子,不由得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他慢慢俯下身子,眼神死死锁住她,专注的样子让莫恬心里砰砰跳。 他越靠越近,莫恬紧张地往后躲,谁知无痕突然按住她的后脑,让她无处可躲。 “无痕哥……你,想说什么?”莫恬故意打破这旖旎的气氛,因为在她看来,无痕差一点就要吻上来了。 无痕头一偏,微微擦过她的唇角,然后在她耳边呼出热气:“隔墙有耳。” 莫恬猛地酥了半边身子,无痕低沉的声音和撩人的语气像一把小锤子,不停敲打她的小心脏,她要费多大的功夫才没有嘤咛出声。 风无痕顺势欺身上前,搂住了她的腰,察觉到怀里的人动作瞬间僵硬,还“好心”地帮她顺顺背。 “我说,自然不能用寒冰玉,蒋叁里有别的法子,不过需要你掩护。明日我送一些当地的花给你,你去交给蒋叁里就行。” 其实莫恬没太听清他在耳边说了什么,她的注意力都在两人近乎紧贴的身体上了,她要小心翼翼保持距离,却不料无痕变本加厉,直直将她顶在床梁上,动弹不得。 她无法,只得双手握拳,抵在他的胸膛上。谁知更是失了防守,整个人都被无痕禁锢在怀里了。 风无痕似乎没有察觉到两人暧昧的姿势,仍在说正经事:“我知道你素来有主意,不过实话告诉你,蒋叁里的法子我也只知道一个大概,具体怎么做,他不肯告诉我。” “那……那,我暗中盯着他?”莫恬脑中一片混沌,没有任何思考,就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风无痕有些吃惊,其实他并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他怎么可能让莫恬做有可能触怒蒋叁里的事,但是她竟然主动想到这一步,不得不说,他再一次小看了她。 风无痕突然拉开两人的距离,挽起她还有些湿的发尾,在指尖环绕。莫恬脸上热得不行,垂下眼睑,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被轻咬的下唇,风无痕耗尽了全身的意志力才没有低下头吻她,为了弥补,他拉着她的发尾凑到唇边,轻轻印上了一吻。 像是连通了神经一样,莫恬竟然感觉发丝也是有生命的,快感刺激得她头皮发麻,忍不住软了身子。 无痕轻轻搂住她,却只是扶着她坐在床边。仿佛刚才的暧昧消失不见,他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我没有这样的意思,不过你一向机灵,到时见机行事。” 少了男人无形的诱惑,莫恬脑子也清醒了些。她暗暗回想了无痕哥说的话,有些高兴。这段时间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废人,吃穿住都依靠风无痕,这种感觉很不好,她一直想找机会证明自己也能派上用场。 “我明天去找他,无痕哥你去哪里呢?” “我也有要做的事,白天我可能没法一直陪你。蒋叁里虽然很怪,不过人不坏,你让他一些,他也不会为难你。” 莫恬心里忍不住嘀咕:面对蒋叁里,她何时占过上风? 莫恬还在消化刚才听到的话,没有注意风无痕略微上扬的嘴角,他眸子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这只看似聪明的猎物,断不可草率行动吓跑了她,要慢慢收网吃干抹净才好。 第二天,莫恬因心里有事,早早就醒了。 简单洗漱后,水英端着换洗衣物出现了。“姑娘起得真早,没睡好?” 莫恬摇摇头,见水英带来的都是羽龙族的服装,女人的爱美之心瞬间复活,她展开衣服仔细看了,果然和那时在风雨欲来堂里见到的一样。 羽龙族崇尚土黄色,衣服也多为和大地相近的颜色。剪裁上和朝凤国有很大不同,朝凤国的款式多为宽袖、窄腰、大裙摆,羽龙族的则在袖口处收紧,腰间为手臂粗细的腰带,裙子非常贴身,紧紧裹着臀部,长度则刚到小腿肚子,配上羽龙族的短马靴,刚好能露出一小截小腿。 两国女子的发型各有特色,朝凤国女子发型繁复,花样多,羽龙族则多为简单的马尾,只是她们更看重饰品,水英给莫恬拿来的,除了一条正红色的头带,还有一串头戴银饰,莫恬数了数,足足有五圈,每一圈都镶了红色的碎宝石。 莫恬试了试,银饰有点重,压着脖子有点酸,便舍了不戴。 倒是那红色的发带她很喜欢。 水英帮莫恬束起了头发,将红色发带打成了蝴蝶结,咋一看,还真有些羽龙族姑娘的味道,就是白了许多。 莫恬对着铜镜照了照,觉得没什么不好,和水英对比了一下,差就差在她及腰的长发上。 莫恬抚着马尾,思考了片刻,终是拿了剪子,将头发削去了一截。 “哎呀姑娘,我听说朝凤国女子甚少剪头发,有不少讲究,你胆子可真大。”水英看着握在她手里的一截断发,有些可惜。 “好看吗?”莫恬毫不在意,对着镜子修剪发尾。 “姑娘怎样都好看,这发带衬着脸更小了……” 不待水英说完,莫恬赶紧拉着她用早膳。羽龙族的人热情又直白,夸人一点不吝啬。昨晚莫恬已经领教过了,不好意思再被夸。 这一点朝凤国女子就远远比不上,夸人往往还要夹带私货。比如说一位女子貌美,最后总要参一句:“长得确实不错,不过鼻子要是再小一点就更好了。” 莫恬很喜欢羽龙族的真诚,不过一直被夸奖,终归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正说着话,风无痕进来了,看见莫恬的新装扮,眼前一亮。 见了他,莫恬脸上有些发热,但无痕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即便是看到短了一半的马尾,面上也没有半点波澜。 风无痕坦然地坐下和她们一起用餐,期间无意提到莫恬喜欢香料,对制作香料更是在行。 莫恬心虚得不行,好在水英没有多想,主动提道:“那姑娘真是来对了地方,我们羽龙族别的没有,就是动植物多,独有的鲜花也不少,姑娘若喜欢,一会儿我便拿些时令的鲜花,让姑娘试试看?” “如何甚好,劳烦了。” 水英是个直性子,喝了两口粥就去采花了。 待她走远了,风无痕径直走到莫恬床边,从床底掏出个篮子,里面竟然放着四个蕃果。 “我床底下什么时候多出这个东西?”莫恬问。 “我昨晚半夜去摘的。” 莫恬无语,看来以后不能让他大晚上随便进她的房间,可是以无痕哥的能耐,恐怕她也奈何不了他…… “一会水英回来了,你将花盖在蕃果上,然后提着去找蒋叁里。” 莫恬点点头,待水英从花园里摘了各色叫不上名字的花回来后,趁她不注意,将花尽数倒入已经准备好的篮子里,然后迅速把水英的篮子踢到床底下。 蒋叁里的水屋正好在莫恬的对角线上,距离有些远,莫恬走了一路,紧张得手心冒汗。 屋子的门虚掩着,莫恬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得到蒋叁里的回应后,才缓缓走进去。 “哎呀,表妹,你来了!”蒋叁里正歪歪地趴在榻上,见莫恬进来了,忙换上假得不行的微笑。 “行了,没人跟来,你别装了。” 蒋叁里眼珠子溜溜地转,将门大敞着,仍笑脸盈盈:“妹妹这说的什么话,真是久不见就和家里人生疏了。” 他怪怪的……莫恬突然想起昨晚无痕哥说的“隔墙有耳”,也警觉起来,虽然很不情愿,还是开口叫道:“表哥,我来了。这花是送给你的。” “多谢表妹。” 莫恬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硬着头皮将篮子交给蒋叁里。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十三斗嘴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十叁 斗嘴 蒋叁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莫恬,支着下巴道:“果然人靠衣装,想不到你穿这一套还是能看的。” 莫恬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刚想顶嘴,突然想起无痕哥说过要和蒋叁里好好相处,于是换上一张乖巧的样子:“多……多谢夸奖。” 蒋叁里挑了挑眉毛,对如此温顺的莫恬不太习惯,逗她也没了兴致。 既然无话可说,便做正经事。官方莫恬上线:“我哥出去了,我闲着没事,听说这里有不少稀罕花种,便想制成香料。我一人无聊,到表哥你这来,不会嫌我碍事吧?” 蒋叁里最受不了莫恬一副调侃的神情,怎奈已经答应了风无痕,不好反悔。 “哎呀,一个人实在无聊,不如表哥一起来吧?” 蒋叁里自知她在说什么,于是气鼓鼓地接了花篮,并将它放在窗口,正对着太阳暴晒。 莫恬也假意来到窗前,看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花瓣,禁不住好奇,于是小声问道:“喂,无痕哥说他有法子能将蕃果运出去,具体是什么,没告诉我,听说你那有办法,是什么?” 蒋叁里鼻子里发出轻哼声,转身拎着篮子回到圆桌边,示意莫恬掩了门。然后从身上掏出装着一种黑色粉末的瓶子,均匀地洒在蕃果和鲜花上。 看着蒋叁里重新将花篮摆回窗边,换上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开始泡茶,莫恬满头问号:“这……这就完事了?” 蒋叁里虽是杀手,做起风雅的事情却丝毫不马虎,斟茶、晾茶、倒茶的功夫样样俱到,大大刷新了莫恬对他的印象。 “表妹,别傻站着了,天气干燥,来喝茶吧。” 莫恬忙点点头,小抿了一口热茶,脑子里却还是刚才他用的粉末。 罢了,反正她在蒋叁里印象中就是个呆头呆脑的傻姑,说点傻乎乎的话应该不会让他起疑心。 莫恬心想,嘴上已经问出来:“你刚才用的粉末,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 “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莫恬一开始也没打算问出什么,便想着来日方长。 两人不再说话。 莫恬头一次和蒋叁里在同一个空间里单独待这么长时间,非常不习惯。满屋子都是可怕的尴尬,是不是应该找点话题? 莫恬抬起眼睛,猛然发现蒋叁里正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心里一阵毛,害怕他起了什么鬼点子。 “我就不明白,论样貌身材,你也就是中等水平;论才艺,基本上拿不出手;性格,更是糟糕。家世倒还凑合,不过也是沾了你哥哥的光。这么平凡普通的人,他为何会看上你?” 莫恬自然知道蒋叁里口中的“他”是谁,原本这是她和风无痕之间的事,可这话听了莫名气人,于是忍不住顶嘴:“你是杀手吧?按理来说,行走江湖之人性子多洒脱,想不到你也挺世俗的。” “说白了,你配不上他。” 莫恬扁扁嘴,发出一丝冷笑:“他若喜欢我,我就配得上。” “哼,就算不提这些,光凭你之前有过的几个男人,就比不上他。人家可不像你这么花花肠子,朝叁暮四。” 莫恬被戳中了痛处,这正是她一直愧对无痕的地方,被蒋叁里赤裸裸地提出来,顿时有些羞怒难当。她脾气渐渐上来了,将风无痕的告诫忘得一干二净,只想着无论如何也不想在他这里泄了气:“此言差矣,男女之间讲究两情相悦,我有些见识有何不可?再说,只要我喜欢,就是把无痕哥收了又怎样。再不然,我委屈委屈,连你也拿下!” 蒋叁里一口茶含在嘴里差点咽不下去,他重重地放下茶杯,指着莫恬道:“你真不要脸!我能看上你?我堂堂……修罗阁的人,会看上你这泼妇?” 莫恬不怒反笑,而且越笑越开心,她慢慢一点点靠近蒋叁里,语气极尽嘲讽:“这些难不倒我。你喜不喜欢我没有关系,这都不妨碍我告知全天下,修罗阁的蒋叁里疯狂地爱上了莫家庄的莫恬,然后再请几个有才的说书先生,写一段关于咱俩的凄美爱情故事,每晚在酒楼里说上一段。别的我暂且想不到,就凭这个,看哪个姑娘敢轻易亲近你?到时候,我枕边美男收着,你塌前无人伺候,你说是我惨还是你惨?” 蒋叁里原本就不是情绪轻易外露的人,刚才确实被莫恬激了一回,现下冷静了点,理智慢慢回笼。他抬眼仔细观察莫恬,只见小姑娘说话脸不红气不断,反倒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伶牙俐齿的样子真让人不爽…… “亏你还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么不知廉耻,竟然主动倒贴男子,真替你爹娘害臊。” “我爹娘不在了。”莫恬的语调变冷,盯着蒋叁里的眼神也出现了恨意。 “哎,先说好,那天我确实奉命去了莫家庄,不过是在山脚下的宅子里,其他人我没动手杀,一开始我的对象就是莫家小姐,你爹娘之事和我无关。若非我放了你一命,你还有机会坐在这里?” “这句话我还给你,若非我在小树林救了你一命,你还有机会坐在这里?” “乖乖我的大小姐,所以我不杀你,就是报恩。现在我俩扯平了,就没必要讲那些陈年旧事了吧。” 莫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忆屠府那天的事了,她有意不去碰那块伤心地,现在被蒋叁里提及,一时间心里堵得慌,原本嚣张的气势消失殆尽,她默默地红了眼圈。 蒋叁里没想到莫恬会哭,有些乱了阵脚,放任也不是,安慰也不是。 对了忘了说,蒋叁里没啥弱点,就是没法看到女人哭。 该死的,风无痕怎么还不回来…… 他灵机一动,将窗台上的花篮取来,放在莫恬眼前道:“你看,蕃果的表皮皱了。” 莫恬悲怆地瞥了一眼,顿时转了情绪。“咦?这么快就有脱水的迹象了?太阳也不是很毒辣啊?” 莫恬想了想,肯定是那黑色粉末的功劳, “那你,那个粉末,是什么做的,这么神奇?” “祖传秘方,不外传。” 莫恬几乎是条件反射,没经过大脑就问:“那如果和你成亲了,是不是就能知道了?” 蒋叁里似乎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一时间竟然也在回忆当初娘亲嫁进来后,是不是能知道配方。 两人就这么一本正经地对视着,直到蒋叁里反应过来,才觉得荒谬得很:“你做梦!就凭你,还想嫁过来?” 莫恬翻了个白眼:“某人不要自作多情,我刚刚说了是我要嫁给你了吗?” 蒋叁里又短路了,好像莫恬确实没有加上主语,可是在刚才的语境下,不让人误会才有鬼。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莫恬心里暗骂自己,明明不想再招惹蒋叁里,可偏偏一和他聊天,就忍不住发脾气,明明她对待别人不是这样的态度。 她也没忘,蒋叁里是货真价实的杀手,杀人不眨眼的那种类型,虽说有无痕哥的关系在,但万一把他惹毛了,他把自己给灭口了,绝对是分分钟的事。 再也不能逞口舌之快了,莫恬暗下决心。 两人真刀真枪地过招几个回合,都有些累了。莫恬见左右无事,想着无痕哥也没说要一直和蒋叁里待着,便道了声告辞,打算回水屋眯一会。 结果她前脚刚到,正打算洗个脸,水英就来传话,说龙苗女王深感昨日没有照顾周全,为向客人赔罪,邀请她共进茶点,提前告诉她做一番准备。 莫恬心里发毛,她只见过龙苗两面,昨天已经心有戚戚焉,深感女王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也对,管理这么大的国家,能没有点手段吗?所以她巴不得龙苗不要想起自己才好,谁知怕什么来什么。 “我哥哥还没有回来,待他来了,我和他一同前去。” “姑娘会错意了,女主此番只邀请姑娘一人。”水英笑道。 莫恬顿时觉得不妙,只好收拾一番,跟着水英去了,路上她反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将之前在无痕哥那里对好的说辞默念了一遍。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十四烫手山芋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十四 烫手山芋 龙苗是个很会享受的女人,她在大殿中的湖心建了一座亭子,周围种满了芦苇,相比荷花,更有一种缥缈感,让这地方充满了仙气。 莫恬也不由得放轻了步伐,不忍破坏这份美感。 羽龙族的吃食和朝凤国处处不同,连日常喝的茶也是某种花草茶,有种特殊的香味。 龙苗上下打量了一下莫恬,笑道:“姑娘模样好,把我们羽龙族的衣服都衬得好看。” “女王过奖了,是衣服抬人。” 龙苗又问了一些是否住得习惯、是否想家的问题,然后将话题移到了婚娶上。 “妹妹今年十七了吧,不知是否嫁人了?” 莫恬摇摇头。 “那总该订下了吧?” 莫恬继续摇头,然而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熟悉的面孔。 龙苗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我听闻大彩国和朝凤国的女人嫁人都早,一般十五岁订下来,十六岁就成亲了。羽龙族女子稍微晚一些,但是十七的年纪,也该有意中人了。妹妹不急,家里人肯定也着急了。” 龙苗心里暗忖,这么个水灵的女孩,怎么能没有相好的,万一和双生子看对眼了,岂不麻烦?龙苗回忆起昨日两兄弟的话,心里很纠结。 昨日,待客人都走了,龙苗和两兄弟聊了很久,包括以什么方式成为太子、如何让众人信服等等。末了,龙苗问:“你们千里迢迢带回来的那位姑娘,打算怎么办?虽说我们羽龙族不缺几位客人的吃住衣行,但一直留在这里恐怕别人要说闲话。” 陆九沉默,他压根没想那么多,他只知道在黑山国听到莫恬有危险时,全然不顾母亲的禁令,悄悄将蕃果拿出来救她的命;待她好了,他又想要更多。此前在风雨欲来堂不方便,现在有了机会,为何不能将她放在身边? 陆五瞄了一眼弟弟,缓声道:“母亲可知她是什么人?”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黎童的表妹。” 陆五沉默片刻,终说道:“她是黎童的表妹,也就是大彩国南域的皇室宗亲,现在黎童掌控了大彩国北域,未来极有可能成为统一大彩国的首领。靠着贸易关系,大彩国可以说和羽龙族有相互可取之处,而且羽龙族位处朝凤国北边,正好和大彩国呈夹击之势,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潜在盟友。母亲此番邀请黎童,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她是黎童的人,若处理得好,必定会如虎添翼。” 陆五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到了——拉拢她,就是拉拢黎童和大彩国。 历史上什么关系最有利于拉近关系?自然是联姻。 龙苗仔细盯着陆五的脸,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也难怪,一个孩子只在身边养了一年,另一个从小在亲戚家,自己不了解也正常。 联姻……龙苗吃不准,切不说这个“吴天”和黎童关系如何,就算是亲近之人,她也不能保证娶进来一个外族女人,最后能捞到什么好处。 原本她以为,两兄弟有人看上了吴天,可是现在从两人表情来看,不像。 陆九默默低着头,这种说辞实属无奈,他们此前辛苦隐瞒了田七的身世,就是为了不让母亲知道她是莫家庄的小姐。 莫家对于朝凤国,意义非同小可,表面上看展渊只是一介商人,也不受皇家重视,可这半年来,莫家庄突然和黑山国熟络起来,皇家自然不想放过这头肥羊,可惜自老家主去世后,展渊是个油盐不进的,他对皇家,并非他父亲那样衷心。 如果拉拢了莫家,对于羽龙族来说,又多了一张挟制朝凤国的令牌。 莫家小姐丢了,如果她是在羽龙族找到的,还退了廿日热,不怕展渊不老老实实地在龙苗面前低头。 若龙苗知晓田七的身份,一定会将她看得死死的,联姻是板上钉钉的事。 田七能永远留在羽龙族,他自然求之不得。然而陆九并不希望事情朝这个方向发展,他打小就在外面长大,对龙苗没有亲情,也知道母亲手段的狠辣,如果“莫家庄小姐”落在她手里…… 所以他们商量了一套说辞,既能让田七看上去“有用”一些,又不会引起龙苗的过度关注。 龙苗思来想去一晚上,既然自己无法做决定,干脆看看小姑娘怎么说。如果对方订亲了,此事便作罢。 谁知十七岁的女子了,竟然连相好都没有。龙苗心里忐忑,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若留久了她,必生事端,可是联姻的好处,她又舍不得放弃。 罢了,这种烫手山芋,先观察一段时间。 “姑娘有才有貌,自然不愁嫁。不知两位哥哥是否有婚配了?” 莫恬反应了好一会,才知道龙苗指的是风无痕和蒋叁里。 “他们都还没消息。我哥哥自然不愁,就是表哥嘛……性子不太好,脾气大,小心眼,还有点幼稚,以后可能要吃些苦头。” “妹妹对自家人真不客气。我倒觉得他们挺好,一个个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哪像我们家那两个,因为从小在别国历练,我管教得少。有时候在外面做错了事,我都不知道。听说这两个好的不学,别人的风花雪月倒学了个彻底。你不知道,听说喜欢他们的姑娘很多,两人一来二去,却总是辜负人家。” 莫恬心想,我如何不知道,我可是连着一周亲眼看着不同的姑娘出入双生子的房间呢。 莫恬装作羞赧,低头用帕子捂住嘴笑了,故意摆出一个大奖闺秀矜持的样子。 “唉,眼看两兄弟已经这么大了,我说不动了,只能随他们去了。不知以后哪位可怜的姑娘又要被骗了去,哎!” 龙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莫恬心里了然。龙苗无非怕自己和两兄弟好上了,想必之前已经在双生子面前敲打了一番,现在又来提醒她:两兄弟是花心的人,就算一时间看上自己了,肯定是图个新鲜,让她不要当真。更不要想着做羽龙族太子妃的美梦。 龙苗又说了几句无关要紧的话,便称身子乏了,要去歇歇。莫恬赶紧告辞。 看看日头,已经接近傍晚,羽龙族温差大,莫恬身上这一件显得有些单薄。她加快脚步,想赶紧回水屋。临路过蒋叁里的屋子,又想着应该去瞧瞧蕃果,于是推门而入。 蒋叁里正摆弄着花篮,莫恬凑近一看,只见早上还新鲜饱满的蕃果,已经干瘪得不成样子,像将死之人的手。花瓣的水分少,已经变成干花,手指一捏,粉末就沾了一手。 “这……这么快就干成这样了?” 蒋叁里检查着蕃果:“蕃果果实大,估计明天还要再晒一天,才算大功告成。” 莫恬明白了,新鲜蕃果摘下来后,如果不能在叁个时辰内食用,就没有药效。而如果制成粉末,说不定就可以延长药效时间。 只是这个方子没人用过,他们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看来蒋叁里的黑色粉末是关键。 莫恬正思考如何从蒋叁里那里套话,风无痕回来了。 “你们聊什么呢?” “无痕哥,你看,蕃果都干了呢。” 无痕脸上也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拍了拍蒋叁里的肩膀,说道:“谢了。” 蒋叁里一脸得意,带着炫耀的表情瞟了莫恬一眼。莫恬不知两人在玩什么,有些莫名其妙。 “饿了吗?晚膳已经准备好了,随我回去吧。”风无痕说完就要去拉莫恬的手。 莫恬微微闪身,赶紧摆弄起蕃果,冲着蒋叁里说:“不如我们就在这吃,叁个人热闹些。而且,我们对外不是宣称亲戚吗?哪有不在一起用餐的道理。” 蒋叁里自然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眼珠子一转,忙应声道:“有道理。我也不想一人吃饭,一起就一起吧。” 风无痕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愿意和对方一起吃饭,于是用眼神询问蒋叁里:“你都干了什么?” 蒋叁里则一副“我什么都没做啊!”的表情。 晚膳端上来了。莫恬落座后,便认真吃饭。席间,风无痕依然很细心地为她张罗,莫恬嘴里塞得满满的,顾暇不及。 突然,一块排骨进了她的碗,莫恬望着肤色完全不同的手,错愕地抬头,见蒋叁里正冲着她微笑:“妹妹,你瘦了很多,多吃点肉。” 一股凉意从后背升起,若不是她刚才吃了排骨,而且看到蒋叁里也动了筷子,她敢肯定这块排骨有毒! 风无痕也停了筷子,似乎有点不悦:“你让她自己吃。” “可是怎么办呢,我就喜欢给妹妹夹菜。”蒋叁里笑道。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十五我想追她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十五 我想追她 “你究竟什么意思?”门外,风无痕一脸严肃。 蒋叁里望着天空,掏了掏耳朵:“你年纪也不大,怎么耳背?我说的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到底在捣什么鬼?” 蒋叁里看了眼屋里正努力竖起耳朵偷听的小丫头,故意放大音量:“我想追她,自然要对她好点。” 风无痕眉头皱了起来,一方面感到厌烦,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俩明明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关系,怎么可能会朝那方面发展。难道,仅相处一天,他就察觉到她的好了? “你别招惹她。”冷冷丢下一句话,风无痕转身进屋。 莫恬明显还处于宕机的状态,她刚才拼命屏住呼吸,才隐约听到“要追她”之类的字眼。她万万不敢自作多情认为蒋叁里想追自己,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蒋叁里有意中人…… 蒋叁里有意中人,为何无痕哥看上去这么生气? 莫恬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向风无痕,小动作被他捉到,他的脸色温和了些,问道:“吃饱了吗?吃完我们就回去吧。” 莫恬忙不迭地点头,这个地方她也不想多待。 风无痕很自然地搂上了莫恬的肩膀,路过蒋叁里时,还给了他个警告的眼神。 莫恬一路上基本上被风无痕架着走,她想保持一下距离,但一见他略有愠色的神态,便怂了。罢了,不就是搭了个肩膀吗,没什么要紧。 回到水屋,风无痕仍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莫恬忙找话题:“无痕哥,今天一天都没见你,去哪里了?” 风无痕想到今天和展渊的讨价还价,更加心烦,于是避而不答:“你和蒋叁里都聊了什么?感觉你们关系变好了。” 莫恬嘟着嘴道:“哪有!和那家伙说话真气人!” 风无痕眸色暗了下来,莫恬有个习惯,撒娇时总喜欢嘟嘴,他还记得小时候她就是这副样子冲他讨糖吃。 莫恬无意识地在他面前撒娇,这让风无痕心情好了一些,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得放柔了:“以后离他远一些。” “我知道呀。今天真是难捱……不过,我见到了很神奇的事,你知道为何蕃果干枯得那么快吗?我看见蒋叁里往里面倒了黑色的粉末。但是他不肯告诉我那粉末是什么。” “他不告诉你也是自然。”风无痕点点头。当初他随蒋叁里到南域部落的旧官邸,看到满箱子的芥根粉时,就猜到南域是用这种法子保存芥根。蕃果无法运至朝凤国,那么做成粉末呢? 既然芥根粉能保存几十年,说不定蕃果也是如此。但是具体疗效,还要试验过才知道。 “无痕哥你看上去不太惊讶,早就知道了?” “不,只是猜测罢了。” 天色不早了,莫恬翻箱倒柜,找到水英送来的换洗衣物。“那,我去洗澡了。”说完一路小跑溜了。 今天那几个八卦的妇女不在,莫恬轻松了不少,一个人身心愉悦地洗完澡,回到水屋,风无痕已经不在了。 莫恬一整天都在和蒋叁里斗嘴,又被龙苗进行了精神上的折磨,早就疲惫不堪,赶紧铺了被子睡觉。迷迷糊糊睡着了,却感觉不太安稳。她翻个了身,突然下身传来一股熟悉的灼热感,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 她褪下睡裤,果然,底裤上留着一点红印,幸好水英早就给她备下了女性用品,莫恬摸了换洗的裤子,朝泉水走去,想趁着夜色,赶紧把亵裤洗了。 水池一片漆黑,莫恬把灯笼放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小心翼翼地坐在旁边,因为来了月事,她不方便下水,于是拿着软巾慢慢擦洗着那处。 女孩怕把上衣淋湿,便在下摆处打了一个结,正好卡在纤腰上,不算宽松的衣服裹住了胸部,挽起的袖子露出她两支晧腕。 她动作很慢,微微弯下腰将软巾在水池里沾湿,然后轻轻拧干,再慢慢伸到两腿中间,缓缓擦拭。许是两腿合并得过紧,她感觉擦得不是很干净。 莫恬四处张望,见左右无人,便放心下来。她曲起一条腿,微微外张,露出了那一点殷红。 在池子的另一边,男人双手搭在旁边的石块上,一动不动,仿佛整个身体融入了夜色里。他眼睛里藏了一把火,紧紧盯着毫无知觉的女孩,她的一举一动,像极了勾人的女妖。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释放,他的呼吸渐渐加重,捏着石块的手指青筋暴起。 莫恬简单清理后,换上裹了草木灰的布条,拾掇整齐后就离开了。 谁知刚走两步,只听见背后有风声,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只大手就捂上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则死死箍住了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像墙一样的身体堵在她背后,团团热气朝她袭来。 莫恬眼睛挣得大大的,忘了要大叫,也叫不出来。她没想到这个时候池子里还有人,而且还是个登徒子。 她挣扎起来,却不得动弹,正当她急得要哭出来,就感觉后脖子上一热,非常柔软,像羽毛飘过,随即就是温温的湿感,反复舔着她脖子后面凸起的那块骨头。 身后的人呼吸很重,能感觉出是个男人,他虽然用一种偷袭的方式禁锢了她,动作却非常温柔,双唇带着舌尖的触感,渐渐在她脖子上游走。 莫恬一开始很害怕,可是她也感觉到这个男人没有恶意,而且后颈的细吻,让酥麻感顺着颈椎,到后背再到后腰,一直延续到尾巴根。 她不由得软了身子,眼前的情形明明不妙,她却有些醉了。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人不危险。 似乎察觉到怀里的女孩不会喊出来,捂在她嘴上的手慢慢上移,遮住了她的眼睛。 莫恬眼前一片漆黑,感官更加灵敏,她知道细碎的吻移到了她的侧颈,他舔吻着细嫩的肌肤,然后像要把血管咬断那样,重重给了一吻,力道恰到好处,没有留下吻痕,倒是让她腿软了。 原来这里是她的敏感点。 男人勾唇一笑,下手更重,放在腰上的手臂用力托着她快滑下去的身体,直到吻得她那片肌肤一片通红,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 女孩樱唇微张,急急地喘息,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胸膛上,一副娇弱无力的样子。 背后男人的喘气声也很大,臀部能感觉到一根硬硬的东西抵着她,莫恬不敢乱动,虽然她现在不是很害怕了,但仍不想稀里糊涂在这里被交合。 也不知过了多久,覆在她眼上的手离开了,身后又是一阵风。莫恬猛地转过身子,哪还看见一丝人影。 她似乎又能听见草丛里昆虫的声音,刚刚的事情好像一场梦。 幸好,若不是垫上了布条,莫恬估计又要去清洗了。 回到水屋,莫恬特意朝风无痕房间的方向望了一眼,一片黑暗,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进了房间,她找来铜镜,对着脖子处细细查看,发现只是有些红罢了,并没有吻痕,睡一觉就不碍事了。 莫恬突然想起,自己大病初愈去澡堂子时,脖子上就被种了一颗大草莓,当时事情繁杂,她也没细想。现在看来,那个人是不是就喜欢啃她脖子? 心中有个答案,但莫恬不敢想,也不敢求证。 他的心思她明白,原以为这段时间故意的疏远,能让他知难而退,看来没有那么容易。 莫恬歪歪倒在床上,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会不会从她下水时就在那了…… 天哪!她不会当着他的面做那些羞人的动作吧! 莫恬将脸埋在被子里,不停给自己催眠,没关系,反正病着的那会,他应该都看过了,可是……被看和她自己做出那些姿势是两码事,她还怎么见人! 羞耻感爆棚的莫恬欲哭无泪,失眠到半夜。 失眠的又何止她一人,不远处的屋子里,男人再次将手覆在那处,想念着那片嫣红,回味着细腻的触感,她眨眼睛时,睫毛在他手心刮着,扰得他心都乱了。 听到别人说要追她,虽然怀疑其中真假,仍不可自持,只想把她藏起来,谁也见不着。 一股白灼喷薄而出,恬恬,你何时才能接受我……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十六密谋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十七我病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十七 我病了 听说军营里廿日热病情得到了控制,莫恬松了一口气,蕃果有效,总算没白来羽龙族。 为掩人耳目,莫恬将干枯的花瓣全部分给了水英以及一众侍女,只可怜了蒋叁里,每日都需要守着蕃果,及时给它们“翻身”。 这几日蒋叁里却说要给自己放个假,风无痕也不知去了哪里,莫恬彻底变成了闲人。趁着晚秋天气好,她头一回朝着大殿的方向逛去。 羽龙族皇亲并不住在水屋,而是陆地上的双层小楼,莫恬特意绕开了最华丽的那一栋,她可不想撞见龙苗女王。 然而弯弯绕绕,莫恬貌似转进了一个死胡同,这里应该是某个偏殿的后花园,莫恬鼓着腮帮子,为何她闯入了偏殿,没有护卫拦着她,羽龙族的人心都这么大吗? 想什么来什么,莫恬刚想沿着原路返回,就远远地看到两名护卫伸着懒腰走过来了。看来刚才是换班时间。 护卫一左一右,守住了后院大门。莫恬没了主意,这个时候出去,会不会被当成可疑人士? 可如果不出去,难道要等下一轮换班时间?万一误了晚膳时间可不妙了。 莫恬只好回头往更深处走,转了一圈,失望地发现没有别的出口,这下怎么办呢? 莫恬坐在假山后面休息,突然听到殿内传来细碎的声音。 她竖起耳朵留意着,越听脸越红。 这么刺激的吗,光天化日之下大肆宣淫! 屋内似乎不止一个男子,高高低低的声音像是两个人。 女人发出的声响,与其说是在做爱,不如说被虐。 “啊!五哥哥……快!九哥哥,轻一点……” 莫恬扒着假山,脸憋得通红。 陆家兄弟在风雨欲来堂喜欢接客不假,之前陆九告诉她,他们就喜欢做爱的感觉,当时莫恬只当他在开玩笑。 后来听金掌柜说,陆五之前中过邪毒,需要女人,好不容易治了一阵子,但依然留下点病根。 陆五的毒还没有清干净吗? 莫恬知道,两兄弟在风雨欲来堂就喜欢玩双飞,想不到回了家,这习惯依然改不了。 叁人行啊……莫恬为里面的女子捏了把汗。 没有半个时辰,他们没法完事。难道自己要在这里听半个时辰的春宫吗…… 莫恬捂住耳朵,可惜男人女人的声音太有穿透力,肆虐着她的小心脏。 她隐约感觉下面有湿意,莫恬并了并双腿,有些粘稠,竟然动情了。 月信前后是她情欲较为旺盛的时候,莫恬算了算日子,小日子刚过去两天,正是热血澎湃的时候。 以往她并不为此发愁,毕竟哥哥和莲生需求旺盛,总等不到她主动开口,就如饿虎一般扑上来。 现在身边并不是没有人,但是那个人绝对不是她的选择。 莫恬拼命放空思想,默念清心咒,然而抵不住体内滚滚的欲念,她暗自叫苦。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莫恬擦了擦额间的汗,伸出小脑袋,查看外面的情况。 一个身影从殿内飘出,莫恬睁大眼睛,屋里竟然还有第四人。 那人行至偏殿门口,冲一左一右护卫打了个招呼,似乎要请两人吃酒。 或许是在自己的地盘,羽龙族的人戒备心并不高,他们听说有酒喝,愉快地离开了岗位。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莫恬赶紧从假山里闪身而出,一路小跑离开了后花园。 这几天都没见到蒋叁里,原来他有观战的爱好。 蒋叁里身上有太多的谜团,莫恬想不清楚,就不再想。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清理下身,黏黏得真不舒服。 可是太阳还没下山,她不好意思在大白天裸身进入水池,房间里既没有浴桶,也没有排水的地方。 莫恬浑身难受,风无痕进来时,就看见一只恹恹的小猫。 一只温暖的大掌覆在她额头上,“病了吗?哪里不舒服?” 一股阳刚之气包围了她,莫恬本能地想靠上去,但她拼命抑制住体内的冲动,微微避开了。 风无痕以为她真的难受,身子向前探,摸上她的脸颊,有些热,但又不像发烧。 “无痕哥,我没事,就是下午睡的时间长了,有些头疼。” 莫恬怕再磨蹭下去,被风无痕发现什么,赶紧起身,拽着他往外走:“我饿了,咱们去蒋叁里那吃饭吧。” 虽说莫恬为了避免两人独处,故意往蒋叁里那去,但见了蒋叁里,反而更觉尴尬。 刚才,他是旁观者还是参与者?莫非他们玩的是四人游戏,叁男一女,她吃得消吗? “恬恬妹子,你脸色不太对,是不是没休息好?”蒋叁里最近有病,一遇见她就各种嘘寒问暖。 蒋叁里朝莫恬伸出的手在中途被拦住,风无痕面色不善,挡在了莫恬身前。 “我说你和她什么关系?你是她父亲,还是兄长?凭什么拦着我追她?” 莫恬瞪大了眼睛,他刚刚说什么! “她的事就归我管。”风无痕冷语道,剐了他一眼,拽着莫恬离开了。 “哎……饭 ,不吃饭了吗?”莫恬被拉着走得飞快,磨得双腿间的触感更加腻滑。 “我陪你吃。”男人声音有些低哑,步子飞快,没有注意到女孩的不自在。 “不是,这样很不礼貌,要不要和蒋叁里说一声?” 莫恬并非一定要和蒋叁里一起吃饭,只是风无痕这样没头没脑地甩脸色,让她有些莫名其妙。 “无痕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陪他,还是陪我?” 莫恬愣住了,为什么要这么问,这不是一个单项选择题吧? “别想了,只能陪我。” …… 腿间的粘稠让莫恬很不舒服,欲望更是让人烦躁。 风无痕专制的态度让她想到了哥哥,哥哥也是这样,看似温柔,实际上控制欲极强。 可是她已经不想再做任人摆布的娃娃了,她……她也是有脾气的。 “我想和谁吃饭,不用你帮我做决定。”说完转身就要走。 一只手臂横在她腰间,莫恬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就被风无痕抱在胸前。她怕掉下去,忙搂紧了他的肩膀。 她挣扎起来,在经过圆桌时,不小心碰掉了一只瓷碟子。 莫恬想去抓,谁知碟子没抓住,反倒被跌落后溅起的碎片割伤了手。 她被稳稳地放在床上,手被男人紧紧地握住,下一刻他便含上了她的指尖。 好软……她才刚见识过男人身上肌肉的坚硬,没想到他的舌头这么软。 他的唇滚烫,舌头围着她的葱葱玉指打转,似乎在疗伤,又好像不是。 风无痕舔得极为缓慢,尽量不去碰她的伤口,却总能在一吸一吮间勾得她微微一颤。 欲念翻山倒海地涌来,莫恬抓紧身下的褥子,咬着下唇,拼命抵抗指尖传来的酥麻感。 好想……试试被他吻上是什么感觉。 莫恬羞赧地低下头,所以她没看见,一股红潮慢慢从男人脖子处向上蔓延,连耳朵根子都红透了。 再舔下去,她都要融化了。 幸好无痕放开了她,转身去找创伤药。 莫恬歪歪靠着床梁,看着无痕一身凛然正气,暗骂自己没定力,明明只是普通的疗伤,她却想到色情的事。 无痕哥不会觉得她是个淫荡的女人吧。 这顿饭吃得有些安静。 经过刚才那一岔,风无痕心情好转,他依然温和地给她布菜,完全看不出之前不愉快的痕迹。 反而是莫恬咬着筷子尖,陷入了沉思。 蒋叁里说要“追她”,她万万不敢自作多情以为他喜欢自己,可能他另有意中人。可是联系上下文,她又觉得,主角很可能就是自己。 蒋叁里才不可能喜欢她,他甚至还贬低过自己。但是此事又不敢问无痕哥,她可不想再次惹怒他。 说好的骨气呢? 莫恬又怂了,于是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换了个话题:“我今天看到蒋叁里从陆家兄弟那儿出来。” “不奇怪。他是他们的大夫。” “咦?陆五哥他们生病了吗?生的什么病?” 风无痕筷子顿了顿,仔细揣摩了一下用词:“男人的毛病……欲望比较重……” 莫恬还没反应过来,顺着话就问:“男人的毛病?无痕哥你也有吗?” 说完她才意识到这个问法不太妥当,她刚想打个圆场,却见男人死死盯着她,像一头困兽。 “我可能病得更重。” 莫恬忙掩盖自己的情绪,无暇顾及他语气里暗含的意味,装作没有听见这个小插曲。 “我想起来了,陆五哥好像确实落下些病根,以前在风雨欲来堂时也见过,那会我没想到他是余毒在身,只以为他们两兄弟想冲榜。” 风无痕不喜欢听她说起在公子馆里的事,只淡淡应了声。 莫恬垂眸,又换了话题:“听说蕃果粉末很有效,找到了药材,我们是不是没有必要继续待在羽龙族了,可以回去了吗?” “回去?你想回的,是哪里?”无痕放下筷子,悠悠地问。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十八重新追你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十八 重新追你 莫恬半张脸浸在水里,鼓着腮帮子,“咕噜咕噜”地玩吐泡泡。 刚才太惊悚了,以致于她连饭都没吃完,就落荒而逃。 无痕哥的问题一针见血,她究竟还能去哪呢? 她一定要回到朝凤国的,这点她深信不疑,那是她的家乡。然而,风雨欲来堂已经不可能再收留她,且不说金掌柜乐不乐意,她哥哥肯定头一个不同意。 那她要回莫家庄吗?她没想好。如果回去了,等于再次回到哥哥的控制范围内,他会不会再对她做出一些奇怪的事,莫恬心里没底。 可是经过此一遭,她不信还能在风无痕和哥哥眼皮底下玩消失,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好运到找到第二个风雨欲来堂。 似乎回莫家庄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然而风无痕对她说:“我可以带你去大彩国。” 莫恬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行”,跟着风无痕去大彩国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明白。明明打定主意不再给对方错觉了,去大彩国万万不可。 可是,她又害怕哥哥强迫她生孩子……啊啊啊啊啊,好混乱。 莫恬身体慢慢下沉,只露出一双眼睛,现在她需要好好冷静冷静。 更让莫恬混乱的是,第二日,久未见面的陆家兄弟来了。 这两人看上去精神不错,但经过殿外那一遭,莫恬留意观察,发现陆五眼睛底下有一层淡淡的阴影,想必这些天劳累过度了。 “七妹子,最近有没有想我?”陆九依然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抓起篮子里的干花放在鼻子下嗅。 “陆九哥,当初你让我来羽龙族,我来了,可是现在我在这里,除了吃你们喝你们住你们的,什么都没干,难不成羽龙族要养我这个闲人?”莫恬一想到无痕哥还偷了他们的蕃果,就有些心虚。 “前段时间忙,没抽出空看你,想不到你这么哀怨,以后一定多来看你。” 明明是客人,莫恬却莫名生出了被羽龙族囚禁的感觉。 “还有两个多月就要过年了,从羽龙族到朝凤国需要半个月的日程,我应该早些准备回家过年了。” “我们邀请你参观登基大典。”一直没有说话陆五突然出声。 莫恬愣住了,对呀,她怎么忘了这件事,陆家兄弟回来就是为了掌管羽龙族的。 可是,陆五和陆九,究竟谁会成为羽龙族的王?按理来说应该是陆五,因为他性子更沉稳,而且他在龙苗身边生活了一年,龙苗应该会偏心他。 可是他身上有淫毒,虽然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可是要成为王,就必须在各方面完美,陆五的毛病说大不大,但是会在关键时候成为他的致命伤。一个王不能有这样的软肋。 可是怎么看,陆九都不像能当王的人,不是说他不够聪明没有心机,而是他平时给人的印象,实在和领导者相差甚远,他当了王,恐怕不能服众。 最关键的,两人都没有从政的经验,更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万一再被人认出来,他们曾是公子馆的公子,恐怕…… 想来想去,竟然还是龙苗最合适。 莫恬发现这是一个修罗场,更加不想留下来看可能会发生的一地鸡毛。 “这个……我需要问问无痕的意见,毕竟我说了不算。” 陆五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容易察觉的异色,陆九瞄了他哥一眼,马上接话:“七妹妹要是怕家里人着急,可以修书一封。不过要我说,回家有什么意思,还不是要被你哥哥管得死死的,至于风无痕嘛,他有事就让他走好了,还怕我们会亏待了你?” 莫恬心里打鼓,她知道陆家兄弟已经猜到她是莫家小姐,可是和哥哥那层禁忌的关系,是万万不可告人的。刚才听陆九的话,他不会已经知道了吧。 “如此难得一见的庆典,既然邀请我了,我肯定不会错过的。”莫恬甜甜地笑着。 谈完正事,陆家兄弟并没有走,他们甚至还留下一起吃饭。莫恬食不知味,偏偏风无痕不知道跑哪去了,一早就不见人影。 倒是蒋叁里翩翩而来,一见有午膳,不待他人邀请,直接加入坐下了。 陆五面色淡淡的,反而是陆九一脸不自在。莫恬觉得挺有趣味,不禁脑补这几天他们叁人会不会发生了什么。 四人动了筷子,莫恬低头扒着饭,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她望了望蒋叁里,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往常她和蒋叁里、风无痕吃饭时,蒋叁里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她,菜碟简单要堆成小山。今天他自己吃得欢,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 心底隐约有个答案,莫恬勾唇一笑。她夹起一条虾子,放在蒋叁里碗里。“这几天辛苦你了,多吃点。” 四道目光朝蒋叁里射去,男人肩膀抖了抖,后背涌起一股恶寒。 “原来七妹子和大彩国南域王子关系这么好的吗?”陆九问。 “可不是,蒋叁里可会照顾人了,得让他多吃点补身子的。” 蒋叁里不好反驳,生生把虾子咽了。 莫恬心里笑得灿烂,她终于在无聊的米虫生活中找到点乐趣了。 饭后,陆家兄弟被龙苗女王传唤,蒋叁里也想走,却被莫恬一把拉住。她用手支着下巴,对他笑得谄媚。 “蒋哥,你不是要追人家吗,为何对我不理不睬的?” 蒋叁里也笑了,他突然握住莫恬的手,一脸认真道:“如果我说喜欢你,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 虽然说的是动人的情话,可是放在他俩身上,只透着一种怪异。 “少来了,你根本不喜欢我!”莫恬用力抽出手。 “你配不上风无痕,如果我不看着你,你就会继续祸害他。只要你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他过得会比现在好。” 又来了,又是那种“配不上”的论调。莫恬有点生气了:“你懂什么,又不是我愿意这样,你有种亲自去和无痕哥说。” 蒋叁里突然抓住莫恬的手腕,眼神凶狠,语气狠厉:“我不懂?不懂的人是你这个大小姐。他刚来修罗阁的时候,每晚都会悄悄捏着一个钗子睡觉,他一个大男人,随身带着七茶花的香囊,他曾放走了一个女刺客,只因为她长得有些像你。有一次他病了,病得快死了迷迷糊糊还在叫‘恬恬’。他为莫家庄卖命的时候,你在哪,在干什么,在你哥哥床上!后来你逃走了,他难过得醉了好几天,没日没夜地找你。要不是我帮他隐瞒,他早就被阁主发现了!对了,每年十月初七的晚上,他总会在外面吹一宿的笛子,我猜,那天是你生日吧。” 眼泪在打转,莫恬知道无痕哥这些年不容易,却不想他能如此惦记自己。之前她还想调侃蒋叁里是不是喜欢风无痕,对比一下,他确实付出的比她多。 “所以,和我在一起吧,这样他就会放弃你了。”蒋叁里一用力,将莫恬拉近自己,远远看去就像是抱在了一起。 “我不会放弃。”一道低哑的声音响起,如惊雷般在她耳边炸开。 男人步子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里。 风无痕淡淡瞥了一眼蒋叁里,只见他气势全无,像斗败了的公鸡。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他眸色一沉,搂着她的肩膀,将她带离了房间。 莫恬坐在风无痕榻上,心绪不宁,信息量太大,她一时间无法消化。 “你刚才可能没听清,我说我不会放弃你。不管是展渊,那个公子,还是蒋叁里,以前发生了什么,我只当是我不懂得争取,现在你要给我机会,让我重新追求你。” 莫恬张了张嘴,这不是她熟悉的风无痕。她认识的无痕哥,总是很温柔,不争不抢,谦和得无欲无求,尤其面对她,基本上百依百顺。 可是他说“你要给我机会”,主动权变了,他霸道了不少。 也对,回想这段日子,他对这种距离把握得很好,每当莫恬想要狠心告诉他,两人不合适,他总能将铺垫好的暧昧变成一种礼节,莫恬感觉,一旦她说:“我不喜欢你。”他就会反过来告诉她想太多了。 每一拳都像打在棉花上。但现在不同了,无痕表态了,她是不是可以顺水推舟地残忍一把呢?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十九一言不合就吻你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十九 一言不合就吻你 莫恬换上一副面孔,媚眼弯弯,小嘴微嘟,“可是怎么办呢,我好像不止和他们两人相好过。在风雨欲来堂,我都忘记了招惹了多少人,你当我还是莫家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吗?我早说过了,我对你没感觉,要是有,咱俩早就在一起了。” 莫恬歪着头,假装修整指甲,幸好她垂着眼睑,不然风无痕一定能察觉她眼底的矛盾和心虚。 一道黑影走近,莫恬装着没看见。直到她整个人都被阴影罩住,她才不得不抬起头和他对视。 “怎么……唔!” 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没有任何预兆,男人的吻就落下来了。 不带丝毫情色的意味,仅仅是碰了一下,就分开了。 “以后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吻你一下。” 莫恬微张着嘴,一脸呆愣。 “你刚才没听懂吗?我的意思是……” 唇上又被啄了一口,这次她似乎还被舔了一下。 “你不能这样……” 风无痕再次突然靠近,眼看就要亲上她,莫恬有了前两回的经验,忙往后退。 结果他只是从她脸颊边擦过,将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 “嗯?” 莫恬:“……” 风无痕一定是故意的。以前两人接吻,他总会脸红一阵子,现在做起这种举动,竟然看上去非常淡定,而且娴熟。 他变坏了。 莫恬相信他真的会继续吻她,只好停止聊这个话题。然而风无痕似乎不想放过她,愈发提及她不想回答的问题。 “我上次问你,要不要和我去大彩国,你的答案是?” 糟了,陷阱来了,她若说不去,肯定又被亲。可是若说去,岂不是着了他的道? “去大彩国之前,我能不能回家看看?” 莫恬默默抬眼看风无痕,见他眼神忽明忽暗,看得她背后汗毛竖起,忙往回找补:“其实,我们不用着急回家。” 风无痕似乎心情不错,胸膛里发出低低的笑声,没再做让莫恬心跳加速的事。 他转身出了房间后,莫恬顿时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在桌子上。说实在的,霸道的无痕,她还挺不习惯。 不仅仅是霸道,还带着一股蔫儿坏,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对待正人君子,莫恬一向很有自信,可是变坏了的无痕,她一点招儿都没有。 他和谁学的,难道是蒋叁里? 过了一会,莫恬吃惊地看到男人抱了一堆衣服进来,他将衣物放在榻上,一件一件地码整齐。 莫恬眼睛瞪得圆圆的:“无痕哥,我能问一句,你在做什么吗?” “既然决定了要追你,自然不可以太生疏了。你若对我没感觉,我就住在这里和你慢慢培养感情。”风无痕一面说,一面将衣服归类,贴身穿的,他挂在屏风上;厚一些的,他直接塞进莫恬的柜子里。 “你……你打算住到什么时候?”莫恬头晕脑胀,明显感觉体力不够用。 “直到你接受我。不对,应该说,重新接受我。如果你现在就承认对我有感觉,我可以立刻搬走。” 莫恬彻底放弃抵抗,道理左右都被风无痕说了,她能说什么,她现在只想睡觉。 “罢了,你要住就住下吧,不过我们约法叁章,你不能随便亲我,不能对我有不轨的行为,不能被别人看到。” 风无痕没有异议,当真如莫恬所说,和她保持一段距离,老实躺在榻上。 莫恬受了一整天的惊吓,累得不行,简单洗漱后,也拆了头发睡了。 风无痕却睡不着,他心头一直有一个疑问,这个疑问从唐家军拦了那艘船后就一直存在,而且疑云越来越浓。虽然他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凭他在修罗阁潜伏多年的经验,那支自称“唐家军”的军队,从伊杜江下游朝黑山国而去,船上还有可疑粉末的包装袋,肯定和“廿日热”有关。 之前他就用暗号修书一封传给展渊,告诉他要注意君临城内的情况,特别是在饮用水的问题上。 还有羽龙族,明明已经和朝凤国联手对抗黑山国,种种迹象却表明,他们和黑山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徐府地下室大量的寒冰玉和蕃果,还有边境漫不经心的羽龙族士兵。 如果没有“廿日热”,现在朝凤国应该已经驻扎在黑山国境外了,但因传染病肆虐,这个仗基本上很难打起来了。 他不得不怀疑,龙苗在其中作梗。 如果是这样,现在是他们找到证据的最好时机,一旦离开了羽龙族,以后再想进入大殿就难了。 他自然想留下来继续查探一番,可是莫恬在这,时间越长,他越不放心。 呵……双生子打的好主意,一人坐上龙椅,一人辅佐。龙椅上的人进行政治联姻,龙椅之下的找一家有钱有势的和亲。 最后谁能坐上龙椅,他不关心,但是他偶然得知,莫恬也在他们和亲的名单上,毕竟掌控运往朝凤国黑金通道的莫家,对羽龙族具有莫大诱惑力。 原来,他们当初拼命把莫恬带往羽龙族,是安了这种心思。 风无痕把双手枕在头下,盯着屋顶的花案,心里不确定龙苗是否已经知晓莫恬的身份,如果她已经知道了,莫恬肯定会被看得死死的。 但假如有人提醒了龙苗,比如朝凤国的某位,和莫恬曾经很亲近的某位…… 风无痕猛地翻身坐起,望向床上睡着的娇影,欲加坐不住,临着窗点燃了烛火,写下一封字条。 他也知道,这么做,等于把莫恬推向展渊,可是如果不这么做,莫恬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不得心安。 蒋叁里也感觉累得很,早早上了床,刚躺下,就听见远处树叶轻微摩擦声,他暗暗笑了笑,果然来兴师问罪了吗? 没一会,风无痕就从窗户跳了进来,丝毫不意外蒋叁里正端坐在床上候着他。 风无痕将字条按在桌面上,推向蒋叁里的方向。 “什么意思,给我的?” “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什么意思。我想借你通信渠道一用。” 蒋叁里松了口气,懒懒说道:“我哪有什么通信渠道,你不要编排我。” 风无痕站起身,在蒋叁里房内走走逛逛,经过花梨木箱时,用手掸了掸上面的灰,再踱步到一颗微缩版的美人松盆栽前,突然把长得正好的美人松连根拔起。 “哎——你这个野蛮人!” 字条散落一地,风无痕一一捡起来,摆在蒋叁里面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和黎雪柔联系。别这么小气,不过是借你的渠道一用。” 蒋叁里放弃伪装,将字条收起来,卷好,又藏到了盆栽里。 “你不喜欢雪柔也就罢了,偏偏看上那个白眼狼。你迟早有一天会被那个女人害死!” “谢啦!”风无痕知道他答应了,又把美人松塞回去了,现场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其实,风无痕只要稍微留点意,多看一眼字条,就会知道修罗阁的小公主已经在朝着羽龙族来的路上了。所以,当他远远看见蒋叁里身边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非常吃惊。 莫恬不明所以,只感觉身边的男人身体突然就紧绷了,她好奇地朝他视线的方向看去,貌似来了个少女模样的人,她一身粉红,衣裙不是朝凤国和羽龙族的款式,上身裹得非常紧,下摆很长,随着风飞扬,整个人看着非常飘逸。 “是认识的人吗?”莫恬扭头问风无痕。 “是无关紧要的人。”说完,风无痕转身就走。 莫恬的女人第六感告诉她,那个女孩绝对不是“无关紧要的人”,这会是她和无痕哥关系转折的关键吗? 莫恬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巴不得现在就去找那个女孩子搭话,以至于没有留意到她不知不觉间拉住了他的手。 莫恬不用看,仅凭习惯和意识,就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好,印象中,面对很多事情,他总能冷静对待。偶尔有几次,他不知为何被惹怒了,就是现在这样隐忍不发的样子。 莫恬忍不住追上去,微微握紧了他的手,用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着,小时候她就总用这个小动作平息他的怒火,莫恬下意识地想要安抚他,不自觉地就做了。 男人步伐慢了下来,眸子里似乎有种惊喜的意味,渐渐的,嘴角挂上了微笑,神色柔和了不少。 “无痕哥哥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跑了?”少女抬头望向蒋叁里,小鹿般的眼睛忽闪忽闪。 蒋叁里笑得狡猾,他摸了摸她的头,“他害羞呢。”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十老女人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十 老女人 龙苗女王对黎雪柔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毕竟她是带着大彩国珍贵药物来的,而这个药物是能不能治好陆五的关键。 在黎雪柔的接风宴上,龙苗频频对她示好,连蹭饭的莫恬都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估摸着女王想让她做羽龙族的儿媳妇。 本来一顿饭吃得很美好,但是风无痕一直细心地为她布菜,莫恬吃得有些忐忑,再加上对面偶尔射过来的哀怨视线,让她没法忽略。 黎雪柔的心思全部写在了脸上,她对风无痕的爱恋、热切、渴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一声声甜甜的“无痕哥哥”,让莫恬心里对风无痕的异样情感都消失殆尽。 莫恬本能地对她有些敌意,可是绝对不敢表露在脸上,一来,她俩无冤无仇;二来,黎雪柔是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她怎么可能对人家甩脸子。最重要的,要是别人知道她和一小姑娘不对盘,岂不是会笑她心胸狭窄。 不过风无痕对待人家小姑娘冷冷淡淡的,莫恬有时候看着两人在一起,就像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和无痕,一个每天叽叽喳喳地说话,一个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她隐约感觉以风无痕沉稳的性子,应该喜欢性子活泼的,这个小姑娘正好活泼得紧。 莫恬不敢问风无痕他俩什么关系,毕竟风无痕愿意和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倒是蒋叁里有意无意地总和她聊无痕在修罗阁的日子,当然,话里话外一定要带上黎雪柔。 就连一起吃饭的时候都不能例外。 “二表哥,你还记得吗,叔父那时候好凶,但是只有我看到了,有一回,他看话本看哭了。” “真的!什么故事还能让他哭?”蒋叁里一听是万年扑克脸叔父的八卦,非常好奇。 就连风无痕也表现出了一些兴趣,停下了筷子。 黎雪柔很满意这个效果,也不卖关子:“不是名人写的话本,是我们一个师兄,名字我忘记了,长得人高马大络腮胡,擅长使用的兵器是琅琊锤。别看他表面上粗犷,心思却很细腻,写了不少爱情话本。” 蒋叁里摸着下巴思索着:“是不是那个额头上有个伤疤的,风无痕你还记得吗,你刚来时还曾和他比试过?” 风无痕沉默了片刻后点点头,说道:“想不到师兄还有这样的文采。” “可不是嘛,好几次我想管叔父讨几本话本,他都不给呢!”黎雪柔笑了,声音脆脆的。 莫恬插不上话,只好埋头猛吃。 风无痕见身边像土拨鼠般进食的女孩,深邃的黑眸中满是化不开的柔情,他轻轻压住她的手,将她碗里的虾子夹出来,放在自己盘子里,耐心地去壳,再塞给莫恬。 一套动作做下来自然流畅,丝毫不避嫌。 莫恬低着头,不敢看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动碗里的虾仁。 黎雪柔咬着筷子,皱了皱眉,又笑了:“姐姐看上去真文静,明明和我表哥同龄,却这么成熟稳重。”她转头又对蒋叁里说:“表哥,你学学人家,不然二十年的饭就白吃了。” 莫恬默默咽了一口气:“我刚十八岁。” “啊!”黎雪柔瞪圆了眼睛,打量着莫恬:“姐姐原来才十八岁,不过气质很沉稳啊,看上去也很温柔。唉,不像我,叔父总说我太孩子气了,我要多和姐姐学习。” 是在暗指我老吗……莫恬心塞,明明风雨欲来堂的各位都说她长得显小。 黎雪柔又把话题扯到修罗阁往事中,莫恬愈发觉得无聊,又不好意思先离场,硬生生挤出笑脸。 “吃饱了吗?”风无痕打断黎雪柔的话,望向莫恬的眼神专注。 “嗯。”莫恬心里感激风无痕,终于将她从无聊的饭局中救出来。 黎雪柔还想说什么,风无痕已经拉着莫恬离开了,待两人走远,她一摔筷子,支着下巴对蒋叁里嚷嚷:“怎么走了!真气人!” 蒋叁里有些怜悯地看着她:“你明知道是热脸贴上冷屁股,还巴巴跑到这来,这不是故意找气呢。” “我和无痕哥哥明明是绝配,这几年我们一直在一起。她算什么东西,这么老,还不要脸。”黎雪柔将碗筷一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蒋叁里无言以对,这个小表妹的性子他也避之不及,相比之下,莫恬的性格简直就是小天使。 无奈叔父宠黎雪柔得紧,特意交代要好好招待她。 “早就告诉你,风无痕心有所属,你非不信。” 黎雪柔圆眸一瞪,撅嘴道:“表哥你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我打听过了,无痕哥哥来修罗阁之前,和那个老女人本来就没什么。来了以后,对我照顾有加,我也事事都紧着他。现在倒好,肯定是那个老女人使了什么花样,把无痕哥哥骗住了。” 陷入妒忌的女人有多么愚蠢,蒋叁里总算见识到了。无奈黎雪柔是个犟脾气,除非她自己认识到问题所在,任何人都劝不动。 “表哥你也真是的,在羽龙族这段时间,也没看好无痕哥哥,让老女人钻了空子。别告诉我你不希望他留在修罗阁,叔父也是这个意思,如果她在中间捣乱,无痕哥哥肯定不愿意回去的。” 虽然不愿意和黎雪柔多交流,但蒋叁里也承认她说得对。于公于私,他都希望风无痕不要走。 仅凭这一点,他也要站在黎雪柔这一边。 同时,莫恬的房间。 莫恬被黎雪柔折腾了许久,累坏了,也顾不上风无痕,随意洗漱后,就铺好被子,面冲着墙壁睡了。 一道阴影投向床头,莫恬微微回头。 猝不及防,男人的脸在她眼前放大,不待莫恬反应过来,唇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呜……”莫恬捂住嘴,用控诉的眼神瞪着风无痕。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风无痕的表情绝对算不上愉快,莫恬虽然有点犹豫,还是诚实地回答:“没有。” “再用这种态度对我,我就吻你。”风无痕双手抱胸,垂着眼睑看她。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我说的话你不喜欢,你亲我,现在我不说话,你也要亲我。你这情绪变化得也太快了吧。” 风无痕弯下腰,再次凑到她面前。莫恬吓得直往后退,背部抵在墙上。 “好……请问,黎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 罢了,好女不和男斗。 “她是蒋叁里的表妹,之前一直以修罗阁一名死士的遗孤身份待在那里。修罗阁多男子,只她一个姑娘家,自然受宠些,所以脾气也有点怪。她说话不过脑子,你不必搭理她。” 风无痕本意想避嫌,可这话到了莫恬耳朵里,却有些偏袒黎雪柔的意思。无痕是让她大度些吗? 心里更堵了,莫恬拉了被子越过头顶。 风无痕见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反倒有些开心,他拉了张圆凳,在距离床边两臂远的距离坐下,什么都不做,就坐着看她睡觉。 莫恬感觉到背后灼灼的视线,翻身一看,差点吓死:“你为什么傻坐在那?” 风无痕眉眼弯弯,冷峻的脸上带了明显的笑意:“今天心情不错,愿意坐在这。” 莫恬眨了眨眼睛,莫非黎雪柔来了,无痕哥高兴傻了?那为什么不去找她,反而守在这? “随便你。”莫恬心一横,决定赶紧睡觉。 眼睛闭上了,心里却乱得很。那个叫黎雪柔的姑娘,样貌出众,身材姣好,最关键的是,比她小了叁岁。虽然莫恬不认为自己年纪大了,可一对比,确实不如小姑娘那般活泼。 男人果然喜欢年轻的小姑娘吗?莫恬回忆起来,温蔓和自己年龄相仿,已经生了两个娃了,都当娘的岁数了,能不老吗? 莫恬胡思乱想,最后不知不觉睡着了。 月光洒在男人身上,他终于动了,大手轻轻拉开捂得严严实实的被子,让她透透气。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感受她嫩如羊脂的皮肤。 最终没有忍住,风无痕褪了衣衫,拉开被子钻了进去,从后面悄悄抱住女孩,他温热的吻落在她的耳鬓。 “我喜欢你喜欢得快要发疯了,你也快点喜欢上我吧。”风无痕小声念着,将下巴抵在她头顶,感受着她婴儿一般恬静的喘息。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十一定情信物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十一 定情信物 第二日,天色刚微亮,莫恬就被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黎雪柔见她醒了,一脸兴奋地扑到她床前:“姐姐,你终于醒了,今天天气好,我们出去逛逛吧。” 莫恬没睡醒,气在头上,面对她又不好发作,只好眯缝着眼睛起来洗漱。她看看天,不由得感慨黎雪柔精力真旺盛,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吗? 黎雪柔在羽龙族的存在,相当于一张超级通行证。听说她带来的药很有效果,蒋叁里和羽龙族里的大夫天天观察陆五,感觉很有希望。 往常莫恬是不能随意出大殿的,但是跟着黎雪柔,倒成功去了一回集市。当初她来的时候,一把轿子就进了大殿,根本没看清集市长什么样。 羽龙族的集市倒和君临城的没有太大区别,有小贩吆喝,还有一群江湖艺人,表演的无非是胸口碎大石、爬杆、武术套路之类的节目,莫恬已经看过多次,没什么新鲜感,只瞟了一眼就过去了。 羽龙族民风淳朴,两个女孩子单独逛街,也没遇到危险。 没有危险,不意味着没有人主动作妖。 两人逛了许久,确实累了,羽龙族已经入冬,莫恬额间却冒出些细汗,两人便坐在茶铺外喝糖水。 正喝着,黎雪柔眼睛一亮,指着对面一位卖饰品的小贩,对莫恬道:“你在这等会,我去去就来。” 莫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饰品小摊,成色自然不如大铺子的好,不过估计黎雪柔看到喜欢的了。 手指轻轻拂过一串珠子,黎雪柔在一朵梅花图案的坠子前停下了,她端在手里,细细打量。没一会,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黎雪柔放下坠子,低头去解腰上的荷包,正打算问价钱,身旁突然冒出一只手,也揪住了那支梅花坠子。 “哎?这个做工不错,小老板,多少银子,我买了!” 黎雪柔侧头去看冒出来的程咬金,只见是一位年龄相仿的姑娘,从肤色上看,应该是本地人。 “不好意思,这位姑娘,这坠子是我先看上的,正打算付钱呢。” 那女子有点惊讶,瞥了黎雪柔一眼,反问道:“这坠子你是一直拿在手里的?” 黎雪柔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却也不敢睁眼说瞎话,便摇摇头。 “那我倒要问问小老板。小老板,这位姑娘说了要买这个坠子吗?”一道眼刀朝小贩扫过去,吓得他腿都软了。 “没说要买,不过之前确实是她在看。”小贩说。 “这就对了,一来,你没说要买,二来,你把坠子放下了,谁知道你是不是看上了?买东西讲究先来后到,我先说的要付钱,这坠子自然是我的。小老板,包起来。”那女子丝毫不让人。 “等等!”黎雪柔急了,一把按住她的手腕,低声道:“姑娘能否打个商量,你将坠子让给我,我可以付你几倍的价钱,足够去大铺子买一个更好的。” 那女子“嗤”地一声笑了,语气也带了些轻蔑:“好笑,我犯得着别人给我银子花,我看上的东西就是我的,说什么也没用。” 莫恬见两人拉扯起来,顿感不妙,将铜板钱放在桌上,便朝着对街走去。 走近一听,便知道两人是为了一枚吊坠吵起来了。莫恬看了一眼那朵梅花,除了做工比其他饰品精致些,并无其他长处。不过人各有好,想必这是黎雪柔喜欢的那款。 按理来说,看黎雪柔吃瘪,莫恬应该很开心,可是两人结伴出行,不帮着她,于理说不过去。 “两位妹妹看上同一个物件,也算有缘,没必要争得面红耳赤的。我这位妹妹平时很少戴首饰,瞧上了,可能这坠子对她意义重大。如果姑娘能成人之美,我们那还有好些稀罕玩意,不知道姑娘是否能看上,不若全部拿过来,让姑娘挑个够,如果有喜欢的,就当是用来换梅花坠子的,可好?” 小贩听了,忙借题发挥:“这位姑娘说得对,两位客人,我这还有好些玩意儿呢,保准都比那梅花好,多看看嘛。” 一枚白眼翻过来,小贩忙消了声。后来的这位姑奶奶太凶,想必是某位当官的家里的小姐,而且官位不低,惹不起惹不起。 她又细细打量了一会莫恬,她的皮肤很白,脸上透着娇红,她不知该怎么形容女子,只觉得她很美。再看看旁边那位,眉眼也是不错的,只是透着一股小家子气。 “巧了,这坠子对我也有重要意义。我家里稀罕东西也不少,不缺你们的。” 听上去她寸步不让,黎雪柔彻底怒了,本来压下脾气好说歹说,是看在自己在羽龙族的地盘上,不像在修罗阁那样可以为所欲为,谁知这人硬和自己作对。说起来,龙苗女王还要卖她叁分薄面,这小泼皮算什么! 黎雪柔伸手就去抢,那姑娘也不甘示弱,两个女孩子就在大街上撕打起来。 莫恬拦也不是,劝也不是,手足无措。 羽龙族的人多半彪悍,那姑娘看上去瘦弱,劲儿却不小,一把将黎雪柔推在地上,坐上去扯她的头发。 莫恬见情况不妙,看到黎雪柔凄惨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一边喊着“住手,住手”,一边上前去拉。 两个女人打架,威力堪比老虎,莫恬拉不动,想找小贩帮忙,谁知他早溜了。 一群人推推搡搡,莫恬比不过两人的力气,一把就被推到了一边,她踉跄几步,眼看就要坐在地上。 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待莫恬站稳,只见一位陌生的男子站在身后,他身后还站了一群打扮怪异的人。 “姑娘小心。” 原来是那群江湖艺人,莫恬忙回礼道谢。 手心里柔软的异物提醒莫恬,这群人可能不是普通的卖艺人,她抬头细细观察,越发觉得有几人看上去很面熟。 那个头上裹着头巾的,正对着她挤眉弄眼,还有那个扛大刀的,正露出白牙对她笑。 她敢肯定,包括刚才扶她的那个男子,这几位人肯定在莫家的练武场上出现过,虽然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但他们一定是风卫。 哥哥知道她在这。 莫恬心脏乱跳着,分不清是激动还是慌张。 “两位姑娘莫要打了。”男人越过莫恬,一把拉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黎雪柔喘了一口气,眼尖地看到梅花坠子掉在一边,也顾不上打斗,一把抓了坠子,一把拉了莫恬,飞快地跑了。 身后传来女人尖利的哭声,和男人压抑的笑声,黎雪柔顾不得形象,一路飞奔,终于跑到没人的河边。 莫恬也累得不行,见眼前的黎雪柔头发乱得像鸡窝,裙子裂了好几块,胳膊肘子还破了,正往外渗血。 饶是再不喜欢她,莫恬也有些心软:“为了个坠子,你至于吗?” 黎雪柔将坠子捧在手里,呵呵笑了:“你不懂,当初无痕哥哥送给我一个定情信物,和这个一模一样。可惜我不小心弄丢了,现在看到一样的,自然要找回来的。” 莫恬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定情信物?” “当然,这肯定不是无痕哥哥送我的那一个。一般窑子里出来的模子,用好料子填充的首饰,会放在大铺子里卖,边角料填充的自然卖不上好价钱。虽然料子不同,但是样子是一样的。我瞅着这坠子做工细致,便知道肯定是同一个模板里出来的货。虽然肯定不如无痕哥哥送我的好,但也当了一个心愿吧。” 黎雪柔自顾自说着,偶尔还偷瞟莫恬一眼,见她面色寻常,便怀疑料下得不够猛。 “无痕哥哥说了,送我定情信物,就是让我做他妻子呢。你知道,无痕哥哥在修罗阁无依无靠,偏偏我叔父看他武艺高强技高胆大,人也靠谱,想要让他做上门女婿,将来还想把修罗阁交给他掌管,如果我能站在他那一边,是再好不过了。” 莫恬顿了顿,捏着异物的手紧了紧。 一个两个的都有未婚妻,这算什么事……意识到哥哥和无痕似乎都在隐瞒什么,莫恬心里堵着一口气,不由得想起莲生,偏偏是风月场所出来的,竟然是最知根知底的人,可惜,欺骗的一方变成了自己。时至今日,莲生肯定知晓了她的身份,恐怕恨极了她的隐瞒。 不是你骗我,就是我骗你,对充满了尔虞我诈的恋爱,莫恬突然有些厌倦。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十二找你算账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十二 找你算账 早上出门还光鲜亮丽的两人,回来时,一个裙子上沾了些土,另一个惨不忍睹。蒋叁里发出一声怪叫:“哎呦,小表妹,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一道审视的目光落在莫恬身上,莫恬摆摆手,忙撇清关系:“你别看我,我也很被动。” 黎雪柔心情好,丝毫不在意身上的狼狈,她朗声道:“不关姐姐的事,是我的问题。晚膳好吗?我都饿了。” 大小姐要吃饭了,一桌饭菜马上就端上来了。莫恬借口回去换件衣裳,赶紧跑回水屋将手心里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张布条,莫恬隐约猜到这是谁给她的,展开一看,内容却是始料未及—— “等你回来再好好算账。” 呃……哥哥的怨气非常大啊。 虽然撂下的是狠话,莫恬心里却有了暖意,哥哥没有放弃她呢。 “你没事吧?”风无痕走了进来,莫恬一惊,马上将布条攥在手里,假装解扣子。 “没有,只是不小心蹭到了土。我要换衣服了。”言下之意,你快回避吧。 风无痕似乎没听出来,他按下她的手臂,仔细查看了一番,果然身上没有伤痕,放下心来。 哥哥给她的布条还藏在手心里,莫恬很不自然,也不知道无痕哥发现了没有。 “无痕哥,我有些累了,晚膳我迟些再吃好吗?” 不待风无痕回答,黎雪柔的声音已经飘了进来:“姐姐,你好慢呀,我等了好久呢。” 趁无痕的注意力被黎雪柔吸引过去,莫恬赶紧将布条扔在地上,然后用脚尖踢到桌子底下。 黎雪柔开始吱吱喳喳地讲话,莫恬太阳穴突突跳着,怎么办,头好疼。 “哎姐姐换衣服了,真好看。说起来,我那也有好多新衣服,都是之前无痕哥哥送的,太多了,我都穿不完,不然送你几件好了。” 头越来越疼了,莫恬面上保持着微笑,慢慢坐下,不太想搭理她的碰瓷。 自己可是在风雨欲来堂里见过无数的明争暗斗,黎雪柔还太嫩。 “好呀,这就多谢你了。唉,说来无痕哥的品位,一言难尽。以前他送我的那些,都是花花绿绿的,我嫌弃死了。不知道这几年有没有长进。” 风无痕在一旁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花花绿绿确实不太成熟,是小孩子的款式,不过倒还适合我。” “如此,我这正好有妹妹喜欢的。”莫恬站起身,从衣柜里找出一条红绿花的头巾。红配绿也能搭出彩,但是这条头巾的颜色有些恶俗,偏生花纹还非常鲜艳,看着不太显好。 这是大殿里一位上了年纪的侍女给她的,她正愁没有发挥空间。 “试试,我看着你戴肯定好看。”莫恬打理好头巾,就要往黎雪柔头上套。 眼见喜欢的人就在身边,黎雪柔像炸了毛的猫,猛地站起来道:“姐姐还是留着吧。聊了这么久,我快饿扁了,先去吃饭了。” 莫恬嘴角翘着,看着黎雪柔气呼呼地摔门而去,心里却不怎么痛快。 风雨欲来堂里的星灿公子怎么说的?与人斗,小心两败俱伤。 转眼一看,风无痕还在。 “你怎么不去吃饭?” 风无痕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到她眼前,暗暗把她圈在怀里。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刚才做得很好,按照约定,我不能亲你,可是我又想亲你。” 莫恬微微皱眉,拉开两人的距离,一脸迷惑:“我做了什么?” 风无痕的胸膛微微震动,似乎在笑,黑曜石一般明亮却深沉得让人看不透的眼睛,死死盯着染上了层薄薄水雾的明眸。 “承认吧,你心里有我。” 莫恬圆眸一瞪,脸颊有些发红,突然不想看他,低着头咬着下唇嘟囔着:“不要脸。” 拇指轻轻拂过她的下唇,在淡淡的齿痕上留步,反复摩挲。“鉴于你表现好,我应该奖励你。” 唇上一热,风无痕的唇舌已经压了下来。不同于之前几次蜻蜓点水般只停留在唇上的吻,这次他直直冲着她齿间的小舌而去。 那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梦醒时分,他总会回忆起两人青涩的吻,那时她还未及笄,脸上满是稚气,一心一意依赖着他。两人都是对方的初吻对象,还记得他当时紧张得手心冒汗,心脏猛跳。 “砰砰”“砰砰”,就像现在一样,但他不敢表露半分,怕自己一个沉不住气,就惊了怀里的女孩。 莫恬没想到无痕会吻她,这样的气氛实在让人拒绝不了。她的呼吸里都是他的鼻息,浓浓的男人味儿,她有些醉了。 舌尖相碰的一刹那,风无痕突然痴了,也疯了。 他发起狠来,用力含住她的粉舌,头微微朝右偏,强悍地侵占她的领地。他吻得非常用力,像要吃掉她般用力。 一只大手牢牢摁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死死箍住她的腰,莫恬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风无痕是这么霸道的吗?两人年幼时的吻,明明还是非常温柔的。 男人的大舌在她口中兴风作浪,紧紧含住她的,不停吸吮,还一一扫过她的贝齿,最后竟然微微啃咬起来。 他的吻太过色情,两人交合处啧啧作响,还流下了一丝液体,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意识渐渐离去,两腿都软了,莫恬的双臂不由自主地搭上他的上臂,以保持平衡。 两人身体贴合得更紧,风无痕却不知足,臂间一用力,将女孩抱起,抵在墙壁前。 莫恬被压得一点空隙都没有,再加上从未停歇的吻,胸腔的空气越来越少,她轻轻捶打他的胸膛,喉间发出“呜呜”的声音。 给她留了一丝空间,风无痕仍无法控制自己的气息,热切地缠住她的舌头,与之嬉戏。 好软……怎么能这么软……他的宝贝。 不知过了多久,风无痕终于放开了她,莫恬被吻得失了心神,两颊绯红,双唇有些红肿,眼睛里像含了水,侧着头微喘。 真是要死了。 莫恬没有想到,风无痕的吻会如此热烈且强势。虽然经过这阵子的朝夕相处,她已经不会傻傻以为他还是那个老实敦厚的无痕,只是这变化太大,她招架不住。 风无痕俯身,温柔地吻去她唇边的津液。 “还好吗?”男人声音低哑,充满磁性的男声让莫恬身子酥了一下。 莫恬除了点头,别无他法。 “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风无痕抱住她,语气很是愉悦。 莫恬不太明白,这人这么自恋成这样。 见风无痕现在心情不错,莫恬琢磨了一会,试探着问:“无痕哥,朝凤国内的廿日热应该已经无碍了吧。” “嗯。”风无痕随意哼着,深深嗅着她的秀发,真香,是她的味道。 “那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应该去莫家庄看看的。” 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莫恬以为风无痕又要吻她,谁知并没有,他的神情无比严肃,低声道:“我们暂时不能回去,羽龙族还有事。” 莫恬胸中闷闷的,这几日风无痕总是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现在他们已经有足够的蕃果粉末了,那么无痕在忙些什么? 风无痕上次还问她愿不愿意去大彩国,现在倒不想离开羽龙族了,难道是因为黎雪柔来了,他舍不得走了? 星火燎原,一点点小的猜疑迅速占领莫恬的理智,今天黎雪柔也说了,无痕送了她定情信物。 其实定情信物那一套说法,莫恬是不信的,修罗阁的情况她不了解,还不是黎雪柔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怎么可能只听一面之词就怀疑风无痕。 其实只要问问当事人就清楚了,但话到了嘴边,莫恬却说不出口,心里堵得慌,又有些害怕,同时不想丢了面,省得无痕以为她吃醋了。 莫恬突然就闹起别扭了,她推开风无痕,背对着他收拾床铺,一副打算睡觉的样子。 娇人离开了怀抱,风无痕很不习惯,他隐约感到气氛变了,却不知原因。 “不打算用晚膳了?他们还在等我们一起。” “是黎雪柔在等你吧。今天不饿,困了,先睡了。” 莫恬收了换洗衣物,绕过风无痕,朝着屋外水池走去。 走到半路,突然想起哥哥给她的布条还在桌子底下,没由来的,她不想让风无痕看见,忙折返回去,见无痕站在窗边向外眺望,庆幸他还没发现。 “呃,无痕哥,天色晚了,我一个人过去有些害怕,能陪我去吗?” 风无痕回头,月光洒在他脸上,半明半暗,看不清表情。 他沉默片刻,微微点头:“好啊。”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十三心生隔阂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十叁 心生隔阂 莫恬感觉背后要被烧出一个洞,风无痕不说话,只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来到池边,莫恬按住领子,回头问:“我要下水了,你不回避一下吗?”如果不把话说清楚,风无痕肯定装作听不懂。 “你脱就是了,我又不是没见过。”风无痕歪歪靠在一棵树上,抱怀看着她。 他说得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然而她怎么敢当着他的面脱衣服。 莫恬叹口气,默默解开领口的扣子,然后突然抽出腰带,迅速将整个外裙扔到无痕头上。 风无痕没想到她真的会脱,一个不备,被衣裙盖了一脸,当他扯下裙子,莫恬已经穿着里衬下水了。 “你至于吗,衣服都湿了。” 莫恬背对着无痕不想理他,穿着衣服下水她也很难受,可是被人直直盯着,她不要面子的嘛。 无痕似乎在笑,末了,他说:“我不看你就是了,你把衣服脱了吧。” 莫恬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松了口气。她在水中扯下紧贴在身上的衣服,放到换洗衣物的篮子中。 她把手臂搁在石板上,望着月亮。 黎雪柔说无痕哥送了定情信物,她自然不信,也不想去理会。可是她记得,在前往羽龙族的路上,无痕哥曾经告诉她,哥哥在黑山国有未婚妻,对方是黑山国矿主任家连的女儿。 或许哥哥对任家姑娘感情确实有些不同,或许只不过是家族联婚,但不管怎样,有未婚妻是事实。 既然哥哥有,无痕哥为何不能有?黎雪柔也说了,修罗阁很看好无痕哥,想要他当上门女婿。如果无痕哥对修罗阁有意,黎雪柔确实是个好选择。 都有未婚妻了,还要来招惹她,男人果然都一样。 然而,莫恬还有些不死心,她需要求证,可是想来想去,能给她答案的只有一人。 第二日,莫恬打听到龙苗女王传黎雪柔去用膳了,便主动在蒋叁里处赖了一顿饭。 蒋叁里不喜欢自己,更不喜欢自己和无痕哥在一起,莫恬心里明白,原本她以为蒋叁里或许对无痕哥有意,现在想想,这是为自家妹子扫清障碍也不一定。 从他这里问话,肯定没有半句真言,可是她别无选择。 “我说,黎姑娘还挺可爱的,不会是你们修罗阁的阁花吧。” “当然不是。”蒋叁里眼波一转,“她是整个南域最美的。” 莫恬感到一阵恶寒,他们南域是没有女人了吗? 心里忍不住吐槽,不过她还是换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诓我。若真如此,她怎么可能只身一人来羽龙族,难道就没半个护花使者?” “当然有了,不过到羽龙族就走了。” 其实这事儿还有隐情,风无痕在羽龙族的事,只有包括叔父几个要紧的人知道,若被修罗阁的人看到风无痕,只怕会被有心人利用。 “哎呀。”莫恬露出一副痛心的样子,“真应该给黎姑娘多配几个人。像昨天那种情况,虽然不算危险,但如果受了伤,也不是小事。” 蒋叁里忙问道:“昨日究竟何事,让表妹变成那个样子,她一向很温柔的。” 昨晚,蒋叁里揪着黎雪柔问了许久,偏偏她只说和别人看中了同一件东西起了争执,细节一概不透露。蒋叁里本能觉得其中有蹊跷,正巧莫恬来了,便忍不住问了。 莫恬琢磨了一会,还是说了。“她可能喜欢梅花吧,那是个梅花形状的坠子。” 蒋叁里摸摸下巴,似乎在思索什么。 “说起来,表妹曾经有过一个吊坠,好像也是梅花图案的,那是弟兄们从黑山国弄回来的,东西是好东西,但也不至于这么护着吧。” 莫恬不太想问下去了,黎雪柔把那东西当宝,肯定是从风无痕那里得来的没错。黎雪柔可能编谎话骗她,但是她拼命抢东西的样子,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风无痕,你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告诉我? 晚上,风无痕一脸疲惫地回来,他一头钻进莫恬的水屋,发现她已经睡了。今天的莫恬很反常,这么早就歇下了。 他还想和她说说话,但想了想,还是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像暗合了莫恬的怀疑,这几天,莫恬发现蒋叁里、黎雪柔和风无痕叁人似乎有秘密,他们总是聚成一堆商量些什么,一见她来了,就连忙转移话题。 这样的情形发生了很多次,莫恬饶是心再大,也有些不舒服了。 渐渐的,她远远地看见叁人围在一起,就懂事地不凑上前,默默走开。 日子越来越无聊,也越来越煎熬了,她不喜黎雪柔,尽量避开她,蒋叁里之前嘴上说喜欢她,其实也是无事不登叁宝殿。风无痕说喜欢她,可是每天都不见人影,晚上他回来,她早早就睡下了,即便没睡着,她也装睡着了,不和风无痕说话。 就算他每晚都会亲吻她的发顶,莫恬也装死到底。 最晚进入冬季的羽龙族也迎来了冬天,按照惯例,大殿内外的水屋都需要翻修,其实也就是给扎在水里的柱子上药,免得冰水把柱子冻坏了。 这件事原本让羽龙族的人做就可以了,但是黎雪柔大包大揽地把这事接下来了。 “听上去好有趣啊,我还从来没见过给房子喷药呢,让我在旁边看看吧,我保证不添乱。”某日在和龙苗女王用膳时,黎雪柔主动提出了这件事。 龙苗眉毛一挑,垂下眼睑,吹了吹浓茶,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若喜欢,就去做吧,别太累了就好。” 大殿上下热闹了起来,黎雪柔年龄小,长得也有一股娇弱之气,说话声音甜甜的,大殿上下都很喜欢她。 “黎姑娘真是心善,又给我们送东西了。” “可不是,小姑娘心真细,知道天冷我关节会痛,特意拿了药呢。” 两位大姐侍女边走边谈论。莫恬正好在梅林里折梅,全听了去。 “天天送药,你家开药房的呀。” 莫恬嘟囔着,甩了甩梅枝,独自回了水屋。这几日她的屋子要喷药,所以需要提前把东西收拾一下。 谁知那两位大姐就是朝着她屋子的方向去的,她不远不近跟了一段,临近水屋,听了一路八卦。 羽龙族王的人选没定下来,倒先开始找太子妃了。莫恬一直很奇怪,为何龙苗不从羽龙族内部找儿媳妇,倒对外国人感兴趣。之前和龙苗吃饭,她听得出龙苗的意思,不太想让自己嫁过来。 没想到龙苗对黎雪柔感兴趣,想让她当太子妃,要不然也不会让她管这管那的,还给了一堆特权,原来是把她当成未来的女主人看待啊。 黎雪柔要嫁到羽龙族?莫恬想想就觉得挺可笑的,她是追着风无痕来的,难道要阴差阳错嫁给陆五或是陆九? 听蒋叁里的意思,他希望风无痕去修罗阁做上门女婿,不知道羽龙族亲家这个身份,和风无痕入赘相比,对于蒋来说,哪个更重要。 突然之间,莫恬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果然看别人左右纠结很有意思。 至于风无痕怎么想,她才不想关心呢。 莫恬回到水屋,将柜子里的衣物拿出来码放整齐。其实她的东西并不多,左右只有她在黑山国养病时的一件衣裳,来羽龙族后,穿的都是当地服饰,所以以前的衣服没再碰过了。 今天一番整理,莫恬突然发现在衣柜底部有一个香包,刚拿起来就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香味,不是很浓艳,清新淡雅,略有一丝甜味。 香包这种东西,去军营前她就摘掉了,这段时间她身上不带香,这不是她的。 七茶花,风无痕送给她的花,有着独一无二的香气,他悄悄把香囊放在她衣柜里干什么。 无聊,用这种小恩小惠就想收买她,想得美! 莫恬把香包扔进衣柜,重重地关上了柜门。 维护工作开始了,莫恬坐在屋外晒太阳,天越来越冷了,能晒晒太阳最舒服不过了。 一位拎着药箱的男子走了过来,他肤色很黑,个子不高,走路一拐一跛的,能看得出他曾经受过伤。 让这样的人来干活,真的没问题吗? 可能他身怀绝技吧,莫恬支着下巴想。 那名男子话不多,只冲莫恬点了点头,便打开药箱开始干活。他将绳子的一端绑在腰上,,另一端挂在房梁上,然后倒挂着自己,带着一个喷壶模样的东西,潜到了水里。 原来维护水屋的主要技能是潜水,怪不得他能胜任这样的工作。 莫恬趴在石桌上打发时间,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两名侍女,在身边讨论着什么。 “太可怜了,竟然让一位残疾人来干活,这屋子主人不知怎么想的。” 喵喵喵? 莫恬竖起耳朵,仔细偷听起来。 “这活危险,水性不好的容易折在里面,万一掉下水,腿用不上劲儿,不就完了?” “是啊,也不知是谁请来的。这屋子谁住啊?也不来劝劝。” 莫恬直起身子,她们,是在说我吗?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十四不受欢迎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十四 不受欢迎 “请问两位大姐,有什么问题吗?”莫恬走上前问到。 “你是住这的?这么年轻,难怪考虑得不太周到。这男的是个残疾人,做这个太危险了,你赶紧让他上来吧。” 莫恬有些为难,人不是她请来的,不知干活的师傅和黎雪柔怎么谈的,她总不能现在把人赶走。而且,师傅虽然跛脚,但动作看着很利索,不像是手生的人。 “他虽然跛了脚,但也是手艺人,想必身上有一些功夫的,他是来赚银子的,让他走,不太好吧。” 两位大姐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奇闻,连连责怪她不懂事,连道德大义都搬出来了,听得莫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仔细想想,好像两位大姐说的也有点道理。 没办法,莫恬走进水屋,师傅正好爬上来歇息,只见他全身湿透,头发上还滴着水,那只跛了的腿歪歪地斜在一边,软软的,像根面条。水里冷,他冻得直打哆嗦,便管莫恬讨热茶喝。 莫恬一边倒水,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他接过杯子的手粗糙得很,一眼便知平时做了不少活,现下被水泡得有些发白发涨,形色恐怖。 莫恬于心不忍,他这副模样太让人心酸。张了张嘴,她终于说道:“师傅,天儿冷,我看今天要不就算了吧。” “算了?”那人声音嘶哑,“我做不完,就拿不到工钱,为何要算了?” “我是看今天太冷了,怕您受不住。” 莫恬斟酌用词,尽量避开师傅的不便之处,谁知他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笑声。 “嗤!小姑娘家懂什么?你是不是看我是个瘸子,想赶我走?告诉你,没门!我是被请来干活的,如果活儿做不好你说我,我屁话没有。但是你现在歧视我,有没有道理!” 莫恬没想到师傅反应这么大,赶紧澄清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看不起残疾人,我看你年纪轻轻,成见倒挺深。” 莫恬深知自己说错话了,却也没想到他这么敏感,连连承认错误,安抚师傅。 哪知他不依不饶,声音越来越大,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这位师傅,出什么问题了吗?” 怒火冲冲的男子回过头,见来者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遂不想和她废话:“又来一个女的。你们管事的人呢?今天我就要说道清楚。” 黎雪柔微微一笑,语气没有半分让步。“我就是负责这件事的,您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说。” 那人上下打量了黎雪柔一阵,然后指着莫恬道:“我好好干活,她偏让我上岸,嫌弃我是个瘸子,怕做不好。实话实说,远近之下,我也是潜水的好手,什么时候受到过一丁点儿质疑,我也没多领工钱,凭什么歧视我?” 莫恬想辩解几句,无奈想了想,终是理亏,师傅虽然话糙,却无不道理,是自己唐突了。 她下意识地去找一开始劝说她的两位妇人,人影都不见。 “师傅莫急,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到。要不您看这样,今天您先回去消消气,改日再来,保证不会再遇到今天的事情。当然,今天的工钱也会给您的。” 男子喘了一口粗气,瞥了莫恬一眼。“罢了,看在你们是小姑娘的份上,不和你们计较,今日天色已晚,下水有危险,我明日再来罢。” 黎雪柔脸上堆笑,送师傅出门了。待他走远了,才回过头安慰莫恬:“姐姐不要生气,我知道你是无心的,师傅太过敏感了。此事就别放在心上了。” 莫恬憋屈,但也感谢黎雪柔出来解围,要不是她,自己还不知道要被围观到什么时候。 第二天,那位瘸腿的大叔果然又来了,这回黎雪柔全程陪着,对他的手艺大加赞赏,捧得他飘飘然,走路都有劲多了。 再看到莫恬,他仍不忘挖苦一番:“明明是一样的年纪,黎姑娘就懂事得多。” 莫恬默默点头,尴尬地站到一边。 哎,好想回家…… 闲话在大殿中流传开来,不少人都听说了大彩国南域过来的贵客是个有气度的,做事不拖泥带水,还聪明。年纪小却很体贴人,大殿里不少人都受过她的恩惠。 反倒先来的那位,听说也是大彩国的什么皇亲,相比黎姑娘,却是个木讷的,也不善于交流,还因为歧视残疾人,把来干活的师傅气个半死。 黎雪柔的风评迅速上升,莫恬没出屋,都听到了不少溢美之词。 黎雪柔比她受欢迎,她是不介意的。反正自己在羽龙族不打算待太久,别人怎么看待她,她才不关心呢。 只是走在大殿里,总会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有好几次,莫恬很明显地察觉,有几位侍女对着她指指点点。 莫恬干脆不出门了,反正有吃有喝,就是待着有点无聊,人快废了。 直到水英来通知她,龙苗女王邀请她一起用午膳,莫恬嘴里叼着一块肉反应不过来。 水英又气又好笑,连忙把桌子上的神仙鸡给撤了。“别吃了,去了女王那,好吃的多着呢。”看了看莫恬满嘴油光,赶紧拿帕子给擦干净。 莫恬满心委屈,女王那就算有人间至美的食物,她也吃不下啊。 天冷了,这回龙苗没有在外面亭子招待莫恬,而是移到了殿内。莫恬一进外堂就愣住了,只有龙苗女王和她的夫君水华。原以为黎雪柔应该在,可并不见她。 一瞬间,莫恬突然想到了风无痕。这几天,她很少见到风无痕,之前还一直安慰自己,少了他也不会少块肉,现在面对这阵仗,突然感觉很需要他。 该死的风无痕,他到底在忙什么? “吴可姑娘,你来了,最近我忙得很,对你有些疏忽,希望姑娘不要介意。” 龙苗的态度很让人吃惊,以前她一直高高在上,虽然言语在关心,但是语气很生硬,今天却听着带了点感情。 莫恬忙作乖巧状,一脸谦卑。 龙苗和水华对视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 和不熟的人吃饭,绝对是满满的尴尬。莫恬默默地算时间,却听到龙苗说起太子妃的事情。 “我那两个儿子,性子还太急,需要再磨一磨,我一直寻思着,以后要找个沉稳低调的人看着他们呢。” 莫恬心里一跳,拿着筷子的手一抖,见眼前有一碗龙骨莲藕汤,忙去夹莲藕,莲藕不好夹,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干脆一筷子戳进去,直接塞进嘴里。 “嗯?女王说得有道理。”莫恬吃得满嘴流油,小嘴吧唧吧唧的。 龙苗皱了皱眉,眼神飘到了水华那里。水华倒笑得温柔,安抚地对她点点头。 龙苗重振旗鼓,继续说道:“年轻人有活力是好事,但是我瞧着还是内敛点好,毕竟太露锋芒,容易招人嫉恨。” 莫恬正用爪子扯下一块鸡翅,含糊地点头。 面对莫恬彪悍的吃相,龙苗饶是再有话,也说不下去了。 莫恬装粗鲁,龙苗怎能不知,可是相比黎雪柔,她心里的天秤还是偏向了“吴可”。原本她很看好黎雪柔,可是她主动请缨接下了修整水屋的活计,然后和每一处殿的主人打得火热,连侍女都被她收买了。 她喜欢有主见手段的太子妃没错,但黎雪柔风头太盛,颇有已经拿自己是未来女主人的架势,这让龙苗很不喜。 反倒是闭门不出的“吴可”,让龙苗重新审视了一番,感觉这个女孩懂得韬光养晦,不争不抢的态度也很符合女主人的气质。 现下“吴可”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她似乎一直对太子妃这个身份不感兴趣,这也是龙苗满意的地方。 不急不急,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敲打这个小姑娘。反正陆五身上的毒还没有清除完毕,她仍可以继续观察两位妹妹,同时再看看有没有更适合太子妃的人选。 莫恬见龙苗转而聊起了吃食的事情,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全程上下依然不自在,直到回到水屋仍有些魂不守舍。 倒是多日不见的风无痕风尘仆仆地进来了,一见她,像松了口气。人却不说话,只呆呆站着看她。 “你来干嘛,黎姑娘那边可是有事?” 风无痕微微皱眉道:“提她做什么?” 莫恬轻哼一声,明明想问他这些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带了刺。 风无痕似乎没有察觉到莫恬的不悦,走上前,轻轻拽住她的胳膊,低声道:“这几日我送你出羽龙族,你哥哥的人就在外面,他们会送你回去。”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十五离开这里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十五 离开这里 其实那天莫恬和黎雪柔出城回来,风无痕就察觉她的左手不对劲了。后来,他见她不知将什么东西踢到桌子底下,更是心里有数。 谁给她传递消息,并不难猜,展渊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即便莫恬不在他身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但那时他刚看见莫恬怼黎雪柔,似乎有点醋了,他心情大好,像风筝一样飘乎乎的。后来又吻了她,更是高兴得忘乎所以,便把这点不快抛之脑后。 怎奈,两人温存的时间并不长,她便提出要回家。之前莫恬也提到要离开的事,他一直当她想家。可是那晚转念一想,她白天应该在城外见过展渊的人,不知他们是否交谈,也不知字条里写了什么,该不会,莫恬对少主旧情复燃,所以急着回去吧? 且不说他在羽龙族还有要紧事,就算天天闲着,他也不想让她回家。这几日虽然她面上不挑明,他总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关系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不能让莫恬回到那个男人身边,趁她去洗澡的空档,风无痕迅速从桌子底下捞出字条,展开看了。 呵……这是什么新式情话吗? 风无痕刚把字条放回原处,莫恬就折回来了,很显然,她并不希望他看到字条,他也就装作不知。 然而每每夜深人静,风无痕总会胡思乱想,怕她一旦回去,就再也见不到她,更别提抱着她亲吻她。 原本他想等羽龙族的事情结束后,带着莫恬去大彩国。并非回到修罗阁,而是身在大彩国多年,他早已摸清当地正道邪道,衣食住行都很有一套,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宅子都备下了。 他也隐约察觉蒋叁里有让他入赘的念头,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对修罗阁以及南域还有用处,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黎雪柔。 想到黎雪柔,他就有些头疼。 黎雪柔和蒋叁里的关系其实一般,风无痕很清楚,多数时候,蒋并不搭理这个小表妹,说起来,蒋似乎一直对女孩子没有兴趣,反而总是和男人勾肩搭背。 真正疼黎雪柔的是修罗阁阁主,也就是蒋叁里的叔父。这背后又牵扯出一段旧情姻缘,风无痕不太了解,只知道黎雪柔在修罗阁相当逍遥,男人堆里有一只娇娇妹子,宠得不行,谁也不敢惹她,还有不少献媚的人。 若能娶到阁主的掌上明珠,这等美事,哪个死士不想要? 偏偏风无痕不开窍,而偏偏黎雪柔又瞧上了这只“呆头鹅”,各种暗示,有一次还哭了:“反正你也没有喜欢的人,为何这么死脑筋?” 他怎么会没有喜欢的人,相反,他爱她入骨。 但风无痕一直把自己的过去瞒得死死的,包括莫恬,他也不可能随意编造一个喜欢的姑娘,以黎雪柔的个性,一定会刨根问底。 后来,他为躲着黎雪柔,一直申请外勤,也正是如此,他错了修罗阁计划屠杀莫家庄的部署,没能提前将消息传给展渊。此事还是他听蒋叁里离开前无意中提了一嘴,才惊觉不妙,赶紧给展渊写信。 事后,风无痕装作外勤归来,对屠宅一事全然不知晓,找到阁主汇报了一番外勤见闻,隐隐分析了一通大彩国和朝凤国局势。阁主聪明敏锐,发现若要复国,必定需要多方势力相互牵制,莫家或许以后还有用,这才没有继续派人将莫家人斩尽杀绝。 再后来,他回到莫家庄,发现了莫恬和少主的事情,本想带着她去大彩国,谁知她半路脱逃,现在两人阴差阳错又到了羽龙族的地盘。 经过一段时间的探查,他发现表面繁华的羽龙族实际上岌岌可危。羽龙族领土内没有矿石资源,手工业和药材贸易较发达,但是外交政策相对保守,所以对外商贸方面有些吃亏。 这些年,在龙苗的掌控下,商通频繁了些,不过相比黑山国和朝凤国,仍然是小国。 而在国内,龙苗的丈夫水华是平民,没有任何根基,两人成亲已经遭到宗亲的反对,再加上这些年龙苗没有孩子,对王位虎视眈眈的人越来越多。 每天的明争暗斗、明枪暗箭,让龙苗精疲力竭,她正值壮年,不需要让位,但是急需有威信和魄力的太子和太子妃告诉那些宗亲:她龙苗不好惹。 龙苗对双生子的态度,风无痕摸不清她更青睐谁,但他知道对来自大彩国南域的太子妃,龙苗起了心思。 大彩国不同于黑山国和朝凤国,一直端的是一股与世无争的态度。羽龙族高攀不起,和大彩国倒有些惺惺相怜。不过近些年南域的力量起来了,年轻的王很有手段,大有统一大彩国的魄力,羽龙族凭借往日的好交情,倒也能说上话。 “南域王的妹妹”,再适合太子妃不过了。不过架子还是要有的,龙苗敲打了一番“吴可”,接下来开始暗中观察。 谁知黎童又来一个妹妹,年纪小,样貌出色,好交际,人缘好,龙苗对她有些满意。 风无痕晚上趴屋顶,龙苗和水华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原本听说龙苗相中“吴可”有些着急,谁知黎雪柔来了,他赶紧顺水推舟,隐瞒了龙苗相儿媳妇的消息,同时“无意”放话给身边的侍女,说“大方懂事,行事雷厉风行,有女主人风范的女孩子真是太难得了。” 过了几天,黎雪柔变身交际花,和大殿里众人打成一片,还主动揽下了修缮水屋的活儿。 黎雪柔出了什么风头,风无痕不关心,只是她借残疾人给莫恬使绊子,心里已经重重记下了一笔。只盼龙苗能相中她,就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谁知矫枉过正,过犹不及,龙苗心思难测,竟然嫌黎雪柔风头太盛,转而看向低调的“吴可”。 这回风无痕急了,再也顾不得黎雪柔要如何收场,赶紧找着莫恬,想让她离开羽龙族。 尽管这意味着,她将重新回到展渊的怀抱,此后再难见到她。 大彩国的二人世界也将成为泡影。 莫恬垂着眼睑,看不到风无痕的表情,只感觉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焦虑。 他焦虑什么?自己打扰到他和黎雪柔的好事,想摆脱她了? 想到风无痕这段时间总不见人影,说不定就是幽会去了,还要避着自己,当真辛苦。 可是她能说什么,风无痕又不是她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管他。 一丝酸涩横过心头,莫恬苦笑,当初他不太能接受她和哥哥在一起,现在倒将她送到情敌手上。 情敌?这个词恐怕不准确。他的深情她看得见,但如果深情不仅仅是给她一人,她宁可不要。 “你不要担心,我护送你到大殿门口,风组的人会在外面迎接你,到时候你扮成江湖艺人,和他们离开羽龙族。至于龙苗这边,我来应付。” 呵,连怎么离开都考虑好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莫恬觉得冷,她抱紧了自己,缓缓后退。 不行,快哭了,她不能在他面前流泪。 风无痕原本以为她会高兴,毕竟要回到莫家庄了,可是见她的表现又不像欢呼雀跃的样子,于是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想回家。琢磨了一会,一个名字划过心头。 不会吧,她想见的是那个公子馆的? 细想并不奇怪,莫恬自小不认识别的男人,被告白后很容易牵着走。那个公子是她在外面认识的异性,两人同吃同住,渐生情愫很正常。或许,这才是莫恬的初恋。 与其是那位公子,风无痕更乐意她和展渊在一起。情色场所出来的人,能有几个真心。 “少主……他挺好的,至少知根知底……” 莫恬连忙背过身去,不让他看到她现在的模样。这个时候他为何要拼命说哥哥好话,是为自己开脱吗? “你说句话吧,你一直沉默,我会以为你不愿意走。” 莫恬闭上眼,咬住下唇,再睁开时,眼里闪过一丝决绝。她要一个答案,她不要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走了。 “那你告诉我,最近一直说忙,你到底在忙什么?” 风无痕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犹豫片刻,决定在她走之前说实话:“羽龙族似乎有对朝凤国不利的东西,我想找出来。” “那你找到了吗?” 风无痕摇摇头。 说谎,他若大方承认和黎雪柔有关系,她肯定放手。 莫恬想起来,莲生曾教导过她男女之事,他说,男人这种生物,刚硬得很,实际上很好掌控,只要让他那方面满足了,很多事水到渠成。想提什么要求或问什么事,和男人做一次就行了,事后你对他软言细语,一般都能达到目的。 风无痕嘴硬成这样,是不是也需要在床上滚一滚?莫恬脑海中突然有了邪恶的想法。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十六醉酒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十六 醉酒 远处水屋的烛火一盏一盏熄灭了,渐渐只剩莫恬这一处还亮着。 房内,圆桌边,一男一女正对着坐着,桌上两个酒杯斟得满满的,脚边还放着几个酒罐子。 “花九。”女孩将一张卡片放在桌上。 “松九。”男子不看手中的卡片,倒是一直盯着女孩瞧。 “回回,花松鸟石四色全,我赢了哈哈!”女孩将手中的卡片一并放在桌上,有些得意地看着男子。 他微微一笑,弃了手中的卡片,举起酒杯,凑到嘴边,虽要喝酒,眼神仍盯着女孩,他眼中流转着暧昧的情绪,像钩子,牢牢钉住了她。 “你,怎么不喝呢?” 他勾唇,抬头将酒一饮而尽,似乎故意弄出很大动静,她看着男人的喉结微微动着,有些脸热,忙错开眼神,整理桌上的卡片。 “还要玩吗?我来吧。”男人喝完了酒,伸手将散落在自己这边的卡片往前推,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女孩像被电到一样,忙缩回手。 她抬起地上的酒坛子,帮他斟满了。 “你莫不是怕了?”莫恬问。 “你若喜欢,我就陪你。” 又来了,又是这种低哑深沉的声音,喝了酒的风无痕突然变性感了,两人明明没有肢体接触,莫恬却像被男人爱抚了全身一般,无酒自醉。 他们又开始玩卡片,谁知打了八九个来回,莫恬便溃不成军,只好认输。 她看着面前的酒杯,暗暗为自己打气:没关系,脚边的酒坛已经被偷换成了梅子酒,不比风无痕的烧酒度数高,喝不醉的。 莫恬并非不能饮酒,在莫家庄也曾小酌过。不过哥哥从来不让她多喝,也就是一杯这样,莫恬喝完无任何不适,所以她认为自己还是有些酒量的。 不过不常喝酒,心里还是没底。她试探着灌下了一杯,梅子酒带着甜味,酒味不重,味道挺好,莫恬放下心来。 下一局,莫恬又输了,她看着手中的卡片,心头奇怪,明明都是好牌,为何总是出不去? 风水轮流转,可能风无痕这几把运气好。莫恬咬咬牙,闭着眼咽下酒。 刚放下酒杯,风无痕就搬起酒坛子为她倒上了,莫恬偷着瞄了一眼,幸好幸好,他倒的是梅子酒,两种酒颜色一样,气味也雷同,应该发现不了。 这一局,莫恬坚持了很长时间,战况异常激烈,可最后她还是没守住,又被风无痕堵死了。 莫恬微微皱眉,难道自己牌九的技术倒退了? 说起牌九,这是伴随莫恬整个童年的游戏。莫勇之喜欢玩这个,经常抓着全家人陪他玩。玩牌九,运气好只是一部分,怎么出牌才是王道。 莫恬自小深得爹爹真传,在牌桌上战无不胜,在莫家庄鲜少敌手,那时还被娘亲打趣,说还学什么才艺,估计以后是牌桌上的常客。后来去了风雨欲来堂,背着金掌柜和堂里的小工们小试了几把,赢了半个月的生活费。 以前她和风无痕玩过,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她今天挑这个游戏,就是拿准自己能赢。 开始几局,确实如她所想,风无痕连着输了好几盘。输了就要喝酒,没一会功夫,他就已经灌下了五杯烧酒。 她不知道无痕酒量如何,但她知道就算是酒缸里泡大的人,也架不住这么喝,等他半醉不醉快要倒下时,就是她进行下一步计划的时候。 谁知自己连输叁盘,莫恬有些坐不住了,莫不是风无痕在修罗阁也玩牌九,技术长进了? 莫恬集中注意力,怎奈梅子酒的劲儿上来了,她暗自心慌,果子酒虽然好喝,可后劲大,像她这样一连灌叁杯,很容易醉倒,她现在已经有微醺的感觉了。 脸好热,头也有些晕,莫恬用手扇着风,然后支着下巴,一手拿着牌,微微抬眼看风无痕。 他不是喝了烧酒吗,为何一点醉的迹象都没有?她可不能比他先倒下啊。 幸好接下来的几盘风无痕都输了,也喝了不少酒。终于在莫恬期盼的目光下,他头一歪,斜斜地倒在了桌子上。 莫恬丢了牌,拼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故意装作惊讶:“无痕哥?你怎么了?” 她用手戳了戳他的肩膀,没有任何反应。莫恬绕到他身后,拍拍他后背:“喝醉了?要不要去床上睡一下?” 风无痕像睡死了过去。 莫恬赶紧从袖口掏出一个小药瓶,在风无痕鼻子底下晃了两下,又收起来。 “无痕哥,你还好吗?” 这回,风无痕发出了嘟囔的声音,似乎在回应她。 有戏!莫恬搬了张凳子,坐在他旁边,语气轻得像哄小孩。 “无痕哥,你好好回想一下,最近白天总不见你,到底去哪儿了?” “嗯……嗯,黎雪柔……” 不会吧,真的在黎雪柔那? 莫恬故意忽视心底传来的钝钝的痛,继续问:“黎雪柔那边有什么事?” 这回莫恬隐约听到他说了“龙苗”两个字。 什么乱七八糟的,关龙苗什么事? 龙苗很喜欢黎雪柔,据说还想让她当儿媳妇,这是风无痕想说的? “所以,黎雪柔要嫁人了,你不开心?” “不……不开心……” 风无痕口齿不清,却不知怎的,突然睁开眼睛,朦胧着醉意,一把扣住莫恬的手腕。 “恬恬……我的恬恬,疏远我,不开心。” …… 好好的,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 “恬恬疏远你,自然是因为你总不理她,你告诉我原因,我帮你劝恬恬。” 此时,莫恬觉得自己像只大尾巴狼,哄骗着无痕小白兔。 风无痕似乎在思考她的话有多少真实性,或许是酒性上来了,他歪靠在自己手臂上,模糊不清地说:“瘟疫的证据,在龙苗那。” 莫恬呆了一会儿,有个想法快要从乱成浆糊般的脑子里破土而出,风无痕突然一个猛扑,把她压在了身下。 “喂,好重,要睡去床上睡。” 风无痕像小孩子一样,不停地用头在她脖颈处磨蹭,毛茸茸的触感惹得莫恬想笑。 似乎找到了好玩的玩具,无痕深深埋在她肩窝处,大吸了一口气,好像又不够,连吸了好几口才罢。 “你好香……嗯,像恬恬的味道。” 莫恬揪起领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没有香味啊,这几天赌气,连七茶花都不戴了,哪来的香气? 莫恬一直在找香味源头,没有注意到身上男子的眸子越来越清明,盯着她的目光变得专注,透着一丝危险。 “不是香包的味道,也不是脂粉,是你的香味,独属于你的。” 哦,原来是这样,她说呢…… 等等,不对。 酒醉的人说话这么有条理的吗?而且口齿清晰,声音有力。 小心地对上他的眼,他的眼眶有些红,脸上也有酒精作用下的不自然红潮。目光仿佛是在注视着猎物,思考该从何处下手,侵略性与占有欲混交的目光,让莫恬嘴唇咬得紧紧的,不敢随意开口。 “嗯……你醒了?有没有觉得难受,我帮你倒醒酒汤。” “急什么,你刚才不是给了我还神丹。” 莫恬暗叫不好,还神丹确实是醒酒用的,水英说了,药效很好,为了不让风无痕醉到不省人事,套不出话,她特意只给他用了一点。 还神丹效果太好了吧,莫恬后悔没先拿狗试试。 却不知风无痕本来就不常醉酒,在修罗阁练就的功夫更是能让他快速恢复,再加上还神丹,只要一点,他就清醒过来。 当然,微醺的感觉还是有的,所以他比平常更大胆。 “你想套话,几杯酒就想交差?我还以为你会有更大的牺牲,这样我或许会考虑知无不言。” 提到这茬,莫恬就一肚子委屈:“我问你,你会老实说吗?还不是编一堆谎言骗我。你明明在接近龙苗,却没有告诉我。” 这回轮到风无痕哑言,自己确实有片刻神志不清晰,难道那个时候已经和她透了底? “别想诳我,还不如实招来,不然我可不知道哪天和龙女王吃饭时,说漏了嘴。” 莫恬狡黠地笑了。 风无痕想起,展渊曾说过:“别总把那丫头当小孩子,她鬼主意多着呢,有时候她还是挺可靠的。” 他确实不应该总瞒着她。 风无痕心头一直有一个疑问,这个疑问从唐家军拦了那艘船后就一直存在,而且疑云越来越浓。朝凤国闹瘟疫,听说是水源闹的,可是同在上游的黑山国没事,后来双生子那里出现了大量的蕃果和寒冰玉。 按照计划,羽龙族和朝凤国联手,共同讨伐黑山国,现在战事基本告吹,朝凤国损失严重,黑山国毫发无损。 而蕃果的原产地在羽龙族,再加上龙苗要推太子……所有的事件加在一起,太古怪了。 展渊的判断和他差不多,当初说服朝凤国出兵的是龙苗,朝凤国皇后沉卿在其中助推了一把,如果能找到她们两人的信件往来,真相就大白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瘟疫的毒是龙苗放的,还有可能和沉皇后勾结在一起,专坑朝凤国?” 风无痕点点头。 “可她凭什么这么恨朝凤国?难道收了黑山国好处?”莫恬想不通。 “所以我一直在接近龙苗,想找到证据,但她很警惕,也很狡猾,我总不得手。” 莫恬沉默片刻,突然说道:“让我去。”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十七缘由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十七 缘由 莫恬终于明白,风无痕为何会在羽龙族耽搁这么久。 龙苗有一只自小养大的雪貂,贼得很,让人怀疑它已然成了精。雪貂和龙苗关系甚好,可以同食一张桌,同睡一张床,好在雪貂爱干净,水华倒也不介意它总趴在被子上。 龙苗卧室的挂毯后面,有个嵌进墙内的箱子,风无痕好几次在屋顶上看到她通过那个箱子放取东西。潜入房间、开锁,对于他来说,都不是问题,龙苗也经常不在卧室,可以说给风无痕留了足够的时间。 风无痕并不知箱子里放的是什么,只想打探一番,再看看能否复制一份,争取神不知鬼不觉地狸猫换太子。 然而雪貂是只坏事的。那小东西没事的时候总在睡觉,可一旦有人进了屋子就会瞬间醒来,风无痕倒不怕一只小动物,只是它声音尖利,一叫,定能引来护卫。 如果只是一锤买卖的生意,风无痕倒不介意彻底放倒那只雪貂。 他也曾想过在肉包子里掺点药,迷晕它,可是那畜生不吃陌生人喂的吃食。风无痕甚至想要点了它的睡穴,临下手犯了难,雪貂的穴位和人一样吗? 偏生风无痕不敢杀它,在莫家庄修罗阁学的功夫竟无用武之地。 愁了好几日,风无痕终于发现了雪貂的一个特点:它喜欢女人。 雪貂一直被龙苗抱着,就算龙苗不在,负责喂养的也是大殿里的侍女。某一日,风无痕看见水华拿着小饼想要喂它,那畜生头一扭,用屁股对着他。 原本以为雪貂只是不喜欢水华,后来他才发现,雪貂对所有的雄性都这样,如果换成女的,卖萌撒娇不在话下。 这时候,黎雪柔来了。 风无痕当然察觉到,龙苗对黎雪柔淡淡的好感,心里松了口气,龙苗要招儿媳妇,万万不能打莫恬的主意。 所以他故意暗中撺掇黎雪柔去找龙苗,雪貂见来了新鲜的面孔,也开心,腻在她膝盖上不下来。 引开了雪貂,风无痕顺利地打开了那只木箱子,翻看了一遍,一阵心惊。 里面全是龙苗和沉卿来往的信件,里面清楚地约定了沉卿如何帮助双生子登上王座,同时推动羽龙族和黑山国之间的关系,共同抗衡朝凤国,不让朝凤国一家独大。 作为回馈,龙苗帮助华嘉公主在朝凤国站稳脚跟,方法就是故意让华嘉公主的未婚夫裴将军“无意”中发现蕃果,然后献给朝凤国,从而裴将军成为朝中红人,华嘉公主借此机会,把沉卿的人扶上要位。 莫恬听得目瞪口呆,龙苗为了让双生子继承王位,左右倒也算合乎礼法,顶多是有个不详的传说横在中间罢了。沉皇后是为了什么,她这是妥妥的叛国。 莫恬想起在风雨欲来堂远远地见过沉皇后,虽然上了年纪,但身姿挺拔,保养得不错,脸上也全是幸福的光,不像是不受宠的样子。 后来听金掌柜说,还是皇上横刀夺爱,把沉皇后抢走了,为了娶她,甚至不惜得罪一帮老臣。两人成亲后,因沉皇后出身平民,没有后台和势力,皇上为了保护她,还硬生生地接下了不少明枪暗箭。 按理说,皇上这么喜爱她,有什么要求不能满足她,偏要勾结外国人。而且,华嘉公主和裴将军也还没成亲,卖了好处给裴家,万一落不到自己女儿头上可怎么办。 “都说沉皇后没有根基,现在看来,明明很多手段。” 莫恬支着下巴,经过一番修整,她和无痕已经端端正正坐在圆桌旁,似乎之前的暧昧和旖旎都不存在。 “听闻,年前,沉皇后去过风雨欲来堂?”风无痕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莫恬怔怔点头,猛地想起什么,金掌柜分明就是对沉皇后有意,当时她和莲生还把两人的故事当做一段意难平的情事,现在想起来,若不是掌柜和沉皇后是一伙的,要么就是那女人在利用掌柜。 那么,莲生,他也是皇后那边的人吗,他一个不会武的公子,为何会进军营,他和那场瘟疫有关系吗…… 莫恬心下惴惴不安,直觉如果继续掺和此事,恐怕会深陷未知的旋涡。 “沉皇后和龙女王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风无痕沉吟片刻道:“两人合谋害我朝凤国人,无辜生灵枉死,只这一点,就不能轻放。” 其实更重要的他没说——因为她们害了你也生了廿日热。 莫恬不做声,大道理她都懂,也很惋惜那些去世的士兵,只是她心里像压着什么,总感觉要出事。 “那为何不拿了两人交往的信件,逃出羽龙族呢?” 风无痕一开始也做这般想,但因为蕃果交给了展渊,提前破了她们的局,裴家没能邀功,龙苗只能将后续的安排都重新部署了一番。 他要等,等到具有决定性的证据出现,而且,让殿外的风组仿造龙苗女王印章,也需要时间。 结果,偏偏这时,黎雪柔“失宠”了,没有人引开雪貂,他又没法窥探木箱内的信件了。 莫恬撅了噘嘴,看样子只能自己去了。风无痕一边利用着黎雪柔,一边还要防着她,也是为难他了。 “我本不想让你参与这些事……” “无痕哥,这时候就别说这个了,你和黎雪柔再亲,终究后面还有蒋叁里,确实不太方便。” 风无痕愣了愣,一脸迷茫:“我和黎雪柔亲?哪儿亲了?” 其实话音刚落,莫恬就后悔了,此前受了无痕冷落,胡思乱想,总感觉他和黎雪柔有一腿,现在误会澄清了,她却仍觉得两人不简单。这下真的应了“嫉妒使人丑陋”这句话。 嫉妒吗……也许吧,但她死都不会承认的。 偏偏风无痕在这个问题上不依不饶,仍追问他和黎雪柔哪里亲。 “无痕哥,你这是蹬鼻子上脸,你们亲不亲,好不好,我哪知道,也不关心。” 说完自顾起身,打算铺床洗漱睡觉。 “看来有些话不说清楚,我们恬恬误会。” 恬恬,他管谁叫恬恬呢。 莫恬的反应在风无痕看来就是害羞,这是好迹象,他很开心。 “我从来没和黎雪柔有过肢体接触。” “关我什么事。”莫恬小声嘟囔着,拿了换洗衣物正要出门,被风无痕拦下。 她被他搂在怀里,靠得进了,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酒味,很淳。 “我没有和她做过这个。” 唇上落了吻,轻轻摩挲。 “更不会这样……” 舌头伸了进来,一下子就准确地捉住了她的。 男人口腔中浓重的酒气渡进了她口中,鼻息里混合着男人的气息,原本就有点头晕的莫恬,更加迷眩。 他的舌软滑,温柔地滑过她的贝齿,身体却很硬,紧紧压迫着她。 不行,要醉了……莫恬腿有些软,怀里的换洗衣服不知何时掉在地上,她小手紧紧揪住了无痕胸前的衣服,弄得皱皱的。 幸亏男人搂紧了她的腰,不然她真的会跪坐在地上。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酒精慢慢侵蚀了理智,大手在她臀上狠狠抓了两下,又沿着她美好的腰线向上爱抚,直到乳房处,贴着乳根揉着。 莫恬毫无反抗之力,她晕乎乎的,这酒后劲太大,想不醉都不行。 一阵粗喘从耳边传来,风无痕结束了撩人的吻,见怀里女人软睫微颤,面颊娇红,眼神迷离,用了十二分意志力才平息体内欲火,他将头枕在她肩窝处喘息。 “真想现在就办了你。” 然而此刻不行,他们寄人篱下诸事不便,这时万万不可让羽龙族抓住把柄。 “恬恬,待此事了了,我们离开羽龙族,你想去哪,我们便去哪,你若喜欢莫家庄也无妨,我定是要和你在一起的。” 莫恬神智不清明,只想到两人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按照常理,她和无痕发生的这些举动,不是情侣是什么?一时间竟把哥哥和莲生忘得一干二净,遂“嗯”了一声。 风无痕心里美得炸开了花,好不容易看到她乖巧顺从的样子,哪还忍得住,再次寻了红唇,重重吻了上去。 暗夜无声,静谧的房间里只能听到两人唇舌贴合的水声,渐渐的,是越来越急重的呼吸声,直到女孩发出了一声惊呼,再是男人声音低哑的道歉,房间里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当莫恬逃跑似的奔出水屋,脸的下半部分被软巾紧紧裹住,到了池子边,她轻轻碰了碰唇,果然肿胀得不行。 可恶的风无痕,幸好是晚上,不然她怎么见人,男人的话都信不得。 虽这么想,莫恬泡在水里,脸上却不自主地挂了笑。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十八调虎离山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十八 调虎离山 莫恬动弹不得,腿和屁股都麻了,也不敢活动一番。 她的膝盖上,卧着一只雪白的貂,皮毛雪白,只有额间露出一团火苗图案的深色毛发,很是漂亮。 莫恬轻轻抚摸它,发现果然雪貂毛发柔软,如果做成披肩或是毛领,冬天雪落不住,绝对保暖。 似乎察觉到某人分心,雪貂不满地蹭了蹭,莫恬赶紧收了心神,继续讨好它。 “雪貂最机灵,他只亲近喜欢的人,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龙苗满意地点头。 莫恬心虚地笑了笑。自从主动要求和龙苗套近乎后,她基本上天天来主殿,暗地里还塞了不少好吃的给雪貂,总算混熟了。 殿内燃了地龙,再加上一只毛茸茸的动物,莫恬有些热。她用手在脖颈出扇了扇,口喝得不行。 “妹妹可是热了?也是,今年黑金充足,下人们可劲儿了烧,我也觉得有些闷热。正好外面天气不错,不若出去坐坐吧。” 莫恬求之不得,抱起雪貂站起来,随着龙苗出去了。 两人走后不久,一道身影从屋顶上跳下来,鬼鬼祟祟进了龙苗的卧室。 莫恬和龙苗在亭子里说了好一会话,便有侍女来通报,黎雪柔来了。 龙苗点了点头,招她进来说话。 黎雪柔见莫恬也在,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姐姐也在,真巧。” 又看到平时和她非常亲近的雪貂一动不动,依然窝在她腿上,心里多了一层气。 哼,要不是占着大彩国皇亲贵族的名分,龙女王怎么可能高看你一眼,明明就是假的。黎雪柔很想把事情真相告诉龙苗,但是表哥警告过她,绝对不能透露半分。 “这段时间没怎么走动,不知公子的病怎么样了?” 说起陆五的淫毒,龙苗就非常头痛,也幸好黎雪柔送来的药有些用处,才让她安心了些。 不过……若想让陆五恢复正常人的状态,恐怕是不能了,有可能一辈子都需要大彩国的秘药压制。 这样的话,她迫切需要和大彩国联姻,为了未来不受牵制,如果这位人选真心喜欢陆五就好了…… 龙苗说了些场面上的话,便不多言。莫恬见状,只好主动东拉西扯,尽量拖延时间,让风无痕更有把握些。 说了羽龙族的美食,说服装,聊完服装又问风土人情,幸好黎雪柔有意表现,各种问题都抢先回答,才不至于冷场。 眼见日头有些落下了,莫恬疲惫不堪,婉拒了龙苗留饭的邀请,草草离席。 回到水屋,风无痕已经回来了。 莫恬压低声音问:“怎么样?” “拿到手了,留了份仿制品,不过时间太紧,做得很粗糙,如果她看到了,一定会发现,所以我们不能久留。”风无痕扬了扬手中的卷轴。 莫恬点点头,问道:“果然是沉皇后吗?” “事件是龙苗一手策划,沉皇后是帮手。沉卿不是朝凤国的皇亲贵族,只是一平民百姓,她入宫之前就认识龙苗,貌似两人关系还不错,不然龙苗也不会把双生子托付给她。至于沉皇后为何会做出背叛朝凤国的行为,之前的信件里没写,不过我猜,和华嘉公主的婚事有关。” 莫恬记得,华嘉公主谈了很多门亲事,最后要么对方除了幺蛾子,要么是沉皇后觉得不妥,临到头变卦,白白耽误了好几年,民间有说法: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像华嘉公主这样的,难找夫家。 去年,好不容易和裴将军定了亲,也不知道最后会如何。 “华嘉公主是嫡出长女,不管和谁结婚,她都会是朝凤国的女王,沉皇后担心什么?” 风无痕慢慢撩开莫恬额间的碎发,勾在手指间绕圈:“沉皇后一点根基都没有,当朝皇帝排除万难娶了她,终究还是埋下了祸根。最近柔妃那一脉动作很大,沉皇后怕地位不保,无奈国内使不上力,便想要通过国外势力给裴家增加筹码,以巩固华嘉公主地位。” “柔妃?”莫恬歪头,想起小时候哥哥每次从皇宫里回来,总会把宫中趣闻告诉她,那时他说过,宫里最美的当属柔妃,比沉皇后还要妩媚几分。 莫恬陷在回忆里,丝毫没有察觉她和风无痕靠得越来越近。 “柔妃啊,这是一段陈年旧事了。大概九年前,柔妃的父亲写了一篇檄文暗讽当今圣上,不愿进入刑部配合调查,在府中自缢身亡,柔妃也因此被打入冷宫。据说那檄文在柔妃手中,因牵扯到当朝势力,不少人都想要这份檄文。”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在这场战争中,裴将军能立功,华嘉公主也算多了份保障?人还没嫁过去呢,这嫁妆倒很丰厚。” 风无痕笑道:“这里面的圈圈绕绕,不是叁言两语说得完的。现在我们拿到了证据,让皇帝看到,堤防羽龙族和黑山国,以防后患。” 莫恬这才注意到两人的距离,她羞赧地微微挣脱:“说话就说话,干嘛靠这么近。” “我道那畜生不是什么正经貂,太不检点了。” 莫恬乐了,他怎么和一只动物吃醋。这么可爱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想要逗逗他:“毛茸茸的小动物最可爱了。” “是吗?你说的没错,带毛的……确实可爱。”风无痕暗示性地用下体撞了撞她,惹得莫恬一阵惊呼。 “你别……说正经事呢……那个,龙苗要立太子,自然有她的打算,黑山国跟着瞎搅和啥?” 这回风无痕不敢和莫恬说太细,要不是展渊把任家的矿脉拿捏在手里,好处都被朝凤国赚了,黑山国也不会眼红,选择和羽龙族合作——反正他们一早就知道,仗打不起来,为了保证黑山国的人不会感染瘟疫,双生子带着寒冰玉和蕃果去了黑山国,那里正好是伊杜江的上游。 说到底,因果有命,现世轮回,莫家、朝凤国、风雨欲来堂、黑山国、任家、羽龙族和双生子,现在再加上修罗阁和大彩国,冥冥之中早暗中牵连。 莫恬皱了皱眉,趴在风无痕肩头,她觉得很累。“真怀念以前的日子,无忧无虑,不用想太多。” 风无痕何尝不想让她当不谙世事的金丝雀,但她的性子真不是躲在深闺的大小姐。 “很快,很快就会结束了……” 两人逃跑的机会很快就来了,第二天,龙苗亲自来找莫恬,说七日后就要举行立太子的仪式,作为贵客,希望他们能够全程观礼。 莫恬心里一惊,原本以为龙苗还需要一段时间做决定,想不到这么快。她意识到,准备大型仪式,人多,场面混乱,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大殿里忙碌了起来,每天都能看到众多侍者端着香烛、水果、经书穿梭在水屋间,仪式现场也渐渐有了雏形,但双生子谁能当太子,一点消息都没有。 根据计划,在仪式的前一天,会有一车淳酒从殿外运进来,这些酒会放在温窖内储存,只有一炷香时间,莫恬和风无痕可以混进货箱内。 风无痕已经打点好了,两个风组的人会替换运酒的伙计,届时帮助两人溜出大殿,再离开羽龙族。 所有事情已经安排妥当,这期间,蒋叁里来找过莫恬,阴阳怪气了一番。虽然两人曾经交恶,但莫恬此时对他怀有内疚的心情,毕竟他们逃跑了,龙苗肯定会意识到蒋叁里的“叁表弟”和“表妹”不过是个幌子,一切责任,反而落在蒋叁里头上了。 尽管风无痕已经劝过她,羽龙族和大彩国相互牵连相互利用,眼下不可能撕破脸皮,莫恬还是不太好意思,对着蒋叁里软了脾气。 似乎只有黎雪柔对一切一无所知,她见缝插针地忙里忙外,全然不像个客人。 算了算时间,莫恬来到羽龙族已经叁个月,期间只见过双生子几面,对于这两人,莫恬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在风雨欲来堂,他俩对她颇有照拂,尽管有时陆九表现得很轻佻,终究也没做太过分的事。 后来自己染了廿日热,也是双生子用蕃果救了她。虽然她本不愿来羽龙族,但在这里,吃穿用度一样不少。现在拿了龙苗的卷轴打算跑路,对他俩太不厚道了。 她想找双生子聊聊的,但两人的寝殿被围得严严实实,外人根本无法进入,只得作罢。 如果以后有机会,双生子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一定竭尽全力还这个人情。 仪式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了,莫恬越来越紧张,她盯着墙上挂着的定制的礼服,久久不能入眠。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十九逃离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二十九 逃离 风大帅赶着马车,顺利进入了大殿的范围内。虽然这里没人认得他,他还是戴上了特制的人皮面具。他回想起展渊的话,尽管他的本职工作是保护少主,但很明显,展渊希望派出最得力的人去救他的妹妹。 小姐啊……这次把她接回来,一定要死死看住,不能再让她乱跑了。 送酒马车的停留时间只有半柱香,希望到达酒窖的时候,小姐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不然,他很有可能无功而返。 酒窖很大,为了彰显羽龙族气度,所有的酒坛子都用金黄色镶了边,风大帅环顾四周,没有人过来,他故意放慢动作,将酒倒进准备好的酒坛里。 另一个风组的人在一旁帮忙,他探头探脑问道:“大哥,人怎么还没来?” “嗯,再等等。” 待所有的酒坛子就准备完毕,两个人影才匆匆忙忙从拐角处出现。 “抱歉,仪式太繁琐了,绕了一大圈子,到现在还不知道谁会成为太子,我已经热出汗了。” 风大帅看着这个女孩,确实是莫恬,一年多时间没见,她长大了不少,脸上的婴儿肥减了一些,整个人更加清丽,她穿着华服,许是被憋着了,脸颊红扑扑的,衬得眼睛更亮。 风大帅想起她和少主还很和谐的时候,她的表情就是这样,看上去整个人非常有活力。 再看看风无痕,一脸关切的样子,风大帅挑挑眉,看来回到朝凤国之后,他要继续目睹修罗场了。 “我们还有时间,赶紧钻到酒桶里面。” 莫恬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领子箍得她很难受,风无痕干脆帮她把外罩脱下,让她只穿着内衬进了酒桶。 幸好酒桶空间很大,莫恬蜷缩着身子倒也不觉得特别难受,她能感觉到酒桶的上方覆盖了很多东西,然后马车摇摇晃晃,行驶了一段时间,然后停下来了,应该是在接受检查,接着,马车又动了。 路有些不平,莫恬的脑袋一直撞在木板上,就在她感觉要吐了的时候,头顶上出现了一道光,空气也多了起来,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从酒桶里捞了出来。 莫恬揉了揉眼睛,适应了外面强烈的阳光。还未等她看清周围的街景,突然听到身边的人都在喊:“快看,那里!天上的云!” 莫恬才发现自己在一条小巷子里,她摸着墙悄悄探出脑袋,看到所有人都朝着东边望去。她也朝着那个方向看,只见天上出现了两条龙状的彩云,整个天空光芒四射,非常漂亮。 莫恬还在想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异象,又听见有人喊:“快看,蕃果花全部都开了,现在是冬天,竟然会开花,太奇怪了!” “还有呢,听说南罗湖的金鱼都围成了一圈,像两条龙,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金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有大事发生了?” 街上的人都沸腾了,大家纷纷朝着东边走去。 此时,突然从大殿里传来讯息,据称天降异象,羽龙族同时出现了两条龙,双生子将同时作为太子人选存在。 羽龙族一直存在双生子不详的传说,据称两人会相互斗争,生灵涂炭。 然而,二十五年前,女王生下了一对双胞胎,那时候也是天降异象,女王为了保险起见,将两兄弟送往寺庙,经由得道高僧照料,经过二十多年的努力,两兄弟已经成功解除了传言中所谓的威胁,在他们回到大殿的这一天,吉祥之兆重现,说明两兄弟定能齐心协力,治理羽龙族。 街上开始有人附和:“双龙出现,祥兆不断,这是老天庇佑我们羽龙族啊!” 莫恬连连点头,感觉龙苗好厉害,竟然能控制老天爷,让民众相信传说不过是传说。 “难怪,之前就一直看到他们计划往天空中喷一些粉末状的东西,还有隐形的鱼线和鱼饵……看来,龙苗确实下了功夫。”风无痕拉着莫恬的胳膊,将她送上巷尾的马车。 “你要不要睡一会,没准醒来你就到家了?”风无痕跟着莫恬进入马车车厢问道。 莫恬摇摇头:“我不困,听说只要进了朝凤国,就能沿着新修的官道直接去莫家庄,花不了多长时间。我要看风景,上次进入羽龙族时,我一直迷迷糊糊的。” 风无痕没有说话,只是慢慢靠近她,搂住她的肩膀,在她毛茸茸的发顶印上一吻,动作温柔,直到他的掌心覆上她的口鼻处,莫恬只觉得前一秒钟她还在为即将到来的旅途兴奋,后一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睡吧,醒来后就没人打扰我们了。” 这一切进行得很安静,风大帅在外面赶车,什么都没听到。 马车走得很快,除了必要的休息和喂食,基本上马不停蹄。只不过,有好几次风大帅发觉莫恬的饭食都是风无痕送进去的,但她从来没有下来解手,有些奇怪。 然而每次想问的时候,车厢里就传出极其暧昧的声音,像是唇舌交缠的声音,有时候还听到女人的喘息。他面上一红,不好意思掀开帘子,自然也没有发现莫恬一路昏睡。 新的官道果然又快又方便,过了边境没多久,在即将进入夜晚的时刻,风无痕感觉马车停下来了,接着就是风大帅恭敬地说了声:“少主。” 风无痕垂下眼睑,再睁眼时已没有任何情绪,他下了马车。 “她在里面吗?我去看看。”展渊没有任何客套,直接越过风无痕。但手还没有碰到车门,就被死死按住了肩膀。 “她睡了,不要吵醒她。” 展渊定住身子,嘴角微扬,回过头,带着挑衅的笑容看着风无痕:“我动作很轻。” “我知道风组轻功了得,但是,可曾发现身后那位可疑的人?我猜,他们是白组的人,想必少主对他们非常熟悉。” 展渊收起笑意,靠在马车上,双手报了怀,“这么说,你都知道了。” 风无痕点点头,示意到远一点的地方谈。展渊不甘地看了一眼车门,跟着无痕走到百米远的地方。 “你不能带走莫恬,原因你我都清楚,我不能冒这个险。”风无痕说道。 展渊无奈地笑笑,尽管他很不愿意承认,但现在朝凤国,或者说莫家庄确实不是安全的所在。 时间回到这天早些时候,展渊依旧在风雨欲来堂待着,金焕突然一脸沉重地走进来。其实他要说什么,展渊猜得八九不离十。 “龙苗发现了莫恬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他们偷了信件,不管你们是想交给皇帝还是自己拿着,都不是好选择。” “金掌柜这么努力地帮助沉皇后,此等忠诚真是令人感动。” 金焕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他叹口气,语气带了点哀求:“嘉华公主婚事在即,万不可再出幺蛾子。而且此事非同小可,处理不好,会引起几个国家的战争。” 展渊不怒反笑:“战争?朝凤国刚出兵,就因为羽龙族带来的瘟疫死了好些人,金掌柜,我记得你是朝凤国人吧,怎能在背后做帮凶?” “瘟疫一事我们事先并不知情,皇帝决定派兵,其实是在玩太极。表面上和羽龙族联手对付黑山国,实际上为了黑金暗中和黑山国勾结。展公子明明自己也有黑山国的生意,不可能不知道这段时间买卖不好做吧?” 展渊紧皱眉头,近段时间,黑山国那片确实有骚动,只不过自己一直待在风雨欲来堂,没有心情回去处理这些事。 他心里盘算了一会,黑山国、朝凤国、羽龙族各怀鬼胎,谁都想算计对方,结果自己也在局里面,羽龙族的风组传话回来,称大彩国最近也蠢蠢欲动,现在各国的关系像一团乱麻,牵一发动全身。 金焕见展渊态度有所松动,忙劝到:“龙苗和沉皇后的信件是个烫手山芋,谁拿着谁倒霉,如果这东西放在莫家庄,敢问庄主,莫家可还有一天轻巧日子?” 说实话,展渊一开始想将信件直接交给皇帝,但是目前朝凤国朝廷关系乱成一团,沉皇后势力能发展,均衡各方,其实是一件好事,这个时候,沉皇后不能倒。 金焕说的也有道理,有了这信件,就相当于掌握了朝凤国的致命点,一定会引得“各路神仙”拜访莫家庄。 “少主,龙苗既然知晓了我和莫恬的身份,一定会认为信件在莫家庄,她现在回去不安全,我会将她安置妥善,待风头过去后再议。”风无痕说。 展渊沉默片刻,脑子里闪过他们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心里一阵烦躁。好不容易才把她接回来,竟然不能放在身边。 “你让我见见她。”过了许久,展渊说。 风无痕终是让展渊进了马车。 展渊轻推开门,只见女孩微微缩着身子,乖巧地躺在角落。 “莫儿,莫莫?”展渊轻轻推她。 女孩没有任何动静,展渊心里暗骂风无痕。 不过,幸好她还在……展渊轻抚女孩的脸,她已经完全看不出病态,相反,她比印象中更加水灵,长睫像刷子一样,脸上睡出了一层红晕,两片唇瓣微张,透出一股粉红,那么润,那么嫩,让人想尝一口。 于是展渊就尝了,他轻轻吻上那诱人的唇,虽然得不到回应,双唇相碰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是兴奋得颤栗了。 展渊紧紧抱住莫恬,在她颈窝处狠狠吸了一口气,让鼻腔充满她的味道,长久的空虚和饥渴终于得到一丝缓解。 “等你回来再找你算账。”展渊轻咬她的肩膀,狠狠地说。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三十新居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叁十 新居 马车继续往西,达到朝凤国边境后,转而朝南,一路上莫恬没怎么醒过,自然不知道她和哥哥再一次擦身而过。直到进入了大彩国境内一栋不起眼的宅子内,这趟旅行才结束。 风无痕下了马车,抱着莫恬进了屋子。风大帅卸了车厢,把马牵到马廊里。这个屋子是风无痕的,之前一直没有人住,直到前一天,风大帅才委托风组的人找了两位老妈子,将屋子收拾出来。虽然各类家具和用具并不齐全,但还算整洁。 马上就有人送来了附近酒家的饭食,风无痕招呼几位伙计吃饭。席间,风大帅收到了顺风鸟的信,上面说,展渊计划从风雨欲来堂搬回莫家庄,他预计过不了多久,莫家庄就会引来很多不速之客,羽龙族的人最有可能。继续待在风雨欲来堂,一来不方便,二来他并不相信金焕。 展渊并没有要求风大帅回莫家庄,相反,他要待在大彩国,好好盯着莫恬,更确切地说,是盯着风无痕。 “小姐她……不用起来吃饭吗?”睡了这么长时间,风大帅有些担心。 “她一会就会醒,到时候我单独给她做一份。” 风大帅挑了挑眉,没想到无痕还会做饭。 一顿简单的饭后,风无痕早早就把多余碍事的人“赶”了出去,尽管风大帅明示暗示过,可这里不是羽龙族,也不是莫家庄,是自己的地盘,有什么好顾忌的? 风无痕为莫恬准备的是阳春面,这是他在莫家庄的时候,莫恬经常让厨房准备的宵夜。 莫恬仍在睡,风无痕默默看着她的睡颜,带她来这,安全是一部分原因,当然更多的是自己的私心。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展渊竟然会同意,或许这说明羽龙族比他想象中的更难对付,现在他们人在大彩国,修罗阁和蒋叁里不可能不知道,但根据他在羽龙族里的观察,目前大彩国占上风,龙苗不敢伤蒋叁里,而他自己手里的筹码,能够保证修罗阁不会对他们动手。 只不过,他不知道在暴风雨中偷来的平静会持续多久,他要在这段时间彻彻底底得到莫恬,不然以后回了莫家庄,恐又生事端。 正因为此,他不能让莫恬见展渊,就怕一句话,或是一个眼神,莫恬就跟展渊走了。 “恬恬,恬恬,醒醒,吃点东西再睡。”温柔的手拂过她的额角,同时在她手掌虎口处用力,没一会,莫恬微微皱眉,轻哼了一声。 她觉得头有些晕,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只觉得恍如隔世,眼前全是陌生的景象,她明明应该在马车上的。 风无痕扶着莫恬坐起来,莫恬睡得全身燥热,把被子推到一边。 “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莫恬确实饿久了,也闻到了面香,她麻利地起身,就着温茶干掉了半碗面。 “我睡了多久?这是哪?我不是应该在马车上的吗?” “你有点晕车,没多久就睡了,这是我在大彩国置办的一处宅子,比较简陋,你要是缺什么就告诉我。” 莫恬放下筷子,觉得到处透着古怪。她从来不晕车,就算晕了,不可能睡得一点知觉都没有就到了大彩国,之前不是说好了要回莫家庄的吗?风无痕态度挺好,就是答非所问,绝对有鬼。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莫恬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一眨,似笑非笑望着他。 风无痕也笑了,看她挺有精神,也来了兴致。 “你哥也知道的,省得你在车上闹。他说现在没工夫管你,让我看着你。” 莫恬撅了噘嘴道:“知道你们总是在密谋什么,我智商不够,也懒得管,既然到了大彩国,也不算亏。不过,天天无所事事可不行,我会憋死,总该让我做点什么。” 风无痕点点头,一手轻轻拉着她的手腕,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慢慢贴上她的唇。 “当然要做这个……” 他轻轻咬住她的唇,吸了一下。 “还要做这个。” 他眼里勾着浓重的欲色,毫不客气地衔住她的舌,拖到嘴里舔了个遍,再重新探入她香甜的唇内,有力地扫过她每一处嫩肉,大舌卷着小舌纠缠,吃得啧啧作响。 莫恬心脏猛地跳了一下,那种醇厚热烈的男性气息又来了,这是风无痕的味道,这段时间一直充斥她生活的味道,现在无孔不入地钻入她毛孔,这种不容拒绝占据领地的吻法让她尾椎骨升起一阵阵酥麻,大脑一片空白。 “你要是觉得闲,以后天天做这个。”他让她喘口气,顺着她的头发从上到下抚摸。莫恬被弄得舒服极了,却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天天做?岂不是要窒息而亡。 但现在不是关心以后窒息的问题,眼下她就能感觉到,风无痕喘息厚重,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情色的欲望,她莫名有些抗拒,不敢迈出那一步。 “就不能告诉我吗?我们拿了龙苗的亲笔信,她肯定要来找我们麻烦,躲在这里有用吗?”莫恬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试图缓解气氛。 风无痕搂住莫恬,在她发顶落下几个吻。“我们又不在羽龙族,不需要顾虑太多。” 被情欲晕染的声线低醇,不疾不徐地落在莫恬耳里,好似一股热量注入身子,轻抚过她心口。 风无痕本想今晚就和莫恬发生点什么,但觉得怀里人有些僵硬,想了想,现在时机不太对,她刚到大彩国,肯定有些不安,不若再等几日。 谁知风无痕一时心软,等几日,等来了麻烦。 第二日,莫恬正在收拾房间,风大帅突然来报,说府里来了一堆姑娘,现在正站在花园里,似乎在等什么人。 莫恬心下奇怪,跟着风大帅去了花园,发现他果然没说谎,真的是一堆姑娘,大致数了数,应该有十叁四个人。 “你们……” “见过莫姑娘。”这么多人同时向莫恬行礼,可把她吓了一跳。 “姑娘莫怪,我是她们的管教妈妈,这些孩子都是来伺候您的,您有什么吩咐,直接让她们去做就好。”说话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她笑容和蔼,可是眼里透着一股让人不敢亲近的精光。 “多谢妈妈,可是这府里没几个人,应该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吧……她们是从哪来的?” 嬷嬷笑了,“看来无痕公子还没有告诉你,这些都是修罗阁的人啊,他回来了,我们阁主自然不能怠慢客人,您瞧着,都是机灵的孩子,若不喜欢哪位,我这就给您换。” 莫恬一头雾水,有些无措地望着风大帅。 幸好这时候风无痕回来了,风大帅松了口气。 “席妈妈,您怎么来了?”风无痕看到嬷嬷,也有些意外。 “阁主特意让我来关照莫姑娘。” 正好对上莫恬看好戏的眼神,风无痕也有些慌了。“阁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府中只有叁人,打杂两人,实在不需要格外关照。” 嬷嬷依然端着笑,低声对风无痕说:“这主要是黎姑娘的意思。” 风无痕面色一冷,道:“妈妈既然这么衷心,有些事情是不是可以让阁主知晓?” 席嬷嬷表情一僵,低头思考了一会,然后面露难色:“黎姑娘不在大彩国,阁主好生挂念,难不得对她有些纵容。而且,阁主对无痕公子有什么打算,想必您比我更有数。” 莫恬见两人神色凝重,却听不见他们在争论什么。最后,姑娘们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两人留了下来,一个叫凝香,另一个叫思容。 这两人说得好听,是莫恬的侍女,实际上什么都不干,比莫恬更像大小姐,好在莫恬近两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也不指望她们干活。 反倒是席嬷嬷更让她头疼,这个女人堪称“笑面虎”也毫不为过,嘴上说着“姑娘是客人”,接下来却总以“我认为”“我觉得”“是不是可以这样”的表述,强迫莫恬按照她的方式生活,小到吃食,大到举止。 莫恬好几次想反驳,但不管她言辞如何尖锐,嬷嬷总是笑着化解,莫恬每一拳都像打在棉花上,再加上对方是长辈,她更没办法了。 她想和风无痕抱怨,可每次两人相处,凝香和思容就会出现,美名其曰打扫,实际上是监听,莫恬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说嬷嬷坏话。 这天,席嬷嬷又来了,猛然给莫恬一顿猛夸,说她长得好,性子也好,最后话锋一转,竟是要给她相夫君。 莫恬气得想笑,再也忍不住了。“嬷嬷好生奇怪,我是风无痕带回来的,自然和他是一对,嬷嬷给我介绍男子,可否问过无痕的意思?” 席嬷嬷作奇怪状:“姑娘莫非还不知道,以无痕公子在修罗阁的地位,想要阁主的头衔,除了熬些时日,自然需要一点帮助,黎姑娘您见过吧,她就是无痕公子的贵人。” “风无痕要那劳什子头衔做什么,他从来没说过想当什么阁的阁主。” 席嬷嬷有些怜悯地看着莫恬道:“这可是无痕公子的意思,没人强迫他,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三十一男色害人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叁十一 男色害人 莫恬原本想问问风无痕,是不是真的动过要当修罗阁阁主的念头,然而很明显,她被其他事情绊住了。 就在修罗阁送了一群姑娘来之后的半个月,莫恬渐渐发现宅子里多了几个男人,一开始,他们只出现在厨房和柴房,个个都是一脸憨厚的表情,只是莫恬总感觉他们好像在注视着她。 随后,她身边出现了各色各样的男人,有些是带有书香气息的翩翩公子,有些是浑身肌肉的壮汉,还有些是带着狐狸眼的妖男。相同的是,这些男人一直在对她示好。 莫恬自然知道这是谁的主意,因为她竟然看到几个长得和莲生有些相似的男人。 男人多了,场面就不好控制。莫恬走着走着,就有人摔倒在她面前,或者朝她扔贴身物品以吸引她的注意。莫恬无语又无奈,在风雨欲来堂,这些都是非常初级的伎俩。 她不想搭理这些人,然而样貌像或是姿态像莲生的男人越来越多,她甚至还看到了哥哥和风无痕那种类型的人。 莫恬还没有做出反应,风无痕先受不了了,一顿清理,统统将这些人赶出了府。 然而第二天,又有源源不断的新人进府,风无痕也不是天天都得空闲清理闲杂人等,吓得莫恬只能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 “你明明说这是你的宅子,我看倒像是你租了修罗阁的。”这天,风无痕又回来晚了,莫恬一边帮他备宵夜,一边调侃他。 风无痕无奈地看着她忙前忙后,语气里满是歉意:“黎雪柔真是个不省心的,隔了十万八千里还要整我。” “她为什么整你,你心里明白。”莫恬给他盛了一碗乌鸡汤,坐在他身旁看着他吃。 风无痕动了动勺子,却没喝。他握住她的手说道:“所以,当阁主问我是否有意愿接管修罗阁时,我同意了。” 这几天,莫恬心中一直有很多疑惑和顾虑,她自然是不喜欢修罗阁的,这个名字听上去就很邪气,更不用说他们之前做过的事。 风无痕确实在修罗阁待过一段时间,但她以为他可以全身而退,即便不能,也不至于当接班人。 “你明明不是黎家人,甚至不是大彩国人,他们不可能把修罗阁交给一个外人的。” 风无痕点点头:“但他们别无选择。蒋叁里会成为整个南域的王,他没有精力管理修罗阁;现在的阁主年事已高,前几年受了伤,一直没好透,他需要有人帮他。至于其他人,阁主不信任他们的能力。我虽然不是血统至亲,但也没有其他人哪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而且蒋叁里需要我,只要我表现出忠诚,我就是最佳人选。” 莫恬将手抽出来,微微喘气,她摇摇头道:“修罗阁是莫家庄仇敌,他们杀人那天,我就在那里,或许和蒋叁里无关,但是我没有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也没有办法。 风无痕在心里默念,修罗阁内部有多乱多危险,他不是不知道,他也清楚阁主在利用他,同时也会防着他。 可是他从小在莫家庄长大,非常了解如果不够强大,就会完全陷入被动。当初展渊让他离开莫家庄,他只能走;现在修罗阁让他做什么,他没法反抗。 可如果能掌控一个足够强大的组织,即便是傀儡,他面对展渊也会更有底气,所以他愿意冒险。而且,他正在慢慢渗透修罗阁,只要获得蒋叁里足够的信任,以后的路就会容易得多。 但这一切,他都不能说,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安全。 风无痕的沉默让莫恬不安,她不希望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但她也知道,风无痕做了决定,她再说什么,就太不识趣了。 风无痕抚上她的脸,低声道:“相信我,我能做到的。” “我只是觉得太危险了,你没有必要……” 一个吻落在她额头上,“我能做到。” “其实……或许你还可以回到风组……” “我不会再回风组。”风无痕坚定了许多。 莫恬轻叹一口气,其实她并不要求风无痕一定要达到什么样的高度,但这似乎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那么,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处理修罗阁的事?我一个人在这,我……我很不安。” 风无痕轻轻抱住了她:“抱歉……我只是需要一段时间。” 气氛有些变了,莫恬还想劝他,但怕惹怒他。她又有些生气,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回莫家庄。她已经厌倦了每天一脸笑脸监视她的席妈妈,讨厌搔首弄姿的凝香和思容,还有一众千奇百怪的男人,她实在没力气对付了。 “天晚了,我要睡了。”莫恬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不太想和他说话。 然而风无痕似乎来了情绪,又像想证明什么,只缠着她要亲她。 “别,无痕,我很累了。” 莫恬留给他一个背影,没有注意到风无痕眼里闪现过一道阴郁的光。 第二天,莫恬和风无痕一起吃早膳,两人默契地对前一晚上的事避而不谈,神色话语非常正常,但是莫恬心里知道,他们之间有了心结。 接下来的几天,风无痕依然很忙碌,莫恬在家应付一众男女,心中暗叹黎雪柔好手段,弄过来的男人简直和风雨欲来堂的有一拼,就差脱光衣服主动献身了。 像要印证莫恬的担忧一样,这几天,府里盛传,风无痕会成为修罗阁的上门女婿,只待他和黎雪柔的婚事定了,修罗阁迟早会由风无痕掌权。 在外人看来,风无痕走了大运,既能抱得美人归,又继承了修罗阁,对于无痕这种没有根基的人来说,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莫恬却闷闷不乐,风无痕若想娶黎雪柔,她没意见,只是她知道无痕根本无意黎雪柔,如果他违心娶了她,为何让自己跑来大彩国,不嫌碍事吗? 莫恬感觉在这里孤立无援,人人看待她就像一个从外面随意跑来的倒贴货,是风无痕心血来潮领进来的不识相的女人。倘若她和其他男人多说了几句话,马上就有人嘲讽她“人心不足蛇吞象”“放荡”。 哥哥明明说过要接她回家,现在却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他已经放弃她了?莫恬每日纠结,亲口问过风无痕几次,得到的也是模棱两可的答案,她很累,面对风无痕的脸色也越来越冷。后来,她索性另收拾出了一间房,搬了出去。 少了温暖的“人肉抱枕”,风无痕自然不乐意,只要她搬走,就马上连人带行李抱回来,怎奈莫恬倔脾气上来了,死活不愿再同房,风无痕将计就计,收拾了几件衣裳,也搬了过去。 莫恬被折磨得没了力气,时常跑到小凉亭发呆。 时值初春,经过一个食材匮乏的冬天,各家各户开始寻摸新鲜的吃食,厨子摘了几枝新芽,用甜醋和麻酱拌了,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 莫恬这天又受了席妈妈的气,什么都吃不下,跑到凉亭透气,正巧自己这份不想浪费,干脆就给风无痕好了。 往常所有的吃食都是由莫恬送去,可今天她存了份不想见他的心思,见思容正巧从亭外路过,便拦下她,让她帮忙把自己这份给风无痕送去。 思容喜出望外,当初席妈妈说来这里是伺候修罗阁的人,她还有些担心,但一见到风无痕,所有的顾虑都消失了,就算不能成为正房,当个小妾她也愿意。 怎奈进府一个多月,她极少见到他,更别提近身服侍。现在机会来了,她怎能不高兴。 思容乐着接了盘子,一扭一扭朝无痕房间走去,临进门前,还小心理了理发髻。 莫恬继续支着下巴发呆,突然听到西边传来嘈杂声,似乎还有女人的哭泣声,她忙站起来小跑着赶过去。 无痕房门前斜倒着一个女人,她披头撒发,右臂被折成了极其不自然的两截,似乎是痛得没了力气,她眼泪流得凶,哭声却小了很多。 “思容?思容你怎么了?”莫恬跪在她身边,冲旁边人问:“请了大夫吗?怎么不让她去休息?” “风公子说,谁也不许管她。”人群中有人小声回答。 “胡闹!”莫恬慢慢扶起思容,“还好吗?我先扶你去房间。”说完对管家婆婆道:“麻烦请一位大夫到思容姑娘房间。” 见管家婆婆面露难色,莫恬提高声调:“是我要求请大夫的,有什么事就来找我。”然后带着仍在发抖的思容走了。 看热闹的人群散了,没一会,果真有大夫来了,经过诊断,她胳膊脱臼了,伤势不算太重,不过需要静养。莫恬守着思容,直到她喝下第一碗药,昏昏睡下后才离开。 她虽然不喜思容,但从未动过伤害她的念头,她不明白风无痕为何要这么做,如此狠厉,简直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莫恬怒气冲冲地一路杀到两人的房间,“砰”地一声推开门,发现这位罪魁祸首竟然一点悔意都没有,他面色平常,正翻阅一本话本。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三十二别逼我恨你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叁十二 别逼我恨你 “你在干什么!”莫恬怒气冲冲,眼前的人太淡定,根本想象不到他刚刚把人家姑娘的手臂折断了。 “恬恬,或许这段时间我没说清楚,想要疏远我?做梦都不要想!” 莫恬气得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我没有要疏远你……只是,这段时间心情不太好。” “你屡次要和我分房就罢了,现在还想把别人推过来,如果以后你还敢这样,就不只是断手断脚的下场了。” 风无痕站起身,莫恬瞬间感觉身高被碾压,连气势都短了几截。尤其是他将自己圈在怀里动弹不得,更觉得压迫。偏偏无痕还在她耳边低语:“我说到做到。” 一股热流顺着耳朵传向四肢,莫恬慌得低下头,赶紧瞅着空隙从他怀里挣脱出去。“我真没这个心思,思容只是路过,你再生气,也犯不着伤害人家。” 风无痕自然清楚她是无心,可是,竟然让别的女人轻易进入他的房间,足以证明他在她心里并不是那么重要。他不明白,明明她对他并非毫无感情,为何时常感受到她的疏远。 莫恬见无痕呆呆地站着,慢慢拉开门,语气有些生硬:“你现在在气头上,我们不聊这个,以后再说吧。晚安。” 一股很重的力道袭来,男人的手掌狠狠地按在门板上,莫恬莫名地回头,见风无痕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眼睛里似乎流转着疯狂的光。没由来地,她有点害怕,无痕看向她的神情一直很温柔,绝不会像野兽一般盯着她。 “你说得对,今天不适合谈这个,咱们干点别的。” 不由分说,一个霸道的吻落下来,急切地撬开她的唇,缠住了她的舌。 莫恬一点心情都没有,她原本希望风无痕反省一晚上,两人静一静,现在看来,他依然觉得自己没有错。她用力推他,不想和他深入这个吻,可是无痕丝毫不动。 “你……你等一下。”莫恬扭着无痕的脖子,拼命让自己喘口气。 “我不等,我再也不等了。”无痕把她压在门板上,身体紧紧贴着她,莫恬感觉快被压扁了。 莫恬紧了紧牙尖,咬上他的下唇,这样暴戾的无痕她不喜欢,希望这样能让他冷静下来。 微微的血腥味充斥着两人的口腔,莫恬知道他流血了,不敢再刺激他。可是这个男人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依然死死扣着她。 风无痕大手移到她的臀部,轻轻揉了两下,接着一把抱起她,莫恬怕掉下来,不由自主地圈住了他的脖子。 她被放在桌子上,双腿被迫张开,风无痕将她按着贴向自己,莫恬清楚地感受到他腿间的硬挺。那个东西就硬硬地顶着她,还不断散发着热量。 莫恬非常明白他想干嘛,可偏偏今天没心情,她知道两人总会走到这一天,但不是今晚,也不是在这种情景下。她希望他们能有一个非常浪漫的夜晚,无痕温柔地进入她,而不是像现在,犹如一头粗莽的野兽,想要把她吞吃了。 “无痕,等一下,你听我说……” 风无痕不为之所动,他扯开了莫恬的衣领,露出她光洁的肩膀,火热的吻顺着她颈部曲线一直往下,就着她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她的味道……风无痕粗喘,这是比隔着衣服闻到的更为纯净而浓烈的香气,不是任何香薰,而是她身上的味道。 “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莫恬的语调楚楚可怜,反而激发了无痕心中的邪念。 风无痕仅用一只手就禁锢住了她乱动的手,然后一把掀开肚兜,可怜的两根绳子颤颤挂在脖子上,乳尖微微晃了晃。莫恬“呜”了一声,扭头不敢看无痕。 无痕为眼前活色生香的女体着迷,他不是没见过莫恬的裸体,但都不是眼下这样,少女的双目因为羞意和恼意半阖着,纤长的睫毛弯弯翘翘,被不远处的烛火照得在小脸上投出了一个暗影,伴随着她眨眼的动作看着像极了振翅欲飞的蝴蝶。 黑色的瀑布长发自然地垂落在锁骨边、乳尖上,遮得胸前的两点若隐若现,但他知道,那是两点诱人的玫粉色。 真是个傻瓜,不知道这样更诱人吗? 而此时的风无痕上半身的衬衣一动未动,就连领口都没松,那漆墨的黑在房间的灯光下显得颜色更深沉了几分,就像是在黑暗中暗潮涌动着的欲望,包裹着他的肉体,欲望呼之欲出。 莫恬求饶地看着无痕,只见男人一双黑瞳中沉淀着比黑夜还要浓重的欲望,却又矛盾地带着些许清醒,眼角染着一抹艳色。 而所有的神情在他眼里,都成了欲拒还迎的渴求。 没一会,莫恬上衣没了,肚兜被扔在一旁,上身全裸,裙子堆在腰间,皱成一团,下身除了罗袜,只剩可怜的亵裤了。 她突然警醒,挣扎起来,她和无痕之间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尤其是在他出手伤人的情况下,她不想和他发生关系。 莫恬不排斥性爱,但不喜欢不顾她意愿的强迫行为,而这个男人,明明是最温柔的人,偏偏正迫不及待地褪下裤子。 她有点生气了,用尽全身力气推他,语气也强硬起来。 “我不喜欢这样,你放开我!” 风无痕不回答,继续侵犯她。他想堵住她的嘴,谁知她真的发起狠来,试图用力咬他的舌头,无痕只好躲开,转而吸吮她的脖子。 “无痕,我是认真的,你要是敢,我就和你绝交!” 直到此时,莫恬心中还有一丝侥幸,他是风无痕啊,那个从小最疼她的那个人,从来都是顺着她的意思来,不忍心看她落泪,她绝不相信,无痕会这么对她。 然而当裙子被撩开,他只用一只手就扯掉了她的亵裤后,莫恬有点慌了,真的慌了,眼前的无痕怎么看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我们……有话好商量,求你,别这样对我。”莫恬拼命躲闪他的进攻,声音带上了哭腔。可惜全程只有莫恬一人说话,无痕一声未吭,手上动作倒不含糊。 风无痕迫不及待将手指探入她的内里,发觉里面干干的,一点湿润的痕迹也没有,也难怪,前戏不够,再加上她不情愿,自然无法情动。 可是他顾不了这么多了,他以为横在两人之间的隔阂就是因为不够亲密,她能接受公子馆的小白脸,肯定是他伺候得非常好,如果他和莫恬能更进一步,两人的关系绝对不同于现在。 他按着她的身子,让她仰躺在桌子上,莫恬死死闭合双腿,试图做最后无畏的反抗,风无痕强悍地分开她,她未准备好的下体就暴露在他眼前。 “别逼我恨你……无痕哥,我会恨你的。”莫恬双手捂脸,不敢看他。 一个温热的触感顶上了她的花缝,滑动了两下,并没有挑逗出蜜液,无痕也不纠结于此,朝着洞口挪动,无视身下人儿紧张地发抖。 一个用力,他强势地挺入。 “我恨你!真的恨你……唔……”莫恬全身都是抗拒他,没有爱液的润滑,仅仅进去了半个头,她就感觉下身要裂开一般。莫恬说不清,是初夜更痛苦,还是这次更难受。 “痛,真的痛。无痕哥,你先出去好不好?”莫恬攥紧了腰间的裙子,大腿根微微颤抖,她实在不敢想象,他全部进去还要抽插,对她会是怎样的折磨。 风无痕终于对她的话有了点反应,他停下动作,俯下身子,轻轻擦去她因害怕和紧张而冒出的微汗。他注视着她,深深望进她的眸子,眼神又恢复了一片温柔,直到莫恬以为他要放过她了,突然身下迎来一记重击。 “啊!” 像一根铁柱撞进来,没有任何旖旎,没有一丝犹豫,他就这样全部进来了,强迫她完完整整地包容了他。 莫恬紧紧闭眼,干涩的内里排斥着男人,因为没有液体润滑,肉贴合着肉,她能清楚地感受他的形状。 好紧,她太紧了。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风无痕开始抽送,每摩擦一下,就生生扯着莫恬的内壁。 莫恬从来没有在不湿的情况下和男人交合,初夜虽然疼,但是展渊在进去之前就充分照顾好了她的情绪。至于后来的莲生,自有一套办法让她湿得合不拢腿。这样如砂纸摩擦般的感觉,她根本没想过。 风无痕也发觉进出困难,他的包皮被反复拉扯,有点疼,谈不上太多的快感,可是一直爱着的女孩终于成了他的人,心里的满足感平衡了身体的不适,甚至更多,那种从心头慢慢蔓延至四肢的满满甜蜜感,这辈子从未体验过。 那一刻,哪怕莫恬恨他,也值了。 与之相反,莫恬觉得快死了,下身火辣辣的,无痕的肉棒像铁锯一般,割得她喘不过气。 一定出血了……她怔怔地想。 她索性不再反抗,也不作任何反应,只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这是风无痕的第一次,憋了这么多年,真刀真枪进去了,和多数人一样,没多久就忍耐不住泄了阳精。莫恬心里暗骂,不但折磨她,还内射,真不是人。 仍在大口喘气的风无痕慢慢从她体内退出,交合之后精神舒爽,他渐渐冷静下来。 “还好吗?”男人的声音低哑,带着浓浓的情欲味道,经过这么一番激烈运动,他的头发懒懒散散地束在脑后,一缕头发从他的额角垂下。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三十三不原谅你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叁十叁 不原谅你 “啪!” 响亮的一声,莫恬动手打了无痕。 风无痕一动不动,好像挨打的不是他。 “混蛋!过分!”莫恬红了眼睛,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疼的。 风无痕半低着头,垂落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他拉过莫恬的手,轻轻搓揉着,她气急想要挣脱,却被他死死拽着。半晌,才听到他低沉着声音道:“恬恬,你想要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在别的事情上我可以让步,但是你要记住,你本来就是我我的,即便我们走了些弯路,你注定就是我的。今天的事我不后悔,也不会道歉。” 莫恬气到说不出话,无痕这个木头,若是说点好话哄哄她,她也不会这么生气,现在她总不能说:“好吧,我原谅你。” 风无痕也意料到她不会给任何回应,他从架子上扯下软巾,想要给她擦拭下体,莫恬赌气,合拢了腿身子歪向一边,不让他碰。 “……好吧,就算你讨厌我,也别忘了清理一下,我射进去的……有点多。” 男人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生动的表情,有些懊恼,似乎又透着一点害羞。 莫恬依然一动不动,死死瞪着他,怎奈微红的眼睛怎么也做不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反而带着娇嗔的委屈。风无痕心里一紧,忙将软巾塞进她怀里,不舍地摸了摸她凌乱的头发,离开了房间。 待他的脚步声远去,莫恬才小心翼翼从桌子上下来,刚站稳,一股热流从腿间涌出,提醒她刚才经历了什么,她赶紧用毛巾垫着,心里又把风无痕骂了一顿。 门口传来重物落下的声音,莫恬好奇地开门,只见门槛外放着一桶热水,不用说,她知道是谁送来的。 谁让他好心……莫恬噘着嘴站了一会,内心天人交战,最后终是又一股热流袭来,她赶紧把水桶搬进房间。 忙里忙外把自己收拾干净,已经过了子时,莫恬躺在床上,小手翻转着。刚才那一下子,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都疼死了,无痕肯定更疼。 那个傻子,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要挨打,想让她内疚吗?可是明明先犯错的人是他,她为何要内疚。 莫恬回想,除了莲生,她的“第一次”都不太愉快,和哥哥在一起时,两人都很懵懂,都在探索对方的身体,虽然痛,但是哥哥的态度弥补了大部分遗憾。反观无痕,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给她带来了阴影。 经过今晚的事,莫恬对风无痕的想法有些改变,以前哥哥提醒过她,无痕不是单纯的人,可是她不信,毕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她非常清楚他的性格,也笃定他一定不会强迫她。然而刚才她哭着喊着希望无痕住手,他依然强行进入,这让莫恬终于相信了哥哥的话。 如果他连伤害她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以后会不会变本加厉? 莫恬翻了个身,腿间仍有被填满的错觉,她想起事后风无痕无措的表情,又有些心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风无痕啊,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真的恨他。 尽管两人的第一次非常不愉快,但如果,如果明天他态度好一点,嘴巴甜一点,她会考虑看看要不要原谅他。 莫恬迷糊睡着了,那一头风无痕却突然得了信儿,羽龙族果然开始行动,蒋叁里至今仍在龙苗女王那里“做客”,修罗阁阁主急了,声称要对羽龙族采取行动。 一道密令下来,风无痕连夜出发,连续好几天,他都没有回府。 结果,莫恬就傻乎乎地等了好几天,她问过席妈妈,但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她没法相信这个女人说的任何话。 后来,莫恬想,如果他主动哄她,她就顺着意思找个台阶下,然后两人和好。 再后来,莫恬想,只要他找她说话,不管说什么,她都原谅他。 现在,莫恬有些泄气,怀疑无痕难道是那种得到了就不珍惜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思容的伤好了,她几乎没有任何耽搁,马上收拾东西,和凝香一起离开了。莫恬原本还想多留她几天观察伤势,但她见了莫恬,就像老鼠见了猫,尖叫着把她关在门外。莫恬满脑子疑惑,前几天来看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反应这么大,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 除了她俩,府里各形各色的男人也消失了,除了席妈妈。 宅子里又恢复了平静,些许还有些无聊。 直到清明过后,莫恬才得到消息,风无痕要回来了。 莫恬愣了愣,这将是两人闹不愉快以后,第一次见面,她不能搞砸了,同时也不能丢了面子。 这天她早早起床,将自己收拾利落了后,就在房间里忐忑地等。 茶水冷了又加热,又变凉,直至傍晚,才听到门外传来人马的声音。 莫恬猛地站起身,扒着门框,歪头向小院门口的方向望去。可是那阵喧嚣声似乎直接从自己院子门前穿过,然后朝着大堂去了。 莫恬鼓着腮帮子,咬咬牙,拎着裙子,悄悄向大堂蹭去。 大堂被席妈妈用心布置过了,处处擦得透亮。莫恬冷笑一声,斜靠在门柱上。 她厌恶席妈妈,同时也了解她,这个女人无论是对自己还是风无痕,都没有这么上心过,所有的事情能糊弄就糊弄,她效忠的对象只有一人。 花梨木雕太师椅上,坐着一位娇艳的少女,她连上洋溢着幸福的光,侧着头对着旁边的男人笑。 她怎么回来了,她不应该在羽龙族吗?风无痕离开了这么久,是去接她吗? 黎雪柔探过身子和风无痕说话,他静静地听着,也说了些什么,一旁的席妈妈微笑着看着两人互动,那眼神活脱脱像看女儿和女婿。 什么鬼…… 莫恬心里一阵阵难受,这场景真刺眼,明明知道不该介意黎雪柔的,可是风无痕明确表示过,他有意拿下修罗阁,那么黎雪柔确实是个省事又便利的选择。 然而理智能够接受,身体却做出了选择,她转身就走,一边鄙视自己想得太多太矫情,一边怕风无痕真的上了黎雪柔的贼船。 莫恬突然怀念起在风雨欲来堂的日子了,莲生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但她并不担心,在那里,她有事情做,有银子要赚,那时候她根本没有功夫想乱七八糟的事,吃、喝、做爱,想怎样就怎样。她想过,就算莲生不要她了,她也能拿着钱搬到外面住。 而不是像在莫家庄或这里一样,什么都不能做,每天的生活只能围绕着哥哥和风无痕。 哥哥和风无痕都说爱她,可是面对利益又如何呢?他们可以一边和别人谈笑风生,甚至付诸于婚约,一边和自己颠鸾倒凤。莫非风无痕也想学哥哥,两边都不误? 这个地方没法再待下去了,莫恬在屋里来回踱步,她一跺脚,打开箱子,甩出几件衣裳。 如果再不离开,她会疯的,无聊、紧张、期盼、失望、愤怒,这几天她受够了。 莫恬将衣服胡乱卷成一团,全部塞进包袱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忙从梳妆台里抓了一把首饰,这些都是无痕买给她的,她心里再有气,也不能放过能换银子的东西。 最后扫了一眼这个该死的房间,莫恬将小包袱甩到肩膀上,转身出门。 “你要去哪?”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莫恬打了个冷颤,她暗暗给自己打气,故作镇定地回头,嫣然一笑:“有事?” “这么晚了,你不会是要出门吧?”风无痕微微笑着,双手抱怀,靠在石墙上玩味地看着她。 “对啊,透透气,等我玩腻了就会回来的。” 风无痕点点头,做了个手势,示意她随意。 莫恬狐疑地眯了眯眼睛,不敢相信风无痕这么好说话,这样她反而有些胆怯。她抓紧了包袱,朝着大门走去。 眼见一条腿就要迈出大门,突然眼前一团黑影闪过,她差点撞到一面人墙。 莫恬退后好几步,才看清这个高大的男人。“风大帅?你不是早就走了吗?” “今天回来的。” “好吧,随便你。现在我要出门,麻烦你让一下。”莫恬露出讨好的笑容,想从右边绕过他。 然而她一动都不能动。 很好,人人都会点穴。 “你不能这样,风无痕说过我可以走。” “我是说过,你可以走,只要你能走出去。”风无痕在身后说。 莫恬想仰天长啸,如果她能动的话。“和我玩这个呢……” 风无痕朝她走来,弯下腰,直接将她抗在肩膀上。“大帅,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莫恬的肚子卡在风无痕肩膀上,她快要吐了,可偏偏身体动不了,她只好小声嚷嚷:“好痛啊,放我下来,硌死人了。” 进了房间,风无痕将她放在桌子上,双手圈着她,直直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回来了,你就是这样欢迎我的?”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三十四婊给你看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叁十四 婊给你看 这个情景似曾相识,莫恬心里警铃大作,她不安地往后挪屁股,免得再一次被压在桌子上那啥。 “想跑是吗?这次又要去哪?”风无痕轻抚她的头发,声音低沉而温柔,若不是现在情况特殊,她真的会软了半边身子,瘫在他怀里。 “我没想跑,真的,就是需要透透气。”莫恬急切地望着他,微微皱了眉,抿了抿嘴,作出一副乖巧可怜的样子。 下巴被男人的食指抬起,风无痕低眸望着这娇媚精致的小脸,若不是他在她身上吃过亏,还真的会被她这副样子骗了。 “若不想跑,为何要带这么多首饰,你明明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完蛋,她早该知道无痕哪有这么好骗,此时也只能说实话了。“无痕哥,我在这里像坐牢,特别难受,而且,而且黎雪柔她……” 一道轻吻落在她额头上,随即传来一声叹息:“恬恬,黎雪柔的事情我解释过很多次,她这次回来是为南域,我与她不过路中相遇。我知道你在这里不舒服,我保证,我会尽快把手头上的事解决清楚。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点时间,如果我回来看不到你,那种感觉,不知道有多难受……一不顺心就想要逃跑,恬恬,你不能只爱你自己,这样太自私了。” 莫恬从小到大,因为淘气或是懒于学习,被爹爹罚过不知道多少次,即便那时她也不觉得真的被长辈责骂了,只记得有一次,她和温蔓闹别扭,温蔓说她有“公主病”,她才真的觉得委屈了。 那时她十一岁左右,正是小孩子开始留心攀比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对身边吃穿用度挑剔了些,可万万想不到被人说是“公主病”。 彼时莫家庄和朝廷关系已经有些微妙,哥哥也最是讨厌宫里公主们惺惺作态的样子,她绝不敢让哥哥发现她也有这样的毛病,于是赶紧脱掉华丽的衣裳,卸掉叮当作响的首饰,做回原来的莫恬。 风无痕说她“自私”,带给她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公主病”,莫恬低着头,回想及笄以来,她到底做了多少自私的事,比如被哥哥囚禁时,向风无痕求助,成功逃脱后,又弃了无痕,以至于他现在都无法回归风组,无法和哥哥和好;她躲在风雨欲来堂,是想找一个栖身的地方,却不想会给莲生他们带来多大的风险,她离开朝凤国,去了羽龙族,虽不是她本人意愿,但自始至终都没给莲生一封信、一句话,他肯定会怨她。 现在,她似乎无意中又伤害了风无痕。不,准确地说,她潜意识中相信无痕永远不会怪她,所以有些持宠而娇了。 风无痕等了许久,也没等来她的回应,又叹了口气,搂着少女在她发顶上印上一吻,便离开了。 好意外,原本以为他今晚会用强的…… 然而,更让莫恬难受的是无痕的批评,自私?或许吧,而且也不知道见势不妙就逃跑的性格遗传了谁。 莫恬依然呆呆坐在桌子上,直到听到进门的脚步声,她以为是风无痕又折回来了,但她不想搭理他。 “姐姐?”一个女子声音响起,莫恬才怔怔地抬头。 这是莫恬眼下最不想见到的人,虽然她屡次告诉自己,无痕哥对她无意,可总忍不住胡思乱想。 “姐姐似乎不太欢迎我?”黎雪柔径自走近,眼尖地发现莫恬脖子上隐约有一处红点,虽然有衣领的遮挡,她还是心如明镜。 “你们做过了?” 黎雪柔用的是疑问的语气,莫恬还是听出了她的笃定。也难怪,那天晚上她撕心裂肺的杀猪叫声,外面的人肯定听得一清二楚,有席妈妈在,黎雪柔自然也能得到消息。 莫恬拢了拢衣裳,从桌子上跳下来,背对着身子不理她。 黎雪柔突然按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对着自己:“别想无视我。” “妹妹,我今天有点累了,想要歇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可好?” 黎雪柔逼红了眼,一把拉住她说道:“我知道很多人喜欢你,你有很多选择,可是我只有无痕哥。”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莫恬眨眨眼,语气不由得带了刺:“这句话你和无痕哥说去,和我说干嘛?” 黎雪柔眯着眼睛摇摇头:“莫恬啊莫恬,你觉得我是坏人对吗?可是你又好到哪里去了?你看上去拒绝了每个人,实际上又吊着他们不放,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我听说,你是从莫家庄偷跑出来的吧,那就彻底断了和他们的联系啊,这样似断非断,成什么样子,装什么无辜!不过是仗着他们喜欢你。当婊子又立牌坊,说的就是你!” 无痕说她自私,黎雪柔说她是婊子,这俩一唱一和,真是绝配。 然而莫恬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黎雪柔撒了一顿气,偏生莫恬一点反应都没有,像乱拳打在棉花上,无趣极了。她一跺脚,转身跑了。 莫恬经过这一遭,累得劈叉,顾不得还未到休息时辰,只想赶紧洗漱睡了。 她把包袱里的东西放回原位,胡乱抓了换洗衣物,匆匆往外走。刚推开门,就看到风无痕站在窗外。 他手里拿了一个茶壶,斜斜地靠在窗棂上,看样子不像是刚到。 “你怎么又回来了?”莫恬问。 风无痕挑挑眉,越过莫恬,走向内屋。“我本来就没走,去倒了壶茶。” 莫恬算了算脚程,有些不安地追上去:“刚才的,你听到了多少?” “从她说很多人喜欢你的时候。” 那就是基本上都听到了,莫恬心里不住哀嚎,真是太丢脸了。 风无痕放下茶壶,牵过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对着自己,放置在心口上。 “你不是婊子,却被人这么说,太委屈了。我支个招,你不如婊给她看。” 莫恬愣愣地抬头望着他,不太明白无痕哥什么意思。 “把我收了吧。” 掌心印着他的胸口,周围静了下来,莫恬渐渐感受到了他的心跳,一开始还很从容,他说完那句话后,频率越来越快,有些激动,有些急躁。 她慌乱地不敢看他的眼睛,小脸却被迫抬起,逼得两人的视线相撞。 “你心里有我。” 风无痕的声音就像地狱里的魔鬼,低哑的声线带着诱惑,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对视,她却觉得他的视线好像裹着火,灼得她口干舌燥,手软腿软。 是了,风无痕了解自己的感情史,也知道她并未厘清她和其他人的关系。在羽龙族,她便接受了他,只是总觉得心里有个梗,过不去,所以一有阻碍就想跑。 即便这样,风无痕依然选择了她,就像其他人一样,这对很多女子来说是幸运的,她为何要将他的真心拒之门外。 黎雪柔说她是婊子,那就是婊子吧,反正损失的又不是她,还能气气黎雪柔。 像是突然被点醒了,莫恬觉得以前的执拗很可笑,她展示的都是最真实的一面,风无痕不在乎,那她也不在乎。 想通了的莫恬眼角带媚,慢慢靠近风无痕,寻了他的唇,印了上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风无痕大脑一片空白,但也只愣神了一瞬,便偏头攫住她的唇,温热的舌头将她樱唇舔湿,慢条斯理的,又满满色气。 唇瓣微微分开,他换了个方向碾住她的唇,厮磨,吮吸。她终于忍不住伸出粉嫩的舌尖,和他纠缠。 男人的雄性荷尔蒙越发浓烈,气息将她包裹其中,让莫恬只是这样站着都不自觉地腿软。 风无痕明显感觉到莫恬态度的变化,胆子大了不少,开始不动声色地褪下她的外衫。 莫恬根本无暇顾及,她已经在激烈的舌吻下软了下来,面颊上红成一片,时不时发出似享受又似痛苦的轻哼。 太可爱了,怎么会这么可爱。 莫恬早已习惯了亲吻,能够很好地掌握呼吸,却还是在男人猛烈的进攻下感到缺氧,身子软成一团。 所以当风无痕打横抱起她放在床上时,她基本上没啥意见,相反,她想要了。 除去那晚的不愉快,她已经将近半年没有做爱了。她的身体被两个男人很好地调教过,早早就尝到性爱的美好,她当然也有想要的时候,但寄人篱下,莫恬不敢也没有机会自己解决。 而现在,她再也不用隐藏欲望,她和这个男人一样想要彼此。暧昧从两人紧贴的双唇间迸发而出,迅速充满了床榻,催动情欲疯长。 “无痕……”少女的声音已经染上了浓浓的情欲,两腿间那股熟悉的濡湿感异常真实,小肉缝中时不时传来的空虚麻痒也逐渐扩散开来。 她的亵裤一定湿透了…… “嗯,我在。”风无痕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呼吸都在颤抖,手已经不自觉地从她的手指间穿过,牢牢地扣住那柔软的小手,小心地控制着力道,生怕一个用力就会将它折断在自己手中。 这才是两人的初夜吧,风无痕心想,一定要好好对待她,不能再让她疼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三十五他是一头狼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叁十五 他是一头狼 衣衫一件一件丢出床外,莫恬有点着急,动作少了温柔,把他的扣子都扯掉了两颗,他低声笑着,惯着她性急的小性子,任凭自己光了上身。 相比之下,风无痕绅士多了,怕激起她不好的回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他吻上她,手上不停,褪去她的夹衫,然后是腰带,接着是吊搭,最后只剩下肚兜。 莫恬嘟起了嘴,她很确定下体流水了,流了很多,如果风无痕此时脱掉她的亵裤,一定会发现有几根暧昧的银丝连着湿润的布料,而她的内里已经想要到疼痛,所有关于性爱的所有美好和快感冲上头脑,她真的好想要被填满,被抽插。 她发出了不满的呢喃,那是种被压抑的闷哼,比起直接的求爱要隐晦许多,然而这种欲盖弥彰,含糊不清的渴求和娇吟,自然有另一种情趣,令人血脉喷张。 肚兜被甩出帐子外,他的女孩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乌亮的长发流泻一床,眼色嫣然妩媚,小脸粉粉绯绯,她的脖子纤秀,锁骨诱人,胸前丰盈翘起,雪腻如酥,顶端一点绯红……无痕往下看,男根更硬了。 她的亵裤中央已经沾染了水渍,很大一片,可想她流了多少动情的蜜汁。想起上次她的干涩,风无痕愉悦了不少,她也想要他的。 他像着了魔,带着膜拜的心情慢慢褪下她最后一层衣物,那种满足感是他从未有过的,原来,让心爱的女孩湿润,心甘情愿地一丝不挂,是如此的有成就感。 身下人儿腿间那两片花瓣正向外开绽,颜色娇艳,晶莹含露,水光流动。那里毛发稀疏,耻骨处却微微鼓起,像个小馒头。风无痕用手压了压,手感很细腻,向人不禁幻想如果是性器撞击在上面,会不会也这么有弹性。 “好漂亮……” 莫恬微微张开长腿,将男人圈在中间,细细用膝盖磨着他的侧腰。他的眼睛变得更黑了,深如浓重的夜。看着少女眼底氤氲几缕孩子气般未散的娇媚,四分纯真,六分诱惑,像一个未知而又无比诱人的陷阱。 自投罗网的小妖精。 他早就想好好操她了,不是上次那种草草完事的性爱,而是操她身上每一块软肉,想听她樱唇软软唤他的名字,想独占她高潮时娇得滴水的模样,想让她里里外外沾染他的气息。 那,还等什么呢? 肉棒贴上了她的花瓣,马上就沾上了她的爱液,多到不可思议。风无痕实在等不得,没有任何犹豫,顶开她的穴口,直直地犹如一颗钢钉狠狠地刺了进来。 “啊!”莫恬伸长脖子,轻捂住了嘴,被极致的深入刺得挺直了背。 那晚的记忆没错,风无痕果然……很大,尽管她已经被淫水浸透了,还是感觉到一阵刺痛。她了解自己的身体,穴口处有点紧,所以刚开始肯定要吃些苦头。 好滑!好软!好热!好舒服! 一时间无数种感官充斥着风无痕的大脑,他知道做爱很爽,可是真正进入女孩水穴的那一瞬间,还是被从未有过的快感征服了。 这才是做爱,真正的云雨之欢。 男人的龟头沾着淫水往里钻,将莫恬的小穴口撑得极开,她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有些痛,想让他慢点轻点,风无痕完全充耳不闻。 直到所有的肉棒都埋进了她的蜜穴,风无痕一刻不停歇,腰部持续发力,强硬地顶开里面一层层的小肉褶,逼迫这狭窄的小嘴紧紧贴合着自己。 风无痕的性器就像他本人,看上去冷淡沉默,实际上粗硕庞大,野性十足,她接受得有些困难,明明甬道内已经十分湿滑,可滚烫的肉棒还是有些吃不消,莫恬总有一种小穴都要被撑开的强烈危机感。 “无痕哥,慢点……太大了……” 莫恬忘了,在床上不能随便刺激男人,否则就像现在这样,还未等她完全适应,他就开始猛烈地进进出出,抽插毫无章法可言,就像是动物之间最原始的欲望,滚烫而硕大的龟头不断地在她身体里乱撞,每一下都像要把她撞坏,可是肉穴偏偏还能承受他的肆虐。 莫恬的呻吟已经染上了哭腔,?她长时间未做,这样的性爱对于她来说,犹如饕餮盛宴。渐渐的,龟头摩擦肉壁带来的疼痛终于被快感压下,她似乎适应了风无痕的节奏和力道,蕴含着无限张力的小穴不断地分泌着蜜液,在他每次抽出时被带出身外,沾湿了他的毛发。 “宝贝,别哭,别哭。” 风无痕低头看去,花瓣间那娇小的孔穴已经变了模样,经受他粗大许多的阳物侵入,小孔被迫大幅撑开,被捅成了一个大圆,全力吞咽他的欲望。 湿哒哒的花瓣,不得不大张的穴口,都因女孩的挪动而细细瑟瑟,像受足了欺负的小媳妇。 他就是要欺负她! 风无痕大力向前挺进,每次闯进秘密花园,肉棒贴热了她,狭小紧致的花穴就围了上来,一圈圈媚肉绵软润滑,用力箍紧他的棒身,那滋味,别提有多爽快了。 抽送的频率更快了,两人撞击出的“啪啪”声充斥着整个房间,莫恬被干得快活不已,纤腿大张,顾不得腰快要被撞断,整个娇嫩的身子抖个不停,不由得抓紧了身下的褥子。她所有的感官都被风无痕勃发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无痕……无痕!”粗长的茎身在每次插入的时候,都能把藏身在小褶缝中的敏感点碾压一遍,莫恬莫名有些害怕,抓住了他的小臂。 男人结实的手臂就像雕像一样有着冷硬又流畅的线条,此时青绿色的血管因为过度亢奋而完全爆了起来,透过古铜色的皮肤,愈加散发着男人味。他轻轻抚过她的细腰,分布在虎口和掌心的厚重的茧在她细腻的皮肤上划过,让她微微颤栗了。 “啊……嗯,嗯……”莫恬完全进入状态,小穴舒展开来,这种欲仙欲死的快感比记忆中的更加鲜活,男人每一次撞击都让她的尾巴尖儿又酥又麻,那霸道的力度,如果不是他按住了她的腰,她真的会有种被撞飞的错觉。 风无痕干红了眼,她的水多到不可思议,交合处水声潺潺,大腿根部,他的胯下,她臀下的床单,都被她的淫液打湿。 龟头一次比一次更快更狠地顶开女孩的花芯,那么强劲有力,她嫩嫩的胸部被顶得左摇右晃,衬得红彤彤的眼眶更是楚楚可怜。 “恬恬,我的恬恬……” 在这样快速的摩擦之下,莫恬脑袋里一片火树银花,数下深捣终于让她体内的快感累计到了临界值,她紧闭眼睛,绷直了脚尖,手不自觉地抓上了风无痕的手腕,不住地收紧。 “不要……不行了……” 一击绝杀,莫恬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快感袭来,那种久违了的身体最深处的颤栗像潮水将她淹没,内壁疯狂地蠕动。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被挤出眼眶,顺着饱满的脸颊线条往后颈滚去,隐没在发丝间。 风无痕停下动作,舔吻着她的泪痕。 性器往外退了退,又慢慢顶回了原来的位置,这一动,小穴深处涌出一大口爱液,浸润着严丝合缝的交合处。 转眼间,男人又是狠狠地重击,力度完全不逊于之前,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这一搅,惊得莫恬上身弹起,一只手抵着他的肩膀,不断求饶。 “别再弄了……我真的不行了……啊!啊……嗯啊!” 风无痕抓紧了她的臀部,不顾花穴造反一般地挤压,顶撞的动作强劲有力,硕大的龟头精准而不留余地,腰侧和大腿的肌肉因为机械般的动作而紧绷着,一下一下,刺穿她身体最深处,带着一种要将她插穿的气势。 莫恬的意识一直在天上飘,从来没回魂,她忍不住快慰地呻吟着,一声比一声娇媚,这么狠的抽插,根本爽到憋不住不叫啊…… 两人都疯了,莫恬放弃了一切挣扎,任由男人摆弄,而无痕也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发泄了所有的情欲和爱意。 “啊!无痕……又要……” 莫恬话未说完,便被他堵住了嘴,男人含着她的下唇低吼一声,身体一僵,精液喷射而出。他射精时足尖攥住被单,浑身发力,低喘哽在喉咙,脖子上青筋暴起。 莫恬那一刻以为自己被一头狼上了。 没准还真是一头狼,不然为何他在短暂的歇息后,还能继续要她,直到她因体力不支失去意识也没有停下。 那一晚,少女白皙的皮肤上被掐出了青青紫紫的手印,脖子、胸口、乳房上满满都是红色的吻痕和牙印。最可怜的是花穴,外面的阴唇因充血而变得红肿肥大,小口水光潋滟,被撑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大小,一波一波地吐着浊白的液体。 风无痕将手滑入莫恬后腰,指腹摩挲着她的脊骨,已经无意识的少女条件反射地身子一抖,再次高潮,死死地绞住了他的阴茎。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三十六湿身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叁十六 湿身 莫恬睡得天昏地暗,似乎连梦都没有做,她自然也不会知道,风无痕基本上整夜没合眼,一会摸摸她的小腹,一会蹭蹭她的小腿,还一直盯着她红肿的嘴唇,轻点她的鼻子。 风无痕一直面容冷俊,此时却带了大大的笑意,他的宝贝终于全身心属于他了,不枉他等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多年。 风无痕不是不想再摁着她操干一回,但想着她肯定很累了,而且好不容易才尝到两情相悦、耳鬓厮磨的快感,他期盼着莫恬的回应,而不是像娃娃一样任他摆弄。 直到日上竿头,莫恬都没有醒,风无痕却不得不去修罗阁了。他恋恋不舍地起身,洗掉身上浓重的情欲味道后,整个人才清爽了些。他在她额头上印上深深一吻,便离开了。 修罗阁中并无大事,只不过羽龙族态度有所转变,表示愿意将蒋叁里送回大彩国以表诚意,只要大彩国能定期运送抑制淫毒的药。阁主对此事另有安排,一时间按下不表。 风无痕难得没有要紧事,便早早赶回府里。 华灯初上,照着花径小路,风无痕从没觉得通往房间的路这么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推门而入,少女已经坐起身了,很明显她刚刚睡醒,身上依然不着片缕,胸前横着帛被。她表情呆呆的,红润的面色昭示着她经历了什么。 听见声响,她抬眸看向他,眼里秋波流转,似乎带着醉意。像是想起了昨晚两人的荒唐和快活,她有些羞涩,轻咬了下唇,垂下眼睑不敢和他对视。 风无痕呼吸一紧,缓缓走近床边,他的宝贝发丝凌乱,肩膀微露,眼中尽是欲拒还迎的暖意,他从来不知道,性爱后的她滋润如此,明明还是清纯的面容,神情却带了如水的媚,尤其是她痴痴望着他的时候,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展渊和那个公子馆的,就是这样被她迷得死死的吧。 他坐在床边,轻抚她双唇,硬忍着强烈的想要把她扑倒的欲望,问道:“想去洗一下吗?” 莫恬点点头,下体粘稠的感觉早让她不适,伴随着涨涨的酸痛,风无痕昨晚真的没留情。 无痕张罗了浴桶和热水,莫恬连床都不用下,直接被他抱着转到屏风后面,她坐在桶沿,用长巾遮住了胸和腿间,风无痕暗笑,将热水倒进浴桶。 莫恬用手试了试温度,有点热,但她急切地想要用热水祛除身上的酸软,便慢慢跨进水里,缓缓坐下。 “呼——”终于舒服了,莫恬抱腿,将头埋在膝间,闭着眼睛轻轻喘气。 一只手探了进来,碰到了她的腿根。莫恬猛然抬头,见风无痕已经搬了张矮凳坐在浴桶边,他挽起袖子,小臂沉没在水中。 “你要干什么?” 莫恬抓紧了他的手腕,男人却轻松地挣脱。 “帮你清理一下里面,昨天都没来得及弄。” 风无痕语气波澜不惊,若不是正在做着色情的动作,莫恬简直要怀疑他只是在谈论天气。 “别,别弄了……” 风无痕压根不听她的,他从水中捞起她的右腿,拉着她纤细的脚腕,将秀气的脚丫子放在自己大腿上。他的裤子湿了一片,但男人并不在意。 腿间被迫张开,莫恬紧张地收了收左腿,不料正巧将男人的手夹在两腿之间。 风无痕无视女孩的求饶声,缓缓移动手指,沿着她花瓣的缝隙,顺利地将中指塞了进去。再动一动,便顶到了她的穴口。 “唔……”莫恬羞得不行,把头埋得更深。 “放松,吃了这么多不舒服罢。” “会把水弄脏的。” 灵活的手指稍稍试探了一番洞口,便往里探去。被开发了一夜的小穴又恢复了紧致,排斥着异物的进入。 “没关系,一会再换水。”另一只手慢慢抚上她的下唇,那里已经被咬出了齿痕。 身体里的手指开始就着精液捣弄,它稍稍弯起,勾着粘稠的液体向外导出,没一会,就有一股一股的灼白流出,化在水里。 莫恬不敢看风无痕,她的脸一定红成了西红柿,虽然昨晚两人很疯狂,可是现在在明灯亮火之下,他衣衫完整,她浑身赤裸,很不自在。 蜜穴里的手指扣扣转转,紧贴着内壁走了一圈,抚平了里面的小褶子,动作越来越不像单纯的清理。 无痕稍稍抽出手指,就在莫恬松了一口气,以为能正经洗澡时,他却留了两个指节在花穴里,向上抠弄起来,没两下,软软的嫩肉就有点硬了。 那里……不行!莫恬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是她的敏感点,一阵酸麻从小穴里窜出,带着丝丝尿意。她又羞又急,一口咬住了在她唇上作乱的手。 贝齿轻咬住他的食指,本是想给男人一点威慑的,谁知在无痕看来,她贝齿微露,瞪人的表情更像在撒娇,莫名让他想到了毛茸茸的黄金小猎犬,奶凶奶凶的。 “傻丫头……” 手指逗弄起她的小舌,软软滑滑的,是上好的丝绒,就像亲吻带来的触感,风无痕爱不释手。 莫恬本想用舌尖把它顶出去,谁知被它缠上了,还绕着尖端不停地转,甩都甩不掉。 上下两个小嘴都被男人占据了,风无痕眼眸深重,欲色更重,穴内的手指继续戳那块变硬的点,一下一下,带来旋风般的快感。 莫恬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喘息也重了起来,无师自通,小舌围着他的指尖打转,时而吮吸,时而轻点。下体也起了反应,她配合着男人的律动,抬起小屁股迎合,让体内最敏感那一点和他做着更亲密的接触。 浴桶内的水微微摇晃着,莫恬实在受不了了,身体久旱逢甘露,再也忍受不了这似有似无的撩拨,她慢慢抬起左腿,将小腿挂在浴桶边上,双腿比之前分开得大,无痕的手不再被她紧紧夹住,于是动作更加畅快。 一条腿搁在他膝盖上,另一条搭在浴桶上,脚尖紧绷,玉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小嘴吞吞吐吐,这副样子看在无痕眼里,简直就像主动索爱的小妖精。 这可是你自找的。 撤出手指,风无痕伸出舌头,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邀着她共舞。 莫恬“呜”了一声,双臂牢牢圈住他的脖子,身体更加贴合着他的,男人胸前的衣裳也湿了,他却顾不得那么多,只想给她更好的。 “叽咕叽咕”,虽然两人没有真正交合,但暧昧的响声还是透过洗澡水,传到莫恬耳里。她红了脸,不敢让无痕看到她这副样子,便死死吻住他,下身也狠狠绞着他的手指。 “呜……嗯嗯……” 浴桶里的水剧烈地晃动起来,最后几下,直接漫出了桶外,湿了一地。 少女将头埋在男人颈窝处,大口呼吸,努力平复刚刚经历的致命快感。 太羞人了,她竟然主动张开双腿,让他用一根手指就把自己送上高潮,无痕哥会不会认为自己很……淫荡? 感受到女孩花穴里有热流涌出,风无痕慢慢退出手指,感受到她穴口的媚肉把他层层围住,低声笑了:“里面应该洗干净了。” 莫恬顾不得双腿酸软,赶紧把左腿从浴桶边上挪下来,回过神来,发现无痕哥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一大片,更加不好意思。 “起来吧,水有些凉了。”风无痕站起身,从屏风上扯下长巾,双手张开,示意她站起来。 莫恬刚扶着浴桶站起来,就被长巾整个包住,这让她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哥哥给她洗澡时也是这样帮她擦干,那会她总会笑闹着把哥哥的衣服弄湿,然后哥哥就故意虎着脸把她抱到床上,象征性地打了两下屁股。 正恍神着,莫恬就被风无痕直腰抱起,她就像一只蚕宝宝,双手被箍在浴巾里,动弹不得。 连滚带爬上了床,莫恬解开长巾,想找件衣服穿,可是昨天换下的衣裳都不见了,连一件肚兜都不剩,她无法,只能铺开被子,整个人钻进去,只露出一个头。 风无痕转身就离开了房间,莫恬估摸着该睡觉了,可是他要去哪?莫非自己真的太淫荡,把他吓到了? 昨天晚饭后,莫恬就没再吃过东西,或许是睡觉不消耗体力,当下没觉得饱也没觉得饿,她看了看天色,晚膳时间已经过了,现在再让厨房做,又要惊动厨子,还是去翻翻有没有垫底儿的糕点好了。 翻身下床,莫恬打开衣柜,寻摸一件能庇体的衣服。她找得认真,全然没注意男人已经折返回来,就站在她身后。 “哎呀!” 莫恬再次被抱起,转眼间又到了床上。背后传来男人的体温,还闻到了胰子的香味,莫恬回头,只见他头发还滴着水,身上也留有水珠。 “你洗澡去了?” “嗯,要去哪里?”男人看上去心情不错,从后面搂着女孩,下巴支着她发顶,不住摩挲。 “去厨房找点吃的。” “还没吃饱吗?” 莫恬正玩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听到他这么一说,顿时愣住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更加确定了,以前认识的风无痕早就成了假象,现在的他,霸道,蛮横,还有她未曾料到的流氓气,请把以前那个纯良羞涩的风无痕还给她…… 可是,怎么办,莫恬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无痕更有吸引力,即便他已经不会对她说的一切言听计从,她也对他的坏着了迷。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三十七顶撞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叁十七 顶撞 “恬恬没吃饱,这可怎么办?” 莫恬双腿搭在风无痕腿上,被迫张开,她一手遮着胸,一手挡着下体。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放了我吧,我想睡觉了。” 身后传来了他低沉的笑声,风无痕根本不为之所动,依然乐此不疲地在她脖子上留下草莓印,点点红痕,从耳朵下方一直蔓延到锁骨,末了,还把自己的脖子凑到她嘴边,让她也嘬几口。 “一会说想吃东西,一会说要睡觉,朝叁慕四的女人。” 轻轻松松就用一只手禁锢住了她两只手腕,现在莫恬想遮也没办法遮,偏偏小嘴也被他堵住了,这下子全面失守,只能大张着腿任他亵玩。 风无痕火热的手掌下滑,流连在她的腰侧,低沉地说:“不如我来教你专心一点。” 大手继续缓慢下移,整个罩在了她的私处,刚刚才被手指开阔过的小穴似乎察觉到了男人的意图,一张一合地表示欢迎。 她想合拢双腿,哪抵得上他豹子一样的大腿,风无痕犹如入无人之境,动起手指,在花缝处来回刮弄,大概抚弄了几十下,又摸着她花核的位置向下按,一下一下。 莫恬忍不住了,头稍稍后仰,在他耳边低喃道:“你别弄了……嗯嗯,别再来了……啊!” 无痕可不管,五指并拢,紧贴着她的花瓣,上下揉弄。 刺激渐渐冲刷她的理智,少女不自觉地放弃了抵抗,让那使坏的手移动得更加顺利,无痕得令,更加卖力地操弄。 “宝贝,你又湿了。” 他拨开她稀疏的毛发,就着爱液,很轻松地寻到了藏在其中的小花核,他用两根手指夹着挤压,又安慰似地按住她画圈。 莫恬的腿已经彻底张开,她根本来不及鄙视自己又犯了之前在浴桶里的错,只顾着小声呻吟:“嗯……嗯……” 风无痕感到她的小花越来越水润,沾湿了他整个手掌,而且似乎还在往外冒水,让他在滑腻的触感中爱抚她的敏感,他不用看,就知道花瓣肯定红了。 禁锢着她手腕的大掌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转而逗弄她硬绷绷的小乳尖,玩完一边,又去宠幸另一边,弄得她的双乳傲人地挺立着,顶端硬翘翘的。 无痕很满意自己的成果,继而把舌头伸到她的耳垂附近,舌尖一翘一翘,彻底迷乱了她的神智,莫恬已全然忘记她在哪,只能紧紧抓住他坚实的上臂,“别弄那里……我好痒。” 莫恬不自觉地抬起下身,将私处送入他手里,“给……给我吧!” 风无痕被她的主动弄得心都麻了,不禁加重力道,狠狠地搓揉着,按着脆弱的花核飞速地抚弄,低吼着:“宝贝你爽不爽?” 少女的脚丫不停地搓弄着床单,无痕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知道她快高潮了。 扣人心弦的爱抚突然结束了,莫恬只觉得眼前事物一晃,整个人就趴在床上了。男人强势地跪在她两腿之间,她“啊”了一声,只觉得身下一空,竟然腰部被捞了起来,后臀部紧紧贴在男人的胯部。 她赶紧用手臂撑着上身,像狗狗一样跪趴着。风无痕按下她的后腰,让臀部更加挺翘,然后用自己的硬挺在她花缝间磨蹭了两下,便寻着洞口,直直而入。 后入的姿势使得肉箭刺得更深,风无痕只觉得小穴内发了疯般挤压着他的男物,简直想要把他挤出体外一般。 腿间用力,风无痕又深入了几分,惹得身下人儿“唔唔”叫了起来,直到男根整个没入花穴,他才粗喘一口气。 从后面干她,果然另有一番滋味。 腿儿被迫张得更开,风无痕一手撑着身体,一手顺着她的小肚子摸到乳房,揉捏两下,便不客气起来,臀间大动,肉棒整个抽出叁分之二,再重重地捅进去,力度之大,简直要把两个囊袋都塞进去。 “啊!” 莫恬本来就因为快到而没到欲求不满,所以丝毫不介意他有点粗鲁的进入,或许是姿势的不同,她感觉肉棒更大,下面更涨。 莫恬的感觉没有错,跪趴的姿势确实让小穴更加紧致,里面的小嘴疯狂地吸吮着他的棒身,尤其是顶端若有如无的细丝一般的触感,简直要把他吸出来了。 开什么玩笑,他还没开始好好操她呢。 手掌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乳房,转而掐住了她的后腰,这时的莫恬,基本上只能任由男人搓圆捏扁了。 “唔!”莫恬被撞得身子一跳,只听下方从自己的身体里传出了无比淫靡的水声,伴随着无痕出入的节奏咕叽作响。 “宝贝舒服吗?喜不喜欢这样撞你?” 莫恬本还想阻止他说出这么粗鲁的话,就被下一个重重的顶入弄得说不出话,她难耐地甩着头,想逃离这灭顶的快感,可身上的男人本不给她机会。他支起一条腿,半跪在床上,抬起她的细腰,让两人的生殖器更加贴合。 他的抽插快速又激烈,次次都打在她的娇蕊上,他利用男人天生的气量,在他进入时手上也用力,让她脆弱的小花狠狠地撞击在他的私密处,猛烈得连下面的两个团也颤抖起来,湿湿滑滑的想要一同挤入她的销魂小穴。 不仅仅是小穴被操弄得非常舒服,莫恬感觉每多一次撞击,胯部就多酸软一些,连着尾巴骨,一直蔓延到后脑勺。 她会不会被撞坏啊…… 莫恬已经被干得失了神,眼前有无数光束闪过。 不行,下面好空,还想要。 她再也受了了,只能拼命地迎合,她抛去所有矜持,放荡地叫着:“太重了!不行……太用力了!” 娇艳的小嘴已经合不拢了,她只知道不停地攀着他向上爬,她知道他能带给她绝美的快感。 小臀不停地在他插入时往后挺,碰撞得贝肉都麻了。她敏感的花越收越紧,两人都知道那致命的时刻要到了,更加投入以迎接这一刻。 快到了……快了……给我吧! 柔软的小穴内比平日要更湿滑,无痕如果不是狠狠往里插着进入,随时都会有被挤出来的危机感,逼得他只好每次更加用力地往里顶。 “无痕……呜……轻点儿……”莫恬实在被插得受不住了,只能泪眼汪汪地求饶:“太狠了……嗯啊……” 要不是她把头埋进被子里,怕是早就叫得外面的人都听见了。 积累的快感终于爆发,莫恬都能感到乳头硬硬地翘着,花穴在收缩,含着肉棒不让无痕离开。 她太舒服了,身体和精神都达到了惊人的快慰。 她娇喘着,全身抽搐,任高潮的余韵在身体里乱窜。 怎么办,她……好像喜欢上后入式了。 风无痕感到小媚穴深处那根细丝也歇了菜,勾唇一笑,继续大力冲撞,莫恬根本受不了高潮后的抽插,身体深处流出了大量动情的淫液,再也顾不得害羞,大声地叫床,眼泪也流了出来。 风无痕觉得自己是活活被她上下两个小嘴逼出来的,精液又多又浓,混合着她的淫水,不停冲刷体内。 无痕低吼一声,瘫软在她身上,两人前胸贴后背,肉棒滑出花穴,浊白没了遮拦,点点滴在床单上。 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肩膀,吐字时的热气洒在她的后背,高潮过后的她低垂眉眼,乖巧无比,风无痕指尖轻触上她的耳朵,慢慢滑动,他的喉结动了动,发出的嗓音低哑魅惑。 他说:“我真的好爱你。” 莫恬僵硬了片刻,侧过头,与他对视,忽视不了他眼中满满的爱意,心里的那片柔软越来越大,她抓起支在她脸旁的手,在他手心上印上一吻。 风无痕又去准备洗澡水了,莫恬看着臀下变深的那块布料,有些懊悔,又要换床单了,照这样下去,多少单子都不够用。 先是在浴桶里被折腾了一番,紧接着在床上玩了一回,莫恬以为这一晚可以睡个好觉了,可是在风无痕又一次压身上来时,她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看了看露出鱼肚白的天,回想起哥哥和莲生刚开荤那会的表现,莫恬心里默哀两秒,风无痕的体力,怎么看也不会比他们弱,她的未来堪忧!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三十八别告诉他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三十九去接你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叁十九 去接你 展渊闭上眼,捏了捏眉头,轻轻叹口气。来到风雨欲来堂已经是去年十月的事了,一开始他只想接了莫恬回家,谁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转眼已经快到第二年的端午了。 他想起,莫恬的口味很独特,莫家庄人人习惯吃蜜枣粽子,她偏喜欢鲜肉蛋黄粽,要不然,就是纯白糯米粽,沾着白糖,她一餐能吃掉叁个。 偏生镇子里卖肉粽的少,老爹在世时,总是会托人从大彩国带回来,爹娘不在了,这个任务就落在展渊身上。 想必这个丫头现在不愁了,她现在就在大彩国,想吃多少有多少。 念及此,展渊又想起风无痕正和她在一起,不用风大帅传信回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风无痕会对她做什么。那天在马车上匆匆一见,就觉得她又长大了不少,浑身上下散发着甜蜜的气息,风无痕不可能忍得住。 在意吗? 说实在的,得知风雨欲来堂的小白脸诱骗了妹妹后,他简直气得发疯,莫恬是他一个人的,那小白脸有什么资格染指她。 然而经过了莫恬重病那一遭,他发现这些事情并不是最重要的,小白脸也好,风无痕也好,只要莫恬以后都在他身边,只属于他一人,此前的事情都可以忽略不计。 待他把莫恬接回莫家庄,一定要把她牢牢看住,为了不让她再生出逃跑的念头,这回一定要让她眼里只有他一人,全身心依赖他。 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展渊低吟一声:“进来。” 金焕手里拿着一张字条,毕恭毕敬地放在展渊案前。 字条上只有一个字,“诺”。 展渊抬眼看着金焕,问道:“沉皇后回复如此之快,我还以为要等上一段时日呢。” “这是皇后的诚意。”金焕和展渊对视,表情看不出喜恶。 展渊则点点头:“沉皇后果然爽快。风秋林——” 话音刚落,一个黑色人影就落在门外,低头待命。 “让弟兄们都撤了吧,我们在金掌柜门上叨唠多日,也该让人家清静清静了。” 风秋林并不说话,只一点头,便消失了。 金焕忙问道:“风组走了,那封信……” 展渊笑着收起那张字条,语气有些愉快:“金掌柜不必担心,一旦莫家庄收到了许诺我们的东西,展某一定把信件完整地归还给它的主人。” 金焕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展渊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掌柜不必担心,展某是商人,最讲究的就是诚信。” 把柄在别人手里,金焕也折腾不出花样,眼下被展渊拿捏得彻彻底底,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一个星期后,东西会如数送到莫家庄。” 展渊很满意金焕的答复,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却突然问了一句:“你如此为她,值得吗?” 金焕顿住,头也不回:“是否值得,展公子只要设身处地想想就能明白了。” 金焕和沉皇后青梅竹马,最后她进了宫,没有根基,处处需要帮忙,金焕逼着自己将茶馆改建成风雨欲来堂,只为在她身后打造坚实的后盾。 金焕帮沉皇后做了多少事,展渊不清楚,但仅仅以此事而言,金焕简直是连命都豁出去了。 他一定是爱她的,然而世间有多少男子愿意为别人的妻子做到这些? 展渊扪心自问,如果莫恬嫁予他人,他也能做到如此地步吗? 答案是不知道,他实在无法想象莫恬没有和他在一起。 不去假设没有发生的事,这是展渊的习惯。他站起身,不徐不缓地收拾东西。 风秋林折回来,发现少主在整理包裹,有些惊讶:“少主,这么早就收拾吗?天色还早。” 展渊的语气轻快了不少:“即刻动身。” 他一刻也不想耽搁,他想尽快赶到大彩国,把莫恬接回莫家庄。至于风无痕愿不愿意把人交出来,他根本不在意。 风无痕自然是不可能交人的,此时他正缠着莫恬,着迷地舔着那处。 虎躯把她的双腿隔开,男人衣衫完整,少女却狼狈得很,在模糊的亮光中,隐约可见内裤中间湿了一大块。 是谁的水?闹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水不少,也难怪,要不然怎么能穿透内裤呢。 风无痕采用半跪的姿势,头埋在她的芳草地里。扶着小人儿的双腿,让它们曲放在自己双肩上,他都能闻到女性柔弱处在散发着动情的味道。 他用鼻尖刮了刮最湿的那部分,惹来她阵阵娇喘,还嫌不够,风无痕又伸出舌头尝了尝她的味道,那是女性动情的味道,像春药一样,拨弄得他欲火焚身。 他褪下她的亵裤,让它脱离宝贝的敏感处,缩了缩腿,它就在宝贝脚踝上挂着。 女孩歪坐在榻上,长发散乱,她轻咬着手指,满脸春色,上身弓起,双乳高高翘着。她细长的双腿圈着一个男人的头颅,搁在厚肩上交叉放置,左脚踝上还挂着个半掉不掉的小亵裤,正随着主人一下一下的耸动而摇摆着。 男人则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大腿,头在她的羞花间上下顶弄,一会上下舔弄,一会左右摆着头,把整个娇花都打得湿漉漉的。 风无痕将整个舌面从她的小穴口开始向花核方向舔,一路又重又慢,她的贝肉都有点陷下去了。 他一下又一下地舔着,女孩渐渐觉得有些难耐了,虽然整条花缝都很爽,但这种缓慢的折磨让她不满足,她希望有更猛烈的,更骇人心神的。 她不自觉地紧了紧双腿,督促他换个花样,无痕装作不知道,还在不紧不慢地舔弄着。 天哪,她快受不了了…… 莫恬有些气馁地抽泣着:“嗯,无痕,别这样……” 风无痕暗自笑了,诡计得逞,他在她的洞口处大力吸着,小穴一张一缩的,很是可爱。 他不再玩弄,用鼻尖寻到裸露的花核,嘴唇亲昵地抿着,把她拉起,再让她弹回去。 莫恬倒抽一口气,她一直知道风无痕的唇很软,这样温柔的触感,比起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又是另一番滋味。 她觉得下面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像是被丝布包裹着。 “嗯啊!无痕哥……” 淫水不断分泌着,不光腿根处湿透了,风无痕的下巴都沾满了,但他好像还不够似地,用舌尖转动着小小花核,像接吻似地吸吮着,逗弄着,在她的花缝里到处肆虐,甚至大口一张,把整个花瓣放在口中,“啧啧”吸着。 这种久违的快感,让莫恬变得放荡起来,“嗯……好舒服!” 不由得向下看去,只见男人的头颅在她腿心间,费力讨好着她,更让莫恬有了种被宠爱的感觉。 风无痕也很亢奋,猛地托着她的腿窝向上掰,这样的姿势使得她下身门户大开,整个花儿更加贴近他的唇舌。 少女情不自禁地双手按着他的头,双手插入他的黑发中,把作怪的男人更加拉向自己的娇嫩处,好像这样才能填满她心中的渴望。 风无痕专注于抚慰她的欲望,整个唇贴在花朵上,没有办法说话,但混合着滑腻水声,“吧唧吧唧”的吞咽声,少女可是听得清楚,这更刺激她的情欲:“呜!好酥啊……舒服……” 她似乎除了说“舒服”外,什么都不知道了。 莫恬抬起下身,一挺一挺地迎合他。 风无痕感到身下人儿开始不自然地收缩,知道她快了,于是不再保留,更加疯狂地舔弄吸吮,像是要把所有的爱液都吃掉一样。 花核硬硬地竖着,和男人的唇舌作着亲密接触,莫恬敏感地预知高潮快到了,更加配合男人,“无痕哥……嗯嗯……呜!” 少女绝美的高潮袭来,反而激的她发不出声音,只是肢体反应泄露了此时的欢愉,她张大嘴,高仰着头,甩乱了一头秀发,半个身子都腾空了,双腿紧绷地夹住男人的头。 风无痕感受到她的娇花开始有规律地颤动着,连带着贝肉,腿根,直到脚趾,上身微微痉挛了。 他把她泄出的爱液全数吸入嘴里,喘了喘粗气,放下她酥软的腿,站起身趴在她上方,给了一个深深的吻,看着宝贝一副神志不清的勾魂摸样,低声笑道:“这么舒服吗?都湿透了,现在还在流呢。” 莫恬还没回神,整个人娇娇的,呆呆的,水汪汪的眸子低垂着,眼波动时,便有一道娇羞的水光划过。 “我弄得舒服吗?告诉我”风无痕将头埋在她颈窝处,不依不饶。 “你明明知道的……”莫恬能感受到身下的垫子都湿了,她到底流了多少水啊。 修长的手指逗弄着她的顶端,然后慢慢下移,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着湿漉漉的穴口,就这么一插而入。 “啊!”莫恬猛地合拢了双腿,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裳,弄出层层皱褶。 “是刚才那样舒服,还是这样,或者要我插进去?” 手指粗粗在桃花穴内捅了捅,换来莫恬抑制不住的娇吟,风无痕再也忍不住,抽出手指,褪下裤子,亮出快要爆炸的肉棒,扶着,对准洞口,直捣黄龙。 莫恬被压在榻上,在男人大开大合的操干下,蜜水直流,偏生风无痕还在刺激她:“我舔的时候,一张一合,我越舔……” “别说了别说了,羞死人了!”她忙捂住他的嘴,男人拉下她的小手,半认真道:“是真的,你下面可软了,糯糯的,还会动呢,再说,不是弄得你很舒服吗……” 莫恬“唔”地一声捂住了脸,风无痕在床上的骚话说得越来越溜,哪有平时半点严肃禁欲的模样。自从开了荤,夜夜笙歌,她会不会被搞坏啊?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番外一上药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番外一 上药 花帐微动,春情款款。眼看日上叁竿,超大尺寸的梨花雕木床上,还卧着偷懒赖床的人。 仔细一看,床上不止一人,却是有叁人。 女孩子丰胸细腰,脖颈秀扬,雪白嫩乳随着主人喘息起伏,红色裴蕾完全盛开。她眯缝着眼睛,小嘴微张,脸颊上的潮红像胭脂一般,衬着少女蜜桃一般可口。 他大口喘气,看着趴在腰侧的小脑袋,眼里尽是满足感,温柔的眼神落在女孩发顶,手指动了动,他不由得轻抚上她乱糟糟的脑袋,动作轻柔,一指一弹间都是爱怜。 女孩喉间发出微弱的轻叹,似被弄得舒服极了。 一只小麦色的手从身后探来,温热而粗糙的指腹,抚过少女大腿根部细嫩的皮肤,感受着那一层薄薄的肌肤下流淌着的鲜活生命力。 似乎还不够,他微微支起身子,唇舌沿着她的脊椎,躲过她蝴蝶骨上的伤疤,慢慢来到小巧可爱的腰窝,接着就是她挺翘的后臀。 “嗯,痒。” 她缓缓动了动手臂,想要躲开身后男人的骚扰,却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 男人仍在亲吻她,女孩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哥,你看他……” 她用手臂支着下巴,扁着嘴抬头,眼前这个男人真可恶,除了额间一点细汗,根本看不出他有半点狼狈的样子,此时他一手垫在脑勺后,还一边抚摸她的下巴,脸上尽是笑意,完全没有要阻止另一个男人的意思。 “你乖,他今天就要去大彩国了,以后很长时间都不会骚扰你了。” 一阵闷笑传来,身后男人的声音沙哑,透着欢爱过后的餍足:“恬恬真是天真,你以为找大哥,他就能帮你吗?你忘了他可比我危险多了。” 她哀叫一声,索性低下头不再看哥哥,他们做了这么长时间,她真的吃不消了。 一阵脚步声临近,透着一丝轻快,看来主人心情不错。大床上两人丝毫不为之所动,该摸的仍在摸,该亲的仍在亲。 “嘭”,来人重重地推开门,桃花眼一翘,眉毛一抬:“看看,看看,你们是野兽吗?” 他径直走到窗边,将帘子一拉到底,然后打开了百叶窗,户外微风吹进来,满屋的情欲味儿顿时消散了不少。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再胡闹也该有个限度,小七儿伤刚好,哪儿经得起你们这样折腾!” 少女身体一僵,眼珠子转了转,透着心虚,她悄悄拿过被甩到一边的薄被,扣在头上。 床上另外两个男子倒没有不好意思,一人掀开被子,免得她被闷到,另一人坐起身,有些不耐地问:“什么时辰了?” “午时已过!你忘了今天应该赶到大彩国的?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来人将食盒打开,精美小菜摆了满满一桌子,菠菜拌鸡蛋皮、香椿厚蛋卷、面筋虾球、芦笋炒鲜蘑、小米粥……新鲜不油腻,全是她爱吃的。 “这么晚了……”男子也有些想不到,不再纠缠女孩,手脚麻利地下床穿衣洗漱。他收拾完毕,床上两人仍在不紧不慢地找衣裳,看了看满桌子好菜,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就吃。 精心为女孩准备的饭食被别人先吃了,来人垮着脸,嘴上一直在抱怨,手上却不停地为他添饭。 “恬恬,我吃完了,你也赶紧来吃点。时间紧,我就先走了。” 嗯嗯,快走吧,快走吧。 一个轻吻落在她额头,男人临走前在她耳边轻声道:“乖乖的,等我回来再好好疼爱你。” 谁要你疼爱…… 一个男人走了,另一个也准备妥当,衣服领子整整齐齐地扣好,脸上全然看不出一夜纵情的疲惫感,哪里像她,已然是一只软脚虾。 他坐在餐桌前,来人将一摞本子搁在他面前,上面已经用朱红做了批注。 “王庄当家又递了折子,说什么也要见你一面;黑山国任当家去世了,他女儿最近在为葬礼做准备,估计这段时间黑金产量会有些波动,毕竟盯着的人太多了;药庄的账房也来信了,说大彩国今年丰收,药材库存足,让我们不要担心……还有嘛,李家托了媒婆来,想要说亲。” 男人冷冷地哼了声,没有搭理“说媒”一事,反而就前面几件事和来人讨论起来。这时女孩也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默默地听他们一问一答。 “王庄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虽然不算很熟,不过毕竟对方是长辈,总不好失了礼数。” 简单吃了两口,他便离席了,临走前依然是一个亲吻,随后他眼神古怪地看了看来人,想说什么,终是一言未发。 屋里只剩下女孩和来人,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吃得狼吞虎咽。 “这个很好吃的,你也尝尝。”给他夹了一筷子菠菜,换来一个大大的笑脸。 府里明明有厨子,可他总是在另外两人都在时,给她做一桌子好吃的。女孩隐隐知道原因,感觉又好笑又可气,这叁人总是暗戳戳地给对方使绊子,她倒是一点都不无聊。 “莲生,你没必要总是下厨的,你要打理府中上下,又要顾着店里,还要做饭,是个铁人也撑不住啊。” 男人抿嘴一笑,往女孩肩头上靠:“我是很累啊,所以小七儿要多多关心人家。” 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可看他开心,她也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待桌子上的饭菜撤下,女孩坐在窗边消食,他却一脸正色道:“往后可不能这么疯,你的伤刚好,万一又扯裂了该怎么办?” “我们……没有……”女孩本想理直气壮地否认,可是回想起昨晚,再加上今儿个上午,叁人这样那样,就渐渐没了底气,眼神乱飘,不敢看他。 “哎……”男人叹口气,“我知道这很难忍得住,但你也不能总是这么惯着他们,他们是关心你不假,可是在床上……终究是男人。要我说,就应该断他们一个月的粮,长长记性。” 女孩咧嘴笑了,站起来挽着他的手臂,撒娇地摇了摇:“知道,我挺小心的,现在伤口都不疼了。” 男人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那让我看看。” 他是大夫,她的伤一直由他照料,所以女孩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大大方方地解了衣裳,背对着他。 一道弯曲如蜈蚣状的伤疤映入眼帘,男人心里一痛,他忙遮掩异色,一边轻轻抚摸伤疤周围的皮肤,一边安慰她:“调理得还可以,要不了多久,疤就会消失的。” 女孩乖巧地应了声,其实她心里明白,这疤痕,估计是好不了的,她不介意,可是这叁人着急得很,就怕她不开心,于是天天想法子找奇药,想要消除这个难看的印记, 有什么关系,反正没长在脸上,人这辈子,哪能没点磕磕碰碰。 一丝凉意从背后升起,男人细心地为她上了药,轻轻吹了吹,趁着药干的功夫,把她牵到案桌前。 大手撩起了她裙子,按住了亵裤的边缘。女孩一惊,忙抓住他手臂:“你干什么?” “帮你上药。” 她迷迷糊糊中已经被男人抱起,放在桌子上。 “不是已经上过了?” “还有一个地方,也需要上药。” 绒棉亵裤被甩到桌下,女孩再一次变成光溜溜的。 她小拳头抵着他的肩膀,不让男人再靠近,声音也染上了哭腔:“别再来了,我会死的。” 他却毫不客气:“昨晚你也说过这种话,他们放过你了吗?” 虽然她和他们都有亲密关系,但一想到房事被人听了去,她还是臊得耳朵发红。 “七儿乖,你被干了那么久,下面肯定肿了,上了药,好得快。” 然后就能被我操——这是男人的心里话。 在桌子上垫好软巾后将她推倒,少女粉嫩的花穴暴露在视线中,她仍是毛发稀疏,不过本来淡粉色的花瓣,沾染了欲色,变成了暧昧的桃红。 呼吸一紧,他指尖沾了凝露,在外围厚厚涂了一层。 手指插入的时候不是很艰难,可见经过一夜抽插,她的小穴还没有完全闭合。 兜兜转转,中指绕着穴内软肉走了一遍,下身一阵清凉,她轻叹一声,果然舒服。 “好,好了吧。”她结结巴巴地问,似乎感觉到体内的手指并不打算放过她。 “要按摩一番,才能更好吸收。”说完,只朝着一点按摩。 快慰袭来,她不由得合拢了腿,却根本无法阻止他的动作。 他懂她的身体,知道她的敏感点,也了解她所有的反应。所以只一下,男人就明白,他找对地方了。 手指弯弯,向上慢慢嗯压,那处软肉没弄几下,就有点硬了。 “嗯啊,不行……那里……” 男人并不强迫她把腿儿张开,只是不管怎样都是徒劳,那是从身体深处传来的颤栗,她躲不掉。 伴随着少女短暂的一声高吟,一大股蜜液争先恐后流淌而出,沾湿了阴唇。 他从花瓣周围揩了一把蜜液,将手摊到了她眼前。少女朦胧的眼神在看到被蜜液沾染了的,带着晶晶亮亮水光的大手时,下意识嘤咛了声,又羞又窘。 “这是你流出来的东西呢。”男人将手指放在她唇上,像给她滋润一般。女孩闪躲着,但不敢出声,怕男人趁自己张嘴的时候,将手指插进来。 “瞧你,把药都冲出来了,这样怎么行?还要再上一次。” 少女这才看到,看似温顺的人,早换上了一副狡黠的神情,那样子,分明就是磨刀霍霍的野狼。 嗷呜……她默哀一声,才从狼窝里出来,又掉进虎穴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只爱你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 只爱你 金焕看着马车远去,渐渐成了一个小点,激动得老泪纵横,太好了,终于把大爷送走了。 且不说这段时间花费了店里多少银子,就是展渊偶尔在他面前晃过,他都能感受到他的怨气,更别提神出鬼没的风组,他总觉得背后有人。 莫恬那小妮子真是灾星,拐走了他最得意的头牌和学生,还弄得人家灰头土脸,现在还间接因为她,龙苗大发雷霆,沉卿非常被动,他还必须从中协调,里外不是人。 转身进了风雨欲来堂,星灿正好匆匆忙忙往外跑,手里还拿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 “掌柜,这是他们刚刚放在账房那的,看上去有不少银子,要怎么办?” 金焕动作顿了顿,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既然展大神留下了,我们自然要笑纳。” 见掌柜终于有了好心情,星灿忙追上去,说出了多月的担忧:“莲生一直不回来,以后要怎么办?” 一提到莲生,金焕就满心的无奈。 其实,朝凤国和羽龙族联手抵抗黑山国一事,他一早就知道只是做做样子,这是沉卿的局,为的是让裴家出头,也是为了华嘉公主未来有所保障。 他隐约知道沉卿会动一些手脚,不过具体为何事,她守口如瓶。他了解沉卿,为了女儿,她连命都可以豁出去,所以她很有可能和龙苗计划出一些蠢招。 为了得知前线动态,他让莲生一同跟去,顺便盯着那个姓郭的大夫,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皇后的人。 谁知莫恬也悄悄跟了去,还在军队里染了廿日热,危在旦夕,仅凭这一点,他就在展渊面前低一头。 得知廿日热是通过伊杜江上游污染到下游的,再加上羽龙族有解药,金焕基本上猜到了龙苗在捣什么鬼。他气得肝疼,不敢相信沉卿竟然会为了自己的女儿,将整个朝凤国子民置于危险之中。 这也是他第一次冲沉卿发了火,即便多年前,她哭着说要嫁给皇帝,他也没有这么生气,这么失望。 沉卿也慌了,解释称龙苗向她保证过,只会在十几人之间传播,稍微拖累朝凤国军队的行程,不会造成大规模伤亡,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 “那你知道吗,黑山国的人沿着伊杜江进入朝凤国,打算把瘟疫传播到君临城。”金焕眼睛发红,语气冰冷。 沉卿愣住了,随即哭了起来,慌忙道:“可是龙苗她……这不是我们之前约好的,我也不知道她在骗我……阿焕,你了解我的,我再怎么不明事理,也不会拿君临城冒险啊!” 金焕看着她,只觉得之前认识的少女已经不复存在了,她衣着华丽,容颜一分未老,还添了不少贵气,可是,朝凤国的皇后竟然草菅人命,十几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而且,她说,“不会拿君临城冒险”,而不是“拿朝凤国冒险”,不正说明她看重的是她的地位和安危吗? 或许,幽幽深宫,长灯孤寂,勾心斗角,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莫恬被带走后,莲生自觉身无长技,守着心爱的女孩,竟然无法保住她的命,他不知道她被带到哪里,也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在军队那段时间,他消极极了,一心只想打探她的消息。 还是郭毒医看不下去了,狠狠骂了他一顿,竟让莲生醒悟了。 是了,他会琴棋书画,会揣摩人心,会讨得夫人小姐的欢心,可是一旦离开风月场所,这些都变得一无是处……他必须掌握点技能,他在风雨欲来堂时擅长识别各种药物,没准郭毒医愿意教他医术。 郭老头自然十万个不答应,后来经不住莲生的纠缠,再加上他承诺愿意陪他去大彩国试药,才勉强同意带上他。 金焕是看着莲生离开的,他走得头也不回,竟让他生出一种做父母的感觉。 但这是莲生想做的,掌柜也不会拦着他。再说,让他出去走走看看,也是好的,没准还能把莫恬忘掉。 “风雨欲来堂少一个公子没什么,店里也该引一批新人了,现在有你主持大局,我很放心……至于莲生,女人忘性大,这才几个月功夫,她们就成了雾清的客人了。也罢,雾清也是个好的。” 看着大堂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公子们和客人熟练地调笑,金焕却生出落寞感,莲生走了,陆家兄弟去了羽龙族,莫恬也不在了…… 金焕不想承认,他竟然想要见见那个聒噪的小丫头,看看她过得怎么样。 不用说,现在的莫恬自然过得极好,在风无痕的宅子里没人管束,无痕又极宠她,除了晚上有点吃不消,简直乐不思蜀。 所以风无痕也不想扫兴,他知道展渊已经快马加鞭朝大彩国来了,他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莫恬。 这是逃避,风无痕心里清楚,叁个人的问题,他们迟早要解决,展渊不可能放手,他也是。 即便他夜夜疼爱莫恬,风无痕依然没有底气,她一向没什么脾气,容易对人心软,如果展渊使出“回忆杀”,再加上亲哥哥的身份,他不确定莫恬最后会选择自己。 况且,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他爱的比她早,比她深,他在她这,并没有太多的筹码。 然而,在他这里,这不是选择题,风无痕不会让莫恬做任何选择,他要她,也要她跟着她,不管展渊怎么说,他绝不放弃。 如果莫恬最后真的选了展渊……那就弄坏她好了。 只有这时,风无痕才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底色也是黑暗的,所以他能在修罗阁过得游刃有余,甚至一步一步蚕食掉他们原本的势力,慢慢变成自己的。 如果莫恬会恨他……这就是他的命,而他要拉着她下水。 莫恬乐滋滋地吃着葡萄干双皮奶,没有发觉风无痕变得阴沉的脸。 眼见没剩几口了,莫恬含着勺子,这是风无痕特意从两个街区外买回来的,一共两份,结果他没动几口,全推给她了。 “无痕哥,你也吃,这个可好吃了。”舀了满满一勺子,莫恬送到无痕嘴边。 风无痕回过神,又是那个温柔翩翩的男人,眼前的小女人满是期盼的眼神,他不喜甜食却心里一暖,顺从地吃了双皮奶。 “你都吃了吧,晚上吃太多甜食不好,这几天我好像长胖了。”莫恬掐了掐腰,果然有些肉肉的。 “胖些无妨,好生养。” 莫恬心里一颤,发现话题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危险的地方。 她快19岁了,同龄女孩早就嫁人生娃了,温蔓都生了两个。她其实清楚,一旦安定下来,这件事就必须提到日程上,可是,她还没有嫁人,如何生孩子? 这几天她和无痕欢好,他从来不采取保护措施,反而越到关键时刻,越深入,然后死死抵着她的花心,射得满满的。 激烈的床事让莫恬无暇顾及其他,做爱后她又累得虚脱,只有白天醒来,才隐隐后悔。她也委婉地和无痕提过,不要射在里面,或是戴鱼鳔,他每次都淡淡地应下,却回回食言。 不过这么久了,肚子也没动静,莫恬便想,怀孩子哪有这么容易,看天意吧。 入夜了,两人依旧颠鸾倒凤,用尽全力快活,直把莫恬折磨得小死了好几回,今晚的无痕有些不一样,更急切,更不安,一直缠着她说“爱他”,后来莫恬累了,他就吊着她不给她。 “我爱你,真的爱你!”莫恬哭了,小穴收缩得厉害,欲火简直要把她逼疯。 “说你永远爱我,不会离开我!”风无痕紧紧掐着她的大腿,唇压上她的,低低说着,像蛊惑人的魔鬼。 “永远爱你,永远不会离开你!啊!” 浑身被高潮的巨浪席卷,情急之下她也只好咬住了无痕的锁骨,浑身上下就连呼吸都在激烈颤抖。 风无痕嘴角上扬,尽管那一腔湿软的嫩肉已经把他夹得几乎就在理智崩溃的边缘,他甚至有一种自己如果再不狠狠在这小家伙的身体里射精,就会立刻憋死的感觉。 但他强生生忍住了,继续研磨仍在抽搐的花心,慢慢加速,极尽挑逗之事。 “只爱我,只有我一人。” 或许是他语气里的恳求让人不忍拒绝,或许是快感已在爆炸的边缘,莫恬只犹豫了一瞬,便顺着他娇娇说道:“只爱你,只要你一个。” “记住你说的话。” 房内空间内除了女人的呻吟,还有男人极致隐忍的粗重喘息,和肉棒搅水发出来的奇妙声响,莫恬细弱的呼吸完全被压得分毫不剩,在无痕心里,她的承诺和保证,远比这种暧昧淫靡的情欲,这种男女之间交织谱写出的性爱序曲,更加澎湃。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一他要来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一 他要来了 手指微微曲起,他用手背轻轻抚过她的裸背,这样的早晨,他幻想过无数次,现在总算实现了,却总有种在梦中的感觉,不太真实。 他所担心的真的要来了,风组来信,再过两日,展渊就到大彩国了,而这座宅子就在两国的边境地带,他肯定很快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恬恬,我要和你说件事。” “嗯?”莫恬惺忪着眼,费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 “你哥哥要来了,最快后日就到了。” 怀里的人僵住了,哈欠打了一半就硬生生停了下来,她看上去有些无措,但表情又木木的。 “你说什么?” “我说,展渊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莫恬彻底醒了,在羽龙族时,她曾收到他的字条,“等你回来再好好算账”,后来她匆忙从羽龙族逃走,又需要适应大彩国的新环境,她便渐渐把这件事忘了。 早躲晚躲,这帐总算来了。 “他有说来干什么吗?” 此时的莫恬,怯生生的眼神像极了小兔子,乖巧又无辜,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他才不会放手。 “应该是和羽龙族谈妥了,他想接你回莫家庄。” “我不去。” 莫恬回答得特别干脆,快到让风无痕心脏都加速跳动了几秒,他以为,她想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你离家两年了,不想回去看看吗?” 风无痕表面上波澜不惊,内里已经激动得不行,那个答案一直在他脑中盘旋,他不断否定,它却忍不住跳出来,让他心存侥幸。 “哥哥抓我回去,一定会把我关起来,我才不要。” 莫恬坐直身体,薄被从她肩头滑落,露出两个颤巍巍的小白兔。 无痕强迫自己不走神,语气半认真半开玩笑道:“你哥哥不会那样了,现在的莫家庄,你说了算。” 说完,又忍不住唾弃自己,干嘛要为展渊说好话,把他的恬恬往别人身边推。 “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我若回了莫家庄,哥哥一定不让我见你。” 她突然撒起娇来,枕着他的手臂,在他身边躺下,娇娇说道:“难道你也想让我回去吗?” 这个答案不言而喻,风无痕瞬间感觉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脑中似乎不停有烟火爆炸的声音,震得他胸腔都疼了,全身的兴奋点都因为她的话而活跃。 “你敢走,我就操死你。” 男人长腿一跨,轻松顶开了她的双腿,肉棒熟练地寻到入口,摸索两下,便是挺身而入,没有废话,没有迟疑,只有绵绵的情话和满满的爱意。 “吸得好紧啊,昨晚我不够卖力吗?” “别说了……” “恬恬里面的水好多,滑溜溜的。” “才没有……” “你的胸是不是又变大了?” “……” 风无痕终于走了,莫恬全身无力瘫在床上,精神上累极了,身体却依然存留着一丝愉悦。她不由得想起他之前说的话,老实说,听说哥哥要来了,她不是不惊讶的。 转念一想,她和哥哥之间的问题一直没解决,所以他的执念不散,也是说得通的。 她不会鸵鸟地认为哥哥对她已经没有意思了,只是经过这些事,她已经不恨他当初囚禁自己,但是也提不起兴致再和哥哥谈情说爱了。 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莫恬想清楚了,她和哥哥之间障碍太多,他们是兄妹,本来就是不可能的,在莫家庄那几年,像是偷来的欢愉。 莲生呢,他是公子,这一点她并不介意,曾有一段时间,她天真地以为她会和莲生在一起,但是造化弄人,她病了,他离开了风雨欲来堂,现在两人就在一个城市,但不知为何,那日再见他,总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好像曾经的亲昵都随着那场病散去了。 唯有风无痕,是最有真实感的,也是最让她安心的人。 她已经下定决心了,这辈子就跟着无痕哥了,所以,就算哥哥来了,她也不怕,她要直接告诉他,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 哥哥或许会生气,会伤心,不过风无痕在这呢,他总不能再次给她下药,然后让无痕哥围观吧。 想清楚了心事,莫恬又高兴起来,全然没有考虑到,被她抛弃的人能不能愉快地接受这个决定。 睡得腰疼,莫恬慢悠悠爬起来,梳洗后上妆,眼看就快到午膳时间了,她摸了摸腰间的肉,自我反省不能再这么吃下去了,可是没办法,厨子已经摸透了她的喜好,每次端上来的都是她喜欢的。 应该多活动,最好有事情做,莫恬摸摸腮帮子,环视四周,发现家务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基本上没有她发挥的余地。 出了劳动力,最好还能赚银子,莫恬深得金掌柜真传,开始将眼光放在宅子外。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大彩国本土和药材相关的店铺特别多,伙计也不少,就拿一家药铺来说,就有抓药的,算账的,采购的,打扫的,还有代劳煎药的。 医馆稍微专业一些,有些医馆只看病不卖药,大夫开了单子,病人自己去买,有些则两者皆可,除了大夫、采购这类有技术难度的活,其他的都不算太难。 莫恬庆幸,当初在哥哥私宅时,曾学过认药,对于常见的中草药都说得上一二,后来去了风雨欲来堂,跟着严静学过记账,普通的财物往来和计税不成问题。 太难的活儿干不了,简单的还不行嘛,她又不需要养家糊口,只要有个肯接收她的地方就可以了。 然而从东街走到西街,南路逛到北路,都没有一家药铺愿意要她,道理很简单,大彩国多为家庭式小买卖,伙计都是自家人,一般不会让外来人管账。 莫恬腿都走软了,便在一茶汤铺前坐着歇息。想来当初自己真幸运,只一天就找到了风雨欲来堂,简直就是完美的藏身之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四处碰壁。 “风大帅?大帅?”莫恬低着头小声地叫着,不确定他能不能听见。 半个人影都没有,莫恬皱着眉,不会没听见吧? 将铜钱放在桌子上,莫恬晃晃悠悠朝着桥边走去,大约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便缓缓坐在桥墩上,貌似在看风景。 突然,她打了一个趔趄,整个身体都朝着水面扑去。 一直大手稳稳地拖住了她的腹部,向后一拉,莫恬便靠在那人怀里。 “一定要这样,你才肯出来吗?”莫恬嘴上似抱怨,其实早就悄悄咧嘴笑了,她看向风大帅,眼神里尽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太危险了,小姐以后万不可这么做。”风大帅也没恼,只是默默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距离。 “那我刚才喊你,你为什么不出来?” “属下只负责保护小姐的安全。” 这回答真是风组的风格,不过莫恬也在猜测,他一定是吃了上回的亏,才故意不出现,只要避免和自己说话,风大帅就不用被迫说谎。 可惜,他这是徒劳。 “今天下午的事,你打算怎么和风无痕汇报?” “……小姐逛了一下午的街,走走停停,没有和奇怪的人说话,也没有做奇怪的事。” 莫恬简直就要为他鼓掌,想不到孺子可教,她还没威胁他,就能得到她想要的。 “懂得融会贯通,我很看好你!”莫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哼着小曲,一摇一摆地离开了水边。 隐藏在面罩下的脸看不清表情,风大帅垂头站了一会,才默默跟上她。 晚上风无痕回来,莫恬观察了一会,不见他有异样,才放下心来,依旧和他说说笑笑,心里却在思考,无痕哥护犊子,铁定不让她在外劳累,就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活,要怎么瞒过他? 她的时间不多了,待哥哥来了,她的自由就更少了,如果叁人闹得不愉快,肯定又是一阵鸡飞狗跳,那时让她闷在家里,简直就是凌迟。 风无痕见莫恬心不在焉,以为她在担心展渊的事,虽然他也有几分不确定,心里仍软了下来,只要她愿意,和展渊撕破脸又如何,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风组的人,修罗阁能为他所用的人,也足够和风组抗衡。 “你放心,和我在一起,便不会让你后悔。” 莫恬呆愣着,直到柔软的唇舌喂了进来,才反应回来回应他,很快,她便感觉到自己的乳头勃起了。那股充满了激昂欲血的紧绷感让她感觉到羞耻,却激发了男人大脑中更加深层次的欲望。 又是一场春梦无边,他没有戴套,整夜内射。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二赔我六十年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二 赔我六十年 第二天,莫恬起了早,亲自下厨房为风无痕端了早膳,无痕一脸狐疑,莫恬只道“这两天睡得太多,有点不踏实了”。 待风无痕出门,莫恬又上街了。她观察过了,最西边街角的那家药铺或许来得晚,占不到好地儿,只能憋屈在最不繁华的角落。从说话口音来看,有些药铺的不是本地人。 这家药铺叫“悬壶药铺”,铺前挂了一只葫芦,还有一只鱼符,莫恬估摸掌柜应该是朝凤国人,因为在朝凤国传闻里有一个叫做壶翁的老头,他终日背着一个葫芦,到处卖药为生,他的药均不还价,童叟无欺,而且药到病除。 至于鱼和“愈”音相通,再看看门口的对联,“但愿人常健?何妨我独贫”,可见掌柜初心。 前一天,莫恬就留意到了,他们家生意不太好,恐怕不会另招伙计,不过,试试总比干看着强。 莫恬进了药铺,很多伙计都在打盹,只有账房一个白胡子老头正在噼里啪啦打算盘,她赶紧露出乖巧的笑容。 “看病?还是抓药?”老头儿头也不抬便发问。 “我找掌柜。” “掌柜不在。” 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莫恬见老头儿不是很好说话,有些犯难。她回头看了看其他人,其实都已经醒了,只不过装睡不想惹麻烦。 “姑娘,你有病看病,没病走人,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 莫恬环顾四周,明明一个人都没有。 “我问一下,店里还需要伙计吗?我会干的事情很多,懂药,而且当过账房,跑腿也不在话下。” 老头终于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莫恬,突然手指一抬,指向外门:“姑娘,进来时看见大门了吗?” 莫恬疑惑地点点头。 “上面贴了要招伙计的告示了吗?没有吧,没有你费什么劲!” 莫恬张了张嘴,竟无法反驳。见再纠缠下去也没有用,便垂头丧气地走了。 连续问了几家,虽然态度有好有坏,结果都差不多。看来外地人生存艰难啊,莫恬擦擦额头上的汗,接近清明节,中午特别热。 热气让人无精打采,偏偏风还可劲儿地吹,整得人昏昏欲睡,莫恬实在走乏了,坐在树荫下歇脚。 “风大帅——” 只一个哈欠的功夫,一道黑影就出现在她面前,莫恬用手给自己扇风,看着黑乎乎全副武装的人,问道:“穿这么多,你不热吗?” “早晚温差大。”依然是不带感情的公式性回答。 “大帅,你说,现在找个活儿干怎么就这么难,我之前学的琴棋书画有什么用,除了青楼,谁会看你表演这些。好不容易学了点有用的,人家不要我。那些纯苦力活,我也做不好,别人一下子能背两袋面粉,我也就半袋顶头了。” 风大帅没料到她会找他吐苦水,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小姐……不需要这样,莫家庄不差这点银子。” 莫恬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你真是太天真了,我没有钱,有钱的是莫家庄,但莫家庄的东西,多半是我哥哥的,就算家财到了我手里,我也管不好。” “小姐深得少主宠爱,不必分这么清楚。” “现在关系好,当然可以这么说,谁知道以后会怎样,要是分道扬镳了,我哥不管我了,我好歹不会饿死。我估摸着,无痕哥也不会太富裕,而且身在修罗阁,是舔着刀口过生活,没准哪天残了瘫了,我总不能让两人都喝西北风吧。” 少主会不管她?风无痕不富裕?风大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莫恬还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若能有一份稳定的活儿,每个月省点也无妨,其实我还是有点积蓄的,是我娘留给我的……” 正说着,风大帅突然单膝下跪,郑重地说了句“少主!” 莫恬一惊,猛地回头,那不是哥哥是谁。 恍如隔世,莫恬承认,她对哥哥的印象还停留在两年前,生病时,他来到她床榻边,其实她并没有过多关注他的容貌,毕竟本人已经病得不成样子。 后来她打定主意离开他,人虽然有点精神,但早是强弩之末,根本没有精力放在别的事物上。 她看着他,回想起十四岁那年,哥哥在外历练回来,那时她藏在柱子后,偷偷看哥哥的背影,他一回头,逆着光,她都能感受到被压制的气场,那会儿她不由得感到害怕和压抑,总是躲着他。 正如现在,她怔怔地望着他,似乎和记忆里的样子没太大变化,就是那眼神,说不出的古怪,明明没什么表情,但眸子黑沉沉的,像在生气。 展渊背着手,脚步坚定朝着莫恬走去,目光却定定盯着半跪着的风大帅。 温暖的手掌包住了她不知何时攥紧了的小手,轻轻拉过来,放在腰侧紧紧握住。莫恬本想抽回,刚动了这个念头,就被旺盛的求生欲制止了。 “从今往后,你仍是跟着我,其他的不用你负责了。” 风大帅站起身,鞠了一躬,隐在了不远处的矮房后。 莫恬咬着下唇,眯了眯眼,终于鼓起勇气转过头,小心翼翼地说:“哥哥,我和风大帅就是聊了两句,不对,都是我在说,他没有搭理我。” “没关系。”展渊的声音依旧温和,“这个账先不着急算。” 莫恬干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哥哥来得真快,不是说明日才到吗?” “心里想着要算账,脚程就快了些。” 看着她的鸵鸟态度,展渊反而觉得心情不错,憋了好几个月的怨气终于寻到了出处,反正人都在他手里,她的那点小心思根本不重要。想到这,他嘴角上扬,脸上表情柔和了不少。 “对了,哥哥怎么知道我在这?” “回了趟宅子,管事的说你上街了,我便寻来了。” “怎么不好好歇歇,这样多累啊,反正我也是要回去吃午膳的,在家里等着不就好了。” 展渊的笑容更放肆了,他揉了揉她低垂的小脑袋,说道:“你知道为什么。” 是啦,不就是要算账嘛。 莫恬预感接下来两人的相处不会太愉快,必须先填饱肚子,才能战斗。 莫恬领着展渊回了宅子,风无痕照例中午不回来吃饭,往常莫恬还会逼着风大帅一起用餐,现在自然要让位给展渊。 “哥哥,这个可好吃了,是清明刚采下来的笋子,新鲜着呢。” “还有这个火腿汤,听说熬了两个时辰才得了这么一小锅,我给你盛一碗。” “这个桂花藕我可喜欢了,你也试试。” 席间,莫恬一副狗腿子样,拼命给哥哥布菜,展渊也不客气,她夹什么就吃什么。 莫恬再拖延时间,一顿饭的时间也很快过去了,待饭菜被撤下,莫恬又手忙脚乱地准备清茶,想了想,还有点心没拿出来,于是又是一阵折腾。 不管怎样,就是不愿意和哥哥两人安静地共处一间房。 直到她实在拿不出借口,只得怯生生地望向他,男人面上无半点不悦,反而有种看猎物无畏挣扎的戏谑的笑容。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莫恬暗暗下了决心,语气也平稳了许多。 “哥哥,我有话想对你说。” 终于来了。 男人放下茶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这段时间,呃,无痕哥他说,想和我在一起,以后,就这样生活……风组那边,嗯……” 谁知才开了头就乱了阵脚。 “他的主意我不关心,你呢?你怎么想?” “我……我也是这么想的。” 展渊依旧是温和的做派,不怒也不笑,他站起身,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踱步到莫恬面前,拉着她因紧张而扭在一起的手,轻轻抚着。 “你做了决定,我没意见。” 莫恬倒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看着他。 “不过,我说过,咱俩之间的帐要好好算算。” 就知道哥哥不会这么好说话,但是他肯松口,是不是个好迹象? “好,你说。” “当初你从莫家庄逃走,我动用了所有风组的力量去找你,这笔消耗,需要赔我五年的时间。” 莫恬睁大了眼,没想到哥哥竟然是这么算账的。 “在军营,你第二次不告而别,我又是辛辛苦苦寻找一番,需要再赔我五年时间。你下落不明,我夜夜担心,茶饭不思,这是二十年时间;我投之以真情,你弃之如草履,应当赔我叁十年。你不是会算账吗,只要你赔够了这些年,我们就两清了。” 六十年……她有没有命活到接近八十岁还是问题,按照朝凤国平均年龄来算,一般六十岁就差不多了。 “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下辈子也别想逃。” 莫恬心里堵得慌,说不上是感动还是难受,她微微叹口气,无奈地说:“哥哥,你这是何苦?” “你不把那几年的感情放在心里,我不怪你,但是你不能否认,你对我仍有感觉。” 莫恬一惊,用力将手抽出来,背对着展渊,不敢看他:“那会我还小,而且没离开过家,很多事情都不懂。” 展渊顺势从后面搂住了她,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脑袋,亲昵的动作没有一丝生疏。 “说你傻还真是傻,你以为若没有年少不懂事的时期,风无痕能趁虚而入?” “我没有趁虚而入。”门外响起不悦的声音,莫恬一惊,慌张地从展渊怀里挣脱出来,无痕不是要到晚膳时间才回来吗,怎么提前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三只是亲情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叁 只是亲情 “听闻有贵客到,自然不能怠慢了。今天特意从修罗阁告假回来,来为少主接风洗尘。” 风无痕说着,人已经走到了面前,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对视笑了一下,在莫恬的错愕中,竟拥抱在一起。 “路上可顺利?” “不错。” 莫恬暗暗躲到一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没有想象中的明枪暗箭,可是她有种暴风雨之前的平静的感觉。 眼见两人在圆桌旁谈笑风生,莫恬默不作声地给两人端了热茶,便悄悄躲在一边,站了一会,没看出什么意思,就想给两人留个空间叙旧。 “刚才我的莫儿说,想要和你在一起?” 莫恬刚转身,就听到哥哥说了这么一句,她耳朵支立起来,心脏跳得扑腾扑腾快。 “此言不假。” “我能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骗了我妹妹吗?” “我们两情相悦。” 莫恬不忍心让无痕哥一个人面对哥哥的怒火,想了想和风无痕的事,自己也有责任,刚想溜走的脚步收了回来,战战兢兢坐下来。 “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是哪样,你们上床了?” 展渊问得露骨又直接,莫恬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风无痕眼神平静,没觉得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莫恬以为哥哥要暴怒了,结果他反倒笑了,“莫莫从小被我宠坏了,爱玩,也贪玩,还记得之前公子馆那个小白脸吗?后来不是也被抛弃了,她就是这脾性,玩玩就忘了,你不要太在意。” 莫恬吃惊地瞪着她,哥哥把她想成什么人了,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吗? “你该知道,被抛弃的不只是那位公子吧。”风无痕说道。 眼见话题要转到她离家出走的事上了,莫恬有点急了,想插话却没有机会。 展渊双手抱怀,嘴角擒着一丝冷笑,“上次是我大意了,以后不可能让她跑了。” 说完,挑衅地看着风无痕,还拉住莫恬的手腕,拇指在她内侧肌肤上摩挲。 “怎么在我印象里,不仅仅只有一次。” 完蛋,糟糕,这是哥哥的痛处,莫恬简直不敢想象,再这样聊下去,两人要打起来了。 “那个,我觉得有点渴,要不要歇一会,喝点东西?” 没有人理她。 “你这话什么意思?”展渊果然被激怒了,眼里都是不和善的光。 “我上次说过,我找到恬恬的时候,她已经跑出军营了,不是我带走她,而是她自己走的。” 说到这个,展渊就来气,若是被人劫走,他还有泄愤的对象,偏偏莫恬是自己跑的,这等于间接告诉他,她不想和他在一起。 “哥哥,那时我以为我没救了,不是故意的……”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展渊瞬间炸毛,“你可知以你当时的情况,跑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莫恬委屈得很,小脸都皱在一起,语调也软了下来,糯糯地说:“这不是没事嘛……” “莫莫,我觉得你没有信任我。” 莫恬憋红了脸,反击道:“那你呢,你对我诚实了吗?你在黑山国有任家姑娘了,还跑来找我干嘛?” “任家的事我之前和你说过,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这个时候,扯她进来做什么?” 莫恬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偏拉扯任家不放:“你去黑山国明明就是为了她,之前历练的时候也住在她家,现在你们要成亲了,还想骗我!” 展渊怒视风无痕,无痕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他冷笑着,朝着无痕,眼神玩味:“你以为他又好到哪去,他去过的青楼比你走过的路都多。” “你烧了我给她的信。” “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对她下手。” “明明是你,身为兄长,不顾……” 实在听不下去了,莫恬羞愧难当,猛然起身,甩手而走。 “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突然有个念头闯进脑海,莲生就不会这样,他没有瞒过她,她想。 晚膳是叁人一起吃的,席间没人说话,莫恬咬着筷子尖,想聊点愉快的话题,绞尽脑汁找了一圈,感觉都有点沉重,容易踩雷,所以也默不作声,老实吃饭。 饭后,略略消食,就到了睡觉的时间了。 现在难题来了,往常她都是和风无痕一起睡的,哥哥来了,她不好意思再黏着无痕,只能再收拾出一套,叁人叁间房,谁也不得罪。 怎奈刚铺好床,风无痕就风风火火地进来了,拽着她的手腕一把拉进怀里,搂着就走:“别收拾了,今晚就和我睡。” 莫恬吱吱呜呜,想要反驳,可是他太强势。两人别别扭扭地路过前堂,正好和展渊碰了个正面。 “这么晚了不睡觉,在外面干什么?”他问。 “马上就睡了。”风无痕拽着莫恬,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恬不敢回头看,她以为哥哥会阻拦,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就由着他们进房了。 熄了灯,莫恬还睁着眼睡不着,风无痕难得没有扑上来,也没有对她毛手毛脚,两人就这么安静地躺在床上。过了许久,莫恬小声问道:“无痕哥,你说,以后要怎么办?” 风无痕摸到她的手,安慰道:“不用怕,有我扛着。” 黑暗中,莫恬点点头。对,无痕哥主意多,肯定有办法的。 撑得久了,莫恬眼皮子开始打架,快要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突然听见门外一阵嘈杂,貌似有人在高喊着什么,她揉着眼睛,挣扎着爬起来,无痕已经点亮了烛火,只身跑了出去。 “有刺客!抓人,刺客!” 莫恬瞪大眼睛,这么刺激的吗?怎么会有人前来杀人,要杀谁? 风无痕急冲冲奔到前堂,风组的人却都不在,他正纳闷,只见展渊慢悠悠地晃出来,一副悠哉的样子。 “有刺客?是你发现的?”无痕问道。 展渊四处张望了一下,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哦哦,不对,是我看错了,可能是树的影子吧。” 风无痕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仍不放心地上了房顶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可疑的情况,才折回来。 “不好意思,我太多疑了。”展渊耸耸肩膀,手背过后脑勺,晃回了房间。 莫恬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披了件薄外套,站在门边,焦急地看着外面。 “怎么样,刺客抓到了吗?”她围着风无痕转了一圈,见他没受伤,才松口气。 “虚惊一场,没有刺客。” 莫恬疑惑地歪了歪头,刚才听声音,好像是哥哥,他那么机敏,怎么会看错。 好不容易睡着,突然被叫醒,莫恬仍是困,也没多想,钻进被窝就睡了。 谁知刚安稳下来,又听见外面在吵,好像在说什么“走水了”。 风无痕风风火火地出去了,过了一会,又折回来,如此反复再叁,莫恬饶是木头人也看出了不对的地方,一晚上都没法睡觉,分明是有人捣乱。 得了,这种情况谁也别想睡,莫恬抱着被子,坐在床边的榻上,愣愣地望着窗外,远方已露出鱼肚白,头一个晚上就这么折腾,想必以后也不轻松。 “唉……”莫恬叹气,说不上是愁的还是困的。 风无痕已经穿好了衣服,今天修罗阁还有重要的事,他不敢耽搁。 “困了就去睡一会儿。”一个吻轻轻落在她头顶,莫恬扭扭捏捏地怀臂圈住他的腰身,头靠在他小腹上,呜呜说着:“对不起,让你一晚上跑来跑去,都没睡好。” 风无痕却没觉得无精打采,反倒一脸微笑地看她撒娇,他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语气宠溺:“不怪你,是我没有处理好,我会想办法的。” 莫恬抬头,刚想问他打算怎么和哥哥说,又觉得造成今天的局面,自己有一多半责任,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情她不能逃避,所以抿了抿嘴唇什么都没说。 风无痕走了,莫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反复做着心理建设,她不想伤害哥哥,可是如果继续这样摇摆不定,对哥哥和无痕都不公平。 忐忑地朝着哥哥房间走,他刚用完早膳,正在洗手,莫恬看着他好整以暇地擦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软巾上蹭啊蹭的,她不由得想起那根手指…… 她猛地惊醒过来,摇摇脑袋,抛去不该有的旖旎回忆,轻咳两声。 “哥哥,咱们聊聊?” “起这么早,昨晚没睡好吗?” 莫恬腹诽了两句,迟疑了一会,终于说道:“我昨天说的,想要和无痕哥在一起,是认真的。” 她怕一会勇气都遛走了,连忙打断展渊:“我知道我这么做很难让人接受,也很过分,但是我了解无痕哥,他也了解我,我们有共同语言,在一起不会有压力。” 展渊笑了:“我们在一起时,我给你压力了?” 莫恬摇摇头,一脸认真:“我是真心喜欢无痕哥的,我长这么大了,能够自己做判断了。不是你不好,只是,我对你更多是亲情,毕竟你是我哥哥……” 后面的话,是关于世俗伦理的,她想,她不说,他应该懂。 展渊的笑容渐渐隐去,眉峰一挑,声音低沉。“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走近一点。” 虽是命令莫恬移步,却不等她动弹,自己就先行一步,拉着莫恬在书案前停下。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四身体对我诚实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四 身体对我诚实 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展渊细细把玩着她的手,指腹在她滑嫩的手背上来回摩挲,一下一下,不快也不慢,娟娟触感,像极了她爱吃的双皮奶。 莫恬无从回答,心砰砰砰跳着,哥哥的手骨节分明,带着恒定的温度,明明不太色情的动作,却像在她心口上挠了一下,莫名觉得不好意思,她都不敢抬头看他了。 可如果她现在抬头,就会发现,哥哥可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镇定。 其实,展渊心里一直在打鼓,在路上,他就担心她不愿意和他回家,他能猜到风无痕不可能不出手,但他也了解妹妹,是个鸵鸟性格,见情形不妙扭头就跑是她的强项。 所以,当她直面他,说要和风无痕在一起,甚至不惜为了别人,和自己闹别扭,不是不难受的。 他宠在心尖尖上的人啊,怎么能忍心让她转身离开。 展渊心里打着鼓,眼下看到妹妹微微低着头,另一手不自觉轻扭着衣服的下摆,又有点好笑。 持续从展渊手心传来的温度,像是点燃了她一样,她觉得自己的手在冒汗,不会被哥哥发现了吧?他会不会发现她现在很紧张。 几乎像个刚开始谈恋爱的小姑娘,莫恬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展渊垂着眼帘,看着妹妹葱白的小手不断卷曲扭着,突然就想到在莫家庄的大床上,暧昧的床帏间,也是这样扭着,映得这双手更加柔弱无骨,展渊突然觉得房间空间有些燥热,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 莫恬被这一声惊醒,小心翼翼地斜眼望去,展渊的下巴微微带点胡渣,冷峻的面孔更加有男人味了,她发觉空气中弥漫着欲望的味道。 然后她觉得自己的手被握得更紧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无意中在她手心抠揉了一下。 只一下,莫恬的脸全红了,空气更热了,她一直紧低着不敢抬起头,展渊一眼望去,只见光滑的后颈和耳后也晕染了诱人的红色,像极了那时候她情动的模样,他喉咙动了动,突然觉得她说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她在他怀里。 突然起了坏心,想要再逗逗她。 “你的回答呢?” “什么?” 莫恬睁大眼睛,从不合时宜的幻想中醒过来,她暗骂自己,真是男色误人。 “我问,你当真,对我没感觉?” 妈呀,为什么哥哥的眼神这么吓人,像要吃了她。 莫恬胆一颤,小声“嗯”了一声。 “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莫恬闭上眼,咬了咬下唇,拼命屏蔽心中不知何时生出的不舍,她默默告诉自己,如果这时做不到快刀斩乱麻,以后叁人会更加纠缠不清。 下定了决心,莫恬深吸一口气,慢慢抬头,目光直直地照进他的眼眸里。 “我对你没感觉。” 终于看着他,说出了这句话。然而让莫恬想不到的是,哥哥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挂着一脸玩味的笑。 她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说话太小声了,以致于哥哥没听清。 “再说一次。”展渊的唇一张一合,完好的唇形透着魅惑的红,完完全全巧夺天工恰到好处,每看一眼都有种被下蛊的感觉。 莫恬说什么也不肯再看他的眼睛,悄悄转移视线,依然说了句“我,我对你没感觉。”出口就结巴了,莫恬懊恼地咬着下颚,没想到自己这么没出息。 “那你紧张什么?” “我哪有?” 拇指抚上她的下唇,那里已经被咬出了牙印,估计她没少用力,唇色都艳红得像要出血了。他按了按,又软又有弹性。 该死,他又想起了两人的旧时光,她娇笑着扑进他怀里,抬起头和他说着白天遇见的好玩的事,他看着如花般的笑靥,情难自禁,低头吻住她,一开始她还会呜呜地抗议,后来就沉醉其中,给予回应。 然而现在这些都不属于自己,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你一紧张,就会咬唇。” 莫恬赶紧抿了抿嘴,说:“我那是吓的。” “这么怕说实话吗?” 莫恬摇摇头,拉下仍在她唇上流连的手,轻轻握住:“哥哥,我怕你不高兴,虽然我们不在一起,但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莫莫,你还是这么喜欢撒谎。” 手被反握住,展渊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往前逼,莫恬后退了两步无路可走,情急之下竟然坐在了书案上,这下彻底被动,被男人死死圈住,哪都去不了。 “莫儿,你什么都好,就是总不愿意和我说实话。”展渊叹口气,头低垂下来,手掌在她后背轻柔抚摸着。 突然,背后传来一道冰冰凉凉的刺痛感,像是一条蛇从尾椎那块慢慢往上爬,莫恬只觉得四肢都麻痹了,她想低头,却惊恐地发现头也不能动了。 “哥哥!”情急之下她喊了一声,声音倒是能正常发出。 “我们的莫莫总是不乖,非要让我出此下策。” 那晚被风无痕全程目睹两人做爱的情景重现眼前,莫恬又气又怕,拧着眉垮着脸,哀求地望着他。 “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结果话音刚落,长裙就被撩开,手指的触感徘徊在她大腿内侧,莫恬吓得抖成筛子,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偏生动弹不得,只能软声求饶:“哥哥求你了,别这样,我害怕。” 展渊却是笑了,表情像在做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怕什么,说了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然而,莫恬的底裤还是被拨弄到了一边,刚被热水洗净的手,还带着暖暖的温度,指甲也软软的,缓缓围着她的私密处打转,弄得她痒痒的,一直痒到了心里。 莫恬索性不再求他,反正哥哥已经决定要羞辱她了,不是吗? 她紧闭双眼,心里默默背诵清心经,“心若水,动而不惊,止于平静……”谁知刚背了两句,下文便不记得了,她后悔小时候不认真学习。 经文不记得倒也罢了,偏生话本小说里的某些语句,此时变得特别清晰。 那是莫恬十五六岁风靡一时的《芍药阁》,讲的是富家小姐和梦中书生私定终生的故事,话本有两个版本,印成册子的较为隐晦,远没有茶坊说书人的版本露骨。莫恬听过一次,大概记得,说“单则是混阳蒸变,看他似虫儿般蠢动把风情扇。一般儿娇凝翠绽魂儿颠。他梦酣春透了怎留连?拈花闪碎的红如片。”这是两人的第一次。 “花荫深处,仔细行走,侍儿扶起娇无力,私处微微露。”这是事后。 现在莫恬脑子里尽是《芍药阁》的描写,花荫深处果然有了异样,她秀眉紧蹙,面色娇红。 莫恬没有看见,展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因为她外阴仍是干涩,他原本想以此证明,妹妹对他并非一点感觉都没有,谁知确实如此。 展渊仍不死心,在外徘徊的手指寻到了那个洞,试探了一番,便往里探入。 现在女孩的小穴已经可以不太困难地接纳一根手指,展渊进入的时候没有受到太大阻碍,只不过内壁像有生命力一般,他一进来,就自觉地贴了上来,紧紧裹住他。 展渊拼命屏蔽更加邪恶的想法,专心地将中指没根而入。指尖抵着她腿儿间,一动不动,似在等着什么。 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出的热气挑逗着她的神经:“你忘了吗,那时候你紧紧夹着我,哭着不让我走呢,好妹妹。” 莫恬低喘一声,脑海里的淫词艳曲转变成昔日和哥哥的耳鬓厮磨,纵使她对哥哥有怨,当时的欢愉快活却是实打实真真切切存在的。 她死咬着唇不说话,不给一点反应,哪知身体比她想象中诚实,在她不知不觉中,花心深处渗出了一丝蜜液。 男人的手指最先感觉到那抹湿润,顿时乌云转晴天,脸上端的是欣喜自信又带点嘚瑟的笑容,他见好就收,不再逗她,将手指撤出她的身体。 “小骗子,还说对我没感觉。” 莫恬微微睁眼,只见他指尖上有一点半乳白半透明的液体,泛着水光,明明白白地昭示着,她的身体动情了。 “这,这只是正常的自卫反应,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自——慰——” 傻子都知道他故意歪曲她的意思,可她能怎么办。 一股暖流从后背窜过,莫恬能动了,僵直了许久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歪进哥哥胸膛,他稳稳地搂住了。 “还狡辩,明明投怀送抱了。” “你!” 莫恬试图推开他,然而身上穴位刚解,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 “别忘了,我们俩之间绝对不是没有感觉,这就是证据。你可以告诉风无痕,或者当成我们的小秘密。” 莫恬目瞪口呆,这算什么,她被算计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五争宠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五 争宠 出轨是什么感觉? 莫恬当初从莫家庄逃走,在心里就默认她已经和哥哥分手了,所以和莲生在一起后,并没有出轨的愧疚感,她和哥哥都闹成那样了,他肯定明白的。 然而现在面对风无痕时,她总有种无地自容的羞耻感,虽然她是被哥哥强迫的,但两人之间的暧昧是真实存在过的,她怎么能在哥哥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后,还若无其事地和风无痕亲昵。 或许她该告诉风无痕,可是莫恬害怕,若是别人对她对她动手动脚,她绝对,毫不犹豫地告状,可是,哥哥不是普通的路人甲,他是无痕心里一直存在的一个心结,她不想他担心误会。 偏偏展渊还吃准了她。有一天晚上,他突然说:“我妹妹还未嫁人,成天和男人睡一间屋子,说出去多不好听。” 莫恬不敢吭声,抬眼悄悄瞄风无痕。 风无痕自是不想理会,他说:“前段时间不是疑似有刺客?跟着我,方便保护她。” 展渊抬了抬眉毛,端起茶杯,他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茶杯把手,剩下的叁根手指腾空。他清了清嗓子,中指似有似无地动了动。 莫恬眼皮一跳,强迫自己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她先聊了聊端午节包粽子的事,然后话锋一转,对风无痕说:“无痕哥,前两天闲着没事,我去了一家药铺,他们新进了一批甘草,但是短人手,所以找了临工,帮忙把甘草分类挑选出来,这等简单的活我还是做得来的,所以这几天都要去药铺,回来了还要看书补知识,吵到你就不好了,不如这几天我先在西边厢房凑合几晚?” 这回轮到展渊不乐意了:“好端端的去药房做什么?” 莫恬这次没说谎,上回在最西边街角的悬壶药铺,本是碰了钉子的,谁知两天后再去,白胡子老头主动招呼她,还分了些零活儿给她。 莫恬受宠若惊,干活时观察了一阵子,才发现这里生意真的很不好,发不出工钱,好几个伙计都不干了,这才轮到她这个对工钱没有太多要求的外行。 风无痕自是知道此事,原本他并不同意,但是展渊的到来让一切乱了套,他如果不顺着她,这小妮子恐怕转身就投向别人怀抱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让莫恬开心,尽管她提出的要求他根本不想听。什么名誉,她注定是他的,外人有什么好说道的。 展渊摸摸下巴,默不作声,心里却有另一番盘算。 此后,莫恬早早出门,在药铺忙活一整天,晚膳也是在店里用完才回家,老头见她聪明好学,又给了她几本药典,不图她会看病,只要能认药识草就可以了。 白天见不到风无痕和展渊,晚上他们则会以各种理由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她房间,今天送衣裳,明天送首饰,莫恬苦恼不已。 天热了,莫恬挂上了纱窗,点了一支艾草,坐在房里消食。 风无痕送了一碗鸡汤,已经被熬得不见油花,汤体呈茶色,通透明亮,里面飘着一小截鸡腿,一看就是没长成的小柴鸡。 莫恬摸摸肚子,晚膳吃得有点多,现在还没消化,她不是很有空间再塞一碗鸡汤,但是看到无痕望着她的眼神,暖暖的,带了点挑逗,弄得她整个人酥了半边身子,便乐呵呵地接了鸡汤。 刚喝两口,展渊进来了,手上端了碗银耳羹。 莫恬脸垮了下来,两尊大神直勾勾盯着她,哪位都不好惹。 展渊似没看见风无痕,径直走到莫恬面前,发出短促的怪笑声:“咦,大晚上吃这么油腻的,小心积食,来碗银耳羹去去油。” 说完将碗直接放在她鼻子底下,还把鸡汤往外挪了挪。 “晚上吃甜食不容易消化,鸡汤油花少,不碍事的。”风无痕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莫恬呵呵干笑了两声,赶紧做和事佬:“正巧晚上没太吃饱,两个我都喜欢,看我把它们解决掉。” 看看一甜一咸两碗汤羹,莫恬强忍胃部不适,在两个男人如刀子般的眼神中,一边一口,上刑一般解决干净。 好不容易送走了两人,莫恬也快吐了,她也没办法立刻睡觉,只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觉得消化了一些。 两个男人暗中较劲,谁也不让谁,难过的就是莫恬。日子是在夹缝中度过的,每天莫恬出门,头上戴哪支钗都要经历惨绝人寰的心理斗争,讲道理她应该无理由偏向风无痕,可是哥哥动动手指,她就怂了。 为了不让风无痕伤心,她干脆戴两支钗子,再加上风格完全不同的耳环和项链,她明明不喜欢这些东西,却不得不戴。 若身上衣服是风无痕挑的,鞋就必须是哥哥指定的。 莫恬走在街上,像只招摇的蝴蝶,还是没啥品位的那种,惹来不少姑娘在背后指指点点。 莫恬想起话本里说的妻妾争宠,她非但没觉得幸福,反而觉得麻烦。 “唉……”不知道多少次了,莫恬支着下巴叹气,她现在家都不愿意回了,还是在药铺轻松。 “恬恬姐,你怎么老唉声叹气的?我娘说了,老叹气会把幸福赶跑的。” 药房里有个脸圆圆眼睛也圆圆的小姑娘,名叫李沁竹,刚及笄还没嫁人,因为家里条件不太好,便让她出来赚点银子补贴家用。小姑娘性格单纯,爱说爱笑,莫恬很喜欢她,所以很多话都会和她讲。 “我有一个朋友,她,呃,每天吃饭,她爹要求她吃牛肉,她娘规定吃鸡肉,她不好意思拒绝,每顿都吃很多,快撑死了。” 沁竹小姑娘眨巴两下眼睛,问道:“你说的朋友是指你自己吗?还有,肉什么的我不太懂,如果换成男人的话,我就能理解。” 莫恬生无可恋,看着她一脸天真的表情,头一次怀疑她是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换成男人的话,嗯,也说得通。” 眼瞅着她整个人都欢快起来,看自己的眼神像发现了绝世珍宝。沁竹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激动地说:“简直赶上话本精彩了,说说,他们都是什么身份,哪里人,身高体重,干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莫恬不敢透露太多,只说叁人打小就是玩伴,大家都是普通人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之前她和男人甲谈过恋爱,两人闹过矛盾,现在和男人乙交往中。家里人意见不统一,让她很难做。 “不说别人,就说你自己,这两个人你喜欢哪个?” 莫恬不假思索道:“我已经决定和现在的他在一起了。” 沁竹摇摇头,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道:“你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我没问你和谁在一起,我想知道你喜欢哪一个?” “我喜欢现在的他。”莫恬一脸真诚,故意忽略了那一点心虚。 “我不这么认为,如果你对前任真的没感觉了,他还纠缠你,你会用各种伤人的方法推开他,你甚至可以出口侮辱他,不过你不忍心,所以做不到。” 莫恬伸出叁根手指朝着天:“我发誓,我明明白白对他说过,对他没感觉了,可他就是不听。” 沁竹摸摸她的头说道:“语言并不是唯一的凭证,如果他能感受到你的不舍,就压根不会信。” 莫恬的肩膀耷拉下来,她从没想过,难道她一直无意中给予哥哥希望?或许是一个眼神,或许是一个动作,透露了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不舍? “我是不是特别坏,对他们两人都太过分了……” “这个我没办法回答,过不过分只有他们才能判断,我不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怎么想。”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莫恬简直对沁竹刮目相看,差点就要拜师学艺了。 “当局者迷罢了,你也不用太着急,时间长了,自然就有答案了。” 说到这儿,莫恬就发愁,两人她都不敢得罪,每天小心翼翼地照顾他们的情绪,她快要神经质了。 “别发愁了。端午节不是快到了吗,药铺要卖香囊,现在还少一味丁香,后山上开得正好,趁这会儿太阳下山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摘,省得明天被太阳烤。听说晚上还有不少萤火虫,可好看了。” 莫恬正好不想回家,也乐意和沁竹小姑娘待在一起,马上就应了。 两个女孩和店里伙计招呼了不用留晚饭后,便搭伴出门。算了算时辰,这里距离后山差不多十五里地,靠走的,大概需要一个时辰,对姑娘家来说,有些困难。 正巧大彩国每天都有很多商队往外省去,两人凑了银子,在驿站和一支商队商量好,让他们捎带一程。 莫恬像放飞的小鸟,一路上和沁竹又聊又笑,喜滋滋的,完全不知道家里两个男人快打起来了。 这天,修罗阁中无事,风无痕难得早回家,知道莫恬要到晚膳时间后才能回来,便想着去药铺接她。也是巧了,刚出门不久,就碰见展渊,想起他来以后,自己已经一个月没和莫恬亲热了,最近这半个月,甚至连见面的时间都少之又少。 更让风无痕不安的是,莫恬对展渊的态度有了明显改变,那种小心和讨好,在他心里简直就是一根刺,弄得他食不安寝不稳。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六她要见谁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六 她要见谁 “你是不是对莫恬做了什么,她最近怪怪的。” “女孩子嘛,旧情复燃,很正常。” 风无痕皱眉,眼前的人笑得张狂,笑得得意,满满都是挑衅。他心里的不安慢慢扩大,“旧情复燃”这四个字像针一样,扎得他胸口痛。 展渊仔细观察风无痕的表情,让他意外的是,他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说了什么。展渊暗暗气愤,也不知道风无痕给那小妮子下了什么蛊,能让他这么有安全感。 “恬恬若真的那么容易旧情复燃,恐怕那位公子馆的小白脸也有机会了。” 风无痕没想到,自己说完这句话,也忍不住慌乱起来。莫恬重感情,不够冷漠狠心,但只要不让两人见面,她就没机会心软。 “就凭他?哼,他敢出现,我就打断他的腿!” 风无痕还要说什么,风秋林突然前来报告:“少主,小姐她搭着商队的车,往边境的后山去了,大帅已经跟过去了,让我赶紧回来汇报一声。” “去后山?她好端端的去那里做什么?”展渊问到。 风秋林忙说不知。 不约而同地,两人脑海中都浮现出莫恬当初离家出走的样子,当年,她就是跟着商队,逃离到了君临城,然后中了小白脸的圈套,成功躲了他们两年。 她这次去后山,会不会是去见他? 两人对视,一个可怕的猜测从对方眼里得到了认同的答案,再也顾不上内讧,他们连忙让风秋林带路,火急火燎地朝着边境的方向赶去。 风大帅一开始得到展渊指示,莫恬可以在这里做她想做的事,不用阻拦,可他对小姐当初离家出走的事情记忆犹新,所以他看着她和另一位姑娘上了商队的车,不急于上前抓人,但也不忘让风秋林去通知少主。 他不远不近地跟了一路,见两位姑娘到了大彩国边境的半山腰上就下了车,然后一直在草丛中找着什么。 或许她并不是想逃跑。 莫恬自然不知两位黑脸大神已经怒气冲冲地朝她奔来,专心地寻找丁香。端午将至,不少药铺已经把长得茂盛的丁香采走了,留给她们的,只有一些垂头丧气的植物。 “我们还是来得晚了,丁香都不好了,你说掌柜会不会怪罪我们?”莫恬蹲累了,席地而坐。 李沁竹也坐下了,她擦了擦额间的汗说:“说来奇怪,我在悬壶这么久了,从没见过掌柜,只听说他是朝凤国人。” “朝凤国的,为何要跑到大彩国开药铺?而且我瞧着店里的生意冷清,估计收入盖不住开销呢。” “可不是嘛,他一直不露面,好像也不关心生意,掌柜不想赚钱吗?现在就老黄头在打理药铺,可是他年岁大了,精力有限,很多事情力不从心。” 莫恬想起了白胡子老头,一开始她以为他是掌柜,后来才知道悬壶有一位神秘的老板。 “我们生意不好,也不是因为药不好,或是价钱贵,实在是这里竞争太激烈,掌柜又不上心,可惜了我们平时那么努力挑拣药材。” 莫恬点点头,从地上爬起来,往草丛深处走了走。“或许他就是有钱人家开店体验生活的。不管怎样,抓药不能昧了良心,我再去里面看看,说不定能捡漏。” 风大帅见莫恬往草丛深处走了,正要跟上去,身边两道风一呼而过,定睛一看,正是少主和风无痕。 “小姐没有走远,就在那边的草丛里。”说完风大帅默默退后两步,为莫恬默哀。 展渊悄无声息地走近,见妹妹跪趴在地上,似在寻找什么。不由分说,他拎着她的领子,把她整个人都拽起来了。 “哎哎哎,谁啊!” 莫恬张牙舞爪,发现是一脸愠怒的哥哥后,两只小爪子耷拉了下来,瞬间怂了。 “才放松警惕没几天,你就乱跑了。” 莫恬松了松衣领子,一脸不服气:“我跑什么了?不过是来采花,紧张什么!” 展渊看着她胳膊肘子、膝盖上全是泥,脸上也不可幸免地沾了一些,简直就是大花猫,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沾起袖口,帮她擦拭。可惜莫恬不领情,扭来扭去不让他碰。 风无痕已经扶着李沁竹起来了,她向他道了谢后,忙跑到莫恬身边站定,捅了捅她的胳膊,小声说道:“这不会就是你说的鸡肉和牛肉吧?” 莫恬给了个“你别瞎说”的表情,李沁竹没有搭理,眼睛都亮了起来:“我要是你,通吃,通吃啊!” 莫恬急得跺脚,上前捂住她的嘴,小声道:“再说就打晕你!” 风无痕看两人闹了一会,若有所思,一会儿,他冲展渊点点头,示意他不要着急。 “天色不晚了,不若先送这位姑娘回家。” “我姓李,叫李沁竹,公子叫我小竹就行。” 看着李沁竹一副狗腿子的模样,莫恬巴不得摇醒她,说好了和自己站同一条战线的呢? 四人下了山,早有马车候着。车厢很大,四人同乘也没有问题,莫恬自然拉着沁竹一起坐。 一路上,展渊冷着脸不说话,倒是风无痕侃侃而谈,他很有礼貌地问了沁竹家里不太私密的事情,她全盘托出,傻笑着没有一丝隐瞒。 大约走了四分之一个时辰,李沁竹家到了,这时莫恬有点紧张了,她张了张嘴,想问能不能去她家过一夜,可是论熟悉程度,李沁竹远不如温蔓,这样难免太唐突了,她只好打消了这个想法。 李沁竹依依不舍地告别,莫恬也依依不舍地挥手,待沁竹一步叁回头地进了门,莫恬扁了扁嘴,放下了帘子。 展渊依然沉默黑脸,风无痕则一改刚才的温和,换成了玩味的坏笑。 “哥哥,今天店里短了丁香,我和沁竹去后山采花了。” 转眼看风无痕有点不高兴,莫恬忙转头道:“无痕哥,我们只是去采药,没干别的。” 其实,莫恬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就生气了,她一没闯祸,二没捣乱,他们为什么要黑脸? 展渊挪身坐到莫恬身边,温厚的手掌覆在她膝盖处,轻轻拍着。 “天色晚了,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我是怕白天太热,所以才晚上去的。而且后山并不远,本来我们也快要回去了。我,我做错什么了?犯得着你们像抓犯人一样对我?好歹也是在我朋友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 展渊倏地笑了,大手转而摸着她的头:“看看,小丫头还没意识到错。” 风无痕双手交叉抵着下巴,沉默片刻,接着紧紧盯着莫恬的小脏脸,声音低沉着问道:“你这回溜走,可是要见什么人?” 莫恬瞪大了眼,有点莫名其妙,更多的是生气。“我说过了,我们是去采药,不信你们问沁竹。而且,我天天被你们盯这么紧,能去见什么人!风大帅看着我就像猎犬守着兔子一样,我就是想跑,跑得了嘛!” “还敢提跑,真是学不乖。”展渊冲风无痕耸肩,在他无声的默许下,再次将手放在莫恬膝盖上。 “你总是学不乖,是不是要把你的腿弄断,才能老实一点。” 莫恬感觉膝盖处透着暖意,后背却瞬间湿了一块,这是她的关节处,只要哥哥稍稍用力,她的膝盖就废了。 他是认真的!莫恬了解哥哥,他嘴角在笑,可是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再加上这阴阳怪气的语气,简直就是发怒的真实写照。 “无痕哥,你看哥哥他……”莫恬转而向风无痕求救。 “在我这碰了钉子,就跑去找你的无痕哥哥?莫莫怎么这么天真,没有他的提议,我怎能想到这个办法。” 莫恬顾不得细想哥哥话中的意思,只慌得发抖,她赶紧抓住哥哥的手腕,拼命想躲开他。 “哥哥要打我,无痕哥!” 风无痕放下手,重重按在她另一只膝盖上,问:“恬恬,你要你在我们面前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去见那个风雨欲来堂的公子?” 莫恬第一感觉他们是无理取闹,为什么没头没脑地问起莲生。但是再一想,难不成风大帅把那天偶遇莲生的事告诉哥哥和无痕了,所以他们才这么问? 只有一瞬的慌乱,却被风无痕捕捉到,他眯起眼睛,阴沉着脸,眼中射出寒冰利箭,声音如隆冬的冰,寒冷彻骨。 “她没说实话。”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七惯坏她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七 惯坏她了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展渊先下车,他伸出手想要扶她一把,莫恬直接无视,冷脸跳下马车,径直往府里走,身后跟着的风无痕面无表情,示意受了冷落的展渊不要冲动。 风大帅再次无力望天,他好歹也是风组首领,堂堂男儿竟然每日都要被迫观看叁人的八卦连续剧。 “少主到现在还没搞定小姐吗?他在蘑菇什么?” 一道戏谑的声音在风大帅后背响起,他一开始吃了一惊,听清来者何人后反而放心下来,论轻功和偷听的功夫,风萧影不如风无痕,整个风组不如风萧影。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好久不见好兄弟,风大帅给了他一个拥抱。 “刚到没多久。”风萧影笑嘻嘻的,挨着风大帅坐下。 风萧影自从跟着风无痕去了修罗阁,就和风组断了联系,直到两人从黎远年那偷了芥根,通知莫家庄来拿货,大家才发现他果然很适合干这种“勾当”。 “最近修罗阁那边还顺利吗?”风大帅问。 风萧影掏掏耳朵,含糊地回答:“死不了喽。” 风大帅自然知道风组的规矩,遂不再多问,不过兄弟多年不见,还是很想念的:“你这次回来,是路过,还是能小住?” “现在无痕大哥在修罗阁稳了,我自然也得了几天喘歇。本来应该直接去少主那报道的,不过人家想你嘛,自然先来和你打招呼。”说完还抛了个媚眼给风大帅。 早就习惯了他不正经的样子,风大帅笑了笑。 “你知道吗,我刚进莫家庄那会,少主和风无痕关系就很好了。那时候流行玩弹珠,不过圆滑的玻璃珠子稀少,我们玩的都是坑坑洼洼的那种。” 风大帅不明白他为何说起小时候的事,不太有兴致听下去。 “有一次,莫庄主从黑山国拿回来一颗珠子,非常圆润,听声音就知道是好东西。少主和无痕玩得高兴,后来少主想自己玩,无痕死活不乐意,少主自然也不同意让无痕独享,于是两人你玩一会,我玩一会,谁也不耽误谁。” 风大帅似乎有些懂了。 “这两人当时排挤人,我也想玩,结果他们竟然碰都不让碰,还把我按在地上摩擦,那时候我才六岁啊,细皮嫩肉,天真无邪,善良淳朴,柔弱无力……” “你想说什么?”风大帅忍不住打断他。 风萧影摊开手,耸耸肩,说道:“没什么,只是一段往事罢了。” 风大帅笑道:“你还有心情聊往事,看来是不太累,陪我练练?” 风萧影吓得赶紧摆手,和风大帅玩近身战,他可不想掉层皮。 “好几天没合眼了,我去歇会。”不待风大帅回答,他几个跳跃,就进了府内。 风萧影自然知道风组歇脚的地方,他朝着西房走去,远远听见东房有女人哭泣的声音,缩了缩脖子,看来某人被惩罚了,他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向少主复命的好。 莫恬自然没想到她的日常生活在风组眼里就像在看八卦话本,不然也不会哭得这么大声,可是两位黑脸大神,一个比一个凶,她心里委屈,少不得掉泪。 “也没打你,也没骂你,怎么就哭了。”展渊见不得妹妹落泪,从小她就不太爱哭,偶尔流泪,更让他心疼。 展渊好心替她把眼泪抹去,却忘了她原本脸上就沾了土,脏脏的,经泪水一冲,像雨滴落入泥地里,黑成了一团。眼下还被他擦抹两下,更是狼狈。 “哎呀呀,都哭成小花猫了。”展渊依稀记得妹妹小时候淘气,也经常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娘亲还总说她不淑女。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展渊之前的气也消了。 实际上,他已经不太记得为什么要生气了,她去采药,本就是他心里有鬼,才误会她私会野男人,既然把话说开了,他还是相信她的。 温热的毛巾轻轻在莫恬脸上擦拭,她呜咽一声,发现一直冷着脸的风无痕不知何时洗了巾子,在帮她擦脸。 受不了他的温柔,莫恬更委屈了,小脸一垮,又哭了出来:“你们要是不放心我出门,干脆把我打得半死不活好了,这样我肯定不会乱跑,还劳烦你们晚上来抓人……” “好端端的,打你做什么?”展渊忙安慰道,可惜小妮子不买账,越哭越凶。 为难地看了风无风一眼,展渊用眼神示意:赶紧想想办法。 风无痕在莫恬旁边坐下,长臂一捞,轻松地将莫恬抱起,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一只手自然地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帮她擦眼泪。 “天色晚了,你还不回来,我们当然会着急。不过也是我们太冲动了,以后不会了。” 莫恬边抽气边抱怨:“我知道你们怀疑我去见莲生了,可是我从军营离开时,一声招呼都没打,他一定恨我,不可能再见我。麻烦你们下次发脾气之前,能不能先了解一下情况……” 自知理亏,风无痕只好软言相劝。可莫恬眼泪不见停,还开始打嗝了。 风无痕无法,只得收紧手臂,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话,莫恬顿时停止了而哭泣,红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盯着他,那模样像极了受了气的兔子,气鼓鼓又泪汪汪,可爱死了。 在展渊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莫恬乖乖地洗漱,径自爬上床睡了。或许是哭累了,没多久就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展渊忽然有些崇拜风无痕了。 两个男人自觉离开房间,待四下无人,无论展渊说什么,风无痕都不愿告诉他,自己刚才对莫恬说了什么。 风无痕叹口气道:“莫恬今天的性子,就是你惯出来的。” 展渊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我惯着她?我出门历练那几年,也不知是谁,天天骄纵她。” “不敢当,明明是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最长。”风无痕不甘示弱。 展渊摊开手辩解道:“要不是最好的‘无痕哥哥’对她有求必应,那丫头也不会天天挑战我们底线。” 许是展渊说“无痕哥哥”时模仿出来的可笑的女儿相,也或许是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的话,风无痕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次觉得展渊还是很顺眼的。 “撒娇是一回事,我们由着她便是,但若是我们担心的那件事……” “不用说。”展渊打断风无痕的话,“我们若不先下手,恐怕那小子迟早要钻空子,毕竟是风月场所出来的人,手段多得很,莫莫不是他的对手。” 风无痕点点头,现在不是两人内斗的时候。听风组的人说,那个小白脸没有回公子馆,之前在大彩国边境曾见过他的身影,他可不认为这是巧合。 两人没再说话,但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他们之间形成了某种默契。 听说风萧影回来了,两人很是高兴,直接去了他的房间,把人直接从床上拽起来,拉着他喝酒。 莫恬一夜好睡,醒来后已经将昨晚的不愉快抛之脑后。其实她撒了谎,在大彩国她见过莲生的,只是什么都没发生,她姑且认为这和没见面没什么区别。 幸好风大帅没有告密,经过这件事,她更加确信大帅果然是个守承诺的人,应该给他加鸡腿。 胡思乱想了一会,思绪不由得飘到风无痕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 “如果你再哭,我就当着你哥哥的面吻你。” 真是……太羞耻了,虽然她和两个人都发生过关系,但并不代表她能在别人的注视下和另一人亲昵。 无痕哥真是太狠了,轻易就抓住了她的小尾巴。 莫恬望着帐子顶,摸了摸唇,如果,如果无痕真的吻了她,哥哥会是什么反应? 他一定会生气的,这人平时就小心眼,绝对不会眼睁睁看无痕哥占便宜。 可是昨晚无痕哥抱她了,哥哥却没有不高兴的迹象,相反,那种眼神,怎么说呢? 有点坦荡,有点释然,甚至是……期待? 莫恬猛然坐起身,不会的不会的,她一定是累了,才会胡乱猜测。 睡意全无,莫恬干脆起身洗漱。想到一会去了药铺,还要应付李沁竹,她就有些头疼。 莫恬难得独自用了早膳,收拾妥当,刚出房门,就被一个黑影吓了一跳。 “小姐!” 莫恬后退一步,眼前的男人肤色黝黑,笑起来反倒衬得牙齿更白了。 “萧影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一段时间了。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虽然两人在莫家庄总是斗嘴,但后来听说风萧影也去了修罗阁,她也不免担心,这下见他安然无恙,莫恬自然高兴。 “当然想!萧影大哥要在这呆多久?还走吗?” 风萧影冲她挤眉弄眼道:“小姐太热情,我可受不住。听说你现在在药铺当伙计,要不带我去看看,哪家店眼神不好,敢雇用你?” 莫恬傻笑着领着他出了门。一路上,风萧影都不老实,总是对着路上的小姑娘抛媚眼,莫恬哭笑不得,说道:“你这样到处留情,小心一辈子讨不到媳妇儿。” 风萧影笑着反问:“那你呢?最近有没有在别处留情?”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八狗头军师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八 狗头军师 莫恬压根没往别处想,只当风萧影在和她开玩笑,于是她也故作风流,说街上的小公子们真好看啊,真想抢一个回家饱饱眼福。 正说在兴头上,莫恬忽然反应过来,风萧影才不是她闺蜜,风组的人都穿一条裤子,没准他要告诉别人让她被笑话。 “刚才都是逗你的,我又不是蒲公英,才不会四处留情。” 风萧影捋捋冒出胡渣的下巴,若有所思道:“这就是你选择风无痕的理由?” 莫恬的小心脏“突”地跳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何要说这个。 “不想四处留情,所以只选择一个?”风萧影继续发问。 “当然不是,我是真心喜欢无痕哥,他哪点不好?他值得。” “那少主哪点不好?” 莫恬招架不住他的灵魂拷问,只好转移话题:“你是哥哥派来的说客吗,这么偏袒他。” 风萧影亦答非所问:“有时候我真怀疑你不是莫家小姐。朝凤国民风开放,戒律宽明,有钱人家小姐是可以纳小的,我认识很多和你差不多家世的小姐,哪个不是左拥右抱,若不是女人生子辛苦,她们有意避开,恐怕早就子孙满堂了。” 莫恬嘟囔道:“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她们这种都不是真爱。” 风萧影拍拍她的肩膀,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你还是太小。你以为分的人多了,每个人得到的真爱分量就少了?以我走南闯北的经历看,当你面对一个人,给他的真爱没有一点杂质,那就是完整的。” “哇……”莫恬露出了崇拜的表情,“真应该叫你萧影夫子,你从哪学来的道理?” “哦,也没什么,花娘们都是这么对恩客说的。” 崇拜的表情僵硬在脸上,莫恬气笑了:“你拿青楼那套糊弄我!” 风萧影哈哈一笑,赶紧溜走。 莫恬正要追上去,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竟然是李沁竹。 “小竹,去药铺吗?” “对啊,正巧咱俩一起走。”李沁竹挽上莫恬的胳膊,正想和她讨论昨晚的事,却发现她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人,他的肤色比多数大彩国人都黑,但是看着很精神,此刻他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这位姑娘……不介绍一下吗?” 莫恬看着风萧影又露出了轻浮的笑容,心中警铃大作,碍于礼数,她飞快地做了简短的介绍:“这是风萧影,一个朋友。李沁竹,一个小妹妹。店里很忙,我们先走了。” 说完拉着李沁竹飞快地闪人,似乎想到什么,她还不忘回头给了风萧影一个“你休想”的表情。 然而李沁竹很没出息,“哎,就走了?他长得很帅啊,不多聊一会吗?” 莫恬走得更快了,“他也有急事,要赶路,我们就不耽搁他了。” 在李沁竹失望的叹息声,两人总算挪到了药铺,清点了库存,把昨晚的丁香送去暖风房,两人开始将各类晒干的药材放进香囊袋子里。 这是个机械活,不费脑子,所以李沁竹有功夫一边干活,一边感叹,莫恬身边的男人怎么都那么帅,不通吃简直对不住大好的资源。 莫恬一边笑她花痴,却也在想,大家都能得到完整的真爱,这可能吗? 转眼就到了端午节,莫恬这几天一直在药铺帮忙装香囊,每天回家都很晚,哥哥和风无痕倒没说什么,只是她经常看见两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一见她来了,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莫恬以为他们在商量风组的事,没太在意。 悬壶药铺很人性化,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实在没生意,端午这天放了伙计们半天假,莫恬得了空,想着最近有些冷落风无痕,便邀请他一起去看龙舟比赛。 奇怪的是,风无痕把哥哥也叫上了,这完全出乎莫恬意料。她感觉有些尴尬,可是见两人都一副坦然的样子,便放下心来。只是现在她有意不站在中间,而是挨着无痕的左手侧。 叁人一路走一路聊,一会儿就到了河边,看着人头攒动的热闹场景,莫恬也兴奋起来,甩着风无痕的胳膊道:“去年我也去看龙舟赛了,可热闹了。当时我有个朋友,她夫君家是有名的龙舟世家,他们划起船来可神气了,轻轻松松就拿了第一名!” 展渊眯缝着眼想了一会,突然问道:“去年?莫非是在朝凤国运河边的那次?” 莫恬点点头,不明所以。 展渊却想起了一桩往事,一年前,他为了找妹妹而试图接近李宰相的女儿,听说她会去看龙舟,便故作偶遇。当时他就和莲生碰过面,只不过那会儿他的注意力不在莲生身上,再加上之前他们已经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现在回想以来,既然莲生和莫恬都来看龙舟了,他却陪着李小姐有说有笑,然后把妹妹晾在一边? 想起李小姐和莲生那浓情蜜意的样子,展渊就不由得暗骂,果然是公子馆里出来的,吃着碗里想着锅里,就凭他?连妹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随即,展渊又后知后觉地想到,那天妹妹也在河边,他却生生错过了,不由得一阵懊恼,如果当日仔细些,早点找到她,也不至于让她日后受苦。 风无痕见展渊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心中隐约有了答案,连忙用胳膊肘子碰碰他。展渊回过神,见妹妹一脸担忧,赶紧笑道:“天儿有点热,你们先走,我坐下歇会。” 莫恬刚想说等等他,或者干脆别去了,就被风无痕推着走了:“走吧,你不是一直想看赛龙舟吗?你哥哥没事,一会就能追上我们。” 莫恬一步叁回头地走了,留下仍在郁闷的展渊。 展渊郁闷,不为别的,而是在他还不知道莲生欺负过莫恬时,就见过他两回,偏偏每次都对他印象不错。平心而论,虽然莲生出身公子馆,但是接人待物不谄媚,而且莫名有点高冷气,后来更是沉稳了不少。 他不得不承认,如果客观地评价莲生,他是个不错的人;但他动了莫恬,就该千刀万剐。 这样的人在那傻妞眼里,一定是完美的…… 越想越气,看龙舟的心情也打了折,展渊漫无目的地跟着人群慢慢走着。 难道是魔怔了,想什么来什么,他竟然看到那小白脸了? 紧紧盯着前面穿着青墨色衣裳的人,莫名地,他觉得这个背影很眼熟,难道真是他? 展渊连忙跟上那个人,人群中他不太方便施展轻功,只能逆着人流慢慢挪动。 偏偏此时一组舞龙队员排着队从他面前走过,长长的龙身子横在他面前,他钻也不是,跨也不是,好不容易绕过龙尾巴,那人已经不见了。 该死,竟然跟丢了。 展渊铁青着脸回到莫恬和风无痕身边,吓了两人一跳。 莫恬:天这么热吗?看上去哥哥要中暑了。 风无痕:又受什么刺激了?八成和那小白脸有关。 看了两轮龙舟赛,莫恬就乏了,再加上担心哥哥,便拉着两人挤出人群。 天热,她用手掌给自己扇风,腮帮子鼓鼓的,像只金鱼。 “到了该喂食的时间了。”展渊轻轻抚去她鬓角的汗,目光注视着她红艳艳的小嘴,动作沾染了不易察觉的色情。 风无痕看着她,也笑了,“是啊,再不喂该喊饿了,别人拿个糖葫芦就拐跑了。” 莫恬听说要吃饭,正巧想着家里已经做上了咸蛋黄肉粽和酸梅汤,也高兴起来:“我哪有这么笨,不过确实饿了,咱回家吧。” 兴奋的莫恬一时间得意忘形,左手挽了一个,右手挽了一个,拽着他们往前走。这情形让旁边两个男人想起,小时候在祥云镇放河灯那次,也是这样叁人同行。 他们对视一笑,收到了对方眼神里的讯息。 他们徐徐往家走,没有发现人群中站立着一个男人,他目光一直盯着中间那个小巧明艳的身影。忽然身边有人喊了声“公子”,并递给他一张字条,他低头读了字条,再一抬头,已经不见他们身影。 呆立片刻,他收了字条,低声说了句“走吧”,便消失在熙攘人群中。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九早就饿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四十九 早就饿了 叁人难得在一起吃了一顿晚餐,出乎莫恬意料,席间和谐无比,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明争暗斗,她忽然有种错觉,感觉回到了小时候。 莫恬一高兴,顾不得下午已经吃了一个粽子,连续添了几口菜,吃得腮帮子鼓鼓的。 风无痕笑中带着深意,眼神注视着莫恬,话却是对着展渊说的:“还真是饿坏了。” 展渊放下酒杯,脸上全是爱怜。“别一下子吃太多,小心积食。” 话虽这么说,他却一直把她爱吃的菜挪到她面前。 莫恬没作他想,也给两位哥哥夹了排骨:“你们不饿吗?这个排骨可好吃了,听说炖了一个时辰呢。” 展渊重新拿起筷子,笑道:“饿,早就饿了。” 莫恬只顾着吃,没有发现两人神秘兮兮地相视一笑。 饭后消了食,洗了澡,莫恬趴在榻上看了会药谱,便有些困了。 点燃一束艾草,正打算吹了烛火,风无痕来了。 他头发还滴着水,显然也是刚沐浴过,身上的衣服散发着干爽的清香,莫恬将头埋在他胸膛里,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 “你怎么来了?我哥没找你麻烦?” “他出去了。” 莫恬疑惑地看着他问道:“现在?这么晚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风无痕不由分说,直接堵住她的嘴:“放心,他不会有事。” 莫恬还想问什么,但无痕热情的吻让她有些恍惚,自从哥哥来了,她就没和无痕亲热过,平日里不想倒也罢了,现在经过男人一撩拨,她身体里的情欲马上苏醒,开始想要了。 可是哥哥不会高兴的,他会和风无痕打起来的…… 不过他现在不在,那么她就可以和风无痕欢爱,只要速度快一点,就不会被哥哥发现…… 像偷情一般,莫恬思想上左右挣扎,连带着身体也矛盾起来,一会忍不住抱住他,一会又推开他。 风无痕干脆掐着她的手腕,把她按倒在床上,霸道地分开她的双腿,跪在她腿间,她便动弹不得。 风无痕衣衫半敞,莫恬还穿着肚兜,他用牙齿咬住她脖子后面的缎带,轻轻一拉,再一拽,可怜的小肚兜就离了她,只剩明晃晃的奶子。 她已经像案板上的鱼,男人依然不肯放开她的的双手,身体却是一再逼近,他将少女的身体紧紧按在床上,欺身而下,牢牢压着她,好似恨不得就这样一口气,将她碾碎融入自己的身体中。 属于男人的体温迅速包裹了她的娇躯,莫恬迫于姿势,双乳丰挺,胸前的小奶团紧紧贴合着风无痕的胸膛,乳肉被压得扁扁的。 “啊……”久违了的男性体温,让莫恬喉间发生一声轻喘。 一边是软嫩的小胸脯,一边是硬朗的胸肌,这是男人和女人的差距,也是性爱过程中最让人血脉喷张的反差。 莫恬无助地扭动着上身,结果两颗软软的小乳粒就这么一遍一遍摩擦着男人胸前的肌肉。 没一会,莫恬就敏锐地感觉到乳头勃起了。 风无痕早就感受到了,因为他知道,那是被他硬邦邦的小红豆一点一点摩硬的。 她的反应让他高兴,这种暧昧的前戏,今晚做起来格外得心应手,他难得有耐心,慢慢调动女孩的情欲。 到了这个地步,风无痕胯间的肉棒已经完全苏醒,撑得裤子顶起了小帐篷,他顶在莫恬腿心处,轻轻摩擦。 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挑逗,没一会儿,他的裤头就濡湿了一小片,隔着两层衣物,他都感受到了她的热情和欲望。 身体的本能不会骗人,莫恬彻底不纠结了,她现在只想着那根能让她舒爽的肉棒。 “不要……”然而她仍贪恋这种慢条斯理的爱抚,不想这么快被插入,只是声线已经沙哑得不能听了,感觉像是欲拒还迎。 “不要……” 风无痕把她的呢喃当成邀请,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架势,唇舌离开她的唇瓣,继续往下吻去,灼热的气息不断落在她的脖颈上,痒痒的,麻麻的。 风无痕低喘一声,轻咬住她的脖子,一只手迅速地褪掉两人最后的遮挡,这回是彻底地赤裸相待了。 风无痕忍得快要爆炸,天知道他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开荤没多久,正是和她你侬我侬的时候,展渊却跑来捣乱,断了他快叁个月的粮食。 无需再忍,龟头轻点她的的穴口,感受到她已经湿了,便提枪而入。 莫恬轻闭双眼,双腿大张,等待着男人的插入。 突然,她听见外面有推门的声音,她身体一僵,警惕地盯着房门。 “无痕,你听见了吗?” 莫恬不由得夹住了他的腰,用气息和他说话。 风无痕没做任何停顿,就着她的蜜水,直直插进去。 “呃……”莫恬紧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小穴紧张地收缩,层层包裹住男人的肉棒,风无痕无法继续前进,虽留了半根在外面,但里面的紧致仍是绞得他头皮发麻。 “有人,真的有人。”莫恬不安地挪了挪小屁股,想要摆脱他。 然而换来的是更加深入的挺进,肉棒前端顶开她的蜜穴,抚平了层层皱褶。 “没事的,相信我……”一记深吻袭来,莫恬脑子又变成了一坨浆糊。 “莫莫,你睡了吗?” 莫恬猛然睁开眼睛,拼命推开无痕,想要从他身下爬出来。 风无痕一个深深地插入,重新将她钉在床上。 “无痕你疯了吗,我哥哥回来了,快停下!” 莫恬又急又羞,仍不忘压低声音说话。 “我停不下来了,你别出声,别让他听见。” 如果被哥哥捉奸在床……哪怕只是想想,都让莫恬后背直冒冷汗。 风无痕在床上一向是强悍霸道的,他说不会停下来,就真的不停下来。 肉棒在花穴内抽送,一开始是缓慢的,却让她不得不感受他硬如铸铁的男物,他进入得很深,每一次都直直顶在她花心,偏偏还不那么快退出来,而是顶着研磨了一会。 小穴里酸酸麻麻的,她好想被快意地抽插,可是不行,哥哥一定会听见的。 “我要快一些了。”风无痕微微起身,摁住她的胯部,这是他将要大力抽插的前兆。“如果想叫,就咬住我。” “不行!哥哥会听见的。”莫恬不停摇头,希望以此强调这件事的严重性,“风无痕!” “嘘。”无痕重新在少女的唇瓣上咬了一口,“只要你不发出声音,他不会发现的,乖,别乱动……” 肉棒狠狠地插了进来,莫恬一惊,顾不得抵着他,捂住嘴不让呻吟发出声。 无痕伸手揽起莫恬一条腿,放在宽厚的肩膀上,上半身欺了过去,大张的双腿,更方便他的动作。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巨大肉蛇开始开疆辟土,榨得她淫水横流。 莫恬无法,扭过脖子把头埋在枕头里,纤细的手指抓紧了枕头边。 “唔……唔……”压抑的呻吟从床榻间传出,男人的龟头很烫,与茎身之间带着明显上翘的棱角,刚一进来便刮擦着里面的嫩肉,粗粝的快感一下下给莫恬的身体带去一片火树银花。 她爽得想尖叫,可是房外时不时传来翻书、倒水的声音,她无法尽兴。 然而这终究是自欺欺人,沉溺在性爱中的莫恬,没有反应过来,即便她努力不出声,两人肉体碰撞出的“啪啪”声响,远比叫床声更甚。 风无痕眉头紧锁,宝贝的肉穴每次进去都窄得吓人,偏偏还那么会夹……每进入一次,都让他有种会在她身上精尽人亡的预感。 他必须要先喂给她一次高潮。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露出野兽本性,大力冲撞她,没有技巧,只有力量,还有止不住的欲望。 因为迅速在体内迸发的快感,莫恬一下子眼圈都红了,再也忍不住,双臂攀上了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他肩膀,轻轻咬住他。 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甲陷入无痕肉内,不消一会,便在他古铜色肌肤上留下了好几个掐痕。 当男人龟头顶上了少女最深处的软肉时,莫恬爽快地交出了这场隐秘性爱中的第一次高潮。 风无痕已经等不及让她平复一下了,大有再战几回合的意思。 她的身体被颠得上下乱颤,脑子里却死死地记住了一件事—— 哥哥就在外面。 她能听见他的动静,奇怪的是,他没有任何要进来的意思,只是偶尔他在门边徘徊,她都紧张得要死。 如果让哥哥看见一场活色春香的真人春宫……他的亲妹妹就这样被另外一个男人压在床上狠狠地操弄,男人的阴茎就像是一头只剩下蛮力的牛,不断地用圆润而挺硬的顶端毫无章法地乱撞一通。 偏偏她的蜜穴像开了闸门的泉水,水汪汪地不停往外流,挂在男人的肉箭上,然后被毫不留情地甩出去。 “呜呜……” “嘘,小声点……”风无痕听着小家伙可怜巴巴的声音,嘴角一提,恶劣的逗弄心思战胜了对她的怜惜,“你哥哥会听见的。”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试探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 试探 没做太久停歇,男人开始了第二场情事。莫恬内里还湿着,进入不费太大功夫。 “求你了,哥哥就在外面。” 莫恬双腿紧紧夹住风无痕的腰,小屁股不断往后撤,不愿意再配合。 “宝贝爽完了,就要抛弃我了?”风无痕不断逼近,那硬物此刻还没完全插入,留了一小半在外面。莫恬又怕又爽,狭窄的肉穴不断收缩,吮舔着男人阴茎的同时,还时不时从深处挤出些许淫水,热乎乎浇在男人的龟头上。 温热的湿润感,简直就是无声的邀约,风无痕感觉自己快化了。 “你……胡说,赶紧射吧……”莫恬吓得抱紧了风无痕的脖子,小脑袋埋在他肩窝处。 “遵命。”看着小绵羊一点点上钩,风无痕彻底露出诡计得逞的坏笑,狠狠往里面一刺—— “啊!” 还没来得及捂住嘴,一声难以自已的淫叫已经从喉咙深处飘出去了。 莫恬还没来得及懊悔,门外又响起了哥哥的声音:“莫莫,你睡了吗?” 缩在男人怀里,莫恬瑟瑟发抖,大脑一片空白,她没办法思考,因为快感正源源不断地往身体里撞,从下身一个小点,水波一般,遍遍扩散蔓延到四肢百骸。 别进来……千万别进来…… 求你……进来我就死定了! 水汪汪的眼睛写满了哀求,她就这么望着无痕,可怜兮兮的,像只待宰的兔子。 这丝毫没有唤起无痕的怜悯心,反而激发了潜在的暴虐基因,现在,他只想狠狠操弄她,把她干得淫水横流,尖叫不已,让她彻底忘掉外面的男人。 他也是这么做的,架起她一条腿挂在右臂上,肉粉的小穴口张得更大,被蜜液浸泡着的两片嫩肉微微抖动,紧紧含住了他的棒身。 仍然是原始的律动,莫恬刚刚才高潮,身子还未平复,仍然是极度愉悦亢奋的状态,男人每一次插入都能感受到他的硬度和力度,随着越来越猛烈的撞击,她渐渐失去理智。 “啊啊……”淫叫根本不受控制,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了男人的脖颈,望向他满是欲望的眼睛,忘乎所以。 小穴肉壁绞得死紧,只要他有片刻的停顿,便会立刻变成严丝合缝的状态,而一旦他开始动作,里面的每一寸肉就像是有自己的思想一般,紧紧缠在他的肉棒上。 阴茎在小穴里抽插的水声,女人忽高忽低的娇吟,男人压抑低沉的粗喘,这场男女性爱已经到了近乎赤裸的程度,根本不需要语言,也可以清楚地向门外的人传达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 床榻到门边的距离并不远,莫恬恍惚间幻想,如果哥哥进来了,会不会怪她不知廉耻,可是她已经做不到推开风无痕了,她的下面正贪婪地舔吮着那一根让她爽到欲仙欲死的东西。 太久没做爱了,一次高潮根本不够。 脑海中浮现出被哥哥撞见的那一瞬间,莫恬突然被无痕送上了高潮。 “唔……”她快活地发不出声,脖子高高仰起,身体开始没有规律地抽搐,哆哆嗦嗦又喷射了一股淫液。 风无痕抱着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的少女,轻轻放进浴桶里。刚才路过外堂时,展渊已经不在了。 他插入一根手指,在水中帮她把射入的精液导出来,女孩呜咽着捂住脸,心里庆幸哥哥没有进来,然而高潮前脑海中的画面一直盘旋不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口蔓延。 风无痕没有点破,她第二次高潮来得那么快那么猛,是因为她哥哥的存在。 许久没开荤的两人饱餐了一顿,都很餍足,莫恬心大,以为哥哥只当她睡着了,所以没有进来。 日子依旧这样过着,白天莫恬去药铺,回来用过晚膳后,能和风无痕缠绵一番。不过她的性生活变成了极端的状态,之前一直饿着,现在风无痕要得太多,她有些承受不住。 这期间,无痕会突然消失不见,只剩哥哥在府里。莫恬以为他已经默许了她和无痕在一起,对哥哥也放松了警惕,两人单独用晚膳,也不觉得尴尬。 “听说七夕那天,掌柜要给我们放假,可是别人家那一天都拼命做生意。我们掌柜是不是很奇怪?”莫恬给哥哥夹了菜,自顾自说道。 “放假不好吗?” “当然好。可是我听沁竹说,这个月又亏了五十两银子,掌柜不着急吗?” 展渊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做生意哪有一直赚钱的道理,没准这里亏了,别的地方能补回来。” 莫恬支着下巴点点头:“嗯,只要不短我们工钱就好。” “小财迷。”展渊刮了刮她的鼻子,语气满是宠溺。“怕我们养不起你吗?” 莫恬坚信自己没有意会错,刚才哥哥似乎对她小小暧昧了一下。 她埋头吃饭,故作轻松道:“对,无痕哥不会让我饿着的。” 展渊有片刻的沉默,随即回复了正常,依然和莫恬聊家常,她却没注意到他拧巴得发白的指关节。 晚上风无痕回来,两人沐浴后,仍没有睡意,便在院子里看星星。莫恬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酝酿了一会,问:“我哥他,要一直住在这里吗?” “怎么,不想和他住一起了?” 莫恬直起身子,挽着他的胳膊摇了两下,小女儿态尽显:“这是你的地方,你没意见,他想住多久都行。只是我担心他,我哥年纪不小了,还不找媳妇,又总和家里人住一起,会耽误他。” 风无痕心中了然,这是想撇清关系了。 换做以前,他肯定高兴,但现在他和少主是一条船上的,听见莫恬这么看待展渊,自己莫名有危机感。 这是不是说明,如果哪天她选择了别人,也会这样无情地撇开其他人。 “你哥对你掏心掏肺,你还这么没良心。”无痕搂住她,在她发间印上一吻,“我听说,你离家出走的那两年,你哥一直是一个人,没找丫鬟,也没去花楼,老实着呢。” “说他和任家小姐不清不楚的,好像就是你。” 无痕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忙掩饰道:“那是我弄错了。” 莫恬“嗯嗯”应着,眉头却微微起来:“为什么你在替我哥说好话,前段日子明明不是这样的。” 只听风无痕一声叹息:“是他,总好过是别人。” “什么意思我没……”莫恬刚要继续问下去,无痕的吻就落下了,在她失去理智之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无痕好狡猾。 日子仍是这样过着,只是莫恬愈发自觉地远离展渊,她对无痕还是绝对信任的,可是总感觉这两人要合起来作妖。 然而每次和无痕在一起,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及叁人小时候的事,她心中忍不住怀旧感动,面上却更加警惕。 七夕节快到了,别的店家都加班加点赶制小商品,悬壶药铺也不例外。根据大彩国的习俗,这一天未婚女子身上都要戴着装有迷迭香的香囊,如果有心仪的男子,可以直接送给他,寓意是千万人中,我寻着香味找到了你。如果第二天,男子将香囊送回,就表示同意女子的示爱,两家就可以开始谈亲事了。 “然而每年,街角都会有很多被遗弃的香囊。”李沁竹说起这个习俗,还有些愤愤不平:“那些臭男人把姑娘的心意随意丢掉,太过分了。不喜欢的话,悄悄找个地方烧了不就好了,干嘛这样给姑娘难堪。” 莫恬倒觉得这个习俗挺有意思,大彩国没有朝凤国那么开放,女子有表白的机会,实属难得,如果成了几段姻缘,想想就浪漫。 想到这,她也动了心思,抓了一撮迷迭香,塞进装着七茶花瓣的香囊,用丝线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七夕节这天下午,药铺歇工,莫恬满心欢喜,紧紧握着香囊往家赶,无痕说了,今天会早回来,他们有的是时间亲密。 到了家,展渊不在,莫恬没多想,直奔无痕房间,惊喜地发现他已经回来了,此时正逗弄顺风鸟。 “无痕哥,你看,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像小孩子讨糖吃一般,她献宝似的直接将香囊拿出来。“你上次说你的七茶花香包不见了,这个送你,可不能再弄丢了。” 想起这件事,风无痕就气闷,要不是蒋叁里那个祸害,能逼得他烧了香包? “送给我,你怎么办?” 莫恬一边把香囊拴在他腰间,一边振振有词:“我还留着一点,不碍事。咱俩要用一样的香囊,这样才有意义。” 里面放了迷迭香一事,她却没告诉风无痕,莫恬心中默默期盼着,不知道他发现的那一天,会是什么表情。 风无痕抱住她,蹭了蹭她毛茸茸的发顶,满脸爱怜:“我也为了准备了礼物,晚上给你。” 莫恬咧嘴笑了,这一天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没人来打扰,真好。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一我恨你们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一 我恨你们 傍晚,城里热闹起来,莫恬拉着风无痕流连在各个小摊,虽说这些东西早就朝凤国就见识过,但能和无痕一起逛,别有一番乐趣。 没一会,莫恬手里就塞满了好玩的好吃的,她一边啃着冰糖山药,一边满嘴糖渣和无痕说话。 风无痕温柔地笑了,用手抹去了她嘴角的糖汁,放在自己嘴里嘬了。 莫恬满眼都是小女儿娇态,只想跳上去把嘴里的糖都渡给他。 正是两人脉脉对视时,风无痕突然说了句:“可惜少主不在。” 莫恬挑挑眉,这个时候提哥哥做什么?最近这段时间,无痕对哥哥格外关注,她都快怀疑自己才是介入者。 狐疑地瞄了无痕一眼,莫恬问:“你们俩该不会在密谋什么吧。” “想多了。”无痕摸了摸她的头,“还有半条街没逛,去看看?” 就这样,莫恬被风无痕架着从街东走到街西,每一间店都不放过,直到莫恬都累了,他还兴致勃勃。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莫恬才拖着酸软得像面条的腿,缓缓走回家。 一个大男人竟然比她还能逛,服了。 莫恬玩累了,洗了澡就打算睡觉。 风无痕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床厚帘子,据说掺了金蚕丝,透气不透光。莫恬坐在床上,看风无痕一阵折腾,不由得奇怪:“夏天都快过了,弄这劳什子干嘛?” “新得的好东西,蒋叁里说南域人养蘑菇,就用这个来遮阳。” 莫恬一听就乐了:“莫非你要在房间里养蘑菇?” “这房里有蘑菇了,不用养。” 莫恬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想不到看上去老实木讷的风无痕竟然说荤段子,她吃惊得不得了。 “一定是风萧影……”莫恬还记得,整个风组就属风萧影最不正经,他才回来没几天,就把无痕哥带坏了。 风无痕装作没听见莫恬的小声嘟囔,抬头望了望天上,是上弦月,光线本来就不强,挂上帘子后,原本隐约可见人影的房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果然不透光呢。不过房间里太暗了,要不要点灯?”莫恬还不太适应这样的环境,手顺着床沿摸到床头,然后慢慢爬到边柜,想要摸黑点蜡。 一只大手稳稳地握住了她,随即身子靠进了一副温暖的胸膛:“反正都要睡觉了,还费劲点灯。你不总说现在阳光太晃眼,碍着你赖床?有了这幅帘子,想睡到什么时辰就睡到什么时辰。” “那也只有休息的时候才能赖床,平时要早起的。”嘴上虽这么说,身体却诚实地享受起来,这几天白天忙,晚上忙,好不容易待无痕心满意足了,刚合眼天就亮了,她总觉得有些不够睡。 莫恬打了个滚,翻身到床榻内侧,卷了薄被,呼出一个哈欠:“不早了,睡吧,我困死了。” 身后是男人漠不经心的“嗯嗯”两声,接着手掌轻轻抚在了她的大腿内侧。莫恬闭了闭眼,不由得懊恼,看来今天又没得睡了。 “我真的累了,不能放过我吗?”莫恬将手按在男人作乱的大掌上,不让他继续深入。 谁知他手腕用力,一个翻转,就扣住了她的手,引导着她爱抚自己。 “恬恬乖,今天我就做一次。” 风无痕坐起身,抱起少女,让她靠在怀里。手上动作不停,直接剥了她的肚兜,玩起了她的奶子。 热吻不停落在她的肩膀上,身后的男人懂得如何在她身上点火,细碎的吻慢慢顺着脖子移到耳朵,在她耳垂后方烙下几个舔吻。 莫恬倒吸一口气,无痕越来越懂她的敏感地带,虽说她经验比他多,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过招,她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亵裤处有了湿润感,她无法掩饰自己的欲望,只能娇娇喘息:“说好一次,就一次。” “嗯。”男人的声音饱含欲望,空出一只手,轻巧地褪了她的亵裤,扔到一旁。 如果莫恬足够清醒,就会发现并没有衣服落在床榻上的声音。 两条细腿被分开,架在无痕双腿外侧,手指灵活地在腿心处游走了一圈,指尖就沾上了蜜液。 “湿了。”风无痕说。 莫恬还在想,就着现在的姿势,无痕是不是要从后面进入,就感觉脚踝处被温暖的触感包围了,正奇怪无痕怎么能够到那个位置,就惊觉有吻落在脚背上。 莫恬一下子从情欲中惊醒,仔细一听,除了身后有男人的喘息声,前方还有粗重的呼吸声。 屋里还有一个人! 莫恬吓坏了,急忙坐直身子,想要收回腿。 谁知脚腕被按得死死的,想要合拢双腿,也因为被无痕架着,怎么都动弹不了。 完蛋! 莫恬又怕又急,偏生屋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于是带着哭腔喊了声:“无痕哥?” 像是根本没发现眼前的情形,无痕慢悠悠地回了句:“怎么了?” “有人,这里有人……” “没事,不是外人,是你哥哥。” 莫恬吓得一口气憋不上来,根本无暇顾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拼命挣扎起来,现在她只想穿上衣服,找个地洞钻进去。 怎奈四肢被两个男人死死按住,她也只能扭扭腰,晃晃屁股,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脑子糊成了一团浆糊,愤怒?羞愧?其实最多的是疑惑,她不明白无痕为何同意哥哥上她的床,而哥哥竟然也愿意这么做,他们没有自尊的吗? 叁人同床,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事,莫恬在风雨欲来堂里见过多次,却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 莫恬甚至怀疑,无痕哥肯定不喜欢她了,否则怎么会愿意和别人分享。 哥哥呢?他怎么看待她的呢?会不会认为她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要不然怎么能同侍两人? “无痕,为什么……” 莫恬急哭了,她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有两个人同时爱你,不好吗?” “不好……不好……”莫恬摇着头,眼泪噗噗往下掉。 无痕轻轻吻去了她的泪水,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会让你快活的,比任何女子都快活。” 莫恬仍是哭:“我不要,不稀罕。” “我忍不住了。”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的展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吓得莫恬忘了哭,急忙求饶:“哥哥,别,求你了。” 可惜莫恬看不见,展渊眼中全是色欲,不然她就会知道,求饶只是白费功夫。 他直勾勾盯着她的下体,肉棒已经高高翘起,顶端流出了不少透明的前液,用力撸了两把,便跪坐在她腿根前。 无痕一边亲吻她的额角,嘴里说着安抚的情话,却邪恶无比地顶着她的腿又往外分开了些,她的阴户就这么大喇喇地敞开在展渊面前。 龟头抵在她的阴唇处,莫恬明白一切挣扎都是枉然,气得口不择言。 “我恨你!我恨你们!” “我爱你。” “我恨你!” “我爱你。” …… 每说一句“恨”,无痕就会说爱她,几个回合下来,她还能说什么? 展渊早在风无痕脱掉她肚兜时,阴茎就开始勃起了,直到此刻已经是胀得发疼,那根硬邦邦的东西不断地在用疼痛叫嚣着,提醒他现在多么渴望用它插进妹妹腿缝间的小肉嘴里。 男人的身体迅速逼近,莫恬本能地躲闪,可是身后就是风无痕,她能躲到哪去? 展渊一把压住莫恬的胯,狠狠往里一顶,终于让闲置了叁年的兄弟钻入她的身体里。 莫恬“啊”了一声,不自觉地夹紧了身体里的异物,男人的龟头烫得就像是烧红的矛枪头,抚平了小穴内里的皱褶。 展渊没有任何迂回,不作任何停留,直接操干,他忍了那么久,再忍就要爆炸了! “好紧……”这小穴的滋味和印象中的一样,不,甚至更好,水水的,嫩嫩的,一收一缩,层层圈住他的男根。 “不要,不要……停下来……” 风无痕抓紧了她的手腕,咬着她的耳垂道:“放松,宝贝放松,会舒服的。” 莫恬羞得不行,有心埋怨哥哥,可是这场景又让她想起在莫家庄时,两人如何浓情蜜意。 身体是有记忆的,毕竟她的第一次疼痛、第一次欢愉、第一次高潮,都是哥哥给的。 一阵清风吹过,帘子微动,拂入淡淡月光,映照室内浓厚的欢合气息。花香随风潜入室内,却不敌另一种香气来得迷人。那是男女情动的气味,带着淫靡和情欲。 展渊从一开始的生疏,抽插两下,便找到了节奏,他抬高了她的双腿,用手臂圈住,直直撞向她的花心。 “啊!”莫恬吃不住力,娇娇喊了一声,末了,觉得不对劲,不想这样轻易认输,赶紧咬住下唇。 轻柔的吻覆住她的唇,无痕懂得如何让她沉浸其中,舌尖勾着她的,围着她不停打转,然后轻轻一吸,再含住,舔弄两下,突然加快速度,吻得越来越深入。 莫恬哪有力气招架两个男人的疼爱,上下两个小嘴都被堵住了,她努力拒绝风无痕,下体就不自觉地松懈,接受展渊的抽送。 上下惨遭淫手,她顾暇不及。 男人的腰完全没有因为分心而有半点松懈,他重重挺进,再整根撤出,每回进入,他身下的人儿便娇娇地发出一声闷哼,带着复杂的欢快和无痕的吻融在一起。 在展渊耐心研磨下,少女娇穴渗出一波波动情的蜜汁,流到体外,愈加加重了她体内的痒。 再重一些…… 这时的莫恬已经有点不记得最初自己是怎样的挣扎,甚至开始有点享受起这场意料之外的鱼水之欢。 好舒服! 感受到她反抗的欲望已经减小,风无痕对着展渊点点头,缓缓移到床内侧,让莫恬在床上躺平,给两人腾出空间。展渊再次回到主战场,动作不再收敛,他的手把莫恬的大腿掰到了极限,重重地一刺到底!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二就怕不贪心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二 就怕不贪心 “唔唔……嗯,哥哥……” 少女眼前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脸颊上充满了情欲的潮红,小嘴一张一合地喘息着,连带着本来就紧致的甬道跟着她的喘气起伏而收缩。 无痕又想起那次被点了穴,被迫看两人欢好的情景,只不过,那时他是气愤、自责,现在却意外地发现这一幕并不是那么难接受,因为她是那么美,被男人干得舒服了,神情犹如发懒的猫。 即便干她的男人不是自己。 他鬼迷心窍地伸手逗弄起她的小莓果,一只手完全握住了女孩的左乳,大指在那小红豆上不断揉搓碾压。 不消一会儿,小胸脯都被抓得泛起了粉,已经充血紧绷的乳尖更是被搓得透着一股艳色的红,看着可怜兮兮的。 快感来得太过直白,莫恬的喉咙一哽,一声轻嫩的闷哼便溢了出去,“哼嗯……” 这么短促又轻飘的声音,一下窜入了展渊的耳道,就像是化作了一个软绵绵的小爪子在男人的心坎上挠了一下。 粗硕的性器一下整个碾开了蜷缩着的花径,嵌入了深处,“嗡”地一声,莫恬的脑海一下就空了,之前的羞恼、矜持都被撞出了体外。 “啊……啊,不要……” 阴道整个被极大地扩展了开来,每一寸皱褶内的小沟槽都被照料了一遍,男人没动几下,那股快意已经顺着她的尾椎不住往上蹿,让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正蹂躏她乳尖的无痕的手,以求缓解一下这种危机感。 然而两个男人都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展渊彻底放开,大开大合,那根阴茎就像一根活物似的,不断地挑衅、爱抚、挑逗她内里的嫩肉,搅弄着里面的水花。 好奇怪……哥哥明明没有动得太厉害,为何她就快活得要死了。 “宝贝,想死我了,你知道我等这一天有多久吗?” 两腿间的那个男人一直在说想她,配合着撞击声和水声,莫恬至少能肯定一点,他想她的身体了。 “我夜夜都在想,怎么操你。你说,要怎么补偿我?” 展渊停下抽插,紧紧堵住她的洞口,扭着胯在她的水穴中研磨。 “停下……哥哥,嗯啊!” 这是展渊惯用的计俩,他喜欢慢慢找到她的敏感点,然后—— 猛击! 接着又是一阵温柔地磨,趁她享受得不行的时候,再狠狠地,对着那一点插! “呀!嗯嗯……” 莫恬爽得哆哆嗦嗦,那种一击即中却得不到持久的冲击,又舒服又难耐的感觉,她有多久没体会到了? 无痕一直都是毫不客气地直入重点,哥哥却是这样的温吞,她一时搞不清哪一种更让人受不了。 “看来我的记忆力不错。”展渊勾唇一笑,采用九浅一深的方式,迂回地进攻那一处。 莫恬脚尖绷直,双腿不由自主地缠上了哥哥的腰,用行动告诉她,她的身体也想他了。 “恬恬,想要了吗?” 风无痕牵起她的手,轻轻咬着她的指尖。 这男人,她已经舒服得不行了,还明知故问。 “想要就告诉你哥哥。” 配合着风无痕的话,展渊渐渐放慢了节奏,仍然疼爱着那处敏感点,却是点到为止,没有过多深入。 隔靴搔痒,每每莫恬感觉那圆润温热的龟头碰到了那个地方,它就离开了,她撅起小屁股想要迎上去,它就灵活地躲开。如是再叁,莫恬终是忍不住了。 “呜呜,想要,要……” “想要谁?” “哥哥,要哥哥!” 无痕趁热打铁:“只是哥哥吗?” 莫恬彻底疯了,欲望吊着她不上不下,心中那点羞耻再也顾不得,她微微睁开眼,渴求地望着无痕。 “还有无痕哥……” 无痕终是笑了:“小家伙还挺贪心。” 展渊倒是一脸认真:“就怕她不贪心……” 得了满意的回答,展渊不再保留,对准那处小软肉一顿猛攻,莫恬一个没忍住,尖叫了一声。 此后欲望就像开了闸,双腿被张开到最大程度,柔嫩的腿心被顶得发红,男人回回都勾着她的敏感处,酸酸的,酥酥的。 他不带一点怜惜,虎口有力地握紧她的纤腰,窄臀不停地向上冲刺,把可怜的小穴捣弄得水漉漉的,一塌糊涂。 “哥哥……要我……呜呜” 下身一阵酥软,一股尿意滚滚袭来,久经人事的她知道,极乐高潮就要来了,小穴忙配合地紧缩,让肉棒在身体里多停留一些,同时,匀净的大腿努力撑着上身,迎合展渊近乎野蛮的冲击。 从内壁蠕动的频率来看,宝贝应该快高潮了,展渊低吼着,臀部腾空的高度越来越大,似乎要把她整个贯穿。 茎头直直地挤开了莫恬的子宫口,极致的深入让莫恬喉头一噎,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来,就惨兮兮地高潮了。 花壶再也经受不住抽插,剧烈地一阵颤抖后,大股大股的花蜜喷泄而出,即使入口被堵住,还是泄洪般涌出了体外。 展渊不再恋战,连忙抽出肉棒,撸了两下,精液就喷薄而出,射在她被操红的外阴上。 莫恬感觉理智都飞出了身体,飘飘忽忽地不知在什么地方游荡,她僵直着身体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法动弹,在欲仙欲死的仙境里不愿回来。 少女仍在高潮的余韵中,身下的男人就换了个个儿,一根粗长抵在她穴口外。 “嗯?” 莫恬被迫从极乐中回过神来,怔怔地望着打算插入的风无痕。 “别了吧,休息一会。” 一夜高潮几次不是没有过,只是往往男人射精后,总要过一段时间才能重新勃起,莫恬也有时间平复情绪,现在可好,身体还在极度亢奋中,就又要迎来第二次房事。 “我已经憋不住了。” 看了一场活春宫,风无痕不信谁还能忍得住。 他按紧了她的娇躯,下面毫不客气地开始了绝地封杀,每一回用力的插入,都拼命到要把睾丸都挤进去,每一次抽出都要带出丰沛的爱液,凶狠的热铁把她的水穴搅得一塌糊涂,汩汩流出的春水也没办法让男人软下心肠,大有让她泄死的兆头。 莫恬哪受过这样的对待,才插了两下,她就感觉又快高潮了。 “好紧,好会吸。” 坐在一边的展渊紧紧盯着妹妹娇艳的唇,手下不停自慰,想象着她舔着他龟头的场景。 莫恬被干得支撑不住,嫣红的娇唇已经无力再发出高亢的呻吟,只能像小猫般呜咽。 刚经历了高潮的身体还没休息多久,又要被一波绝妙的死亡般快感淹没。小穴深处又酸又麻,花心都开始痉挛了,再承受一次狂野的顶入,肯定要高潮了。 她抱紧他,眼泪缓缓流出。 “唔!”随着一记毫不留情的深入,身体仿佛都被撑开来,她哽咽着,指甲陷入无痕后背,低泣着,哆哆嗦嗦再一次泄了身子。 媚穴发疯似地蠕动收缩,随即而来的暖流欢快地涌出,好几股直直浇在蘑菇头上的马眼处,刺激得无痕下体一阵酥软,他像要把她都揉进自己身体一般用力抱着,强忍着射精的冲动。 展渊又硬了,他顶替无痕跪在她两腿间,跃跃欲试。 莫恬拼命捕捉最后一丝清明说:“说好了就一次。” 无痕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笑着:“我说我就做一次,可没规定你哥哥只做一次。” 肉棒再一次插入。 莫恬一直在浪尖上,没掉下来过,这次男人一插进来,就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这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的快感一阵阵往她的脑门上逼,龟头一次比一次嵌得狠,哥哥的温柔仅止于爱抚阶段,一旦开始动真格,就活脱脱地像变了个人。 虽说莫恬的内心对于这场性爱是以不情愿为开端的,可是到了现在,小花穴已经是一片泥泞了。 重轻纱掩映,最后一声突然拔高,纤细柔腻得令人心尖发颤。 带着热度的小口痉挛收缩,狠狠夹住了男人,爽得他头皮发麻,在她体外缴械投降。 莹白的身子透着情欲的粉,高潮后的她,慵懒如幼猫,软软瘫在床上,小脸不时贴上无痕的手背,满意地呢喃两句。 展渊低低笑着,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手指在她流泉般的发丝中穿行,沿着细腰一路下滑。 “宝贝,我说做一次,可是我还没射,不算做完。” 莫恬眼睛睁得圆圆的,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个男人又换了位置。 “骗子,大骗子……” 这一晚,两个男人一共要了她四次,念着她身体,没敢多要。她则数不清高潮了几次,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三轻纱薄香不知愁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叁 轻纱薄香不知愁 莫恬一夜睡得不安稳,梦里似乎有两匹野牛一直在她身上滚来滚去,她痛苦不堪,偏挣脱不开。直到野牛似乎要用牛角顶她肚子,她才惊醒。 脑子里混沌一片,莫恬呼吸有些急促,一翻身,就碰到了身边的男人。 昨晚的荒唐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她就觉得奇怪,风无痕为何找来密不透光的帘子,原来早有打算。 莫恬才反应过来,两人原来早串通好了,记得有一次,风无痕抱着她亲吻,哥哥走进来也不撒手,她急了,拼命推无痕,哥哥却像没事儿人,拿走了他要的毛笔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那时她还奇怪哥哥怎么转性了。 好气,竟然被算计了。 叁人同床什么的,她以前根本不敢想,在风雨欲来堂里倒见得不少,尤其是双生子,最喜欢这种戏码,每每听到屋里的女人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她都怀疑两人在折磨金主。 她发出的声音,也这么怪吗? 正漫无边际地想着无关的事情,风无痕动了动,貌似要醒了,莫恬为避免尴尬,赶紧闭上眼假装睡。 她听见男人清了清喉咙,接着又没动静了,过了一会,他撩开了她遮住脸的长发,别到耳后。 莫恬祈祷这时候耳朵可别红了。 又停了停,男人终于下床,莫恬听见有水流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他应该是洗漱准备出门了。 莫恬稍微往外挪了挪,不想挨着哥哥太近,他体温太高,弄得她都有些热了。 一阵脚步声临近,似有水盆的声音,莫恬在心里咆哮:这人怎么又回来了。 猝不及防,双腿被打开,一个温热的触感贴上了她的腿心。 “嗯?”莫恬也不装睡了,直起上半身,末了还不忘做出一副刚睡醒的迷糊样。 “无痕哥?” “昨晚上……太多,我帮你清理一下。” 叁人闹到很晚才睡,这是事实,她下身挂着精液,也是事实,她也感觉两腿间确实黏黏的。可是哥哥在旁边睡着,无痕此时帮她清理下体,总觉得怪怪的。 “我自己来吧。”莫恬伸手,想要拿过软巾自己擦拭,被无痕躲过,他强势地摁住她的大腿根,仍是轻柔地擦着:“你太累了,这点事我来就好。” 莫恬不好再表示什么,尴尬地扭头望向窗外,只见阳光熹微,忙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 她默算着,这个时间如果再不起床洗漱,上工就迟到了。 “要去哪……”床上的男人终于有个动静,展渊眼睛都没睁开,就能感应到她要逃跑的意图,长臂一挥,死死卡主她的腰,上半身凑过去,将头埋在她的肋骨处。 “起来呀……我要去药铺了。”莫恬推了推展渊,他一动不动。 “哎呀!”她又喊了一声,竟是无痕将手指深入她的小穴,慢慢将精液导出来。 她连忙躲着无痕,却不想给了展渊机会,他像无尾熊一般缠了上来。 “大清早的,兴奋什么,再陪我睡会。” 两人上下围攻,莫恬手忙脚乱。“你们这样,我会迟到。” 穴口一收一缩,浊白的液体缓缓流出,无痕再用热毛巾擦了擦,满意地点点头。将水倒在外头,回来见她仍左扭右扭,一副不愿将就的样子,换做昨晚,他肯定脸色一沉,要采取些强硬措施,吃饱餍足后,反倒觉得她的别扭透着一种欲拒还迎的风情。 也不怪风无痕胡乱误解,她慌乱中扯来遮羞的衣服已经滑落一半,肩膀、锁骨、胸脯,或许还有别的地方,点点落着吻痕,那是昨晚两人比赛一般,一个烙得比一个深。 她的头发散乱,双颊娇红,一个嗔怒的眼神,流光婉转,像极了撒娇。 展渊清醒了些,身上又有了劲,稍稍用力,就把她压在了身下,困得不愿睁眼,但还是精准地找到了她的肩窝,小狗一般在那处蹭了蹭。 “不用去了,反正都请假了。” “嗯?”莫恬困难地探出脑袋,疑惑地看着风无痕。 “七夕一过,中元节就不远了。我替你告了假,说要回老家祭祖。” 莫恬算了算,距离中元节还有九天,药铺怎会那么好心,给她这么长时间的假期。 “不上工就不给工钱的对吧……” 莫恬一边推展渊,一边希望从无痕嘴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工钱什么的,我们补给你。”无痕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叫先斩后奏。 莫恬咬咬牙,提出工钱要双倍。风无痕没有半点不愿,连连点头。 正说着,男人突然脱了外衫,里面竟是一丝不挂,莫恬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出门也是这副样子,也不怕被人发现了。 “既然不用上工,不如再睡一会,瞧着你眼下都有黑眼圈了。” 展渊明明睡着,听了无痕的话,立马抱着莫恬乖乖地往里面挪了挪,给他留出位置。风无痕掀被上床,再将胳膊搭在她小腹上,一整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没有半分不妥。 为什么有黑眼圈……你还不清楚吗?莫恬腹诽,打定主意,先装作乖巧小绵羊,待他们睡着了,再悄悄溜走。 谁知两人一左一右夹着她,哥哥的大腿还缠着她的小腿,风无痕更鸡贼,侧着身子与她十指相扣,她肯定动弹不得。 莫恬苦苦地想着脱身之法,怎奈昨晚确实消耗太多体力,腰酸腿痛,两腿之间也有种难于言语的酸麻感,她想着想着,最后也睡着了。 莫恬这一觉睡得极为安稳,甚至没有做梦,待她微微转醒时,也觉得身上舒坦多了,就是睡的时间过长,脑子不太灵光。 她转转头,两个男人都不见了,她摸了摸身边的床铺,已经没有热度,说明两人离开很久了。 又看了看窗外,隐约可见夕阳的余晖,立秋已过,太阳下山早,她估摸着离晚膳还有半个时辰。 她四肢软软的,不太想起,便双手交叉放在小肚子上,盯着帐顶发呆。 她应该找他们聊聊的,搞清楚他们到底寻了什么心思,以后打算怎么办。转念一想,他们的心思她都懂,而且叁人做都做了,再聊也没什么意义,只是徒增矫情。 只是叁人同时那啥,她想想还是觉得害臊,双生子伺候小姐夫人,是因为他们本就是寻欢作乐的公子,哥哥和无痕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正经了。 啊啊啊啊!莫恬像进入了死胡同,越来越弄不清未来叁人如何共处。她坐起身,不愿再待在叁人颠鸾倒凤的床上,想出门透透气。 正要下地,无痕端着水盆进来了。“听动静你应该是醒了,洗一洗吃点东西吧。” 风无痕面上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似乎昨晚就像吃了顿饭那么稀松平常。莫恬仔细打量了一番,他已经穿戴整齐,腰间挂着她送的香囊,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你要出门?” “嗯,你哥哥也有事。厨房已经备下饭菜了,你先随意吃点,晚膳再带你吃好的。” 莫恬呆呆地点头,两人都要出门,这是个好消息,起码不用叁人相处尴尬。 “对了。”莫恬突然想到什么,“我一会想要出去走走,买点东西,没问题吧。” 风无痕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当然。我们又没有囚禁你,你想去哪就去哪,晚上别忘了回来吃饭就行。” 莫恬倏地松口气,上次被哥哥困在莫家庄的记忆太惨烈,她可不想旧事重演。既然无痕都这么说了,她也就放心了。 莫恬磨磨蹭蹭,直到无痕脚步声远了,才掀了被子下床。 昨天穿的衣服已经被收走了,莫恬想找一套新的肚兜和亵裤,她拉开五斗柜,里面竟空空如也,只有几副耳环和绑头发的丝带。 她明明记得内衣都在里面的。莫恬关上抽屉,转而打开大衣柜,只见外衣也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几件白色薄纱。 “什么东西?”莫恬扒拉了两下,这些衣服都只有薄薄一层,白色的绢纱长到膝盖,无一例外是大领低胸,上露下也露,根本无法穿到外面。 随意挑选一件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莫恬可耻地承认衣服又仙又飘,裙角有山茶花的勾样,高腰的设计正好卡在胸下,又显胸型,又衬腿型。蚕丝的材质轻盈丝滑,握在手里像流沙一般。 没有内衣,只有暴露的薄纱,两个男人的态度很明显——你可以出门,只要你敢。 莫恬自认怂,在无衣可穿和羞耻度极高的薄纱面前,她选择后者。 洗了个澡,莫恬懒懒的,也不想吃东西。如果未来几天都是这样被软性囚禁,非把她逼疯不可。 歪歪靠在软塌上,莫恬发现自己确实年纪大了,换做早几年,她肯定闹得天翻地覆。现在呢?有这力气不如休养生息。 于是,当展渊回来时,没有意想中的上蹿下跳,妹妹反倒安静地趴在软塌上看书,一根白色丝带松松地绑在脑后,顺着优美的颈线,精致的锁骨上吊着那件白纱裙,透着她的纤纤细腰,不盈一握。半圆的蜜桃臀翘翘的,露出的小腿细白匀净。虽然披了件衣裳,却是欲盖弥彰,胴体若隐若现。再配上她一副娇懒的模样,真有种“轻纱薄香不知愁,摇扇问君今夕何”的光景。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四可不许再走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四 可不许再走了 如果不是她哗啦哗啦飞快翻书的声音太大,展渊真觉得这是一幅人间美景。 “不高兴?”他心情很好,硬挨着莫恬坐下,塌不够宽,她被挤得往里面秃噜了几公分。 “哪敢。”莫恬继续翻书,力度之大简直要把书简翻烂。 她没有抬头,自然没有看到男人眼中快要溢出来的温柔。 脖子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男人帮她揉了揉后脖子,莫恬背地里撅噘嘴,想躲闪,却觉得这力度很舒服,便忍不住装傻,暗暗享受起来。 一道蓝色的精光闪了一下,展渊注意到她左手的镯子,每每看到它,一种甜蜜又心酸的回忆就不住涌现。 “我那时真以为你掉下山崖了。” 翻书的声音停止了,莫恬撑起身子回望着他。 “对不起……”现在回想起来,装死什么的,确实太伤人了。 展渊一把搂过她的腰,抱起来让她面对自己跨坐在腿上,仍是摩挲着那个手镯。“你走以后,我只有在你房间里才睡得好。” 莫恬一阵难过,哥哥从来没提起过她离家出走后的日子,只这一句话,她便领会到其中心酸。她何尝不是呢,刚到风雨欲来堂时,她也是睡不好,时常梦见哥哥。 “如果能早点找到你就好了……” 展渊抱紧怀里的少女,在她耳边呢喃着。他无数次在深夜惊醒,后悔不已,如果能早点找到她,她就不会在军营染病,不会在公子馆里辛苦劳作,也不会被那个吃软饭的缠上。 或许是展渊的语气太过悲痛,整个人都被一种凝重的气氛包围,莫恬也不由得心疼起哥哥,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嗯,你回来了,可不许再走了。”展渊像个孩子,享受着妹妹的安慰。 兄妹俩就这么静静依靠着,直到一只大手缓缓向下挪动,钻进了她的裙子。 什么情况? 莫恬刚要反抗,就被男人箍紧了腰,她无法,只能紧紧贴着他的小腹。 她仍不甘,左扭右扭不让哥哥近身,展渊将在她裙底的手抽出,摁在她的后脑处,结结实实吻了上去。 “怎么又……”趁着呼吸的空档,莫恬还不忘挣扎。 “是你一直在引诱我。”展渊舔着她的下唇,撬开牙关,不由分说含住她的舌尖,拖进自己的领地里吸吮。 原来刚才的温情都是铺垫,她又被算计了。 色情意味满满的吻,渐渐腐蚀了她的意志,原本不断抵抗的小手慢慢抓紧了男人胸前的衣服,细细的娇喘声从喉间发出,无意间挑逗着男人。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个绵长的热吻,莫恬刚喘口气,男人的唇就顺着下颌停留在她的脖颈处,她情不自禁地仰长了脖子,方便他的舔吻。 迎合的态度让展渊心满意足,他狠狠深吸一口气,满满都是她的气息,托着她后背的手臂不由得收紧,似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那样用力。 “别……好难受……” 展渊却像上了瘾一般,没有放松丝毫,勒得她喘不过气。 风无痕一回来,就看到这副场景,她肩膀一侧的衣服带子已经被扯了下来,男人在她颈窝处印着草莓印子,发出“啧啧”的响声。 听见门外有动静,展渊懒懒地抬眼看了一眼,随即继续在滑腻的肌肤上弄吻痕。 莫恬也察觉到身后有人,呆呆回头,只见无痕正依着门柱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对上了他的眼神,莫恬突然有种偷情被发现的窘迫感。想想也是,昨晚还哭着闹着不愿和哥哥亲近,才过了不到十二个时辰,就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视线从无痕身上飘走,她暗自懊恼起来,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招惹哥哥了,之前被软禁的帐还没算清楚呢。可是她最看不得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只要哥哥换上一副落寞的语气,她就忍不住心疼。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从没有真正恨过他。昨晚的事,也算顺水推舟给了双方一个台阶。 “无痕哥回来了,别闹了。”莫恬推了推展渊,想从他身上下来。 展渊根本不在意门外的人,眼中满是她因一番激吻而充血的红唇,挂着一层薄薄的水色,粉白的双颊充斥着情欲的潮红。 “没关系,我们继续。” 风无痕转身离开,偏房时时暖着热水,他胡乱洗了一番,便折回来了。 两人仍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同的是,女孩绑头发的丝带有些散落,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肩部,像足了被欺负的小媳妇。 风无痕默不作声,来到莫恬身后站直,他慢慢跪下,撩开了基本没有庇体效果的裙子。女孩嘤咛一声,不安地动了动小屁股,接着被展渊死死摁住。 莫恬这一动,展渊裤子上露出一小块湿渍,不用想,肯定是这小妖精的水。 既然她已经湿了,无痕就不客气了。他用刚被热水洗净了还带着温热的手指,暗暗徘徊至她的洞口。 没有探索,没有试探,没有前戏,那根中指直接朝着正在吐水的蜜穴插入。虽然她已经足够湿润,但是窄窄的穴口面对初来乍到的异物,还是涌动着收缩着排斥着他。 无痕不为之所动,仍是一插到底。 “啊……”莫恬在展渊怀里娇娇地呻吟,身子一歪,她便靠在了男人胸膛上。 这算不上什么呢哝软语的几句娇喘,在两个男人大脑中化作了富有实体的欲望,然后穿过身体,让裤装裆部显得更加不合身。 展渊隔着裙子,罩住一边的乳房肆意揉动着。无痕另一只手也按耐不住,摸到莫恬腿间,两指分开外面那柔软白嫩的贝肉,直接深入到那被贝肉遮盖的娇嫩处,寻到那粒小珍珠,细细揉捻起来,还不时轻轻捏住那小珠左右地旋转,直弄得她脸色泛出艳红。 展渊见了,不由得也伸出两根手指,探入妹妹口中,轻轻搅弄着她口腔柔软的内壁,指腹轻抚着她的娇舌,随后模仿交合的动作不断在她口中抽插了起来,直弄得她口中的津液因无法吞咽而顺着嘴角流下。 男人眼色一暗,俯身吻上了她的唇瓣,将那津液舔入自己口中。 无痕的手指灵巧地玩弄着甜甜腿间的珍珠,将那贝肉中细嫩的内壁又细细摸了几个来回,直到感觉她身体深处又吐出一股汁液,使得内壁的触感更加嫩滑。 无痕修长的中指被那紧致柔滑的内壁包裹着,渐渐伸向她更加温暖的深处,指腹似在寻找着什么,旋转着摸尽她内壁每一寸肌肤。 他的指腹滑过一处,惹得莫恬轻叫出声,展渊听到,略带喘息着说道:“找到了。” 无痕也喘了一声道:“不错,是这里了,嗯……夹得我好紧。” 然后手指指腹不断地在那处软肉上滑动按压着,渐渐地,速度越来越快。 莫恬自然懂得无痕在使坏,男人手指摸到的那处,让身子一下陷入又麻又痒的感觉,尤其是小穴内,泛起一阵酥麻,连带着身子都软了,只盼着他不断地去揉弄那处,好缓解一下那奇异的感觉,但是越揉弄就越麻越痒,如同饮鸩止渴,不知到底是要让无痕停止抽插还是要继续揉弄那处。 小穴内愈发收缩得紧了,她口中也不由得哭叫道:“不要……不要……那里……呜……” 展渊听了,强忍住想要在她体内狂猛抽插的欲望,身下肿胀的粗长牢牢顶在她的小腹前,沙哑地在她耳边轻声哄道:“乖宝贝,你要的,你会很舒服的,来,放松……” 无痕的手指虽然被女孩的小穴紧紧绞住不能动弹,但指腹仍是在里面轻轻摩挲着那处敏感的地方。 “……好麻……呜唔……”莫恬娇润地呻吟着,弄得两人皆欲火中烧,展渊不由得耸动臀部,想依靠摩擦,缓解肉棒的难耐。 待莫恬小穴的紧张感稍稍缓和了一些,无痕的手指又继续抽插起来,渐渐地,在她腿间动作的手指速度也越来越快,快速抽插着,每一次进入都刻意秣过那处嫩肉,每一次退出也都朝那嫩肉上经过,另一只手仍不停地在那小穴上方的小肉珠上揉动按压着。 莫恬身子不断轻颤着,口中吟哦出声,不一会儿,就感觉脑中白光一闪,似有一根弦断裂,她颤抖着咬住了哥哥的肩膀,高潮了! 大量温暖的蜜液顺着无痕的手指滑出小穴外,弄得整个手掌都是透明的汁液,无痕缓缓抽出手指,缓声道:“流了好多。” 说罢,就着旁边的软巾一一擦了,末了还朝她一笑,直弄得她面红耳赤,小穴处又忍不住涌出了一阵热液。 “好了吗?”展渊迫不及待,想赶紧把肉棒埋进她的水穴里。 “嗯,先稍微清理一下吧。”无痕说完,便抓过软巾想要替她擦拭。 “我来吧。” 展渊在一旁看着早就按捺不住,站起身,将莫恬放在软塌上半躺着,自己跪在她腿间,迅速朝着花心那处晶亮的地方俯下头去,大力吮吸了一口,舌头还轻轻搅弄了上面鲜红发硬的小珍珠几下,然后又朝下探入小穴之中,模仿交合的动作,不断抽插起来。 莫恬“呀”地叫了一声,瘫软在软塌中。 展渊双手将贝肉拨开方便舔弄,手指还捉住里面的小肉珠,不断地旋转揉动,喷着热气的鼻息萦绕在少女小穴嫩肉的周围,又热又痒,又被他温暖的舌头探入自己柔嫩的内处不断抽插。 莫恬感觉整个小穴里面酸痒难耐,忍不住扭动起来,双腿也挣扎着要合拢。 无痕上前微微止住她扭动的身子和双腿,在她耳边不断说着:“这是哥哥在爱你呢,放松,宝贝放松些,你会更舒服的。” 由于刚刚高潮了一回,莫恬的身子还很敏感,下面最脆弱的地方,又被展渊的舌头不断刺激着,无痕还在她的胸脯、腰间和颈后点火。 很快,她的小穴剧烈收缩着,随着“嗯”的一声,第二波高潮来临了。 这次,大量的蜜液喷射出来,弄得软塌都湿了,展渊趁胜追击,贴住妹妹的小穴口大力吮吸了起来,有一些爱液来不及舔吸到口中,顺着他的下巴和女孩的小穴滴落在地板上。 莫恬的小腿伸直了好久,脚尖绷紧,小腰也挺了起来,无痕忙抱住她,撑住她的腰身。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气息才平稳下来,在无痕怀里细细喘息着,眼神一片水雾迷蒙,此时展渊还在她的腿间舔弄着,直到无痕提醒,他才慢慢抬起头来。 “你带着她到床上去,我去洗个澡。”说罢,展渊急切地朝偏房走去。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五伺候你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五 伺候你 昨夜到现在已经高潮了太多次,莫恬再也承受不住,小声地啜泣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内心并不悲伤,甚至有些喜悦,这种泪水就像是把身体里涌动乱窜的快感换一种方式排出体外一般。 “害羞了?没关系的,又不是第一次了。”无痕低头看着她迷离的眼神,忍不住在唇上亲了一口。 “别再来了,不能让我歇歇吗。” “你哥哥空了这么久,一时半会恐怕放不下。” 风无痕是个行动派,嘴上安慰,身体早就抱起莫恬,跟着她滚到床上。 莫恬缩到角落,抓起被子抱住胸前,小嘴嘟嘟,一脸不满:“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青楼女子还能有休息时间呢。总让牛干活,不能不让牛吃草。” 风无痕抢过被子,把她压在墙上,暗笑道:“青楼女子是伺候别人,恬恬不一样,是我们在伺候你。” “那……今天已经伺候够了,你们退下吧。” 正说着,无痕已经分开她的腿,用膝盖轻轻磨蹭她双腿之间的柔软。莫恬想躲,可背后就是墙壁,眼前就是男人,手腕被他握在手里,无处可躲。 “刚刚还喷水了,说明我们恬恬很舒服,怎么这么快就够了?撒谎不是好孩子,要挨罚。” “我没有。我……我下面有点痛,要不今天就算了?” 无痕的视线从她光滑的耻丘上移开,微微眯了眯眼,拿出一副紧张的语气说道:“痛?那可不是小事,让我看看,需不需要叫大夫。” 莫恬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无痕放倒。双腿被掰开,无痕凑到她的下体前。 “哪里痛?是这里吗?” 手指轻轻在阴唇上抚摸,吓得她微微发抖,阴唇一张一合的,似乎要躲避男人的注视。 “或者是这里?” 早就探出头的小豆子被狡猾的猎人发现,指尖微动,它就被包围了。 “啊!不是……”莫恬羞得真想晕过去,偏生她的身体对男人的爱抚有了感觉。 “不是这里,那就是这儿?” 指腹试探性地刺进了仍未合拢的小穴口,仅一动,莫恬就发出一声淫叫,她赶紧将头埋进枕头,不敢再出声。 “真敏感……”只是在穴口爱抚,莫恬的蜜穴就又分泌出一股爱液,汩汩流出,沾湿了无痕的指尖。 她的身体仍处在喷潮的余韵中,最经不起男人的碰触,只要一点点,就能欲火复燃。 “看来是这里疼,都流眼泪了。我帮你止住眼泪好不好。” 恶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恬用手捂住小脸,不敢看无痕。这样的无痕太让人感到陌生了,明明是一副严肃禁欲的脸,却在说这么下流的话。 手指顺势探入小穴,内壁不自觉地绞紧了男人,可是里面一片潮湿,丝毫不妨碍他在里面旋转抠弄。 “这里疼吗?” “不疼,不疼了……” 莫恬又流泪了,这次说不准是委屈还是快活。 “别哭……不疼了。”无痕直接凑过去开始用嘴唇擦拭少女脸上的泪珠。他的嘴唇很软,每一下触碰都轻柔而迅速,将她脸蛋上的眼泪抹去,也来不及给自己擦,只能含入口中,再囫囵咽下。 突如其来的温柔更让莫恬红了眼眶,眼泪像豆子一般,扑扑往下掉。 “怎么哭了?” 说话的是展渊,他急冲冲地洗了澡,回来就看到妹妹眼泪汪汪的样子,虽说红着眼睛很可怜,却也异常可爱,像只兔子,想让人狠狠欺负。 “刚才说我们不疼她,想要得哭了。”风无痕回答。 “哎?不是,什么?”莫恬瞪大眼睛看着一本正经胡说的无痕,顿时忘了哭。她恨不得一口把无痕哥直接咬死,脑内天人交战,憋了半天,到最后只憋出一句自认为气势冲冲的“无耻!” 展渊快笑场了,妹妹的反应太可爱了,脸上笑得绷不住,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通乱啃。 “想要直接说就行了,不用哭,哥哥随时随地满足你。” 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展渊便大大方方地半躺下,上半身靠在床头。下身的肉箭早在洗澡时就硬邦邦地竖起来了,马眼处已经流出了透明的液体。 风无痕则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抱起来,一个转身,便面对着展渊。 “宝贝放松,我们好好伺候你。” 莫恬被迫跨坐在哥哥身上,一抬头,便对着不怀好意笑着的哥哥,她察觉到两人的意图,赶紧伸直双臂,顶着他的小腹,不愿坐在他身上。 大手穿过她的腿弯,莫恬被身后的风无痕整个抱起,展渊赶紧扶正了肉棒根部,就等着少女慢慢坐下来。 “不行,不行。”莫恬拼命躲闪,每当小穴口微微含住了男人的龟头,就滑到一边。展渊喘着粗气想要一击即中,偏生她下面水多,怎么都瞄不准,而马眼经过几次试探的刺激,更加兴奋。 再不进去他要爆炸了。 展渊想起以前和妹妹欢爱时,每当他轻舔她的耳垂,小家伙就抖得不能自已,一脸迷醉。那是她的敏感点。 如法炮制,他立起上身,对着那泛红的小耳垂伸出舌头,绕着那片软肉旋转,末了,还不忘轻咬。 “唔!”莫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处,痒痒的,麻麻的,她从来都无力抗拒那种快感。 女孩一分神,下半身就失守了。在两个男人的配合下,贝肉被微微分开,稳稳含住了龟头。展渊得了准头,趁胜追击,猛地往上一挺腰,肉棒果断地顶开阴道口,直捣黄龙。 “啊!不要……嗯……嗯啊!” 风无痕按住莫恬的肩膀,将她往下摁,甬道内最后一点点空虚瞬间被男人填满,两人耻骨贴着耻骨,没有一丝缝隙。 莫恬身上的薄纱都没有脱下来,裙摆堆成一团,散落在展渊小腹上,遮住了两人的交合处。 因为这个体位,莫恬的甬道变得又窄又长,像有额外的生命力一般,不断地吮吸包裹着入侵的阴茎,还时不时收缩一下,夹得展渊脑门一阵阵发热,更别提深处不断往外冒着滚烫的汁水,浇在他的龟头上。 真要命! “宝贝,动一动。”他哑声道。 风无痕心领神会,双手环绕少女,轻扶在她胯部,领着她前后左右扭动屁股。 “这样动,对,就是这样……宝贝做得很好。” 肉棒在小穴里打着转,随着她没有规律的晃动,四处点火。 莫恬只觉得这个姿势让花心都下沉了几分,只需稍稍一扭,男人的顶端就能亲吻到她的身体深处,那种又酸又麻的感觉又回来了,从腿心一直到四肢,再到头脑,简直太快活了。 不同的是,这种快感是她能掌控的,她想要更爽一点,就快速扭动小屁股,快感太多了承受不住,便放慢速度。 “啊……嗯,舒服……好舒服。”她抬起头,星眸微闭,轻咬下唇,两颊娇红,一脸陶醉的样子。 不用风无痕引导,她已经掌握了其中诀窍,也懂得如何让自己更舒服。 看不见的裙内水光一片,她快活到了极致,身体不断流出爱液,顺着展渊的肉棒往下流,滴在他毛发上,又被紧贴的肉体研磨,没一会儿,男人根部四周就湿得一塌糊涂。 “叽咕叽咕”,虽然被裙子挡着,但滑腻的水声昭示着女人水多到了一定程度。 “这么舒服吗……”风无痕轻叹。 “好深……”她早已顾不得羞耻,只想着要更多,好抚慰更深处的渴求。 无痕已经不用扶住她乱晃的身子,他欣喜于她的主动:“宝贝学得真快,会自己找乐子了呢。怎么样,尝到滋味了吧。” 莫恬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胡乱点着头,那些淫声浪语自发地溢出她娇红的双唇:“啊啊!好麻,嗯……不行,太舒服了。” “宝贝舒服了,能轮到我了吗?”展渊觉得自己再不动起来就要死了,他咬紧了后槽牙,往下退了退,然后突然用力往上顶。 这样强劲的力道一下就让莫恬红了眼,呜了一声,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哥哥的手臂。风无痕则功成身就,退到一旁。 展渊一边往妹妹的身体里挺着腰,用那粗硕的阴茎不断捣开她蜷缩起来的花穴,用蛮力把内壁所有的卷曲撑展到极限。 “轻点……”才这么撞了几下,莫恬就觉得腰受不住,撞击带来的快感让她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张开来了。 展渊更加用力地往肉洞里面钻,每次都将她顶得弹起来,然后重重击打在她酸麻不堪的娇蕊上,再狠狠顶弄她脆弱的子宫口。 “不要,不行了……嗯嗯,啊……” “我忍不住了!”随着展渊一声低吼,两人位置调了个个儿,变成了传统的男上女下体位,他掰开她的细腿,打桩一般用力插入。 浪荡的叫声像春药一般刺激着他,展渊放弃了所有做爱的技巧,只遵从男人的本能,纯粹用力量去征服身下的女人。 小穴发疯地紧缩着,她眼前一片模糊,却能在混沌中看到极乐的仙境,她顺着身体的欢愉努力去够触。 “要到了……嗯嗯,快了……” “泄出来,宝贝,我要看你泄身后的样子。”展渊剧烈地抽送着,终于在擦到那处突起的嫩肉时,身下的人儿高仰着头,发出了满足的浪叫声:“嗯嗯!不要……” 极度欢愉的汁水从身体深处流出,冲刷着男人的顶端。他屏住心神不去理会肉穴收缩的紧致感,拔出肉棒,将阳精射在她外阴处。 略微休息后,他扭头对无痕说:“宝贝身体打开了。” 无痕点点头,顶替展渊的位置,在她高潮时果然插入。莫恬正因为哥哥的离开而空虚难受,好不容易得了肉棒,忙层层裹紧,不让他走。 风无痕顾不上让自己爽,一心抖动窄臀,仔细寻找那块嫩肉。他耐心地在水穴里转圈,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直到她身子一个激灵。 他加大力度,次次都朝着那块小突起进攻,惹得娇人儿剧烈地摇晃着身子。 “不行,那里好酸……求你……饶了我……” 无痕不理会她,还故意更加用力地欺负那一点。 “爽吗宝贝,喜欢吗?” “喜欢!我不行了!” 似乎眼前有什么东西在爆炸,在闪光,甬道又涌出一股香滑蜜液。她全身痉挛着,竟是“呜”地一声晕过去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六是谁泄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六 是谁泄密? 接下来男人们对她如何如何,莫恬一概不知。没有正经衣服穿,她逃不掉,只能乖乖在家,更加方便了他们对她做尽各种羞羞的事。 这几天,莫恬感觉自己像洗好的水果,他们来了兴致要享用,直接掀了裙子就提枪而入,根本不在意场合和时间,床上、软塌上、窗台边、圆桌上、浴桶里,有时候贴着门板也能来一次。 莫恬屡次想抗议,但是男人们已经拿捏住了她的七寸,见她面色不善,赶紧拿出好玩意哄哄,哄不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哥哥是真喜欢你”“你无痕哥在外面辛苦了一天,就想着早点回来陪你”“就一次,只做一次”…… 如果她仍挣扎,他们就扔掉循循善诱的面具,采用强硬措施,她的敏感点早就被他们吃透,没两下功夫,就不得不在男人身下喘息。 有了头一回,剩下的事情都好操作,男人们屡试不爽。 两个人把她拖进肉欲之欢,用情欲的网将她笼罩,日以继夜,夜以继日地给她灌输极致的快感。 攻心多年,幸好有成果,男人的招数非常狠,也很有效。 让她沉浮,让她沉溺,让她在心理上和身体上都依赖他们。 一连好几天,莫恬过得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年,直到有一天晚上,看到哥哥在收拾行李,才问道:“你要走?” 语气中隐藏着不易被发觉的欣喜。 “要回一趟莫家庄。” 莫恬心里乐翻了天,表面上仍是淡淡的。长期相处,莫恬已经养成了不多问的习惯,所以哥哥回莫家庄干什么、几时回来,她一概不知。 既然哥哥要离开,说明未来几天,或许更久,他不会来“骚扰”她,莫恬挺开心,所以睡觉时,他和风无痕提出要采用后入式时,她也没异议——人都要走了,这点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 叁人又胡闹到半夜。 莫恬本以为第二天能睡个好觉,却迷迷糊糊发觉身边人都起来了,她眯缝着眼睛,只见哥哥和无痕打包了叁个包袱,另外还有两个双层食盒,再加上杂七杂八的日用品,堆了满满一桌子。 “醒了?你可以继续睡。”无痕一边整理,一边说。 “大包小包的,你们要去哪?” “不是‘你们’,是‘我们’。后天是中元节,我们要去祭祖,你忘了?” 莫恬眨眨眼,微微愣神,印象中无痕确实说过要祭祖,因此和药铺请了假。她原以为那是搪塞之词,没想到是真的。 早知道要早起,昨晚就不玩了,现在倒好,浑身酸软,两腿使不上劲,哪有力气出远门。 “若是困,就再睡会,离出发还有还一会,到时候我们叫你。” 莫恬实在撑不住,上下眼皮子都要打架了,于是点点头道:“那你们一定要叫我。”没等风无痕答应,便又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待莫恬一睁眼,人早已不在房间,身下是毛茸茸的羊皮垫子,一层薄锦横在胸前,身子摇摇晃晃的,外面还有马儿打响鼻的声音。 “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莫恬撑着身子坐起来,语气带着浓浓的睡意:“为什么不叫我起来,现在多少时辰了?” 车厢很宽,除去莫恬趟的地方,两个男人正懒散地靠在软垫上,好在车厢重量足,轮子宽,不然真能把莫恬颠醒。不过,舒适度的提高就意味着行进速度大大降低了。 “现在离莫山还早,你若是困,就再睡会。” 话虽这么说,展渊还是挪到了她的身边,莫恬反向躲闪,直接拒绝:“别靠过来,好热。” 展渊吃了闭门羹,倒也不恼,乐滋滋地给妹妹泡茶。“明天中午才能到莫山,今晚只能露宿了。想起来去看望外婆那次,莫莫害怕得直找娘亲呢。” 莫恬一撇嘴,刚想说自己是被黑衣男子吓到了,才会害怕,转念一想,这件事一直都没有和别人说,现在提起来也没什么意义,遂反驳道:“现在我不害怕了,晚上一个人睡也没问题。” 展渊乐呵呵地把茶杯塞到莫恬手里,看上去心情不错:“可是我害怕,晚上你要陪我睡。” “说了热,别过来。” 风无痕无奈地看着两人打闹,自从少主得了莫恬,性子愈发像孩子,有时候,他感觉自己就像吃苦耐劳的家长,费尽心思管理这些长不大的毛崽子。 “大家长”掀开帘子,眼看太阳就要落下山头,他们已经进入了大彩国和朝凤国交界处的树林中,按照现在的脚程,马上就能到达彩凤河。 “我去林子里找点吃的,你们别吃太多点心了。”说完他从车厢底部拿出了弓箭,朝着林子深处去了。 听说要打猎,莫恬眼巴巴地也想去,不过才刚动了动嘴,就被展渊拦下了:“你无痕哥一个人更好行动,带着你反而是累赘。” 于是,在莫恬无比期盼的眼神中,风无痕独身消失在了树丛中。 绕了几个弯,风无痕来到一棵歪脖子前站定,轻身一跃,便站在中间的树杈上。拨开层层树叶,一个树洞出现在眼前。他伸手进去,掏出来一封信。 速速读完,风无痕脸上阴晴不定,正想离开此处,突然感觉背后掠过一阵风,他猛地回头,来者不是别人,却是蒋叁里。 “你不是在南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听闻你们两兄弟最近乐不思蜀,我就来看看你有没有想我。” “少恶心,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蒋叁里一把抢过风无痕手中的信,甩了甩,“你们风组消息有点落后了,我这有你最想要的,你说想我,我就告诉你。” 风无痕转身就走:“爱说不说。” 蒋叁里抓住树枝,一个跟斗就翻到了无痕身前:“你不是想知道那小白脸的消息?我和龙苗女王关系好,可以告诉你。” 风无痕不为之所动:“你在羽龙族时谎称莫恬是你表妹,龙苗没劈了你?” “我将来可是大彩国国王,龙苗会卖我几分薄面的。不和你开玩笑,龙苗和金掌柜、沉皇后关系好你是知道的,我辗转打听到,他这次离开不是金掌柜授意的,而是被摆了一道。” “什么意思?” “就在你和莫恬从羽龙族逃出来后,风雨欲来阁发生了一件大事,沉皇后通过金掌柜从大彩国运进来的药品名单泄露了,上面有很多药商的信息和药品价格,大彩国药品竞争激烈,大家都拼命想要对方的货存和价格,结果这份机密就这么流了出去,金掌柜急得直掉头发。” 风无痕点点头:“这事我知道。” “你只知其一。大家都以为是大彩国这边出了岔子,现在情况紧急,调查的同时还需要有人来‘擦屁股’。偏偏这时,毒老头向金掌柜推荐那个人和自己同去,说这位爱徒学了一段时间,正好做助手。金掌柜本不想同意,但手边确实没有可靠又懂得医药的人,再加上看在毒老头的面子,便同意了。” 无痕再点点头:“这我也知道。风组的人一路跟到了大彩国,然后他们就消失了。” “毒老头在大彩国深耕多年,颇有关系,他想藏起来,别人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 风无痕跳下树杈,扒开地上的泥土,仔细寻找小动物的足迹。“你不是说有新消息?” 蒋叁里没有正面回答,他抠下一小片树皮,放在指尖,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脚下的草丛,突然,他手腕翻转,手指发力,一道风刃射出。 风无痕听见动静,几乎在同一时间,跳进草丛里猛地一抓,提上来一只兔子,它脖子上插了片树皮,直接割断了喉咙,鲜血不停喷出,却没能马上死,后腿拼命乱蹬。 蒋叁里也跳下树杈,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会,直到兔子死透,才摸摸它的肚皮道:“这兔子看上去真像我们恬恬,可爱,又可怜。” 风无痕侧过身子,熟练地将手伸进伤口处,往上一拽,兔子的肉就翻出来了,他拿出小刀,不紧不慢地剥皮。 “兔子真可怜,好不容易生得毛茸茸的,还要被你们盯上。你说,他要是也看上这傻兔子,你们怎么办?” 风无痕头都不抬:“一个公子馆的,天天女人如流水,哪有这么长情?即便有,也要问我们肯不肯。” “所以,今天的重点来了。我刚说到哪了?嗯……他离开后,金掌柜左想右想觉得不对劲,又去查了一番,结果你猜怎么着,泄密的人是谁?” 风无痕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皱眉看着蒋叁里,他翘翘眉毛,配上一副贱兮兮的笑容。 “是他自己泄的密,对吗?”风无痕收拾干净兔子,站起身问:“他是为了来大彩国,是想和莫恬见面,还是别有目的?” 蒋叁里摊开手耸了耸肩膀:“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人间蒸发了不是吗。” 将剥了皮的死兔子装进布袋子,风无痕声音不见任何波澜:“我回去了,她该饿了。” 然而蒋叁里瞥见了他铁青的面色,想到有让这家伙感到棘手的事情,不由得玩心大起,一顿添油加醋:“都说戏子最难动情,一动情绝对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那名单是金掌柜的宝,平时守得死死的,这回被他泄露了,等于断了一条财路。金掌柜怒不可遏,气得冒烟,直嚷嚷要抓到他就地正法。他能为莫恬做到这份儿上,铁定心思是要长相厮守的,她要是知道了,多少会有些感动吧。” 风无痕轻拍蒋叁里的肩膀说道:“你今天,成语用得不错。” 满手的鲜血沾到蒋叁里衣服上,他赶紧后退几步,不停拍打:“靠,老子新换的衣服被你弄得都是血,你赔老子。”嚷嚷一通再一看,哪还有风无痕的影子。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七背后的拥抱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七 背后的拥抱 风无痕回来的时候,风组兄弟已经打了一头鹿,正架在篝火上烤着。风大帅接过无痕手中的兔子,送去彩凤河边清洗,再拿回来时,已经去掉了头尾,不见血腥,兔子肉被剁得整整齐齐。 “哇,今晚有烤兔肉!” “小馋虫,口水都流出来了。”无痕笑着接过兔子,熟练地用竹子串串,然后放在火上烤。 兔肉熟得快,莫恬先吃了小半只兔子就吃不下了,剩下的兔子和鹿就被风组瓜分了。饭后,莫恬自告奋勇洗了李子,一点点分给风组的人吃。 “宫里可有动静?”趁着莫恬不在身边,展渊小声问无痕。 “还是老样子……不过,我得了信,那个公子馆的确实来了大彩国,而且是故意泄了风雨欲来堂的商业机密,被不知情的金掌柜派到这里的。” 展渊皱着眉头,眼里闪过一丝阴骘,低沉着声音道:“就说这人心术不正,连自己人都能背叛,想必手段也了得。” 风无痕看着不远处满满笑意的莫恬,怎么也笑不出来:“就怕她被人骗了,还乐滋滋地替人数钱。我觉得,放她在大彩国终是不安全,但现在因南域的事,我无法脱身,不若你先带她回莫家庄可好?” 展渊点点头:“此番我也正有此意。不过你确定要继续在修罗阁做事,眼下南域和北域一触即发,一旦有事修罗阁首当其冲……” 还未说完,风无痕就打断了他的话:“我早就应了蒋叁里,他暗中帮我许多,这份人情一定要还。” 莫恬的脚步声渐进,展渊只好终止了这个话题。 “哥哥你尝尝,这个李子可甜了。” 两人换上了温和的表情,全然不见刚才的狠厉。 莫恬吃了水果,又和两人说了一会话,天色就全暗了下来。 虽然已经入了秋,早晚凉寒,但山里蚊虫多,风组的人便在营地四周点了艾草,阵阵香气熏得莫恬昏昏欲睡,尽管在马车上睡了觉,现下仍觉得困,没多久,她就开始打呵欠。 风无痕已经细心地在马车周围挂好了帐子,莫恬拿出竹盐和马尾刷子,见两人摆出一副哼哈二将的架势。 “别跟着我,我还要解手,拒绝围观……敢跟过来就和你们绝交。” 撂下狠话,她朝着彩凤河走去。 展渊并不愿意让她一人去河边,但此前风组已经将周围勘察了一番,没有异样,他也觉得应该给女儿家一点隐私,便大方允了。 莫恬在河边洗漱完毕,中秋快到了,河水很凉,但她觉得很惬意,能让她从连日的情欲中清醒一些。 她呆呆地望着泛着月光的河面,开始发呆,思绪渐渐飘远,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身后传来微弱的声响,她吓得赶紧回神,正要回头,一只大手就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 完蛋,被袭击了!果然不能单独走远。 莫恬慌了神,上次落单她遇上了十恶不赦的杀手,这回会是谁? 十万火急间,她想到哥哥他们就在不远处,只要稍微得了空,她大喊一声,他们一定能听见赶来救她。 这边正盘算着如何逃脱,身体猛不丁地撞进了一具温热的身躯。 身后那人一手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臂死死锁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然后……一动不动。 咦? 莫恬也顿住了,不知身后的人意欲如何。 秋天的蚂蚱发出“嘶嘶”的声音,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声响。莫恬就这么站着,眼前是粼粼河水,除了偶尔反射过来的月光,什么都看不见。 她能感觉到他应该是个男人,因为这人很高大,呼吸声似乎就在自己头顶。他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喘息声越来越明显。 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一阵微风吹过,莫恬隐约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这个熏香…… 她想起她帮他处理掉被动过手脚的茶却反被吃豆腐;她砸碎了华嘉公主送他的杯子;他在夫子上课时还把她堵在密道里爱抚她;她强行跟去军营他愤恼无奈却带着点欣喜的表情…… 这么久了,你可还恨我? 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落在他的手掌上。 他终于有了动静,双臂收紧,莫恬就被他的气息包围。 男人的胸腔正急切地起伏着,他呼出的热气就在她耳边,莫恬呜咽一声,眼泪流得更凶了。 那个名字就在嘴边,她却叫不出来,她不敢,她怕一出声,这个梦境就碎了。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远处传来呼喊声,打破了两人的沉寂,男人在她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她的味道记住一番。 她只感觉身后空了一块,接着又是一阵微弱的声响。 她顾不得回头看,赶紧跑去河边,谁知刚迈开步子,脚下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她不敢停留,连走带爬地滚到河边,捧了把水洗脸。 待哥哥一脸担忧地站在她面前时,她已经洗掉了脸上的泪痕,表情也和来时无二。 “怎么去了这么久?” “女孩子嘛,洗漱总要花些时间的。”莫恬微微笑着,挽着哥哥的手,朝着那声响相反的方向走。 回到车厢里,莫恬照例睡在两人中间,她闭着眼睛装睡,内心其实乱得很,那个人没有说话,可她能感受到拥抱的力量,那种欲言又止、内敛浓重的感情,让她觉得被他碰触的地方还在发烫,烙得她胸口生疼。 她偶然间听到哥哥和无痕的讨论,他们对风雨欲来堂的印象很不好,和他更是水火不容,如果今晚他被发现了,论功夫,那人肯定吃亏,她已经对他够不好的了,不能再连累他。 他是专门在这里等她,还是偶遇?两人之间的事,她应该找个机会说清楚。 她已经接受了哥哥和无痕,叁人同床,大大超出了她的底线,心理建设也做了很久,这也意味着她和他断无可能。 既然没可能了,就不可再吊着他。 可是哪有机会见面呢?哥哥貌似对她很放心,暗中却盯得紧,还有风大帅,神出鬼没跟着她,根本无法开小差。 胡思乱想一晚上,导致第二天莫恬精神极差,展渊以为她坐马车疲了,便不去招惹她。 一行人摇摇晃晃走到午膳时间,离墓碑只有一炷香功夫,莫恬犯恶心,吃不下,展渊便提议直接去扫墓,然后回莫家庄休整。 浑浑噩噩到了墓园,莫恬一见到两座挨在一起的墓碑,瞬间清醒。去年她躲着莫家没来扫墓,第一年来的时候还没和哥哥在一起,所以这是第一次,以这样古怪的身份站在爹娘面前。 墓地很干净,看得出平时也有人在管理。莫恬在供台上摆好瓜果,烧了香,双手合十,想对双亲说两句话,却发现无从下口。 她感觉无地自容。 呵,和亲哥哥在一起的人。 莫恬脸上血色尽失,手脚冰凉,只怕父母在世,定会责骂她。 可如果被责骂就能换回双亲的命,她也是愿意的。 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左手,源源不断的热量从带着茧的掌心传来,她愕然转头,正好对上哥哥坚定的眼神,温柔又带着一丝宠溺的眼神。 “爹,娘,孩儿会照顾妹妹一辈子的,以兄长的名义,不过是以丈夫的身份。” 莫恬一愣,本能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甚至还改成了十指相扣的方式,他手指修长,骨节匀净,握着她的力度格外有分量。 右手也被握住了,耳边传来风无痕低厚的声音:“老爷,夫人,风某也会一直照顾小姐,致死不辞。” 莫恬脸上火辣辣的,这段畸形的关系见不得光,她一直小心遮掩,现在被堂而皇之地捅出来,即便是面对坟墓,她也感觉被父母的在天之灵审视着,羞愧得抬不起头。 “以后黄泉之下被爹娘责怪了,我一个人顶着,你不必有压力。” “哥哥……”莫恬诺声道,慢慢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这是两人种下的果,责任不全在他。 借着展渊的衣服把眼泪蹭干,莫恬明白,世事无常,生命短暂,既然她已经和他们纠缠在一起,逃不掉,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玩捉迷藏,坦然接受,对谁都是个痛快。 那个人,就忘了吧……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八回府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八 回府 扫墓结束,一行人下了山口,直奔莫家庄。看着渐渐熟悉的路边景色,莫恬兴奋了起来,有多久没回家了? 早有风组兄弟提前回府,通知管家打扫出房间,其实这些都不用风组操心,老管家在莫家多年,尽职尽责,知晓少爷小姐要回来,早就收拾妥当。 马车稳稳停在莫家庄门口,莫恬早就按耐不住,直接从车厢里蹦出来,青色的牌门砖红的门,还有两边的石狮子,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见物思情,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小——姐——”一个结实的黑影冲过来,直接撞进她的怀里。来人紧紧抱着她,头不断地在她肩膀上蹭来蹭去,哇哇大哭。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可让我好等!” 莫恬瞬间感觉肩膀上湿了一块,她默默拉开两人的距离,望着眼前哭得稀里哗啦的丫头说到:“你都长这么高了,虾米。” “那当然,这丫头可没少吃,厨房都要让她吃空了。” “风萧影,你不说话能死啊!” 莫恬这才看清,大门口站满了人,米管家、厨娘婶婶、从小就伺候她的洒水小厮、厨房零工、抱着猫咪五花肉的教功夫的师傅、风组弟兄们,都站成一排,笑咪咪地看着她。 “你这小妮子,怎么瘦了这么多。这一走就是快叁年,让人担心死了,这下回来了,可不许再任性了……”胖胖的厨娘婶婶抹了抹眼泪,惹得莫恬一下子回忆起小时候去厨房偷吃的情景,婶婶疼她,每次都给她先尝最大块的肉。现在再看看她,虽然脸没什么变化,但是两鬓已经长出白头发,也不由得掉了眼泪。 “小姐回来是喜事,怎么一个两个还哭了,都别站在外面了,小姐肯定累了,让她去休息吧。” 难得风萧影说了句正经话,众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少主和风无痕已经在后面候了多时,便赶紧招呼着一行人进屋。 莫恬进了自己的房间,望着和离家时一模一样的摆设,指尖一一抚过梨花木家具,直到虾米端着茶杯进屋,才生出一些真实感。 “虾米,说真的,你长得比我都高了,这些年你到底吃了多少东西?” “高有什么用,还不是天天被人嘲笑是麻杆,倒是小姐,感觉比走的时候更好看了。” 说起离家出走,莫恬赶紧问:“我走了以后,哥哥没为难你吧?” 虾米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抬头瞄了一眼莫恬,有些犹豫:“小姐,你是不是认为我是少主的人?其实不是的,我是莫老爷买进府的,打小就和小姐在一起,绝对没有二心。只是有一天,我不小心撞见了少主从小姐房间里出来,后来的几晚也是……少主怕我多嘴,便不准我告诉你,我确实是害怕……” 虾米说着,突然跪下来一直磕头,莫恬一惊,忙去扶她。 “我不是不顾小姐,也一直犹豫想提醒你,可没多久老爷和夫人就去了,小姐深受打击,茶饭不思,少主一直在旁照顾,实在不像是玩世不恭、见异思迁的人,我瞅着后来小姐也开朗了许多,便没再想这件事了……” 莫恬拿出帕子帮她把眼泪擦干,“你别激动,我没怪你。就凭你上次帮我,怎么说我都是要感谢你的。” 不提这茬倒好,一提,虾米更激动了,她抽着鼻子,小脸皱成一团:“小姐,以后可别再离家出走了,你一走,府里都乱套了。少主白天要忙各种事务,看上去很平静,可一到晚上,就把自己关在小姐房间里,喝得大醉,不准下人们靠近,可一到早上,就像什么都发生过一样,这该多辛苦……” 莫恬从来没见过哥哥喝得酩酊大醉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痛,糟蹋自己就算了,不让别人照顾是闹哪样? “小姐不知道吗?”虾米眨眨眼,一副吃惊的样子,“有一次,少主醉了,有个小丫头动了歪心思,结果被少主识破,一掌打了出来,紧接着就被赶了出去。从那以后,少主再也不允许有人靠近小姐房间。” 是啊,她怎么忘了,哥哥其实挺凶的,只是她见惯了他温柔的样子,快不记得他小小年纪就爱板着一张扑克脸。 “放心吧,以后不会擅自出走了。” 虾米嗯嗯了两声,其实她对小姐离家后的生活非常好奇,但是听风萧影说,小姐去的是不正经女人光顾的地方,还招惹了桃花,惹得少主和风无痕不悦,此事还是少提为妙。 兜兜转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莫恬有些感慨,她翻了翻梳妆台,里面的珠宝钗簪一样没少,甚至还多了好几样。 “少主看见好的,就买回来,说小姐戴上一定很好看,不知不觉两个匣子都装满了,这是第叁个了。” 莫恬心里有一股暖流划过,终是没说什么。 “还有衣柜。”虾米说着已经把五斗立柜打开,“全是少主买的衣裳,都快装不下了。” 只见满眼都是女孩子的服装,冬装夏装,坎肩披风,样样不落,莫恬稍稍巴拉了两下,突然看见角落挂着一抹白色。 白底浅花,低胸薄纱,和她在无痕府邸穿的羞耻感爆棚的衣服一样。 混蛋,原来早就预备好了。 “饶是我有叁头六臂,也穿戴不完这些东西……哥哥真是太浪费了。”莫恬小声嘀咕道。 说起哥哥,莫恬才想起自从进了府,就不见无痕和哥哥的身影,想必他们有要事在身。虽然在马车上昏昏欲睡,到家了反而清醒了。她闲不住,拉着虾米在府里转悠。 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圈,莫恬忽然闻到一阵鲜香的气味,于是二话不说一头扎进厨房,掀开五层蒸屉一看,果然没错。 “婶婶,竟然有螃蟹。” 胖乎乎的厨娘婶子笑呵呵地蹭了蹭围裙,“知道你爱吃,今早特意去集市上挑大个的。正好你来了,尝尝味道。” 莫恬假意推脱了一番,便抓了一只,打算坐在灶台旁生啃。虾米贴心地递过来蟹八件,她摆摆手,表示不用,直接用牙齿轻咬开蟹腿,吃得满嘴流黄。 “小姐这次出去,好像变了不少……没什么女孩儿气了。”婶婶犹豫着,终是说出心中担忧:“皮实一点当然是好事,但是以后嫁人怎么办?” 莫恬啃螃蟹的动作顿了顿,婶婶以为惹小姐不高兴了,忙说好话圆回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以后婆家因此欺负我们丫头。不过也不用怕,要是在外面吃了亏,回来就是,管别人说什么呢。” 莫恬嘻嘻笑着,表示她根本没忘心里去。婶婶从小就待她极好,娘亲去了后,更是心疼她,压根不愿她受一点委屈。 “我晓得的,也就是螃蟹太好吃了,我一时没忍住,其实我平时可淑女了。” 婶婶用充满慈爱的眼神看着莫恬,少主长得像夫人,小姐则是取了两人的优点,年纪越大越是水灵。之前小姐不在府内,现在回来了,想必提亲的人要踏破门槛了。 虾米不敢让话题往婚嫁的方面跑偏,赶紧拉着婶婶看菜,转移话题。 经过婶婶冷不防的提醒,待晚上展渊一脸沉重地告诉莫恬,要把她的婚姻大事提上日程时,她反倒不太吃惊。 展渊脸色不好,自有他的道理。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他们一行人刚进入朝凤国边境,几大家族就得了消息,知道莫家庄最宝贵又神秘的小姐回来了。 原本按照莫家在朝凤国的体量和地位,和君临城要职官员联姻是没有问题的,莫恬未及笄时,就有不少媒人拼命往莫府里递帖子。 当时展渊一概以妹妹年幼为理由,拒绝了有意说亲的人家。 后来,莫家庄遭遇变故,即便莫恬已经满十五岁,展渊还是以要守孝叁年为故,将说亲者挡在门外。 再后来,莫家少主高调寻找小姐一事人尽皆知,外界有诸多猜测,但不管怎样,人都不见了,还有何说亲的必要?于是纷纷偃旗息鼓,将目光瞄往其他适合的人家。 现在,莫家小姐回来了,虽说年纪大了些,但这叁年莫家财力翻番,背后还有深不可测的势力扶持,左看右看也是一门好亲事,按理来说莫家绝对是结亲市场的赢家。 然而,坊间故事怎么说来着?大户人家小姐被山匪劫了去,娘家人想尽一切办法将女儿救出,人没受伤,但说好的亲事黄了——恐怕姑娘家已经失了贞洁。 莫恬一消失就是叁年多,外界传的多难听的都有。即便她安全回来了,一些有名望的家族早就放弃了莫家,只剩下家里男儿身体有些疾病的,或者花名在外的,或者这几年家道中落的,还期望能借着莫府的势力,维持最后的脸面。 展渊瞧着桌上的帖子,草草翻阅,冷哼一声,还真当莫府养不起人?别说这些歪瓜裂枣心术不正地打着莫恬主意,就是人人艳羡的尊贵家族来求亲,他也不放在眼里呢。 “当真可笑,把莫家庄当什么了?”风无痕顺手烧了这些帖子,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这个……”展渊抽出一张最为朴素的信笺,眉头紧紧蹙起,眼中的不耐和愤怒越来越重,“要怎么办呢?” 那张信贴里没有署具体人名,也没有求亲者的相关信息,只表明看中莫家小姐惠娴文静、蕙心纨质,有意联姻——信尾署名:风雨欲来堂。 “想死。”展渊咬牙切齿道。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九你家小姐要结婚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五十九 你家小姐要结婚了 风无痕抽走信笺,前后翻看,没有发现其他符号,便一并放在火盆里烧了。 “看来白组的人盯我们盯得很紧,我们前脚刚到,帖子就到了。恐怕这消息也是他们故意放出去的。” 展渊轻哼了一声道:“区区几个扶不起的家族,不足为惧。只是这风雨欲来堂能不能要点脸,他们都是什么人,也好意思来说亲?要是莫恬嫁过去了,岂不是被天下人笑话!” 风无痕盯着火盆里燃烧殆尽的信纸,眸色一沉,脸上似有一丝忐忑。 “少主,今日求亲之人无足挂齿,只是莫恬毕竟生在莫家,外面有大把人只看重名望和财富,她是圆是扁根本不重要,只要她一日未嫁,这些苍蝇就一刻不消停。” 展渊大手一挥,毫不在乎:“无所谓,谁来提亲重要吗?反正一概打出去。” “若是皇家呢?” 展渊写字的动作停住了,一滴墨坠在纸面上,晕开成了一个圆。他将笔搁下,面色沉重起来。 风无痕的担忧不无道理,此前两人也得到消息,柔妃虽然被废,但本家势力犹存,不然沉皇后也不会那么着急把华嘉公主嫁出去。现在因羽龙族搅和进来的瘟疫一事,皇帝和皇后表面和气,背地已经产生了隔阂,皇帝已经备了一手堤防皇后。 莫家在朝廷中一直看似中立,实际上是亲皇派,如果日后皇帝不得不在明面上和皇后剑拔弩张,很有可能拉莫家下水。 到时候,一个莫家的小姐又算得什么?送去皇宫里陪读,亦或被赐婚以拉拢某位臣子,甚至进宫当妃,都是有可能的。 “风雨欲来堂可算是沉皇后的势力……”展渊沉吟。 “不错,不管我们答不答应,这事传到皇帝耳里,总归是不好。” 让莫恬嫁人,展渊一万个不愿意,但他心里也明白,莫家小姐迟迟不嫁,外界闲言碎语多就罢了,惹上朝廷麻烦就不是那么容易脱身了。 可是嫁谁呢?放眼整个朝凤国,展渊不认为有谁能配得上自家妹妹,他也不可能把她送到别人府上去。 那么最靠谱的是就是找一个入赘的,家中没有势力的那种,进来后把他晾在一边,彻底当一个傀儡。 只不过傀儡也是人,万一嘴碎把府里的事传到外面,就不妙了。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目光落在风无痕身上,顿时哭笑不得——原来你小子在这儿等着我呢。 “说吧,存有多少私心?” “私心不敢说,只是权宜之计。”风无痕一本正经。 “虚伪。”展渊嘴上不快,表情却轻松了不少:“是你,总好过是别人。” 莫恬结婚的人选只用了一炷香时间就定下来了,她被告知时,只剩下无奈的心情。 “我能反对吗?好吧……什么时候结?” “越快越好,争取年关前。” 莫恬算了算,还有两个多月就要过年了,时间倒是充裕,她也没有心理负担,估计成亲后的生活,和现在不会有太大变化,便随他们去了。 解决了一桩棘手事,展渊放松不少,不过一想到署名“风雨欲来堂”的帖子,仍感觉闹心。那个吃软饭的到底身在何处?如果他并没有出国,还在朝凤境内,那么把莫恬放在这里就太危险了。 莫家庄事务繁重,风无痕不久后就要回修罗阁,两人均分身乏术,虽说有风组保护她,但总感觉不太放心。如果此时风雨欲来堂的人来接触莫恬…… “婚都结了,他不至于那么不检点吧?”无痕也犯嘀咕。 “他那种人,不是一直都在撬墙角、给人戴绿帽子吗?绝对不能小看。” 两人正待仔细商量,莫恬洗完澡回来了,他俩默契地不再出声。 “你们怎么还在这?我要睡觉了。”莫恬毫不客气,直接赶人。“这儿不比外面,你们都注意些,免得府里有人嚼舌根。” “他们敢!”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这毕竟是莫家庄,不好……” 展渊还待说什么,只见莫恬黑着一张脸。他刚擅自给妹妹定下了亲事,心里也想补偿她,见她坚持,也就不强求了。 晚上,虾米睡在外室,睡得迷迷糊糊中见有个黑影窜进了小姐的房间,她挠挠头,意识到是少主,翻身刚要睡下,似乎又见一个黑影跟了进来,她眯眯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虾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为了不让他俩打扰自己的好梦,她抱着被子挪到下人房间去睡大通铺了。 少女闺房一夜无眠,天蒙蒙亮时,两个人影悄悄离开了。 莫恬刚拖着酸重的身子下了床,虾米就抱着换洗衣物过来了,见了她,暧昧地吃吃笑着:“就说少主爱粘着小姐,果然不错,这才分开几个时辰,就想得不行。” 莫恬脸上发烧,接过衣服就去耳房了。那两人昨晚发泄得狠,射了几次后疲惫不堪,早上又走得急,没有帮她好好清理,她现在就想好好洗个澡。 慢慢导出体内的阳精,莫恬缓缓泡进水里,轻呼一口气,转了转酸痛的脖子。 她没让虾米进来伺候,正好可以好好整理一下心思。 嫁给风无痕,她没有半点不乐意,或者说其实从年少时起,就做过嫁给他的梦。 只是可惜了哥哥,明明可以正常地娶妻生子,估计以后只能“单身”到底了。 昨天晚上听说朝凤国这边又不太平,她没办法在这里久待,过几日就要和风无痕回大彩国。好不容易才和哥哥见面,又要分开,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动身的日子比预料中来得早,莫恬虽然不解,还是乖乖地收拾包裹。她望着厨娘婶婶给她准备的满满五层食盒,正发愁,虾米就扑了过来。 “小姐,我要和你一起去,这次你不能再丢下我。” 虾米摆出了一副非去不可的架势,莫恬也没办法,想来哥哥也不会拒绝,便同意了。 出行的那天,门前又站了一排人,厨娘婶婶又哭了,虾米倒是没有太多不舍,在莫家庄待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出远门,高兴还来不及。 莫恬和大家一一告别,被虾米推着进了车厢。 一路上,虾米兴奋得叽叽喳喳个不停,看什么都新鲜,莫恬前一天晚上又被两个男人,尤其是哥哥,折腾得快少了半条命,只想补眠。 “小虾米,前面是彩凤河,你不是总想看叉鱼吗?我带你去看。”车厢外响起风萧影的声音,虾米掀开窗帘,一脸向往,不过心里还是惦记着小姐,便扭过头来看莫恬。 “你去吧,叉鱼可有意思了。” 得了小姐的应允,虾米一下子蹦下车,被风萧影拉着走远了。 虾米的声音远去,窗帘又被掀开,风无痕进来了,理所当然地挨着莫恬坐下。 “虾米那丫头,咋咋唬唬,她一时半会回不来,要不要睡会?” 莫恬微微一笑,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 “恬恬,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告诉我。” 莫恬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当初我瞒着你,和少主那么做,你怨我吗?” 男人的手寻到了她的,两人十指相扣。 “怨。”莫恬撅起了嘴,察觉到男人紧张地握紧了手,又说:“怨有什么用?事已至此,还能怎样?” “怪我,不够强大,怕一个人护不住你。” 莫恬直起身子,有些疑惑:“为何这么说?以你现在的情况,怎么会护不住我?” 风无痕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轻笑道:“不是那个意思,而是从感情的角度来看,我怕我一个人的努力留不住你。” 莫恬反应了一会,缓缓点头道:“所以,你要拉着哥哥一起。” “少主也有这样的担心,我和他相斗,恐怕渔翁得利。我们想,如果两个人站在一起,抱成团,在你心中是否会占据更多的重量。” 眼底一酸,莫恬难过得说不出话,这样的他们,感觉太过卑微了。 “是因为莲生吗?”她问道。 风无痕故作轻松地苦笑:“我们知道,他在你心中自是不同,毕竟你们在那样的情况下两情相悦……” “我和他一开始就是谎言,我骗了他,不止一次,他该恨我的。” 然而莫恬不知道的是,正是这样,才更让男人们笃定,莲生明知道被骗,还如此执着,一定是动了真心。 但风无痕不能告诉她,莲生正想尽办法接近她,就怕她有所动摇。 虾米兴奋了小半天,终有些累了,她擦擦汗,刚想钻回车厢,突然被风萧影拎起了后脖子:“小姐睡着了,你到后面的马车去。” “睡着了?那我更要去了,万一小姐冷了渴了怎么办?” 风萧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不用你操心,风无痕会照顾好小姐的。” 虾米呆呆地点了点头,哦,无痕大哥也很关心小姐,有他在,应该没问题。 后来,到了大彩国无痕的宅子,虾米亲眼见无痕哥打横抱着还在熟睡的小姐下马车,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看着她的眼神简直和少主一模一样,那种温柔中带着宠溺的深情,就像对待稀世珍宝。 她皱皱眉,好像明白了什么。 待众人收拾完毕,天色也不早了。虾米本想睡在小姐的外屋,结果风无痕一来,直接就被发配到西边客房了。看上去待遇上升了,可虾米心里十万个不乐意。 “人家也想和小姐一起睡……” 风萧影瞥了她一眼,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少妄想了,你还是趁现在能睡完整觉时好好珍惜,以后有得闹你的。” 虾米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风萧影嗤笑一声,露出尖尖的小虎牙:“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出去,我可以先告诉你。你家小姐年底就要嫁人了,对象嘛……是我的无痕大哥。” “啊?”虾米长大了嘴,眼睛也瞪得圆圆的,“啊啊啊啊啊啊!”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十小心你家丫头听见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十 小心你家丫头听见了 声音传进东边主屋,莫恬正在铺床,不由得停下动作:“虾米这是怎么了?看见虫子了?” “你那丫头嗓门真大,也不知道是不是随了主人。”风无痕也笑了。 “鬼扯,我嗓门哪里大了?” “嗓门大不大,一会就知道了。” 风无痕一边朝她走去,一边褪下外袍,因为刚洗完澡,里面什么都没穿,外袍一脱,直接露出精壮的身体,呈倒叁角的线条一直延伸到小腹下方,茂密的黑森林中竖着一根肉棒,就像他紧绷的小麦色大腿一样,蓄势待发。 莫恬被他圈在怀里,感受着男人粗重的气息喷在她脖子上。 “先别闹,床单还没铺完呢。” “别弄了,反正一会也会乱的。” 男人不由分说,直接撩开了她的衣领,露出白皙圆润的肩膀,他沿着锁骨轻轻吻着,暗暗将她压倒在床上。 莫恬习惯性地张开了腿,圈住了他精瘦的腰。 “你们男人,都不会累的吗?这几天哪天让你们闲了,怎么还一天天要闹我?” 莫恬嘴上埋怨,面对无痕的动作,却一点没拒绝。 风无痕胡乱扯掉阻碍两人肌肤相亲的衣服,拉着她和他面对面跨坐着。 “你哥哥心里不高兴,我这个未婚夫,总要让让他。这几天总是他在干你,把我晾在一边,好可怜。” 男人动了动腰,一口亲在她娇挺的小乳尖上,长剑正好蹭到她的花穴外部,只觉得一片湿润。 “正好你也湿了。”无痕放弃了前戏,怀里的小女人越来越敏感,水越来越多,简直要让他们爱死了。 棒身轻松地寻到了入口,果断进入。因为是跪坐的姿势,内部甬道细长而且狭窄,一裹住了男人的分身,就死死不松口,层层缠上,直到没有一丝缝隙。 “唔,好涨……”莫恬腿酸脚软,腰部再也支撑不住,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男人身上。 “这就没力气了?我还没开始操你呢。”话音刚落,无痕就紧紧搂住她的腰,下肢用力往上顶,直接捅到了她的花心深处。 “呀!”女孩抱紧了他,下身控制不住地收紧,可是身体深处渗出的爱液顺着肉棒止不住地往下淌,淋湿了他的毛发。 “宝宝这么爽吗?要不要先让你高潮一次?” “嗯,嗯……还是一起吧。” 笑容抑制不住,他的宝贝果然疼他。 “那你别忘了小点声,虾米在对面呢。” 莫恬忙点头,却没发现无痕的笑渐渐染上了一丝坏,看来恬恬是忘了,每次他要射出来之前,就是他最疯狂的时候,直进直出,用尽全力,撞得她哭哭啼啼,放声尖叫。 而男人不知道的是,女孩的身体已经被多次极致的性爱教坏了,现在她的体内含着他,她就越发想要更多,想要那种灵魂被撞飞出去般的快感,尤其是想要灼热的精液射得她满满的——这是哥哥无法给她的,只有无痕能给。 娇小的身体被放倒在床上,不待莫恬喘口气,暴风雨般的抽插就开始了,力度之大让她感到害怕,可插了两下,她就忍不住迎合他,双腿被大大地分开,浅棕色的分身快速出入她的下体,每次抽出都只剩下一个蘑菇头在里面,插入时则连两个囊袋都恨不得挤进去。 “啊!无痕……太快了……” “要我慢下来吗?” “呜呜……”莫恬忍不住流出兴奋的眼泪,“不要……不要慢……” 风无痕送上了个大大的亲吻,动作停了下来。 “宝贝,想要更快吗?想要吗?” 不明白男人为何停下来,莫恬红着眼睛望向他,鼻子一吸一吸地抽着气,下唇被咬出了齿印,一副渴爱的样子。 不待莫恬回答,风无痕便将她的双腿掰开,拉起她的双手,穿过膝盖,让她自己扳着,这种主动打开身体让男人操的姿势,她有些抗拒。 “想要更快的话,就乖乖照我说的做。”男人的声音来自欲望深处,诱得她抛开了矜持,娇喘着照做。 “啪!啪!啪!”大张的阴户更加方便接受男人的撞击,他的力度太大,速度太快,没一会儿,莫恬腿根处就被撞红了。 “啊!啊!”伴随着肉体的拍打声,女孩的呻吟一声比一声高,男人的顶端次次都正中她花心,里面酸麻得乱七八糟,身体犹如过电一般。 女孩的体力终究比不过男人,被操干了几十下,她就坚持不住了,腿渐渐往下滑,松松垮垮地耷拉在男人身体两侧。 他长臂一挥,将她两条纤腿挂在自己肩膀上,继续快进快出,不知疲倦地抽插她娇嫩的花穴。 看着心爱的女孩在自己身下呻吟不断,风无痕的满足感快要溢出来,只想给她更好的,让她眼里只有他。 “夹得好紧,放松,乖。” 她每当兴奋难以时,身体深处就会探出细丝一般的突起,像有生命力一般轻抚过他的铃口。一开始他定力不够,总是被挑逗得射出来,熟悉了后,反倒激发出男人的斗志和情欲,想让她乖乖臣服于他。 “夹得这么紧,想要我射给你吗?” “呜呜,要到了,快了……” 男女的拉锯战总是以她的落败告终,男人每一次进入,她就感觉身体被抛到了空中,还不待落下,下一记抽送就紧锣密鼓地来了,她被越抛越高,直至高处不胜寒,一阵哆嗦,爽快地交出了自己的阴液。 高潮后的阴道发疯了般收缩抽搐,狠狠夹住了男人。无痕不管不顾,仍在高度敏感的小穴里抽插。 “射给我,好舒服的。”莫恬爽到极致还不忘索要精液,虽然她已经快被一阵强过一阵的快感逼疯。 “给你,都给你……嗯……” 一股股热流蹿进她的粉穴,冲刷着敏感的内壁,击中了完全绽放的花心,缓缓流进了身体深处。 灼热的阳精渐渐抚平了她的欲望,被射精后的女孩懒懒地瘫在床上,双腿软软地从他肩膀上移开,一副吃饱餍足的样子。 肉棒半软了下来,他却仍不舍得从湿热的甬道里撤出,往常展渊在的时候,总要赶紧腾地方,不可能有时间温存,现在只他一人,想怎样便怎样。 高潮余韵不减,她的乳尖仍是硬硬的,他用唇轻轻含了,抿在口中用舌尖逗弄。 莫恬反手抱住他,手指在他黑发中顺着发丝,像纵容孩子般任他胡闹。 “你说虾米会听见吗?” 男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猛地提醒了莫恬,对呀,不是说了要小声点嘛!这下可好,被虾米听见就尴尬了。 “别在意了,你的丫头迟早会知道的。”风无痕满意地看着她的小奶尖上水光一片,真是好看。 莫恬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虾米是她亲近的人,不可能不会察觉,她只是心怀忐忑,想知道亲近之人怎么看待她同侍两夫的行为。 好在第二天虾米并无异样,莫恬松了一口气。因为还惦记着悬壶药铺的事,在虾米哀怨的眼神中,她决定出门一趟。 匆匆赶到药铺,和印象中不同的是,原本萧瑟的商铺变得热闹无比,门口新请了两尊石狮子,牌匾重新挂了漆,最让她诧异的是,药铺的生意原本门可罗雀,现在顾客满堂,而且,女顾客居多。 莫恬再次仔细瞧了瞧牌匾,确定是悬壶无疑,不是脂粉店。可是,这些女子都是从哪冒出来的? “莫恬!真的是莫恬姐姐,你总算回来了。” 李沁竹的声音从内堂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玫粉色纱裙的女子冲了出来,莫恬险些被她撞到,好不容易站稳了,又是一惊。 李沁竹小姑娘平日不太注重打扮,穿着基本上以青灰为主,身上也很素净。今天却换上了艳丽的粉,头上还戴了蝴蝶形状的钗子,脖子上手腕上也都是不知从哪找来的首饰,一跑动,叮当作响。 “你这是?” “姐姐回来的正是时候,快进来,我们快忙疯了。” 莫恬没想今天就上工,可是看这情形,不帮忙是不行的。她微微卷了卷袖子,和李沁竹一同抓药。 “怎么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叁两白术是吗?您拿好了。” 莫恬屡次想打听情况,都会被前来买药的客人打断,她顾不得其他,只好专心工作。 时间过了多久,莫恬毫无知觉,只知道中间肚子都叫了好几回,仍不见顾客有减少的迹象。 “姐姐,你进来喝口水吧,阿芳来了,她先盯一会。” 嘴上说着“喝水”,然而李沁竹两眼都闪着八卦的光芒,莫恬也好奇得不行,赶紧放下铜称,掀了门帘朝伙房走去。 “瞧见了吗?这些个女人,简直就是大型犯花痴现场。” 莫恬打量了她一身粉衣,决定先不评价。 “怎么回事?快和我说说。” 两个女人躲进伙房,坐在灶边小声聊起了闲天。 “你回家的那几天,药铺的掌柜从天而降,原本说好是一位甩手掌柜的,谁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莫恬听着听着,摸出了门道。一直听闻悬壶药铺的掌柜在国外,并不太管理这边的生意,也从来未露过脸。 中元节那天,店里伙计突然得了消息,称掌柜要来,于是赶紧安排人打扫卫生,清理柜台,再把账目都算清楚,等着迎接这位幕后金主。 “掌柜的排场不大,但是他自带气场,他出现过的地方,连路边的阿猫阿狗都不敢喘气,简直是神仙下凡了。” 莫恬肯定这丫头在添油加醋,不过也激起了她对掌柜的好奇:“他很帅吗?” “脸不是重点,而是他走路的姿态、说话的语气,那么优雅,那么脱俗,活脱脱不是平凡人,自带光芒你懂吗?虽然他全程都戴着兜帽,没有人看到他长什么样。” 莫恬忍不住扶额,没看到脸就敢说是神仙下凡,也太夸张了。 “更神的是,听说我们掌柜也是学医之人,尤其擅长妇科,把脉一把一个准。他一来,不少达官贵人都来请脉,威望特别高。” 开药铺之人懂医,这不奇怪,不过一位男大夫擅长女子病理,就非常少见。一般正经医馆教徒弟,都会注意性别之分。 “你别不信,今天来的这些女客人,全都是冲掌柜来的,想请他诊断一番。不过依我看,看病是假,一窥芳容才是真。”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十一悬壶药铺专治不孕不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十一 悬壶药铺专治不孕不育 果然,不管哪个国家,对美男子的热情是一成不变的。 莫恬对所谓的“神仙容貌”不感兴趣,反倒有一事,真想请脉。 回大彩国之前,莫恬去镇里看了温蔓,已经有两个孩儿的她,现在肚子又大了。闲聊之后,温蔓自然将话题扯到生娃一事上。 “我真成了兔子了,生了一窝又一窝,何时才能消停呀。” 莫恬掩嘴偷笑:“这说明你有福气,而且,可见你和夫君感情好,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得了。” 温蔓圆润的脸上露出幸福的浅笑:“不是我想要这么多娃娃,而是……每次运气都太好了点,同房没几次,就有反应了。” “这是什么意思?” 温蔓琢磨着,一直没听说莫恬有相好的,想必她还是个雏儿,对同房这件事可能没什么概念,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于是她省去了计算日子这种说法,只挑简单的说。“我生了老大后,调理身子用了叁个月,之后同房不超过十次,就有老二了。生了老二,我有了经验,同房时多注意些,谁知道,叁个月后,还是有了。” 莫恬自然懂她什么意思,男人的精液进入女人身体后,就有可能怀娃娃,即便是前期流出的前精,也会使女人怀孕。 哥哥一直很注意避孕,通常在进去前就戴上鱼鳔。莲生倒是内射过好几次,只不过听说风雨欲来堂会让公子们喝下抑精的药,防止女客人怀孕,所以她的肚子一直没动静也很正常。 怪就怪在这段时间,自从和风无痕好了后,这几个月他们做得次数多,除了月事那几天,基本上夜夜贪欢,次次内射,这样的频率还没怀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莫恬也知道,怀孕这事看天意,有些人很快就有娃娃,有些人则需要努力很久,万一,她这种情况是例外呢? 从温蔓家出来,莫恬就一直有这种疑惑,可是她不敢轻易找医馆把脉,就怕风大帅一个小报告,捅到哥哥那里,引得他无故担心。 罢了,反正还有大把时日受孕,不急于一时,莫恬想。 然而眼前就有一个机会,悬壶药铺里有神医,专攻妇科,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莫恬的眼神默默地飘向了主屋,之前那里一直是珍贵药材的储备室,听说现在掌柜“屈尊”和一堆草药住在一起。 “我也想请掌柜瞧瞧,你去吗?”莫恬用胳膊肘推了推李沁竹。 李沁竹想了想说道:“我没啥毛病,不过难得有神医来了,近水楼台,不看白不看。” 莫恬点点头,两人商量好下工后一起来“堵”掌柜。 待送走最后一位女顾客,两人已经累得口干舌燥,若不是有“神医”的名号吊着,她肯定能趴在台柜上。 “走走走,老蒲已经打过招呼了,说给我们两位姑娘看诊后,掌柜就要歇息了。” 莫恬一听来了精神,连忙把衣裳上的草药屑末扑干净,随着沁竹来到了主屋。门口歪歪倚着一位小老头,他好像早就站在那里了,但是他似乎很擅长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靛色衣衫瓜皮小帽,略微阴暗的神情,擒着古怪的笑容。 “他是掌柜的随从,姓吴,大家都喊他‘吴头’。”李沁竹小声说道。 莫恬无暇观察那名随从,她总觉得空气中若有若无有种熟悉的香气,不是药味,也不是香薰,好像是某种花果的味道,不过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这位姑娘先来吧。”吴头嘶哑着嗓音对李沁竹说。 李沁竹本来就是来凑热闹的,被“点名”后欣然同意,于是掀了门帘走进内室。 莫恬便坐在外堂候着,视线和吴头对上了,她友好地一笑。谁知他并不领情,似乎还用鼻子发出一声轻哼。 看上去他不是善谈的人,莫恬摸摸下巴,老实地端坐着。 发了一会儿呆,李沁竹就出来了,看上去小姑娘并没有很兴奋,甚至还有点不以为意的样子:“好像也没说什么,就是忌辛辣多喝水之类的,和我爹平日唠叨的差不多呢。” 莫恬连忙安慰道:“这多好,说明你身体没毛病,如果掌柜和你一聊就是半个时辰,估计才有的你哭。” 李沁竹也知莫恬恐怕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旁人打探,于是打了招呼就告辞了。 吴头主动为莫恬领路,把她带进内室。这里和印象中的一样,一排一排的架子上堆满了药材,只不过最靠墙的地方腾出了一张床和书桌的位置,想必这就是掌柜下榻的地方。 吴头将一道厚厚的幕帘横在书桌前,示意莫恬坐下,并让她把手腕放在桌上的黄丝绣枕上。 她一愣,才发现原来掌柜并不打算露脸。幕帘丝毫不透光,她连他的轮廓都看不清。 神医有些怪癖也正常,莫恬没往心里去。 一丝微凉的触感从手腕处传来,她能感觉到,掌柜应该没少做捡药这种体力活,因为他的指腹略微有些粗糙。 他的动作很轻,在她的脉搏上停留了一会,似乎又微微摩挲了一阵子。然后就见吴头俯下身子,在掌柜耳边说了什么。 “掌柜问你觉得有哪里不妥?” 先号脉再问诊,这倒是新鲜,莫恬只当这是神医的绝活。 “大概就是,生孩子这方面的。” 搭在她腕上的力度突然加重了,莫恬“咦”了一声,力道又恢复了正常。 在她的认知中,如果是妇人的毛病,光号脉是看不准的,通常需要躺下按按肚子,或者是看看下面。这位神医仍是把脉,或许自己并不是肚子那块有问题。 等待过程中,莫恬闲着无事四处打量这临时搭建的住处,床榻也被幕帘遮住了,看不见,倒是一扇四折琉璃屏风吸引了她的注意。从雕工上看,那琉璃应该是上等品,她听哥哥说过,琉璃是黑山国的特产,品质透亮的不多见,这扇屏风应该是极昂贵的物件。 一件墨青色的长袍挂在上面,料子就是寻常人家经常用的粗葛布,质朴的衣服,奢华的屏风,掌柜看上去挺矛盾的。 “咳咳。”只听幕帘后面的人清咳两声,吴头便又凑了上去。片刻,他抬头问道:“姑娘之前是否染了寒症?” 寒症?莫恬垂下眼睑细细思索,之前得的廿日热应该就是寒症。 “大约是去年秋天,得过廿日热……不过现在已经好了,不用担心。” 为她把脉的手骤然收紧,不过莫恬以为掌柜怕被她传染,心思没放在上面。 “廿日热……确实是寒症。依我们掌柜看,姑娘本身体质就偏寒,本来不碍事,用些温热的药材能补回来。不过恐怕受寒症侵体时间过长,影响了内部肌理,身体过寒,受孕就不容易。” 唉…… 莫恬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小腹上,看来她的担忧不是没理由的,“难以怀孕”这件事还是挺受打击的。 “不过姑娘也不必过于担忧,怀孕一事本来就不是女方一人的问题。身体可以慢慢调养。怀孕也要看机缘,不必急于一时。” 难得吴头态度好了些,莫恬也得了些许宽慰。是啊,现在也没有要娃娃的计划,好好补身体才是要紧事。 “我们掌柜会开一些温补的药物,一会你去药房抓药,照着医嘱先吃一段时间吧。” 莫恬答应着正要抽回手腕,忽发觉帘子那边的人暗暗扣住了她,他的指尖不像之前那么凉,似乎有种焦躁的情绪透过她的血管传过来。 不过也只有一瞬,快到莫恬以为自己会意错了。 吴头又和那人比划了一阵,得了掌柜授意,他抬笔为莫恬写了一张药单子。 “姑娘,开了半个月的药,你先吃着。单子上的注意事项要好好遵守,我们掌柜说了,非常重要。” 莫恬双手接过,连连道谢。 临走前,她又回头朝幕帘那处望了一眼,在烛光之下,那处地方显得格外孤寂,她突然有种感觉,里面坐着的那个人一定非常寂寞,他全程没有和她说过话,但是短暂的身体接触告诉她,这人生性清冷,纵使锦衣玉食也无法美食甘寝。 想必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悬壶药铺就有药房,莫恬图方便,直接就往药房走。边走边看,当归、川芎、禹余粮、川姜、艾叶、黄耆、白芍、吴萸、生地、官桂……药物都是寻常物,不过使用方法和平常不同,比如香附要用醋煮,艾叶要用酒煮。 莫恬拜托小芳帮忙抓药,她一边计算银子一边看使用说明,当读到最后一条时,神情顿了顿。 “服药期间禁房事。” 嗯? 莫恬在药铺当差一段时间,知道服药有所禁忌,也帮一些妇人抓过药,如果是下体沥血、瘙痒之类的病症,确实需要禁房事,可是她是体寒,也需要禁吗? 算了算,这些药量可以喝半个月,也就是说,这半个月,她都不能和无痕行房。 她倒是没问题啦,就是无痕,不知道忍不忍得住。 忍不住,也得忍。小不忍乱大谋,为了以后的生育,他会理解的。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十二明天开始喝药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十二 明天开始喝药 “我觉得你应该去问清楚,‘禁房事’究竟是怎么个禁法?” 晚上,莫恬钻进被窝,蜷着腿靠在床头,一本正经地和风无痕说了要吃药的事。 不过,她只说自己体寒,需要滋补,没说怀孕一事。 果然,风无痕看上去不太高兴。 “这有什么可问的,大夫让禁,就禁了呗。” 风无痕知道莫恬打小就有体寒的毛病,天一冷就手脚冰凉,现在已经进入了冬天,晚上她总是睡不好,所以他习惯握着她的手,裹着她的脚,为她取暖。 “禁房事有很多种情况,是不能接受阳精,还是不能泄阴精?如果是前者,就表示我不能射进去,后者的话,你可要控制一点。这都没说清楚,你那大夫也太草率了,不若明天再去问清楚。” “丢死人了。”莫恬将手从他膝盖窝里抽出,轻轻捶了他一下,“谁要去问啊!” 无痕抓住她乱动的小手,伸进他内袍里,放在胸膛上,贴着肉,暖暖的。 “我怎么觉得这医嘱不合常理。如果女子体寒,不应该更需要男子吗?补充阳精才能治标,按我说,照我的方子才对,你那掌柜八成是江湖庸医,不可信。” 莫恬顺势轻轻掐了他一下,嘟着嘴道:“你又不是大夫,不要瞎说。听说我们掌柜可神了,今天来的小姐夫人,全是冲他去的。” 听着莫恬“我们掌柜”长“我们掌柜”短的,无痕有些不舒服。 “好吧,既然大夫这么说了,我们理应遵守才是。药理我不懂,不过以鄙人粗浅的看法,是不是只要我不内射,你不泄身,就不算犯了禁忌?” 风无痕的表情非常严肃,以至于莫恬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他是认真的。 “再鬼扯不理你了。”莫恬将手抽出,把被子拉到胸口,倒头就睡。 男人就着她的姿势,也钻进了被子,手却不老实,扯下了她的薄裤。 “哎呀你别胡闹。”莫恬小腿一缩,死死拽住了快要被剥离身体的裤子。 然而男人已经压上来了,他置身于她上方,注视着她的眼睛,烛火的光芒衬得她娇滴滴的,目光流转,竟有了羞涩之意。 “你放心。”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沙哑,“为了不让你太激动,我不逗你,只要让我进去一会,就一会……” 他用着商量的语气,动作却毫不客气,只用一只手就轻轻松松摸到了她褻裤的边,那里恰到好处地裹住了她的腰肢,色情地一捏,她就软了膝盖。 “你别……别闹我。”她用手抵着他胸口,怎奈男人硬得像石头一样,根本推不动。 “我不会吻你,也不会摸你,就磨蹭你一会,好不好?” “好什么呀,我下面……下面不湿的话,你怎么进来?你进来我会痛的。” “好好,宝贝,我就进去一个头,一点点,不往里面去,保证不闹你。” 莫恬没法子,在床上的风无痕说一不二,如果不趁早满足他,他的执着能缠着人到后半夜,还不如赶紧依了他,早点睡觉。 “说好只一点点……你快点。”莫恬微微皱了眉,眼里却是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 风无痕“嗯嗯”了两声,叁下两下就把她下体剥光光。 他果真没有亲她,也没有任何前戏的爱抚,只是死死锁住她的目光,握着胯间那根东西,贴上了她的阴唇,稍微左右拨弄了两下,便被那两片肉包裹住了,他粗喘一口气,朝着洞口寻去。 莫恬憋着一口气,像和自己较劲般,控制着自己不去感受男人的动作。 女孩的那处还比较干涩,无痕进去得有些吃力,不过好在只是将龟头插入,并不会太过深入,所以她并没有太大不适感。 如果一直按照这个节奏,倒也无所谓,难就难在明明只是浅入浅出,身上的男人却舒服得跟什么似的,他注视着她,脸上是满满的情欲之色。 两人的上半身没有接触,只有交迭着的双腿,还有下身连接着的那一点,莫恬却感觉全身被男人醇厚的气息牢牢包围着,他看着她的眼神太过专注,太过宠溺,她简直想挺起身子吻上那微张的唇。 不行,不能再看他了。 莫恬闭上眼,可在那一瞬间,男人的低喘就顺着耳朵钻进了她的脑子,再到心里,变成了小锤子,“咚咚咚”,敲得她心肝颤。 “好了吧,说好了只一会儿。” “马上,马上。” 男人的“马上”到底是多久,这不是莫恬能决定的。 她微微侧了头,咬紧了下唇,拼命摒除干扰她清心寡欲的声音和抽插。 无痕一直细心留意女孩的变化,见她鸵鸟般地闭了眼,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他的那处非常敏感,所以当女孩泄出第一股蜜液时,就敏锐地感受到了。 于是他坏心地在每次插入的时候,微微往里面深入一点点,只有一点点的距离,就着淫水,他进出得越来越顺滑。 可怜的女孩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只是觉得男人的喘气声越来越色情了。 闭嘴吧,哪有这么夸张…… 渐渐的,饶是再迟钝,莫恬也听见了两人交合处传来的轻微的水声,“叽咕叽咕”,没有往常那么激烈,却有一种特别的粘稠感。 她能想象男人退出时,顶端沾上了细丝,再进入时,略微有点体液溢出到体外。 完蛋,竟然被他弄出感觉了。 “无痕哥,我……” “我知道,恬恬湿了。” “你知道还不赶紧停下来,说好不闹我了。” 无痕笑望着撒娇的小女孩,仍是不肯放过她。 “没事没事,只有一点点,不碍事的。” 语音刚落,他腰部一个发力,就冲破了穴口那道关,直直冲了进去。 “呀!” “啊……”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叹,果然,宝贝的内里完全湿透了,暖融融的像一池泉水,柔柔地裹着他。 已经这么湿了,还嘴硬。 仍然是慢吞吞地抽送,这回男人的整根肉棒都塞了进去,他稍稍停留一会,便抽身离去。 莫恬全身发软,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那根东西的存在,那么大,那么硬,进出着身体最柔软的地方,挑逗着她,吊着她,不给她。 怎么办,想要了…… 她心里进行着天人之战,说要禁房事的是自己,现在反悔,好没面子啊。 “宝贝,我想要了,可以吗?” 无痕的话无疑给了她一个台阶,但她还是坚守最后一点自尊,故意面露难色。 “明天才开始喝药不是吗?今晚不算,从明天开始禁房事吧。” 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莫恬的态度刚有所松动,就被男人狠狠吻住了双唇,随即后腰猛然发力,直接进入狂风暴雨般的操干。 莫恬一声呻吟被他堵在嘴里,吱吱呜呜地反抗着。 温吞的欢爱把无痕最后一点耐心都耗光了,如果再不好好疼爱她,他真的快要憋死了。 男人犹如脱缰的野马,刚才有多压抑,现在反弹得就有多厉害。 “啊啊啊……不要,不要……”强烈的反差让她承受不住,生理泪水从眼角流出,却只能软着腿根承受他的欲望。 “宝贝,好棒,好紧……还一直夹我。这么想要,早点告诉我不就好了,嗯?” “没有,我没有……嗯嗯啊!” 高潮来得又快又急,女孩喉咙发出一声短暂的尖叫,双腿紧紧夹住了男人的腰,缩在他怀里,可怜兮兮地颤抖。 被她的肉壁疯狂绞杀的男人还不忘“安慰”她:“泄了不少呢,白辜负了你那掌柜的一番嘱咐。” 莫恬娇喘着,身体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她的神智还没有恢复清明,只顺着本能,搂住他的肩膀,一个劲地蹭他,冲他撒娇。 “反正宝贝也泄了,那么,我射进去也没关系吧。” 还不待莫恬休息,无痕又开始了大开大合地操干,一次比一次发狠,一次比一次激烈。 这一晚,莫恬已经不记得自己高潮了几次,也不知道他射进去了多少,深陷于情欲中的她,早把医嘱忘到了脑后。 第二日上工,莫恬莫名有些心虚,幸好天冷了,她能用领子遮一遮脖子上的吻痕。 来瞧病,抑或是看神仙大夫的“女病人”依然很多,她们叽叽喳喳地聚在一起,莫恬被迫听了不少八卦,据说掌柜年龄叁十出头,之前并不在黄芪这行,因心爱的女人患病去世,半路出家,师从神秘的毒医,所以掌柜真正擅长的不是普通看病,也不是妇人病,而是下毒。 莫恬听到“下毒”二字,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心里很不舒服。可是那些小姐太太关心的重点不在这,只一个劲地夸他痴情。 莫恬默默做事,到了下午,吴头突然唤她到后堂。 “年关快到了,账房伙计说要回乡下帮忙料理田地,辞了工。账房短人,想让你来做一段时间。” “我?让我做账,会不会太勉强了?” 吴头从头到脚审视了她一阵,说道:“听说你刚来时,说过自己会算账,怎么?难道是骗人的?” 莫恬连连摇头,在风雨欲来堂时,她跟着严静学过一段时间,后来严静回家生孩子,她确实掌管过账本,只是那时候有金掌柜盯着,她心里有底。 现在让她一个人管整个药铺的账,还是有点紧张。 “我们掌柜会把关的。姑娘请。” 莫恬跟着吴头进了主屋,今天倒和昨日有些不同,窗棂大开着,阳光透过干枯的树枝照到书桌上,气氛似乎也轻松了一些。 不变的是,书桌上依然竖着一层幕帘,将两人分隔开。 “今日就开始吗?”莫恬望着桌子上摞得厚厚的账本,头皮发麻。 “不到两个月就过年了,时间紧迫,你抓紧点。”吴头说完,便离开了。 单独和掌柜相处,莫恬很紧张,幸好不用看他的表情,不然她会更局促。 主屋很安静,只有“哗哗”地翻书声,莫恬刚拿到账本,有些不熟练,大概一炷香过后,渐渐上手,笔上动作也快了些。 一张纸条从幕帘底缝传过来,落在莫恬眼前。 她拿起一看,顿时下巴都要惊掉了——这宛如狗趴的字,真的是神医的字吗? 横竖撇捺都歪歪扭扭,连叁岁小儿都不如。莫非掌柜原本是文盲,刚刚学的字?可是若是文盲,怎么可能读得懂药典? 只见字条上乱七八糟地写着:“开始喝药了吗?” 莫恬知道掌柜不想说话,如果自己开口说话,看着像自言自语,于是也提起笔写字:“从今日开始喝。” 然后再塞回去。 ——“如果再像昨日那样,我可不保证药效。” 莫恬猛地捂住了脖子,脸上发热。 不听医嘱的病患最讨厌了,她深知这一点。 ——“从今日开始,我会盯着你的。”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十三那不是爱情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十叁 那不是爱情 莫恬笔尖一顿,悄悄抬眼看着对面,明明掌柜没有露脸,她却感觉一对灼热的视线在她身上游走,让她无处遁形。 她没有回答,低下头,沾了沾墨,继续整理账目。 一整个下午,掌柜没再传纸条给她,莫恬心无旁骛,将这一年记录下来的收入和支出一一核实。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晚膳时间。 ——“就在这里用膳。” 她翻了翻账本,估算了一下,如果每天多整理一个时辰,就能在年前半个月完成。 这几日,虾米每天晚上都会准备一桌子好菜,等她回家吃饭。没办法,只能对虾米说抱歉了。她应了掌柜,写了张字条,让虾米不要等她,随即将字条交给药铺门口的小乞丐。 吴头将吃食端了进来,直接放在书桌上。莫恬一边收拾,一边感慨,在莫家庄时,哥哥从来不让她在书桌上吃饭,更不会同意她一边翻书,一边动筷子。 风雨欲来堂的规矩没有那么多,她有时候为了看戏班子演戏,直接端着碗蹲在最前排边吃边等开场。 今天的这顿晚膳,还真让她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除了,不能说话。 好在药铺伙食的水平不错,莫恬专心挑着排骨,吃得不亦乐乎。 对面那个人吃饭动静很小,莫恬嚼了两口米饭,就觉得有些无趣了。 见旁边美人榻上有一本话本,莫恬瞄了两眼,似乎是讲各地民俗风情的,她动了心思。 ——“请问榻上的书我可以看吗?” ——“请便。” 莫恬起身拿了书,就着他看到的地方继续读,读着读着,手上的筷子就停了。 上面写道:“蕃果,落叶灌木或乔木,高915尺,稀达30尺。枝顶常成尖锐长刺,幼枝具棱角,无毛,老枝近圆柱形。叶通常对生......原产羽龙族干燥地区,温里散寒、回阳通脉。保存期短,摘下后十二时辰药效全失。” 莫恬仔细看了看绘图,果然是她在羽龙族见过的果子。后面又写了蕃果如何在寒冷的地方保存,不过维持药效的时间也不长。 总结起来,就是不易保存。 莫恬自然知道把蕃果化成粉末能延长保质期,心痒痒地想在旁边做批注,碍于这不是自己的书,生生忍住了。 往后翻了翻,仍在讲羽龙族的特产,莫恬囫囵吞枣般扫了一眼,没多大意思,便将碗里的米粒扒干净,将托盘端到厨房。 回到屋里一看,掌柜用过的那套餐具整整齐齐摆在她那侧的桌角,她不作他想,直接端了也一并撤走。 喝了一杯茶,莫恬继续核对账本。 也不知过了多久,幕帘下方出现一角纸片,然后一张写着龙飞凤舞的字的纸条蹿到了莫恬眼皮地下。 她皱皱眉,真是不太懂掌柜的习惯,他还以为他是私塾学生吗?天天传纸条传得欢。 ——“你在家经常干活吗?” ——“还好,顺手时就做了。” ——“你很像我的一位旧相识,可惜很久不见,不知她过得如何。” 莫恬不知该如何接话,既然说像,究竟哪里像?长相?声音?字迹?这应该算隐私,她不太好过问。 ——“既然想知道她过得如何,为何不去寻?” ——“不知她对我是何想法,也不知她是否许了人家,不敢冒昧探访。” 莫恬心道,原来也是个为情所困的人。 面对陌生人,尤其是连脸都不露的陌生人,莫恬并不想和他有过多交往,而且辨别他的字体实在太累了,遂不再写字条,专心看账本。 那人却不依不饶。 ——“你说,我去找她是否合适?” 莫恬心里叹了口气,一开始说不愿意打扰旧相识的是他,不甘心的也是他。对付这种人,如果不给个痛快话,一定会没完没了。 于是她提笔写字。 ——“去吧。不管她对你的心意如何,当面把话说清楚也是好的,免得日后纠结。若她已嫁人,或者许了人家,就不要纠缠了;若没有,还是应该再争取一下的。” 传过去后,又觉得他那样冷清的人需要一点鼓励,于是又补了一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这回对面很久都没有回话,只听见纸张反复被张开又揉碎的声音。 ——“我觉得我很快很快,就会知道她有没有许人家。” 哦。 ——“对了,你许了人家了吗?” 莫恬一愣,她都咨询怀孕的事了,还以为他会想当然地以为她已经成亲了。 不过转念想想,医者行医,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过?未婚生子的也多了去了。 ——“许了。”她回道。 ——“是谁?” 这人好没礼貌,不过莫恬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哥哥。” ——“青梅竹马啊。” 不知为何,她从字里行间里读出了酸酸的味道。 ——“实际上,青梅竹马结成的婚姻并不稳定。从小到大的情谊固然存在,但爱恋的成分并不多。很多人会把亲情和友情误以为是爱情。” ——“啥?” ——“往往十六七岁遇到的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恋人。” 莫恬想了想,她十六岁时在风雨欲来堂。 ——“你怎么知道?” ——“去的地方多,见的人也多。” 莫恬没再回话,她觉得这人在胡扯。她和无痕真情实意,那有掌柜说的这么不堪一击。 对面也安静了下来,莫恬算了半个时辰的账,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 一出门,一阵冷风吹过,莫恬裹紧了毛领,低着头快速朝着家走去。经过前面的路口,一拐弯,整个人突然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回头一看,果然是风无痕。 “你怎么来了?” “太晚了,接你回家。” 莫恬美滋滋地挽上他的胳膊,头靠在他肩膀上:“干嘛躲在这个角落?” “你上次不是说怕被人打趣,我就站远了点。” 莫恬点点头,每次只要风无痕一出现,李沁竹就说他俩秀恩爱,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两人依偎着走了一路,很快就到家了。 因为没能享用自己做的豪华大餐,虾米看着莫恬的眼神十分哀怨,幸好惦记着火炉上正在煎熬的药,她只是撅了噘嘴,便去照看了。 褐色的药,粘稠的质地,莫恬举着碗,瞄了一眼风无痕。 “当真要开始喝了?” 莫恬点点头,她可不想明日去了又被掌柜说。 可恶,明明她是病患,有权决定喝不喝,为什么搞得这么被动? 药并不是很苦,略微有点酒味,莫恬一口气干了,喝了个底朝天。 无痕早就咬了一颗相思梅,接下空碗,搂着她的腰,用嘴渡给了她。 …… 不就是吃颗梅子吗?有必要这么风骚吗? 无痕显然意不在此,他用舌尖把梅子推进去后,若即若离地舔了舔她的上唇,见她没有反应,将梅子又顶进去几分,顺带含住了她的小舌。 “不行,别招惹我了。” 莫恬推开他,狠狠把嘴里的梅子咬碎。 “看得到吃不到,是你在招惹我。” 到底是谁招惹谁,莫恬无力争辩。她匆匆洗漱,爬到床上。经过长时间的工作,她早就累瘫了。 当风无痕洗了澡出来,莫恬已经睡着了,本来睡觉前还想逗逗她,没人配合也甚是无趣。无痕搂了她,一并睡去。 第二日,依然是上午在药房抓药,下午在掌柜房里记账。似乎经过昨日的小纸条情谊,莫恬对这样的气氛已经习惯了。 所以当字条蹭啊蹭地钻过缝隙,狗爬一样的字体落在她眼前时,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打听过了,她许了人家。” ——“既然如此,还纠结啥?” ——“我想再试试。”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她还没结婚,不作数。” 莫恬哑然,这人怎么这么执着? 她提笔写道:“万一人家对你没感觉,岂不是白费功夫?” ——“不会的,她说过爱我。” 莫恬没辙了,既然旧相识已经和别人定亲,想必就不会再考虑他,一个人能盲目到这种地步,不是言语就能劝回来的。 ——“那你加油吧。” 碰了钉子,可不要跑回来哭诉。 莫恬突然愣住了,为何她会认为掌柜会做出哭诉的举动,难道是经过几日的接触,她已经把他当成“知心姐姐”一样的存在了? ——“话说回来,你有这样的旧相识吗?” ——“有。” ——“说说。” ——“他……长得好看,表面风骚,内里还挺纯情的。体格不算好,头脑还不错。” ——“说这些干嘛,我问的是你对他什么想法?”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十四我要去拜访旧情人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十四 我要去拜访旧情人 对莲生有什么想法?这真难倒莫恬了。 喜欢、依赖、愧疚、想念、胆怯……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她快分不清了。 如果他不来招惹她倒好,偏生那晚在彩凤河边,他紧紧抱着她,压抑的情感让她心疼到落泪。 ——“已经不会再见面了,我什么想法也不重要了。” ——“为何不会再见面了?” ——“当然是因为我要成亲了。” ——“成亲又不是禁止出门。他若想见你,你也拦不住。” 莲生想见她吗?如果不想,那晚就不会来,但想必他也知道自己身边已经有人了,所以采用这种方式。 莫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无解,任何假设都是没有意义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对面又开始“说话”了。 ——“话说我的那位旧相识,我打算过几天去拜访一下。” ——“别作妖了,人家都要结婚了。” ——“他们会改主意的。” ——“你好自信。就凭她曾经爱过你?有些人会经历好几段感情,有时候没在一起,真的就是缘分不到。” ——“我不信缘分,我相信事在人为。” ——“你去找虐吧,我不拦着你。” ——“不会,最后她会嫁给我。” 莫恬哑然失笑,这人又自信,又自大,不知道那位小姐和他感情如何,是否会改变主意。 记账费时费力,每天莫恬下班,就觉得死了很多脑细胞,回家吃了饭喝了药,就窝在床上不想起来,再加上喝下被酒侵煮过的药材,让人昏昏沉沉,所以没一会她就睡着了。 风无痕总想和她亲近,但见她每天都这么累,只好作罢。 过了叁日,莫恬依然去主屋整理账本,却发现那道密不透风的幕帘被拉开了,对面的座位上空无一人。 今天掌柜不在? 她摸了摸属于他那部分的桌面,又望向那张简易搭建的床榻,上面除了枕头和被子,没有任何杂物,干干净净。 他出去了。 莫恬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少了有人传小纸条干扰,今天她动作快了不少。 风无痕今天并没有去修罗阁,此刻他坐在宅子的正堂内,脸色铁青,他的右手狠狠抓住梨花木茶桌,桌角都快被他抓烂。 “你这地方不错,看着不大,里面该有的都有。看来你一早就打定主意要和她在大彩国过日子,可惜……最后还不是要和别人分享,你这爱的小屋也不能藏娇了。”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出现在这里。” 莲生用手指抹了抹窗沿,一尘不染,他满意地点点头。 “我知道,风组的人就在外面。我没有恶意,我是来谈合作的。”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风无痕看到这张脸就不舒服,他对男人没什么审美,竟也不得不承认他生有一张百媚众生的模样,便生还没有娘气,是那种很吸引小姑娘的人。 这种人说起甜言蜜语,一般女孩肯定挡不住,恬恬就是被他骗了。 “我知道你对我有敌意,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友好一点,毕竟以后大家要一起生活的。” 风无痕瞬间怒不可遏:“谁要和你一起生活!” “听着,你们手上有沉皇后和龙苗的手信,沉皇后不会放过你们的,你常年在江湖行走,不会不知道皇家的手段吧?” “你以为莫家庄会怕?” 莲生眼睛弯弯,笑了。没人招呼他,他径自坐下了。 他沉默片刻,突然换成严肃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说说你们的筹码吧。莫家庄有风组,展渊深得皇上信任,而你,已经渐渐掌控了修罗阁,和黎童的关系也匪浅,将来他一统大彩国,成为名副其实的王,也会站在莫家庄这边,但这些在我看来,还不够。” 这番话倒是说进风无痕心里了。莫家庄老庄主去世后,皇帝对莫家庄温和了不少,展渊成为少主后,态度既疏远又强硬,但在关键时刻还是挺皇派的,所以皇帝对莫家也不错。 民间以为皇帝皇后恩恩爱爱,实则不然。倒不是皇帝有了异心,而是沉皇后野心逐渐变大,毕竟她是民间女飞上枝头变凤凰,背后没有势力,宫中生活多年,见多了尔虞我诈,更加相信手腕和实力,而不是夫妻感情。 她和龙苗策划的假战争被识破后,莫家庄并没有把实情告诉皇帝,其实已经表明了态度,不愿意淌这趟浑水。 “华嘉公主下个月成亲,你知道吧?” 风无痕点点头,朝凤国长公主终于要结婚了,之前定下了裴家,却迟迟不见婚礼,世人都以为又要黄了,谁知最后婚期还是定下了。 “公主嫁人,而且还是裴将军家,说明皇帝对沉皇后一脉还是很重视的。”无痕道。 “沉皇后是勉强过了这一关,这也是看在华嘉公主自幼就招皇帝疼爱的面上,皇帝不愿拿女儿开刀。但是公主结婚后,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沉皇后必定居安思危,要拿莫家庄练练手了。若不尽快布局,待皇后回过神来,就为时已晚。” 面对情敌,尽管无痕不愿承认他说的是对的,也不得不考量目前的形势。展渊和风组自当全力护住莫家庄,可是莫家庄生意横跨多个国家,展渊精力有限,仅靠风组确实单薄了些。 蒋叁里正在密谋逼宫,也正是用人的时候,到时候自己和风萧影必定会全力以赴,无法分神在莫家庄。 如果此时得了风雨欲来堂和白组的力量,肯定保险得多。 可是……风雨欲来堂不是沉皇后的势力吗? 猜到了风无痕的顾虑,莲生继续说道:“金掌柜是沉皇后的心腹不假,但这些年,皇后越走越偏了,境地也越越来越危险。掌柜自然不忍心她掉进火坑,毕竟手信在莫家庄里,弄的不好,惹急了莫家庄,捅到皇帝那里,折的是皇后。“ ”这里面有多少是你的私心?“风无痕反问。 莲生笑着摇摇头,仍是说道:”交一个朋友总比树一个敌人要划算,我觉得这个道理你会懂。“ 风无痕也明白,如果风组真的强得过皇族,当初就不会被屠门。 那种无力的感觉,他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莲生站起来,步伐坚定,立在无痕面前,神情严肃:“你在犹豫什么,我都懂。我们不是天生就拥有一切的人,能走到这一步,背后付出了多少,只有自己知道。你和她有过一段,若不是碍于身份地位,怎会落得和他人共享的境地。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失去后才懂得什么是难得,有所牺牲,才有所收获。今日来,我带的是风雨欲来堂和白组,还有我本人最大的诚意,若这样还是会被拒之门外,难免太令人伤心了。” 莲生走后,风无痕一直在琢磨他的话。客观来说,自己和风萧影未来很长 一段时间都会在修罗阁,大彩国距离朝凤国又远,一旦出了事鞭长莫及。 而风雨欲来堂就在朝凤国,可以帮到风组。 另外,以他对莲生的了解,他必定不会害莫恬。 然而,她身边已经有两个人了,还要再加一个吗? 那个和自己命运相似的人,出身卑微却能独当一面,同样深爱着同一个女人……看到他就像看着另一个自己一样…… 莲生果然是个聪明人,知道从自己这里下手,而不是去找展渊。他也曾苦苦寻人,能理解莲生的心情。 听莲生的意思,他愿意和他们共享,这一点他倒是想得挺通透,不愧是从风尘场所出来的人。 一想到这,他的心脏就像被揪住一样,难受得喘不过气,叁人共处已经越过了他的底线,再加一人?他需要仔细考虑。 临近晚膳,风无痕不想再家多待,起身前往药铺,想让莫恬早点回家。意外的是,莫恬已经站在街角等他了。 “今天掌握不在哦,所以我也早下工了。好久没吃虾米的菜了,我都馋了。” 她雀跃着挽起他的胳膊,依然一路叽叽喳喳地和他聊着白天遇到的好玩的事。风无痕却没听进去,脑海里全是莲生和她激情的画面。 他生得那么好看,莫恬一定更喜欢他。 她猛地被男人圈在怀里,后背顶着墙,小脸埋在他胸膛里,只听见头顶上传来他低哑的声音,非常无助:“我该拿你怎么办?” “怎么了?”莫恬反手搂住他的腰。 “没事,恐怕过几天你哥哥要来找我算账了,到时候你可要帮我。” 男人的语调中明明带着浓浓的失落,他却故作轻松。莫恬知道哥哥他们总是独自扛着很多事情,他们不说,她就不问。 “好啊,到时候我保护你。”她笑嘻嘻地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下巴。男人一低头,直接咬住她的唇,强势地顶开牙关,给了她一个深吻。 莲生躲在街角,默默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十五药不能停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十五 药不能停 莫恬能感觉到,自从那天掌柜出门归来,貌似心情很不错。 ——“今天的牛肉很好吃。”然后后面画了个笑脸。 莫恬估摸着,他最近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喜事。掌柜高兴,作为小工,自然也高兴,毕竟年关将至,没准他能多发点红包钱。 ——“上次我不是说去拜访她吗?我觉得效果不错。” 莫恬停笔,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原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想不到已经实践了,而且竟然实践成功了。 ——“那恭喜你了。” ——“虽然她已经许了人家,但是我相信以我的美貌和魅力,一定能成为她最重要的人。我想过了,待成亲后,马上开始要娃娃,生一个像她一样可爱,像我一样貌美的孩子。只要有了两人的孩子,我也算站稳脚跟了。” 人一高兴,话也多了,字迹也更潦草了,莫恬捏着字条的两端,眯着眼睛看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知道他写了什么。 这年头,撬墙角还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也是个人才。 莫恬开始怀疑,掌柜的观念是不是有点问题,这不妥妥的偏房上位嘛!貌似外婆在萧家那会,走的就是这种路子。 ——“哦,那很好啊。”敷衍敷衍。 ——“过段时间,我要准备一些礼物送过去,聘金礼盒自不用说,还要有四只大雁,一母叁公,虽然不太符合大雁的习性,但也是好兆头。” 莫恬简直想站起来,掀开幕帘,瞧瞧掌柜是何许人也,四只大雁,什么情况? 送大雁她懂,雁是候鸟,随气候变化南北迁徙并有定时,配偶固定,一只亡,另一只不再择偶,所以民间婚娶之时都会送大雁以表示对新人的祝福。 可是一般都送两只,没听说过送四只的。 这是要走四人行吗?那个女人已经有两个男人了,掌柜还能下得去嘴,果然口味奇特。 ——“你……加油。” 或许掌柜瞧出来她兴致缺缺,终于终止了这个话题。 ——“那日开的药,快吃完了吧。” ——“还有五日。” ——“我瞧瞧如何了?” 莫恬放下笔,微微挽起袖口,将右手伸进幕帘。 等了等,手腕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摁住了她的脉搏,或许有些重了,她也能感觉到“突突”的跳动感。 她听见翻动纸笔的声音,以为他诊断完了,正想抽回手,便被他轻轻扣住,看似没用太多力道,她却怎么都动弹不得。 看来神医有一边把脉,一边记录的习惯。 莫恬抬头望着天花板,默默在心里数数,一直数到一百二十的时候,他才松手。 然后,一张字条传过来——“有点效果,再开十五日的药,巩固一下。” 莫恬对比之前的字条,明明都是龙飞凤舞的字,前两张洋洋洒洒写了好几行,也没用这么长时间,这次才一行…… 还要吃二十日的药,想想就有些难捱。不是说药多苦多难喝,而是每次喝完,她就有了微醺感,顾不上和风无痕说话,她就沉沉睡去。 偏生到了半夜,又会被渴醒,伴随着身体内部的燥热感,常常让她恨不得踢被子。 看来这药治疗手脚凉很有效果,就是牺牲了睡眠时间,现在她每晚都要在床头准备一壶花茶,待体内热度渐渐下去后,才能睡着。 ——“最近半夜总是被热醒,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无碍,过段时间就好了。” 掌柜这么说了,莫恬也就信了,除了晚上睡不好外,她确实感觉身体的温度上去了,就拿上个星期来说吧,那是她的小日子,月信“哗哗”流得欢畅,她不得不一会一换草灰纸。换做以前,都是稀稀拉拉的,一点都不痛快。 到了下工时间,莫恬收拾了纸笔,告辞掌柜,朝药房走去。 刚把单子放在柜台上,低头找银子的功夫,老吴头就将一份包好的药材递给了她。 莫恬心想,莫不是早就包好了等我?再一看,包装不是普通的牛皮纸,而是用防水布裹了一层,然后用泥蜡密封,再放进木盒子里。 “这是?”她抬起头问老吴头。 “怕潮了,这样好保存。” 莫恬懵懂地付了银子,接过药包,满脑子问号。上一付药就没包这么严实,要说现在天气冷了些,大彩国还是比较干燥的,不至于让药受潮。 总感觉今天所有事情都怪怪的。 奇怪的还不止这些,晚上风无痕回来后,突然说要话要对她说,表情严肃,还莫名地带点愧疚。 “最近修罗阁事物繁忙,我可能顾不上你,我和你哥哥商量好了,这段时间你先回莫家庄吧。” 什么情况?才来了十几天,又要走?这样来来回回的很累人好不好? “我知你不愿,不过最近修罗阁有大动作,大彩国恐怕也不太平,我分身乏术,觉得还是将你送回大彩国比较放心。” 既然是为她的安全考虑,莫恬当然不会不理解,反正她已经习惯了。不过也难免嘟囔几句:“这么快就要走,前几天为何要送我来,一直待在莫家庄不好?” 风无痕词穷。当时展渊被风雨欲来堂突如其来的提亲信弄得乱了阵脚,以为莲生就在朝凤国,下一秒就要上门来抢妹妹,再加上阴魂不散的皇室,便想让她离朝凤国远远的。 风无痕知道展渊是病急乱投医,不过自己也存了私心,只要莫恬随他去大彩国,她就能完完整整地属于自己。 谁知道莲生直接打上门,句句戳他七寸,再加上大彩国确实要变天了,这时候送莫恬回去,既是短暂地远离莲生,也是保她安全。 莫恬没再追问,男人们的事情,她一向不主动打听。 突然想起了刚才老吴头给她的药,包扎得严严实实,难道他早就知道她要出远门,而且是去相对潮湿的朝凤国? 感觉好像被人偷窥了,而且是未卜先知的那种。 “什么时候动身?” “待风大帅过来,他送你回去。” “风萧影不行吗?还要让风大帅专程跑过来。” “风萧影要跟着我,这是你哥的意思,大帅师兄办事我也放心。” 他们都安排好了,自己还是能说什么? 依旧是洗澡,喝药,睡觉。 莫家庄离这里并不算远,风大帅带着两个风组兄弟骑马过来,只用了半天时间。因为回去的时候需要马车,速度较慢,他们不希望在外面过夜,所以一行人要过一晚才走。 这一天,莫恬从悬壶药铺辞了工,掌柜丝毫没有挽留,反而摆出一付欢送的样子。 ——“后会有期。” 莫恬走的时候,转头瞄了一眼幕帘,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她和掌柜“聊天”没多长时间,他却将最私密的事情说出来,好像非常信任她。 离开悬壶药铺后,这样的奇人恐怕再也见不到了。 莫恬有些惆怅,所以当李沁竹抱着她哭啼啼时,瞬间眼热,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这样的情绪在晚膳时消散一空,风无痕这里不太讲究吃饭礼仪那一套,所以风大帅、风萧影、几个风组兄弟、小虾米都挤在一桌。 席间,风萧影一直在逗小虾米,小虾米忍不住顶嘴,风大帅相对沉默,风无痕随他们去闹,一如往常帮她布菜。 风大帅最先离席,他需要检查一下雇来的马车。他蹲在地上,蹭了蹭轮上的泥,查看上面的纹路。 “不好意思让师兄你专门跑一趟。”风无痕留下仍在胡闹的众人,走了过来。 “无碍。这次你和萧影去黎童那,要多加小心。” “多谢,我们心里有数。”风无痕帮衬着,两人确定马车没问题后,又给马添了一次夜草。 风大帅对此次行程的目的略知一二,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把那次小姐在大彩国偶遇莲生的事情告诉师弟,想了想,他答应过她,还是作罢。 这天晚上,莫恬照例喝完药打算睡觉,心里却隐隐有些期待。她和无痕很久没有做爱了,让他忍了这么久实在有些过分,明天她就要走了,两人是不是可以…… 她不会承认,自己每天半夜醒来,那份燥热感一点一点磨着她,身体迫不及待地想要发泄。 莫恬的期待得到了回应,但当无痕压在她身上,粗鲁地亲吻小乳头时,她还装模作样地抗拒:“喝药呢,不能这样。” “喝了这么久,我看也有效果了,我不射进去,好不好,好不好?” 嘴上问着“好不好”,身体却毫不客气,他亲遍了她的锁骨,在秀气的骨骼上印下层层红印子,像一串项链。 最末了,留下一个特别红,特别深,特别色情,的吻痕在她心口上。 完蛋了,哥哥看到又要不高兴了。 灵巧的舌缓缓移到下面,顺着大腿根部渐渐往花心舔去,她顾不上哥哥的感受了。 “你……不进来吗?”莫恬立起上半身,沙哑着声音问。 “想舔你。”话音刚落,温热的唇就烙在她的小阴蒂上。那枚小豆子长时间没有得到爱抚,早就急切地探出头,等着男人流连。 “啊!”她瞬间没了力气,躺回床上,一条腿折着依着墙,另一条耷拉在床边。 风无痕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尽兴,胡乱抓了一个枕头塞在她臀下,方便他舔她。 男人的口交技术毫无章法,一会儿吻,一会儿吸,一会儿用舌尖抵着她旋转,偏偏这样也能让她娇喘着丢了魂,小穴流出的蜜液打湿了枕头。 一根手指插了进去,做着交合的动作,配合着舌尖上的吸吮,让她兴奋地不自觉地扭着腰,搅乱了身下的床单。 “嗯嗯,啊!好热,进来……想要了。” “噗噗噗”,风无痕快速地抽动了几下,猛地抽出手指,握着早就昂扬的肉棒,挤开穴口的媚肉,果断进入。 “啊!” 两人同时发出赞叹声。 枕头支撑着女孩的腰臀,也承受着男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不停有液体从两人交合处溅出,从透明到浑浊,再到浊白,枕头表面的颜色越来越深,直到每当男人狠狠压下去时,都能挤出些许水渍。 女孩被折迭得更厉害,整个腰部都腾空了,他顺势往前蹭了几步,膝盖压住了枕头。 每一次抽插,下面的两个囊袋就会摩擦绸面,也不知是谁的淫液,一股一股地流出,沾湿了那两颗蛋蛋,然后又蹭到了枕头上。 后来,可怜兮兮的枕头被抛到了一边,因为后入式,基本上没有它的用武之地了。 这一晚,风无痕发了疯般进出她的身体,至于先前承诺的不内射?没可能的。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十六看看这礼物面熟吗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十六 看看这礼物面熟吗 下个月就是腊月,年关将至,莫家庄上上下下开始准备年事,下人们将宗祠打开打扫了一番,又将府内里里外外都清理个遍。 山下的人家都赶到附近镇子里买年货,莫家庄却清闲得多,据说哥哥在关外的农庄收成很好,这几天一直往府里送各种农货。大鹿、獐子、野羊、家腊猪、野鸡、大对虾、柴炭、御田胭脂米、白糯、杂色粱谷等等摆满了厨房和储藏室,压根不用再去购置。 莫恬去厨房逛了一圈,看着满墙倒吊着的肉干,有预感过年会变胖。 莫恬原本以为,辞了悬壶药铺的工,回来会很无聊,却忘了正值年关,莫家庄要操持的事情很多,这几年要么家里出事,要么她躲在外面,所以都快忘了,过年,是一件多么费心费力的事。 她自动揽下了写对联的活儿,虽然现在挂春联还早,但不妨碍她先练练。 香炉里焚着七茶花和茉莉的混合物,书面上纸墨笔砚一一铺开,莫恬左手拈着右边的袖子,中指紧挨着食指,钩住笔杆,刚下笔走了一个撇,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她手一抖,这个撇就飞出去了。 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虾米的一惊一乍,寻着莫家小姐又回来了的消息,提亲的人再次络绎不绝。 “呀!这个人我知道,听说他是断袖嘛,这种人也好意思来提亲!” 哥哥年底忙着对账,分不出精力管这事,反正也没想着把莫恬嫁出去,他便将帖子全部交给管家处理。 虾米向来和管家关系不错,本着关心(八卦)的精神,自告奋勇去帮忙,自然也见识了不少奇葩的求亲者。 “小姐,我和你说,那些人都太不靠谱了,都配不上你一个手指头呢。”晚晚,虾米都要在她耳边旁边唠叨一会。 莫恬稳住心神,打算就着这飞出去的笔划,做一点补救。 “哇!哇哇哇,这个好,真的好!” 又在大惊小怪什么?莫恬不由得放下笔,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虾米一直对提亲的人表示鄙视,这下怎么改性了? “小姐,小姐,给你看一个人间极品。” 虾米手上捏着一封信,一脸兴奋地跑了进来。 “这个真的不错,我给你念一下重点。鄙人家中无父母,无兄弟姊妹,孑然一人。年方二十,无妻妾,无暖房。在外做生意两叁载,小有积蓄。无不良嗜好,愿入赘。” 虾米观察了莫恬一会,见她没有反应,继续说道:“如果情况属实,这个人确实还不错。” 干巴巴的几个字怎么能看出一个人不错?只因为他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有钱又愿意入赘? 莫恬也没急着反驳她,难得她兴奋,就让她高兴一会吧。 “这底下还有署名呢……嗯,叫‘悬壶药铺掌柜’。” “啪”,莫恬手中的笔摔在纸上,这回再怎么补救,这张纸都废了。 “我看看。”莫恬赶紧夺过信,仔仔细细将信读了两遍,“真的是他?” “小姐,悬壶药铺不就是你上工的地方?你认识掌柜?” 莫恬扶着桌沿,缓缓坐下,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拼命回忆在药铺和那位掌柜传递的小纸条,好像他和她说了很多私密的事,偏偏关键的几点她想不起来了。 早知道那些小纸条她应该带回来的。 她记得,掌柜说他有一位相好,而且已经见过面了,说明进展不错。现在又跑来找她,是几个意思? 难道他和旧相好又黄了?或者说他想脚踏两条船?他确实说过,她很像那位旧相好。 莫恬欲哭无泪,怎么传小纸条,也能传出感情来?而且,哥哥知道她在悬壶药铺打工,现在人家正主找上门了,万一哥哥说她又出去勾引人,以后都不让她出门怎么办? 正胡思乱想着,有小厮来传话,说少主要见小姐。 怕什么来什么。不是说他不看求亲信了吗,怎么刚有风吹草动,就把大神惹来了? 莫恬把信收好,随着小厮朝哥哥的书房走去。 莫恬决定先发制人,见了哥哥,先道歉,先解释,好好认错,争取宽容处理。 “哥哥我跟你说,那个掌柜其实我不认识的,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清楚,也没有和他有过太多接触。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提亲……” 手上多了一个油纸包,莫恬收了声,从材质和温度来判断,应该是糕点。 “刚路过芳斋,绿豆糕刚出炉,给你带了点。” “哦。” 莫恬呆呆地打开包装,这是她最爱吃的绿豆糕,芳斋限时限量供应,去晚了就买不到。 捏了一个放在嘴里,热乎的糕点带着绿豆特有的香气,软软糯糯,一碰到舌尖就化开了。味道是不错,可是她吃得很忐忑。 “你那个药,到底要喝到什么时候?” 说起这个,莫恬更心虚了。到莫家庄那天,饥渴难耐的哥哥早就明示想要亲热一番,被她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展渊何等人也?根本不信她那套说辞,说什么也要扒了衣服深入交流。 当莫恬告诉他,风无痕也已经忍了很长时间时,他压根不信。 “没可能,他忍不了那么长时间的。” “是真的,他说了,医嘱为大,这也是为了我身体考虑。” 展渊停下了剥她衣服的手,眯了眯眼,指着她心口那又深又红又色情的红印子说:“这就是他的忍?” “呀!”莫恬单手攥紧了领口,“不是,这个……我要走了,他赌气弄上去的。” “嗯?”展渊挑高了语调,带着狐疑的眼神看着她。 好不容易把妹妹盼来了,还不能吃,什么道理! “你说那大夫的药方是治体寒的,有效果吗?” “有有有。”莫恬猛点头,伸出小手,包住了他的。 “你看,我手没以前那么凉了吧,大夫说再吃一个疗程看看效果。” 小小的手掌握住他的,一点点温热传了过来,展渊被她一眨一眨的小鹿般的眼神看得没了脾气。妹妹冬天比一般人怕冷,这个毛病从小就有,爹在的时候就找了好些方子,都不太好使。好不容易喝药见了效果,他也不想前功尽弃。 忍了十日,今日被那该死的提亲信一搅和,心里闷得慌,便又忍不住拿这事闹脾气。 “还有五六日就喝完了。”莫恬心里数着,当时掌柜也没说要再续一个疗程。 展渊不再纠缠此事,这几日黑山国的矿井放假,工人等着拿工钱和红包,任家送了好几次账本过来,他忙着结算,这下是忙里偷闲去买的糕点。 “账房那边还有事,我先过去了。” 莫恬点点头,正为逃过一劫松口气,突然额头上传来暴痛感,原是哥哥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个爆栗。 “还是要罚你。” 莫恬“呜呜”地捂着额头,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影,又把悬壶药铺掌柜骂了一遍。 莫恬拿着糕点回了房间,顺手给了小虾米。 “嗯?绿豆糕,这个好难买,少主对小姐真好。怎么样?挨骂了吗?” 莫恬腿软,扶着桌沿慢慢坐下,盯着被画得乱七八糟的宣纸,想着传过的纸条,头脑渐渐放空。 一连串骚操作,作风真的很像那个人。 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风雨欲来堂确认一下,可是现在去君临城,哥哥肯定不同意。 她将目光放在一旁忙着收拾桌面的小虾米…… “虾米,你来一下。” 莲生坐在风雨欲来堂的房间里喝茶,银月放下笔,瞧了眼悠悠哉哉的莲大公子。 “这种信以后不要让我代笔了,这是你的大事,不应该自己写吗?” “我的字迹她认识。” 银月叹口气摇了摇头,非常不解在女人堆里一向直来直去的莲生,怎么有耐心打迂回战。 “你就等着被自己憋死吧,到时候田七姐又跑了,你别再拉着我喝酒。” “她跑不了。” 银月刚想问这人哪来的自信,门外流波前来传话:“门口有位姑娘给银月公子送了件东西。” 现在的银月已经不是当年稚嫩的公子,他听了莲生和金掌柜的话,不再一心想着如何用身体换取小姐夫人们的喜爱,而是懂得了倾听和开解。 “掌柜规定了不能私收礼物,还给她吧。” “是一个小件,这个可以收。”流波说道。 银月点点头,走到门口收下了。金掌柜要求馆里公子不能收受银子、房契等大件礼品,但是价格不贵的小物件是可以的,比如手绢、小首饰等定情信物。 银月掂量了一下小纸包,从他多年拆礼物的经验来看,应该是个钗子。 不知又是哪家夫人小姐给他送秋波了。 打开纸包,里面果然是个钗子,雕花的,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款式看着简单,不过材质不错,应该是个有钱家的女子。” 莲生随意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定住了。 这个钗子他记得,当时田七刚来风雨欲来堂,他瞅着她留着女子的发式,心里不爽,便给她梳了个包包头。 那时他确实存了些戏弄她的意思,所以故意扣住了这枚钗子没有还给她。后来他假装喝下春药,让田七帮他手淫,结果被识破了,把她惹哭了。为了赔罪,便把钗子还给她了。 他记得非常清楚这枚钗子雕花的颜色和花纹走向,绝对是她的没错。 “等等,那位姑娘长什么样子?” 流波被拽了回来,他努力回忆那丫头的模样,“个子挺高,有点壮实,圆脸,圆眼睛,还挺可爱的。” 银月有些明白了,看来这个钗子不是给自己的。 他把纸包塞进莲生手里,脸上憋着笑:“你费那么大的劲,无非就是等这一刻吧。” 是了,她来风雨欲来堂时,没带多少东西,走的时候也只是一个小包裹,卷了几件衣裳,什么都没留给莲生,连让他睹物思人的机会都没有。 这枚钗子是两人为数不多的有纪念意义的东西,这个时候她送了回来,是确定了,还是在试探? 既然她有动作了,他是不是也应该加快动作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十七四只大雁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十七 四只大雁 日子又过去了五天,自从莫恬给风雨欲来堂送了钗子,倒也不急了。她虽然不知道莲生在不在那里,但无所谓,反正东西送到了银月手里,莲生肯定会知道的。 哥哥也没因为那天的事再来问她,莫恬依旧是练字、描年画,有时候去厨房转转,看看又进了哪些新鲜食材。 焚香、铺纸、磨墨、提笔,眼见就要下笔了,窗外传来久违的尖叫声。 “啊!真的假的,他来了?长得怎么样?” 也不知谁又和小虾米说了什么,紧接着又是一阵夸张的大笑。 “哈哈哈哈,有才,太有才了。” 饶是莫恬努力想要心静如水,也有些好奇。 “小姐,小姐,我和你说,那个药铺掌柜来提亲了,真人,就在前堂,听说少主脸都绿了。” 这真的是惊天大八卦,作为八卦的女主角,莫恬决定,不能再矜持下去了。 “随我去看看。”莫恬扔下笔,什么春联,哪有看戏重要。 她拽着小虾米直冲冲就往前堂跑,谁知刚跑到门廊,就被一堵肉墙顶了回去。 “风大帅?你在这干什么?”莫恬摸着鼻子,后退了几步。 “少主正在商议要事,现在不得进入前堂。” 如果往常风大帅这么说,莫恬肯定乖乖回房,可这是百闻不如一见的药铺掌柜啊,她对他的好奇远远超过了那份古怪的爱慕之情。 “这怎么也是我的终生大事吧,为什么就不能去看看?” “少主有令,谁也不准靠近。” 莫恬点点头,风大帅的固执她见识过,硬闯肯定行不通,但谁让她有专门对付他的妙招呢。 她佯装往他左边跑,做出一副想要偷溜走的样子,果不其然,刚跑两步就被他揪住了后领子。 “哎哎哎,暴力啊,轻点轻点。” 风大帅顿了顿,手上的劲轻了些。莫恬趁他晃神的功夫,顺着他的力道,朝他的方向后退几步,然后—— 从侧面死死抱住了他。 用普通的方法没法近他的身,逼得急了他就直接消失,所以她出了这等损招。 “我问你,在前堂的那个人长什么样?个子多高?有什么特点?” 风大帅的腰被搂得紧紧的,他不是没有办法挣脱,但他怕伤了她。 “我没看清。” “你骗人。” 莫恬脚下用力,推着他靠在了门廊的墙上,不让他逃跑。 “我就问问你,那个人有说自己叫什么吗?”莫恬抬起小脸盯着他,不肯放过他每一个表情。 “没有,没有。” 嗯?这不是风大帅平时说话的风格,看来有漏洞。 莫恬眯了眯眼,嘴角扬起一丝坏笑,她突然空出一只手,用力扳着他的脖子。 “你要是不说,我就亲你了。”说完还故意把小嘴嘟得高高的。 “小姐,住手!” “我要亲了,我真的要亲了。” 虾米看了好一会戏,这下也忍不住掺和进来:“天哪,要是让少主知道,就糟糕了。” 莫恬心里给了小虾米一个大大的赞,连连点头。 “少主最疼小姐了,想当初有人多看了她几眼,就被少主恶狠狠地瞪了。这要是亲上了,不得掉层皮啊!” “我要亲啦!” 风大帅终于认输,他无力地靠在墙边,喊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莫恬不再紧逼,但腰间的手不松,就怕他跑了。 “他没说自己叫什么,少主认识他。” “那他长什么样?” “皮肤挺白,有点秀气,背对着我,我没看清。” 莫恬心里又笃定了几分,那人一向骚气,估计风大帅不好意思说他娘,只好用“秀气”形容。 “他又是来提亲的?” “提了,还说想要当正夫,原话是,‘我有莫家小姐给的定情信物’。” 莫恬气得牙痒痒,那枚钗子只不过是试探他的道具,根本不是定情信物,现在他登门入室要当主夫,还把她拉下水,是嫌她的命不够长嘛! “虾米,你来,帮我抱住他,我去趟前堂。” 虾米摇头如浪鼓,风大帅是什么人?风组的大师兄,跟随少主多年的衷心护卫,他不敢对小姐动粗,可没说不能对一个丫鬟动粗呀。 “不可以,少主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莫恬不理风大帅,“来呀,没事的,再磨叽他该走了。” 在小姐眼神的鼓励下,虾米迫不得己上前,她比划了一下,决定抱住他的腿,这样即使他要甩开她,也不会摔得太疼。 “很好,稳住,稳住啊。”莫恬说完就赶紧跑了,省得风大帅抓她回去。 莫恬紧赶慢赶跑到前堂,哪还有什么人。一问管家,只说客人回去了,少主去账房了。 靠,才这么一会功夫,就来晚了,都怪风大帅,口风太严。 莫恬正打算打道回房,忽然听见门后传来“嘎——嘎——”的声音,听上去像鹅。 莫非又进了年货?莫恬将门拉开,只见门后放着两个笼子,一大一小。大笼子里关着两只大鹅,另外是两只小的。 “人家送来的大雁,一只母的,叁只公的。”管家实在看不下去小姐将大雁错认为食物,忙解释道。 呵呵呵呵,还真送了大雁啊。 “为什么那两只小这么多?” “不知道。” 莫恬无奈地摇摇头,一般人家提亲时都会送大雁,不过大雁难捉,大家都用木雕品代替,很少见有人抓活的来,而且还一下子是四只,好奢侈啊。 “送厨房,晚上吃烤雁肉。” “不可不可,这是野禽,不是家畜,吃了容易染病。大雁也是吉祥鸟儿,不若就养在花园吧,我好生照看着。” 好像出现了一位叛变者,莫恬低头不语,想想还是算了,反正这鸟不需要她来管,他爱送什么就送什么吧。 只是她不明白,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为何偷偷摸摸不肯见她? 而且看哥哥的意思,貌似并不介意,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莫恬有些后悔太早把风大帅放跑,他肯定了解点什么。 最简单粗暴的是直接问哥哥,可是她不敢…… 或者杀到风雨欲来堂?且不说不知道他人在不在那,这种找旧情人的举动,恐怕哥哥不会答应。 莫恬不得不承认,那个该死的男人真的吊足了她的胃口,她现在,立刻,马上就想见到他。 回到房间,虾米已经备了晚膳,刚才主屋差人过来,说少主要去邻镇收租子,今晚不回来了,让小姐自己吃。 “见到了?”虾米一脸兴奋。 “没有,去晚了。” 虾米连连摇头,埋怨风大帅是绊脚石。 “还是要犒劳你的,晚上多吃点肉。” 展渊不在,主仆两人在小茶桌上用餐,虾米夹了一筷子牛肉,偷偷用眼神瞄她。 “有话就说。” “小姐。”虾米咽下肉,“你对那个人,到底什么想法?我看你也不是很排斥他。” 这也是莫恬一直自问的问题,如果是陌生人敢和她来这套,她肯定不会理睬。可是放在莲生身上,她又觉得不得不理,而且还要理得明白。 毕竟她也是喜欢过他的,而且两人分手不是因为感情不和。 但现在的她没有选择,哥哥和风无痕,她哪一个都不能割舍。 莲生说可以入赘,送了四只大雁,看来他并不在意她已经有两个男人了。 小虾米问她的想法,莫恬忽然觉得,可能自己也没有那么喜欢他,不然为何不舍了别人,跟莲生走? 相比莲生的努力,她爱得太少了。 饭后消了食,莫恬想要泡澡,便拿着换洗衣物到了房间一侧的耳房,虾米已经将温泉口打开,还在灶房里加了点柴。 池水烧得热热的,莫恬用脚尖试了水温,慢慢地坐进去。 “唉——”真是舒服到令人叹气。 她将头发绑成了一个小包子,晃晃脑袋,又掉下来几根。 干丝瓜吸饱了水,膨胀得鼓鼓的,她用手一捏,挤出多余的水,轻轻在脖子上擦拭。 低头又见风无痕留下的印子,忽然觉得很想念,也不知道他在修罗阁顺不顺利。 她试着蹭了蹭那块红印子,结果红得更惊心动魄了。 待搓完了上半身,她已经觉得手臂有些酸软,后背她够不着,只能让小虾米来帮忙。 “虾米,来一下,帮我擦擦后面。” 没有人应,莫恬又喊了一声,才听见有进房的脚步动静。 莫恬往上坐了一个台阶,正好将后背上半截露在外面,肋骨以下还没在水里。 丝瓜的触感传来,动作不轻不重,果然是她的好虾米。 她双臂环膝,闭上眼睛享受着轻柔的搓揉。 虾米真了解她,她怎么知道自己肩膀脖子那块有点酸,现在按摩的力度刚刚好,每一下都按到了穴位,一开始会有些酸麻,然后后面就很舒服,越来越舒服。 “你应该去开按摩店,肯定挣钱。” 虾米没有回话,她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成拳,用手指关节挤压她的后背。 “嗷嗷嗷,轻点……” 舒服是舒服,可是这力道,她有点受不住。 虾米停了下来,右手已经滑到了她的腰侧,突然轻轻一捏—— ! 莫恬一下子惊醒了,积累的睡意全没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十八我们打个赌吧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十八 我们打个赌吧 “你说的开按摩店,我记下了,到时候请你当第一个客人。” 莫恬整个人都愣住了,实在不敢相信,他怎么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 过了好半晌,她才想起自己是全裸的,皱了皱脸,她一手遮胸,一手遮下面,慢慢挪到池边,随便拽了一条长巾就往身上裹,完事了还不忘从水里出来,以防情况不妙赶紧逃跑。 “虾米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可没把她怎么样,你的丫头跑出去玩了。” 莫恬向窗外望去,冬天天黑得早,外面又冷,能出去玩才有鬼。 “不可能。你赶紧走,风大帅要是看见了,你要吃苦头的。” 那人非但不走,还朝着她迈了一步。 “哎哎哎,你别过来。”莫恬情急,蹲下捡起来丝瓜络,朝他扔去。 他没有躲,任由吸满水的丝瓜在他衣服上留下深深的水渍,仍是朝她走去。“你把我衣服弄湿了,是想让我和你一起洗吗?” “走开。”莫恬看都没看,又抓起脚边的东西扔出去,直到打到他身上才发现是一件干净的肚兜。 “别过来,真的,你再过来我就要掉到水里了。”莫恬把所有能扔的东西都丢出去了,他都不为之所动。 眼看她要被逼到水里了,莫恬咬着下唇,拉紧了长巾,朝着房门方向跑去。 为什么要跑?她也不知道啊,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见他,而且这个样子被人看见,实在太丢脸了。 长腿一迈,手臂一伸,他箍着她的软腰,直接将人带进了怀里。 “莲生,你要干什么!” 虽然隔了一层棉料,莲生还是摸出了她腰部纤细的轮廓,刚才留在手中的细腻触感,让他回味无穷,现在的碰触明显不够用了。 “不错,还记得我的名字。那我应该叫你什么?是莫家小姐,还是莫恬,还是……田七?” 莫恬扭头道:“你都来莫家提亲了,还不知道我叫什么。” “我怎么知道这个莫家小姐会不会是假的,说不定你本来就叫田七,冒充了莫家小姐?” “别闹了。”莫恬不想再和他开玩笑了,她故意板着脸,克制着快要爆发出来的激动,她庆幸软巾足够厚,不然他会发现她乳尖都硬了。 “没关系,我不认识什么莫家小姐,你若是冒充的也无妨,这个秘密只有咱俩知道,好不好?” 说完,脑袋靠了过来,在她颈窝处来回蹭。 “你在鬼扯什么!你到底是来干嘛的?”莫恬躲闪着,偏偏他呼出的热气像有自主意识,一直追着她,挨着她。 她应该喊虾米,喊风大帅的,可又贪心地想多和他待一会。 她甚至羞耻地发现下身有点软了,两人亲密的片段在脑海中浮现,让她腿根处都不由得打颤。 这个人有毒,第一次见到他时,她就有感觉了。 “我来是给你提个醒,最近莫家庄可能不太平,欢迎你到我那去避避。” 莲生好看的桃花眼一眨一眨的,眼尾略弯,也不知是热气的原因还是什么,眼睛四周略带红晕。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此时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不去。”莫恬果断拒绝。 “咱俩的那只沙鹰长大了,天天嚷着说想你,你去看看?” “不去。”仍是拒绝。 “掌柜要给你新年红包,你去领?” “不去。”略微犹豫了一下,再次拒绝。 “我亲你一下好不好?” “不……不好。” “那我吻你好不好?” “都说了不好,怎么还问。”莫恬微微挣扎,脑中却浮现出两人激吻的画面,她记得,他的吻技一向很好。 “那我们做爱好不好?” “你有病啊,变态啊,一上来就提这个要求!” “我之前说了先亲吻,你不同意,那就只剩下这个选项了。” “还有一个选项,你赶紧走,免得别人发现。” 莫恬扭了扭,怎奈男人力气大,不得动弹分毫。 刚才慌乱之中随意裹的软巾,本来就松松垮垮,她又扭又动,毫无悬念,那块毛巾快要脱离她的身体了。 莲生发誓,他来的时候只想看看她,逗逗她,没想着要对她做什么……好吧,确实也存了点想做点羞羞事的意思。 软巾是自己松掉的,不是他扯的,他只想好心帮她穿好而已。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两枚硬邦邦的小红豆,红艳艳地挺立着,似乎在叫嚣着让人疼爱。胸口处隐隐约约有个红印子,淤血快消散了,但仍能想象最开始是怎样的色情。 食指抬起,轻轻碰了碰坚挺的小乳尖,乳房跟着晃了晃。 “都硬了,我们做爱好不好?” “我那是冷的。”莫恬拉起软巾,想要保护可怜的小红豆。 莫恬洗了许久的温暖,耳房早已热气氤氲,别说冷了,她的脸都被熏红了。 冷不冷,穿戴整齐的莲生最清楚,小丫头鼻间上都冒汗了。 “冷?那再去水里泡会。” “不去。” “我摸摸你,帮你捂捂?” “不行。” “我们做爱,暖暖身子?” “没可能。” “我射进去,让你高兴?” 和无赖讲话真是没办法,实际上,她也没有和他讲道理的余地,谁让他每说一句,她就软了一分。 “我不能久留,一会就要走,你舍得吗?” “舍得。” “我找了你一年了,夜夜都在做噩梦,以为你不在了……” 莲生节奏找得恰到好处,趁她又想反驳的空挡,衔住了她的唇。 “唔唔……”莫恬瞪大了眼,被莲生杀了个措手不及。 男人的吻技一如印象中的勾魂,甚至更好,他知道怎么勾着她的小舌跟上他的节奏,也知道如何用唇包住她的,紧紧贴着缠绵。 莫恬说不上是震惊还是怀念更多,她快被突如其来的吻整晕了,每次和他舌吻,她就觉得自己太弱了,被他单方面欺负着。 就像现在,他才刚刚开始发力,她已经开始发抖了。 莲生是狡猾的,正待他将怀里的女孩吻得七荤八素站不稳时,却微微后退了些,分开了两人胶合的双唇,莫恬不做它想,直接追了上去。 这下看你怎么口是心非? 软巾形同摆设,耷拉在脚边。 莫恬压根没看清莲生什么时候把裤子脱了,只觉得屁股上一凉,一根滚烫的柱状物顶了上来。 她站立着被压在墙边,一条腿抬高,另一条腿被迫踮着,坚硬的龟头蹭了一把她股缝间的水——她在男人蹭她脖子时就不争气地湿了。 就在他撑开两片小花瓣,开始往花穴开拓时,她猛地想起了哥哥和无痕。 在哥哥眼皮下给他俩戴绿帽子,她觉得不太好。 可是箭在弦上,他想要,她也想要,做贞女还是荡妇? 她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她要是不给反应,当条死鱼,是不是愧疚感能少一些? 唇舌还在被掠夺的状态,她故意做出冷淡的样子。 “你来吧,你强迫我也是没用的。” 莲生一瞬间愣住了,不过马上就明白了原因,他庆幸没有一开始就来找她。 “你不想负了他们,也不能负了我。” 莫恬还没来得及弄懂他的话,整个蜜穴就被饱胀感充斥了。 透过那层层迭迭的小褶皱,一阵乱窜的快感让她一瞬间觉得头皮一麻,站立的姿势缩紧了甬道,带来更极致的快感。 “嗯哼。”她发出一声闷哼,压抑自己的情绪。 男人的肉棒没有给她喘息的时间,几乎是往外退的瞬间,又斜斜地插了进来。 莫恬腿根彻底软了,直立的腿软绵绵的再也支撑不住,差点瘫坐在地上。 他知她娇嫩,暂时停下抽送,抓过脚边的软巾,随意铺在地上,搂着她的后脖子把人放在软巾上。 “装是没用的,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爽。” 体内空虚,莫恬不自觉地加紧了小穴,但莲生的话激发了她的好胜心,面上仍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不爽,不会爽的。” 这话说的,莲生都笑了,他的小兄弟刚才进去试探过了,水汪汪的,滑腻腻的,沾在棒身的水渍现在都没干呢,也就这时候她还能嘴硬了。 他解开襟扣,褪去裤子,露出一层薄薄的腹肌。 腹肌?莫恬知道他不胖,小腹平坦,但以前绝对是没有腹肌的,虽然比不上风无痕,但和他那张桃花脸对比,视觉上的反差不由得让她酥软了花心。 那根柱状物高高撑起,她知道那份坚硬与灼热。 “我们来打个赌,若在那根熏香燃灭之前,我让你高潮了,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莫恬扭头看香炉,那根香已经被烧得只剩半个小指那么长了,这点时间她还是撑得过去的。 耳房里雾气环绕,甜腻的香气若有若无,朦胧的烛光照着交迭的两人。 快感层层攀升,莫恬的唇被咬着,只能发出闷哼,脸颊被性欲憋得通红,看起来俨然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莲生也不急,他控制着力道,硕大的龟头一下下碾着她的花心,力气不大,耐足了性子,一点点将深处的小肉瓣蹭得纷纷欲开。 莫恬爽得浑身发抖,嘴上又闷闷地“嗯”了一声,双手死死地抓住了身下的毛巾,压抑的情潮反扑,血脉喷张,纤细的女体上呈现出妖冶的潮红。 淫水沾满了男人的阴茎,顺着两颗囊袋不断往下淌,狭窄的小花穴又烫又紧,莲生还没有施展出他的看家功夫,就觉得身体都快要被夹得融化在她的温柔乡里了。 好舒服,那个地方被磨得好爽……可是她不能认输。 和大力抽送不同,男人一直是温吞的,龟头慢悠悠地寻着那一处,轻轻撞一下,然后微微后退,撤回的时候再稍稍勾带一下。 这样是很爽,可他过于温柔,无法带她到达顶峰。 往复几次,龟头突然从已经被顶裂开来的一条小缝中间挤了进去,她只觉腿心深处微微一疼,却还没来得及把这种痛觉通过语言传达出来,就被毁天灭地的快感包裹住了。 “哼嗯……”少女的喉头哽了一下,被激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不容易哼了一声,还像是在哭泣。 泄身的欲望难以自制,莫恬腰间肌肉不断地绷紧,身子成倍疯长的快感伴随着男人的插入顶撞,一次又一次地直逼脑门。 早就松垮的包包头彻底散开了,白肤黑发,娇娇红唇,还有即将高潮的醉人红晕。 莲生的肉棒被花穴里的小肉筋箍得正爽,低头毫不犹豫地就在她的香肩上吻了一下,发出“啵”地一声脆响。 “小七儿……” 他额头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雾气,声音哑得发暗,喊出专属于两人的昵称,性感得简直抓心挠肝。 莫恬再也忍不住了,抱住男人的身子就高潮了出来。 ....... ....... “香还没烧完,你输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十九上钩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六十九 上钩 莫恬觉得头好重,横在腰上的手臂也好重,热水没过胸口,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还好吗?”莲生抱着她往上窜了窜,娇乳刚好露出水面。 相较莫恬的抱团蜷缩,莲生的姿势就大咧咧多了。他大张着腿坐在台阶上,背靠着池壁,一只手臂搂着身前的小女人,另一只横在边沿上,看着好不惬意。 “怎么还害羞了,刚才不是挺好的?” 说到这个,莫恬就想埋在水里。 话说也就在一炷香之前,她早早泄了身子,打赌输了,只能答应他一个条件。 她本以为他会趁机狮子大开头,向她许一个大的,谁知他说:“你输了,一会我干你的时候别忘了叫出来,我喜欢听。” 这算什么要求! 莫恬想说的是,这个要求当真多此一举,她仍在高度敏感中,浑身上下受不住一点刺激,哪里是花样百出的莲生的对手。 结果他只歪歪一捅,也不知又戳到了哪块软肉,她抑制不住“呀”地叫出来了。 此后一发不可收拾,他插一下,她便叫一声,咿咿呀呀,嘤嘤呜呜,余音不绝。 一声声软糯求饶声叫软了莲生的心,却没叫软他的小兄弟,他层层闯关,环环深入,搅得她内里又软又热,偏偏愈发收紧,欲罢不能。 他也想好好品尝她的味道,禁欲这么久,不慢悠悠地做个尽兴太对不起自己了。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了,尽管他知道她肯定受不了。 模糊的泪眼注视着他俊朗的脸,小花穴被填得满满的,粗硬的性器不断进出带来的快感就像是拍岸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地将莫恬其余的感官神经都一并麻痹了过去。 一屋子淫声浪语在最紧要关头收了声,她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恍恍惚惚地被抛向最高点,不由得咬住了莲生的肩膀,双腿紧紧夹住了他的腰。 爽得飙泪。 莲生被夹得射出来,虽然速度快了些,但对比之前苦行僧的日子,至少尝了一口肉味,还是心满意足的。 他抱着她浸入水池,散落的发丝已经重新扎起了包包,看着她圆润的后颈线,莲生时不时偷香一口。 “想你。”很多话想说,最后只有这一句最精炼。 莫恬回过头,想起在悬壶药铺被耍得团团转,不由得抱怨道:“你假扮掌柜,骗了我那么久。” 小姑娘的唇娇嫩,莲生忍不住上前啄了一口。“没有假扮,我确实是掌柜。” “你何时开了个药铺,风雨欲来堂不去了吗?” 莲生眉梢一挑,露出一丝得意:“就在你在大彩国偷偷摸摸见了我,又偷偷摸摸跑了以后。” 莫恬眨眨眼,回想起那一次的不期而遇,因为这事她还威胁了风大帅。 “所以你当时就发现我了。” 莲生点点头,不得不说,她悄悄溜走了,他还是很伤心的。 “为了避开风无痕,我在街角开了家药铺,一方面方便金掌柜生意往来,一方面就是等你上钩。”莲生抬起她的下巴,深深望进女孩的眼睛:“既然你不来,我只好主动一点,重新追你。” 心跳漏了一拍,莫恬扭过头,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吻上去了。 “那你为何不露面?还躲起来传纸条。” “怕吓跑你。而且飞信传书,不觉得很浪漫吗?” 他臂上用力,将她拉近,冲着她的脸颊亲了一口。 “浪漫个鬼,你写的字太难认了。” “就是不希望你认出来,我用左手写的。” 莲生撅起嘴,想在她脖子上啵一口,被她躲开了。 “让我去当小工,是不是一早就计划好了?” “这真不是。药铺不缺人,不过我听老吴头说你去打探过了,我便把几个伙计辞了,给你腾出地方。” 莫恬气得冒烟,原以为凭一己之力找了份工,谁知靠的还是裙带关系。 莲生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轻笑,搂紧她,成功在她脖子上烙上一吻。 “他们都是我的人,给老板娘让位子,应该的。” 既然都是莲生的人……莫恬突然想到,那李沁竹呢?她可是对那小妮子说了不少真心话。 “李沁竹当然也是,不然你以为,为何她会撮合你接受你哥和风无痕?” 莫恬想起来了,一开始确实是李沁竹反问她为何不通吃? 她奇怪地问:“这是你让李沁竹这么说的,为什么?” 莲生一边细细吻她的手指头,一边说:“我清楚他们的性子,也清楚你的。你和风无痕去羽龙族时,我就知道你们会发生什么。你之前和展渊发生了矛盾,在那种情况下,你肯定会选择风无痕。但如果展渊无法插足,我的情况也会差不多,为了自己,我要让你先同时接受他们两人,现在再加我一个,就不是那么困难了。” 她原以为人人都追求一世一心人,谁能想到还有人主动要求共享。莲生的这个想法,她不是不吃惊的。 他轻咬着她的指尖,语调轻快:“别可怜我,我出身公子馆,对这种事本来就不排斥,只要是真心喜欢,和几个人分又算得了什么。我知道你同样倾心于我,但基于亲情道义,你不可能选择我,所以一开始我不会贸然露面。逼你选择,只会让你为难,我不想你为难。” 莫恬实在不希望他过得这么卑微,在感情世界里,他一直是胜利者,总是以高傲的态度俯视众生,不应该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这样不值得,你这是何苦……” “想听真话吗?”莲生苦笑着看着频频点头的小姑娘,“我也用了很长时间问自己,要不要和你在一起,但我发现根本没有这样的理由。如果你因为不喜欢我而选择离开,我完全接受,不过你别乱猜我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苦不苦是我的事,公不公平是我的选择,这个决定由我来做,我想要的是你。” 眼眶热热的,湿湿的,她还能说什么? 微微抬头,寻着他的薄唇吻上去。 莲生坦然接受这个吻,这是两人重逢后,她第一次吻自己。 “要再来一次吗?”莲生哑着声线,气息不稳。 莫恬自然也是想要的。 她觉得很神奇,与哥哥和风无痕长时间不见,再相遇多少有些陌生感,亲热之间也少不了磨合。可是莲生不同,她完全没觉得不熟悉,就好像两人只是分开了一顿饭的工夫。 连身体也是,抛开一开始她言不由衷的抗拒,后面简直就是干柴烈火,契合得一塌糊涂。 她刚想点头,突然想起自己刚停了药。 “我问你,你开的药方是真的吗?” “真的。” “医嘱也是真的?” “假的。” “也就是说……禁欲……” “假的。” 生气。 如果哥哥和无痕知道了,会不会劈死他? 莲生丝毫没有危机感,诱惑的吻从女孩耳垂慢慢移到耳后,顺着优美的颈线往下滑,一点一点,蜻蜓点水一般,微微掠过香肩,然后再顺着原路吻上去。 “那我不易受孕,也是真的?” 身后的吻停下了,莲生把下巴支在她肩上,安慰道:“你身子受了凉,确实会有影响。不过多用药物调养,并非没有转机。再说了,你想现在要娃娃吗?你还没嫁人呢。” 说起这个,莫恬又想起一茬。 “你说要做正夫,是认真的?我哥他们同意?” “正商量呢。”莲生打了个哈哈,“有结果了告诉你。” 莫恬还想问什么,“嘘。”莲生颇有先见之明地用手指压在了她的唇瓣上,接着他欺身而上,将她圈在怀里,一个温柔的吻旋即落下。 “刚才不太尽兴。”他说,“我走之前再来一次吧。” 好吧,有什么事以后再问吧。 唇舌抵死缠绵,不老实的手渐渐向下,暗暗将她的姿势变为面对面跨坐。 鼻腔所能够带来的氧气愈发不足,莲生终于松开了她的嘴唇,却在她张嘴呼吸的瞬间,将徘徊在腿根的中指狠狠插入。 “呜……水,水灌进去了。” “我知道,你收紧。” 莫恬哼哼唧唧撒着娇,试着收紧了那个部位的肌肉,洞口的紧缩果然阻隔了热水,但也把那根异物夹得更紧。 莲生等的就是这一刻,为避免水流进身体,他没有来回抽送,而是就着狭窄的内壁抠弄。 莫恬不敢放松下体,他动一下,就不由得更加紧绷,他动的越多,反应就越强烈。 “好紧啊,小七儿真会吸,夹得我都动不了了。” 手指纠缠着少女的花穴,还游刃有余地去撩拨那些位置,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那一处酸酸软软的,虽然够不上高潮,但是细碎的快感源源不断,别有一番滋味。 莫恬的腰彻底软了下来。 莲生抽出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后腰,低头,舌也非常用力地与她绞在一起。 上下两个小口都被男人搅得一塌糊涂,也不知是舌头模仿着手指,还是反过来,莫恬只觉得身体被热流包围了,舒服得想要叫出来。 女孩被吻得动情,忘记用鼻子呼吸,再加上还要分出精力照顾下半身,憋着一口气好不难受,眼眶都被硬生生憋出了泪,泛了一圈红。 莲生爱死了她这样的眼神,就像被人欺负到无可奈何的小奶猫,只能惨兮兮地任人蹂躏。 等到莲生感觉到手指上沾满了属于她的蜜汁时,才有了一丝满足,他满意地眯了眯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一动,打算撤出来。 “嗯……不要。”莫恬从迷乱的吻中醒来,小声抗议。 “不拿出来怎么换更大的进去?还是你想都吃进去?” 一想到男人的肉棍尺寸,莫恬就吓得摇头。 “想在哪里做?水里?” 莫恬还是摇头,虽然她也有点迫不及待交合,但被水压着的感觉不太好,而且她也怕不小心呛着,这种事还是上了岸做比较好。 手指艰难地退到洞口,末了,还意犹未尽地划了一个圈,巨大的空虚感瞬间袭来,她嘤咛一声,抱紧了莲生。 “心急的小家伙。” 莲生抱着她出了水池,抓着刚才被揉乱的软巾,随意铺开后,火热的龟头就凑上来了,又烫又硬,不断地往她最深处的小肉缝里钻,粗壮的茎身一遍遍摩擦着整个甬道的内壁。 或许是刚才的紧缩运动有了效果,即便有过之前的欢爱,她的小穴也丝毫不肯放松。 莲生进入得有些困难,于是将阴茎退出了一小半来,棒身藕断丝连地和她的身体连接着数根透明丝线,充血状态的海绵体呈现出一种妖冶的红,茎身湿漉漉的,反着光,要有多色情就有多色情。 “啊!” 随着莲生一个狠心的插入,他不再怜香惜玉,用力地把她的腿往上抬了抬,腰上的动作开始愈发重。 “七儿,小七儿……”他俯下身,嘴唇啄吻着她的耳廓,在她耳畔不停低唤。 耳房里只剩下柱状硬物不断捅入激起的水声。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十爱我多一点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十 爱我多一点 第二日,莫恬早早就醒了,除了腿间有一点点酸软,身上没有一丝不适,反倒有种久旱逢甘雨般的畅快,谁让她也信了莲生的鬼话,禁欲多日。 她细细回忆,昨晚他抱着她回房时,心中顿生诸多不舍,不知两人何时才能再见面,便拉着他想要多留一会。 “我答应了你哥哥,不留宿。” 当时她困得紧,来不及细想,便睡着了。 现在回忆起来,觉得有诸多蹊跷之处,为何昨晚哥哥要去外地收租子?这样的事情,他一般都是在书房处理的。 而且莲生不会武,他怎么瞒过虾米还有风大帅,直接登堂入室? 还有自己昨晚那动静……她不信没人知晓。 睡不着干脆起床,虾米听见屋里有动静,也知道小姐醒了,便上前来伺候。 莫恬一边穿鞋,一边暗暗打量虾米的表情,不见有任何异样,更觉得有鬼。 莫非哥哥把我卖了? 这个疑问沉甸甸的,也顾不得幽会别的男人这件事,她格外想找哥哥问个究竟。 叫来管家一问,却说少主还要在外地待上一段日子,晚几天回来。 莫恬满脑子问号,还有五天就过年了,他还要晚几天? 哥哥不在,风大帅也不在,莫恬目光一转,落在了虾米身上。 “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小姐你忘了,前两天我说了,我家乡一个小姐妹这几天去君临城,特意过来找我,我这几天和她一直睡在偏房呢。” 莫恬挑不出毛病,心里却在琢磨,快过年了,一般是君临城的人往郊县走,很少听说反方向走的。 她不确定虾米究竟是不是“帮凶”,因为如果哥哥故意把她支开,也是很有可能的。 哥哥一向不喜莲生,总是称他“小白脸”“吃软饭的”,为何此番好像在给他搭线? 莫恬连春联也不想写了,丢下笔,也没用马车,直接牵了一匹马,朝镇子里走去。 快过年了,镇里很热闹,今年老天作美,朝凤国收成不错,所以街道两边一派欣欣向荣。莫恬并不感兴趣,直接往温蔓家走。 温蔓的肚子更大了,估计开春就要生了,见了莫恬,也很惊喜,原以为她会在大彩国过年,不想回来了。 “我都听说了,你哥给你谈好了亲事?”温蔓笑得眼睛眯缝着,“原来是开药铺的,想不到你还挺有悬壶济世的胸怀。” 莫恬愣住了,之前说好了是嫁给风无痕,怎么变成莲生了? “谁说的?你可知我嫁的人是谁?” 温蔓以为她在害羞,笑得更欢了:“到处都在传,不过那药铺不是名家,所以掌柜是谁,大家都不知道。正巧你来了,赶紧说说什么情况?” 莫恬很伤脑筋,如果她说那人是个公子,还是准头牌,不知温蔓会是什么反应。 “都是以讹传讹,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你不要轻信。” 温蔓并不相信她这套说辞,只当大姑娘快嫁人了心情复杂,还催促称喝喜酒了别忘了她。 莫恬本想散心,谁知又添了一肚子疑问。眼看晚膳时间到了,便上马回府。 到了莫家庄,哥哥还没回来,虾米也不见了,莫恬便传饭到房间吃。 临近年关,餐桌上的饭食也愈发荤了起来,莫恬夹了一片烧鹅,却有点吃不下。 “好香啊,做了什么好吃的?” 一声轻快又略显妖媚的声音传来,莫恬手一抖,烧鹅掉在盘里。 “油煎酱板鹅?蓟县的特产,想不到你这就能吃到,看来我以后要经常过来蹭饭。” 说不惊喜是假的,但她故意摆出一副冷面孔:“想吃自己去盛。” 莲生早就端了碗过来,笑嘻嘻地挨着她坐下,把刚才掉下去的鹅肉夹到她碗里,说道:“怎么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昨晚没有满足吗?” 莫恬被逗乐了,瞅着鹅肉也不那么油腻了,终是换上了正常的欣喜表情:“你怎么来了?昨天不是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吗?” “对啊,昨天确实不知道何时能再见,今天发现,我还挺有空的,就过来了。” 莫恬咬了咬后槽牙,如果不是因为那份愁离别绪,昨晚她才不会那么放荡。 “既然你来了,我有事问你。你和我哥是不是背地里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莲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是交易,但不是见不得人,不过我只能说个大概。还记得你和风无痕从羽龙族拿回来的东西吗,沉皇后一直惦记着。华嘉公主出嫁后,她也得了空来对付莫家庄,我这边有白组,有掌柜,帮得上忙的。” 莫恬若有所思:“原来我哥是卖妹保平安。” “胡说什么。”莲生点了她额头一下,“风无痕太远,沉皇后管不着,还不是要找你开刀,你哥要保莫家庄,其实是要保你。” “所以我上一次回来那会,被疯狂求亲,是沉皇后捣的鬼?” 莲生暧昧地笑了,抬着她的下巴道:“是我捣的鬼。” 莲生知道,如果不通过求亲给展渊造成紧迫感,他怎么会让莫恬跟着风无痕回大彩国?展渊和风无痕在一起,他没把握能说服两个人,但如果只是风无痕一人,他还是有信心突破的。而风无痕那关过了,再来做展渊的工作,就事半功倍了。 “双飞”都做了,再加一个他,也就不会太困难了。 为了不让莫恬难堪,他建议展渊先出去躲几天,自己来攻破她的心理防线。 作为交换,他答应展渊不留宿,毕竟原话是“她未出嫁,留男人过夜影响不好”。 这种双重标准,他就不评价了。 但这些他不打算告诉她,省得在她心中落下一个“心机”的印象。 “沉皇后当然想把你放在眼皮底下盯着,所以……” “她想让我进宫?难怪哥哥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莫恬恍然大悟,转而又想到下午温蔓的话,遂问道:“所以是你在广而告之。那么,哥哥同意我嫁你了?” 这戳到了莲生的痛处,当时展渊的原话是:“你虽披了个药铺掌柜的马甲,但日后不免被有心人扒出来,到时候,世人说莫家小姐嫁了个公子,你让她如何?” 但是面上还是要逞强:“还没,不过八九不离十,反正先叫你一声‘娘子’是没错的。” “我还没嫁人。”莫恬做了个鬼脸,“你别瞎叫。” “娘子,喝口汤吧。” “讨厌。” “娘子,想不想为夫?” “都说了别叫了。” “娘子,想要我吗?” “咳咳咳……”莫恬被一口汤呛着,再抬头,脸红得像涂了胭脂,也不是被憋的,还是害羞了。 “来之前我洗过澡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干净的,不信你摸摸。”莲生放下碗,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裆处。 那处已经顶起来了,之前有桌子挡着,她都没瞧见。 “你什么时候……” “昨晚一分开就在想了。”说完,莲生抱起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满脑子都是你。”牙齿轻轻咬开她的衣襟。 “吃饭也想,睡觉也想,去净衣也想……” 莫恬“噗”地一声笑出声来:“最后那句能别说嘛,破坏气氛。” “嗯,不说。” 莲生不再说话,隔着衣物,亲吻上她的高耸之处,她的情欲还在沉睡,乳头软软的,像害羞的小姑娘,可架不住男人的爱抚,虽然刺激不若肌肤接触那么直接,她还是被磨硬了。 这种过程是暧昧与美妙的交织,让莲生清楚地感受到她是怎么样被一点点调动出情欲。 眼见外衫一件件被他撩开,莫恬打了个冷颤,阻止道:“别,我还没洗澡。” “我带你去。” 莲生双手托住她的臀站起来,莫恬怕掉下去,赶紧夹住他的腰。 莲生一路走一路颠,走到耳房倒是大气不喘,把她放在池边时,手臂也是平稳有力。 “我觉得你劲儿大了不少。” “为夫也是练过的。”莲生冲她抛了个媚眼,一副邀功的模样。 莫恬握着他的手掌,细细查看,她之前就感觉到他的手心不像以前那么光滑了,现在一看,果然掌心的肉厚实了,关节处还有些薄茧。 “在毒医身边,不得不吃些苦。”莲生装作若无其事。 不是她自作多情,但莫恬认为,莲生的转变多少还是和自己有关的。 她樱唇微张,含住了他的指尖,小鹿般地望着他,轻轻舔了舔。 此后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他扒光了两人的衣服,给她洗澡的同时,上下其手,弄得她娇喘连连,频频徘徊在高潮的边缘。 “嗯嗯……好舒服……” 阴茎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勃发气势,贯穿了她的身体。 快感像是延迟了一会,才在莫恬的四肢百骸中爆发出来,她整个身子猛地抖了一下,被毛巾垫高的腰臀显然更方便男人的进出,让他狠狠地来回驰骋了几个来回之后,她快高潮了。 “你多爱我一点,好不好?” 莲生突然变成了讨价还价的小孩子,带着明显的不安全感。 “莲生……莲生!慢一点,求你……”女孩大脑被接连的顶撞弄得一片空白,哪里还有余力去考虑爱谁不爱谁的事情,只想着赶紧求他轻一点慢一点。 可他充满了力道,上挺的粗硕顶端不断在她身体里的花心上碾磨,毫不留情地压榨出深处的汁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蛮横,完全没有要缓缓的意思。 莫恬已经爽到浑身发抖,小穴被插得蜜液横流,腿心已经微微痉挛了起来。 又一次用自己胯间的肉棒碾平她蜷缩的一腔媚肉,再次碰触到那根小肉丝,莲生也是舒服得不能自持了,更是发了狠地往里头刺。 “宝贝,我做得好不好?和他们相比,有没有让你舒服?嗯?” “有!啊啊……”莫恬感觉在巨大的快感下,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莲生……呜啊!” 男人的龟头精准地找准敏感点,狠狠一戳,大量的快感累积到了顶点,身体终于爆发,让她瞬间浑身紧绷着,尖叫着高潮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十一赶紧献身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十一 赶紧献身 此后几日,莲生天天来蹭饭,有性致了,两人就亲热一番,没那个心情,抱着喝两口小酒,也是非常惬意了。 眼看距离大年叁十还有两天,哥哥那边终于传来消息,说已经在路上了,大年二十九一大早就能到家。 躲了那么久,终于回来了……莫恬搓搓手,说不害怕是假的,虽然这样的局面,有哥哥的安排,但是没人逼她和莲生滚到一起,这是自愿的,仅凭这一点,她就心虚得不行。 “怎么,后悔了?” 莲生酒足饭饱,脸上带着微醺的红晕,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笑。 “没有,我只是觉得,哥哥应该会挺失望的。” “失望你选了我吗?” 莫恬摇摇头,这种事没法和莲生说明,再大度的男人,恐怕都无法接受今天这样的局面,尤其是哥哥这种骄傲的人。 莲生何尝不懂她心所想,接近莫恬,无异于从老虎口中讨食,可是自己从来不做亏本买卖,喜欢的就要争取,何况小妮子本就对他有情。 所以他不让她做选择题,而是抛出直球,展渊不接也得接。 她现在难过纠结总比自己以后后悔强。 “别想太多,你哥回来也不想看到你愁眉苦脸的,你高兴,他就高兴。” 莫恬把喝剩下的梅子酒摆在窗台,看着瓶子里的梅花,略有所思。 “风无痕今年不回来,你呢?年叁十会过来吗,需要陪着掌柜吗?” 莲生从身后抱着她,亲了亲她的发丝,半开玩笑道:“看情况。如果你哥生气了,要揍你,我就留下来帮你顶着。” “他要是不生气呢?” “那我们就让他更高兴一点。” 莫恬微微侧头,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然而莲生并不打算告诉她:“交给我就是了。” 这一夜,莲生照样没有留宿,莫恬非常罕见地失眠了,直到天快亮了,她才有了睡意。 或许只睡了两叁个时辰,她就醒了,叫来小虾米一问,哥哥还没到。 既然如此,她就有时间好好表现一下,比如下个厨房,做一道哥哥喜欢吃的虾仁蒸鸡蛋。 说干就干,莫恬兴致勃勃地从储藏室取了干燥的虾干,用温水泡上,一问厨娘,虾干完全泡透,需要两个时辰,她估摸着来不及了,干脆直接捞出来,反正有个虾味就可以了。 鸡蛋打散,放了些温水和盐,再把虾仁放进去,蒸盅就架到了炉子上。 这应该是最简单的菜,但莫恬做起来不得要领,她感觉蒸了很久,可是用筷子探进去,发现里面全是蛋液,根本没有凝固。 难不成要失败?莫恬支着下巴,对着炉子发呆。 “小姐小姐,在这发什么愣?” 莫恬回过神,假装摇了摇扇子,扇扇火炉。 “别等了,少主说不回来吃午膳,估计要到晚上呢。” “为什么?” 虾米表示不知,莫恬心里麻麻乱,是不是哥哥不想见她,故意拖延时间? 这下连蒸蛋都不想管了,她撇下炉子,急匆匆往外走。一直走到莫家庄门口,才发现根本不知该去哪,只好绕了回来。 莫恬脑中设想了最坏的打算,终是忍不住,抬笔给莲生写了封信,让他赶紧过来支个招。 风组办事毫不含糊,不到半个时辰,莲生就来了。 “哥哥是不是生气了?他肯定是生气了,不然不会故意在外面待着也不回来。” 莲生一进门,莫恬就急不可耐地拉着他,一顿分析。 “等他回来了……呀,万一他不回来了怎么办?” 莲生捏住她的脸,不让她继续碎碎念,安慰道:“脸怎么一道黑一道红的,赶紧去洗洗。” 莫恬转头照了照镜子,原来之前在厨房做饭,没用好炉子,弄了满脸灰,后来没注意又揉了揉,掐出了些红印子。 “去洗一下吧,像个小花猫,一会怎么见人?” 莫恬呆呆地点头,行动机械,草草洗了脸。 一出来,见莲生还在,突然又想到什么,忙拉着他往外走:“瞧我都糊涂了,这个时候让你来做什么?你还是先回去吧。” 莲生索性坐下了,一动不动。见莫恬一副想要避嫌的样子,一小撮愤怒的火苗缓缓升起。 “哦?为何我就不能出现在这里?” “万一我哥迁怒于你怎么办?” 刚刚燃起的火苗倏地熄灭了,憋着的那口气又退回去了,莲生苦笑,她还是这样,遇到事情了还总想着别人,就像当初,明明有被金掌柜赶出去的风险,她还是闯了进来,不让他喝那杯有问题的茶。 莲生心头一暖,嘴角的笑也明媚了不少,他全然不顾她急得冒烟的情绪,幽幽问道:“如果我走了,你哥回来了,你打算如何安抚他?” “嗯……先道歉,道歉总是没错的。” “道歉的内容是?” 莲生想,如果她说,不应该和他上床,他还是要掐死她的。 “当然是因为我让他操心了,把你牵扯进来,还不能不管你,以后哥哥要照顾的人又多了一个。” 话是好话,没有将他的存在抹杀,但听在莲生耳里,就有点变味——合着她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吗? “我不需要你哥哥照顾,你哥哥也没那么脆弱。不过,你这样的安抚法,恐怕他不会满意的。” 莫恬皱着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莲生拉着她靠近自己,两边膝盖收紧,夹着她,手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腕内侧,话里有话:“你就按你的想法做吧。” 午膳等不到人,晚膳还是有希望的。莫恬歇了一会,眼见时辰差不多了,又一头扎进厨房,研究那怎么都煮不熟的虾仁蒸鸡蛋。 “你还是换一个瓷碗吧,这个小炖盅导热性不太好,煲汤很适合,但是做菜就熟得慢。”莲生也钻进来了,开始指导。 厨娘见神仙似的男人站在满是油烟的厨房里,非常心疼,无奈怎么轰他都不听,便停下来站在门边看着两人,男的俊女的靓,怎么看怎么相配。 在莲生的帮忙下,四菜一汤有模有样地做好了。这回展渊没有放鸽子,在鸡汤咕噜咕噜炖着的时候,终于回来了。 莫恬瞬间变成小狗腿子,一道菜一道菜献宝一般端上桌,然后拉着哥哥坐下,盛上饭,又在他的菜盘里夹了不少菜,殷勤地就差亲自喂他了。 莲生见状,一撸袖子,哼着小曲,扭着跨也进来坐下了。 莫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哥哥身上,没发现莲生眉峰一挑,对着展渊露齿一笑,带着些挑衅。 展渊眉头一紧,却对上笑颜如花的妹妹,生生把邪火压下去了。 剩下的时间,莲生倒是老实,不多话也不多事,甚至在快结束时,寻了个借口退了席,把空间留给两兄妹。 “哥哥,这次去农庄还习惯吗?”莫恬思来想去,决定先寒暄一番。 “经常外出,早就习惯了。” “对喔。嗯,今年过年爹娘那边会来亲戚吗?这几年我不在家,这些习俗都有些不了解了。” 为了讨好哥哥,莫恬故意坐得近了些,展渊之前碍于莲生在,没敢太放肆地看着她,这下好了,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自从妹妹从大彩国回来,两人就没有机会亲热,他瞅着莲生那副得意的样子,不像是没吃饱的。想到这两人不知道玩得有多开心,心里就酸酸的。 没错,是酸的,而不是愤怒,毕竟他已经接受了莲生的提议,允许他伴她左右,甚至为了不让自己一时冲动弄死他,不得已借口收租而跑到外地。 展渊专注的目光在莫恬眼里,被误认为是生气,她琢磨是不是刚才说“不了解习俗”显得自己是白眼狼,惹他不高兴了。 然而展渊压根没往这方面想,他只感觉一股欲火往下身窜,快要坐不住了。 “我外出多日,身上疲乏,先去洗个澡。” 说完站起身就往耳房去,莫恬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 “莲生!莲生,哥哥真的生气了,他都不搭理我了。”莫恬小跑到外堂,见他还有心思喝茶,慌得不行。 两兄妹在房间里的那点动静,莲生听得一清二楚,都是男人,他还不了解此时展渊想什么吗? “你让我支招,对不对?” 莫恬疯狂点头。 “你去诱惑他,保证他不再计较。” 莫恬疯狂摇头:“不行。一来,哥哥正在气头上,不一定有那个心思;二来,肉偿不是长久之计,等他回过神来,还是要找我算账的。” 撂下茶杯,莲生抓起她的手腕,露出牙齿,笑得阴森森的:“你们兄妹当初为何吵架,我算知道了。一个轴,一个愣,偏生还很自以为是。不过有本大神在此,以后你们会感激我的。” 半拉半拽,莫恬直接被推着进了灶房,炉子上温着水,他用手肘试了试,温度适宜。 “洗洗。” 莫恬愣愣地,抓起葫芦瓢,洗了洗手。 “我说的是全身。” “啊?不会吧。”莫恬抓紧胸前的衣领,“真的要献身?这个时机不合适吧?” 莲生明显没太多耐心了,他压着喉咙道:“你若不听我的,以后吃了亏不要跑来我这里哭唧唧。” 莫恬已经要哭唧唧了,但迫于他的淫威,只好端来桶子,合着软巾擦拭,尤其是重点部位,被他手把手地清洗干净。 回房的路上,莲生一直抱着她,莫恬有种感觉,她和莲生像要玩“仙人跳”的夫妻。 进了耳房,只见屏风上挂着展渊的衣服,想必他已经进到池子里了。 莲生叁下五除二,把莫恬剥光光。 被情人亲手送到另一个男人的床上,这种情节太淫乱,她不由得捂住了脸。 “哎!你干什么!” 莫恬被推着转过了身,背对着莲生,然后男人直接从膝盖窝处抱起她,像极了给小孩把尿的姿势。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莫恬羞得不行,又不敢乱动,怕摔个狗啃泥。 展渊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对莫恬冷淡,并非生气,而是担心,她知道他和莲生达成了交易且允许莲生登堂入室后,会不会责怪自己?毕竟这听上去确实有“卖妹求荣”的嫌疑。 他更怕的是,莫恬因此怀疑自己不够爱她,内心的天平从而偏向别人。 所以当他发现两人拉扯的动静时,他们已经足够近了。 此时的妹妹,全身赤裸,身上还带着未干的水迹。更夸张的是,她就这么双腿大张地面向他,花缝没有一丝遮拦,毫无保留地展示着所有细节。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十二相思环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十二 相思环 如果现在有地洞,莫恬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她从未觉得如此羞耻,即便是叁人同床那一晚,也没有如此窘迫,毕竟那晚没开灯。 可是现在,耳房通体明亮,她被迫双腿大张地坐在池边,最私密的地方面对着哥哥。 展渊也明显被吓到了,他站起来,上半身冒出水面,皱着眉不解地瞪着莲生。 莲生不动声色,好似没有接收到他的困惑,只是微微垂了垂眼,示意他看看怀里的女孩。 视线顺着莫恬羞红的脸往下移,逐渐变得灼热起来,她就像被洗干净了的小羊,正巧送到他这只狼嘴边。 “别这样,好丢人。” 膝盖被莲生紧紧攥着,莫恬除了能晃晃屁股,任何举动都是徒劳。 也不算是徒劳,这一晃,便将展渊的目光吸引到那微微张开的花缝。 血液迅速朝着那个地方涌去,海绵体充分充血,硬邦邦地翘了起来。 展渊跪在水中台阶上,高度刚刚好,他一低头就能碰到嫩生生的女儿地。 “哥哥,别看,好丢人。”莫恬赶紧用手遮住了那里,如葱白的手指微微交迭,将阴户遮得严严实实,却够不着花穴入口。 展渊也没拦着她,仍是贪婪地盯着诱人的洞口,直到忍不住,用食指刮弄她的腿根内侧。 痒,莫恬躲了躲,伸出小爪子,不让他逗她。 却不料展渊甩开捣乱的小手,轻抚上了她的阴唇。 “嗯……”猝不及防,莫恬小声哼了哼。 池边的地面潮湿,全是他溅出的水,尽管如此,他还是火眼金睛地发现了那抹湿润,不是泉水,而是从她身体里流出的蜜液。 细细的,缓缓地,就像温润的溪水,从洞口潺潺而出。 展渊粗喘一口气,继而用右手中指和食指掰开了合拢的阴唇,果然,缝儿里也全是透明的爱液。 原来妹妹早就动情了,这个认知鼓励了展渊,他原还担心她被莲生抬过来后会很抗拒,看来并非如此。 左手轻易地钳住了她的手腕,男人伸出舌头,用舌尖轻轻滑过被掰开的花缝。 “啊!不要,不要!”莫恬突然如案板上的鱼挣扎起来,她扭着胯,想要躲开这羞耻的折磨。 莲生力气大,无论她怎么扭,大腿膝盖都动不得半分,一番追逐后,她已经精疲力尽,半软着身体喘气。 展渊抬起头,和莲生交流了个眼神。她身后的男人立马会意,松开她的膝盖,一左一右,捏紧了她的手。 展渊随即掐着她的膝盖窝,将大张着的双腿又打开了几分。 舔吻不再是和风细雨,他整个唇都包住了肉瓣,顺着缝儿从下往上舔,末了,用舌尖轻轻碰碰那颗小豆子。 “哥哥,放过我吧……呜呜……” 展渊不说话,满意地望着他的唾液为她渡上了一层光莹,像融化的糖稀,让人吃不够。 又是一阵疯狂的爱抚,他狠狠吸住她,将她含在嘴里,舌头毫无章法地搅动,模仿着舌吻的节奏。 抓着她大腿的手指节分明,血管微突,再加上吸吮和吞咽口水的声音,可见这个男人真是憋惨了。 这顿开胃餐太合展渊的胃口了,他将妹妹一股股往外挤压的淫水当做蜜糖一般咽下,她可怜的抽泣与压抑的轻哼,激发出更深处的情欲。 “唔,哥哥……”女孩的声音听着快哭了,她吸吸鼻子,向身后的莲生投出求饶的眼神。 “娇气鬼。”莲生哂笑,低头吻住她不断发出咽呜声的小嘴。 被两人同时吻住的瞬间,莫恬整条脊背瞬间绷直,脖子不断后仰,刚才还在挣扎的手紧紧握住了男人的手掌。 在舌头的刺激下,莫恬的花液流得更凶,又滑又软,不断讨好着展渊的舌,引诱他往更深的地方去。 展渊得令,舌头伸入了洞口,灵巧地一勾一勾,一卷一卷,拍打着水花发出啧啧声响。 舌头的柔软和坚挺的性器不一样,柔和,绵绵,软软,那种快乐让她很想叫出声来。 她快高潮了,小穴一阵阵收缩,脚趾紧紧拧在一起。 偏生展渊此时还不满足,用手指代替了穴中的舌头,又重新含住了充血的阴蒂。 抽插,在她身体里调转,配合着对小豆子的肆虐,展渊双管齐下,极尽全力讨好她。 “哼嗯……”快感来得太过剧烈,她一个激灵,大量淫水喷涌而出,整个身体伴随着高潮产生了剧烈的颤抖,又因为被莲生堵住了嘴,不能叫出声,硬生生憋出了两滴泪。 两个男人好心地放过了她,暂时的。 展渊的阴茎硬得生疼,他脑子里不停闪现他把妹妹按在床上,操到腿都合不拢的样子。 不过,还有另个一人在场,他不确定是要邀他一起,还是单独享用。 莲生身上衣裳完好,也就是刚才跪在地上,膝盖处有了水渍。他正了正腰带,不着痕迹地调整了姿势。 他看看展渊欲言又止的样子,轻笑一声,手伸进内衬摸了摸,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展渊:“试试这个。” 说完他低头在莫恬脸颊上亲了一下,“你乖乖的。” 莫恬顿时僵住,不明白莲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展渊接过那个东西,类似一个U形簪子大小,里面应该是木头材质,外面裹了一层小羊皮,光滑柔软,两端略粗,中间点细。 “这叫相思环,我也是刚拿到,先给你试试。” 展渊自然知道这是淫器,他之前也见过角先生、银托子之类的助兴物品,这等形状的倒是第一次见。 莲生自觉地让出地方,还细心地将长巾铺在地上,拉着莫恬枕在他膝上。 展渊虽然不会用这淫器,研究了一会倒也摸出了门道,总归就是往女人的那里面塞就对了。他比划了一下粗细大小,感觉应该只需要塞入一端。 另一端自然是扣在阴户上,安置好后,展渊瞬间明白了,那两端的长短正好压在她的花蒂上。 无师自通,展渊拉着中间点,来回抽送。 莫恬已经羞得没脸见人了,小穴里的小玩意儿让她忍不住腿根都在颤。想把它挤出去,可是男人推着它进去的时候,又细哼着咬紧了它。 展渊玩得性致盎然,看着她小淫穴往下滴着水,粉粉的两片肉翕动着,仿佛叫嚷着,让他进来。 试得差不多就行了,展渊正欲把淫器撤出来,换上自己的昂扬,就被莲生制止了。 “她吃得下的。” “咦?不行,不行的!”莫恬吓得浑身发抖,可是下体的空虚又逼得身体跃跃欲试,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马上要炸开一样。 展渊犹豫了片刻,他知道她的里面多窄多紧,往常全部插入都需要充足的前戏,同时塞进去,她会不会受不了? 看了看莲生笃定的表情,他还是决定试一试。 小心地对准了洞口,展渊慢慢挤入了顶端,当他继续深入,直到最细的那一关,他明显感到了压迫。 可是好爽……入口处更窄了,挤压着肉棒,偏偏又能完全接纳他,这感觉该死的好! “不行,进不去,会撑坏的……哥哥,不要。”莫恬攥着拳头对着展渊的肩连连锤了几拳,然而软得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你以为只有你难受?小妖精。”男人的声音低哑了下来,充满了磁性的诱惑。 “啊!”展渊一个狠心,整根没入,和阴道里的异物一起,塞满了她,除了一开始的不适,莫恬惊讶地发现,她真的完全吃下了,滚烫灼热的肉棒和没有生命的淫器完美地共存,她甚至分不出彼此。 他早就憋得忍无可忍了,不用莲生指引,按照以往的节奏抽插,一开始不敢太快,但一下,又一下,非常坚定。 淫器的作用发挥出来了,在体内的那一端有一处凸起,在肉棒的挤压下,直直抵住了她的那一点。 而在外面的一端,会随着男人的抽动,磨着敏感的阴蒂。 莫恬的身子立刻卷成了虾子状,巨大的快感和酸慰席卷了她的腿心,然后是身体每一寸。 “好舒服……哥哥,呜呜……” 一、二、叁、四、五…… 五下,只插了五下,她便觉得电流般的酥麻感从那一点传来,然后眼前一阵阵发白,就像是被一道强光笼住,很快那股铺天盖地的白便席卷了她的大脑。 “哥哥!” 一股水流喷出,射在他小腹上。 就这么喷了出来。 她上半身被男人死死地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只剩两条腿徒劳似地扑腾了两下。 莲生满意地笑了,轻轻放下她,锤了锤腿站起来说道:“我今晚还有事,先走了,这份礼物还望少主满意。” 说完翩翩然走了。 展渊当然满意,这玩意弄爽了她,自己又何尝不兴奋? 只是快感太过,妹妹已经高潮了两次,还潮吹了,肉壁极度敏感,他还不想那么快再让她泄出来。 来日方长,以后还有得玩。 展渊慢慢抽出淫器,那上面裹了一层淫水,反射出淡淡光泽。 没有给她足够的休息时间,展渊又开始抽插,女孩的肉壁微微发抖,不自觉地啮咬着男人的性器。 “夹得好用力!”展渊的手腕钳制住她的臀瓣,上面青筋毕现,“被那东西操爽了吗!” 粗鲁话语刺激着莫恬的神经,又一度发酵了膨胀的欲望。小穴里又酥又麻的感觉从尾椎不断上蹿,让她整个脊背一下舒展开来。 混合着空气中皂角的香气,两人交合的淫靡气味,伴随着展渊插入的频率,甜媚的闷哼不断地从她的嗓子眼往外溢。 淫水打湿了两人交合处的毛发,面上还融着一层摩擦生出来的白沫。 好热,好硬。 她的脑袋晕晕乎乎的,身体只剩下舒服。 哥哥应该不会生她的气了吧…… 这是她爽到昏迷之前,迷迷糊糊的想法,她已经无力去察觉,从来不射在她身体里的哥哥,这一晚到底内射了多少次。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十三红包拿来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十叁 红包拿来 按照朝凤国习俗,大年叁十这天要早早起来给莫家曾曾曾祖宗上香,莫恬原本打定主意要早起,尽尽孙辈的本分。谁知一睁眼,窗外的阳光告诉她,今年她又是一个不孝儿。 身边已经没有人,莫恬发了一会呆,后知后觉地摸了摸下面,挺干爽的,想来哥哥帮她清理干净了。 可是他昨晚内射了……莫恬蜷着腿,有些担心,哥哥一向很谨慎,为何如此放纵? 想不明白便不想了,莫恬赶紧起床洗漱,午膳后,家住得近的下人就要回老家了,哥哥会提前给莫家庄每个人派利是,这时候去,没准还能拿一个大红包。 厨房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午饭就能省则省,一碟小菜加清粥便打发了。 莫恬吃得飞快,听说前堂开始发红包了,马上拉着小虾米跑过去。 莫家庄众人已经排好队等着拿钱。每年哥哥都会根据各人的表现,将红包分为五个等级,择情发放,即便是最低的那一等,份额也不少,所以人人都乐呵呵的。 莫恬和虾米站在队尾,没一会就排到了。 展渊看着眼前粉嫩嫩的小姑娘,笑容一滞,脸上突然浮现一抹可疑的红。他故意板着脸,低声道:“你来捣什么乱?” “莫家庄人都有利是,怎么我不是莫家人?” 展渊无法,转身拿了一个最小的袋子,放在她手心上。莫恬也不在意,笑嘻嘻地领走了。 派利是又持续了一炷香时间,眼看不再有人进来排队,队伍却突然骚动起来。展渊以为谁领了大红包正在炫耀,不以为意,再一抬头,对上了一副笑盈盈的狐眼。 “新年好,少主气色真不错。” “你又不是莫家人,跑来干什么?” “这不马上就是了吗。” 展渊剐了他一眼,叹口气,不再犹豫,取了最大的红包给他,顿了片刻,又加了一个、二个,总共叁个。 莲生一下子得了四个最大的红包,一只手都拿不下,只能双手捧着。在一干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下,得意地扭走了。 出了前堂,正好和候着的莫恬打了照面,莫恬见他收获满满,吃惊得不得了。 “从来没人能从哥哥那拿到这么多银子,你怎么做到的?” 莲生露出商人本色,说道:“这事儿有你一半功劳,分两个给你。” 莫恬正想问哪来的功劳,就见哥哥出来了。 “今晚的年夜饭和守岁你来吗?”展渊问。 “不了,下午在这里待一会就走了,晚上要陪掌柜。” 展渊点点头说道:“你们去吃点点心吧,伙计们回家后,我就过来。” 莲生向莫恬抛了个媚眼:“走,数钱去。” 数钱这活动,深得她心,只是这突然来的财产,让她搞不懂自己贡献了什么功劳。 “风雨欲来堂的藏春阁可是收藏了整个朝凤国,不对,叁国大陆里最全的器具,比皇宫里的还多。市面上的新品,也都是楼里先见识过的。这两日我得了新品,自然要孝敬大舅哥,看来他很满意。” “原来背地里有这种交易。” 莫恬数得认真,就连莲生玩着她的耳垂都懒得理,她也没发现莲生把所有的四个红包都丢给了她,自己一点没留。 莲生知道,这点银子,不过是个零头,展渊后续要给他的好处,远不止这些。 前些日子,莲生将风雨欲来堂私藏的抑精药抓给了他,这是楼里公子都会服用的药物,效果斐然。 只不过药物多少有些伤身,莲生已经停了药,但什么时候能恢复生育功能还是未知,有些人马上就可以要孩子,有些人则一辈子都与孩子无缘。 展渊知晓后,没有丝毫犹豫,反正他对子嗣无望,这个药物正是他求之不得的,所以这也成了莲生要求登堂入室时的筹码之一。 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让小七儿怀上他们的孩子,他相信不管男孩女孩,肯定漂亮得要死。 得赶紧让大舅哥同意他们的婚事,莲生想。 展渊处理好年前最后一件杂事后,才算得了闲,算了算时间,竟然快到晚膳时间了。 莲生草草吃了两口,便离开了,席间只剩下莫恬、虾米、风大帅、管家和厨娘。因为是过年,也就没了主仆之分,都围在桌子边热闹。 “我说那位公子长得真俊,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对咱小姐也是真上心,叁天两头往这跑,我也算是养养眼了。” 虾米自然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心中暗道厨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悄悄打量了少主的脸色,倒不觉得异样。 “这南瓜真好吃,硬是吃出了肉味,怎么做的?”虾米连忙打岔话题。 “加了鸭蛋黄,先用油煎一下,然后碾碎……” “莲生和风无痕,”厨娘还沉浸在菜谱里,展渊突然问了句,“这两个人,你们喜欢谁?” 虾米夹的肉停在嘴边,不敢回答,这是一道送命题。 “莲生公子吧,这样的人可真不多见。”厨娘说道。 “我觉得风无痕更好。”一直默不作声的管家突然说道:“看人不能看皮囊,无痕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人老实肯吃苦,脑子也好使,是干大事的。” 风大帅在旁边默默点了点头。 厨娘撇了撇嘴,和管家争论了起来。 虾米更不肯说话了,她知道这两人以后都是要进府的,谁都不能得罪。 莫恬也一个劲地扒饭,省得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席间吵吵闹闹得很是热闹,不过几人都吃不了太多,便早早收了桌子,换上了果盘。 管家将府内所有的灯都点亮了,突然觉得灯火阑珊下,莫家庄更显冷清。别的人家若是有和少主年龄相仿的主子,孩子都老大了,再加上旁的亲戚,过年时肯定热闹得不行。 偏生少主和莫家亲戚走动得不多,这里面情况复杂,就不说了。再加上少主和小姐都未婚娶,莫家庄人丁真太稀少了。 无论是莲生公子还是无痕小子,谁进来都好,赶紧和小姐抱娃娃吧。至于少夫人,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少主和哪位女子比较亲近,他短期内就不指望了。 按照规矩,莫家庄需要有人守岁,往常都是莫老爷和夫人做这事,现在则落到了展渊肩上。莫恬从来没守过岁,便嚷嚷着要一起。 虾米将果盘移到了前堂,点好了炉子,便撤下了。凌晨管家会放鞭子,她不感兴趣,可以早早回去歇着。 莫恬吃了两个橘子,看了两页话本,偶尔听到远处传来鞭炮的声音,顿生无聊之感。 展渊倒是有不少事可以做,年后黑山国会运来一批料子,他要算出净利润,然后和李沫沫按比例分成。 “要这样一直待到天亮吗?好无聊,爹娘守岁也这么无聊吗?” “据我所知,娘亲很早就睡了,都是爹在撑着。” “我不会的。”莫恬信誓旦旦。 为了打发时间,她提了笔,在话本上写批注,无非就是吐槽,比如哪家公子抛弃糟糠妻要纳妾,她就写“恬不知耻”,后来想想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又划掉了。 就这么涂涂改改,话本没一会就变得乱七八糟,她更无聊了,于是用干净的毛笔扫哥哥的手背。 “不要闹。”展渊稳如泰山。 她又去扫他的耳朵。 作乱的小手被抓住,展渊终于肯分出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你若闲了,我们就做点有意义的事。” 说完露出一副意味深明的浅笑。 莫恬泄了气,抽回手,歪到一边,开始在纸上画小兔子。 好不容易挨到接近子时,不久就要敲钟了,莫恬终于有了点精神,放下笔,晃到院子里,吹了冷风,人瞬间清醒不少。 莫家庄灯火通明,莫恬没费力,就看到一个清冽的身影闪身进门,伴着管家复杂的表情,莲生眉眼弯弯地走近了。 “不是说今晚不能来,怎么得空了?”莫恬惊喜地问,靠得近了,还闻到了一阵酒气。 “又喝酒了?喝了多少?” 莲生顺势将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抱怨着:“可不是嘛,每年都要玩车轮战,我都腻烦了,他们还觉得新鲜。没办法,到你这来躲一躲。” 莫恬正愁没人陪,乐呵着拉着莲生进了屋。结果对上哥哥清冷的眼神,什么玩乐的想法都没有了。为表示同甘共苦,她塞给莲生一本话本,示意他老实地坐着。 莫恬终究是熬不住了,钟响没多久后,眼皮子就耷拉下来了,展渊看着她小鸡啄米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便赶着她回房睡觉了。 莫恬假惺惺地留了一会,还是顺了哥哥的意,遁回房间了。 莫恬走了,两个男人说话也方便了。 “你今晚来有何事?” “白组说,华嘉公主怀孕了。” 展渊一怔,随即点点头道:“华嘉公主的婚事一拖再拖,一个月前却突然成亲,我道其中有什么蹊跷?原来是着急过门。” “这还不是蹊跷的地方,算算日子,华嘉公主受孕那几天,裴将军并不在君临城。” 展渊猛地抬眼,赶紧问道:“裴家可知道公主怀孕月份?” “应该不知,大夫是沉皇后的人。” 也就是说,裴家还不知道自己当了冤大头。 但这终归是不稳定因子,裴家作为护国大将军,在朝凤国根基极深,一旦东窗事发,搞不好整个年号都要变了。 “沉皇后脖子上悬着一把刀,莫家庄的变数也增加了。”莲生忧心忡忡地说。 展渊点点头,好在风无痕那边进行得很顺利,待他回国,妹妹的婚事就可以操办起来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十四待客之道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十四 待客之道 随着男人一声性感的低喘,粘稠的液体再次喷射在女孩身体里,他臀部小幅度地颤抖着,余精一小股一小股地泄出。过了许久也不出来,即使肉棒已经软了,还是抵着她,不肯抽出半分。 这段时间,展渊一直都是内射,自从大年二十九那天尝过了没有阻隔的射精后,就上了瘾。往常两人接触,也是舒服的,可鱼鳔并不算薄,一旦尝过了肉贴肉的快感,便再也回不去了。 她的里面软软的,水水的,肉棒像泡在温水里,滑润润的液体包裹着他,让他有一种整个被她含住的错觉。 更别提堵着她花心尽情射精带来的生理和心理上的征服感,没有鱼鳔阻碍着铃口,他射得更加随心所欲。 “涨……”莫恬抬了抬臀,向后退了退,男人的肉茎就滑了出来,展渊低头看去,棒身上亮晶晶地泛着水光,也不知谁是始作俑者。 “不要了,好累啊。” 莫恬的腰垮了下来,软软地瘫在床上,两条腿也没了力气,微微耷拉在他身侧。身体的放松,使得体内的灼白纷纷向外涌。 展渊眼疾手快,一点精液刚刚露出穴口,就被他塞了回去。 “别弄了,你要玩到什么时候?”莫恬干脆合拢了腿,可是大腿内部和小穴里微酸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嘤咛出声。 莲生告诉过她,哥哥正在喝抑精药,正如莲生在风雨欲来堂里用的一样,她亲测过,效果不错。 可是用过这药后,身体能否、什么时候恢复生育功能,因人而异,哥哥这么做,相当于以后都没有要子嗣的打算了。 她知道,她和哥哥这种关系,以后也要不了孩子,但她也曾荒唐地想过,是不是可以找个孕母…… 某一日她也就相当隐晦地提了一点点,展渊就彻底变了脸色。 瞬间被推倒,展渊单手撑着身子,居高临下地睨视她。 “这样的事情我会和其他女人做。”不客气的吻粗鲁地落在她的锁骨上。 “还有这样。” 手指探入了洞口。 “还有这样……” 顺利地抽插。 “还有这样……” 男人下体象征性地顶了顶她。 “你觉得这些都可以吗?” 展渊停下了动作,认真地问。 不用想象得太具体,只要一个模糊的画面从脑海中掠过,她就闷闷的。 “我错了,以后不说这种话了。”莫恬赶紧认错。 展渊叹口气,帮她把衣衫整理好,有些无奈地说:“我早就没有要孩子的想法了。以后不管是风无痕还是莲生的孩子,我都会视为己出,无论男女,只要他有意,我便让他继承莫家庄。” 莫恬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句:“对不起。”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此后哥哥喜欢射进去,她就由着他。 可是今晚射得也太多了,还不让她排出去,就这么满满地灌在花穴里,真的有点难受。 半威胁半撒娇,莫恬才终于得空去了净房。下体一放松,粘稠的液体就顺着花缝往下滴落,挤了挤小肚子,憋了许久的尿液淅沥而出。 趁着这空档,她捋了捋最近的日子。叁个月过去了,莲生偶尔会过来,但每次他一来,哥哥就找借口出府。 明明平时和两个男人做爱挺频繁的,但从来没有同时和他们,嗯…… 其实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毕竟叁人同床不是没做过,可是他们两人像约好一样,不会同时找她。 她知道之前哥哥瞧不起莲生,现在看来,日常交往挺和谐的,那会不会是心底还在讨厌对方? 想着想着,莫恬就开始发呆了,直到展渊等了她太久,跑出来喊她,她才回神。 除了这段小插曲,莫恬的日子过得很舒坦,眼看快到清明节了,莫家庄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在莫家庄,莫恬并不持有畅通无阻的通行证,很多地方对于她来说都是禁区,所以当哥哥领着她走进书房侧面的地下室时,她不是不好奇的。 楼梯很窄,用石块堆积的墙壁和地板看上去有点阴暗,走到底了,反而豁然开朗,面积能有两个书房那么大。 莫恬突然想起,当初离家出走时,也走了一段密道,看来,风组非常擅长挖地道,有盗墓潜质。 地下室四周点上了灯,中间一个火盆里放了四五颗夜明珠。 一个黑衣壮汉被绑在柱子上,眼睛被蒙着,嘴里还塞着一坨布,他注意到有人来了,警觉起来。 而旁边靠着八仙桌磨指甲的人……竟然是莲生? 莲生看见莫恬,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好像她出现在这里是理所应当。 展渊搬了张小凳子让她坐下,然后站在莲生身边,问:“怎么样了?” “我也刚到没多久,还没开始热身呢。” 展渊无奈地叹气道:“时间紧迫,你还这么悠哉。” 莲生无所谓地耸耸肩,示意他先来。 展渊挽起袖子,从身后墙面上取下一排竹子样的东西。莫恬从来没见过,很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只见哥哥将那个东西拉开,然后一个一个套在了那人的手指上。莫恬揪住了衣领,有预感他要做什么。 “呜呜!唔嗯!”那人疯狂地扭动起来,如果不是嘴里塞着布,他一定会惨叫出声。 破案话本里写过,如果有犯人不听话,就会被这样对待。十指连心,莫恬弹琴磨破过手指,她知道有多疼,更何况是被竹片往死里夹。 她有些看不下去,身子蜷缩起来。而哥哥面无波澜,下手毫不留情,好像他并不是在做这样残忍的事。 “说,谁派你来的 ?”莲生拽掉他口中的布,问道。 “呵哼。”他大喘了两口气,头靠在柱子上,轻蔑地笑:“我凭什么要告诉一个人妖。” “嗯,嗯。”莲生脸上没有一点不悦,怀着歉意说道:“瞧我,太没有礼貌了,客人来了都没有好好招待。” 说完从八仙桌上拿起一个小瓷罐,打开盖子,捏着他的嘴,直接往里面灌。 “呕!呕!” 莫恬不知道莲生给他喂了什么,但他脸色瞬间通红,嘴里还渗出了血,形状惨怖。 “你既然认识我,就应该知道比这可怕的东西,我还有很多。如果你不说的话,很高兴通知你,这些东西都可以试试。” 这回,他不作声了,似乎手上的疼痛和嘴里吃的相比,不值一提。 “我记得你不是有能放血的虫子?我还没见过。”展渊补刀道。 “带了。”莲生笑得贱兮兮的。 男人的喉咙发出一声嘶吼,他动了动下巴,发现嘴巴不停使唤,没有办法咬舌,只能愤恨地垂下头。 “据我所知,我那两位师兄在羽龙族已经让龙苗很头痛了,莫家庄也已经答应了沉卿,送华嘉公主一件新婚礼物,而且这两天就要送过去了。我不太相信她们会在这时候跑来莫家庄撒欢,所以无论你受谁的命令,都别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展渊双手抱怀,接着莲生的话继续说:“或者说,你的主子也想要那件新婚礼物?” 那人嗤嗤笑着,并不回答。 莲生叹口气,有些无奈地对展渊撅了嘴:“他逼我的。” 莫恬预感接下来会看到血腥的场面,有点想走,可是哥哥没有发话,她猜,他是想让她留下来的。 莲生又取了一个瓶子,打开塞子,只见一坨黑漆漆的东西蠕动着扭出瓶口,展渊皱了皱眉,莲生倒面色平常。 他将那坨东西放在那人的手腕、脚腕和脖子上,没一会,那坨东西就变得通红,而且迅速膨胀起来。 “我很温柔,所以不会让你太难受。我养的这些小可爱饿了很久,它会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把你的血吸干,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脑子里嗡嗡的?不过别担心,待它们吸饱了,有力气了,就会从鼻孔钻到你的脑子里,从你那里钻到肚子里,里面血更多,吃起来更香,你甚至可以听到它们啃食你血肉的声音。但你的理智会留到最后,以便能看看自己内脏流满地的样子。” 说完,他便示意周围的人收拾东西。“大家都散了吧,过一个时辰来收尸就成。” 然后他们就真的不管那人了。 然而只过了一炷香时间,他突然大喊起来:“你这阴人,给我个痛快,别用这种小人招数。” 莲生笑了:“我是小人,自然只会小人招数。” 那人又骂了一阵,末了说道:“还有人想让沉卿死,想想你们在大彩国做了什么!” 展渊猛地抬眼,思路转了几圈,立马对风大帅说:“去通知风无痕。” 风大帅马上去办了。 “呼……现在才想起来,太晚了。主子想要的,一定会得到的。” 展渊不再搭理此人,示意风组领莫恬离开。 莫恬拎着裙子,跟着风卫走上楼梯。谁知那人突然又说:“莫家小姐也来了吧?不如给你一个忠告,莫家活不长了,不如给我家主子当妓,伺候得好,没准还能留条活路……” 展渊一个眼神示意,风卫便推着莫恬走了。 直到她出了地道,那人还在默默叨叨,展渊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双手一扭,“咔嚓”一声,那人的脖子断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十五君临城的公子都是你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十五 君临城的公子都是你的 莲生有些可惜地将那些可怕的东西收回瓶子里,擦了擦手道:“你就这么杀了他?” 展渊示意风组来收尸,面色如常。 “他该说的我们已经差不多知道了,再问下去,只能让对方拖延时间罢了。” “我没说不能杀,只是死得痛快,太便宜他了。” 展渊也承认,让他慢慢受折磨而死更好,但他听不得关于妹妹的一点污言秽语。 本来他并不想带她来这,只是莲生一直强调,她若要当莫家庄的女主人,不能总被关在象牙塔里保护着,莫家的情况她多少应该知道一些。 风组动作很快,尸体已经被抬走了,现场的污血也被处理干净了。 此时,两人才开始商量对策。 “龙苗和沉皇后的密信,这两天就要送到皇宫了,我不太相信是她们指使的。刚才提到大彩国,莫家庄在大彩国做了什么?”莲生问。 “黎家。”展渊默默吐了两个字。“当年修罗阁解决大彩国北域势力时,莫家庄出了一点力。没想到残留的人还在折腾。” 展渊说的,自然是风无痕和蒋叁里假装起内讧,收拾了刀家,又灭了北域黎家的事,当时莫家庄还趁乱“偷”了四箱芥根。 “那人是来偷密信的,想必希望以此要挟朝凤国和羽龙族,从中牟利。”展渊说。 莲生点点头,是啊,蚂蚱临死前还要蹦跶几下,这说明这帮人真的穷途末路了,蒋叁里那边也真的快成了。 “那现在怎么办?”莲生问。 “他们躲在暗处,我们一直堤防,费时费力,如果能将他们引出来,风组自有办法收拾他们。”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就是不知道少主愿不愿意做。”莲生拉着展渊道。 莫恬出了地道,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书房里坐了一会,直到听到两人争吵的声音。 “我不能拿她涉险,今天带她来已经是极限了。”这是哥哥的声音。 “北域余党狡猾,如果不铤而走险,他们不会现身的。我也不想让她陷入险境,但不是有风组吗?白组也会帮忙。而且我们计划得好,就不用担心。”莲生在争辩着什么。 “换个方法吧。” “少主,这是最快,也最见效的方法,甚至还是最安全的。她不在府内,余党也不会来找她。” 接下来是沉默,直到莲生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丫头不是第一次遭遇险情了,每次她都处理得很好,我很相信她。她是莫家庄的一份子,不能总把人养在温室里。” 声音越来越近,两人出了楼梯,看见莫恬还在,都愣住了。 “怎么没回去?”展渊问。 “回去也是胡思乱想。”莫恬上前挽着哥哥的胳膊,“你们在聊什么?” 莲生没回答,只是带着询问的眼神盯着展渊看。 展渊的眉皱了皱,似在思考什么,对上了她亮晶晶的眼睛,终是叹了口气,点点头。 莲生倏地笑了,搂过她的肩,笑嘻嘻说道:“今晚早点睡,明天有聚会。” 待送莫恬回房间后,莲生就离开了。 晚上,展渊陪着莫恬睡觉时,发现她有点黏人。往常她有点嫌弃他抱着她,今晚却主动搂着他,一条腿跨在他腰上,还不停地绕他的手指玩。 展渊单手撑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想要了?” 莫恬摇摇头,却将头埋在他颈窝里更深处。 “看到今天这些,害怕了?”展渊轻抚她的背,安慰道。 依然摇头。 “我没害怕。” 看到哥哥和莲生的另一面,她并不意外,也明白正是这种残忍换来了自己的安生。 所以她忍住了强烈的不适,安静地看着,不让自己置身事外。 “我只是担心无痕哥。”她喃喃道。 “他不会有事的。”展渊凑近亲了亲她的脸颊,哄着她睡下。 第二日,莫恬正要吃午膳,莲生突然来访。“快别吃了,今天的集会你是主角,赶紧打扮一下跟我走。” 莫恬被迫放下筷子,被虾米推着送到梳妆台前。 收拾头发的空档,她满脸疑问地问:“我在君临城不受待见,哪家办了赏花宴都不邀请我,莫家举办宴会也没人来,你怎么这么快就搞定了?” 莲生一边帮她选腮红一边说:“我人脉广,今天保证让那些夫人小姐嫉妒死。” 莫恬对这些事并不在意,待在家里还乐得轻松,咋一听要当女主人,有些紧张。 眼下快到清明节了,各家都在召办踏青赏花宴,一方面扩充交际,另一方面为自家孩子寻摸对象,可谓大型相亲会。 莫家小姐年龄大了,中间又不明不白地失踪过,恐怕不清白了,所以大户人家都不带她玩。 也有人家打着展渊的主意,想通过莫恬套近乎,一概被展渊拒绝了,所以莫家彻底无人问津了。 马车徐徐驶向君临城,最终停在了运河流域在城内的最上游,这里是全城风景最好的地方,春天来的暖流染得柳绿花红,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河边建了一处宽敞的空台,平常是戏班子唱戏的地方,因为临水,还能玩曲水流觞,也是文人墨客的心头好。到了踏青时期,就是大户人家必争之地,谁家能在这里办一场,能吹一年。 空台子已经满满当当摆上了桌椅茶饮,水果零食,不远处还有人在烤肉,肉香四溢,吸引不少人看热闹。 “这是你准备的?这也太迅速了!”莫恬感慨。 “风雨欲来堂天天都在办酒会,关键时刻自然拿得出手。你要是看到那些没订下来场地的人家的脸色,那才叫精彩。”莲生处处透露着得意。 莫恬摸摸脖子,预感以后莫家庄更没朋友了。 能在这里办赏花宴,就不怕没人来,莫恬倒不担心冷场,不过在看到等候着她的众人时,还是忍不住眼眶一热。 “田七,我好想你!” 台中挤满了美男子,站在最前面的是银月,他一见莫恬就奔过来,给了个熊抱。 “银月!你长高了,变帅了。”莫恬也激动得不行。 “还说我,你也太让人担心了,一声不响跑了,还生病了,急死人了。” 莫恬一个劲地道歉,正叙旧着,人群中有人喊了她一声。 “七丫头,你个没良心的,赶紧过来让我看看。” “金掌柜!掌柜掌柜!” 莫恬撇下银月,又去拥抱金焕。 “掌柜对不起,我骗了你……” “丫头没事就好,以后不能再这样了。”金焕难得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见过莫小姐。” 莫恬转头望去,星灿正冲她微微笑着,庄重地行了一个礼。他身后有些熟面孔,也有年轻的新人,那些新人都好奇地探出脑袋,想看看传说中的莫家小姐究竟长什么样。 “都坐下说话吧。”莲生牵着莫恬,坐在正中央的矮桌前。“肉还要一会才能烤好,先吃点水果。” 待莲生在她左手边坐下,莫恬才看清右手边的男子,清冷的眼神似乎不带一点情绪望着她,却是透着风情万种。 “雾清?” “莫小姐还记得我,真是荣幸。”雾清熟练地为她倒上果茶,细长的手指捏着杯底,动作流畅地递到她手上。 “当日做了些令人不齿的事,还望莫小姐见谅。”他又给自己斟了杯酒,行了个酒礼,然后一饮而尽。 下巴扬起,他的脖子和喉结连成一道好看的弧线,随着他吞咽的动作,愣是让莫恬都看呆了。 一旁的莲生瞥了她一眼,两指挑起一颗葡萄,细细地剥了皮,汁水渗出,染得他手指水润润的。 “吃颗葡萄吧。” 莫恬回过神,还不太习惯有人帮她给葡萄剥皮,正想伸手接过,却见莲生轻轻叼了果子,接着腰部一紧,那颗葡萄就被男人塞进了嘴里。末了,他还伸出舌头吸了吸她的。 莫恬脸瞬间红了,她含着葡萄,悄悄抬眼看其他人,公子们都见怪不怪,开始商量按照什么顺序表演才艺。 雾清掩嘴轻笑,仍是照顾着莫恬的饮食。 台子热闹起来,公子们都是见惯这种场面的,开着恰到好处的玩笑,表演着令人欢心的节目,逗得莫恬渐渐放松下来。 不远处,金焕瞄了瞄身边的展渊,不见他有愠色才放下心来。 “皇后收到密信了,托我传话,此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这是自然,但也希望沉皇后谨言慎行,与外国密谋的事不要再做了。华嘉公主已经成亲,以后孩子的事,还不知会不会暴露,这也够她担惊受怕的了。” 金焕点点头。其实此前沉皇后有让莲生做公主男宠的想法,毕竟她是公主,婚后纳小,裴家也没办法。 沉皇后的想法很现实,一方面自家女儿喜欢一个公子,讨来就是,有何不可?另一方面也是想牵制风雨欲来堂。 金焕一百个不愿意,他不希望沉卿错得太远,也不想莲生和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两人一直僵持着,直到他打探到华嘉公主的荒唐事,才以此为条件,驳了沉卿。 “大彩国的事情,你能解决吗?”金焕问。” “如此动静,应当能引起他们注意,只是不好意思,这两天都要麻烦金掌柜了。”展渊转头露出商人特有的笑容。 金焕恼得牙痒痒,虽说大部分公子们到晚膳前才上工,但召集了店里现任头牌、前任头牌,还有一众摇钱树,来给莫家捧场,也是劳神伤财了。 恼虽恼,第二日,第叁日,连续好几日,莫家都大张旗鼓地办酒宴。没两天,整个君临城都知道,莫家能请来整个风雨欲来堂的公子。不少小姐不顾家里禁令,也赶来凑热闹,一时间,莫家成了交际圈的香饽饽。 “恬恬姐,我可以去你家玩吗?” “莫姑娘,府上新到了春茶,欢迎赏脸来品尝。” “恬妹妹,下次我们相约一起去风雨欲来堂如何?我介绍我的公子给你看看。” 莫恬左右应付着不太熟的新朋友,向莲生投去求救的信号。 莲生装作没看见,正待看好戏,星灿公子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十六吻我一下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十六 吻我一下 连续好几天的踏青宴终于结束了,莫恬松了口气,这几天她葡萄吃腻了,果汁快喝吐了,整天身边美男如云也激不起她心中半点波澜,纵使莲生色情地给她喂水,她也能脸不红心不跳。 想必,她现在也和经常光临风雨欲来堂的女人们一样了,之前只是脸皮太薄。 莫恬听闻,就在她出门寻欢作乐时,有人摸到了莫家庄,把哥哥的房间、书房、前堂,还有她的房间都翻了个底儿朝天,但她知道,那封密信早就通过她的手,悄悄递给了莲生,然后秘密放到风雨欲来堂了。 可能现在这封信已经送往皇宫了。 但是风组又故意放出消息,说展渊把信藏在了私宅。 “他们会来吗?” “会的。虽然这消息经不起推敲,但他们急了,不得不铤而走险。” 前日,莫恬在踏青宴上问莲生,得知哥哥已经在私宅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北域黎氏,这几日的高调就是为了刺激黎氏丧失理智,赶紧行动。 “这几日你就好好待在莫家庄,风组被调去了私宅,白组会来保护你,谁来找你都不要出门。”莲生叮嘱道。 莫恬点点头,从此以后便和虾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了维持假象,展渊也去了私宅,以示重视。 虽然莫恬依然能看到护卫们练功的热闹景象,可终究不是熟悉的人,她还是生了出些寂寞感。直到看到风大帅也在莫家庄,才觉得不是那么慌乱无章了。 平静的日子只过了几日,清明节后的七曜,莫山罕见地下起了大雨,按理说清明后不会有这么大的雨。 这场雨让莫恬心烦意乱,下午哥哥明明传信回来说,北域黎氏本就被蒋叁里打得七零八落,已经是强弩之末,此次进攻也是毫无章法,结果被瓮中捉鳖,一网打尽。哥哥他们打算回莫家庄,算了算脚程,早该到了。 风大帅静静立在庭院中,他抱着剑,一动不动。 倏地,他敏锐地察觉到在嘈杂的雨声中,有一丝不寻常的声响。他用口哨暗号联系白劲松,却无人回应。 他直觉情况有点不对劲,忙转身冲向莫恬房间。 莫恬和虾米正在绣帕子,猛一见风大帅,都吓了一跳。 “跟着我,去密道。” 莫恬啥也不敢问,丢了针线,便拉着虾米往外走。 叁人行至长廊拐角时,突然从暗处冲出一个人影,直直撞在风大帅身上。他扶正了人影,发现竟然是白劲松。 白劲松胸口的衣服湿了一大片,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气,他拉着风大帅,气息虚弱。 “别……别去书房,有人在那里。” 风大帅眉头紧皱,望了望书房的方向。那里漆黑一片,情况不明。 “你和他们交手了?为何一开始不用暗号通知我?” “他们动静小……等我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其他人呢?” 白劲松摇摇头。 莫恬见了血,有些慌了,她为难地望着风大帅。白劲松是白组的头,如果连他都受了伤,白组的人恐怕都凶多吉少。 “柴房离这不远,里面还有止血药,你能坚持到那里吗?”风大帅突然问白劲松。 白劲松愣了愣,随即点点头。 风大帅撇下白劲松,拉着莫恬和虾米离开长廊,一转弯,朝着风组休息的地方去。 “不带上白大哥吗?他受伤了。” “现在他是敌是友不好说,保险起见,我们离他远一点。”风大帅沉着声音说。 莫恬顿了顿,他怀疑白大哥是细作? 她认识白劲松一年多了,以前在风雨欲来堂时,他对她挺好的,也尽心帮衬着掌柜和莲生,如果他叛变了,莲生该多伤心。 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好说,她亲自将密信交给莲生,掌柜和沉卿取得联系时并没有让白组插手,也就是说,白组确实不知道密信已经被转移出去了,那么下午行动的成功,也不能替白劲松洗清嫌疑。 刚安顿好两个姑娘,风大帅就听到屋顶上有脚步声,他用眼神示意她们躲进衣柜,来的人至少有五个,他无法分心保护她们。 莫恬慌忙拽着虾米,拉开最近的衣柜的柜门,将她塞进去后,发现这个衣柜藏不下两个人,便对虾米说:“不喊你就别出来,我去旁边的柜子。” 虾米想让小姐先躲,可是莫恬已经抢先关上了柜门,情况紧急,她不好拖累大家,只好乖乖禁声,藏好自己。 莫恬刚选中了一个衣柜,就被头顶巨大的响声吓了一跳。几个黑衣人用火药炸飞了屋顶的砖瓦,还有人拿着一把巨大的石锤,硬生生将房顶砸出了一个洞。 最先跳下来的黑衣人被风大帅缠住,但他明显不是大帅的对手,没两下就被打趴下了。然而黑衣人像蝗虫一般,团团将他围住。 黑衣人眼见渐落下风,其中一人突然掏出一颗绿色丸子,甩在地上,一股绿烟瞬间充斥鼻间。 “快捂住鼻子!” 莫恬窝在角落,用袖子挡住口鼻,但还是闻到了一丝丝辣辣的味道,不像辣椒,但非常刺激,她忍不住咳嗽起来,还流出了眼泪。 “这有个女的!”黑衣人找到了虾米。 “不用管她,杀莫家小姐。”另一个黑衣人说。 两个黑衣人也发现了莫恬,杀意升起。 虾米见情况不妙,连忙抱住黑衣人的腰,试图拦着他:“小姐快跑!” 然而她那点力量根本拖不住敌人,黑衣人不耐烦地揪住她的领子,单手将她摔到墙上,虾米就被撞晕过去了。 莫恬吓得魂飞魄散,身边只有一矮凳,她只好抓过来防身。 好在风大帅已经挨过了不适感,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纠缠他的黑衣人,那两个逼近莫恬的敌人也被他一剑穿喉。 “小姐可有受伤?”风大帅紧张地问。 “我没事,你呢?” 风大帅摇摇头。 看着满地的黑衣人,莫恬小心翼翼地踩着空隙跨过他们。虾米仍瘫倒在墙边,莫恬慢慢扶起她,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是温热的,便松了一口气。 “他们要杀我,究竟是什么人?”莫恬问。 “肯定是黎家人,芥根只有黎氏有,但他们的货早就被蒋叁里接手了,没想到还暗藏了一些,是我们大意了。” 若不是这东西,当初莫家庄也不会输得那么惨,老爷和夫人也不会走。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是继续待在这还是出去?” “外面情况不明,我们这里动静这么大,白组的人也没出现,现在出去可能更危险。我已经给少主送了信,只是要委屈小姐在这房间待上片刻。” 莫恬点点头。 风大帅开始检查地上的尸体,没死透的就补一刀。 满屋的血腥气熏得莫恬头晕想吐,但风大帅都在努力善后,她也不能表现出事不关己的态度,于是努力作出一副清醒的样子。 莫恬左看右看,突然发现风大帅身后的一个黑衣人手指动了动,眼疾手快,她抓起矮凳,一个箭步冲上去,冲着他的脖子,狠狠抡了下去。 谁知莫恬并没有打中要害,黑衣人异常顽强,即便身子爬不起来,也能用力抓住她的脚脖子往后带,莫恬始料未及,身体失去平衡,直接倒在风大帅身上。 更糟糕的是,这给了另一个黑衣人机会,或许他一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趁着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给莫恬一刀。 被莫恬压住的风大帅行动慢了一分,眼看着刀尖就要刺穿莫恬,他也顾不得其他,伸手揽着她的腰,一个翻转,将她压在了身下。 莫恬趴了个大马猴,胳膊肘子直接磕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 然而这还不是最痛的,她突然感觉背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痛,好像身体都被分成了两半,四肢都麻痹了。 眼前浮现了许多小黑点,她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上的重量消失,风大帅歪歪地倒在一边。 莫恬转头,差点哭出声来,只见一把剑直直穿透了他的胸口,血流如注。想必他刚才挡在自己身上,但对方力道太大,刺穿了风大帅,又伤了她。 现在那个黑衣人已经死了,他的腰部横插了一把剑。 莫恬顾不得背上的痛,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怎么办?这刀能不能拔出来?”她急切地问风大帅。 风大帅体力耗尽,气息虚无,身体已经被穿透了,心肺尽损,这剑,拔不拔都那样了。 “有人吗?这里有人受伤了,快来人!”莫恬顾不得其他,冲着门外大喊。 头一次见熟悉的人受如此重的伤,莫恬红着眼眶,带着哭腔问:“怎么办?疼不疼啊?” “呵……小姐,吻我一下……就不痛了……” 莫恬愣住,过往两人相处的细节浮现在眼前,他护着她,他纵容她,他低调又温柔地守着她。 原来是这样啊……她明白了。 泪如雨下,莫恬吞下哽咽,慢慢凑近,眼睫毛抖了抖,在他已无血色的唇上印上一吻。 “果然……不疼了……” 莫恬呜呜哭着,眼睁睁地看着他垂下头,没了生息。 “大帅!风大帅……你撑着,我去找人帮忙。” 莫恬明明腿软,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挪到了门口。外面还在下雨,她冲着雨帘哭喊:“有人吗?快来人!” 也不知喊了多久,终于在雨中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她欣喜地迎上去,打头的竟然是风无痕,后面跟着风萧影、风秋林几个人。 “无痕,大帅受伤了,在里面,你去看看!” 风无痕赶紧进房,可是一见风大帅的样子,就知情况不好。 他摸了摸风大帅的脖子,脉搏全无。这不是普通的皮肉伤,他伤得太重,即便马上就医,也是华佗在世难回春。 “无痕哥,快叫大夫来。”莫恬说。 风无痕叹口气,轻轻地盖上了他半睁的双眼,冲其他人摇了摇头。 即便早知凶多吉少,莫恬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可风无痕表态了,她也无法再自欺欺人。 伤心、绝望、愤怒,再加上后背剧烈的疼痛,莫恬终于撑不住了,两腿一软,晕过去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番外二我的小姐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番外二 我的小姐 “吻我一下。”风大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那是让他魂牵梦绕的一句话。 这段时间,他时常发呆,脑子中满都是她抱着他,噘着嘴说“我要亲啦,我真的要亲下去啦”的情景。 他非常想尝一尝,那樱红的唇亲上去是什么滋味,会不会和她的身体一样软软的,但在片刻的晃神后,他意识到他不能这么做,她并不属于他。 她可以和少主、无痕师弟,还有那位公子在一起,却不能再加他一个,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竞争的资格。 他很羡慕风无痕,这个比他小的师弟,进庄没多久后就颇受庄主重用。 其实庄主每年选进来的孩子们中,最后能成为风组的少之又少,甚至能坚持到年试的都不多。有些孩子只是家里条件不好,把莫家庄当包吃包住的习武堂子,有些则是冲着莫老爷的名声,来体验生活的。像风无痕那样无爹无娘的,也有,只不过大多天分不高。 风无痕刚来那会,只是个小萝卜丁,他作为大师兄,自然会对无痕多加关照。他发现,这个孩子看着老实,发起狠来也是不顾命的。 因两人年纪不同,习武并不在一块,除了周半月一次的集练,风大帅基本上很少见到无痕。直到有一次,他发现无痕总是带着一个小面团,不管那面团如何撒泼打滚,无痕都非常有耐心。 他知道庄主得了一个小女儿,但他并不关心,连展渊少主都不在乎,他更没把这当回事。有时候几个孩子嘲笑无痕是奶爸,他也一笑置之。 “小姐今天会说完整的句子了。” “哦。” “晚膳小姐不吃胡萝卜,被夫人教训了一顿。” “嗯。” “夫子让背诗,小姐没背出来,手心上挨板子了。” “啧。” 风大帅的床和无痕的挨得很近,基本上每天都要被迫了解小姐的成长过程,他并不感兴趣,怎奈这个实心眼的师弟像着了魔。 很多时候,他是伴着小姐的光荣事迹入眠的。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住进他心里了,可能比他意识的还要早。 忘记是哪一天,少主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小姐的哥哥,匆匆加入了关怀大军。那会他已经作为风组候选人被庄主重点观察,需要经常紧随展渊,于是又被迫看了一场又一场的争宠大战。 风大帅家中还有一个弟弟,并不富裕的家境无法养活两个男孩子,便将大的送到莫家庄,想让他学会足以傍身的本领再回来养家糊口。他早早离家,对于家庭温情并没有太多概念,甚至对于“弟弟”,也只是个模糊的概念。 按年龄,展渊还比他小,在莫家庄待久了,风大帅不自觉地产生了把展渊当弟弟爱护的心情。可是无痕也是很乖巧的师弟,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帮谁。 “大帅,怡香院去吗?” 在一众同龄人中,风萧影是最成熟的,往常也是他撺掇着师兄师弟一起逛青楼。莫家庄在这方面要求得并不严,只要是个人休息时间,不涉及赌博、暴力和高利贷,是可以上青楼的。 “不去。” “你好久没去了,小桃红还总问我,你怎么不去看她。” 青楼女子哪有几句话是真,风大帅并不在意,嘴上说道:“有空了自会去看她。” “说起来,怡香院刚收了个小姑娘,还没有艺名,长得有几分像小姐呢。” 风大帅皱皱眉,直觉上不喜风萧影将小姐比作妓女,但想了想,小姐圆头圆脑圆身子,才艺也是普普通通,哪里像青楼女子,便说:“不可能。” 后来,经不住风萧影的蛊惑,再加上自己确实有点好奇,他便随着去了趟怡香院。 再后来,这个长得像小姐的女孩,在莫恬离家出走时,成了她的替身,怕莫恬多想,风无痕只说这是隔壁村子里的姑娘。 这个姑娘还是他自己推荐给风无痕的,对于展渊来说,帮助莫恬逃跑,就是不忠,风大帅心里一直有个梗,所以在寻找莫恬上格外卖力。 其实,对于少主的感情,他并非不理解,在外出历练的那几年,他一直陪着展渊,刚开始他不明白为何少主要专情于小姐,明明有大把的女子愿意嫁到莫家庄,比如黑山国任家的独生女任淇淇。 结果展渊对任淇淇的示好视而不见,反而总让他去找小姐近期的画像。直到有一天,这件事被任家连发现了。 这件事只怪展渊。展渊年少轻狂,离开了莫家庄虽然有些收敛,可骨子里还是张扬的。某一日他将所有莫恬的画像都挂了起来,一幅幅仔细欣赏,被任家连发现了正着。 “敢问这是哪家小姐?” “舍妹。” 任家连顿了顿,脸上变换了好几种表情。 “莫姑娘真是天生丽质,不知年方几何?可说了人家?” “不过十二岁,还早呢。” 任家连“哦哦”了两声,此后任淇淇再各种示好,他也会拦一栏。 或许是任家识相,生意上也确实帮了展渊很多,展渊也将任家连当成可靠的长辈。任家连有钱有权,唯一的遗憾就是夫人走得早,只留下独生女,自己年岁大了,家族里的亲戚中藏着不少豺狼饿虎,他不放心将来任淇淇独自面对他们。 风大帅跟着展渊演了一出戏,绑了黑山国叫得上名的矿石商人,当着他们的面,“杀了”任家连,震慑住了其他人,拿下了黑山国矿石资源的一脉,回头又给任家抽成。 任家连“死了”,全部遗产就落到了任淇淇手中,然而任老爷又不是真死,走这么一遭让他瞬间分清谁是敌是友,打得什么名堂,再加上一直和展渊暗中扶持,女儿的地位才算是坐稳了。 干完这一票,展渊才回私宅找莫恬。 风大帅还记得那一天,他骑马跟在展渊身后,还未上山,就远远地看见小姐和虾米坐在面摊外吃面条。他悄悄抬眼观察展渊,不见有不悦之色。 一大早他就传话回来,说少主要回家吃晚膳,现在晚膳点快到了,小姐在外面加餐,摆明了是没把少主的“饭约”放在心上。 真是替少主愤愤不平。 不过看着小姐大口吃饭的样子,真的让人幸福。她先是用筷子夹起一把面条,然后手肘绕几圈,将面条缠在筷子上,弄得粗粗厚厚的,然后从尖端下口,一口就能咬掉一半。 她点的兴许是辣味的,吃得嘴唇都红红的,她鼓起腮帮子吹气的样子,活像一只金鱼。 莫恬一直没有大小姐架子,为人很随和,吃东西没有大户人家的小家子气,风大帅看得入了神,他好像突然明白少主为何总让人送丹青过来,这丫头确实看不够。 以后的每一次接触,风大帅都忍不住想象下一次又会看见什么样的她。在羽龙族,她剪短了头发,梳了马尾,扎着艳红的蝴蝶结,亮眼得像天上下凡的神女。 他带着她逃离羽龙族的那天,她穿着华服,小脸上全是汗,她说热,便把外衫脱了,没有丝毫扭捏。 一阵风吹过,她抬起右手,将被吹乱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微微抬眼,略略羞涩地看着他笑了笑。那一瞬间,他被晃得心神不定。 要说两人接触最多的时候,还是在大彩国。展渊不放心将妹妹放在异国他乡,风无痕虽然爱护她,却身处修罗阁,恐怕分身乏术,所以让风大帅去保护她。 从此,他每天都跟着她,一开始她并不知晓,后来见到他独自一人吃饭,便会叫上他。这里没有多少人,很多时候都是他们两人用餐。 风大帅怕自己的吃相吓着她,吃得比较克制,可是小妮子特别喜欢给他添菜。 “你吃点粉蒸肉,还有这个腊肠香菇酿,我看你吃得太少啦,无痕哥都是你的两倍。”莫恬把一盘盘菜都摆在他面前。 “不用……不用这么多……” 莫恬眯眼笑了,继续在他面前堆小山:“我肯定要好好盯着你吃饭,不然我哥要怪我了。” 风大帅嘴拙,只好埋头扒饭。 小姐在大彩国也闲不住了,才住了几天,就想要打工。按照展渊的要求,小姐的一举一动都要向他汇报,可是他实在架不住“性骚扰”的威胁,屡次败下阵来。 其实他要推开她,或者自己脱身,都是做得到的,可是那软娇娇的身子紧贴着他,他下不去手,也不想下手。 就让我自私一回,风大帅暗中想。 现在,她一脸焦急地守在他身边,风大帅真的自私了一回,他让她吻他,是吻,而不是亲,他不希望在人生最后一刻,还让小姐误解了他的想法。 即便他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也不后悔。实际上,在他主动要求留下来保护她时,就已经下定决心,不顾生死,只要她没事。 她的唇贴了上来,身体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毫无知觉,他根本不知道蜻蜓点水的一吻是什么感觉,但心中溢出的满足感和幸福感,真的麻痹了痛苦。 他想,他终究不是她命中的主角,他羡慕风无痕,因为他有胆识,敢拼抢,最终赢得了她。他也羡慕莲生,至少这个公子活得洒脱。 可是自己不同,展渊既是他的主人,又是兄弟,他跟随展渊十几年,做不到背叛,或许死,对自己也是一种解脱。 小姐,如果有下一世,我也像风无痕那样,早早爱上你,早早追求你,我们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十七死去活来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十七 死去活来 “她怎么样了?” “伤口没有伤到要害,落在骨头旁边,不过刀伤很深,流血太多,急需止血,消毒缝合。” 莲生从风雨欲来堂赶来,路上就听说莫恬出事了,急得不行。 “怎么还有黎家的人?不是说他们都去了私宅吗?”莲生问。 “黎雪柔的人。”展渊将风无痕的密信交给莲生。 黎雪柔这个人,莲生是知道的,毕竟修罗阁只有一个女人,据白组消息,她是修罗阁阁主的私生女儿,不过这个消息无法得到证实。 黎雪柔喜欢风无痕,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魔怔了,悄悄从修罗阁找了几个死士,收为己用,就等着黎家出手那一天,趁乱来杀莫恬。 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黎雪柔了,风无痕自会收拾她。目前最重要的是莫恬的伤势,她一直没有醒,大夫给她吊了一碗参汤,才不至于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莫恬裸着背,趴在床上,头发已经被盘起来,伤口周围经过清理,能很清楚地看到一道蜈蚣那么长的伤口,蜿蜿蜒蜒地卧在背骨旁边,长度很吓人,好在避开了要害。 棘手的在于伤口的深度,看来黑衣人用尽了力气,不但刺穿了风大帅,还深深扎进了莫恬的身体,如果不好好消毒,即便伤口愈合了,也容易引发疾症。 莲生和展渊交换了担忧的眼神,心头满是不安。 按照常用的做法,伤口四周需要用热铁消毒,然后再用线缝合,这对于七尺大汉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疼痛。莫恬只是娇女娃,这等折磨,他们实在不忍心让她走一遭。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莲生问。 不待展渊回答,莲生也知道没有希望,他懂毒,也学过医,明白这是最好的选择。 “开一副麻药吧,虽然不能完全止痛,但多少会有点效果。”莲生让风组的人取了阿芙蓉和曼陀罗,又加了七七八八的草药,吩咐煎药。 煎药的功夫,莫恬开始流汗,没一会就浸湿了枕头。莲生探了探她的额头,隐隐有发烧的迹象。 “不能再拖了,长痛不如短痛,一会喂她喝了药,我来动手吧。” 展渊还想说些什么,他终是不忍的,毕竟是捧在手心的人,这比刀割在他身上还难受。他跪在床前,取了软巾迭了几层,放在她嘴边,以防她一会疼醒了,咬到自己舌头。 温柔的手撩开她汗湿的头发,展渊小心翼翼地用小汤匙将药水喂进去,她没喝多少,大部分都流出来了。展渊想要喂她,但背部的伤不能大动,他只好尽力而为。 冲莲生点点头,接下来就是艰难的消毒过程,展渊尽量不去看莲生为铁烙加热的过程,只希望一会她醒来的时候,能为她分担痛苦。 莲生何尝不纠结,这种外伤他也见过,可是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她身上。 一道刺耳的铁器贴肉的声音传来,莫恬瞬间惊醒,死死抓住了哥哥的手掌,她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痛得快死掉。 眼泪毫无预警地涌出来,她只觉得后背的炙热简直会要她的命,她想喊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醒了,给她灌一点药。”莲生努力稳住手。 展渊赶紧端起碗,安抚着让她喝一点。 莫恬喝了一口,吐了半口,又咳了半天,好不容易缓过来,没有血色的脸已经通红。 “有点效果了,让她咬住毛巾,一会我就能缝合了。” 展渊照做,他尽量不去看莲生的动作,只抚摸着妹妹的额头,小声安慰她。 麻醉汤缓解了一部分疼痛,但这终归是锐器刺进肉里的程度,对一个小姑娘来说,不是咬咬牙就能挺过去的。 “呜呜……痛,好痛……”咬着毛巾,她呜咽得模糊不清。 她开始挣扎起来,根本不让莲生靠近,展渊为难地望了莲生一眼,敲晕她也是无济于事,这种疼痛能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下了狠心,展渊用力按住了她的肩膀,示意莲生赶紧动手。 莫恬哭得更厉害,但也意识到自己老实点,能更快挨过去,于是哭啼啼地努力不去想被针扎入的刺痛。 或许是麻醉药汤的劲儿上来了,或许是痛到麻木了,后面她的反应反倒没有那么大了,只是哭声变成了抽搐,抽得两个男人的心也一颤一颤的。 随着最后一针结束,莲生剪断了线,用软巾擦干了流出的血水。 白净的裸背上多了一道扭曲的伤口,莲生皱了眉,轻轻抚摸周边的皮肤,惹来她一阵颤抖。 “这几天很关键,很大概率会发烧,要好生看护。” 莲生起身去清理自己,展渊则留下来照看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哥哥,风大帅他是不是……” 看着哥哥黯然的表情,她也明白了,于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哥哥你别太难过了。” 这个丫头,这个时候还来安慰自己,有种说不清的情绪在胸口蔓延,展渊扯出一个微笑说道:“你没事就好。” 困意袭来,莫恬撑不住,渐渐睡过去了。 这一晚莫恬果然发烧了,她时睡时醒,醒来就说伤口痛,想翻身,可又动弹不得,委屈得想哭。 灌了一口麻醉药汤,展渊垫了几个枕头,让她侧身趴着,这才好点了。 这一晚,他们都没有睡觉,一个时刻查看她的状态,一个反复调整药汤,既能减轻她的痛苦,又不至于用量过大产生依赖。 第二日,风无痕回来了,他来看望她时,莫恬仍在昏睡。 面对莲生和展渊,风无痕无比愧疚,他也没想到黎雪柔因爱生恨,小动作这么多,之前一直忽视她了。 “不能全怪你,是我们没有准备周全。修罗阁那边怎么说,打算怎么处置她?” “莫恬伤到哪了,就照着同样的地方也来了一刀。本想把她丢到军妓营里,谁知阁主前来求情,要保她。” “然后呢?”展渊问。 “我想好了,把阁主的势力全端了,让他再也起不来,他和黎雪柔不会有好果子的。” 展渊点点头道:“到时候需要多少人,说一声就行。” 莲生正待问蒋叁里什么态度,就听得床上传来一声痛哼,叁个男人顾不得其他,全部围到床边。 “恬恬,还好吗?” 莫恬见风无痕来了,忍不住撒娇道:“我痛。” “我知道,我知道。”风无痕心疼得如刀割,自己经常受伤,了解这种刮骨疗伤般的痛苦,她明明那么瘦,那么娇,怎么能忍得住。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无痕不停和她说话,莫恬没有力气说太多,大多数都是听。 就这样反反复复折腾,第一天总算是平安度过了。莲生为她把了脉,试了温度,感觉她会低烧一段时间,但整体状况是向好的。 瞅着莫恬睡着的功夫,展渊和风无痕估摸清了目前的情况,黎家的遗留势力被剿尽了,蒋叁里的障碍全部扫清,修罗阁阁主用不了多久就完蛋。 那封密信也已经送到沉卿那了,相信很长一点时间内,她的重点都在女儿身上,暂时不会作妖。 如果不是莫恬受伤和风大帅死亡,这个结局是相当不错的了。 “我不能在这里太长时间,先回大彩国了,她有什么消息告诉我。” 风无痕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第二天下午莫恬醒来,还后知后觉地想问他为什么从大彩国回来了,结果人影都不见。 晚上,莫恬吃了点流食,莲生帮她擦了身子,当目光触及那道伤疤,他凝了神。 “莲生?” “怎么了?还疼是吗?” “一直隐隐作痛,不过还能忍。” 这几天莲生一直用阿芙蓉和曼陀罗熬药汁,能让她晚上睡个好觉,但不敢多用,所以很多时候需要她自己忍耐。 “没关系的,皮肉伤而已,能肉长好了,我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是,小七儿最坚强了。” 大概躺了四五天,莲生不让她继续趴着了,越是这种伤,就越应该下床走动。莫恬龇牙咧嘴翻身下床,不敢扯到伤口,只能歪歪着走路。 风大帅的头七过了,莫恬一直嚷着要去上香,展渊拦着不让去,现在她能走动了,便怎么也拗不过她。 因行动不便,她没有蹲下上香,只能站立双手合十,为风大帅祈福。 这几天她闲着无事,想了很多,她一直无法理解,如果爱一个人得不到回应,为何要坚持。但风大帅的爱就是隐忍的,他从来不表露情绪,如果不是那种情况,她肯定一辈子都无法知道他的心意。 世间的爱,果然有很多种,哥哥霸道,无痕温柔,莲生洒脱,她何其幸运,能得到他们完整无缺的爱。 不要留遗憾,她对自己说。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十八你嫌弃我?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十八 你嫌弃我? “我不想换药了,每次都扯到伤口,好痛。” 莫恬裸着上身趴在床上,心惊胆战地听着身后人磨药膏的声音,虽然他的动作很轻,可就是不想有人碰到那处伤口。 “不想上药?那就去做拉伸。” 莫恬撇了嘴,默不作声。 这几日莲生给她制定了严格的恢复计划,就怕背上的肉长死,他要求她每天都要做背部拉伸运动,莫恬疼得龇牙咧嘴,怎奈莲生铁面无私,她只好转头寻求哥哥帮助。 展渊自小练武,懂得如何运功给她减轻痛苦,可被莲生发现了,告诫说如此一来,她的肌肉肌理无法自己恢复,将来恐怕影响正常活动,展渊听闻也就作罢了。 立夏后,天气迅速热了起来,走两步就出汗,莲生彻底取代了虾米,承担起为她擦身子的责任。 这条伤疤颜色不浅,歪歪扭扭,莲生倒不介意,但他知女孩总是爱美的,担心莫恬会自卑。 这几日他一直在研制祛疤的药膏,只是来来回回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又来了……莫恬双手撑着下巴,望着烛火发呆,每到这个时候,莲生总是望着她的后背若有所思。她照过镜子,知道那道伤疤很吓人,可是她又不需要袒胸露背出门,有什么可介意的? 难道……莲生不喜欢身上有疤的人? 她心里打起了小九九,正好莲生要给她披上外袍,她微微躲过,不从。 莫恬赤裸着上身,丝毫不避讳,直接转过来,大方面对莲生。 莲生愣住,两人早就赤诚相见,没什么稀奇,只是她的脸色挺奇怪的。 没有多想,他还想给她披上衣服:“我知道你热,但这衣服吸汗吸油,总比你光着在床上蹭来蹭去好。” 莫恬抓过衣服扔在一边,脚尖点地,身子前倾,揪着他的衣领,问:“要吗?” 白皙的小脸微扬,长睫微抖,然后直直望进他的眸子里。 “别胡闹。”莲生躲开,仍要去捡那衣服。 莫恬抢先一步,将衣服甩出去好远,仍是赤裸着面对莲生。 “那道疤……你不喜欢?” “别瞎说。” 莲生背过身,打算重新拿一件干净的衣服,后背传来微微的热度,还有两团软软的触感。 “我身上有疤,你们都不喜欢了。” 莫恬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一点哭腔,控诉的语气瞬间让莲生丢兵卸甲。 “稍微让你运动运动你都说痛,我们哪还敢折腾你?” “那你轻点。” 莲生叹口气,搂着她细软的腰肢,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你若不想要,就不要勉强自己。” 然而莫恬似乎想要证明什么似的,死死夹着他的腰,微微扭着。 莲生不再坚持,手掌顺着腰线缓缓往下滑,小心地避过那处伤疤,来到她的蜜谷。 她并没有动情,那处还很干涩,但莲生有办法挑起她的情欲。 一开始只是轻轻在外面滑动,若有若无地抚过阴唇,然后挑逗那颗小豆子。男人的攻势并不猛烈,而是蜻蜓点水般,逗弄着她。 另一只手寻到了洞口,也不着急进去,而是用中指慢慢戳着,一点一点扩大入口。 莫恬刚开始还有心情啃他的喉结,被揉得感觉来了,反倒软了身子,瘫在他胸前。 她一直伤着,很久没有做爱,因身上疼痛,她以为她不想要的,谁知这样温柔的触碰,转移了情绪上的焦躁。心情一旦放松,身体也打开了。没一会,莲生的中指就沾上了粘液。 缓缓刺入,试探着她的承受范围,在确定她无碍后,男人探进去了一个指节。 “啊……”莫恬挺起腰,本能地想要合拢双腿,却只是夹紧了男人。 莲生也挺直了身体,抽出抚慰她阴蒂的手,横在她后腰上,将她牢牢箍在怀里。 另一只手却已经在穴里搅动春水。 “你是不是想要这个?”手指沿着内壁转了一圈,轻轻顶了那一点。 “嗯……”不知道是娇吟还是回答,反正她已经说不出别的话了。 “是不是早该这么对你?要不然一天天胡思乱想,以为我们嫌弃你了?” 这样的体位非常适合刺激那一点,再加上他经验丰富,没一会那块突起就变得硬硬的。 与之对比的是女孩软得不行的四肢,她许久没有尝到这样的快慰,不由得想要躲闪,可晃动的小屁股每每都会主动撞上男人的指尖。 溃不成军,一泻千里。 她大口喘气,手指早已揉烂了他的衣领,乱七八糟一片,像极了现在的自己。 莲生满意地抽出手指,对着烛火,还能看到水光。莫恬哼哼唧唧地撒着娇,不知从何而来的念头,突然凑上小脑袋,含了他的手指,舔去了水迹,然后原封不动地渡到他口中。 这样的举动前所未有,往常都是他戏弄她,今天反过来了,他还有些不习惯。 唇舌贴合,体内欲火乱窜,莲生有些窘迫,这也是很罕见了。 莫恬摸到了男人发硬的下体,心中了然,正打算抬腿坐上去,却被莲生阻止了。 “不用。” “你不想要吗?” “现在……不合适。” 莫恬歪头望着莲生,不明白他在顾虑什么。 “等你好些了再说吧。”莲生低咳两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他可不敢告诉她,一旦真刀实枪地做了,他肯定忍不住,控制不好力道,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她。 “可是这……”莫恬低头想了想,最终还是离开了塌,然后跪在了莲生面前。 小手已经扒下了他的裤头,正好释放出那根灼热。 莲生刚要拒绝,抬眼却见展渊倚门站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转念一想,往外推的手,变为轻抚她的小脸,同时眼神示意他可以走近些。 展渊没有拒绝,真的加入了这场淫靡晚宴。 莫恬见了莲生的那活儿,本就有些犹豫,听见后背有声响,吓得一抖,连忙放开了他的裤子。 “我……不是……”莫恬突然有种被捉奸的怪异感觉。 虽然她曾在两人面前被哥哥干到潮吹,但也就那一次而已。 现在是什么情况?哥哥想要掺一脚? “继续,不用管我。”展渊坐在了莲生旁边,一副要看戏的模样。 莫恬欲哭无泪,被他盯着,她怎么下手…… 莲生拱了拱下体,示意她专心一点。 “我平常教了你什么,让你哥哥检查一下。” 莫恬怯生生地望了一眼展渊,不见他有任何情绪,约莫是不介意的吧…… 虽然她和莲生胡闹时也玩过口交,不过大多是浅尝辄止地舔过,再深入的就没有了。现在要让她大喇喇地在别人的注视下做这个,她是有心理障碍的。 展渊将她右边脸颊的碎发弄到耳朵后边,低声道:“试试。” 她眨眨眼,终是伸出小舌,试探性地舔了舔顶端。 “啊!宝贝……再来……”莲生低吼一声,那根东西肉眼可见地变得更翘更粗了。 又偷瞄了一眼哥哥,莫恬心一横,这次她张嘴含住了整个龟头。 两个男人同时咽了口口水,一个是爽的,一个是被刺激的。 “好,对,就是这样……那个地方再舔一下。” 莲生做起了实况转播,每一个动作被他用语言描述后,色情效果放大了十倍。 莲生爽到了,却苦了展渊,实在忍受不了,他跪在莫恬身边,吻着她的裸肩。 她为他口交,身上落满了另一个男人的吻痕。莫恬无暇顾及这场景有多诡谲,只想好好表现,让莲生高兴些。 男人的粗长充满了她整个口腔,渐渐地含不住了,腮帮子也酸得厉害,套弄的频率也开始降低。莲生知她难受,用手握住了下半截,只让她含住龟头。 手快速套弄着,莫恬要格外小心才能不咬到他。 浊白射出,尽数被她含着,展渊连忙递过痰盂,让她吐在里面。 簌了口,这场荒唐情事才算告一段落,莫恬有些害羞,不敢面对两人,这回不用莲生劝,自己捡了衣服乖乖套好,缩在床上。 至于先前纠结的谁嫌弃谁,莫恬早就没功夫细想,伤还没好,就这么饥渴。看今晚的架势,以后哥哥和莲生免不了要一起上。 莫恬趴在被子上,头一次非常认真地考虑,叁人行变四人行,到底行不行。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十九上药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七十九 上药 当莫家庄的樟树变黄,秋天也到了。养了叁个月,莫恬的伤口已经好全了,那道疤的颜色淡了很多,但仍弯弯曲曲地趴在她的背上。 莲生没有放弃研制祛疤药,不过最近进度慢了许多,毕竟莫恬的婚礼就要到了,他全心扑在上面,既不能太过铺张显得没有格调,又不能悄无声息太过冷清,把握好这个度是个难题。 莲生天天不见人影,哥哥也是,听风萧影说,最近莫家庄的风组和风雨欲来堂的白组有整合的意向,很多细节都需要展渊去敲定。 至于风无痕,更是人毛都不见一根,据说蒋叁里有意推举无痕接管修罗阁,少了阁主的阻碍,这件事容易很多。 “啊,婚礼啊……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期待?”莫恬趴在小榻上,虾米小心地为她上药,打趣道:“别人成亲都欢天喜地的,换了你,没有一点要当新娘子的觉悟。” “可不是吗,可能我和他们都太熟了,一点神秘感都没有。” 药换好了,莫恬拉上衣服,又叹了一口气:“都说要成亲,结果天天都不见人,有这样成亲的吗?” 虾米刚想说什么,就见莲生进来了,她行了礼,便退出去了。 “嘴噘得那么老高,谁又惹你了?” 莫恬故意板着脸,背对着他嘟囔着:“我不想成亲了!” “小丫头闹什么别扭,哪能说不结就不结。” “好哇,那谁能告诉我,和我成亲的是哪一位吗?总不能告诉大家,我同时嫁了叁个人吧。” 莲生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我倒想知道,你希望谁是你的夫君?”说完,他示好地冲她挤眉弄眼。 莫恬认真想了想,终是说了:“那我就直说了。首先我哥哥就不可能,那么你和风无痕两个人,我猜是风无痕,毕竟你是风雨欲来堂的——对不起,我知道这么说很伤人,也会惹你不高兴,但是……” 莲生倒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意思,他点点头说:“你想的没错,我这样的身份,要是当了莫家庄的女婿,非议太多,对你我都不好。再说,我可是君临城无数少女的梦中情郎,我要是成亲了,她们的眼泪岂不是要淹了整个朝凤国。” “那这么说,风无痕是新郎,可是他人呢?” “修罗阁那边有事,他已经快马加鞭在处理了,放心,耽搁不了婚期。” 莲生拉着她坐在榻上,将刚刚穿好的衣服扯开,仔细查看了伤口,脸色稍缓:“虾米那丫头倒细心。” 怀中的女孩突然身体僵硬,微微推开他,忐忑道:“你,不会又要做那个了吧。” 莲生点点头:“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正好我今天得空,就挑今天吧。” 莫恬马上垮下了脸,揪着他的领子,可怜兮兮地说:“别了,饶了我吧,太难受了。” 莲生全当没听到她的哀求,自顾自净了手,用热毛巾捂干,回头见莫恬已经远远躲在角落,冲她招了招手:“快来,别让我像上次那样来硬的。” 莫恬双眼一闭,做出一副大义赴死的表情,任由莲生拉着她坐在他腿上,然后撩开长裙,将亵裤褪下来。 “放松,腿张开一点,别这么紧绷,越抗拒越难受。” 莫恬呜咽一声,双臂搂住了他的脖颈,将头埋在其中,试图抵抗双腿间的异样感觉。 莲生指尖捏了一颗小珠子,大概珍珠大小,他慢慢寻了她的入口,先在外围轻轻按摩了一阵子,让她放松,直到穴口微微张开,他便按着小珠子往里面推。 她的身体不自主地开始排斥异物,一阵一阵收缩,莲生不动声色,稳稳抵住。 体内的温度渐渐融化了小珠子,然后吸收了它其中的养分。 莫恬只觉得下面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灼热,有点痒,有点难耐,这种感觉她很熟悉,就是想要又得不到的欲火焚身的焦灼。 她嘤咛一声,抬头吻住他,将她的急切用唇舌告诉他。 他也温柔地回应,可是手上的动作非常规矩,直到指尖感受不到小珠子的存在,才缓缓抽出来。 用软巾擦干净手,他轻啄她的唇角,声音沙哑:“你乖,再忍忍。” 莫恬腹诽,每回都这样撩拨她,又不给她,说什么这是保养圣品,每七天一次,要足足敷用四次。记得第一次她被折磨时,还问过他这么做的意义,莲生告诉她,如果不这么做,成亲那天她可能受不住。 于是莫恬知道了,原来这是未雨绸缪。只是为了保持药效,这段时间都不能行房事,莫恬倒好,几个男人则忍受得颇为痛苦。 可今日最后一次用药后,她愈发觉得难耐,她甚至感觉下面那处有了生命,正一吸一吸地想要吞噬些什么。所以这次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急匆匆地从莲生身上下来,反而扒着他,不让他走。 小脸涨得通红,下唇被咬出印子,这副勾人的模样让莲生性欲大发,可是使用这药的法子就是不能在途中让女子泄身,否则前功尽弃。 “乖宝贝,再忍忍好不好……成亲那天,你让我第一个来好不好?” “现在就来,好吗?”莫恬渴求道。 “你乖,我怕你到那天受不住。别撩拨我了,要是重新开始上药,那两个人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莫恬不依不饶:“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我们就偷偷的,他们不会知道的。” 莲生松了松领口,叹息道:“瞒得了一时,成亲那天就露馅了。你总不忍心那天晚上,我在一旁干看着吧。” 莫恬差点就想说“忍心”,终还是给莲生留了一条生路。 男人略微狼狈地离开了,当虾米回来时,莫恬对着她喃喃道:“什么时候才能成亲呢……”弄得虾米摸不着头脑。 过了两天,君临城炸锅了。 传闻中的莫家小姐要嫁人了,夫君不是别人,正是自家护卫。 说书的瞬间将素材编成了话本,还把叁十年前莫家夫人的奇事翻出来讲了一遍,说来也巧,莫夫人曾改嫁给莫家护卫,如今莫小姐也是一样的选择,难道择偶标准也遗传? 未出阁的少女们松了一口气,不少适婚男子争着想当莫家的金龟婿,现在不成了,自己便有机会了。但已出阁的小姐们看得清楚,羡慕不已。婚姻这件事,听上去冠冕堂皇,实际上都是鸡毛蒜皮,谁嫁人谁知道。 莫恬看上去是下嫁,听说那护卫也有宅子,但归根结底她并没有离开娘家,护卫基本上就是入赘,肯定任由莫家搓圆拿扁。待一段时日后,莫家小姐有了二心,也可以大方“纳小”,护卫连个屁都不敢放。成亲后还能如此自由,莫家小姐的命也太好了! 一门心思想要嫁入莫家的女孩们则打了退堂鼓,展渊宠爱妹妹的程度天下皆知,只要她一天待在莫家,女主人的地位就一天不能易主。如果嫁到莫家,恐怕永远要在小姑子之下,一些心高气傲的贵族小姐受不了这个气,主动退出了争郎大军,只有那些仍有一腔闯劲的姑娘们,还在孜孜不倦地战斗着。 这些闲言碎语,莫恬一概不知,毕竟婚期越来越近,说不紧张是假的。上午,喜娘来给她量衣服,又拿出两大排首饰让她挑选,她一眼瞥见其中一把弯弯造型的,瞬间想到了那天在浴房,莲生用的道具大概也是这样形状,马上下体就有异样的感觉。她红了脸,随意指了两个,便遣走了喜娘。 哎,都道是男子盼望洞房花烛夜,怎么到了她这,全反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到了成亲那天,僵硬地被化妆穿衣,坐上轿子被抬出莫家庄时,她一丝一毫悲伤的感情都没有,反正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有什么好哭的。 倒是临行前外婆一番话让她感慨不已,小十六如今身子不太爽利了,这次请她来参加婚礼费了不少功夫,她看着孙女嫁人,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忍不住老泪纵横:“我相信恬恬选的人,一定是最疼她的。” 莫恬脑海中浮现那叁个男人的模样,郑重地点点头。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八十猜猜哪个是我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八十 猜猜哪个是我 婚礼上,萧沫、柳青淼夫妻如约而至,萧沫打量了一会新郎官,又观察了展渊的神情,嘴角动了动,心道好一个瞒天过海。 李沐沐正招呼着大家喝酒,她身边坐着一位闭月羞花状的小女子,总是一脸娇羞地望着她,闹得旁人不明白这俩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胡满月大哥贴心地站在风无痕身边替他挡酒,风度翩翩,惹得不少吃酒席的贵族家庭纷纷打听他的婚娶状况。 一直喜欢粘着莫恬的孙冉听闻她的婚讯,据说在皇宫发了好一顿脾气,闹得鸡飞狗跳,被辽阳公主训斥后,才老实了不少。碍于身份,他无法出宫参加婚礼,但礼物绝对不少——一把油伞。听闻展渊收到礼物后,也不顾是否顶撞了皇族,直接扔到火里烧了。 甚至任淇淇也来了,她似乎还没有放弃展渊,今日特意穿了一件娇粉的衣裳,可惜展渊忙着招待客人,无暇顾及她。 金焕带着一众公子围坐在中间靠左的圆桌上,各个颜值爆表,不少夫人小姐都的目光都忍不住飘向那一桌,却无人敢上前搭讪敬酒,毕竟自家大当家还在呢。 风雨欲来堂的人出现在莫家庄的婚宴上,引来了不少猜测,一般情况下,君临城中有头有脸的家族遇上红事白事,邀请戏子、公子来助兴不奇怪,但让他们上桌,倒是头一回见。 公子们仿佛没有注意到周围异样的目光,该吃酒吃酒,风无痕来敬酒时,金焕还不停打趣说莫家小姐挑了一个好夫婿,不知堂里哪位公子能有这样的好运,也娶个美娇娘。 莲生翻了个白眼,主动为风无痕斟了一杯,碰杯时,他悄悄说了一句:“虽然你是新郎官,但小七儿答应我了,今天让我先。” 风无痕不动声色地一饮而尽,给了他一个“有种你就试试看”的眼神。 众人在外面一阵热闹,可憋坏了喜房里的莫恬。她饿了一天,憋了一天,实在忍不住了,自己掀了盖头,看到圆桌上有瓜子枣子等干果,便就着茶水吃起来。 枣子易饱,她吃两颗就吃不下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似乎还要好一会。腰带勒得难受,她脱了喜服,径直来到连通的耳房,搬了两桶热水到浴桶里。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放着夫君在外面招待客人,自己作为新娘不老实等着他,反而先吃东西先洗澡,非常于理不合。 莫恬揉了揉肩膀,舒服地叹口气:和叁个男人同时在一起,其中一位还是亲哥哥,世俗常礼什么的,听听就算了。 众人闹了一阵,便因新郎官“不胜酒力”而散了。 微醺的风无痕进门后,莲生和展渊也从侧面溜了进来,这时莫恬刚刚从浴桶里出来,擦干了身上的水。 “客人走了?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了。” 莫恬顺手从屏风上取了外衫,正要穿上,被莲生一把拉住,外衫又回到了屏风上。 烛光下,除了背上的伤,女孩露出来的皮肤几乎白皙到没有任何瑕疵,男人们将她养得冰肌玉骨,楚楚动人,很苗条但又不会瘦到发干,身上的线条很诱人。 她的长发将胸部遮挡,但他们最先关注的倒不是她的胸,而是那一双性感的腿。莫恬的大腿紧致饱满,充满弹性,一点点地往下收,膝盖处窄窄的,十分秀气,小腿非常瘦,几乎没有任何赘肉,最纤细的脚腕,一手足以抓握,整个腿部曲线的起伏和延伸,勾得人欲火焚身。 然而最主要的,还是她双腿之间诱人的阴影。 他们都知道,那处有多诱人。 他们也知道,那双腿缠着自己的腰身时,是多么放荡。 莲生最先绷不住,他搂着她的腰,带着讨好的笑容撒娇:“那天说好的,你不能食言。” “我……”莫恬偏头望了望风无痕,只见她的夫君脸上带着醉酒的红晕,眼神炽热地盯着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拒绝他。 “七儿该上药了,还是让我来吧。”莲生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匣子,莫恬认得,就是装那种让她想要得不行的匣子。 “上回不是已经是最后一次,为何还要用?” 莲生已经一把揽过她的腰,将她放在圆桌上,强势地分开她的腿。 “这是润滑用的,免得一会伤了你。” 还能怎么伤到她……莫恬颔首,脑海中已经浮现叁个男人如狼似虎的样子。 淡绿色的药膏挤在指腹上,莲生小心翼翼寻了她的入口,熟练地推了进去。 莫恬一声嘤咛,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咬着唇忍耐着细细锐锐的快意。 可没多久,她的脸颊就染上了魅色,眼神也逐渐不清明了。 “夫君……”她小声念道。 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声音带着欣喜:“你刚唤我什么?” “嗯?”莫恬略微清醒,但还没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见莲生脸上有忍不住的笑意,心情也好了起来。 她呵呵笑着,慢慢抬头,想要吻他。 莲生无意间瞄了一眼风无痕,他脸色铁青,眼神喷火,简直就是个罗刹。 “咳咳,我们小七儿太累了。”莲生忙推开了莫恬。 莲生再不拘小节,也知道今天是风无痕的大喜日子,他之前也就是耍耍嘴皮子,没真想抢了新郎官的风头。 但莫恬这个样子……白白让出去也舍不得。 而且,之前的药都是他负责上的,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这时候拱手让人,也太没天理了。 莲生眼珠子一转,想了个法子。 “宝贝,今晚我们考考你好不好?” 莫恬微微皱眉,不知道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旁边的两位也好奇起来,见莲生已经打横抱起她,忙把床边的帐子拉开。 莫恬在床上打了个滚,后腰便被牢牢摁住,她莫名其妙地回头望向莲生,就被他不怀好意的笑吓了个冷颤。 “小乖,你要好好感受,认错了,可是要受罚的。” 不知莲生从哪变出来一条红布,蒙上了她的眼睛。莫恬刚想挣扎,手腕也被绑住了。 她被迫跪趴在床上,一看就是要被后入的姿势。 “你要乖乖记住是谁在爱你,一会若是答错了……”不由分说,莲生就直接闯进去了。 “啊!”身体猛然被进入,莫恬酥得软了半边身体,然而身后的男人并不抽插。 “这是我,别忘了。”说完,他竟退出来了。 “乖妹妹……”又是一次强势的插入,接着展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是你最喜欢的。” 莫恬还没反应过来,下体一空,紧接着又是满满的填入。“我是你夫君,可别再叫错了。” 莫恬刚想问自己什么时候叫错了,就听见莲生笑嘻嘻说:“记好了吗?现在我们轮流来,你猜谁会是第一个?” 莫恬真的想好好分辨一番,可是男人们约好了,每人只插叁下,绝不留恋。 她的脑子乱成一锅浆糊,身体就像被火烤,又被扔到冰窖里,不上不下煎熬着。 只插叁下根本不够,她刚刚尝到味道了,就被空虚占满。她难耐地扭着腰肢,手指攥紧了褥子。 她想根据声音判断男人的位置,可她什么都听不出来。偏偏刚才男人爱她的时候,她只顾舒服了,哪里还分得清谁是谁。 “呜呜……不要……不要……” “宝贝,只要你猜对,我们就满足你。” 这是莲生的声音,感觉他应该在左侧,那么就只剩哥哥和风无痕了。莫恬一咬牙,随便猜了一个:“是……是哥哥。” 身后传来低哑的笑声。 “那这次呢?” 一个近乎粗鲁的挺入,撞得莫恬差点飙泪,她忆起风无痕欢爱时,总不太怜香惜玉,所以脱口而出:“是无痕哥!” “啧啧,两次都错了。” 莫恬无力地低下头,她实在猜不到了,做爱给她的感受本来就只有舒服、快乐、欲仙欲死,肉棒之间的区别真的不大。 反正都是硬硬的,粗粗的,翘翘的,带着炙热的热度,仿佛要将她融化。 破罐破摔,莫恬索性放弃思考,谁进来她都只喊“夫君”。 这一喊可不得了,男人们浅尝辄止,明明能感觉女孩每一寸内里都在拼命挽留,也只能插叁下。 心里的邪火越燃越旺,掐着她腿根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展渊甚至想喊出宝贝的名字,让这个该死的考验早点结束。 终是莫恬被折腾得受不了了,小穴里淫水泛滥,空虚得全身都在叫嚣,需要男人的疼爱。 她用力撑起身体,扯下眼前的红布,一回头,见哥哥正跪在她身后,一脸错愕。 “哥哥,我猜对了……”莫恬故意眨了眨微红的眼睛,可怜兮兮地微微皱眉,一副邀请男人蹂躏她的样子。 “莫莫!” 展渊低吼一声,将她推倒。她的背挨着床的那一瞬间,胸前的两团肉划了几道乳浪。 两腿迅速被抬高,肉棒毫无阻碍地进入了她,一肏到底。 “宝贝……想你!你想我吗?” 前期的忍耐耗光了男人的耐性,他变得疯狂,变得毫无章法。粗大的肉棒在小穴里乱闯一气,插得她抖个不停。 小花穴里盛不下的水顺着展渊的性器蜿蜒而下,“叽咕叽咕”的水声混合着肉体拍打的声音,淫乱无比。 “哥哥……好棒!好舒服……舒服……” 欲望终于得到纾解的莫恬,显然没有因为他的粗鲁而感到不适,反而眯着眼睛,享受着被男人全身心疼爱的快感。 手腕上的布条还没有解开,所以当另外两个男人同时含住她的乳头时,她也只是象征性地推了推,根本无力招架。 身体被撞击,晃动得厉害,风无痕根本含不住她,只能伸出舌头,来回舔弄那颗小樱桃。 莲生有样学样。 敏感点全被占据,莫恬有点慌,又有点忘乎所以,这种感觉太过美妙,一开始的心理顾虑早就被抛到脑后。 展渊也没想到,他以为四人同床总会有些别扭,可被莲生的小游戏一调节,只想操得她放声浪叫,哪还想着别的。 女孩的双腿大张,乳尖挺立,樱唇吐出她平日里不好意思说的淫语:“哥哥给我!好大啊……要不行了……快插我!” 她的小腿紧紧圈住了他,随着一声高亢的尖叫,小穴抽搐起来,涌出一股粘稠的花液。 她高潮了! 展渊还没到,此时也不可能停下来,他继续掠夺,惹得她不停求饶:“哥哥不要了……我受不得了……呜呜……” 高潮后的紧致难以形容,展渊终是射了。 本想享受她温柔的包裹,展渊就见满眼通红的风无痕早已等在一边。他也存了私心,便故意将位置让给了他。 莫恬一口气还没喘上来,就感觉下身满满的……风无痕进来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八十一一夜风流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八十一 一夜风流 又是一阵猛烈的抽插,莫恬爽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双腿被大张着,阴道被撑得满满的,她控制不住地收缩,绞住了男人。 “恬恬,太紧了,放松……” “嗯嗯……” 莫恬嘴上答应着,可是高潮后的身体不听话,总和意识对着干。 “她正兴奋呢,你慢一点。”莲生在旁边发话。 风无痕随即放慢了节奏,仍是紧紧压着她的腿根,缓缓地进出。 甬道裹着男人的肉棒,一点一点被拔出,肉黏着肉,皮贴着皮,一丝丝剥离。 当他完全退出来时,龟头上连着淫水,藕断丝连。 再缓缓插入,看着她一点一点吞进去,耻骨上的肉微微陷进去。 反复几次,莫恬终于感觉心跳不是那么剧烈了,身体也软了下来。 能让狼崽子般的无痕放慢动作,她心里暖暖的,也隐隐约约意识到,这可能和莲生在场有关。 毕竟男人们都不想在这种事上,落于下风。 莫恬突然起了坏心眼。 她眯起眼睛,享受着风无痕难得的温柔,小手却不老实,悄悄挪啊挪,握住了莲生的敏感。 “嘶……”那处灼热被握住,莲生一激灵,顶端渗出好些液体,黏黏的沾在她掌心。 风无痕眉头微皱,臀部猛地发力,给了她重重的一击。 “啊!” 莫恬被顶得乳浪乱晃,手也不由得抓紧了小莲生。 男人的动作再次蛮横起来,他每一次都能顶到她最深的点。 情欲摧枯拉朽地袭来,风无痕大力抽插,速度越来越快,汗水淋漓,顺着鬓发流淌。 他咬着牙,身下契合的地方传来叽咕叽咕的水响。 两人青丝缠绕,浮华艳丽,色气淫荡。 莫恬眼中一片雾蒙水润,身体如浮萍随着波浪涌动,下身的酥麻感越发强烈。 她却仍不死心,手上动作不停,胡乱挑逗着莲生。 女孩子的手,白皙柔嫩,沾染了夜色,指尖微凉,每当她撸动一下,莲生就觉得灵魂飞上了九霄。 最要命的是,她的眼睛像含了水,时不时地瞟向他,就像在邀欢。 她明明一副受不住的样子,竟然还这样勾引他。 喘息媚叫,声不成声,调不成调,让人更兴奋。 莲生口干舌燥,握着她的手,上下套弄得更加迅速。 她的纤细双腿被男人高高架在肩头,男人在她身体里疯狂耸动,淫液飞溅。 许是怕莫恬承受不住,莲生劝道:“你轻些。” 换来的却是男人更加放肆的进攻:“轻了,她才不乐意呢。” 风无痕转过头又去挑逗莫恬:“恬恬,这样干你,可以吗?” 莫恬呜咽着说不出话,蜜汁流个不停。 莲生见她这副模样,也放下心来,甚至会在无痕把她撞得快掉下床时,给她拽回来。 莫恬双颊酡红,眼睛里覆了一层盈盈水光,看起来楚楚动人。酥麻的感觉像是潮水拍岸,一波又一波,她夹紧了颤抖的双腿,哆哆嗦嗦达到高潮。 一小股淫水喷射在男人的马眼上,激得他也交代了。 风无痕心满意足地退出来,此时莫恬已经被两个男人射了精,穴里满满得装不下,随着男人的退出,争先恐后地流出来。 “呀……”她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并拢了腿。 展渊早就准备好了热水和软巾,他轻轻掰开她的膝盖,帮她清理:“没必要害羞。” 莫恬还是不习惯在叁个男人面前这副模样,她挣扎着坐起来,试图接过软巾自己擦拭。 风无痕摁住了她的手臂,跨坐在她身后,圈住她的腰,不让她动弹。 “你乖,太多了会难受的。” 不是难不难受的问题,是…… 莫恬各方面都处在下风,无力狡辩,只好由他们去。 展渊把大部分精液抠出来,端着水盆离开了。莫恬扫视一圈,发现莲生也不见了,以为今天到此为止,松了口气,打算睡了。 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好好感谢莲生一番,就见他从外室进来了,手里还抱着一个锦盒。 不好的预感升起,她缩了缩身体,想抓过旁边的被子遮掩身体,却被身后的无痕一把拦住。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无痕问。 “没什么,就是上次见我们少主玩得高兴,我也试试。” 展渊倒了水,回来看了眼盒子里的东西,饶有兴致地说:“这是好东西。” 莫恬一见那淫器,便回忆起那晚在浴房,她被展渊摁在地上,用那东西,只插了她五下,就潮吹了。 “不行,我不要……” 无痕倒是一脸好奇:“什么东西?也让我见识见识。” 莫恬想跑,男人们怎会如她所愿。无痕一只手臂搂住了她的要,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展渊则帮着莲生,把她的腿分开。 莫恬放弃抵抗,双手捂住了脸,想要一会可能会在他们面前喷出来,就羞得不行。 不需要润滑,湿哒哒的小穴已经准备好了。 莲生取出相思环,在手上把玩了一会,便将一端满满插入她的身体。 另一端正好搭在她的阴蒂上,莫恬捂着脸嘤咛了一声。 莲生扶着肉棒,从淫器的下方,进入她的小穴。 花穴本来就很紧致,被淫器占了一部分,剩下的空间更加狭小,可偏偏肉洞是有弹性的,即便艰难,也能吃下男人的性器。 “好涨……我不行……”莫恬忍不住去推莲生。 相思环的突起,随着男人的进入,巧妙地顶在了那一点,莫恬感觉到了尿意,更加心慌。 无痕眼睛死死盯着那一处,他知道她有多紧,刚进去时总绞得他心猿意马,这回又塞了东西,她如何是好? “别伤了她。” 莲生似笑非笑,微微退出,然后轻轻一顶。 “啊!” 莫恬忙捂住嘴,快感来得太快,她不好意思让男人们看到她如此放荡的样子。 莲生却想让她更放荡一点,在她水穴里兴风作浪。 内外两个最敏感的地方被疼爱着,莫恬说不出的舒爽,她脚趾蜷着,不自主地用膝盖摩挲着莲生的侧腰。 平日里单单是折磨一处,她就很容易缴械,现在双管齐下,她无法形容这种感觉,整个人都酥酥软软的。 “饶了我……别……不要……” “不行……我忍不住!” “莲生……莲生,我不行……” 莫恬根本无法抵挡,脑海里烟花烂漫,痉挛着穴道,喷出淫水。 被褥上湿哒哒的,莲生却没有放过她,依然不紧不慢地抽插。 “别这样……呜呜……”莫恬眼睛也湿哒哒的,哭哭啼啼,一小股一小股的阴液,随着男人的抽送,喷薄而出。 “流了好多。”无痕第一次看到她喷潮到飙泪的样子,也觉得这相思环甚好,不愧是风雨欲来堂的淫器。 莲生不再绷着,随着自己心意插送,莫恬彻底崩溃,吱吱呜呜地不停求饶。 好在莲生憋久了,没几下就射了,给莫恬留了喘息的空档。 高潮了几次,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只知道自己尖叫连连,眼泪停都停不住。 幸好几个男人没有太过放纵,尝了甜头便不再继续。 展渊帮她清理了身体,又换了一套被褥,示意大家歇下。 叁人又因睡觉的位置争执了一番,无痕执意要挨着她,因为他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 另一侧则被展渊牢牢占着。 莲生两人都动不得,也不着急,老老实实地睡在最外面。 只是第二天醒来,展渊意外地发现,他和莲生换了位置,生了好一顿闷气。 无痕无父无母,莫恬不用给公婆敬茶。四人改为给莫家庄老爷和夫人上香。 上回来看望父母,莫恬是和哥哥、无痕哥来的,这次又多了莲生,她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 “对不起,女儿招惹了太多人,叁位夫婿凑齐了,还请您二老多担待。” 烧香磕头时,莫恬心里默念。 那叁人倒是面色如往常,甚至还碎碎念道:“一定会尽快给您老人家添几个外孙。” 莫恬老脸一红,忙跳起来去捂哥哥的嘴。 “在爹娘面前说这些,不害臊嘛!” “我倒觉得少主说的有道理,近日我也备了调理的药,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莫恬羞得不行,实在不想和他们多掰扯,埋头在牌位上摆橘子。 婚事落定,男人们又要忙了,莲生要掌管风雨欲来堂,必须保证事无巨细;修罗阁虽说已经在风无痕的掌控中,但也不能长期离开大彩国,所以经常两头跑。 展渊则把莫恬接回了莫家庄,方便照顾。 这在外人看来倒也正常,毕竟风无痕只是小小侍卫,娶了莫家小姐,就是娶了位姑奶奶,姑奶奶要回娘家,他一个上门女婿没有发言权。 于是莫恬又过上了和成亲前一样的日子,吃饭睡觉看书,闲了逗逗七子,过得像个米虫。 只是夜间操劳了不少,兴致来了,便和哥哥颠鸾倒凤。 莲生偶尔来看望她,展渊便让出位子,让他尽兴。 但只要风无痕回来了,优先权便是他的。 一连几个月,除了新婚那晚,四人荒唐了一回,婚后的房中事倒是中规中矩。 莫恬乐得轻松,只是偶尔,也就是偶尔,会想要小小疯狂一下,想吃着一个男人的肉棒,却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呻吟。 然而按照这种房事频率,莫恬的肚子依然没有消息。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八十二你们结束后做那个了 鱼与熊掌的天平之八十二 你们结束后做那个了吗 这日,莫恬打算趁着天气好,在院子里绣花。虽然她的手艺惨不忍睹,但她相信,他们是不会嫌弃的。 正坐着,虾米来传话,说温蔓来了。 莫恬高兴地丢了针线,让她赶紧进来。 距离婚礼已经隔了大半年,上次温蔓也只是在她更换婚服时,匆匆和她说了几句话。 一打照面,温蔓想不到这段时间不见,莫恬越生漂亮了。 莫恬生得好看,她一直都知道,但现在的样子,一看就是浸泡在幸福里的模样,眼睛都闪亮亮的,嘴角挂着笑意。 想必,这小妮子婚后活得相当不错。 “今日怎么有空来?” “怎么,我还不能来?” “哪有,我天天盼着你来,你倒好,总也不来。” 温蔓笑着坐下,大吐苦水:“我家那叁个孩子真是不省心,好不容易请来了个教书先生,还把人家气走了。没办法,我是求爷爷告奶奶,想让学堂收了他们。” 莫恬给她端上点心,问道:“现在呢?找到了吗?” 温蔓摇摇头,“这段时间一直为这事奔波,不然早就来看你了。” 温蔓捏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竟然是荔枝馅儿的。这个季节能吃到荔枝,只能从大彩国运。这么远的路途,还能保持新鲜,可见风无痕对她的吃食是极为用心了。 “今天我娘亲来了,我让她帮忙看着孩子,才能赶紧偷溜出来放放风,不然真快被烦死。” 莫恬想让温蔓在莫家庄住几天,一开始,温蔓答应得爽快,才一口茶的功夫,就反悔了。 “没办法,当娘了就这样,孩子在身边嫌烦,看不着又想得慌,太操心了。” 莫恬抬抬眉,实在不能理解这种想法。 “你当娘就知道了。”温蔓摇摇头。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盯着莫恬的肚子,问道:“还没有消息吗?” 莫恬顺着她的目光,明白她的意思。现下她正来着月信,可见这个月又没指望了。 “风无痕对你好是真的,但总这样分隔两地是不行的。我听说他半个月才能回来住几天,万一正是你不方便的时候,怎么怀上娃娃?” 莫恬有口莫辩,温蔓并不知道内情,以为她只有风无痕一人,又是异地,所以怀不上。 实际上…… 行房的频率,她怕说出来会吓到温蔓。 “可能缘分还没到吧。” 温蔓重重扣下茶杯盖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缘分也需要人为。没有努力,哪有水到渠成的道理?” 莫恬频频点头,心里却想,她不能再努力了,现在的程度已经很吃不消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君临城的八卦,温蔓还对着莫恬绣的半成品,指点了一二。 临走,莫恬让虾米包了几块点心,让温蔓带回去。 温蔓掂了掂重量,心满意足。“风大哥确实疼你,你放心,你们感情这么好,孩子迟早会有的。” 说完,她犹豫了片刻。 “恬恬,我这么说你别嫌我多事。我想问,你们结束以后,通常会干什么……我是说,还会做点什么动作吗?” 莫恬奇怪地问:“你是指什么动作?” “就是能增加怀孕几率的动作。” 莫恬脸微微红了,即便是闺蜜,她也不太好意思讨论如此私密的事。 “我听我娘说,结束以后把腿并起来,靠着墙倒立,坚持一会,更容易怀上。” 莫恬睁大眼睛,不知该如何消化这个信息。 温蔓也有些不好意思,“反正试试也无妨,就当锻炼了。我走了,谢谢你的糕点,得了空再来看你。” 莫恬送温蔓上了马车,眼瞅着马车缩成了个小点,不由得开始思考她刚说的话。 他们从来都是内射,每次都让她感觉涨涨的。 但是往往一个人射了以后,另一个就急匆匆地进来了。 就凭那如狼似虎的抽插速度,她不用看都知道,精液全被挤出去了。 即使男人们经常用手指顶着精液往她里面送,但手指长度毕竟有限…… 温蔓生在药学世家,她应该不会错。 莫恬心里琢磨着,晚上莲生来了,便把这事和他说了。 莲生靠在软塌上,把她抱在腿上,亲昵了一会。“你为何如此着急要孩子?当初我在悬壶药铺,你也是一头扎进来,问你如何怀孕。” 说到这件事,莫恬就气。“还提你骗我的事。不过话说回来,你也懂医,温蔓的法子应该靠谱吧。” “我更擅长毒。在悬壶药铺放消息说我懂女孩子的毛病,都是为了引你来的。” 莫恬笑了:“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莲生啄了她的唇,手伸进她的肚兜,摸了摸她细软的腰,哑声道:“靠不靠谱,试了不就知道。” “别,今天不行。” 莲生也感觉到她那处的布料有点厚,万分可惜。 “我记得来了好久了,还不行吗?”男人的语气带着小小哀怨。 “不行,没干净呢。你还想像上次那样吗?”莫恬娇声道。 这是莲生的亏心事。 大概两个月前,莲生去了一趟羽龙族,快一个月没见到她。 回来了自然小别胜新婚,缠着她想要。 那会莫恬正处在月事后期,棉垫上不见血,但在小解擦拭时,会见轻微的红。 保险起见,她冷酷地拒绝了莲生。 但莲生就像馋了几个月的狼,眼睛通红地巴着她,求着交欢。 莫恬拗不过他,只说如果觉得不舒服,他必须马上停下。 莲生应了,两人便云雨了一番。 房事过程中,莫恬并没有异样的感觉,快感也来得猛烈,再加上许久没见到莲生,她也很投入。 只不过,莲生抽身而出后傻了眼,两人交合处下方的床单上,点了两滴血印子。 他的硬物上,也有几条血丝。 展渊勃然大怒,命令莲生一个月不得进莫家庄。 莫恬欲哭无泪,她明明很小心地把床单藏起来,还偷偷洗了,怎么还是被哥哥发现了。 其实她连被发现的对策都想好了,就说是不小心漏出来了。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枉顾莲生的性福了,毕竟,她自己都挨了哥哥一顿责骂。 眼下莲生欲念正旺,倒也不敢胡来。 “我记得你月事期间,更想要?” 大餐是吃不上了,过把小瘾总可以吧。 莲生抱起她,让她背对着他,跨坐在他身上。咬着她的耳朵,不老实的手伸到前面,钻进了她的裤头。 “都说了不行……”莫恬握紧他的手腕,低头躲闪。 “我不进去,乖,宝贝让我摸摸就好。” 手掌已经摸到了亵裤外,他没有伸进去,而是用四根手指,按住了她那处。 掌心则压着小腹下方,缓缓地,有节奏地按压。 莫恬瞬间软在他怀里,虽然中间有布条隔着,但也感觉到了一丝丝快慰。 “想我没?” “没想。” “真的?” “昨天才见过面,哪这么容易想……” 莲生低笑道:“没良心。” 莫恬歪着头喘息,虽然快感隔靴搔痒,但敏感的阴蒂还是被安慰到了。 莲生低声说着“爱她”“想她”的骚话,燃起了她的欲念,她微微分开腿,好让他更方便些。 男人的手速突然加快,莫恬呜咽一声,脚尖绷起,夹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指依然可以活动,所以莫恬的反应,都是徒劳。 “慢一点……莲生,慢……” “宝宝,舒服吗?想要吗?” 莫恬嘤嘤喊着,下体的空虚简直要把她淹没,她好想,好想反过身,压着莲生,坐着吞下他的肉棒。 她不断幻想,她将他整根吃下,下身有点涨涨的,但更多的是快乐的充实感。 她要让他,在她身下,发生性感的低喘。 性幻想刺激着莫恬,她更加敏感了。 “想要……给我……啊!” 一声尖叫,她被揉到了高潮。 身体得到了短暂的满足,可是心里像被下了蛊,没有真刀真枪的插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宝宝,明天总该可以了吧?” 更加欲求不满的是身后的男人。 莫恬迷乱地点头,早就把和哥哥的约定忘在脑后。 晚上睡觉时,她惭愧万分地问哥哥,能不能改期,却不想他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莫恬意识到,她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追-更:blpo18.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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