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子)》 1 徐西宁今天回徐瓿那里吃饭了,因为后妈姜知尧怀孕了。 徐瓿高兴地不得了,四十六岁的年纪还能得子,男人的一大幸事。尤其,产检之后医生告诉他是个女孩儿。徐瓿已经有两个儿子,自然期待这颗还未蒙尘的明珠。叫他一定得到。 车子还未行驶到门口,徐西宁便见到那滑稽的场面,热夏的天气,有工人在栽植一片梅树,徐瓿站在一旁指挥他们,还说什么制冷设备不久便到,不日梅花便能开放。夏虫梅雪两相见。 他唤他一声,徐瓿眼睛飞过他一秒,又盯着工人了:“你进去吧,你哥也在。” 厅里凉快,不是冰柜那样僵尸冷,是爽利怡人般的凉风,皆因建筑机巧和不常见的设备。 姜知尧着一袭真丝白裙,款款下楼,素脸朝天也丝毫不减的媚气。徐西宁只看了她一眼便折身返回餐厅,那儿炖了鸡汤鱼胶,瓜果硕硕。 他拿了杯冰水兀自喝起来,“西宁”,是徐宁逸,看来他心情不错,是该不错。“哥,爸怎么种起梅花来了?” “她喜欢。”徐宁逸面色平静。 他是什么打算呢,会和徐瓿摊牌吗,他能忍受自己的爱人躺在别人身边,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父亲吗。他明明是爱她的。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一向拿不准,他有些期待徐宁逸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我们家终于要有个女孩儿了”徐瓿宠溺地看着姜知尧,姜知尧拿杯冰水在喝并没有看徐瓿,她什么也吃不下,不想吐,但是没有食欲。 “不要喝冰水了,对宝宝不好,喝点汤。”徐瓿说着就给她盛了一碗鸡汤。 “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徐西宁问道, “11月16,还是个小蝎子呢。诶,趁你们都在这儿,给你们妹妹想个名字,小名也行。” “妹妹?差辈儿了吧。”徐宁逸瞟了眼他又立马看向姜知尧,她在喝汤,没反应。 “差什么辈了?”徐瓿觉得他有些阴阳怪气,不知是不是受了元藻的指使。 “等她出生我都20了,可不是叔叔了。”徐西宁笑道。 “多大都是妹妹,对了,你休学一年了,怎么样现在?”他这个小儿子最不受管教,表面上乖觉,骨子里叛逆固执得很。他很为他的前途担忧,不像徐宁逸,到底是大哥,比他成熟多了,自己的公司做的有声有色。 “挺好的。”徐西宁漫不经心地回道。 “哼。”徐瓿轻轻哼了句,换以前他一定得说一顿,但是知尧不喜欢他发脾气。所以这顿饭吃得还算平静。 “下个月是知尧的生日,你们得到啊。”饭后徐西宁正准备离开,徐瓿来了这么一句,徐瓿变得主动了,以前的他几乎任何事都只说半句,后面的叫你自己领会,暗地里施压,表面上一派祥和宽容的虚伪模样。现在同样的令人厌恶,但更坦白了。 “好”两人同时应答。 他和徐宁和徐宁逸一道出门,一前一后走着,两人身形相差不大,徐宁逸更修长清瘦些有些生人勿进的气质,徐西宁则看起来温和有礼,只是眉宇之间好像总挂着一丝半缕的忧郁。 “西西啊,晚上有空吗?”手机里传出清冽女声,徐西宁听了心紧了又松,腹部一阵翻涌,“有的,妈妈,我在哪儿接你?”他的声音又变成小狗了。 2 晚上8点36分,徐西宁着一套黑色正装到场,厅里音乐舒缓悠扬,灯光明亮柔和,元藻坐在落地窗前的位置,旁边坐着叁男两女,衣着打扮鲜亮不俗。 “西西来了”元藻远远就望见他,朝他招了招手。今晚她上身白衬衫下身黑色半裙,除了手上一条金色细手链在无其他装饰品,素得很。 “西宁要不要坐下来喝杯酒呀,你蒋叔叔从法国朋友那里带回来的。”赵悦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声音不禁变嗲了些,徐西宁自从上了高中之后好像换了个人,越发惹人心动。 元藻只是清秀而已,徐西宁却有一双琥珀眼,清透的瞳孔像只远古走兽,眉骨鼻梁却分外坚毅,一张平直的唇笑起来便有了弧度,更不必提他那副可上秀场的身架子。举手投足间牵动着在场人的每一道眼光。 “不喝了,悦姐,还要开车呢。我先带我妈妈走啦,各位请慢用。”他放出一个淡淡的笑,搀着元藻离开餐厅。 进了电梯元藻才松了口气,无奈地对徐西宁说:“一群人加起来都几百岁了,还要通宵去闹,早知不告诉他们我的事了,被他们抓着不放。” 徐西宁静静听着,手还没从她身上放下,人则倾在她身前形成一堵墙护着她,将外部的一切都隔绝。在这个小小的隔间里,只有他们两个,这须臾片刻,她就站在他面前望着他,即使一年不见,还混合着烟火冷气,他还是能捕捉到那股属于她的气味——沉静无人之地,湖边那一大片细密的芦苇荡,太阳晒着,它们在悄悄地流汗,直到有风吹过来那氤氲在里的热才四散开来。是的,那不是一种气味,而是一股热,它们将太阳的灼转化为熨帖的热,驱散你身上的冰冷,叫你不必遭受与它的惨烈对抗。 徐西宁一颗心远远近近不知来回跳了几次,眼圈红着,强忍着泪,她现在就站在她面前,可思念翻涌而来,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要强烈,刹那之间就要将他淹没,仿佛他再不做些什么她便会凭空消失。 “西西,你怎么了,不舒服?”元藻见他要哭不哭的样子,双手撑着他。 “妈妈,我好想你。”他全身颤抖着,紧紧抱住她,任凭眼泪掉落,他如何有那么深的想念,将自己都摧毁。 “好了,我不是回来了吗,我们先回家好吗,别挡着别人了。”元藻听得电梯门关了又开开了又关,有些不好意思。 徐西宁抬起头来,满脸的泪,元藻拿出纸巾帮他擦了脸,好像回到他很小的时候,他从小就爱向她哭,她也总为这样为他擦泪。只是如今得仰着头。 外面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车厢上,车内温暖安静,元藻坐在副驾,时不时望望徐西宁,他已经恢复过来了,但她心里还是担忧,她觉得他一定遇到了什么难事,不然不会在外面就哭了。他上初中之后就很少在外面哭。 “西宁,你吃饭了吗?”徐西宁撑着把伞搂着她正要上楼,听得她这么一问,肚子还真有点饿,他忙完自己的事情就来去接她了。 3 “没呢。” “那去超市买点儿菜吧。”元藻挑挑选选拿了些简单的蔬菜和猪肉,还买了根铁棍山药。赵悦教她的,把山药捣碎再加水煮沸,划开个鸡蛋,加些蜂蜜,很好喝的养胃粥。她不擅长厨艺,也只能在这些简单的汤食上做做功夫。 “好喝。”山药羹让徐西宁从头暖到了脚。 “诶,那就好,我还担心你赵悦阿姨又在骗我。”元藻松了口气,看着他沉静认真品尝的脸,觉得有些愧疚。她很少给他做饭,自从嫁给徐瓿之后,她没做过什么家事,一切都有人安排。 当初徐瓿是有老婆的,她一个人在外面带了徐西宁四年多徐瓿才正式和上一任离婚,正是青春年华,什么都有人帮她做,又不缺钱,从那之后她就没怎么管过徐西宁,他几乎是一个人长大的。 他小时候说想妈妈了,她就随便哄哄他买些礼物打发了。离了婚才知道,孩子才是她唯一的亲人,唯一值得挂念的人。 “西西,刚刚怎么哭了?是不是遇到了困难?” “没有,就是,想妈妈了。” “真的没有吗,是不是缺钱啦,还是感情上遇到了问题,跟妈妈讲讲。”她以前从不干涉他的私生活,即使徐西宁多么渴望她的关注,她的观念一直是不做掌控孩子的父母,视线从不过多的停留。 “没有就是想妈妈了,和妈妈一年没有见面了。”徐西宁捂不住的思念从语气里流出。 “要是有困难,尽管来找我,妈妈最近都在这儿。” “妈妈你要和我住吗?”徐西宁眼睛一亮。 “没有,我还是住原来的房子,我最近都呆在市里不出去了,我和你住一起多不方便。” “不会的...” “什么?” “没有,没什么。” 元藻觉得他正当年少,人也漂亮,免不了要和女孩子相处,她在这儿谁都给吓跑了。 “我先去洗个澡,把饭吃完啊西西。” “好,”徐西宁兀自喝着,浴室里的声音响了好一阵儿,他突然哽住,上次,他为了拍到浴室里最好看的光线在哪儿放了个摄像头,好像还没撤下来...不知道还有电吗。 听得浴室的水声断断续续,他端着个碗坐在椅子上也紧张起来,不一会儿元藻推开门出来,伴随一股热气和沐浴露的香气。他冲到浴室门口,差点撞到她。 “诶呀,小心点西西。”他小心地望着她的脸,没什么异样的情绪。 “妈妈我进去一下”他转身关门,那只小小的黑色相机被放置在高处,幸好,他放的高。 把相机揣在兜里,屏息打开门,她不在门口。 “妈妈?” “我在厨房呢,西西你怎么不吃饭呀,都浪费了。”他长腿大迈,准备快速回到房间放下相机。 “西西,走那么快干嘛,你还没吃饭呢,晚上不吃饭睡不好啊,快来。”元藻拦住他,给他盛了碗饭,还夹好菜放在碗里送到他手上,一定要他坐下吃完。 相机在兜里就像块儿定时炸弹,他将整个下身都塞进桌子下方。 “坐出来点儿啊西西。”她也端着个碗坐下来陪着他吃。 “妈妈你的头发包好了吗,可以吹了吧。” “还要一会儿,你快吃。”徐西宁往下曲着那条腿,他怕相机掉出来,心不在焉地扒饭。 元藻只吃了两口饭便不吃了,她要控制糖分的摄入。这个年纪抗衰老是第一要义。 “我去吹头发,你自己慢慢吃啊。” 听到吹风机的声音响起,他迅速走到自己房间,将相机掏出来放到床头柜,长呼了口气。 4 “西西,早点休息不要熬夜知道吗。”元藻交代了句便回了房间。 他走到浴室冲澡,此刻还空气里还残存着她的气味,他小心的嗅着,怕一用力便吹散了。 墙上飞溅的水珠最高在他肩膀处,他盯着那处出神,他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她的身体,他不肯一个人洗澡,一定要她陪着,那时候他们还是两个人生活,没有徐瓿。她对他也很上心,撒撒娇她就答应了。 他趴在她细滑的腿上像条小虫,她拿海绵刷子细细地帮他刷着。他那时候爱盯着她的胸,还没断奶多久,有很深的眷恋。两颗沉甸甸的乳泡在水里,水波一上一下,它们时隐时现,他扑过去靠在上面,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早就忘了。 他的心像空了一块,忽然他想起那只相机。他从里面出来,围着块毛巾,水珠不断流下来,坚实的胸膛上线条起伏明显。路过她门口的时候他顿了下,像有双眼睛在盯着他,审视着他的内心。 带着强烈的罪恶,不安,期待,他打开了那只相机,他将里面的数据导到一只U盘里。插到电视上,开场是明亮的阳光,他将时间调到最后一段,视频加载中,他忽然想,也许没有拍到呢。 “啊,”里面传来一声女音,元藻差点被地上的水渍滑倒,她定了定,脱下手链放在洗手台上,解下头发,一颗一颗开始解扣。 他呼吸急促起来,电视屏幕很大,清晰,他仍觉得远,一倍一倍地放大。 元藻将衣服脱下放在篮子里,露出单薄白皙的肩背,她将头发拨到前面,背着手解内衣,当中一道脊柱沟深深蜿蜒而下,她是背对着镜头的,他看不见前面,但在抬手的间隙她两只乳的外沿跑到他的视线里。就像被盆热水迎头浇淋着,他全身都沸腾起来,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 她拉下套裙,然后是白色的丝质内裤。 饱满的两瓣臀暴露在空气里,圆润丰硕像两只糯米团子。她身材比例很好,长腿笔直,大腿丰盈小腿纤细,腰往中间紧紧地笼着,和臀对比着更加凸显各自的宽与窄。 她走进水幕中,热气浮上,整个人有些模糊,只见一片乌发雪肤沐浴在水中。 她突然转过身来,清秀的脸颊红扑扑的,脸上淌着水,五官变得明艳起来。尤其,锁骨下方两只硕大的乳,此刻微微垂着,两点嫣红翘立,乳晕不似小女生般畏畏缩缩,是绽放到极致的花朵,拼命向四周蔓延,像第二对乳房,红的耀眼。 徐西宁觉得自己像只在漏气的气球,他没想到她单薄的身体里藏着这样一对豪乳。 她手里打出丰富的泡沫抹在头上,两只乳便各自吊在空中,实在太大了。徐西宁手掌虚虚握了握,不知道一手能否掌握。 有泡沫顺着她纤细修长的脖颈流到一只乳上,被她一把抹开,它便晃荡起来。他喉咙发紧,心里有抑制不住的冲动,他想衔住它,抓住它,看着它们在自己的手中变形膨胀。 她往身上抹沐浴露,整对儿豪乳被她揉搓着,她手小,自己完全不能包裹,显得它们更大。接着往下,相机高高在上,看不清她的下体。只依稀看见上面的毛发被水打湿成几个绺,她微微弯腰,手指伸进去,“啊”她樱唇微张露出点点贝齿,两道烟眉微蹙,她好像刮到了哪里,敏感得抖了一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不再摸那里了,继而往下,头低着,已经看不见她的脸,只有清瘦的脊骨和蜜桃般的臀在空中摇摆。 徐西宁坐在地上,握着自己坚硬巨大的肉根快速撸动,另一只手紧紧揪住被子,喉间发出沉沉的喘息,胸膛剧烈起伏,全身肌肉紧绷,他头往后仰,双眼微闭,脑海里不停地播放元藻颤抖的那一刻,她的唇,她的乳,她的腿... “妈妈,西西好想你,西西好爱你,给西西好不好,亲一亲西西,西西可以让你快乐,来到我身边吧,” “啊”他低声吼了一句,白浊的液体从手中射出,肉根在手中搏动着。 5 他渐渐平息下来,电视屏幕已经黑了,映照着他的身影,空荡的房间里他一个人坐在地上。 刚才的一幕幕像是梦,仿佛他从没见过母亲光裸的躯体,他的心也没有那样热烈地跳动过,除了手中的污浊,他什么也没有抓住。静默的夜提醒他,那不过是他的臆想,转瞬即逝,他不曾真正拥有她片刻。 巨大的失落降临,他躺在床上,心逐渐塌陷,眼泪涌出。 他想,他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她的。他们来到徐家之后她便丢下了他,幼小的他经常在夜里醒来,身边没有她,他以为自己被她抛弃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知道一遍又一遍呼唤着她。他打给她,大部分情况下,她只急切地敷衍他几句,承诺会很快就回来,可过了很久很久她也没有回来。 家里只有阿姨陪他,他在幼儿园不合群,小朋友们早熟得很,见他不说话也总爱欺负他。 有一次他回家看到她的高跟鞋,他满心欢喜地冲到她的房间,她却将自己推出去,晚上他在她床边哭了好久她才准许自己和她一起睡,他觉得妈妈身上的味道好像变了,他凑在她怀里不住地嗅,很久,她的怀里传来一阵热烘烘的气息,好像躺在湖边的芦苇荡,太阳的温度是风一样的轻。 也许是从那时候开始思念变了质,变成无尽的眷恋。 那以后她还是早出晚归,但他已经不恨她了,小小的脑袋里只知道要等着妈妈,他的目光再也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见不到妈妈,他就画下来,依照自己的记忆,一开始只有模糊的轮廓,画的不像,他就在所有可以写画的地方练习。大多数是背影,妈妈穿鞋,妈妈绑头发,妈妈上车... 他从没有上过绘画课,到后来却是一两笔便可以将人物表现得活灵活现。 起初对她也只是眷恋而已,是那次,好友张铭拉他去画人体模特。那模特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肌肉健壮肤色铜麦。他画到他的锁骨时忽然就想起妈妈,那人的锁骨与妈妈的走势很相似。他想,还是妈妈的更好看,只是没由来地,他开始幻想她衣衫下的风光。 彼时他已经是个14岁的少年,身高早已超过她,他们之间的空间位置已经颠倒,他的目光可以装的下她整个人了。可他们之间却越来越疏远,她有意识地与他保持身体距离。他一度恨过自己日益拔高的身体,他不再是孩童,再也不能正大光明地依偎在她身上。 越是这样他便越想探究,元藻甚少穿些衣着暴露的服装,他也只能从柔软衣料覆在她身上的贴合度来猜测。可她大多数的衣服又多是宽大的,他就是眼睛看穿了也拿不准。 日复一日的探究加上少年荷尔蒙的勃发,他在无数个带着露水的清晨幻想着母亲的肉体,高潮之后的空虚使他加倍地思念她,日渐疯魔。 可就在刚才,他看的再清楚不过,她的脊背是平直细滑,她的胸乳是丰满硕大,那是为了他,她的臀极具重量,就那么赤裸地展现在他眼前。 他仿佛回到了幼时,小小一团坐在她脚边,她浑身赤裸在梳妆台前化妆,毛茸茸的刷子从她的脸颊扫到脖颈,然后是雪白的乳房,停在乳首当中打转,细软的刷毛拂过,那颗嫣红便翘立起来,流光溢彩的糯粉扑在雪白的身体上像黄昏天的霞光,直延伸到腿间,她整个人倒在镜子上,丰臀压在冰冷的台面,双腿屈起大张,一只蘑菇刷上上下下摩擦着穴肉,她用力抓紧了自己硕乳,时轻时重地呻吟,她斜斜地看着他“西西...”声音娇媚诱惑。 “啊,”刷毛被打湿成一小条插进她细嫩的身体,并不坚硬却异常撩拨,引得她不住地喘息,身体弓到极限,眼角有泪,“哈,西西,妈妈要西西的肉棒插啊,西西快来救救妈妈,啊哈...”整个人在那儿起伏颤抖,两只乳房也跟着跳动起来。 “妈妈,”他身下的肉根早已胀成紫色,抵在肚子上,他伸出手去,还没触碰到她,她就像一阵烟一样消散了,他慌张地去寻她。 “西西我在这里。”一转眼,她又坐在一根棒球棍上,那是他高中赢得一场棒球赛后她送给他的,上面还刻了他的名字,此刻那里沾满了晶莹的体液,她双手套着他的棒球手套绞得自己的乳通红,摆腰弄臀地骑在上面。 “啊啊啊,小穴好爽啊,西西的球棒把妈妈弄得好舒服啊,”她向前倒下,将整条球棒埋进两颗硕乳之中,下身露出水淋淋的花穴,红白的穴肉还在吮吸着它,她脸色潮红,额间冒出细汗,像只发情到极致的小兽喊叫不止。他想跑过去抱住她,可脚像被定住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他忽然陷入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下身好像被压住了,他费力睁开眼,是妈妈,他们在学校宿舍的床上,隔着层帘子他还能听见室友的说话声。 她裸身坐在自己身上,全身被珍珠项链捆绑着,双手被缚在背后,白色珍珠在夜里发出柔和的光芒,两只奶被勒得变形,两朵乳晕红的像血,她的嘴也被绑着数条珍珠,她跪骑着向他缓慢挪过来,那透着热气的花穴此刻被莹白的粒粒珍珠吊着,只是被春水浸润着掩盖了耀眼的光芒,此刻还是微微翕动。 “西西...”她嘴里含糊不清,蹙着双秀丽的长眉,不只是痛苦还是快乐。他觉得自己的下身快要爆开了,他想狠狠插进她的身体,唯有肉体的紧密融合才可以抚慰他那飘摇煎熬的心灵。 “妈妈,来西西这里,过来. 6 “西西,起来了吗?”元藻敲了敲徐西宁的房门,她站了几秒,里面静默无声。 她性子急不愿等待,扔下句话便走了“西西,妈妈有事先走喽。”她刚做了叁明治放在保温箱里,给他发了条微信提醒他吃早餐便下楼。 一直到楼下,她都觉得今天异常轻松,好像卸下了什么积日的负担,轻装前行的感觉真好。 走出大门,阳光有些刺眼,她抬手去挡,顿时,她回过神来,原来是常戴的手链忘在西西那里了。 她折身返回,在浴室洗手台上没看见,厨房也没有,她记得她昨晚洗澡的时候是将它放在浴室的,难道是西西拿了? “西西,起来了吗?”她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回应,不想等了,直接扭开门,“西西我的...啊!”她吓了一跳,转过身关上了门,耳边响起战鼓般的心跳。 蜜色的少年裸在一片金色的阳光中,眼睫轻颤,口鼻呼出灼热气息,当中一条长长的肉柱怒张着抵在他块垒分明起伏不定的腹部,此时已经胀成了绛紫色,前端还在分泌着透明的液体,一股强烈的麝香弥漫了整室。 她不小心吸进肺里一些,此时这股气息正游走在鼻腔当中,她忽然感到无所遁形,像上课偷看心仪的人被发现。 不是的,元藻,他不是你喜欢的人,他是你的孩子,是从你身体里出来的,不必感到羞耻。 她定了定,像是要证明什么,偏要走到他身边。 记忆之中她好像是从他长大之后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他,他是如此的庞大,再也不是被她抱在怀里的小小婴孩。她抚摸着他,皮肤上传来暖热的温度,清晰凌冽的下颚线昭示着他的转变,浑身散发着热气,像个小温泉,引得人往里跳。呼吸喷洒在手腕上,她觉得痒,从叁寸细的腕子里传到肩窝,胸前那点好像凸起来了。 “妈妈...”愣神之际,她听得一句轻微的呼唤,吓得赶紧抽开手,他双眼紧闭只有嘴唇微张,随后又陷入沉默。 看来是梦话,她站起来,从柜子里拿了床被子帮他盖上,那根硕大的肉柱子还是令人惊心动魄,真的长大了。 那就不能再叫他西西了吧,那是多少年的事情了,他现在这个年纪了,都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他不说或许是在迁就她,她记得好些朋友的孩子最晚也是高中就不让她们叫得太亲密,为了显示自己的独立。 没有意料的一瞬,仿佛几十年的岁月摆在眼前,有些女人的岁月是玻璃珠子,或璀璨或暗淡,一颗一颗摆在眼前,时不时拿出来数一数。她不是的,她的岁月像女孩逛街看到的折扣减价,算一算便归零。她对年纪一向不重视,觉得时间并未对她下手。她当真该收收自己的心际,别总是那么自恋。 也许是为了避嫌,也许是她当真反省起自己来,徐西宁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她。那晚当真是个梦,一个绮丽热切,荒唐的梦,她怎会真的与他在一起,连常见见他都不肯。她该永远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不可言说的想念。 南方的秋老虎厉害的很,比大小暑的天气还要闷热,徐西宁和一伙朋友到桐池消夏,随后在江露细吃饭,饭后个个吵嚷着要去江边散步消食,地上的热就像炒锅里的镬气,紧紧缠着人的脚跟。江边风大,倒也凉爽。 “西宁,我想好了,等九月过去之后就去美国。”周粥靠在栏杆上,望着江面。 他觉得她很难过,虽然表面平静。“真想好了?” “...嗯,”她努力控制着泪水,“我真的要走了...”声音还是出卖了她,“我已经,哭了很多次,还以为准备好了,可...西宁,我会很想很想她的。”她抱住徐西宁,泪水很快打湿了他的T恤。 “会,很想很想。”她哭得不能自已,揪住他的衣角整个人靠在他怀里发抖。 他拥抱着一个人的心碎,都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可他懂,他懂那些人的想念和痛。在他小半生里,他都一一经历过,现在也还在经历着。 半晌,她起身,整张脸都被浸湿,她拿出纸巾擦脸。徐西宁帮她整理散发,脖子上的带子散了也帮她系上。抬眼之间,他看见一双清丽的眼眸,她穿着条橙红色绣花雏菊吊带绸缎裙子,香槟色发带束缚着乌发,少见的明艳。她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对着他摆了摆手转身便走了,身后跟着个男人,有些眼熟。 “妈妈...”两个字哽在喉间,他想叫她,可她不要。 7 “西宁?” 周粥摇了摇他,他就像丢了魂一样,江风吹开他的额发,眼里尽是不甘与嫉妒。 看起来像个被遗弃的小孩,周粥常有这种感觉。 徐西宁家里条件很好,自己也很扎眼,竟过得不幸福吗?也许是因为外貌,那双琥珀眼,清透得像万年前原始森林中的地涌,偶有松针掉落也能掀起一阵风浪。 总是那么容易脆弱,也容易发疯,常没由来地生气,他生气的时候也是一副可怜相,睁大着眼睛看你,像只小猫。硬要用自己弱小的力量去抵抗,从不珍惜自己。像在雪中找寻失物的少年。他丢了什么东西? “周粥,我有事情先走了,你和他们说一下。”徐西宁语气坚定,脚步带风,转眼便不见人影。 “元藻,要不要来我公司上班?”程啸靠着她坐近了,她有些不习惯,她当然知道他的心思。 “不了吧,我年纪这么大了去你们公司做什么,保洁阿姨?” “随你挑,你英文这么好就在我办公室当随行翻译也行的。”程啸语气很温柔,处处迁就她,可她对当小叁没兴趣,对当他的小叁更没兴趣。 “我不要上班了,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多保养保养吧。” “那里老,你还小着呢,就是现在都小女孩儿都比不上的,看这肩膀。”他顺势在元藻肩头捻了捻,比那个什么大学生是强多了,绵软有弹性,尤其是那张皮子,细地像雾,还是氤氲在玫瑰花丛中的晨雾。他这半辈子阅女无数,就见过她这么一个皮肤好上天的女人,身上淌着牛奶一样。 元藻身体又僵住了,这个老男人总爱想尽办法站自己便宜。她扭着肩膀站起来“我去帮你拿饮料过来,早该做好了。”说着便朝店门口走去,程啸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没舍得挪开眼。这个女人天天吊着对儿大奶大屁股在街上晃来晃去,迟早吃了她,哼。想到这里,他下身都有点硬了。 黄昏时分,紫黄色的光芒镀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冰冷的钢铁森林瞬间温柔如画,行走其间的人也从灰色变成彩色,得到片刻的鲜活,连巷子里的污水都泛着霞光。好像画家笔下的色彩世界,元藻想,这是上天给所有人的恩赐。 此刻,那美丽的少年也站在万丈霞光之中,胸膛里是一颗滚烫的心脏,正注视着他的爱。 元藻觉得他的眼睛像玻璃糖纸,泛着美幻的光彩,却皱巴巴的看不清里面包裹着什么。 是我呀,里面是我。她心里忽然冒出个声音。 她被这想法吓到,变了脸色。她心里居然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幻想,也是极其肮脏的幻想,那是她的孩子,她是一个母亲,她怎么可以这样玷污他。 一时之间她有些胆怯,仿佛真的做了什么不堪的事,她又想起少年赤裸的身体,硕大的肉棒,她真该死,这个时候竟然记起这些,她要怎么面对他。 顿时满面的红潮,心跳不止。 那少年缓慢向她走来,满身的朝气,散发着光和热,年轻的生命是这世上最美丽的事物,他会属于谁,那个埋在她身体里哭泣的女孩儿吗?她感到万分的不舍,和嫉妒。 她还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躯代替了霞光,将她整个人都笼在他身下,少年身体里的热气冲刷着她半生的积郁,吹落了满身的灰尘,她变得轻盈明亮,在这一瞬仿佛回到她的青春年华里,一条小河缓慢穿过小镇,河边古老的桐兰树开满了白紫色的花朵,她站在树荫里等人,上方掉落了一朵桐兰,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一片薄薄的清蜜花粉。她抬眼望去,眼前不是青绿的稻田,是他。 他们彼此对望着,她心里没了躲避和羞愧,有的只是穿透时间的两个灵魂的对望。 他的眼神变得沉静,像山中的湖面,她在那里看见了自己。她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很轻,像那潭翠绿棕黄的水面上盘旋的树叶。 她想亲吻他,很想很想。 “妈妈,元藻。”他这样叫她,带着极致纯真的微笑,像他刚出生的时候,她指着自己的脸教他,我是妈妈,妈妈叫元藻,藻是海藻的藻,海藻生活在海洋里面,你,就是小海藻。 眼圈是在一瞬之间就红了,她的心已经化掉了,从眼眶里流出来。 “西西”,她取的名字,只有太阳西落时潭水才会宁静地流淌。 8 她扑上去抱住他,跳进那光热之中,少年宽厚滚烫的胸膛烘着她的心,里面不知是什么正在融化。她望着他,几乎要跌入那潭水里。她还想吻他,只是周遭眼色烈于炽日,将她灼烧不停。 她也讶异自己,那颗心早该落定,竟又浮了上来,还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慌张之下更不敢见他,连微信聊天记录都删除。 正巧姜素敏叫她帮忙做幼儿园美食节的东西,她一口答应。姜素敏有个小女儿,今年不过四岁半,却是可爱得紧。 “妈妈,我们做小蛋糕吧,你看,这是丸子妈妈做的。”小小个人举着手机颠颠地跑到她们面前,元藻蹲下,手机屏幕里的小蛋糕各色不一,有草莓铺顶的,有奶油铺顶的,还有挂着糖霜的,个个赏心悦目,令人食欲大开。 “念念,现在做蛋糕来不及了呀,妈妈做的鸡爪子也好吃呢,你不是最喜欢了。”元藻瞧着小丫头肉白肉白的脸,爱得紧,倒是抚平了身体里的躁动。 “鸡爪子在家里吃才好吃,在外面就氧化啦,得做小蛋糕。”小丫头塌着个脸,一副想嫌弃又不敢的样子。“诶,你还知道氧化呢,小宝贝。”元藻捏了捏她的脸蛋儿。 “还在外面还氧化!那上星期我们不是在小公园儿,你啃得挺得劲啊,忘啦。”姜素敏正把腌好的鸡爪子往保鲜盒里倒,保鲜盒扣得啪啪响。 “我不要鸡爪子......”念念扑在她怀里叽里咕噜的,像个活的小汤圆。“都是甜的,齁不死他们。”姜素敏拿起两大盒鸡爪子往袋子里一扔,“走走走,磨蹭什么,你不想拿个鸡爪子还迟到吧。” 还没到幼儿园门口,元藻就感受到里面热闹的气氛,只是念念不情不愿地被姜素敏拖着走,像个小包袱。 美食节的摊子铺在草地上,被老师们打扮得童趣十足。早就有堆家长带着孩子坐在那儿开吃。“我们坐这儿吧。”姜素敏带着她们挤进一个空档。 元藻没想到餐布上这么精彩,倒是有不少西点的香味儿,更多的是——奇形怪状的饼干,大肘子,凉拌猪头肉,还有腌腊八蒜,大夏天哪儿来的北方腊八蒜哪! 元藻见他们一道道菜尝下来,千滋百味的,吃到最后竟还是觉得鸡爪子最好,酸辣清爽最是解腻,拔得本次美食节头筹。念念一扫阴霾,在朋友们那里赢回了面子,小辫子翘到天上去了。 “念念好可爱,素敏你真幸福。” “你自己也生一个呗,不是离婚了,正好再找一个,找个年轻的,不比徐瓿那老头好多了。” “我都是年轻人的妈了。”她又想到徐西宁。“那怎么了,多少老男人找小姑娘,你条件这么好,找年纪小的也不算占便宜。”姜素敏嘴里塞着草莓,说话含糊。“你也是,都离了一年多了,也没想着再找个,总不能就一个人了吧,当心闲出病来。” “...” “不如,你帮我朋友个忙吧,最近小孩儿都在玩儿选秀,他们要唱英文歌,正要请个会唱歌的英文老师呢,你去吧,也消遣消遣。” 选秀节目还在前期录制阶段,男孩儿们都住进了宿舍,穿着统一的服装,还化了妆,或清俊或精致美丽,有几个脸小得出奇。 元藻负责教他们英文歌的发音技巧,有个男孩儿,大概21岁,高高瘦瘦的,眉目俊朗,不爱说话,只站在那里就叫人挪不开眼。元藻觉得他的气质和其他人很不一样,期待成为偶像的男孩都有非常强烈的自我凝视感,俗称“attention whore”,可那个男孩儿好像丝毫没有这样的自觉,只是那样看着你,让人觉得真诚又毫不在意,非常强烈却又吸引人的距离感。他倒是适合当演员。 元藻长得清丽,身材成熟,男孩们兴致倒很高,一个个都很顺利,只有他默默跟在人群后面,也不提问,倒不是害羞,她觉得他另有想法。因为她多次抬眼便对上他的眼神,他的眼睛仿佛会说话。 “你下期要唱什么歌?”她主动与他打招呼, 9 “《lay me down》”他开口,声音清醇,有厚度,但很清。英文发音也很好,不是滑稽的中式发音,也不像美国新闻电视台播音员,自然顺畅,像喝了一杯酒,余香攀附着舌根在身体里回荡。 “你的英文很好,”比自己说的好,她不好再问他了,他唱英文歌应该没问题。 “我想你帮我翻译一首歌。”他长得高,看着她时有些居高临下,但语气并不霸道骄傲。 她眼睛朝下,望见他肚子一侧的衣服上贴了他的名字,章洵。 “能先给我看看吗?”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小张纸,打开,《申时梦》,字迹清秀。只是一路读下来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这首词描述的是女人欲望,用词大胆奔放且尤为准确,不令人生厌,勾魂摄魄。 章洵就站在她面前,不过一步之遥,她莫名的紧张,尴尬,仿佛被他说中心事。“这两首都是你自己写的吗?”她问, “是。”他眼里水波不兴,看不出半点儿情绪。 他有这样的才华,当真意想不到。“有什么要求吗?原封不动地翻译,还是...” “改一些吧,英文表达方式和中文不一样,你自己看着改吧。”他怎么这么信任她,她忽然觉得很有压力。 不过也不难改,他写得很好,并没有很多的意象堆迭,虚词少,她很快就翻译好。拿给他看,“好,谢谢。”他迅速浏览一遍,只说了叁个字。 “祝你...” “你会来看我公演吗?”他说的是来看我公演,不是我们公演。元藻觉得他并不霸道,可不知怎么就是拒绝不了。 “我应该会在现场。”章洵终于露出一个微笑,极淡。 叁天后,公演现场,元藻和制作人坐在后台,电视屏幕里播放着前线演播情况,原本瘦瘦高高的男孩子们到了镜头里膨胀起来。他也胖了些,只是眉眼太过深刻,仍然吸引眼球。 他化了淡妆,五官更见鲜明。乐声起,前奏哨声变成缓慢的钢琴音。他开口,第一句是像念白一般的吟唱,停顿片刻直接进副歌,歌词分明只有两句,却唱出不同的心境。随后借着尾音滑入主歌,他好像改动了一些歌词,让这首歌变得深沉了些。当然最出彩的还是他的嗓音,跟说话不一样,唱起歌来就像白纸上有了色彩,总体还是清透,只在一些十分微妙的部分压低声调,出其不意地捶打人的心脏,叫人留恋。 一曲完,大家先是沉默了几秒,随后掌声袭来,制作人说章洵这个名字必然出现在各大媒体头条界面,他前途无量。 一周之后,下一场公演,每个人演唱新的曲目,他们之中有些人是自己创作曲目,章洵是其中之一。 章洵一战成名,短时间内已经拥有自己的粉丝团,站子,且网络上一片赞誉。场馆里至少一半是来支持他的。 元藻想,章洵叫自己把他写的歌翻译成英文还挺有先见之明,不然那些词儿唱出来必然要遭批。 只是她还是低估了年轻人的气性,章洵一出场便惊艳四座——白色眼妆像倒着的翅膀,脸上贴着钻,涂着艳红的唇膏,绸缎质感的青绿长裙,美艳绝伦。水亮的双眼尤为出彩,曲子变成英文之后听起来极为深艳。肢体动作没有半点儿忸怩做作,转胯扭腰之间极为自然,怕是女人也不及的性感。清醇略微低沉的嗓音和浓艳的曲调对比之下反而互补,不腻不俗。 大家是如何对待特立独行地有些离经叛道的人?唾骂,离弃,或者偏爱。 章洵只得到了一种,偏爱。 也许是因为音乐天然有着强大的感染力,也许是章洵全情投入的表演和优秀的创作,总之他成为了新一代的偶像。 “谢谢你。”章洵找到元藻。 “是你自己写的好,你真的很优秀。”舞台下的他又变得平静,“公司有一个庆功会,你可以来吗?” “我去不合适吧,”元藻觉得他的意图很明显了,他虽有无穷魅力,但她无意和小孩子搅在一起,太过吵闹。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他问, “家庭妇女。”她答。 “我喜欢你。”他说, 我不喜欢你,这句话她说不出口,他没什么可不喜欢的,可章洵并未让她心动。 “马上你就不喜欢了。” “喜欢上你的确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它会持续很久。”章洵看着她的眼睛,面前的人是清丽的,在他的环境里并不出挑,但他敏锐地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温柔如水的包容,不是强大对弱小的包容,是我愿意,我想要给你怀抱,即使你是参天大树我是渺茫无名的小草,只要你需要怀抱,我便给你。一种最有力量的爱,他需要这样的爱。 她还是没答应,她深知像他们那样耀眼的人的本质——吸收爱的怪兽。他们散发魅力吸引人成为他们的信徒,激发他们的生命力,叫他们献出爱,热情,以此滋养自己。像他们这样的人是不会去爱的,爱是给予,将我的热和希望献给你,一旦爱上,他们立马就会失去所向披靡的气势和星光,由金光神像变成泥土坯子。他们每一个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自觉,章洵的自觉只会多不会少。 她年纪也不小,拿不出多余的生命去白白泼洒了。况且她也是个俗人,拿出去,是要回报的。 10 七月流火,城市里慢慢凉了下来,徐西宁的朋友邀请他到海岛游玩以此度过夏季的尾巴。他想叫元藻一同前去,只是很难联系到她。 飞机落地,他走出机舱,热风在空气中炸裂,劈在人身上。“西宁,我们先去酒店放东西然后就去海滩。餐厅早订好了,你没有不舒服吧。”张铭看着身后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女孩,有些头疼。“本来就打算叫你,加上我姐他们就够了,亮亮听到了非要跟来,还带了那么多人。” “没事儿,我们直接去海滩。”一行人放下行李稍作准备就去海滩了,女孩子们都暴露着青春肉体,迫不及待展示着自己。徐西宁和张铭并排走在一起,此时天已向晚,海风凉爽。街边人还是多,从世界各地奔赴这座小小岛屿,引发无数故事。 有时徐西宁会想,如果她只是自己在街边转角处遇到的人他们会不会有结果。有时他又庆幸他们的关系,起码他们有一再见面的机会和理由。他也分不清这两种哪种更好,或者更坏。 海滩上还是有人,只是不那么拥挤。他和朋友们在桥上用餐,此刻各个餐厅都坐满了人,一个年轻的金发男子为他们引路。餐厅先给每人上了杯冰饮,放了当地特产的果汁,酸甜香爽。 “我预定了几道特色菜,剩下的你们看再点什么。西宁,你呢?”张铭拿了菜单到他眼前,大部分是西餐或是东南亚饮食风味,他比较爱吃广东菜,随意点了些看起来清爽些的菜。“诶呀吃草一样,我来点。”张铭姐姐在旁边看了半天早按捺不住,她喜欢重口味,狂点了几道辣菜。 “西宁是吗,我叫程邵亮,张铭是我表哥。”她就坐在徐西宁旁边,自顾自地介绍起自己来,徐西宁看了她一眼,圆圆脸,小尖下巴,眼睛亮亮的,看起来很自信活波。 “你好。”他简单打个招呼端起冰饮喝着。他真好看,程邵亮在心里感叹,他有一双琥珀眼睛,他身上很好闻,他声音好听,他脖子后面很好看。在飞机上她就注意到他,在这个海边晚霞变幻的刹那之间,程邵亮决定喜欢他。 “你不喜欢吃辣的吗?”她忽然想起他点的菜,“我很喜欢,越辣越好。”徐西宁果然转过头来看她,“那你多吃点。” 虽然只有一句话,但她很开心,她觉得自己成功了一步。 店里正是忙的时候,上菜太慢,大家等得不耐烦,商量着一起玩一盘游戏。徐西宁不爱玩儿游戏,在手机上画图。“你最擅长画人吧?”程邵亮一边玩儿着游戏,一边和他搭腔。 “随便画,没有擅长的。” “海边儿的东西,是不是珊瑚最难画?不过我最喜欢海藻,你画过海藻吗?”她瞥到他手一顿,随后又继续,“没画过。” 饭毕,一行人在海滩散步,夜里的海滩安静,海面却恢复生机。海浪凶猛,拍打着海岸,仿佛是要将陆地吞噬。“不如我们去海里潜泳吧,”不知是谁提出来,“太危险了,这个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救援都困难。”张铭姐姐说,“而且明天要下大雨的。” “明天下雨啊,那不能出去了。”程邵亮有点遗憾,她迫不及待要在海滩上晒一晒,暑假她呆在公司里实习,没出去玩儿过。“下完雨就好了,也就是明早的事情,不急。”张铭姐姐说。 “西宁,我明早带你去追浪。”张铭悄悄和他说,“追浪?” “下雨前浪急,岛上的年轻人有时会去追浪,在第一个大浪来之前跳到海里迎接它。” 徐西宁看着眼前翻涌的暗色海浪,他想到广阔涌动的海,巨大低沉的天,年轻的生命奔跑着,要和自然力量比一比。 11 早晨5点25分,天还灰蒙着,徐西宁早早地和张铭来到海岸线上。不知道张铭哪里找到的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和他们一起追浪,他们皮肤黝黑,眼睛明亮,个个身材矫健。 “我们跟着他们,他们追过很多次了。”张铭说。 岛上树木葱茏,此时还盛开着当地独有的白色小花。他们在树下做热身运动,一股强劲的海风吹来,天空隐隐有雷声。 他们排成一排,徐西宁在靠近山坡的里侧。一声令下,伴随着响亮的一阵吼叫,所有人咻得一下冲出去,像炸弹发射。海面上的浪花翻涌着,逐渐汇聚成一个大浪,每个人都奋力地追逐着它,肌肉强劲发力,喉中发出震天吼叫,燃烧着生命之火,整条山坡都被他们惊醒。 忽然前方出现个穿白色衣裙的女人,她听见身后的动静,见一伙人朝这儿浩浩荡荡地冲来赶紧躲到山墙下,风大,把她的长发吹起来,她也只顾拉住自己的裙子,所以他们经过她身边时没有看见她的脸。 徐西宁却在她身边停下,向她伸手。那女人抬头,一双熟悉的双眼撞进来,“西西?”。徐西宁没说话,直接把她背起来继续向前奔跑。她害怕,抱紧了他,“西西快放我下来,很危险,不要跑了。”他像没听到,一心向前。她紧贴在他身上,感受到他精壮坚硬的肌肉强劲耸动着,安心又恐慌,一颗心不上不下。 浪越积越高,眼看着要落下,其他人叫喊着纷纷跳进海中,徐西宁望着眼前的山坡和巨浪,估摸着时间和高度。他向后退了几步,抓紧她的大腿,说,“抱紧我。” “不要跳,不要。”她还是抱紧了他。 “啊!”随着一声高亢的尖叫和失重感,两人双双坠入海水中,她刚浮出水面还没来得及睁眼,那浪就打来,徐西宁带着她一个猛子扎进去。 海水像更有重量的风,将他们托举着,又反过来压住他们。一群人在海水里失了气性,只能屈服于它。真是奇怪,顺流的时候,人被托举着向前,仿佛可以轻而易举地到达任何远方。逆流的时候又被毫不留情地推后,而你完全无法抵抗。 她在水下不太会换气,渐渐有些支持不住,拍了拍他。徐西宁见她嘴里不断有气泡冒出来,对着她的嘴巴给她渡气。许久,浪才退下。他们浮出海面,她深深吸了口气,挂在他身上,心跳得很快。 她看他,他也在看着她。两人对望了片刻,她偏过头去,心里更加混乱。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雷声滚滚,海面上更加可怖。 “西宁要不要去海底?”张铭在前方叫他,他不知道为什么徐西宁身上多了个女人,只是背对着他看不清相貌。 海风更烈,吹起无数浪。他凑到她耳朵边儿上,说,“我爱你,妈妈。”我爱你,已经很久很久。 她的心像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海水也变成沼泽,直把她往下拉。她不知怎么被他的话吓住,她不敢看他,他身上仿佛有刺,一刻都不敢多待。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酒店的,直到泡在热水里才回过神来。她仔细回味着他那句话,想要从那里挖出些亲情。可她越想越心慌。 雨下了一整天,程邵亮在酒店困了一整天,又是打牌又是玩游戏的,实在无趣。徐西宁一整天都关在房间里不出门,她想和他说话都没机会。 不过她还是在餐厅看见了他,张铭带着他,他好像有些失神。她凑过去,“你早上是不是出去了啊?”他低头拨着碗里的菜没说话。 她把盘小炒菌菇推到他面前,“这个好吃,我中午就吃过,不辣。”见他还是不动,说:“我没吃过的,刚打好的。” 突然他抬起头来,灯光照进他眼里像阳光照进湖水。只是他朝后看了一眼便离开,紧跟着一个背影窈窕的女人走了。 程邵亮望着他的背影嘴一瘪眼圈就红了。“行了行了,人心有所属了。”张铭和他们在海底潜水,并没有看见那个女人的模样,他想,他们要是认识也太巧了,不认识就更难了,一面就心动了。 徐西宁一路默默地跟着元藻到门口,她没理他,打开门直接就要关上,被他抵住。她迅速转身去隔间,也被他拉住。 “徐...”他忽然吻住她,这是更清晰的感触,灼热的气息冲斥着她的口鼻。她奋力挣扎也无用,只能任由他放肆。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她。她连忙退后,又上前狠狠打了他一巴掌。一记响亮的声音在廊间响起随后又陷入沉寂。徐西宁面上火辣,片刻间眼泪掉落。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扑在她身上抱住她的腰。他再也抑制不住,那些想念和痛苦在全部从他眼里倾倒出来。“妈妈,妈妈....” 12(微H) 元藻僵在原地,肚子上的衣服也被他的眼泪浸湿。她沉默了片刻,说:“西宁,你起来。”他抬他依旧跪着没动,只是泪水更加滚烫流进她肚皮。她叹了口气,弯下腰环住他的背轻抚了几下,轻声对他说:“西宁,你先起来,妈妈想和你说说话,好吗?” 他慢慢抬起头,望着她,一双眼通红,摇摇欲坠。她从没见过他这幅可怜样,难过又心疼。把他扶到沙发里,倒了杯水给他,他不接,她也不知如何开口,一番话全倒回肚子里。两人沉默着,她看着他,高高大大的一个人,低垂着头揪着她的衣角,她忽然觉得他很寂寞。 她开口:“西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开始什么?”他嗓子有些哑,声音闷闷的,像是从一堵墙后传来。她坐近了些,抓着他的手说:“你年纪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懂。其实很多男孩儿都有过和你同样的心理,你们还没接触过其他女孩儿亲近,很容易误解自己。等你再长大一点儿……” “你和我亲近过吗?”他忽然发问,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我……”,“误解?呵,你什么都不懂,只会让我伤心,让我孤独,你只会抛弃我,这么多年,你和我呆在一起的时间有多久?你从来没抱过我,你不爱我……” 她愣在哪里,心里着急,嘴里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她的确不是一个好母亲,甚至算不上合格。只看着他掉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她手上。“可是我爱你,可是我爱你……”爱情就是这样,凭空的一支箭插在人心上,只会叫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