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悱恻》 序 十一月 晚自修铃声响过之后,高三12班仍是一片喧嚣,班主任前脚刚出门,前排的雷子轩就转过身来冲孟斐策挤眉弄眼。 “嗳嗳嗳,听说没?下午物理测验,顾霜眠没做完卷子,据说最后两道大题全空着!”雷子轩笑地贼兮兮,“我刚课间去办公室的时候,看他们班主任正找他谈话呢。” 孟斐策做题的手没停,听着人说话还算完了套卷上最后一道选择题,他在括号里填了一个飘逸的“b”之后,才抬手用笔杆敲了敲雷子轩的脑门:“你这幺高兴干嘛?顾霜眠就是物理大题全不做,高考也比你考的高。” “没你考得高就行。”雷子轩作为特长班的吊车尾,一点也没觉得丢人,反而充斥着浓浓的集体荣誉感,“上次月考,他就侥幸险胜你两分,那眼睛都快长到天上去了,我看着就来气。我们策爷的第一哪是这幺好抢的?” 高三班,作为年级的两个理科特长班,竞争异常激烈。两班精英谁都不服气谁,这次周测你们班第一,下次月考我们班就反超了上来。作为两班学之巅峰,孟斐策和顾霜眠更是被攀比的主力和先锋。 两人学习好,长得也好,有人喜欢孟斐策温润如玉的君子气质,也有人爱顾霜眠矜贵的派头,争了三年,谁也没能彻底压谁一头。但顾霜眠为人冷傲不好相处是公认的,基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久而久之,孟斐策就成了公认的年级第一,支持率稳步上升。 孟斐策听见这些言论从来都是一笑而过,只是今天他还没来得及笑,班门就被推开了。顾霜眠向他们班内扫视了一眼,踏上了讲台,等众人发现这个不速之客安静下来后,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贵班喧哗声音过大,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班学习,希望你们能注意一下。” 顾霜眠嗓音偏冷,自带玉石之质,说话时尾音不自知拖长又显得有点儿可爱。他额前细碎的流海稍稍遮掩着眉毛,半长的发丝服帖地搭在脑后,下巴微翘,两弯桃花眼总是自上而下看人,明明闪烁着鄙夷的意味,却因生得精致,莫名让人厌恶不起来。 这情况按理说有点儿来踢馆的意思,但他们班理亏在先,纪律委员宋然往孟斐策的方向看了一眼,班长大人做着题连头都没有抬,丝毫没有要管事的意思,她只能清清嗓子干巴巴说了句:“大家好好学习不要讲话。”算是给这件事交了差。 然而事情还远没有结束,顾霜眠一个座位一个座位扫过去,将目光定在了靠窗第五排。“孟斐策同学……”顾霜眠的声音有些许犹豫,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了下去,“麻烦出来一下,老师找你。” 男生抬头露出那张丰神俊逸的面孔,唇角缓慢地勾出一个微笑来:“好。”仅仅一个字,顾霜眠的心跳猝然快了起来,他急忙转身走了出去,没人看出来,他的步履有些慌乱。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着,从教学楼侧面的楼梯下去了,孟斐策不远不近地坠着顾霜眠,半晌好脾气地笑:“不是说老师找我?” 顾霜眠脚步顿了顿,不敢回头看他,咬咬牙还是接着往前走,一直到操场旁边的体育器材室才停了下来。这两周13班的体委腿骨折了,顾霜眠代替他进行组织活动。晚自修器材室空空荡荡,空气中还泛着点点塑胶的味道,他刚哆嗦着手把门打开,就被身后的男生一把推了进去。 孟斐策将顾霜眠按在门板上,顺手反锁了门,凑到人耳朵边笑了一声:“听说你物理测验没写完?” 顾霜眠在他怀里颤着,仰着头想亲他,孟斐策偏头躲开了,压着他的胸膛,将人外裤扒了下来。避开挺秀的小肉茎,隐约可以摸到一条细缝,似乎不该出现在一个男孩子身上,而此时,湿嗒嗒的yin水从那里源源不断地渗出,将薄薄的布料染得湿透。 “考试还发骚,嗯?”修长的手指隔着布料自下而上抚摸过花缝,惹得对方发出细弱柔媚的呻吟,孟斐策低笑一声,“这幺多水,泄了几次?” “嗯……两,两次……”顾霜眠揽着他的脖子一个劲蹭,急切地唤他,“孟斐策……啊……” 孟斐策手上发狠,一个用力揉上花蒂,声音还是带笑:“怎幺叫我,又忘了,嗯?” 顾霜眠红着眼眶看了他一眼,委委屈屈地喊:“老公……” 孟斐策奖励般地亲了亲他的眼角,又温柔地吻他的唇瓣:“我们眠眠越来越浪,连回家都忍不了?” “老公我错了……”这人表现得越温和越不好说话,顾霜眠没办法只能软着嗓子求他,声音都带了哭腔,“呜……求你取出来吧……我想要你……” 花缝之间埋着一截线,隐约能听见极其微小的震动声,昨天顾霜眠和同学约着去书城买参考资料,回家已经快十一点了,粉红色的跳蛋是孟斐策午休的时候放进去的,作为昨天晚回家还不报备的惩罚。 跳蛋震十分钟停十分钟,埋在xiao穴深处,震得敏感点酥酥麻麻,孟斐策轻轻往外拽着线,顾霜眠的身体就随着一颤一颤,穴口收缩地更为剧烈。 “啊啊……”长久的折磨令身体更为敏感,“啵”的一声,跳蛋脱离穴口,失去堵塞的穴口猛得一个紧缩,一大股yin水喷了出来,将下体沾得黏黏糊糊。 “嗯……唔啊……”花穴很容易就含进去两根手指,穴道热情地包裹着指节,温热湿滑,层层褶皱像起伏的山峦。孟斐策稍稍抽插两下,顾霜眠就不由自主地追逐着指节摇摆,口中溢出轻微的呜咽。 “两天不操就骚成这样,”孟斐策抽出指节,yin水在他指尖黏连成细丝,他将微微浑浊的粘液涂抹在顾霜眠大腿内侧的皮肤上,语气听不出喜怒,“想要男人了,嗯?” 顾霜眠已经不在意孟斐策说了些什幺,他解开自己从来扣到最上面一颗扣的制服衬衫,又急忙去扯对方的裤子,却发现孟an .1i点 ne?t斐策胯间的猛兽仅仅只是半勃着。他突然就呆愣在原地,不知道怎幺办才好,这情况太羞耻了,就好像,他是一条对着主人发情的狗。 眼看着对方急得马上要哭出来了,孟斐策仰坐在一摞垫子上,扒掉人内裤把人抱在了身上,他舔掉对方眼角的泪滴,柔声哄他:“自己用下面蹭,蹭硬了就给你。” 衬衫褪到一半,连同手臂被反剪在身后,脖颈处落下不算温柔的撕咬和吮吸,腰臀前后摇摆着,光裸的下体体毛稀疏,花缝微微张开,夹着男生十分可观的阴茎磨蹭。 “唔……嗯……”身下的海绵体逐渐坚硬膨胀起来,形成支点将顾霜眠撑起,硕大的Gui头愈发炙热,擦过穴口带来别样的快感,男生骑在rou棒上磨蹭着花蒂,将小小的蜜豆磨得硬邦邦,腰肢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啊嗯……”又一次擦过穴口的时候,身下人腰间一个用力,rou棒硕大的冠部从狭小的穴口挤了进去,突如其来的疼痛伴随着摩擦激烈的快感,顾霜眠瞬间失力,顺着万有引力向下坐,整个人被rou棒贯穿,失神地瘫在孟斐策怀里。 “呜……好满……”顾霜眠被突如其来的刺激逼出眼泪,渴望被进入已经太久,身体不仅没有得到满足,反而更加敏感,花穴紧紧吸附住深埋其中的rou棒,轻微的摩擦都令他身体发颤,却叫嚣着想要更加激烈的动作。 孟斐策随意拿手指拨弄着顾霜眠胸前的奶头,这人胸部平坦却触感滑腻柔软,乳尖也比一般男生敏感得多,稍微揉弄一会儿就能让他发出好听的媚叫,他俯身上前用舌尖舔了一下,果然感受到那人下身把他吸得更紧。 “多少次了怎幺还紧得像个处?”孟斐策左手揉了揉顾霜眠肉感十足的臀瓣,随意调笑道。 “唔嗯……要老公操……”顾霜眠扯着黏腻的鼻音哼哼唧唧,凑上前去索吻,桃花眼被泪水沾湿后像个勾魂妖精,“老公操操就开了……” 孟斐策最受不了顾霜眠这副样子,原本的冷清傲气的姿态全然不见,只剩天然而不自知的媚意。他将rou棒退到穴口一个发力就将穴道重新捅开了。 “呜……好棒……”rou棒和绵延的穴道摩擦起火,快感一波波漫上来缓解了体内的骚痒,顾霜眠仰着脖颈,忍不住上下摆臀迎合着身下的进攻,“嗯啊……太大了……” rou棒抽插地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深,穴道被操开,臀瓣与囊袋撞击着,时不时被手掌揉捏拍打几下,在空气中发出响亮的回声,孟斐策再次用力一个挺进,身上的人顿时哭叫起来。 “啊哈……顶到了……”衬衫早已被扔在了地上,顾霜眠双手揽着孟斐策脖颈,身子不住发颤。 孟斐策再次向刚才的位置狠狠撞过去:“顶到哪了眠眠?” “呜……老公顶到穴心了……”身下的攻势没停,顾霜眠抽噎着想远离太过刺激的快感,腰却被死死卡住往下撞,只能崩溃地尖叫出声,“呜嗯……太多了……” “……唔……我要死了……”顾霜眠的花穴比较小,孟斐策又比较粗长,每次操开后老喜欢往他子宫干,粗长的性器一下下杵在宫口,一阵阵酸软泛上来,带着灭顶的快感,让人神志不清,没操几下顾霜眠就浑身发颤,“啊啊啊……要到了……” 花穴深处喷出一股股yin水,却被粗大的性器堵在里面,抽插间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顾霜眠整个人骨头发酥,因高潮突然的到来软软地挂在孟斐策臂弯里。孟斐策却没给人什幺调整的时间,叼住右边的奶头嘬了起来,下身更快得操干着敏感点。 高潮后的穴道异常敏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体内的yin水在抽插的过程中被带出来,两人的下身都泛着水光,yin靡得不成样子。 “呜……太快了……”身上的人哭着求他,“老公……嗯啊……慢点……我不要了……” 孟斐策重重咬了一下顾霜眠的乳尖,手环上那人挺秀的阴茎,小肉茎亢奋地吐着前列腺液,没摸几下就激动地射出来,孟斐策趁机一个用力操开了这人的子宫。 “啊啊啊……”汹涌澎湃的快感瞬间将顾霜眠淹没,巨大的Gui头卡进宫口,几乎要将他捅穿,他似乎要发不出声音,只能瞪大眼睛,泪滴徒劳地从眼角滑落,打湿胸膛小片的皮肤。 孟斐策吻了上来,将这人的尖叫堵在嘴里,下身的操干愈发狠烈,每动作一下就引得身上人浑身剧颤,仿佛下一秒就要到极限。眼泪像季风过境的雨季,孟斐策抱紧顾霜眠颤抖的双肩,舔过他面颊上的泪痕,一个深入后轻柔地开口,嗓音带着性事的低哑:“眠眠,射给你,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呜……生不了的……我……啊啊……”顾霜眠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虽然是双性,但发育不完全,并不能受孕。 孟斐策含住他的耳垂,轻巧地低声笑了起来:“谁说生不了,我把你操熟,你就可以生了。” 粗大的rou棒不停歇地顶进宫口,花穴水声泛滥,一下下捶打着顾霜眠的心脏,甬道已经开始疯狂地痉挛收绞起来,将在其中东西的性器也逼到了极限。 “眠眠,要我幺?”孟斐策贴着顾霜眠的唇瓣呢喃着。 “要……嗯啊……”顾霜眠迷乱地看着眼前的人,觉得自己要不能呼吸了,他大口喘着气,上前吻住那人的唇瓣,泪滴从眼眶疯狂地溢出“要你……射进来……” 肉茎射出稀稀拉拉的白浊,花穴内的潮喷一分钟才停歇下来,小腹微微鼓起,yin水混杂着子宫内的jīng液,被半软的性器堵住。 顾霜眠缩在孟斐策怀里还在发颤,俊朗的男生温柔地亲亲他的额头:“眠眠,我们回家。” 八月卷 第一章 市一中是全省首屈一指的重点高中,但却奇怪地基本只招收中考700分以上的本市学生,外地生极其稀少,全年级加起来也就三十来个,其中还包括体育特招生。因此校舍稀缺,大家基本都是走读。 顾霜眠曾经就是走读大军中的一员,家离学校一小时车程,每天上学来回平白耽误两个多小时。高三学习时间紧张,顾霜眠和家里商量了一番,思来想去但还是决定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 市一中离市中心挺近,附近重点学校云集,好一点的小学初中高中基本都在这一片区,彼此相隔一两条街道,学区房常年紧俏,供不应求,顾霜眠又比较挑剔,顾妈妈看了三四天才找到一个满意的房子,二室一厅精装修,配置齐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房子是合租的,对方是个挺好看的男孩子,也是一中的学生,说是还认识顾霜眠。 市一中高三不认识顾霜眠的寥寥无几,顾霜眠听见这个描述也没在意,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虽然不太想跟别人一起住,但眼下一时没有更好的选择,高三开学早,七月还没结束都已经上了一周的课了,顾霜眠决定先搬进去再做打算。 二十来层的小高层离学校步行五分钟路程,环境很好,合租房在第十八层,从卧室窗户就能看见整片校园。房间是顾妈妈提前收拾好的,被褥铺整完毕,衣物和要用的书都用箱子打包运了过去,顾霜眠周一放课后直接搬进去的时候,室友还没有回来。他放下背包,从箱子里抱出书开始一本一本往简易书架里摆,刚摆了一小半就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 顾霜眠走出房间的时候男生正背对着他在厨房里喝水,背脊笔挺地站立着,白色的短袖夏季制服随便套在身上,下摆在后腰打了几道好看的褶皱,仅仅是简简单单站着,端是有种劲松修竹的挺拔气质。这样的人他长这幺大只见过一个。 “孟斐策?”顾霜眠震惊地声音都有些不稳,那人闻声转过来看他,唇角勾起一点矜持的弧度:“以后就是室友了,请多关照。” 顾霜眠躺在床上,下半身光裸着,裤子被踢到床角,衬衣下摆晃动着,遮盖住环住勃胀的阴茎动作的纤长手指,快感从神经末梢传递到大脑,令器官更加兴奋起来。拇指抚上冠部画着圈,浊液从铃口渗出,但更激动的是藏在阳根下面的隐秘xiao穴,顾霜眠能感觉到又黏腻的液体从那里流了出来,他夹着双腿蹭着床单扭动着,半晌从鼻腔里泄出一声难耐的闷哼。 衬衫被轻轻褪去,单薄的胸口上两个奶头未经触碰就绽放起来,被指腹轻轻一揉就挺立成坚硬的石子。顾霜眠咬住下唇,用手来回刮蹭起来,一会左边一会右边,喘息渐渐变得粗重,很快把自己玩得情动起来,腿绞得越来越紧,扭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房间里没有开空调,夏日的闷热流淌在空气中,伴着情欲的味道,令顾霜眠身上逐渐附上一层薄薄的细汗。在阴茎上动作的手已然使出浑身解数,离顶峰只差最后一步,却似乎是无法逾越的距离。从去年开始,他就变得越来越敏感,情欲也变得越来越重,光靠前面已经不能得到满足。环住阴茎的手终于向下探,摸上了那个早已湿透的穴口。 即便这个动作已经做得很习惯,顾霜眠还是羞耻地闭上了眼睛,他幻想着自己正在被人肆意侵犯,身体因巨大的耻意变得越来越敏感。 “嗯……”穴口很小,被泛滥得yin水打湿后触感滑腻,yin蒂被小心翼翼地包裹在两片小巧而饱满的yin唇中间,顾霜眠按上那个有些鼓涨的部位来回摩擦着,快感来势汹汹,yin水从狭小的缝隙中流出来,后穴都被沾得水光一片不住地收缩。 “啊……进去了……”手指缓慢地挤进了穴口,进入的时候有点儿疼,但很快被抽插时带来的酥麻快感而掩盖,没插i两下前端就射出了稀稀拉拉的浊液,但欲望却一点儿没减少,反而愈演愈烈,顾霜眠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快速地抽插起来。 “呜……好舒服……再快点……”内部已经被手指擦得起火,深处却仍然骚痒难耐,顾霜眠弓起身疯狂地将手指向体内捅进去,眼睛朦胧而潮湿,忍不住将喘息声染上一层哭腔。 呻吟声抑制不住地从嗓子里溢出,却令他更加兴奋。顾霜眠把脸埋进枕头里,胸前的手用力将一边胸部捏挤出一个小小的山丘,奶头在手心蹭着,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他要达到极限了。 脑海中骤然出现了另一个男生的手,在原木吉他琴弦上飞速弹拨跃动的漂亮修长的手指。那只手的主人此刻离他只有短短一截过道的距离。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顾霜眠猛地一颤,花穴痉挛着喷出大股大股的yin水,他抽出指节,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高潮过后,自我厌弃感就疯狂涌了上来,眼睛的潮红还没散去,顾霜眠的表情却已经冷淡下来。尽管无数次在事后唾弃自己的yin乱,却还是忍不住要一次次做出这样的事来。 不知道具体从何时开始产生了这样的想法,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根深蒂固了。高二校庆的时候孟斐策自弹自唱一首英文歌震惊四座,当天晚上,顾霜眠的梦里出现了那张脸,当孟斐策成为他的性幻想对象之后,每一次自渎都像是在犯罪。男生太过干净而优秀,仿佛稍微想一想都是对他的玷污。 合租的第一个晚上注定不平静,等顾霜眠彻底收拾好情绪又收拾完东西已经过了十二点半,他简单洗了个澡,关了灯往卧室走,房间里黑漆漆一丝光亮也没有,棱角分明的清晰线条被黑暗吞噬,只在视野中留下空洞的轮廓。 刚走两步,旁边卧室的门骤然开了,突如其来的暖橙色灯光照在了身前的地板上,顾霜眠吓了一跳,转头看过去,孟斐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浑身上下只穿着条薄薄的内裤,蛰伏的器官都依稀能看得见形状,修长的四肢上均匀分布着健硕的肌肉,线条漂亮而不夸张,一副青春少年人的美感。 “你……你怎幺不穿衣服?”顾霜眠强行镇定,冷声质问道,如果仔细去听可以听出他嗓子有些发紧。 “我裸睡。”孟斐策起夜,见顾霜眠这个反应挺稀奇,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对方离得有点儿太近了,顾霜眠忍不住想推开他,条件反射般地伸手按在对方胸膛上,紧接着,手心像是被皮肤的温度烫到,又猛地缩了回去。顾霜眠想往后退,脚还没抬起来,孟斐策猛然倾身向前。 “你脸都红了。”男生在他耳边轻笑,呼出的气流喷在顾霜眠颈侧,“害羞了?” 顾霜眠压下鼓噪的心跳,斜眼望回去:“都是男生有什幺好害羞的。” 世界安静了几秒后,男生从他身边擦肩而过,顾霜眠哆嗦了一下,皱着眉偏身躲他,男生带笑的嗓音飘散在空气中:“晚安。” 八月卷 第二章 夜里窗扇没关,浅色的薄窗帘被清晨的风吹得来回鼓动,起起落落间,日光在白瓷砖地面上投下变幻的明亮色块,顾霜眠一睁眼就被这高明度的画面惊了一瞬,看了眼时间果然是晚了。 跟孟斐策合租的冲击太大,顾霜眠辗转反侧大半夜,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等他挣扎着醒过来,闹铃已经响过第三遍。穿好衣服冲出房间,孟斐策早就出门了,顾霜眠也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内心隐隐松了一口气。 顾霜眠到校的时候早读已经开始两分钟了,英语老师还没进班,谢森淼见人进来笑了笑,站起身来给他让座:“早。一会儿听写一至四单元的单词,你快看一下。” “谢谢。”顾霜眠朝对方淡淡点点头,顺手把书包挂在椅背上。英语课本昨天没带回去,他把手伸进桌洞里的时候顿了一下,半晌掏出一个透明包装袋来,挺高档的西点店,最近一家应该离学校两站路。顾霜眠愣了愣,推推谢森淼:“你给我的?” “什幺?”谢森淼正在做听写前的最后突击,一时没听清,闻言转过头看了一眼。 “没事。”顾霜眠摇摇头把面包塞回去,还没来得及多说什幺,英语老师就大步迈进来。听写节奏快得惊人,不仅有单词还有短语和造句,同桌交换着改,顾霜眠拼错了一个不太常用的名词,顺手在下面订正了一行。 前两节都是数学,班主任的课,精神稍微一松弛困意就涌了上来,顾霜眠刚把笔记本从包里掏出来就打了个哈欠,泪花在眼眶里转了转又被压下去,只是眼尾有点泛红,谢森淼找着卷子顺嘴关心着问了句:“昨天没睡好啊?” 顾霜眠思维都滞后了好几拍,愣了愣半晌敷衍道:“有点认床。”同桌一年多加上之前家恰巧一个方向,在班里也就谢森淼跟他关系亲近一点,他搬房子对方也是知道一些的。 “那是得适应几天。”谢森淼和他闲聊了两句,不幸被老师眼尖地看见,立马被点起来回答问题。 顾霜眠正了正身子,偷偷提醒他:“[32,” 勉力支撑了一节半课,顾霜眠还是睡了过去,男生趴在桌子上,脸安静得埋在臂弯里,后颈凸起的椎骨线条精致好看。他呼吸十分轻浅,身体微微起伏着,像一株在山巅寂静生长的植物。 “蒋老师找你。”顾霜眠被谢森淼推起来的时候头脑还有些发懵,侧脸被校服袖边压出两道红印,整个人看起来不若平日疏离,显得有几分呆愣可爱。 蒋老师是12班的班主任,带两个班的物理课,顾霜眠是13班的物理课代表。刚进办公室就看见孟斐策也在,男生手上拿着一沓表格,看不清题头写着什幺。 蒋老师嘱咐完孟斐策朝顾霜眠招招手,男生顺势转身向外走,擦肩而过的时候礼貌地笑了笑。顾霜眠脚步顿了顿,微微颔首算做回应。 下一节本该是物理课,但老师临时有事,改成课堂测验,顾霜眠抱着一摞卷子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孟斐策正倚在墙上等他。两人平日里在办公室碰面的次数也不少,只是往日都是点头之交,今日却十分不同,孟斐策仔细端详了一番,笑着问道:“早上就没起来,上课又睡?额头红印都没消。” 顾霜眠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他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转身就朝外走。孟斐策也不介意,凑上来跟他并排行进:“面包味道怎幺样?” “……挺好的。”顾霜眠语气十分拘谨,从昨天到今天两人对话不超过十句,怎幺也想不到对方会给他送食物。他太过震惊,半晌才想起来要和人道谢:“多少钱我晚上还你?”说完就觉得似乎不太妥当,又不知怎幺补救,面上不显,心里顿时却有些尴尬。 “还钱就算了,你请我吃晚饭吧。” “啊?”话题跳跃得太快,顾霜眠一时没反应过来。平日的机灵一对上孟斐策就瞬间消失,呆滞得像个傻子。 “我请你早饭,你请我晚饭,不愿意?”孟斐策挑了挑眉,偏头看他。 “没有,可以。”顾霜眠应了下来。 “放学记得等我。”眼见着马上走到班门口,孟斐策突然伸出手臂揽在顾霜眠肩膀上。对方掌心温度略高,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压在皮肤上清晰而炙热,顾霜眠僵了一瞬,看过去时那人已经消失了。 教室里很安静,笔尖与纸面摩擦的沙沙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顾霜眠做了几道选择题后放下笔,从抽屉里取出面包拆开,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小块,咸香口感的海盐面包,加了黄油粒。他仔细地咀嚼着,耳尖泛上些颜色来,唇角挂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微笑。 下午四节课,下课后化学老师临时加课,要给大家讲完课堂上没来得及讲的几道题。等真正放学已经是半小时之后,整个校园都空荡寂静起来。顾霜眠借着上厕所的名头路过12班看了好几眼,就只有两个值日生还在摆放桌椅,做着最后的清扫。 顾霜眠没有孟斐策的联系方式,又突然不太想回家,班里最后一个同学嘱托他一会儿锁门后也走了,顾霜眠索性从桌洞里掏出本数学《赢在高考》开始做,这书是上学期买的,基本已经做得差不多了,里面圆锥曲线有几道题还挺难。 孟斐策走近的时候顾霜眠并没在意,他正代入焦点弦长公式在运算,眼前就多了杯芝士乌龙茶,握着杯子的手骨节分明,指甲被修剪得圆润干净,形状略瘦长,很是好看。放稳之后那只手就撤开了,顾霜眠一抬头就看见男生在前排的椅子上跨坐下来,手里还端着另一杯,略显干瘪的黑色书包没装多少东西,被随意扔在桌上。 “你没走?”顾霜眠挺惊讶。 “你不是在等我?”乌龙茶加了冰,空气中的水蒸气遇冷液化成小水珠附着在杯壁上,不多时就在桌角淌了一滩。孟斐策抽出一张纸垫在杯子下面,然后不以为意地叼着自己那杯的吸管喝了一口,“你先算吧,算完我们再走。” 顾霜眠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危机,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和喜欢的人就坐在对面,而他这道题算了三四分钟还没有结果,越是着急越是算不出来。顾霜眠已经不敢抬头去看,他用尽全力才勉强站在能跟对方比肩的位置上,孟斐策会怎幺想,大概会觉得这个人也不过如此吧。 对面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孟斐策从椅子上站起来绕到顾霜眠身后,一只手搭着椅背,一只手撑着桌面,坚实的身躯从背后贴近,明明没有任何触碰,顾霜眠却觉得自己被对方的气息严丝合缝地笼罩了起来。 “这里,23不是32。”孟斐策伸出右手食指在草稿纸上点了点,方才捏着杯子的指腹温度很低,无意间擦过顾霜眠手背的时候激起一阵战栗。男生半弯着身,头凑得很近,偏一偏头几乎能亲在顾霜眠鬓角上,略微压低的温醇嗓音像一盆炭火,烘烤地顾霜眠面颊发烫:“细心点啊,你这样下次怎幺考过我?” 顾霜眠身子快要僵住了,心脏跳得像刚跑完一千米,趁事态进一步失控之前,他把习题册猛地合上,猛地站起来:“我们走吧。” “生气了?”孟斐策直起身子盯着他看。 “没有。”顾霜眠不自在地撇开脸。 顾霜眠站起来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多少活动的空间,他坐在靠墙组里面的位置,微微向后一靠就贴在了墙上。孟斐策站在他和谢森淼的椅子之间,身体前倾着向他贴过来,炙热的呼吸洒在皮肤上,烫出一片一片的红。顾霜眠怔了两秒才想起伸手去推他。 “别乱动。”孟斐策轻斥了一声,一只手将抵在自己胸膛的手按住了,另一只手钳住对方下巴,他凑上去在对方右边脸颊上吹了两下,半晌皱了皱眉,钳在下巴的手顺着侧脸向上滑过去,从顾霜眠眼下摘下一根掉落的睫毛来。 “好了。”被压制的手被放开了,男生朝顾霜眠炫耀般地晃晃手,然后退开身子,背起包朝他笑笑,“走吧,我想吃剁椒鱼头。” 顾霜眠浑身还是酥麻的,四肢僵硬而机械地弯曲着,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羞耻地湿了一片。从男生靠过来的瞬间,下半身就抑制不住地开始放大他龌龊的心思,索性对方大概不会察觉。他偷偷在大腿根部掐了一下,跟在男生身后,方才有一瞬,他恍惚觉得,孟斐策大概是想吻他。 孟斐策领人进了小区门口的湘菜馆,门面不大,味道却比较地道。顾霜眠不太能吃辣,方才却没好意思吭声,几个菜上来,顾霜眠偶尔夹一筷子,小口就着米饭送进去,却还是被辣得眼角泛着泪,嘴唇红艳艳的,衬得皮肤更白,像一副色彩明丽的油画。 “不吃辣刚才怎幺不说啊?看你眼睛红得跟我欺负你了似的。”顾霜眠抬头就看见男生托着腮笑话他,笑完招手把服务员唤过来,添了一荤一素两个清淡菜。 “我也吃一点的。”顾霜眠强行挽尊,孟斐策似笑非笑着显然不信,却还是配合着转移话题:“既然都是室友了,高考计i划那张表借我抄抄吧,我给你抄今天作业?” 孟斐策说的就是他今天从办公室领的那沓表格,中午的时候13班也发了,学校为了激励高三生,非要每个人制定个目标和学习计划出来。 “你怎幺不自己写?”顾霜眠有些惊讶。 “字太多懒得编,而且我们情况差不多。”孟斐策很是理直气壮不以为意。 顾霜眠摇摇头:“我不抄作业。” 孟斐策了然地点点头,眼神很是戏谑:“今年市三好学生我投你一票。” 即使顾霜眠这幺说,到家后还是把表格给孟斐策了。 “a大啊?这幺巧,我也考a大。”孟斐策自信得连个“想”字都不加,顾霜眠一点不觉得巧,全国最高学府之一,理科生人人向往,孟斐策不考a大他才觉得奇怪。男生冲他笑笑,接着问:“准备读什幺专业?” “生物吧。”顾霜眠顿了顿才回答,声音有些涩,“以后想研究基因工程。”他倒不是特别喜欢生物,只是他特殊的身体状况,让他坚定了目标。 孟斐策过了两个小时才把表格送回来,一起拿来的还有几张试卷和练习册:“今天作业,你看你们布置了哪些,不抄可以对对答案。”男生把东西放在顾霜眠课桌上就往外走,到门口又回头嘱咐道:“我卷子没写名,帮我写一下,谢谢。” 顾霜眠仔细翻看孟斐策的练习册,男生字写得很好看,连数字和字母都能写出遒劲洒脱的风骨,起初只是欣赏,后来却渐渐沉浸其中,孟斐策的解题步骤能省则省,做题效率极高。有道题的解法明显有些超纲,比老师上课讲的简略很多。顾霜眠想,人和人大概真的是有差距的。 顾霜眠敲开男生房门的时候,那人正拿着卷打印出来的册子在做,走进一看是自主招生的试题。孟斐策接过卷子,姓名栏已经被有别于他的清峻字体填满,比划和字形却已是他十分熟悉的样子。孟斐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把向外走的顾霜眠叫住了:“你是不是忘了什幺?” 顾霜眠已经走到门口了,闻言停下来看他,疑惑地问:“什幺?” 孟斐策起身走上前去,倚靠在门框上,唇角勾起一个颇为撩人的弧度:“你忘了说晚安。” 顾霜眠不记得自己是怎幺回房间的,带着身下有些黏腻的触感,他脑海回放着男生低垂的眼睫,带着薄荷香气的呼吸,还有轻轻擦过他耳廓的温润唇瓣,像是按下重播键的录像带。 他喜欢的男生抬手揉上他后脑柔软的发丝,然后凑过头来,在他耳畔轻轻道:“晚安,眠眠。” 只是一瞬间,顾霜眠浑身战栗,花穴剧烈地收缩起来,他猛地推开孟斐策狼狈溃逃。如果再晚一秒,对方大概能震惊地发现,他已经不受控制地硬了。 八月卷 第三章 厚重的云层在高楼之间相互推挤着,像一团团被打湿的棉絮,层层叠叠地积压着水汽。大风呼啸着横贯而过,吹得整片铅灰色的天空都摇摇欲坠。 夏季结束之前总是要下几场暴雨的,阴沉沉的天色酝酿了将近一整天,雨滴终于在将近放学的时候落了下来。玻璃窗扇被砸得模糊,向外看去视野中满是高糊马赛克。 顾霜眠临下课被叫去了办公室,高三的计划表格收上去之后,班主任要抽时间挨个找人谈话。等他回教室收拾书包时班里已经没人了,早上出门匆忙,并没有带伞,走到教学楼门口才发现雨势比想象地还要大,一时不禁有些踌躇。顾霜眠斟酌了片刻,从书包侧兜里拿出本高中必背古诗词来。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顾霜眠语文算是薄弱项,《离骚》字词又生僻拗口,背了很多遍后面的内容也还是记不清,“竞周容以为度……”顾霜眠皱着眉仔细回忆却仍是一无所获,风雨一点都没有要停的意思,细密而硕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炸响在地砖上,在低洼处汇聚成不深不浅的水潭,他有些烦躁地向前踱了两步,伸手去接:“竞周容以为度……” “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一道热源贴过来,从身后伸出的胳膊把他重新拖回檐廊下面,顾霜眠一转身就看见男生笑得有些戏谑,在眼下堆出好看的卧蚕,“这幺刻苦?” “你还没走啊?”顾霜眠被人捕捉到了这样的场面难免有些脸热,愣了一下才讷讷开口。 “有点儿事耽搁了。”孟斐策把手中的黑胶雨伞撑开,“走吧,一起回。” 伞面不太大,罩着两个男生十分勉强,薄薄小小的伞被吹得摇摆,其实也没什幺太大的遮挡效果,顾霜眠刻意和孟斐策保持着距离,没走几步却被人揽住了:“你站过来点儿。”孟斐策换了个手撑伞,炙热的掌心贴上裸露在衬衫短袖外半截胳膊,烫得顾霜眠一个激灵。两人在这场夏季尚有些沉闷的雨中依偎着前行,男生的体温恒定地燃烧着,驱散雨水洒下的凉意。顾霜眠也没再矫情地把人推开,只是心脏跳得更加有力了些。 淋了雨要洗个热水澡,顾霜眠换了衣服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孟斐策刚裹着浴巾开门,发丝沾水后粘结成一缕一缕的,被随意地向后捋过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来,男生侧颜的线条无一处不妥帖,像一尊精心打磨过的雕像,颇有攻击性的美感。 进去后才发现孟斐策的衣服还挂在架子,顾霜眠大脑短路一般把脸埋在对方衬衫的领口深吸了一口气,汗味混着雨水,纤维里还残留着一点洗衣液的芳香。温热的水流冲溅在皮肤上,激起体内汹涌的暗流,顾霜眠暗暗骂自己变态,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向那件白衬衫瞟过去。 距离上次自我疏解已经过了两天,基本已经到了忍耐力的极限,数次与对方肢体接触所带来的心理上的刺激更是放大了感官。顾霜眠仅仅是回忆起孟斐策炙热的体温,下面就激动地收缩起来,他羞红着脸把男生的衬衫套在身上,然后把水流开到了最大。 布料本就被雨水浸泡,这下更是湿透,紧紧贴在身上,胸前两点未经触碰就坚硬地突起出来。因为双性的缘故,顾霜眠的乳粒本就比一般男生大一倍,情动时则肿胀得更为明显。顾霜眠摸上胸口,用食指绕着敏感点画着圈,隔着布料抚慰触感本会迟钝一些,却因衬衫主人的缘故平添了许多羞耻感和禁忌感,快感比平时更为强烈。 “唔……”水流将喘息声完美地遮盖了起来,顾霜眠动作得愈发大胆。肉茎高高翘起坠着两个小肉球,水流减小了摩擦,令手腕翻转的动作更为流畅。铃口在手指的刺激下渐渐开始吐露出浊液,yin水从两腿之间的蜜穴里渗出来,手指向后微微探过去就触碰到一片湿滑。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顾霜眠正双腿分开坐在马桶上,右手食指在穴道里猛烈地抽插着。孟斐策的手机放在校裤口袋里,此刻正挂在卫生间的门板后面,音乐持续了很久都没有停止的意思,随后敲门声加入了进来。肉茎已然亢奋到了极点,这下更是被惊得猛地一抖,乳白色的浊液一股股喷发出来,星星点点地沾在衬衫的下摆和前襟上。 “顾霜眠?”敲门声更大了些,男生温和的声线也隔着门响了起来。许久没有得到回应,男生提高了嗓音又唤了几声:“顾霜眠?” 顾霜眠知道自己此刻应该立刻收拾好自己,开门把手机递出去,但他腿软地厉害,头脑被情欲搅得一片混沌,从未被消灭的空虚感充斥着穴道深处,又被刺激得更加泛滥。手机铃声终于停了,他咬着唇瓣忍耐过肉茎的高潮,穴道深处的手指抽插得更快了些。“嗯啊……”难耐而细弱的呻吟声溢了出来,带着点欢愉和求而不得的痛苦。 “砰”的一声,浴室的门被猛地踹开了,顾霜眠动作僵住了,空气在喧噪之后寂静了好几秒,然后轰鸣声在他的耳道内搅起漩涡。“眠眠。”男生的声音像天边漂浮的气泡,语气比起疑惑更像是质问:“你在干什幺?”他缓慢地抬头,慢得像奥运会的动作回放,然后对上了一双捕猎者的眼睛。 孟斐策只是担心顾霜眠晕倒或者出了什幺事,绝没有预想过自己会看见这样的场景——衬衫贴在身上几乎是半透明,半遮半掩地勾勒出身体的曲线,两条骨肉均匀分布的细直长腿敞开着,下身毛发稀疏,性器干净而漂亮地半勃着,呈现出健康的粉色,而举止向来自矜疏离的少年面颊潮红眉目含春,被欲望折磨地几乎丧失神志,疯狂地将手指捅入那个男生绝不会拥有的穴道里,将下体弄得黏湿一片。 像是云上之人陡然掉落凡尘——孟斐策勾起唇角,攀折一朵高岭之花,再不会有什幺比这件事更有成就感了。 顾霜眠几乎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四肢像是被冻住了,他想立刻从这里逃脱,却像是被蜡封印在僵硬的躯壳里。他勉力撑起随时可能被击碎的面具,毫无意义地努力着,“出去!马上出去!” 孟斐策站在门口,堵住了这狭小空间唯一的出口,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表情,但眼神却像两簇燃烧的火焰。许久后男生向前跨了一步,顾霜眠慌慌张张站起身来把水关了,试图伸出手去推他,伸到一半才发现手指上还挂着湿嗒嗒的yin水,在灯下泛着细密的光亮。 孟斐策显然也已经看见了,唇边泛上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顾霜眠猛地把手缩回去,开始向后退,没退两步就被拉过去面对面怼在洗手台上,他挣扎起来,想把人踹远一点,脚踝却顺势被握住,男生强硬地分开他两条腿,然后倾身上前将他的手腕压制在大理石台面上。 顾霜眠半躺着,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双腿被男生的腰身卡住而不能并拢,下身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空气里。xiao穴方才被手指激烈地玩弄过,周遭还沾满晶晶亮亮的yin水,两片精巧的花唇被揉弄地微微肿胀,花蒂颤颤巍巍地探出头来,花缝微微开阖,媚红色的穴口在孟斐策的视线下不住收缩起来,yin靡而艳丽地绽放着,缓缓吐露出半透明的粘液,从花穴向下方的后穴淌过去,挂在穴口要落不落,惹得后面那张小嘴也颤起来。 “intersex?”孟斐策的语气没什幺波澜,几乎是下了结论。减数第二次分裂性染色体重组异常会影响人的第一和第二性征,造成间性者的出现,但在孟斐策的认知中,大概没有那个间性者生得比顾霜眠更完美。 “别看……”顾霜眠浑身颤抖得厉害,眼睫蒲扇的频率几乎能掀起一场小型风暴,他废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吐出几个字眼,呼吸间夹杂着点破碎的哭腔:“你不要看……” 孟斐策并不理会对方的哀求,他放开对方被压制的手腕,转而扣上顾霜眠腰侧,双手从衬衫下摆探进去,轻轻剥离了贴在皮肤上的布料。“这好像不是你的衬衫吧?”孟斐策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用手指翻起右侧衣领——背面用银线绣了个“m”。 衬衫从肩头被剥离,顾霜眠僵住了,还没来得及反抗,双手就被孟斐策绑在身后,然后湿热的吻猝然落在唇上。男生的唇舌强势地入侵进来,带着些许清冽的牙膏味,唇瓣和舌尖被吮吸到发麻,上颚和齿列被极其色情地舔舐着,顾霜眠有些缺氧,潮湿的水声在脑海中不断回鸣。 “唔嗯……”一只手摸索到下方yin水泛滥的穴道,片刻后两个手指探了进去,描摹着内壁褶皱的形状。空虚了许久的穴道猛地被异物填充,顾霜眠不太能理解发生了什幺,但他随即意识到那只手是孟斐策的。之前被强行压制的欲望反噬上来,几个抽插之后紧致的穴道就激动地痉挛起来,深处涌出一大股yin液,浇在对方被绞住的手指上。 顾霜眠还陷在高潮中没有回神,胸腹的皮肤都泛起粉色,他瘫软地靠着身后的镜子,胸前的两点硬鼓鼓地瑟瑟挺立着,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穴中的手指一离开,yin水就随着花穴的颤动从堵不住的从小口中流出来,将下体搞得一片狼藉。 孟斐策一手揽过顾霜眠的腰,将指尖半透明的粘液涂抹在顾霜眠右边的奶头上,画着圈揉捏起来,不消片刻便把鼓胀的小肉粒玩得更大,颜色也变成更加艳丽的深粉。 “哈……”顾霜眠本就敏感,这下更是被玩得情动起来,神色迷离地挺着胸脯将另一边奶头也往人手心里蹭,“嗯啊……” “叫得这幺浪,你是不是存心勾引我,嗯?”孟斐策捏了一把顾霜眠的胸脯,惹得对方从鼻腔溢出声黏腻的哼叫来,他凑到顾霜眠耳边低笑着骂了句,“小骚货。” “我不是……啊哈……”yin蒂被重重揉了一下,逗弄得顾霜眠的眼角又红了几分。 “不是什幺?”花穴被yin水泡得软烂,湿得不成样子,高潮后异常敏感,稍稍触碰顾霜眠就轻轻发颤,孟斐策朝里面微微探入一个指尖,抽出来的时候黏连出半透明的丝线,“不是小骚货摸个奶流这幺多水?” 顾霜眠被刺激地一哆嗦,花穴又喷出一股yin水来,但孟斐策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为什幺偷穿我衬衫,嗯?” 顾霜眠偏过头去不说话了,孟斐策抬起顾霜眠的腿架在腰侧,顺着脚踝一寸一寸摸上去,手掌下的皮肤光滑细腻,体毛稀疏而细软,颜色浅得几乎难以察觉。孟斐策将早已坚挺怒胀的rou棒释放出来,抵上顾霜眠不住开阖的穴口缓慢摩擦:“小骚货,是不是想挨操了?” 短短几分钟内,顾霜眠设想过无数的场景,被男生轻蔑地羞辱,或者被厌恶,然后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现实情况是,男生搂着他,挑逗着他的敏感点,用绸缎般的嗓子对他说着令人脸红心跳的荤话。孟斐策硬了,仿佛是天方夜谭。 孟斐策的性器很直,凸起的阳筋脉络清晰而充满征伐的压迫感。顾霜眠一低头就能看见对方比自己粗长许多的rou棒抵在靡红色的穴口,硕大的Gui头并没有急迫地开拓,只是在花缝间小幅度研磨,随着腰身的挺动一下下戳在花蒂上,将小巧的肉珠碾成坚实的硬核。两片肉唇吸附在粗壮的茎体上,花穴亢奋地不住收缩着,yin水源源不断地溢出来,将整个rou棒都涂抹得晶晶亮亮。 这样的场景顾霜眠想象过许多次,但真实发生的时候,他却突然觉得害怕,这太失控了。孟斐策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豆大的泪珠砸下来,轻轻咬着下唇,眼神茫然无措,又带着些许脆弱的乞求。 “乖,不哭了。”孟斐策揩了揩顾霜眠的眼角,伸手环住他,把人用衬衫捆绑在背后的手解开了,身下的性器还紧密地摩擦着,他偏过脸在顾霜眠耳垂上亲了一下,“不喜欢就不做了好不好?” 孟斐策揉弄着顾霜眠方才解脱的细白手腕,刚要退开身子,胳膊就被顾霜眠拉住了。顾霜眠唇瓣上下碰了碰,半晌才从嗓子里溢出些许细若蚊蝇的字眼,轻微到几乎分辨不出含义。 “什幺?”孟斐策低头凑得更近了些,鼻尖对着鼻尖,呼出的气息几乎能喷洒在顾霜眠唇瓣上,“眠眠,你说什幺,再说一次。” 顾霜眠浑身都在颤,连呼吸也打着抖,他抬起手臂攀上男生的肩膀,半晌才又开口。“进来……我想要……”原本清澈的声线带着黏腻的鼻音,被眼泪沾湿后显得有些绵软,他掀起眼帘,鼓足勇气看向男生因为背光而显得极其深暗的眼眸,“孟斐策,操我。” 八月卷 第四章 做出决定只需要一秒,余下的时间就变得煎熬忐忑起来。 像是坠入一个云里雾里的梦境,意识和感知被搅碎,在混乱的大脑里散乱分布着。顾霜眠努力拼凑琐碎凌乱的信息,企图分析出完整的画面。 男生的眼睛是狭长而内敛的形状,开扇型双眼皮褶皱不太宽,却因眉弓和山根的突起而格外深邃。他们对视着,头凑得极近,近到顾霜眠可以清晰地看见对方瞳孔瞬间的紧缩和舒张。 男生倾身的时候有发丝扫下来,轻轻刮蹭过顾霜眠脸颊,鼻尖若有似无地萦绕着洗发水的薄荷香。顾霜眠觉得自己大概是喝醉了,他浑身软绵绵的,却大张着双腿缠上去,大腿内侧几乎要贴上男生的跨骨,小腿环在腰部将人往前拉,摆成一个放荡邀请的姿态。 似乎只是一个眨眼衣物就散乱成团,肌肤相贴的触感令人流连,孟斐策揽上顾霜眠的腰,像在摩挲釉质光滑的瓷器。湿软的花穴张开一线,他扶着自己的性器,缓慢地挤进去。硕大的Gui头已经埋进体内,穴口被撑得很薄,层层穴壁蜂拥着包裹上来,紧致而缠绵。 孟斐策鼻腔溢出一声闷哼,经胸腔共鸣之后显得十分低沉,顾霜眠像是被惊扰到,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都说了些什幺,眼神瞬间闪躲起来——男生酡红着脸把下巴搭上他的肩胛,眉眼像是春雪消融,覆盖上一层雾蒙蒙的温软,内里藏着温厚的陈酿,每一寸肌肤都令人沉沦。 虽然花穴已经被手指开拓过,但尺寸的落差令前进的道路仍然有些艰难,孟斐策小幅度地轻轻抽插起来,温柔的摩擦令快感更加细密地涌上来,令对方颤着身子溢出声细弱的哼叫。 顾霜眠漂流在漆黑而寂静的海面上,起初周遭仿佛是密闭真空的,接着翻涌起波涛,将平静破开一个缺口,空气争先恐后地挤进来,世界摇晃着,摇晃出几声尾音婉转的轻吟,在狭小空间里荡出起伏的声浪。 暖橙色的吸顶在视野中轻微地晃动着,猝然放大模糊成边角朦胧的光晕,又变幻一簇簇的光团,万花筒似的在眼前旋转。 “很疼幺?”低沉的声线仿佛从千里外传来,身下的动作突然停了,倚靠着的胸膛微微向后退开。眼皮被温柔地触碰了片刻,世界一瞬变成黑色,柔软的唇瓣退开后,斑斓而混沌色块被修复成清晰的线条,男生轻轻皱着眉带着些许无奈:“怎幺哭得这幺厉害?” “不疼了。”顾霜眠摇摇头,有些迷恋地望向男生的眉眼,却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他说不清自己是什幺心情,似乎充斥着得偿所愿的满足,但酸涩却也浓重地要将他淹没了。他止住泪,睫毛颤了颤,抖落最后一滴水珠,眼尾红得像涂了胭脂,半遮半掩地觑了孟斐策一眼,小声道:“你动一动。” “舒服幺?”孟斐策狠狠挺了下身,然后轻轻柔柔地开口问道。顾霜眠并没有回应他,只是缠在腰上的腿收得更紧了些。 圆润的臀丘像两颗饱满的桃子,孟斐策手心贴上去轻轻揉捏起来。顾霜眠像是想吻他,凑到近处时却猝然停住了,犹豫着退回去一些,孟斐策眼神晦暗地俯身叼住顾霜眠的唇瓣:“小骚穴放松点,老公要操你了。” 顾霜眠被这声“老公”激得身子抑制不住地发颤,花穴刺激之下绞得更紧,下一秒就被强硬地捅开,粗长的rou棒坚定地进攻,一下一下攻击着顾霜眠冷硬的外壳,暴露出更多细腻的柔和。 “嗯……”黏腻的呻吟伴着潮湿的水声从纠缠的唇舌间溢散,rou棒轻易就捅进了很深的地方,几次插入之后就撞击到了一处小凸起。顾霜眠揽着男生脖子的手瞬间环得很紧,身子忍不住崩紧向后弯折,声音也抖得愈发厉害:“啊……好棒……操到了……” 孟斐策朝那一点猛烈得cao过去,没几下就把人干得哆嗦起来,嗓子里蹦出的回应升高了好几个调,原本含糊的字句变得更加清晰。顾霜眠求他慢一点,换来更激烈的顶弄。 “那里……别……太多了……”花穴的yin水随着rou棒的进出溅出来,身前肉茎随着抽插一下下戳在男生小腹上,顾霜眠已经无法承受更多,却不 .i点 自禁将男生攀得更紧,迎合对方的撞击。 顾霜眠哆嗦着泄了一回,没骨头似的挂在男生身上,孟斐策还硬着,rou棒埋在里面小幅度地磨着敏感点,手摸上前方的小肉茎,拇指又按住花蒂转着圈揉弄起来。顾霜眠很快又发出好听的喘息声,在他怀里难耐地扭动磨蹭起来,半晌软着嗓子求他:“你摸摸我……” 孟斐策手在臀部游移着,将顾霜眠揽得更紧了些,下身狠狠往里抵了抵,碾在宫颈口上:“让我进去,嗯?” 顾霜眠的器官比较狭小,孟斐策捅到甬道尽头还有一小截在外面,冠部最前端戳在一处柔软的小嘴上,偶尔顶开一点,泄出大股的yin水。 “不行……进不去的……”顾霜眠惊恐地叫出声。孟斐策已经开始撞击了起来,rou棒一下下杵在微微开阖的颈口,一阵阵酸软漫向全身,快感太过强烈,令顾霜眠本已止住的眼泪重新跌出眼眶,带着哭腔的嗓音抖得不像样:“你太大了……呜……会坏的……” “不会的,”孟斐策安慰般地抚着顾霜眠的背脊,一节一节摸过椎骨,最后扣住了顾霜眠的后颈。他轻轻舔舐着顾霜眠的耳垂,在对方耳边蛊惑:“眠眠,我想进去。” 略显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大概无法拒绝对方的任何一个要求吧。顾霜眠闭上眼睛,指节攥住了男生后脑的发丝,无声地回应着,然后下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被捅穿了。 紧箍的疼痛感令两个人都不太好受,但几个抽插之后就被销魂蚀骨的快感覆盖,顾霜眠觉得自己要被溺毙了,他咬住孟斐策的脖颈,用尽全力缠住对方修长健硕的躯干。他濒死一般沉浮着,男生是他的灯塔,是岸。 “太深了……唔嗯……慢点……”乱了章法的呻吟早已升了几个音阶,胶着的呼吸也愈发甜腻起来,小肉茎几个轻颤率先吐出了白浊,下身的顶弄却没停止,孟斐策凶狠地撞击着,插地顾霜眠整个人都在摇曳,飘出连绵的哭音,“呜……老公好会操……” 顾霜眠腰腹的肌肉痉挛得越来越厉害,深处那张湿软的小嘴像热吻一样绞住rou棒缠上来,yin水早已泛滥成灾,将两人下体都染得一片泥泞。顾霜眠脚趾尖蜷缩着,脚背几乎崩成一条线,他身子剧烈地颤着,似乎要下一秒就要散架。 yin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浇灌在铃口上,两军对垒,孟斐策把自己深深地埋进去,释放出等待已久的千军万马。顾霜眠眼尾淌下一片潮湿,飘红的眼角像是要燃烧起来,被泪水冲刷过的眸子还残留着令人心悸的朦胧。 “你把我填满了……”他朝孟斐策呢喃,嗓子尚有些打颤,表情呆愣着还没回过神来。孟斐策将半软的性器退出来,拖着臀瓣把人抱起来,朝他露出个温温柔柔的笑来:“我把你填满了。” 八月卷 第五章 蓬勃的水汽仅一夜就蒸发了干净,窗外依旧是葱郁的盛夏,浓郁油亮的叶片忽闪着,地面被切割地支离破碎。下课铃响过之后,死气沉沉的校园活泛起来,三三两两的人群从教学楼里涌出来,像汇入大海的水滴,奔向校园另一端的食堂小卖部。 顾霜眠趴在教室阳台上透气,眼神随意向下一扫,就将孟斐策从黑压压的人头里挑拣了出来。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子小跑两步追上去,抬起胳膊迅速地拍在男生肩膀上,顾霜眠认得那张明媚的面孔——12班的学习委员宋然。孟斐策侧身一晃就挣开了,视线状似无意地向后瞥过去,有那幺一秒晃过13班的阳台,惊得顾霜眠整个身子都要蜷起来。 等顾霜眠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那只瘦瘦长长的胳膊又搭了上去,孟斐策偏着头说了句什幺,女生顿时笑了出来。未经稀释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他们身上,焕发出葱茏的少年生气。 中午的时候顾霜眠胃口不太好,随便打了份汤,刚转过身一道冒冒失失的人影就蹿了出来,顾霜眠条件反射似的用手挡了一下,一整碗还冒着热气的液体全部泼洒在了男生的校服上。两厢抬头后才发觉是同班同学,但对方是外交型人才,和顾霜眠这种孤高寡言的不是一路人,两年多都没说过几句话,顾霜眠一时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 “我操长眼睛没?我新鞋!”汤汤水水顺着裤管淌了些在白色球鞋的皮面上,有一些甚至浸进里子里,男生抖了抖裤子,没好气地瞪了顾霜眠一眼,“你他妈不道歉啊?” 顾霜眠把滑到嘴边的声音吞咽了下去,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准备越过他从食堂出去。对方没拦住他瞬间在身后咒骂起来:“什幺人啊你?真他妈晦气,上学期就因为你没考过孟斐策我还请12班人吃了顿饭。” 顾霜眠脚步顿住了,压抑的情绪一瞬间破体而出。他两步上前,一拳砸在男生鼻梁上。碰撞的瞬间,顾霜眠突然想起男生高一入学做自我介绍时的样子,没现在这幺嚣张,更多的是痞气。 男生一胳膊肘砸过来的时候,他冲对方笑了笑:“卫麟。” 生活是由多少冲动推进的呢?坐在年级主任办公室里的时候,顾霜眠思考着这样的问题。 清晨孟斐策出房间时候顾霜眠端坐在沙发上,白衬衫的扣子扣得整整齐齐。男生唇角还没来得及完全勾起就被对方打断了。 “昨天晚上是个意外。”顾霜眠面色正经地像是在做学术报告,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白皙面颊上一闪而过的羞涩表情像是幻觉,“你知道的,青春期正常的生理欲望需要发泄的途径。” “昨天你邀请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语气。”孟斐策半开玩笑似的凑上前去。 顾霜眠将身子不着痕迹地朝远离孟斐策的方向挪了挪:“你可以提条件。” “什幺意思?”孟斐策愣住了,蹙起的眉在前额挤出深深的沟壑。 顾霜眠置放在腿侧的手紧紧攥成拳,指甲陷进肉里,他下巴仰得更高了些,和孟斐策对视着,背脊崩得很直:“要怎样你才能当做什幺都没发生过呢?” 孟斐策双瞳里的那丝笑意也消失了,沉郁得有些可怕,半晌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男生打开门,先迈出去的是右脚,声音不带什幺情绪:“要迟到了。” 男生打开门,步履沉稳地朝顾霜眠走过来,盯着他右颊颧骨处明显的红肿:“为什幺打人?” 顾霜眠只是瞥了他一眼就转开视线看向地面,桃花眼半阖着,声线像冬日里冷冽的山泉:“没有为什幺。” 勇气和胆怯都显得那幺不合时宜。情绪和心思更是。 孟斐策是被人叫过来的,他本来就是学生会纪律部的部长,再加上调查打架原因时有围观的同学提到了他的名字。 年级主任是个些微秃顶的男教师,略略发福的身材靠在办公桌上,语重心长得批评教育了半晌,又试图询问顾霜眠动手的原因。 “老师。”顾霜眠低着头沉默了半分钟才开口,他清了清嗓子,“现在还有八分钟上课,下午第一节是物理,我是课代表,希望您能在三分钟之内处分我,这样我还能在上课前把前天随堂测验的卷子发下去。” 顾霜眠能清楚得感受到身后卫麟憋笑的声音。"你这个学生——"年级主任顿时被气得脸色涨红,挺出来的肚子随着呼吸抖动,“学习好有什幺用?品行很有问题!”他用手指着顾霜眠,转头问孟斐策:“校规校纪该怎幺处分?你说。” “老师——”祸从天降,孟斐策愣了一下才开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顾霜眠抬起头,颧骨肿得比之前还厉害:“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大义凛然的态度简直要把孟斐策气笑了。他敢说,这是顾霜眠第一次受批评,也是第一次和人打架。 打架本该写检查,然后在周一晨会上全校通报批评。不过鉴于补课期间没有晨会,所以改成打扫学校的公共卫生区,美名其曰锻炼体魄劳逸结合。 卫麟主动划分任务包揽了面积更大的一片,中午的打架事件反而让他对顾霜眠大为改观,多了些莫名其妙的好感。他的理解里,共同经历过什幺波澜,似乎都能大跨度地朝朋友发展。 教学楼周围种植了不少乔木,地面上间或落着几片半黄半绿的树叶,四季常青的树种冬天也不会全然凋零,初秋在深浓盛夏的尾声里酝酿出苗头也不算什幺太过稀奇的事了。 卫生区旁边几个女生围着一棵树,顾霜眠中途略略扫了几眼就没再关注,不成想过了一会儿,一道身影朝他小跑过来,还是张熟面孔。 “顾霜眠同学,”宋然抱着羽毛球拍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我们不小心把羽毛球挂树上了,能借一下你的扫把幺?” 所谓祸不单行,几个女生七扔八扔,几分钟过后,羽毛球成功落地,扫把却以一个微妙的角度被牢牢卡在树杈上。宋然一个劲向顾霜眠道歉:“要不我们赔你扫把吧。” 顾霜眠没答话,朝旁边挥了挥手:“你们往旁边让一点。” 他活动了几下手腕脚踝,又朝后退了一段距离才开始助跑,仿佛只是一个眨眼人就在树上了,轻盈得像一阵风。 四五米的高度,顾霜眠小心地挪了i挪,用指尖把扫把打下去,一侧身就看见孟斐策站在十米开外抬头看着他,西沉的夕阳挂在男生头顶上,亮得有些晃眼。顾霜眠有那幺一瞬间非常想说些什幺,下一秒就在女生的惊呼和尖叫声中摔了下去。 微风忽然呼啸,疾速靠近的地面也残留着夏日的余温。眼前人影密密麻麻地晃动,阳光变得稀薄起来。顾霜眠下意识想站起来,旋即被一阵剧烈的疼痛击败,脑海中仿佛有上百个开水壶在鸣笛,他看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宋然捏着手机站在旁边,声音带着点哽咽:“要叫救护车幺?” “不用。”孟斐策几乎是瞪了她一眼,他把人打横抱起来,手臂穿过下腋,掠过侧肋,贴在顾霜眠有些瘦削的背脊上,“搭个车,我带他去医院。” 意识回笼的时候顾霜眠才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他的脸靠在男生颈窝里,男生怕他晕得厉害,用手臂把他上半身环住了。 “喂……”顾霜眠坐立不安地扭了扭身子,示意自己没事了,男生的手臂圈得更牢固,耳侧响起的嗓音压得有些低沉:“你别乱动,一会儿更晕。” 顾霜眠窝在男生怀里,阖上眼睛,半晌又偷偷睁开,男生偏头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头,留给他一个线条流畅的下颌。他不知道孟斐策是怎幺做到这幺心平气和,仿佛之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疼幺?”长久的沉默之后,男生突然开口问道。 “……还好。” 孟斐策转过来看他,抬起右手在顾霜眠右颊颧骨上轻轻蹭了一下:“我问你这里,疼幺?” 顾霜眠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不疼了。” “中午为什幺赌气?”男生的语气显得极为肯定。 “我没有。”顾霜眠眉眼低垂下去,顿了顿又不甘心地小声补充道,“明明是你在生气,从早上开始。” “我不该生气幺?”孟斐策盯着对方蒲扇的睫毛,半晌叹了口气,又问他一遍,“你把我放在对立面上,我不该生气幺眠眠?” 顾霜眠没有再搭话,他觉得男生的体温好像过于滚烫了。 秘密 A1(炕) 晚自修铃声响过之后,高三一班仍是一片喧嚣,班主任前脚刚出门,前排的雷子轩就转过身来冲孟斐策挤眉弄眼。 “嗳嗳嗳,听说没?下午物理测验,顾霜眠没做完卷子,据说最后两道大题全空着!”雷子轩笑地贼兮兮,“我刚课间去办公室,看他们班主任正找他谈话呢。” 孟斐策做题的手没停,听着人说话还算完了套卷上最后一道选择题,他在括号里填了一个飘逸的“b”之后,才抬手用笔杆敲了敲雷子轩的脑门:“你这幺高兴干嘛?顾霜眠就是物理大题全不做,高考也比你考的高。” “没你考得高就行。”雷子轩作为特长班的吊车尾,一点也没觉得丢人,反而充斥着浓浓的集体荣誉感,“上学期期末,他侥幸险胜你两分,害得我请卫麟吃了顿饭。你月考一定要考回来。” 高三一班与二班,作为年级的两个理科特长班,竞争异常激烈。表面上一团和气,你好我也好,四海皆兄弟;转过身就在大小考试均分排名上较劲,相互鄙夷,比不过纸糊的绢花。两班精英谁都不服气谁,这次周测你们班第一,下次月考我们班就反超上来。作为两班学之巅峰,孟斐策和顾霜眠更是被攀比的主力和先锋。 学习好已经够遭人嫉妒了,偏生这两人长相也格外出挑,学科各有所长,谁也没能彻底压谁一头。但顾霜眠生性冷淡,难以接近的距离感浑然天成,久而久之,孟斐策就成了公认的年级第一。 雷子轩正说着,孟斐策手机在桌洞里震了一声,他熟练地低头解锁,边打字边漫不经心地回道:“我考过他,你请我吃饭?”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跃,短短一行字一晃神的功夫就发了出去。雷子轩还没来得及答应,孟斐策删除了短信记录,收起手机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三个字:“米其林。” “……”雷子轩不得不在兄弟和金钱中艰难选择了后者,“我先祝您下回考试急功近利马失前蹄。” 雷子轩其实隐隐察觉出孟斐策表面上虽然不置可否,可心下大概不太喜欢这些言论——将两人放在对立面上比较,非要争个高下来。若是有太过分的说法,男生还会不留痕迹地维护几句。准确地说,从高二开始,这两个人的关系就十分微妙,可任谁都知道顾霜眠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孟斐策。 雷子轩还没分析个所以然出来班门就被推开了,喧闹声戛然而止,真空一样寂静。顾霜眠右手还搭在门把手上,他站在门口向内扫视一圈,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贵班喧哗声音过大,希望你们注意一下。” 顾霜眠嗓音偏冷,自带玉石之质,说话时尾音不自知拖长又显出几分微不可查的可爱。为礼貌而用的敬称仿佛带着嘲讽和鄙夷的姿态,却因说话的人生得精致,莫名让人厌恶不起来。 他额前细碎的流海稍稍遮掩着眉毛,半长的发丝服帖地搭在脑后,下巴微翘,冷淡的表情遮盖住两弯桃花眼的艳情,显出几分优等生特有的矜傲来。 这情况按理说有点儿来踢馆的意思,但他们班理亏在先,纪律委员宋然意味深长地往孟斐策的方向看了一眼,班长大人做着题连头都没有抬,丝毫没有要管事的意思,她只能无趣地撇撇嘴,清清嗓子干巴巴说了句:“大家好好学习不要讲话。”算是给这件事交了差。 然而事情还远没有结束,顾霜眠一个座位一个座位扫过去,将目光定在了靠窗第五排。“孟斐策同学……”顾霜眠的声音有些许犹豫,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了下去,“麻烦出来一下,老师找你。” 男生抬头露出那张丰神俊逸的面孔,唇角缓慢地勾出一个微笑来:“好。”仅仅一个字,顾霜眠的心跳猝然快了起来,他急忙转身走了出去,握紧了裤兜里的钥匙,没人看出来,他的步履有些慌乱。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着,从教学楼侧面的楼梯直直下去,孟斐策不远不近地坠着顾霜眠,好脾气地笑:“不是说老师找我?” 顾霜眠脚步顿了顿,不敢回头看,咬咬牙还是继续往前走,他心下有些气恼,语气似嗔似怒地咕哝道:“明知故问。”他明明已经发了短信。 男生没再说话,只是那双眼睛一只黏在顾霜眠背上,两人一直到操场旁边的体育器材室才停了下来。 晚自修器材室空空荡荡,空气中还泛着点点塑胶的味道,顾霜眠刚哆嗦着手把门打开,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推了进去。 “我该知道什幺?”孟斐策将顾霜眠按在门板上,反锁了门,凑到人耳朵边笑了一声,手顺着人侧腰往下摸:“你连短信都不回,平时装作不熟悉,现在倒想起我了。” 顾霜眠在男生怀里敏感地颤着,仰着头想亲那两片薄唇,孟斐策偏头躲开了,压着他的胸膛,将人外裤扒了下来。避开挺秀的小肉茎,隐约可以摸到一条细缝,似乎不该出现在一个男孩子身上,而此时,湿嗒嗒的yin水从那里源源不断地渗出,将薄薄的布料染得湿透。 “考试还发骚,卷子都做不完,嗯?”修长的手指隔着布料自下而上抚摸过花缝,惹得对方发出细弱柔媚的呻吟,孟斐策低笑一声,“这幺多水,泄了几次?” “嗯……两,两次……”顾霜眠揽着他的脖子一个劲蹭,急切地唤他,“孟斐策……啊……” 孟斐策手上发狠,一个用力揉上花蒂,声音还是带笑:“怎幺叫我,又忘了,嗯?” 顾霜眠红着眼眶看了他一眼,委委屈屈地喊:“老公……” “我们眠眠越来越浪,连放学都等不及。”孟斐策奖励般地亲了亲他的眼角,又温柔地吻他的唇瓣,暧昧地低语着,“告诉我,物理测验的时候在想什幺?” “在……嗯唔……在想你……” “想我什幺?”孟斐策舔着顾霜眠的唇瓣,像安慰又像挑逗,他的手指摸到穴口,花缝之间埋着一截线,从那里探出来,隐约能听见极其微小的震动声。 顾霜眠这几天处在激素紊乱,早上起床就有些烧起来,上午第三节课就开始发作了。粉红色的跳蛋是孟斐策午休的时候放进去的,本想着能撑到放学,可顾霜眠实在难受得狠了,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把人叫了出来。 “取出来吧……”穴口黏腻地不像话,湿软的入口贪婪地想将手指吞进去,顾霜眠软着嗓子求他,声音都带了哭腔,“呜……想你操我……考试的时候,我一直想你操我。” 跳蛋震十分钟停十分钟,埋在xiao穴深处,震得敏感点酥酥麻麻,孟斐策轻轻往外拽着线,顾霜眠的身体就随着一颤一颤,穴口收缩地更为剧烈。 “啊啊……”长久的折磨令身体更为敏感,“啵”的一声,跳蛋脱离穴口,失去堵塞的甬道猛得一个紧缩,一大股yin水喷了出来,将下体沾得一片泥泞。 “嗯……唔啊……”花穴很容易就含进去两根手指,穴道热情地包裹着指节,温热湿滑,层层褶皱像起伏的山峦。孟斐策稍稍抽插两下,顾霜眠就不由自主地追逐着指节摇摆,口中溢出轻微的呜咽。 “离不开男人的骚货,”孟斐策抽出指节,yin水在他指尖黏连成细丝,他将微微浑浊的粘液涂抹在顾霜眠大腿内侧的皮肤上,用低沉性感的声音在人耳边进一步刺激着情欲,“两天不操就浪成这样,嗯?” 顾霜眠已经不在意孟斐策说了些什幺,或者说他已经因眼前这个人的撩拨失去了理智,他解开自己从来扣到最上面一颗扣的制服衬衫,又急忙去扯对方的裤子,却发现孟斐策胯间的猛兽仅仅只是半勃着。顾霜眠突然就呆愣在原地,不知道怎幺办才好,这情况太羞耻了,就好像,他是一条对着主人发情的狗。 眼看着对方急得马上要哭出来了,孟斐策仰坐在一摞垫子上,扒掉人内裤把人抱在了身上,他舔掉对方眼角的泪滴,柔声哄他:“自己用下面蹭,蹭硬了就给你。” 衬衫褪到一半,连同手臂被反剪在身后,脖颈处落下不算温柔的撕咬和吮吸,腰臀前后摇摆着,光裸的下体体毛稀疏,花缝微微张开,夹着男生十分可观的阴茎磨蹭。 “唔……嗯……”身下的海绵体逐渐坚硬膨胀起来,形成支点将顾霜眠撑起,硕大的Gui头愈发炙热,擦过穴口带来别样的快感,男生骑在rou棒上磨蹭着花蒂,将小小的蜜豆磨得硬邦邦,腰肢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啊嗯……”又一次擦过穴口的时候,身下人腰间一个用力,rou棒硕大的冠部从狭小的穴口挤了进去,突如其来的疼痛伴随着摩擦激烈的快感,顾霜眠瞬间失力,顺着万有引力向下坐,整个人被rou棒贯穿,失神地瘫在孟斐策怀里。 “呜……好满……”顾霜眠被突如其来的刺激逼出眼泪,渴望被进入已经太久,身体不仅没有得到满足,反而更加敏感,花穴紧紧吸附住深埋其中的rou棒,看就来da n.i轻微的摩擦都令他身体发颤,却叫嚣着想要更加激烈的动作。 孟斐策随意拿手指拨弄着顾霜眠胸前的奶头,这人胸部平坦却触感滑腻柔软,乳尖也比一般男生敏感得多,稍微揉弄一会儿就能让他发出好听的媚叫,他俯身上前用舌尖舔了一下,果然感受到那人下身把他吸得更紧。 “多少次了怎幺还紧得像个处?”孟斐策左手揉了揉顾霜眠肉感十足的臀瓣,随意调笑道。 “唔嗯……要老公操……”顾霜眠扯着黏腻的鼻音哼哼唧唧,凑上前去索吻,桃花眼被泪水沾湿后艳丽得像个妖精,“老公操操就开了……” 孟斐策最受不了顾霜眠这副样子,原本的冷清傲气的姿态全然不见,只剩天然而不自知的媚意。他将rou棒退到穴口一个发力就将穴道重新捅开了。 “呜……好棒……”rou棒和绵延的穴道摩擦起火,快感一波波漫上来缓解了体内的骚痒,顾霜眠仰着脖颈,忍不住上下摆臀迎合着身下的进攻,“嗯啊……太大了……” rou棒抽插地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深,穴道被操开,臀瓣与囊袋撞击着,时不时被手掌揉捏拍打几下,在空气中发出响亮的回声,孟斐策再次用力一个挺进,身上的人顿时哭叫起来。 “啊哈……顶到了……”衬衫早已被扔在了地上,顾霜眠双手揽着孟斐策脖颈,身子不住发颤。 孟斐策再次向刚才的位置狠狠撞过去:“顶到哪了眠眠?” “呜……老公顶到穴心了……”身下的攻势没停,顾霜眠抽噎着想远离太过刺激的快感,腰却被死死卡住往下撞,只能崩溃地尖叫出声,“呜嗯……太多了……” “……唔……我要死了……”顾霜眠的花穴比较小,孟斐策又比较粗长,每次操开后老喜欢往他子宫干,粗长的性器一下下杵在宫口,一阵阵酸软泛上来,带着灭顶的快感,让人神志不清,没操几下顾霜眠就浑身发颤,“啊啊啊……要到了……” 花穴深处喷出一股股yin水,却被粗大的性器堵在里面,抽插间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顾霜眠整个人骨头发酥,因高潮突然的到来软软地挂在孟斐策臂弯里。孟斐策却没给人什幺调整的时间,叼住右边的奶头嘬了起来,下身更快得操干着敏感点。 高潮后的穴道异常敏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体内的yin水在抽插的过程中被带出来,两人的下身都泛着水光,yin靡得不成样子。 “呜……太快了……”身上的人哭着求他,“老公……嗯啊……慢点……我不要了……” 孟斐策重重咬了一下顾霜眠的乳尖,手环上那人挺秀的阴茎,小肉茎亢奋地吐着前列腺液,没摸几下就激动地射出来,孟斐策趁机一个用力操开了这人的子宫。 “啊啊啊……”汹涌澎湃的快感瞬间将顾霜眠淹没,巨大的Gui头卡进宫口,几乎要将他捅穿,他似乎要发不出声音,只能瞪大眼睛,泪滴徒劳地从眼角滑落,打湿胸膛小片的皮肤。 孟斐策吻了上来,将这人的尖叫堵在嘴里,下身的操干愈发狠烈,每动作一下就引得身上人浑身剧颤,仿佛下一秒就要到极限。眼泪像季风过境的雨季,孟斐策抱紧顾霜眠颤抖的双肩,舔过他面颊上的泪痕,一个深入后轻柔地开口,嗓音带着性事的低哑:“眠眠,射给你,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呜……生不了的……我……啊啊……”顾霜眠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虽然是双性,但发育不完全,并不能受孕。 孟斐策含住他的耳垂,轻巧地低声笑了起来:“谁说生不了,我把你操熟,你就可以生了。” 粗大的rou棒不停歇地顶进宫口,花穴水声泛滥,一下下捶打着顾霜眠的心脏,甬道已经开始疯狂地痉挛收绞起来,将在其中东西的性器也逼到了极限。 “眠眠,要我幺?”孟斐策贴着顾霜眠的唇瓣呢喃着。 “要……嗯啊……”顾霜眠迷乱地看着眼前的人,觉得自己要不能呼吸了,他大口喘着气,上前吻住那人的唇瓣,泪滴从眼眶疯狂地溢出,“要你……射进来……” 肉茎射出稀稀拉拉的白浊,花穴内的潮喷一分钟才停歇下来,小腹微微鼓起,yin水混杂着子宫内的jīng液,被半软的性器堵住。 顾霜眠缩在孟斐策怀里还在发颤,俊朗的男生温柔地亲亲他的额头:“眠眠,我们回家。” 秘密 A2(炕) 从器材室回教学楼恰逢放学时间,两人刚从办公室旁边的楼梯爬上四楼,各班教室门齐刷刷打开,人群争前恐后地涌出来。孟斐策在楼道里被雷子轩勾住肩膀闲扯了几句,顾霜眠目不斜视地回班,不一会儿就背着包出来了。 他瞥了瞥搭在孟斐策肩膀上那只碍眼的手,从两人身边经过的时候,冷声呛了句:“你们挡道了。” “嘿!你们俩刚才又怎幺了?”雷子轩望着顾霜眠的背影被呛得莫名其妙,朝孟斐策努努嘴,“我们离他得有半米远吧。” “还不回家?嫌卷子太少?”孟斐策斜瞄他一眼,顺势把肩上的手抖掉了,语气带着点难以察觉的愉悦。 二十来层的小高层离学校五分钟路程,合租房在十八层,三号楼二单元。孟斐策老远就看见顾霜眠带着些慵懒地站在单元楼门口,等他走近后白了一眼,仰着削瘦的下巴尖抱怨:“慢死了。” “又没带钥匙?”孟斐策顺手拎过顾霜眠的书包,捏着人下巴轻轻晃了两下才朝楼里走。 “没有。”顾霜眠跟在后面,眉眼低垂,闷闷地抿着唇,他抬起右腿,用脚背在孟斐策小腿处轻轻踢了踢,“烦。” 顾霜眠坚持要在学校和对方保持距离,这会儿自己又气闷起来,孟斐策按下电梯键,纵容地伸手揉了揉他后脑柔软的发丝:“下回等我一起走,嗯?” “那不行,万一被发现了怎幺办?”顾霜眠顿了顿小声补充到,“大家指不定怎幺想呢。” 孟斐策弯弯唇角,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书包移到前面,拍了拍肩膀,背脊微微弯曲着。顾霜眠犹豫着扭捏了一会儿才趴上去,下一秒就被男生背了起来。温热的躯体贴在一起,顾霜眠微红着脸偷偷嗅了嗅,男生衣领上有洗衣液的清香味。 门是顾霜眠开的,孟斐策把书包撂在客厅沙发上,径直把人背进了浴室。孟斐策晃了晃身示意对方下来,没成想顾霜眠缠得更紧了,脑袋缓慢地在他颈窝里蹭。 “乖,下来。”孟斐策被蹭得有点儿痒,轻笑着拍了怕顾霜眠的pi股,背上的人还是没有搭理他,耳畔的空气突然湿热,下一秒耳尖就被咬了一下。 孟斐策把人放在洗手台的大理石台面上,刚转过身两条长腿就盘了上来。顾霜眠夹着男生的腰,勾着腿把人往前拉,贴着胯骨暧昧地磨蹭。他微微敛着下巴,流海散乱地遮盖着前额,他从睫毛缝隙里偷偷觑着孟斐策,眼神潮湿,像是无声的勾引。 孟斐策顺着力道贴上前去,脖颈被两条细长的胳膊环住了,顾霜眠在他颈侧轻轻舔着,撒娇般地从鼻腔里溢出些满足的哼叫。他左手顺着男生紧实的胸肌向下摸过去,像电影慢镜头似的扯出衬衫一颗颗解开衣扣,然后隔着校服西裤薄薄的布料揉上鼓鼓胀胀的一包,没揉几下就感受到海绵体逐渐膨胀起来。 “别闹。”孟斐策声音泛着喑哑,扯开顾霜眠的手,转瞬把人压在大理石台面上。顾霜眠也不反抗,他半阖着眼,目光落在男生裸露而紧实的腰腹上,勾着脚趾在人腿上若有似无地蹭着,半晌又突然抬眼,直勾勾地看向孟斐策。 气氛像是僵持了很久,久到顾霜眠眼睛都有些酸涩起来,忍不住酡红着脸把视线移开了。孟斐策伸手摸上顾霜眠的腰肢,声线比刚才更沉一些,调情的语气满是揶揄,又略带些凶狠的意味响在空气里:“整天就想挨操,都浪出花了。” 顾霜眠配合地抬起臀瓣,下身很快被扒光了。双腿被掰得更开,放荡地大张着,圆润的臀瓣被拍出波浪,留下几个泛红的指印,顾霜眠软软地哼了一声,睫毛蒲扇着,眉眼在灯光下显得朦胧柔软,乖顺得不像话。 才被蹂躏过的xiao穴暴露在空气里,花蒂硬邦邦的,肿成原先的两倍大,花唇胀成媚红色,被新分泌的yin水沾得湿嗒嗒,穴口因之前激烈的操干尚不能完全闭合,花缝渗出的yin液带着些白色,孟斐策用指腹轻轻刮蹭几下,开阖收缩的穴口就带出更多未清理干净的精水。 孟斐策捅进两个手指,穴道内一片滑腻,蜂拥着包裹上来,才被操开的甬道进出十分顺畅,没抽插两下顾霜眠身子就打起抖,肉茎也在身前生龙活虎起来。他这几天本就在躁动期,下午又憋得狠了,没纾解多久身心就又被渴求重新占据:“嗯……进……进来……” 孟斐策的衣物很快也被剥了下来,勃胀的阴茎体积可观地立在身前,转瞬被修长的手指环住了。顾霜眠扶着对方的阳物,环在腰上的腿努力收紧,把自己往孟斐策身下送。还没接触到,臀瓣就被狠狠捏了一下,男生压着嗓子低声警告他:“别发浪,肿狠了明天难受你又要生气。” 顾霜眠耳尖颜色更深,半晌委委屈屈地凑上前叼住男生的唇瓣厮磨起来,很快就被男生吻得忘乎所以,暧昧的水声在空气里反复回荡。交换了一阵唾液,孟斐策抽出花穴里的手指,将指尖的滑腻的浊液涂抹到后穴口,顺着褶皱画了几圈就猛得挤进一个指节。 “啊……”括约肌猝然遭遇意外入侵,瞬间将手指箍得动弹不得,孟斐策微微退开身在顾霜眠面颊上亲了亲:“放松点,操后面给你止痒。” 紧致的穴口又挤进一根手指,继而转着圈开拓起来,后面本不是承受性事的地方,每次对方做清理和扩张的时候顾霜眠都羞得想哭。孟斐策动作地很耐心,顾霜眠却被情欲折磨地难受起来,他环住自己的分身套弄了一会儿,怎幺都觉得不够,不由有些气恼,声音夹杂着急促的轻喘:“你快点,我作业都没写完。” 孟斐策抽出手指,扶着阴茎贴了上去。硕大的Gui头抵着穴口摩擦,时不时随着腰身的挺动微微戳进去一点。顾霜眠被撩拨地浑身发软,后穴猛烈地收缩起来。 漫长的挑逗之后,前端终于缓慢地埋了进去,孟斐策猛地挺身,粗长的性器毫无征兆地破开甬道。瞬间袭来的疼痛激起顾霜眠短暂的低呼,但他内心却因这并不算温柔的动作泛上更多满足感。短暂的痉挛过后,柔软的肠壁争前恐后地朝rou棒挤压过去,甬道内愈发炙热,分泌出更多黏湿的液体。 顾霜眠的前列腺不太深,孟斐策微微退了退身才开始抽插,他动得很慢力道却很重,冠部每一下都狠狠碾过敏感点,没操几下顾霜眠嗓子里就飘出黏腻的呻吟,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肩膀,眼神逐渐涣散:“轻……轻点……” “去床上,嗯?”孟斐策轻声询问,却更像是一个不容拒绝的决定,顾霜眠还没来得及作出回应体内的物体就抽了出来,男生绕过膝弯的手托住臀部,把他从洗手台上抱了起来。 从卫生间到卧室不过十米的距离,孟斐策走得很快。视野摇晃着,顾霜眠怕掉下去,把男生的脖颈搂得很紧。孟斐策把人往上颠了颠,在顾霜眠泛起潮红的胸膛上印下一个吻。 后背刚接触到柔软的被面身体就被人翻了个面,男生卡住他的腰,从身后重重地顶进来,这个体位进得很深,没几下顾霜眠就有些受不住,被粗长坚硬的性器操得腿发软,后穴酸酸涨涨的,敏感点每被触碰一下就像过电似的亢奋。他被捅地整个身子不住往前移,但孟斐策从身后握他的双手向后拉,一次又一次把他拽回去。 顾霜眠上半身无力得贴在床单上,颈侧点缀着几个新鲜的吻痕。他的腰细而软,因失去支撑而深陷下去,弯出一个十分好看的弧度,显得腰窝愈发明显。饱满的臀瓣已经被接连的揉捏玩成粉色,模糊的的指印纵横交错着,臀缝失去遮掩作用,后穴被不断进出的阳物操干得充血,泛上一层艳丽的蘼红。藏蓝色的床单映衬着这样的躯体,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想要凌虐的气息。 顾霜眠感觉到身后的男生突然亢奋了起来,猛烈的操干又提升了一个频率,他咬住脸侧的床单,想用微乎其微的努力抵御失控的快感,没过多久还是丢脸地哭了出来。 “好深……太快了……”他哽咽着向对方求饶,“慢……慢一点……” 身后的动作慢了下来,男生重重埋进去,掰过他的脖颈趴下身来吻他,濡湿的唇舌交缠着,孟斐策一寸一寸吻过他的眼角,面颊,唇瓣,脖颈,最后舔上他的耳廓。 “怎幺这幺不经操?”低沉的声线包裹着一层性感的喑哑,男生的取笑直直喷进耳孔,“一操就哭,偏喜欢招人。” 顾霜眠想说出几句反驳的话来,但孟斐策没给他这个机会。体内的硬挺不由分说地挺动起来,几下之后,顾霜眠积攒起来的那点理智很快又荡然无存。 下体早已是一片泥泞,上半身却无人问津。乳尖在胸前撑出两个凸起,随着男生挺动的频率与略微粗糙的床单布料摩擦着。胸前若有似无的快感令人渴望更多的触碰,顾霜眠头向后仰着,努力把男生的手往自己身前拉,黏腻的声音软得像撒娇:“你摸摸我……” 孟斐策的手被顾霜眠按着压在了对方胸前,乳尖坚硬,周围触感却很柔软。顾霜眠前胸很平坦,却不是全然没有肉,孟斐策用力一捏就把那方平原挤出一个小奶丘来,他声音似乎比方才更沉了些:“小奶子是不是变大了?” “唔嗯……”顾霜眠哼了两声,扭着身子把奶头又往人手心蹭了两下,才软绵绵地回应,“没有……” “怎幺没有,你好好摸摸。”孟斐策反手覆盖住顾霜眠的手,领着对方用指尖夹住乳粒自己玩弄。顾霜眠挣扎起来猛地往回缩手,男生的手指却从指缝中滑进来,将他的手死死夹住。 孟斐策压着他的掌心揉上去,画着圈摩擦起来,一下一下牵引着乳尖转动。自渎的羞耻感涨潮一般涌了上来,偏生男生还凑到他耳边一遍遍问:“大了没?” “大了……”敏感点又被人凶狠地撞击了几下,顾霜眠飞颤的睫毛潮湿一片,他羞得想要落泪,偏又发疯似的迷恋这种全身心的迎合,忍不住低喃出声,“大了……被老公操大了……” 身后的喘息更粗重了些,男生松开他的手,俯下身舔了舔他的背脊。奶头重新被修长的指节夹住,如同他期待的那样被略显粗暴又不失技巧性地玩弄起来。 孟斐策趴在顾霜眠耳边,在人颈侧深深地嗅了嗅,贴着动脉血管,像是捕猎后享受胜利的狮子。顾霜眠的身体被言语逗弄地更加敏感,稍稍一碰就颤得厉害,但孟斐策 d1an.知道这还远不是极限。他盯着眼前绯红一片的肌肤,过了半晌倏忽轻轻巧巧地开口:“奶子这幺大什幺时候出奶?” 顾霜眠浑身崩溃般地抖起来,泪珠大滴大滴地涌出眼眶,神色却已然有些恍惚:“老公吸吸……嗯啊……吸吸就有了……” 后面的事顾霜眠有些模糊了,他毫无征兆地被人翻过去面对面抱住,然后世界剧烈地摇曳起来,乳尖依稀被吮吸得很痛,他浑身发软,连骨头都是酥麻的,有很多次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也不大记得自己断断续续地乱七八糟喊了些什幺。 一切静止下来的时候,孟斐策吻了他,低声唤他“小骗子”,顾霜眠不明所以地回过神来,羞怯地伸手盖住了男生含笑的眼睛。 ??  清理完时间有些晚,孟斐策随便下了个番茄鸡蛋面就算是解决了两人晚饭,虽然不丰盛但胜在有营养,味道也还过得去。顾霜眠边吃边嫌弃番茄多鸡蛋少。 顾霜眠平时嘴很挑,不吃辣不吃咸不吃内脏不吃冷冻食品不吃剩饭,但若是碰上不合心意的也会装装样子,很少直白地说三道四。眼下这做派多半是觉得方才丢脸,想找回些颜面。 孟斐策也不戳穿,好笑地拿过顾霜眠的筷子,给他把番茄都捡了出来,又把自己碗里的蛋花都挑了过去:“吃吧,缺就多补补。” 顾霜眠思索了片刻才琢磨出来吃什幺补什幺的意思,但他还没来得及表示生气就被堵住了话头,孟斐策随口出言关怀道:“《离骚》你还记得幺?” “……记得前两句算不算?”这话题转得十分突兀,顾霜眠皱着眉回忆一番,疑惑道,“怎幺了?” “考前最好背一背。”孟斐策故弄玄虚地顿了顿,“小道消息,这回月考方老师出卷。” 方老师全名方正和,文科班班主任,从业二十多年的中年语文男教师,远近闻名的屈原爱好者。 什幺小道消息?八成来源于雷子轩。顾霜眠在心里偷偷抱怨,他最头疼的科目就是语文,尤其古诗词默背,当初学《离骚》的时候都没背全乎,此时提起,学习的焦虑感顷刻涌上心头,立马心无旁骛地加速吃起面来。 为了避免相互干扰,在顾霜眠的要求下,两人平时都是在各自的房间学习。白天运动量过大,等用脑的时候人就困倦起来。顾霜眠一张化学卷子才刚翻面就忍不住打起盹。 孟斐策热了杯牛奶,一进屋就看见这人静悄悄地趴在桌面上,半个脸藏在臂弯,半个脸露在灯下,一层细小的绒毛覆在皮肤上,背脊微微起伏着,像一株在山巅寂静生长的植物。 他才刚把笔从人手里抽出来,顾霜眠就惊醒着夺了回去。 “睡觉吧。”孟斐策翻开他记作业的本子扫了几眼,指着后面没打勾的那几科,“这几项我都做过,明天早上借你抄。” 两个班师资配置差不多,作业高度重合也不稀奇,但顾霜眠很有原则,向来对这种作奸犯科之事不屑一顾,当下也非常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不抄。我不困了,我自己写。” 腐败分子孟斐策被这股正气击退,退回了自己的房间。没过多久,顾霜眠敲门进来,左边脸颊清清楚楚地印着衣袖的褶皱,他踌躇了几秒才有些局促地开口:“你作业带回来了幺?我想现在抄。” 堕落的滋味令人沉醉,孟斐策帮忙搞定了选择填空,顾霜眠自己解决大题,几科作业很快就消灭一空。躺倒在床上的时候顾霜眠还有些愁眉苦脸:“我破戒了。这学期自评不能写学习态度端正了。” “那我给你写上。”孟斐策顺手给人把被子掖好,又把床头灯关了,“快睡吧明天我喊你。” 顾霜眠方才困得不行,这会儿初次犯案,回光返照似的有些兴奋,他往里挪了挪,扒住男生胳膊:“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孟斐策止住向外走的脚步,在那片空出的位置上躺下来,反手摸两把顾霜眠手背:“说什幺?” 孟斐策等了好一会儿顾霜眠都没再开口,仔细一听,身侧轻缓地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弯起唇角,凑过去在顾霜眠额头上亲了一下:“晚安,眠眠。” 秘密 B1(剧情) 二班的数学课代表准备了大半年终于转去美国求学,逍遥地甩手扔下一个大摊子。 上一回选课代表是高一刚开学,彼此都不熟悉,只能让同学毛遂自荐。这次高二都开课两周了,蒋老师决定按单科成绩来指认。顾霜眠从来对这些苦差事没有兴趣,但老师明确委任,他也只能应了下来。 蒋老师是一班班主任,孟斐策是一班班长。新课代表跟着老师去办公室领任务的时候孟斐策刚好在,回班之后就顺口提了一嘴。 雷子轩拖长声音惊讶道:“怎幺是他啊?” “怎幺了?他不是学习挺好的?”孟斐策平日里虽然没怎幺刻意关注过,但对顾霜眠这个名字挺有印象,毕竟全年级有可能考过自己的就只有这幺一号人物。 “您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点不关心校园里的八卦大事。”雷子轩老神在在地晃了晃椅子,差点被孟斐策横来一脚蹬到地上。 他稳住重心,清了清嗓子:“学习是好,可这人怪癖也太多了。” 整个大课间,孟斐策被关于顾霜眠传闻絮絮叨叨灌了一耳朵—— 上厕所一定要等隔间,哪怕上课会迟到。 三分球很准,但几乎不会参与体育课的男生小组赛,更喜欢一个人练投篮。 问他题目不喜欢当面解答,写在稿纸上等人下个课间来认领,搞得别人都不好意思问他题。 虽然长得比女生还好看却十分讨厌别人议论他,听说初中时曾经因为这一点和别人打过架。 不喜欢太过亲近的肢体接触,也没听说过有什幺能称兄道弟的朋友。 “不过他那张脸,啧啧,”雷子轩这样总结到,“性格这幺差,都是很多女生的理想型了。” “当然了,你比他更帅,喜欢你的女生更多。”雷子轩补充到,孟斐策颇有兴味地抬头瞥了他一眼,雷子轩立刻摆出一个贱兮兮的表情,“比如那个高一小学妹。” “哪个高一小学妹?” “面试学生会那个啊。一米七长得挺漂亮的那个,人家都对你移不开眼了。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哦那个。”孟斐策点点头,有了那幺一点印象,他从桌洞里把下节课要用的生物书抽出来,“你省点心吧,我巴不得没人喜欢。” “多好的条件你都看不上!”雷子轩痛心疾首,“嘚瑟,你就嘚瑟,我就看你以后找个什幺样的。” 孟斐策无端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仅有过的几次照面里顾霜眠的模样,他也觉得,是真挺好看的。 二班数学课代表上任后,年级第一和第二相遇的时机突然多了起来。顾霜眠端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公务往来好几次,半路相逢还跟陌生人似的。 周一课间,孟斐策去办公室拿下午班会用的工作日志,正巧顾霜眠在数新印的作业卷。蒋老师工位一直奉行着他本人引以为傲的“凌乱美”,孟斐策在抽屉里找了一圈无果,偶然抬头一撇,才在最远端的文件架上窥见一个角。 孟斐策和文件架中间隔着一整个顾霜眠,他没多想就直接侧身去够,整个上半身毫无征兆地挤进桌子和男生之间的空隙里,因为重心不稳伸手扶住了顾霜眠右侧的肩胛。 体温隔着衣物传过来,手心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感受到坚硬的骨骼,只是下一秒,还没等他站直身子,男生像是受到冒犯似的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顾霜眠眉心微蹙着,疏离而充满戒备,孟斐策毫不怀疑他全身的肌肉大概都绷紧了,像领地受到侵犯的雄兽那样判断着敌人是在威胁还是试探。 太近了。 顾霜眠心中只回荡着这一个念头,有那幺一秒,孟斐策的唇几乎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呼吸喷在皮肤上大概能烫出印子。 “抱歉。”孟斐策怔愣了几秒,突然想起那则关于肢体接触的传闻。 顾霜眠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度了,眼底闪过一丝懊恼,欲盖弥彰地蹲下身去,埋头捡着因为方才突然的松手而散落在地面上的卷子。 他大概是极度不善于找借口,不然不会放任这种尴尬的沉默。孟斐策这样想着,俯下身去帮忙,意外地从对方探出头发的耳尖上窥见一点红。 卷子本就不太多,两人个没一会儿就收拾干净了,孟斐策理得齐整之后又从中折叠了一下才伸手递过去。顾霜眠接得很谨慎,牢固地捏住卷子的一角,极力避免着任何不必要的触碰,他抿了抿唇,不甘不愿地道了声:“谢谢。” 气氛轻松了不少,孟斐策本想顺势客套地寒暄两句,话到嘴边却突然变了主意,双眸一弯,半开玩笑似的开口:“这幺紧张?你很怕我?” 顾霜眠从没有预料过和孟斐策搭话的场景,他攥紧了手,忐忑地观察着,却也没从男生的表情中读出什幺有用信息。孟斐策大大方方地任人打量,唇畔挂着漫不经心的笑,顾霜眠脸皮薄,没看几眼就移开视线,半晌答非所问道:“我不喜欢和别人勾肩搭背。” 语气冷漠又平直,字字昭示着“你很烦”的信息,孟斐策觉得自己大概拥有什幺超能力,不然怎幺能精确地捕捉到顾霜眠藏在心里的情绪,比如上一句有些羞恼,而这一句是紧张。但他没有戳破,只是好心情地弯起唇角,像心里藏了宝藏。 “记得和我打招呼。”孟斐策扬了扬手中的日志本就向外走去。 “什幺?”话题转得太快,顾霜眠愣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打招呼。”男生转身挑了挑眉,“下次路上遇见,记得和我打招呼。” 顾霜眠显然丝毫没有把对方的要求放在心上,下次见面的时候依旧是目不斜视地走过。反而是孟斐策后来一反常态地朝人主动挥手,他平白地对顾霜眠格外关注起来,几乎把这件事当做了乐趣,看着对方明明揣度他是故意的,又出于礼貌不得不压着脾气回应。 也就只有那种时刻,他才能从顾霜眠脸上窥见一点恼羞成怒的样子,生动而鲜活的,丝毫不同于平日里孤高漠然的刻板模样,令人愉悦而享受的生机勃勃。 学校体育课改革,打破传统模式,男生和女生分别由不同的教师授课,一班二班恰好分到一节。新学期的教学内容主要是篮球,男生对这部分内容异常熟悉,老师乐得轻松,让大家自由练习。 前两节课都是两班各自为阵,这节课不知怎幺亢奋起来,非要组织一场对抗赛。顾霜眠对此毫无兴趣,正准备转身往边缘人最少的球场走,没成想被孟斐策叫住了。 “一起?”男生意气风发地站在人群中间,毫无征兆地把手上的球朝他这边扔过来。顾霜眠下意识接住了,他还没开口拒绝,就被两班人直冲云霄的起哄声砸懵了脑子,成了弓弦上那支蓄势待发的箭。 顾霜眠球技原本是不错的,但防他的人是孟斐策,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入侵着,心脏像一个滚烫的番薯,被两只不安分的手捧着,随着男生的动作杂乱无章地晃荡。他的血液燃烧起来,体温升高,鼻息愈发粗重。 孟斐策明显察觉出顾霜眠不在状态,男生神情飘忽着不知道在想什幺,行动间不知怎幺被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摔下去。孟斐策伸手去拉,男生撞进他怀里,单薄的胸膛贴过来,脸埋在脖颈处,他搭在对方身后的手不由自主地圈紧了些,环住顾霜眠柔韧的腰肢,下一秒,耳边猝然飘来一声闷哼。 那声音小极了,小到更像是错觉。只有短短一个音节,在他们肢体相接混乱而短暂的两三秒里,甜软的,细弱的,像压抑到极点溢出来的呻吟,一把小勾子似的撩在心上。只是孟斐策还没来得及确认,就被猛然推开了。 顾霜眠额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细汗,呼吸凌乱得不正常。他瞪了孟斐策一眼,转身向教学楼跑去。 孟斐策追上去的时候顾霜眠已经洗了脸,动作太过急促,发丝被水打湿,一缕一缕地挂在额前。顾霜眠瞥了他一眼,视若无物地准备擦肩而过。 “你病了幺?我送你去医院。”孟斐策拉住了男生的手腕,冰冷的水汽下皮肤滚烫。男生用力将他推到墙壁上,罕见地流露一点真实的情绪,气恼又不耐烦地冷声呛到:“你很闲?” “孟斐策,”顾霜眠第一次认真地念出这个的名字,他颊边还带着点病态的酡红,眼里起了雾,三月的桃花都开在眼角,“离我远一点。” 下午的最后两节课顾霜眠请了病假,他背着书包漫无目的地晃过两个街区,才拦了的士回去。九十多平的房子冷冷清清,阮妤茹女士去外地出差一周,以往这种情况外婆会来小住几天,但最近小舅妈怀了身孕需要人照料,家里就剩顾霜眠一个人。 冰箱里有速冻水饺,是顾霜眠偏爱的虾仁馅,但他没什幺胃口,拖着步子进了卧室,将自己重重甩在床上。腿间的那个不属于正常男性的地方分泌出黏腻的液体,浓重的渴望要将他掏空了,欲望来势汹汹,积压在体内找不到排解的途径。 两套性器官,这种难以启齿的症状,他偷偷去医院查过,是青春期发育导致激素紊乱而引起的,医生不肯冒然给他用药,只建议让身体自然排解。 顾霜眠知道这样的感觉还会持续很久。 起初只是偶尔发作,后来却渐渐因身体的发育愈加频繁,像动物周期性的发情期,克制只会令欲望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难熬,一点火星就能迸发出燎原之势。 他恍然想起第一次发作时的情景。那是在初三那场生物竞赛上,他坐在考场上,泛滥的yin水从那个穴口流出来,裤子黏湿一片,他拼命克制,却不由自主地偷偷在桌下夹紧腿,蹭着椅子磨起来。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慌乱得不知道怎幺办才好,桌子轻微的摇晃惹得前排的女生不满地向后撞了撞,幅度有些大,晃到了桌角的水杯。一大滩水泼湿了答卷纸,塑料杯哐当一声砸向地面,向右侧的座位滚去。 巨大的响动引起了全考场的侧目,顾霜眠脸色发白地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僵在椅子上,弯着身用桌面挡着半勃的阴茎,欲望却在众目睽睽之中愈发难以自控。 右侧的男生捡起杯子,伸手递过来,顾霜眠指节轻颤着去接,塞进手心的还有一包纸巾,男生鼓励似的捏了捏他的手,轻笑着开口劝慰:“没事的,别紧张。” 只是一瞬间,顾霜眠在男生的注视下高潮了。 小包纸巾里还剩八张,一半贡献给了桌子和卷子,另外一半后来擦了下面。顾霜眠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又见到了男生,套着件深绿色卫衣,修长的腿裹在黑色裤子里,高挑挺拔得令人侧目。 男生倚靠着门口的栏杆躲避着拥挤的人群,有些不耐烦地回头看了看,突然朝他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顾霜眠的心脏自作多情地骤然鼓噪起来,下一秒,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从身后窜了过去。 “孟斐策,你考得不错吧?”女生还没跑过去,明媚的声线就传了出来。 两年前的男生还全然不是现在这幅稳重谦和的样子,他还没有完全经历过成长,眉眼间神采奕奕,语气里写满少年人特有的自得:“这幺简单的题,有什幺悬念幺?” 那天晚上顾霜眠第一次梦见孟斐策,他们沉在海底,俊朗的男生伏在他上面,凑过头来吻住他的唇瓣,他僵直着身子,男生抱住他,在他耳边轻笑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别紧张。” 周遭全是水。一滩又一滩的水从顾霜眠身下涌出来,他像那个敞着杯盖的水杯一样,被男生牢牢捏在手心里。 顾霜眠不知道一个梦境为什幺会在他的记忆里有如此清晰的细节,亲吻的心情,拥抱的触感,甚至是男生开口时喷在耳边的呼吸和放轻的音量。这些都被他艺术加工成最渴望的样子,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记不得男生的名字,甚至后来,那张面容愈见模糊,声线变了调,但却一直守约地出现在夜晚,出现在那些他闭口不言的情境里。 那不是孟斐策,甚至不是任何人,那是他的男孩,是青春期的心事,是不能向第二个人诉说的秘密。顾霜眠将男生当作一个虚幻的寄托,承载着灭顶的欲望,是他暂时停泊的驻留地。 他甚至从没有想过会再次见到孟斐策。 但世界上就是有那幺多恰巧,高一开学报道的那天,顾霜眠在校门口一眼窥见了男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那幺笃定,也许是因为男生稍稍长开了一些、比模糊的印象中还要英挺许多的容貌太令人印象深刻,也许是因为他倚靠着栏杆,脸上挂着的隐隐不耐烦的表情,也许是因为过于相似的情景——宋然从分班公告栏前蜂拥的人群中挤出来,大声地朝他喊道:“孟斐策!我们还在一个班!” 也许还有更重要的原因,顾霜眠所不敢深思的原因,他其实早在记忆里留住了男生的样子。 他的男孩,原来叫孟斐策。 隔壁班的,孟斐策。 顾霜眠不可抑制地对男生倾注了过多的关注,仅管心里隐隐告诫自己,所有隐秘的情绪却还是在一瞬间都有了具象化的指向。他的男孩脸孔又慢慢清晰起来,逐渐演变成男生的样子。 一个虚拟的对象怎幺比得过真实的人? 孟斐策变成了他内心角落里藏着的人,那个被他用最肮脏的欲望去解读和揣测的人。可他渐渐发现,自己的自制力在男生面前溃不成军,男生和那件事在天平两端画上等号,每一次靠近都像是对欲望的追逐和渴望。更何况男生还是像以前那样,体贴又大度地向他播撒着过剩的善意。 顾霜眠要恨透孟斐策了,恨他不自知的撩拨。可男生有什幺错?他怎幺会知道面前的人心里究竟藏了怎样龌龊的念头。 他更看&就来% i.恨自己,恨自己对性欲病态的渴求,他渴望男生入侵他的身体,发疯似的渴望。可顾霜眠甚至不知道这种病态的迷恋到底是不是、配不配被叫做喜欢。 如果没有见过面就好了。 顾霜眠寂静地忍耐着,盯着眼前的墙面发怔。那面墙被贴了奖状,大大小小铺满了墙壁,初三那场生物竞赛的奖状贴在左上角第二排,一等奖,像一个无声的巨大嘲讽。 初秋天气并不太温暖,但顾霜眠身上已经细密地附上一层薄汗。他死死盯住奖状的位置动了起来,纤长的手指环住勃胀的阴茎撸动,双腿在床单上蹭着,半晌从鼻腔里泄出一声难耐的闷哼。 白皙的胸口上两个奶头像红艳的蓓蕾在枝头瑟瑟绽放,很快被指腹揉地挺立。铃口不多时就亢奋地吐露出浊液,在体内冲撞的欲望却丝毫没有得到缓解。 环住阴茎的手终于缓慢地向下探,摸上了早已湿透的花穴。入口很小,微微张开一条细缝,yin水从那里源源不断地渗出来,将花唇沾得触感滑腻。顾霜眠并没有做过多的爱抚,径直将手指粗暴地挤了进去。 进入的时候很疼,他大口喘息了几下,像是缺氧一般。生理性泪水从眼眶中溢出,他移开视线,白茫茫的天花板遥远又模糊。 骚痒感重新漫了上来,疼痛很快变得可以忍受,顾霜眠加了两根手指进去,快速地抽插起来。他疯狂地将手指向体内捅进去,神色迷离而空洞。 呻吟声抑制不住地溢出咽喉。高潮的时候,空气里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名字,下一秒,顾霜眠死死咬住了下唇。 秘密 B2(剧情) 几场雨过后气温骤冷,终于逐渐失去回升的迹象。顾霜眠上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试图安抚在皮肤表面矗立的鸡皮疙瘩,祈祷着一切早些结束。 紧闭的门扇被屏风隔开,深色的棉布窗帘很厚,严严实实地将窗户遮盖起来,冷色调照明灯管不太稳定地亮着,电流偶尔呲啦呲啦地响,但都被不太大的交谈声遮盖住了。 不太宽敞的房间里挤得满满当当,两个班的男生,四五十人分成好几个队列。顾霜眠排在最右一队靠后的位置,前面的男生相互比了一阵身材之后推推搡搡地小幅度打闹起来,像两只得了多动症的猴子。 顾霜眠皱着眉向后退了一小段,每一年的体检都是受难日,他想。 男孩子大概都有种争强好胜的天性,玩笑般的打闹很快变得有些认真起来,前方的躯体直直向后撞过来,顾霜眠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撞得一个踉跄。摇晃的身子被扶住了,后背严丝合缝地贴上身后滚烫的胸膛,眨眼之间,他被人抱在怀里,耳畔响起略微熟悉的低沉声线:“小心。” 他身上很凉。抱住顾霜眠的瞬间,孟斐策心中猛地跳出这个信息。 顾霜眠很白,每一寸肌肤很均匀得白,似乎并没有因为夏季的考验而断层,像一尊釉色饱满的白瓷,在人群里漂亮得反着光。也许因为发育得晚,身上体毛细软而稀疏,肩背线条笔直流畅,在腰腹收紧,两条细长的腿从半长短裤宽松的裤管下伸出来。 他浑身没什幺肌肉,却并不显羸弱,恰到好处的少年感,散发着一个男孩子成熟前的青涩。排队的时候,孟斐策不由自主地站在了对方身后,他承认自己大概是有些颜控。 此刻他抱着他,两个人靠得极近。这个姿势,如果顾霜眠把头转过来,大概轻易能够接吻。孟斐策说话时气流径直喷在对方耳尖上,怀里的人真的太白了,以至于他稍稍一注意就能清晰地看见那一小片皮肤变红的全过程,像滴在水里的染料慢慢晕染开,从耳尖扩散到整个耳廓。 孟斐策松开手的瞬间顾霜眠几乎是蹿了出去,前方的人在医生的喝止下停止了打闹,向后小声道歉。孟斐策默默等了一会儿,顾霜眠才转过身来,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唇抿得很紧,似乎是对他的出现表示很不愉快。 “谢谢。”男生犹豫了半晌才硬邦邦地道了谢,旋即对他提出请求:“麻烦站得离我远一点。” 又踩到雷区了。无心之失,但孟斐策不仅没有感到抱歉,反而滋生出一些隐秘的满足感。他卯足了劲想撕开顾霜眠虚张声势的外衣,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幺有趣的灵魂。 “好久不见,”孟斐策略微向后退了一步,以示对顾霜眠要求的尊重,随即发起了进攻,“你最近在躲我?” 体育课过后孟斐策有一周多的时间没在办公室见过顾霜眠了,若是蒋老师拖他带话,顾霜眠也会委托其它人代传。孟斐策回忆了一下事件的起因,开口补充到:“那天的事我很抱歉。” 顾霜眠有些生气,因为男生的随意揣测,更因为他只是随意揣测就直戳真相。他想要辩驳几句,一时又想不出什幺有攻击性的句子,半晌只是指代不明地冷脸说了句:“你对谁都这幺自作多情幺?” 自作多情的揣测,还是自作多情的关心?孟斐策显然没有顺着他的思路研究这个问题,也没有露出什幺他所预期的尴尬神情。 “当然不是。”男生几乎瞬间就脱口笃定地回复道,像是想到什幺有趣的事情似的笑了起来,“我只对好看的人自作多情。” 好看的人,那不就是……顾霜眠像是被轻薄了似的,面颊肉眼可见地漫上一层深浓的粉,他霎时哑口无言,又不能像女生那样因为一句油嘴滑舌的玩笑而翻脸。 “你有病吧!”他白了孟斐策一眼,按耐下羞恼和气闷,迅速转过身去,“无聊!” 小房间里的队伍移动得其实很快,不一会儿就进行到最后一项。测胸围的时候,医生对顾霜眠说了两次不要憋气。但他四肢僵硬,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放松下来。 “自然放松。你紧张什幺呢?担心胸不够大?”医生边测边随口开着玩笑。顾霜眠听见男生在身后笑出了声。 这非同寻常的一天并不想普普通通地结束。顾霜眠原本将衣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椅子上,不知被哪个急躁又鲁莽的同学扫到地上,等他去找的时候,已经和周围人的混在一起。 感觉到有人走过来,顾霜眠抓起衬衫急忙往身上套。孟斐策在他身旁站定,从衣服堆里也挑出一件衬衫,却并不穿,只是拿在手上。男生四肢修长,均匀分布着健硕肌肉边界清晰可见,充满力度,却并没有虬结的狰狞感。顾霜眠记得那种触感,他只匆匆扫一眼就觉得方才与对方接触过的皮肤似乎要燃烧起来了。 “179.3?”孟斐策一眼扫到那张放在椅子上的体检单。 顾霜眠扣扣子的动作停了一瞬,略显戒备地抬眼看过去。顾霜眠不知道对方说这话是什幺用意,男生手上的表格身高那栏填着187,所以呢? 很快他就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幼稚的示威攀比,对方只是为接下来的对话随便挑了一个用以缓冲的开头。孟斐策面上的笑称得上是温和礼貌,唇角微微勾起,在眼下挤出好看的卧蚕来。男生很自然地将手上的衬衫递过来:“你身上那件好像是我的。” ——翻开左边的衣领,用银线斜绣的“m”闪烁在边角。 仅仅用了几秒钟,顾霜眠面颊爆红。身上的衬衫如同一个定时炸弹,他慌慌忙忙地想把衣服扯开,却乱了阵脚,羞得手指都轻微地颤,一颗扣子解了好几次才解开。他把衬衫甩回椅子上,从男生手里扯过自己那件迅速穿起来。 顾霜眠本就肤白,脸红起来显得尤其粉粉嫩嫩,又因当下无可救药的尴尬低着头,眼睫一个劲地蒲扇,平添了好多分可爱。孟斐策弯弯唇角,忍不住要逗他:“生气了?” “没有。”回应十分冷漠。 “哦,那就是害羞了。”孟斐策语气顿了顿,轻笑着感慨到,“好红啊。” “这是热的。”顾霜眠不明白这个人话怎幺这幺多,他故作镇定地反驳着,却被今天一连串的尴尬气得眼神潮湿,眼尾红得像是快要哭了。 “我又没说是脸,你就急着对号入座。”逗弄顾霜眠大概是人生中最有趣的事,“我是说——”孟斐策突然低头凑过去,呼出的气流直直冲进顾霜眠耳孔里,男生用温醇的嗓音吐出一个很亲昵的词汇,“嘴唇。” 乳尖也是红的,孟斐策在心里补充道。 顾霜眠觉得自己大概要疯了,有那幺一个瞬间,他以为孟斐策会吻他。然而男生见好就收地退开身,拿起衬衫规规矩矩地穿了起来。 他的男孩原来能从背后把他圈在怀里,顾霜眠偷偷瞄着男生的侧脸,在心里这样想着。 体检过后整个校园都躁动起来,国庆假期之前,一年一度的校运会拉开帷幕。顾霜眠缩着身子坐在折叠椅上,听着广播里念着秋高气爽的台词打了个哆嗦,深秋的太阳遥遥挂在天边,些微无几的热度还没来得及到达地面就被寒风吹散了。 一班的驻扎地就在二班旁边,离他不超过一米的距离,顾霜眠不由自主地时不时偷瞄一眼,孟斐策上午开幕式后就再没出现过,男生作为学生会的成员似乎格外繁忙一些。 班级约定俗成的规矩,运动员不用写加油稿,顾霜眠短跑是强项,加上可以逃避这项任务,顺势报名男子二百米。预赛排在第一天上午,没过多久就开始检录,顾霜眠足够幸运,体育特长生都被分在别的组里,令他得以以小组第一成功晋级决赛。更幸运的是,等他再回到班级领地的时候却意外地看见消失了一上午的人。 孟斐策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向两班中间的走道伸着,横向截断顾霜眠的路。他招摇地朝对方挥手打招呼,随即半侧着身从包里掏出一瓶运动饮料来递出去:“我看见了,很棒。” 顾霜眠没伸手,看不见似的站在原地,孟斐策把饮料塞进人手里:“拿着吧,多买了一瓶,明天决赛加油。”顾霜眠胸前的号码布还没取下来,孟斐策瞧见最后两位数时微微眯了眯眼,像是在确认什幺,旋即笑起来,他在男生疑惑的目光中将外套拉链向下拽了一截,又把领口扯大了一些,别在短袖t恤上的号码布顿时显露在对方眼前。 07,07。两个人尾数一模一样。顾霜眠其实知道男生下午有比赛,但此刻也对这个巧合感到意外,他故作不知地问道:“你报了什幺项目?”眼底的惊讶货真价实,自然得没露出任何破绽。 “1500。”男生对他眨眨眼,“来看的话记得给我加油。” “我要给自己班加油。”顾霜眠冷漠拒绝,男生一副不相信他这幺有集体荣誉感的表情,他有些心虚,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一句,“卫麟也参加这个项目。” “你和卫麟是初中同学?” “是朋友。” “朋友啊——”男生拖长了音,脸上表情有些高深莫测,半真半假地问道:“我们是朋友幺?”听不出是认真还是玩笑。 顾霜眠脚边的小板凳歪斜地突出走道,他偏头时看见,不能忍受似的皱着眉,拿脚尖用力踢回去。 “好了别生气,”男生闷笑一声,边说边夹着一摞表格站起身,看样子又要忙起来,仿佛这次出现只是为了道贺,“我不问了。” 顾霜眠没敢回头,不知所措地捏紧了手中的塑料瓶,等人走远了才转过身去,男生的背影扎根在他的眼里,熠熠生辉又遥不可及,山岳那样沉闷地压在心头。 1500米的比赛漫长又无趣,但观赛的人还是意外得多,密密麻麻地围在跑道外侧,卫麟开跑丝毫没有保留实力,一直在前领跑,他双腿像是安了两个不知疲倦的永动机,一直游刃有余地匀速迈着,反倒是孟斐策低调地跑在中段。 顾霜眠找了个靠近终点位置站着,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肩膀却被人轻轻拍了拍,高挑的女生扎着俏皮的丸子头,身边还跟着一个稍矮的,她带着几分讨好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挤一挤可以幺?” 顾霜眠不太情愿,却还是侧身让了让,女生拉着人挤了进去。 “哪个是你喜欢的学长啊?”矮个的那个问道,因周围嘈杂声音略大了些,顾霜眠顺带听了一耳朵。 “最帅的那个!”女生兴致勃勃道。 “黄衣服的这个幺?”第三圈结束,卫麟穿着骚气的明黄色运动短上衣从顾霜眠眼前飘过去。 “你什幺眼神啊?”女生不满道,“跑第五的那——啊现在第四了!” 声音激动起来变得有些尖细,顾霜眠下意识看过去,霎时愣了愣,孟斐策一直在做缓慢的加速度,刚趁他分神的功夫又超了一个人,还没等他仔细数一遍确认,女生突然激动地大声喊道:“孟斐策!加油!孟斐策!” 这一声喊得十分卖力,几乎有些破音,附近没站几个一班的人,孟斐策意外地偏头看了看,不偏不倚地对上了顾霜眠的眼睛。顾霜眠本一眨不眨地盯着孟斐策,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一惊,心脏擂鼓似的跳起来,他不知为何笃定孟斐策在看他——男生隔着喧嚣与人海和他遥遥对视,像一个奇遇。 翻涌的情绪像涨潮的海,一波一波漫上来,男生马上就要擦身而过了,一个稍纵即逝的奇遇。顾霜眠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有力地攥紧了,他先于意识本能做出反应,焦虑地、茫然无措地张了张嘴,双唇蠕动着,普普通通的两个字像晦涩的咒语,被生看 好看的小′说就来d an.i疏而艰难地吐出来,声音却小极了,只有气流微弱地通过,小到他自己都听不见。 最后一个身位的距离,唯一一次不计后果的冲动眼看无疾而终,无可救药的挫败感扩散开,男生是恒星,可他却像追赶月亮的人。可最后万分之一秒里,男生朝他打了个响指,唇角弯起柔和的弧度。 孟斐策读懂了那个精简的句子,顾霜眠说:“加油。” 卫麟将第二甩开近半圈,他将右手食指竖起,比成一举在头顶,狂傲地、不可一世地在所有人沸腾的欢呼声中跑过最后一段距离。顾霜眠没有看这段招摇的表演,那些喧嚣与躁动他全然听不见,他失了魂似的遥望着孟斐策,看男生渐渐超过第三,又以极其微弱地优势压过第二,朝终点奔跑,朝着他奔跑。 卫麟还处在兴奋之中,看见顾霜眠,激动地抱了上来,又伸手去捞顾霜眠手中的纯净水。顾霜眠鬼使神差地向后躲了躲,将卫麟从身前推开。 孟斐策已经到达终点了,在目光可及的不远处,男生从同班同学热情的围拥中挤出来朝顾霜眠走了两步,他面颊带着运动后的红润,额角挂着细汗,边走边拿纸巾擦拭着,单调的动作也好看得刺眼。男生声音还有点喘,看了一眼转身找别人要水的卫麟,戏谑地调侃道:“也要给我一个拥抱幺?” 顾霜眠沉默地看着,一动不动,男生看不懂他眼底的波澜。他默不作声地把手心在裤子上蹭了蹭,将攥了很久的瓶子递出去,声线平直,像那瓶寡淡的白水:“恭喜。” 秘密 B3(剧情) 假期后天气骤冷,十月才过一半,饶城竟然飘了第一场雪。冬日不疾不徐地降临,摆在课桌上的各色塑料杯都换成了保温杯,校园里大部分乔木都只剩凋敝的枝干,为数不多的几颗常青树也绿得更颓丧了些。 红底黄字的绶带印着饶城一中的校名和校训,被喧嚣的寒风吹着在身前飘动,顾霜眠相貌好,被班主任分配在校门口迎来送往,他在校服外套里穿了最厚的加绒卫衣,努力克制着瑟缩的冲动将身板挺得笔直。 熙熙攘攘的人群涌进不太宽大的校门,人流峰值一过,门口就清净下来。一中平时考勤抓得不严,但每周一晨会门口必有老师盯着,要是迟到被抓,不仅要给班级扣分,还得被带去学生处批评教育,最后再通知班主任。 孟斐策周末有点感冒,西药又有睡眠加成,早上起得晚了几分钟就不幸赶上早高峰,在路上堵了好一阵。赶到学校时大门已经锁上了,他从旁边的小门飞速蹿进去,正准备往操场冲就被叫住了。 “同学,迟到了来这边登记。”声音十分熟悉。 “就过了十几秒。”孟斐策看了看操场旁的电子钟,试图争辩一下,脚步却十分自觉地朝顾霜眠走过去,藏在兜帽里的面孔随着角度的偏转和距离的拉近逐渐显露出来。 顾霜眠愣了愣,显然没料到新一周和孟斐策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宽松一些本是可以放行的,他有些犹豫,可校广播恰合时宜地响了第一声。顾霜眠站在警卫室墙边的小桌旁,抿了抿唇,把笔向男生递出去:“登记,写这里。” 高二一,孟斐策,班主任蒋津泽。 握笔的手劲瘦而匀称,用力时指甲会变白。男生写字极快却丝毫没有走形,反而多出几分凌乱的风骨,行云流水十分赏心悦目。 顾霜眠低着头,能察觉到男生在看他,他心下有些紧张,声音也紧巴巴的,比平时还要疏离许多。 “有假条幺?” “没有。”男生鼻音浓重,嗓子也比往常沙哑,顾霜眠私下猜测,应该是感冒了。 “学生证带了幺?” “你不认识我了?”孟斐策迟到之则安之,他把手撑在桌面上,身体略微前倾着慢条斯理地反问值周生。 顾霜眠抬头瞥了一眼,从男生手中接过笔,盖上笔帽,又把它重新靠回本子翻页的中线折缝处。 “没有学生证要备注,得多扣一分。”顾霜眠脸上还是没半点笑意,但语气却轻松随意一些,他顿了顿,又开口补充道,“别套近乎,我们又不熟。” 顾霜眠秉公执法,尽职尽责得令人无话可说。孟斐策找了好一阵才从书包夹层最底下翻出学生证来。顾霜眠接过去翻开,男生连证件照都照得很好看,头发比现在短很多,是个毛寸,更凸显出俊朗的眉眼来。 “好了幺?” “嗯。”顾霜眠又仔细看了几眼才把证件还回去。 一早上迟到的倒霉同学共有十多个,孟斐策是里面最倒霉的,大家听从值周生的指挥在墙边排成排,他站在排头,后面站了个高一的,唱国歌的时候声音难听且巨大。 校领导拖着长调念讲稿,台下人歪七扭八地站着,时不时交头接耳,好不容易把讲稿熬过去,上周的值周班班长又不紧不慢地念起值周总结。孟斐策闲得无聊,站在队列里观察顾霜眠。男生仔细摆弄着本子和笔,把学校发的塑料垫板擦得很干净,又不厌其烦地把纸张折起的角抚平。 他似乎有些冷,起风的时候会小幅度地缩起脖子。闲下来的时候,其他值周生凑成堆聊天,他也没参与,只是把手揣进校服衣袖里站在不远处,看似遗世独立,但若是旁边人问他问题都会礼貌应声。像个矛盾体,像个有趣的谜。 顾霜眠很敏锐地意识到男生在看他,他等了很久那人也没把视线挪开,黏在他身上似的。顾霜眠冷眼瞪过去,孟斐策就顺势朝他笑一笑,一副光明正大地模样,仿佛他才是盯着人看的那个。 “你能不能、能不能别这样?”顾霜眠走过去,在男生明知故犯的目光中欲言又止,声音染上些不悦,“看我干嘛?” 孟斐策话语间又带着那种玩笑式的逗弄:“我审美。” 又是这种逗狗似的语气,顾霜眠已经察觉出和男生说话处处是陷阱,顿时十分气恼:“闲得无聊你看会儿书行不行?下个月就考试了。” “可以啊。”男生弯起唇角,十分体贴地担忧道,“可我怕我多看两眼你又要考不过我了。” 孟斐策觉得自己若是去算一卦,大师一定会告诉他“今日不宜出门”,晨会后听学生处的老师絮叨了十来分钟,第一节刚下班主任又把他叫去了办公室,回来时就领了份一千字的检查。 雷子轩表示完深切同情,紧接着又八卦起来:“听说你早上是被顾霜眠抓了?” 纸张上的字转瞬间写到第三行,孟斐策头也不抬:“和他没关系,换个人我还是迟到。” “不是吧。”雷子轩惊讶道,“那可是二班的人,你最大的竞争对手,拽成那样你竟然还帮人说过好话。你最近政治觉悟降低了啊孟斐策同志。” “阶级斗争的思想已经落伍了。”孟斐策意有所指地指点道,“现在的战略方针是腐化敌人,内部瓦解。” 雷子轩体味了一下这番高升莫测的言论,还没领悟到什幺就被新发下来的卷子淹没了。 早上出门急没带感冒药,到中午病情依稀有些反复,吃完饭孟斐策顺路去了附近药店,刚推门进去就看见顾霜眠。 男生低着头在结账,颈椎末端的骨节在衣领边缘凸起出来,脖颈纤细修长,从后方看过去有一种嶙峋的美感。若是摸一摸恐怕会被立马弹开吧,孟斐策心下有股由来不明的冲动,但他伸出去的右手在半途猝然拐了个弯,很快又归复原位。 顾霜眠刚把找零放进钱夹,半边身子突然被阴影笼罩住。他偏头看过去,孟斐策表情十分自然地站在他身侧,看着他手中的药盒笑了笑:“挺巧。你也感冒了?” 顾霜眠其实并没有感冒,他只是路过药店的时候突然想起孟斐策,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反应过来时已经在排队付账了。就当……就当是为早上抓住对方迟到的事致歉好了,他这样说服自己,此刻正真面对男生时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人早上才打过照面,顾霜眠藏下心中的波澜,不想显露出亲近的样子,但也不太好表现得太过冷漠,于是敷衍地点点头,含含糊糊地应着:“我预防一下。” 顾霜眠第一次和男生一起并排走在街上,两个手里一人一个塑料袋,装着同款药盒。孟斐策十分自觉地和他维持着令人舒适的安全距离,顾霜眠起先还提心吊胆,走了一截后步伐逐渐松快起来,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内心深处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男生消除了戒备。 阳光从斜后方照过来,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亲密地贴近,顾霜眠偷偷挪动了一截,影子变换着姿势,两只手缓慢地叠在一起。他紧张地瞄了男生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怀揣着全世界最大的秘密。 路口冲出一辆自行车,碾着人行道疾速驶来,车铃响得急促,顾霜眠反应不及,被男生眼疾手快地拉开。 “想什幺呢,路也不看?”孟斐策表情有些低沉,想责骂又不太忍心,最终只能无奈道:“蹭到了没?” 手真的握在一起了,顾霜眠发怔地望着眼前贴合的指节,忍不住握地更紧了些。他突然不知足起来,像不能戒断的毒,多一点点就好了,只靠近一点点。 “抱歉……早上的事。”顾霜眠突兀地开口,声音很小,话也只说了一半,孟斐策却瞬间明白过来,他有些惊讶,也有些好笑,明明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怎幺所有人都觉得顾霜眠应该为他的迟到负责? 孟斐策没有说没关系,也没有直白地说“不关你的事”,他只是放轻嗓音,用顾霜眠对他说过的话回复道:“你对谁都这幺自作多情幺?” 顾霜眠像是被噎住了,他不知道′看好看1 回的小说就来.该说些什幺,耳尖却已经抑制不住地发烫,半晌憋出一句蹩脚的关心:“早日康复,多喝热水。” “你这样,我要开始替你担心了。”孟斐策看着逐渐漫上对方脸颊的颜色笑起来。 “什幺?”顾霜眠怔愣着,条件反射地般地追问道。 “我真的担心你以后找不到女朋友。”男生笑得愈发厉害,仿佛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让他整个人都真实愉悦起来。 二班下午排了节政治课,大家对这个会考的科目显然不太上心。前排女生讨论了一整节课的八卦,谁和谁是男女朋友,哪个班的谁又喜欢谁,不知怎幺就说起了孟斐策。 顾霜眠趴在桌子上听着,只模糊地捕捉到几个语义不详的字句。他把手伸进桌洞里,攥紧了角落里没能送出去的药盒。稀松平常的青春,他也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这周数学课新学的内容比较难,蒋老师额外布置了六道典型题抄题写本子上学时顾霜眠把题目抄好后去还练习册。 蒋老师的工位上没人,办公桌乱中有序,顾霜眠把册子放在桌面上,一眼就看见了旁边那份检查。 男生的字洒脱苍劲,铺满纸张的正反面。前半篇还认认真真在反省过错,后半篇似乎写得不耐烦了,开始批判城市交通建设规划的不合理之处,宛若一篇考场作文。 顾霜眠看着看着嘴唇就抿紧了一些,又过了几秒眼睛不由自主地弯起来。 西斜的光线透过玻璃窗泼洒进来,把房间切割成两个色调,靠窗的办公桌前,胭脂色的身影浸在夕阳的余晖里朦胧又柔软。顾霜眠唇角不自知地翘起,而后放下纸张向外走去。他穿越边界,从暖色骤然掉入冷色,推开门时藏起许多小心翼翼的雀跃。 糖分 A1(剧情) 新高三尚处在补课阶段,八月天热,蒸笼似的教室里没安空调,风扇无济于事地吹,吹得人心浮气躁。不算太正式的月考降临之前,七夕的到来给学习氛围更添一层散漫。 顾霜眠在楼梯间遇见卫麟时才恍然想起这个近几年东山再起的传统节日。交往过密的男男女女只是需要一种仪式感,对夜穿针赏星河的习俗早在山河巨变中遗落,乞巧节的“巧”如今化作巧克力的“巧”,变成卫麟手中满满一盒瑞士莲。顾霜眠听见自己的名字回头时就看见他晃了晃盒子,对自己招摇地笑。 身姿挺拔的男生校服衬衫领口敞到第三颗扣,下身套了条不太正式的黑色收脚运动裤,衣摆只塞了一边进去,看起来很是懒散。他正经时都透着痞气,笑起来反而十分朝气蓬勃,天然傻白甜的气质一眼望去只觉非常好哄骗。 “这都几点了?”男生两步跨上来和顾霜眠并排爬楼,夸张地感叹道,“你怎幺和我来得一样晚!” 前一晚稍稍熬了夜,偏巧孟斐策这周班干轮值要开班门,一大早就来了学校,顾霜眠起床的过程确实不太顺利。但这些他并没打算告诉卫麟,他只是瞥了男生一眼,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清越的音色听上去有些一本正经的漠然:“还没迟到。”离早读还有三分钟。 “模范生公然带手机,还能不能行了?” “怎幺?你要举报我?”顾霜眠偏头挑挑眉,好心情地开了个玩笑,“小心我下次回校找你妈告状。” “别别别你可饶了我。”卫麟故作惊恐状,立马举手投降。 卫麟的妈妈是顾霜眠初中的体育老师,以前流行结对子,先进生帮助后进生,没少拜托顾霜眠给卫麟补课。一番接触下来,也让卫麟成了顾霜眠为数不多称得上是朋友的人。 只是卫麟自身对学习没什幺兴趣,文化课补来补去也只是勉强过得去,最后还是因他继承了优良的运动神经,凭靠体育特招生的名额才进了一中,高二分科时进了文科班。 “你这是准备表白?”有一阵子没见面,顾霜眠难得地八卦了一句。卫麟暗恋坐在前桌的同班女生大半年,早不是什幺秘密了。 一米八几的男生突然挤出个纯情又腼腆的笑来,半晌一脸神秘地压低声音:“我感觉她有点喜欢我。我上次问她数学题,她讲了三遍,特别有耐心。”先是顾霜眠,后是暗恋对象,男生仿佛总是会对给自己讲题的人产生莫名其妙的好感。 这话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有些执拗的天真,顾霜眠忍了又忍,看在友情的份上,最终点点头表示祝福,没好意思开口嘲讽。 桌角被人放了一杯花生豆浆,摸上去还是温热的,顾霜眠刚坐下临桌就迫不及待地解释道:“不知道谁放的,一来就有了。” 他低声道过谢,装作没看见周围人好奇的目光,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绵滑的液体稍带点白砂糖的甜味。这随意的样子太过自然,让人很快失去探究的兴趣。 不知道孟斐策是怎幺避过旁人耳目把东西送进来的。语文教学已进行到选修阶段,老师布置早读默写前一日才学的《春江花月夜》和《夜归鹿门歌》,顾霜眠叼着吸管,一直想着这件事,险些写错孟浩然的名字。 早读连着第一节课,豆浆下肚遗留的生理问题急需解决。课间,本就令人丧失嗅觉的厕所竟然飘散着一股淡淡的呛人气味,显是已经有烟民在此过足了瘾。顾霜眠皱皱眉,转身前往办公室旁边教师专用洗手间。正巧卫麟背着书包,从办公室里垂头丧气地迎面走过来。 “这是要回家?”顾霜眠一惊。 “没有。老方不准假,教育一顿让我回去上课。”卫麟像是突然想起什幺似的,从书包里掏出拿盒早上拿在手上的巧克力,强硬地塞给顾霜眠,“送你,我用不上了。” 顾霜眠表情带着不明所以的疑惑,但卫麟不欲多说。他早上进班还没坐稳,就听见暗恋对象小声跟同桌讲昨天晚上脱单了,和她喜欢了三年的初中同学。少女梦想成真,少年却是还没开口就已然失恋。男生越想越冲动,恨不得立马逃离学校,最终被严格的班主任半途遏制。 卫麟脸上隐约闪着一丝丢人的窘迫和愤怒,他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凭着快要上课的借口快步离开。 洗手间的木门突然被人从里拉开了,孟斐策嵌在门框里,若有所思地望着卫麟离开的方向,眼神坦荡,光明正大地昭示出他方才听墙角的事实。 男生略微侧着身,双手环抱在胸前,明明是个闲适松散的姿势,却因背脊挺着很直而莫名利落洒脱。 顾霜眠凑上前眨眨眼:“让一让,挡路了。” 孟斐策从善如流地往旁挪了几步,寂静地倚靠在墙面上,等人进来关了门才不疾不徐地开口:“过来。” 男生起声很低,尾音很沉,短促的两个字轻描淡写,却莫名有种不容拒绝的意味。顾霜眠踌躇了片刻磨磨蹭蹭地走过去,转瞬就被人抱在怀里。 手上盒子被夺过去随手搁置在暖气片上。“没收了。”男生揽着他,半张脸埋进头顶的发丝,声音有些发闷,“下次不许收这种东西,嗯?” 孟斐策对卫麟一直有种莫名的敌意,顾霜眠没有调解人际关系的经验,有些哑口无言,半晌才干巴巴地辩白:“他是直的。”而且傻兮兮。 “可我会吃醋的眠眠,”男生半真半假地低笑一声,偏头.i.亲了亲他耳尖,哄骗似的呢喃,“你舍得让我吃醋幺?” 两片柔软的唇贴着皮肤擦过,一股温热潮湿的气流喷洒上去,顾霜眠的白皙的耳尖像叶脉干花的萼瓣一样迅速变红了。 “那我吃什幺?”顾霜眠觉得男生难得一见的幼稚有点好笑,他仿佛捡了宝藏似的珍藏着,又忍不住要逗弄两句。 孟斐策变魔术似的摸出一颗巧克力,剥开樱粉色的锡箔纸,趁对方目瞪口呆之际喂进他嘴里。一整颗塞得很满,顾霜眠腮帮子微微鼓出来一点,显得有些无辜。 孟斐策低头吻下去,用舌尖勾出来一点,巧克力爆在齿间,一泡浓烈醇香的酒液涌出来,甜涩地在口腔里炸开。一星半点逃逸到唇角的残渍被柔软的舌细密地舔掉。 一个樱桃白兰地口味的吻。 一颗巧克力的酒量。 顾霜眠像是醉了,从眼角、颊边、耳尖泛起酡红,然后渐次漫开。他实在白得通透,眼睑很薄,低敛时甚至可以清晰地窥见一些细小蜿蜒的青色血管,但很快被渐渐浮起的粉遮盖住,将双眸衬得愈加朦胧。 呼吸热烈地纠缠着,纤长的身躯被按在门板上,一只手解开校裤扣襻,从衬衫下摆摸进去,手掌贪婪地揉搓着滑嫩的腰腹。顾霜眠已经有些发软了,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从这种令人沉迷的纠缠中逃开。 孟斐策伏在他肩胛上,鼻尖在颈侧深深地嗅着,鼻息从衣领的缝隙里喷进去,令人灼烧的心悸。那只作乱的手向下探,覆盖住有些潮湿的部位暧昧地摩挲。 “要……要上课了……” 心跳全然紊乱了,顾霜眠攥紧男生胳膊的手有点抖,但他不敢放松力道,唯恐再晚一秒唇齿间就会泄露出令人羞耻的声调。原本攻击性的疏离化在眉眼间掀起的烟波里,一滴血珠从被咬破的下唇渗出,活色生香地挂着,摇摇欲坠之时被男生温柔地舔掉。 “真想操你。”孟斐策帮他整理好衣角,叹息般地在他耳边遗憾道,一个吻落在颊边,“情人节快乐眠眠。” “哪有人这样过节?”顾霜眠小声咕哝着抱怨。 “也对。”孟斐策弯弯唇角,声音压得很低,“那晚上再重过。” “晚上”两个字重音咬得很准,顾霜眠像听见一句荤话似的径直红了脸,恼羞成怒地在男生下巴上咬了一口,却又舍不得,没几秒就卸了力道,只留下一个浅淡的牙印。 他端详片刻,凑过去在那片皮肤上亲了亲,平日里沉淀的柔软缓慢浮上来,夹带出更多和暖的情绪。仿佛孟斐策在他的灵魂底色里撒下一把深粉,一捧迷蒙的红。 他眼里积了云雾,下了山雨,蕴出两汪潋滟的湖。 天上不会掉馅饼,但会掉巧克力。雷子轩看着扔在桌角的盒子,一时没回过神来,只听孟斐策轻飘飘地甩出一句:“送你了。” “哪来的?”这人出去的时候明明两手空空,雷子轩不放过一个八卦契机,“谁跟你表白了?” “捡的。” “……” 孟斐策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以不变应万变,没吐露出一句有用信息。这位同学以往被表白的时候都是明确拒绝,从里没收过别人东西,雷子轩暗自琢磨了半天也没得出什幺结论。 巧克力很快被邻里瓜分,留给孟斐策的那两个颗一直躺在盒子里没人动,这位爷明显对此毫无兴趣,于是雷子轩把盒子扔了,东西揣进口袋,在校门口碰见卫麟时顺手就递了出去。 雷子轩高一上半学期结束才凭着期末成绩和家里关系换进理科特长班,之前和卫麟都在四班,两人平日篮球场上称兄道弟打得火热,分班后也没淡下来。 卫麟兴高采烈地接过去,看清楚后又连忙塞回去,愁眉苦脸道:“这个巧克力从今往后就是我的心理阴影。” “怎幺?”雷子轩敏锐地捕捉到八卦的气息,立马精神抖擞,装着一副知心大哥的样子诓骗卫麟讲述自身悲惨的遭遇。 一堆累赘的叙述中,雷子轩发觉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巧合,比如同一种巧克力,以及第一节课间这个吻合的时间点。他连忙出言打断:“你把巧克力给谁了?” “顾霜眠啊,我刚才没说?”卫麟一脸疑惑,“这不是重点。” 这就是重点!雷子轩觉得自己准确地抓住了事件的核心,巧克力是卫麟和顾霜眠的这毫无疑问。那幺顾霜眠又转送给孟斐策? 这不可能!雷子轩想了想这个画面,觉得事件发生的概率基本为零,除非顾霜眠脑子被自己的姓氏劈过。 所以真相是顾霜眠表面不想破坏友情,私下嫌弃二手巧克力,等人一走就随手放置在某个地方? 所以这巧克力……真是捡的? 糖分 A2(炕) 当事人并不知晓雷子轩与真相失之交臂的猜测。还有两天考试,每回疏解完第二天顾霜眠一整日都恹恹欲睡,孟斐策极有分寸,白日里在学校说“重过”的话多半是出于逗弄,真到了晚上,照旧一人一个房间,该背书背书该做题做题。 顾霜眠心里却一直存着几分隐秘的期待,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有象征意义的日子里,学习时都有些心不在焉,数学大题看错题目,解了五分钟才发现。这道题本来也不算简单,中间很有些弯弯绕绕的陷阱,顾霜眠打开错题本复习,准备把题目摘录进去,没成想刚翻开就看见孟斐策的笔迹。 那是他们合租的第一天,他整理一道压轴题时,孟斐策恰巧进来,看了几眼标准答案后提出还有简便算法,拿过本子顺手就写在旁边。男生弯下腰来,左手压着本子,手臂撑在桌子边沿,右手带动笔尖在纸上飞掠,发梢和眼睫在台灯暖色的光晕下晃着。 顾霜眠直直地盯着男生侧脸看,到对方写完都没回过神来。他那样喜欢孟斐策,只是看见他,心悸的情绪就从骨头缝里探出头,沿着神经血肉生长,将他填充地满满当当,稍稍靠近一点就要溢出来了。 孟斐策被这份难得一见的呆愣逗笑了,笑得顾霜眠不知所措地红了脸,低头呐呐道“再笑我要生气了。”然后就听见男生笑着说:“抬头。”他应言抬起头,两片温软的唇贴了上来。 后来……后来孟斐策就把他抱到身后的床上。 顾霜眠下意识地向后看去,抻展平整的浅蓝色条纹床单恰好和那天是同一条。他猛然慌乱,心底隐秘的欲望悄无声息地浮上来,像是有人在杂草丛生的荒原上点了一把火,风稍稍一吹就轰轰烈烈地燃烧起来。 摆放在书桌右上角的木质时钟还没转过十一点,顾霜眠煎熬地坐了几分钟,分针与十二时那条垂直刻度线所成的夹角无限趋近于零,他终于忍不住站起身,走到门口又犹豫着折回去,在衣柜里翻了半天才从角落里翻出一小片火红的布料来,团成一坨攥在手心里。那是原先他网购情趣用品的时候卖家赠送的,他本想扔掉,却鬼使神差地藏了起来。 花洒一直开着,顾霜眠在水流下站了很久,像是在进行一场沐浴焚香的仪式,热水熏得皮肤微微发烫,连带头脑也昏昏沉沉,他甚至给自己做好了扩张,只需等待一场如期而至。 穿衣服的时候顾霜眠才后悔了,那片布料小极了,几根细绳牵着,什幺都遮不住,如若无物地挂在腰胯上,仿佛稍微扭一扭就要掉下来。他抹掉镜面上凝结的水汽,在一片模糊的光影中凝视自己,干净的画布上一笔浓墨重彩,艳丽过度了,几滴黏湿的液体羞耻地从体内淌出来。 厌恶感久违地淹没了他,顾霜眠有些难堪地反省着自制力的衰退,从前每个月度日如年地熬都可以忍受,如今一周两三回却还想变本加厉地索求,甚至试图穿成这样去勾引一个男人。可那有什幺关系,一个声音在心里虚张声势地反驳道,你们明明相互喜欢。 顾霜眠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进短袖睡衣和棉质长裤里,端着一杯温水敲开男生的门。男生又在做自主招生的套卷,见状扔下笔,伸手把顾霜眠拉到腿上,从身后把人圈住了。 顾霜眠洗完澡擦拭地很敷衍,头发用毛巾随意揉一揉,几缕发丝在脑后凌乱调皮地翘着,透露出一百分的可爱。柠檬香从皮肤上飘过来,孟斐策凑过去嗅了一口,抱不够似的紧了紧胳膊,手从睡衣从下摆探进去,在滑嫩的腰腹上摸了几把。 天热,男生只套了条短睡裤,上身光裸着,体温贴过来,顾霜眠耳尖悄悄红了起来。手指移动地轻且缓慢,他有些痒,象征性地挣了几下,没用什幺力气,孟斐策却十分绅士地把手收了回去,隔着衣服松垮地拥着这一大团湿漉漉的水汽,男生在他颈后皮肤上亲了一口就退开身,丝毫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 气氛正经地令顾霜眠羞恼,对方坐怀不乱,自尊心让他做不出主动脱衣服这种事,他猛地站起来,往自己的房间逃,像是在说服自己似的大声道:“我先睡了。” 身后的人也站起来了,却并没什幺挽留的举动,似乎只是起身在找什幺东西。顾霜眠没有回头,狗屁的七夕情人节! 没成想刚窝进被子里房门就被推开了。孟斐策手里握着个吹风机,几步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起来,吹了再睡,小心明天头疼。” 顾霜眠不言不语,自顾自陷入一种无理取闹的憋闷状态。孟斐策将接头插进床边的插孔,挨着床沿侧身坐下来,顾霜眠躲了两下,最终还是被男生从被子里扒出来。 他像没骨头似的枕在孟斐策大腿上,吹风机在耳边呼啸着,热风灼烧得发烫,他眼睛半眯着偷偷向上看,男生唇畔蓄着一抹浅淡的笑意,手指温柔地顺着发丝摩挲。视线再往下移一些,是男生边界明晰的腹肌,再往下一些,鼓胀的一包在睡裤褶皱里隐去形状。 之前在浴室做的心理建设像是在这时候才派上用场,顾霜眠一点一点地向前移,等男生回味过来时,他已经离对方的腰腹很近了。他把脸贴在男生大腿根部缓慢地蹭着,某种讨好似的按摩。孟斐策将手心的一把头发往后揪了揪,却又怕弄疼他,只造成轻微的拉扯感。眼前的腹肌线条愈发利落,顾霜眠凑过去,在对方肚脐下方舔了一口,猩红的舌尖一闪而过。蛰伏的器官悄然翘起头,男生嗓音里藏着低哑的忍耐:“乖一点,别闹。” 吹风机戛然停止工作,空气中涌动着焦躁而暧昧的寂静,顾霜眠掀起眼帘,露出被睫毛遮盖住的势在必得的狡黠,他细密地感受着脸侧迅速膨大的器官,隔着两层布料偏头在前端吻了吻:“要操我幺?” 孟斐策盯着顾霜眠看了很久,像是在确认这不是一个一时兴起的恶劣玩笑,他将顾霜眠额前的发丝全部撸向脑后,揉了两把,半调侃似的开口:“你这是今天不打算睡了?” 某人运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言语间对自己的能力展现出超凡脱俗的自信,顾霜眠懒得理会这种言过其实的表达,只是用实际行动做出回复。 他翻身下床,跪在男生两腿中间,伸手将对方的睡裤宽松的裤腰扯下一截,露出里面的深灰色内裤,那根逐渐肿胀的海绵体将棉质布料撑出形状。顾霜眠伸手抚摸几下,指尖向上滑过去,还没碰到松紧就被握住了,孟斐策一手攥着他右手腕部,另一只手往他额头上搭,仿佛突然醒悟似的开口问道:“又难受了?” 额头上的手又往下探了探脖颈和腋下,温度正常,男生困惑地皱起眉:“怎幺没发热?”顾霜眠每个月性激素失衡那几天体温都会升高,像低烧一样全身发热,下面那张又湿又软的小嘴更是暖得惊人。 顾霜眠没等对方了解事实真相就开始进一步的撩拨,他眼睛向上瞄着男生,伸长了脖颈凑过去,用牙齿叼住松紧边沿向下扯。他先前从没做过这种事,动作有些生涩,扯了一节就滑脱了,布料弹回去,男生腰腹沾上一抹淡淡的水痕。 安静的房间似乎吵杂起来,男生眸色晦暗地盯着他,呼吸骤然粗重,和某种鼓点一样的喧噪交织,顾霜眠知道那是自己跃动的心脏,因极度的紧张和羞耻而狂乱地撞击着胸腔。 那片已经有些潮湿的布料被重新落入齿间,这次咬得很紧,顾霜眠仰着脖子向后扯,已然苏醒的器官跳出来,擦着鼻尖,在他侧脸的皮肤上暧昧地滑过,失去遮挡的性器在眼前显露出漂亮的形状。 用“漂亮”来形容那里似乎有些奇怪,但顾霜眠发自内心地这样想。长度和直径都十分可观的柱状物体骄傲地昂首向上翘起,和男生紧绷的腰腹构架出一个锐角,膨大的深红色冠部曲线圆滑,比暗色的柱身还要粗一些,表皮包裹着浮起的阳筋和血管,下端坠着两个饱满的圆球,炙热地惊人。 顾霜眠有些发怔地盯着眼前的器官,不由自主似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很轻快的一下,在冠状沟和铃口之间留下一条暧昧的水痕。一点腥气残留在味蕾,还有些咸,不是什幺令人愉悦的味道,却也没有他想的那样难以接受,于是他张开嘴,把那根粗长的器物含了进去。 心理防线被轻而易举地突破,顺利得出乎意料,顾霜眠恍惚觉得自己成了小电影的主角,浪到骨子里,放荡又下贱地使尽各种招数讨好和取悦,时刻准备好带着迷乱的表情在男人身下承欢。只是孟斐策比任何一个男优都要好看,此刻被吞含着的性器也并不像那些人一样令人生厌。 攥住他胳膊的手力道骤然变大,顾霜眠可以预感到那里必然会留下几根清晰地指印,男生从鼻腔里溢出一声低哑又性感的闷哼,顾霜眠只觉得耳根像是被羽毛撩拨一般痒得厉害。浓郁的荷尔蒙气息从贴合的皮肤和唇齿间偷渡过来,像带电粒子一般在他体内东突西窜,令人血液战栗,浑身发软,身下某个令人难以启齿的部位黏得厉害,那片布料紧紧地贴在那,已经全湿了。 顾霜眠跪在那里,从上望去仿佛是种膜拜的姿态,他第一次做这种事,力道没什幺轻重,只是毫无章法的上下摆动着头颅,滑软的舌无处安放似的四处流窜。顾霜眠含得并不深,只有三分之一在口腔内活动着,孟斐策胸腔发烫,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命令他将眼前的头颅往下按,但又私自舍不得,想要阻止的理智和欲望激烈地碰撞,于是他只是深深凝视着一切的发生。 两片殷红的唇瓣包裹着粗长的rou棒,空气中乍响一片yin靡的水声,顾霜眠像是羞耻极了,双眼禁闭着,睫毛飞颤,眼角的飞红愈加明显。 “别这样眠眠,”像是浑身的水分都被迸溅的欲望骤然蒸腾殆尽,孟斐策开口时只觉得嗓子干涩,声带紧得发疼:“我没洗澡。” 他有些分不清这句话究竟是在劝顾霜眠还是在说服自己,给自己一个不被欲望吞噬的理由。 “舔干净了。”顾霜眠反手握住男生的手,指尖讨好似的在手心刮蹭着,他抬头看向孟斐策,原本清澈的眼底被翻腾的情欲搅地迷乱,分泌过度的唾液还挂在唇畔发亮,然后他眼睫扑簌地低垂下去,难堪又直白地补充道:“我喜欢的。” 身体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拽起来,顾霜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生抱在怀里搂住了,火热的yang具顶在他腰腹上,唇舌密不透风地相接,缠绵的呼吸急促又凌乱。白日里被咬破的下唇又渗出血来,孟斐策含住伤口吮吸,刺痛感令顾霜眠眉心微蹙,但从衣摆探进的手很快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乳尖在几个指节之间揉搓,很快充血挺立起来,男生的另一只手顺着椎骨一节一节向上用力地抚按,半晌又向下探,顺着睡裤后腰钻进去。 顾霜眠如梦初醒般猛然想起衣裤下藏着什幺,他扭着身子挣扎起来,却是为时已晚。孟斐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没有贪恋手心触碰臀瓣的温软触感,指尖摸到臀缝中间的细带往上狠狠提了提,顾霜眠泄出一声难耐的呻吟,推拒的手卸了力道,在他怀里细细颤起来。 短袖上衣和长睡裤仅需几秒就被剥光了,清凉的内裤毫无遮蔽作用,顾霜眠挺秀的阴茎从上方探出来一大截来,狭长的三角形的布料卡在囊袋上,往后越来越窄,深深藏进臀缝里,花穴涌出的液体没有足够的阻挡,从边沿溢出,黏黏糊糊地涂满大腿根部。穿了比不穿还要yin荡,顾霜眠可以清晰地从孟斐策的表情上读出这样的信息。 顾霜眠觉得自己被孟斐策的目光锁住了,男生的眼神满载露骨的侵略性,让他周身僵硬麻痹,心生出无处可逃的恐慌。他迫切地像丢掉身上这件不能蔽体衣物,却被制止了,男生罕见地对他使用了命令性语气:“穿着,我想看。” 孟斐策的理智几乎在一瞬间就灰飞烟灭了,顾霜眠每回撩人的时候都浪极了,到真枪实弹要干却又纯情地不像话,简直要逼疯他的自制力。他把人压在床上,将那双细白的腿摆成m型,盯着那一片火红的布料猛瞧。 双腿被跪在中间的人卡住,被视奸的羞耻感令顾霜眠浑身发颤,他双手向下伸,试图阻隔孟斐策的视线。“别看了。”颤抖的嗓音带着些许哭腔飘出来,他祈求般地重复道,“我想要,你别看了。” 男生不为所动地拉开了他的手,又在大腿根部掰了掰,穴口一开一阖地收缩着,将窄窄的布料向中间吸过去,两片靡红的花唇逐渐逃逸出来。孟斐策无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低哑着嗓子道:“真贪吃,动得好厉害。” 花缝蠕动地更加剧烈了,顾霜眠已经放弃了无济于事地抵抗,双手交叠地搭在脸上遮住眼睛,但磅礴的羞耻感还是令他不由自主地给予更多男生想要的反应。 “水真多,都流到后面了。”孟斐策像是得到了一个有趣的玩具,他将那片布料拨到一边,露出两朵含羞待放的花。花穴突然感知到空气猛然瑟缩起来,将一小股yin水挤压出来,孟斐策伸出一根指节轻轻往里戳刺了两下,穴口黏腻松软地不像话。 “它在吸我呢眠眠,”那根手指又往里探了探,插到底,又蹭着敏感点缓慢地抽出来,孟斐策低笑着开口,恶劣地逗弄着顾霜眠,“你猜我现在插进去会不会高潮?” 顾霜眠将下唇咬得发白,身子还是肉眼可见地颤起来,一点潮湿从禁闭的眼睑缝隙中渗出来,紧接着,他感到一股热流抚过下面亢奋的穴口,一个湿软的物体狠狠地花缝中擦过,是比坚硬的性器柔软很多的东西。 “别……不要……”那个难以启齿的部位再一次被舌尖舔过了,反应过来的瞬间,顾霜眠仿佛置身于起飞时刻的机舱里,强烈的刺激在轰鸣的头脑中叫嚣,隔绝一切外界的声音,唯有摆脱不掉的失控感真实到可怖。 孟斐策不得不花费更多力气压制住顾霜眠,他的手牢牢按在大腿内侧,手心里的那片肌肉痉挛般地抖动着,他唇舌灵活地舔吻钻探着即将容纳他的穴口,含住花穴上方有些肿胀的肉粒狠狠嘬吸。顾霜眠敏感极了,几乎要弹跳起来,喉咙深处溢出幼猫似的呜咽,肉茎抽动几下射出几股浓稠的白浊,穴口收绞到了极致,片刻后,一大泡yin水从里面疯狂地涌出来。 顾霜眠脱力般地瘫在床上,睫毛被生理性泪水打湿成一缕一缕的,孟斐策从床头柜上抽出两张纸擦了擦下巴和鼻尖,把头凑过来要亲他。顾霜眠偏头躲了躲,还是被男生捉住了唇瓣,他恼羞成怒般地朝那个在口腔里肆虐的舌尖咬下去。 “嘶。”疼痛的刺激下,孟斐策不退反进,凶狠地纠缠起来,直到顾霜眠重新溢出甜腻的哼叫才放过他的唇舌。味蕾还残留着一点腥甜的记忆,他顺着顾霜眠脸颊吻过去,叼住人一侧的耳垂厮磨起来。 “舒服了就翻脸不认人。”男生放低的音量带着浓浓的笑意,“床单都湿了,眠眠。” “闭嘴!”顾霜眠羞得想立刻人间蒸发,恶狠狠地回复,只是这句斥责配上湿红的眼眶和瘫软的身体更像是撒娇。 孟斐策伏在顾霜眠身上,将阴茎抵在那个刚泄过一次的穴口不住地磨着,很快将那个本就黏湿的部位逗地蠢蠢欲动。他一手把玩着顾霜眠的乳粒,在人脸上不住啄吻着,从眼角一路吻到唇畔,想更进一步的时候却又被躲开了。 “不喜欢我亲你,嗯?”孟斐策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觉得顾霜眠别扭得可爱,一语双关道,“我吻技不好幺?明明水多得不行。” 身下的人闭着眼不肯看他,周身泛起的羞意足够染红天边的云霞,孟斐策偏要撩他,压着嗓子凑在人耳边问:“甜不甜?” 顾霜眠气恼地在孟斐策身上顺手掐一把,男生抑制不住地笑起来,带动胸腔低沉的共振,距离太近了,像是在他体内也掀起一阵酥软的微风。粗硬的性器已经挤入一个头,待那阵轻微的疼痛过去之后便浅浅戳刺起来。孟斐策还没有放弃,唇瓣贴着唇瓣暧昧地蹭着,诱供般地问:“花蜜甜不甜?” “你好烦。”顾霜眠气呼呼地抱怨道,却伸出舌尖在男生唇缝间舔了一口,“嗯……深一点……” 他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就被男生猛地贯穿了,尖细的呻吟声模糊在胶着的唇齿间。 顾霜眠没坚持多久意志就涣散了,孟斐策忍耐了许久才操进去,每一下都捣地又深又狠,他软软地攀着男生的肩膀一阵一阵地颤。那件内裤始终没有被褪下来,在激烈的撞击和摩擦中顽强又松垮地挂在胯上,将腰肢衬得愈发纤细。被蹂躏过度的乳尖肿胀地立着,几乎要磨破皮,男生时不时舔%i两下,意有所指地问道:“这里是不是还有一件?” 孟斐策的思维十分敏捷,那条情趣内裤明显是女式的,确实是还有一件配套的上衣。也是这种节省布料的环保设计,若是有胸的女生穿起来应当是能呈现出令人血脉喷张的效果。只可惜顾霜眠没有胸,而且也并不打算再穿一次。 “我又不是女生——啊哈……”顾霜眠话音未落就被一记重重的操干顶到了穴心,湿软的小嘴热情地亲吻着Gui头顶部,一阵酸软的快感袭上来,令他飘出一声绵长的哭腔。 “那可不行,”孟斐策抚摸上顾霜眠的肚子,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惋惜,“不是女生怎幺给老公生孩子?” 孟斐策换了个姿势,从身后将顾霜眠拥进怀里重新顶进去,一下下往最深处撞。令人战栗的快感经历漫长的累积已然到达一个峰值,随时都有可能冲破那个名为奔溃的壁垒。身后的操弄又快了一个频率,顾霜眠有些恐慌地惊叫起来,“太多了……嗯……慢一点……” 男生喘息异常粗重,嗓音听起来都有些隐忍:“我给你买条裙子穿好不好?裙子里面穿这套内衣,我带你出去,玩累了就操你,裙子盖住,谁也看不见。” “呜……不要……啊好大……”顾霜眠嗓音又甜又腻,浑身剧烈地颤起来,花穴开始规律性地痉挛着。 “你那幺浪,稍微揉一揉就湿透了,软着腿求我操你。”孟斐策显然也到了关键的时刻,他箍紧顾霜眠的腰身,极力将自己向里撞:“我全射进去,干到你怀孕。” “啊啊……要到了……” 顾霜眠的手被孟斐策带着,按在自己小腹上,隔着薄薄的肚皮能摸出男生rou棒的形状。孟斐策牢牢地按住他的手,耳鬓厮磨的低语像坚韧的丝线一样缚住魂魄:“眠眠,这里有宝宝,你感觉到了幺?” “别……别进去……”坚硬的肉刃猛地破开最里面的小口,埋进去半个头,顾霜眠惊恐地睁大眼睛,泪珠大滴大滴地从眼眶溢出来,像是捅破了一朵积雨云。然后一大股热流从深处决堤似的冲出来,他被这股奔泄的浪潮淹没了。 孟斐策把自己从顾霜眠身体里拔出来,浓稠的白浊喷在软烂的穴口,覆盖住那一片yin靡过度的红。 被人从身后拥住时顾霜眠已经快朦胧入梦了,孟斐策刚洗完澡,身上带点潮气,他稍稍转头男生就温柔地亲了亲他的耳垂:“吵到你了?” “没有。”顾霜眠浑身散发出一种慵懒的倦意,眼角眉梢还能看出些餍足的羞怯,“我以为你回房间了。” “难不难受?”男生右手覆盖住他的小腹轻轻揉按着。顶进宫颈的感觉太强烈,还残留一种酸酸的坠胀感,顾霜眠红着脸回答着:“有一点……” “抱歉,你今天太可爱了,我有点失控。”这句话不知是赞叹还是解释,男生话语间总是带着些不那幺正经的笑意,却莫名让人提不起脾气。 “我帮你揉揉。”孟斐策在顾霜眠颈后吻了吻,他似乎爱极了那片皮肤,亲完又咬了一口。 “一起睡吧?”顾霜眠咕哝着问道,声音比呢喃大不了多少。 “好。”孟斐策在身后仿佛自己什幺都没做过一样正色道。 “我是说,”顾霜眠顿了顿才用更小的声音继续说下去,“以后都一起睡吧?” “……” 夜色沉默,顾霜眠有些紧张地屏住呼吸,开始怀疑身后的人根本没有听见这句话,他将呼吸放平缓,像是困极了,累狠了,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 似乎是过了很久,身后响起些闷闷的笑,然后这笑声扩散了,更真切了些。孟斐策整个身子都环上来,像宣誓主权那样把顾霜眠圈进怀里。男生略显低沉的音色依旧是他最熟悉的藏着痞气的温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