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也能火葬场(伪骨科,h,1v1)》 骨头?什么骨头? 宿醉后的清晨简直头疼到炸裂,好像有一百辆装甲坦克轰隆隆地从脑袋里碾过,履带上还带着钉子。宫亦含烦躁地锤了一下床,揉了揉头发,起身走向客厅。 STRESSLESS的定制沙发上,一个男人正坐在那里看电视,黑色的衬衫领口半开露出好看的锁骨,袖子微卷,听到她的脚步声立刻转过头来,五官精致如剑削,略带凉薄的眸子散着碎星、 就是这双眼睛啊,她当年第一次见到就喜欢坏了。 “醒了就过来喝点蜂蜜水。”他指了指桌子上的杯子,声音有些低沉。 电视里光影晃动,却因她一直在睡觉而静了音。 宫亦含笑着走了过去,搂着脖子坐到他腿上。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她昨天傍晚的飞机,落地之后就和朋友去了 Last Supper,玩到凌晨才被助理送回家。这次她特意叮嘱了老奎不要告诉他,他怎么还是来得这么快? 宫亦宸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摆到她面前,“你又上热搜了。不止我,整个西城的人都知道你回来了。” 她瞄了一眼,微博上热搜榜前叁行都是她的名字?后面的‘爆’字扎眼地‘触目惊心’。 ‘天后’宫亦含与混血小鲜肉Richard恋情疑似曝光! 宫亦含与小鲜肉深夜揽肩同行! 细数‘天后’宫亦含历代男朋友! “这帮人又在乱写什么?!这哪家媒体啊?”没睡好本来就让她有点起床气,看到这种乌七八糟的新闻就更烦躁了! 宫亦宸搂住她的腰看着她的表情,一言不发。他在等一个解释,像以前一样,等一个可能会有些牵强但不会迟到的解释。宫亦含自14岁出道以来,绯闻就从没少过,成年后媒体们就更加肆无忌惮,别有用心的人也总想借着她的名气蹭一蹭热度。只是每次一出新闻她都会第一时间找他解释,他甚至在凌晨两点接过她的越洋电话,只为告诉他,同她住一家酒店被拍到的那个男明星是个gay。 开始的时候他对这些还是很在意的,她的解释再牵强附会他都会认真听,只是时间一长,次数一多,他也麻木了。借口抑或真相又有什么区别?他不过是她的臣,她肯下个‘罪己诏’走走形式已经是莫大的恩典。 贪心这两个字早都被他藏好了。埋到了他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昨晚是跟王子安他们喝酒去了。这人就只是我们玩完在门口碰上的而已。我当时就警告过他了,也给老奎打电话了。没想到老奎办事效率这么低。”竟然还被宫亦宸先知道的,奖金不想要了吧? “嗯。”他轻轻哼了一声,算是个回应。 “而且他竟然敢从背后拍我肩膀?呵,你别看他总立健身人设,那一身肌肉估计都是催出来的。我一个过肩摔,他在地上趴了半天都没起来。还不如你17岁的时候呢。小璐送我回来的时候笑了一路。” 她声情并茂的描述让旁边人的表情有了松动的迹象。是啊,过肩摔的滋味他也尝过,当年他是凭借着一口傲气硬站起来的,当天晚上都疼得没睡着。 “他这是有预谋地想借你炒作,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敢跟我玩这套,断他资源呗。”她喝了一口水,轻描淡写间就断了一个人的前程。甚至连个电话都不用打,就会有人帮她搞定一切。 “这样啊。会不会太轻了些?”他理了理她的头发,温柔地一根都不敢碰掉。 “你想怎样?”她眉毛一挑,舔了下嘴唇,笑得风情万种。 像一只千娇百媚的毒蛇靠近俊逸无比的蝎子。 “废了他的手。送去Love Maker。”蝎子的尾巴高高翘起。尾刺的针眼状开口分泌出毒液。 她牵起他的手奖赏地送上一吻。她就喜欢看他这样。沉迷,痴狂,没有原则,都只是为了她。他小小的醋意既让她觉得可爱又让她有点舍不得、 “算了吧。我们宸总的这双手有更好的用处。别染了晦气。”轻吐兰芳的檀口靠近他的耳侧,小虎牙在他耳垂上磨蹭了一下。 “比如,解你衣服?”他细长的手指绕着她睡衣的带子,慢慢倾身把她压在沙发上。柔软的沙发一下子陷了进去。 “比那个更妙。”她勾着他的脖子,指甲划在他的颈后。 妖精。他在心里默诵,对着轻启的红唇吻了上去。 让我思念这么久,一回来就去找别人的妖精,还是这样得,让人欲罢不能。 小别胜新婚。两人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了,此时正如干柴烈火,燃得热烈旺盛。 从初吻开始,他们之间的唇齿之战就没停歇过,同别的情侣温柔缱绻的亲吻不同,他们的亲吻一直都是侵略与掠夺。互不相让地彼此侵犯,激烈地像是一场攻防战。 宫亦含用力扯着他的衬衫,一颗颗解开他的扣子,新做的美甲在他身上留下划痕。 而她身上的睡袍早就被他掀开,挺立高耸的双乳从他的指缝中冒出,他更大力的抓紧,却还是有嫩白的肉不听话地跑出来。 “宫亦宸,呜,快点!”她解不开他的腰带,着急地在他腹肌下面乱摸,嘴里含糊不清地喊他。 他配合着她解开腰带,她半坐起身把那些碍事的布料全都脱了下去。两人赤裸相顾,停顿了一秒又紧紧贴合拥抱。 他含住她的乳尖,急躁又不失技巧地挑拨。 她双手放在他脑后在他的发间游走,身子用力上挺,热烈地邀请给予。 “啊~!”一根手指伸了进去,宫亦含被刺激地双腿乱颤,在他的腿上磨来磨去。 “才一根你就咬得这么紧了。”他啃了两口她光滑的脖颈。又想着不留痕迹实在难忍,便一手托起白嫩的酥乳,用力地裹吮。 “别,嗯~,还要穿,低胸裙。” 细长的手指在她里面进进出出,她舒爽地晃动着腰肢。 “那就别穿。” 他干脆用力啃了一口,留下牙印和粉红,像是一片樱花花瓣。 “你,啊~!”他又伸了一根手指进去,大拇指揉上了她的花蒂,她下面抽紧,大腿颤抖,反驳的话化作快感来袭时的呻吟。宸总的手果然,妙不可言。 “回床上去。这儿的安全套没了。”他摸寻了一下空了的盒子,想起身抱她,却被她的横在腰间的腿勾了回来。 “不着急,反正还有好久。先进来。” 妖精缠上了他,他的魂都被勾走了,还哪管得了别的。 “嗯~” 交融的满足感让两人同时闷哼出声。 她耳边传来他难耐地粗喘,充满磁性的嗓音浸染了情欲,尾音婉转,好听地一塌糊涂。 她突然夹紧他的腰止住他的动作,那双黑亮的眼睛看着她带着不解和企求。 “我们回卧室,让我在上面。” 她心血来潮地改了主意,整个人被他一把抱起,两步并作一步,走到了卧室的床边。 她勾着他的脖子,把他压在下面,他不反抗也不拒绝,只是揉搓着她的腰,表达着自己的难忍。 “叫声含姐给我听听。” 她坐在他的身上巧笑嫣然,缓缓蠕动也不让他进去。 “含姐。” 他知道她就喜欢在床上折磨他,第一次的时候他也反抗过,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后来索性也不再反抗,她爱听什么他就叫什么。她怎样舒服他便怎样做。 爱不爱的问题他不想去想,但他确定的是这么多年他绝对是她最好的床伴,他们身体间的默契远远超越了那点儿摇摇欲坠的感情。 “我们宸总真是越来越乖了。”她的指甲划过他的侧脸和下颌,最后落到他的胸前。她撑着他起身,对准之后又坐了下去。严丝合缝的结合让她难以自持地扭动身体,如风中舞动的飘带。 潮水一波波涌出,就浇在他敏感的龟头上。而她在高潮后也瘫软无力地趴在他的胸前,“你怎么,这样招人喜欢呢。”和他做爱总是让她觉得酣畅淋漓中毒了似的上瘾。 他扣着她的腰翻了个身把她压在下面,“还要吗?” 这低沉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就是蛊惑。 “要~” 她搂着他腰腹,坦白承认对他的渴望。 他轻笑一下,吻了吻她的额角。 腰下又开始深深浅浅地抽插,撞击地身下的人娇喘连连,接连不断的抽搐也让他感到满足。 不管是在哪里,哪怕只是床笫间,只要有个地方能让她离不开他,那就够了。 他们都是贪得无厌的人,她贪他的身体,而他贪她的爱。 多么平等的交易。平等得他都快忘了,这么多年他都是血本无归。 入睡前,宫亦含趴在他的胸前,抚摸着他的锁骨,睫毛都不再颤抖,嘴上却还在逞能,“今天睡这么早啊?你最近工作累到了?” “怕你明早起不来。明天有股东大会,需要你参加。”他上个月就提醒过她的,估计又被她忘了。好在她还有个记事的经纪人。 “骨头?什么骨头?不能吃。开演唱会要减肥。”她半只脚都踏进了梦乡,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呓语。 “是股,,,算了,好好睡吧。”他默默叹了一口气,抱着她的手缓缓收紧。让她躺的更安稳。 纠正什么呢,她根本不需要懂这些。如果她懂这些,还要他做什么呢? 他的存在不就是因为她的任性? 这个道理他早该明白的。就算他不想明白,这么多年她和宫家老爷子也让他明白了。他身边的一切人和事都在强迫他认清这个现实。 他是人臣,是帮她管理瀚达这艘大船的一个舵手,那高高在上的宸总只是外人面前的空壳偶像,他连实际的股权都没有。每年的叁百万是他的工资,也是给他的打赏。 人人都说他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可只有他知道,在她面前,他不过是一粒微末的尘埃。 能这样抱着她,已是莫大的殊荣。 宫亦宸是一个极度自律的人,每天雷打不动的六点起床,跑步健身,吃早饭,看股票和新闻,活得像是个准时的钟表。然而再准时的钟表也会受到磁力的影响而走偏,宫亦含就是这样一块强磁。每每来到她这,他的生物钟都会被打破。第二天没事的话,她会拉着他睡到自然醒,要是有事的话,他还要再提前半小时起床,除了正常的流程之外,还得加上一项——伺候她。 “含姐,闭眼睛。”浴室里,他让她坐在旁边的大理石台面上,沾湿洗脸巾一点点擦拭,洗面奶在掌心揉成泡沫状涂上去再洗干净。最后一层层地涂上护肤品。她的肌肤细嫩顺滑,即使是经常性的浓妆淡抹,也没损伤分毫。 “好了,去吃饭吧。”一双腿又卡在他腰间,他再次抱起她,走向餐厅。 “公司你不是管得挺好吗,干嘛总让我去开会?”她嘟着嘴夹了一块他煎得鱼肉,“我不想去了,我又听不懂。你就代表我的意见了。” 宫亦宸查看着手机上的邮件,喝了一口手边的espresso?,对她孩子气的话不置一词。 “快点,要迟到了。”九点开会,现在都八点半了。不该仁慈地让她再睡那‘五分钟’得。 宫亦含听他的话,连喝了两口燕麦。暗暗腹诽,她爷爷也真是的,找个人帮她管公司就彻底点嘛。一有什么大事小情就要她出面投票。烦死了。 瀚达集团楼下,6.5米的普尔曼停在了正门口,一男一女从里面下来就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刻意降低了音量的窃窃私语也因为激动而控制不住。 “含姐来了!!我都在这等了一早上了!终于来了!”穿着套装的白领们彼此攥紧双手,视线齐刷刷地盯着大门口。 “就知道股东大会她肯定要来!我一个月前就开始期待了!” “怎么能这么好看!” “我要拍几张生图传到超话里!” 高跟鞋敲打在大厅的地砖上,带着墨镜的宫亦含揽着身边男人的手臂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休闲西装,黑色的蕾丝吊带在胸前若隐若现。夸张的CHANEL耳饰左右摇晃,大波浪卷发披散着,又靓又飒!她侧过头,红唇一勾,喧闹声便戛然而止。甚至有文件夹应声散落在地上。 “你公司里的这些小姑娘还挺可爱的嘛!” 电梯里,宫亦宸看了一眼招蜂引蝶的自家姐姐,心里很是无奈。每次她来,公司上下都要‘抖叁抖’,尤其是那些女孩子。他还记得曾经有个微博投票,最想嫁的人和最想娶的人,她都是第一名。当然这也得益于她当年和时尚教母Nikki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忘年恋’。要不是知道内情,他都要相信了。 “少调戏她们。”出电梯前他冷冷地抛下一句。 “行,那我多调戏你。”宫亦含搂着他,笑得愈发张扬。 会议室里,主要的股东都已经到齐坐在那里等着了、只剩主位和右手边第一个座位还空着。 宫亦宸绅士地扶她坐下,自己坐在了中间。 说是股东大会,但其实主要是宫亦宸对下半年公司的发展有了新的提案。 只可惜那些专业术语,什么四率啊飞地啊,宫亦含是一点都听不懂。支撑她每次都来参加会议还能坚持坐到最后的动力只有宫亦宸工作时那张异常认真的俊脸。 他穿着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 微蹙的眉头,握着钢笔的指尖,还有领带上的喉结,思考的表情,都将她牢牢吸引,心底的欲望都被勾起。 她好想现在就扒了他然后一口吞下去。 一只不安分的脚从小腿肚蜿蜒而上,宫亦宸的大脑震动了一下,警铃大作。虽然面上还是淡定如常,但内里的神经却如干燥的棉絮,擦火即燃。 姐姐带你玩点刺激的 “这个提案还是太冒险。虽说这个公司有资质,注册资本也很高,但毕竟没合作过。一旦出现差池,我们的现金流可能会出现问题。”一个两鬓略有斑白的老人摇了摇头说出自己的顾虑。这是宫家一个旁支的领头人物,按辈分来讲那是和宫家老爷子一辈的,宫亦含见面都要叫声叁爷爷。他这样一开口,在场上了些年纪的股东就都开始面露犹疑。其实这么多年了,他们对宫亦宸的能力还是认可的,只是这次的提案有些突然,甚至可以说他们都有点措手不及。 趁着他们讨论,宫亦宸把手挪到下方,抓住大腿间的脚腕,在关键时刻阻止了她进一步的进犯。 会议桌上的人争论不休,会议桌下,她的高跟鞋隔着一层西装裤硌在他的肉里,也硌在他的心上。 “既然这样,那就投票决定吧。”他把玩着她细细的脚腕,手指拂过凸出的踝骨。 一听到他说投票,在场的人脸色又变了变。喜忧更加明显。刚刚反对的宫叁爷也小小地叹了口气。 瀚达百分之叁十的股份都在宫亦含手上,而自宫亦宸上任以来,她从来都没有反对过他的提议,稍有争议,无论大事小事,都是她一票定乾坤。手里东西多的人才有话语权,这是宫家的规矩,也是西城大部分世家的规矩,不然这些大家族旁支发展的那么多,主家一个不留神就会被灭而代之。 果然,叁十对四十的结果,宫亦宸转过头看向右手边的人。后者一脸的漫不经心,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只是高跟鞋又动了动。场面顿时僵在了那里。 他知趣地松开了手,任她继续入侵。 “我同意。”脸上的梨涡轻悬,脚下也踩住他的脆弱。 “嗯。那我宣布这次的提案通过了。感谢大家的出席。” 他本想起身,却因她脚下的动作又坐了回去。只能佯装无事地目送他们出去。 他知道他又要被说不懂事了,也又要被人下套了。 只是这些,她从来都不懂。也不屑去懂。 “有意思?” 人全出去后,他转过椅子看向她。 她咬着嘴唇,脚下勾着他的椅子把手,把他拉了过来。 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带着赤裸裸地诱惑和勾引,“去把门锁上,姐姐带你玩点刺激的。” 女王下达了命令,而他丧失所有防备,只能唯命是从。 叁百多米的高度,蔚蓝的天空好似近在咫尺,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她站在逆光处,抽走腰间的腰带,随手扔到地上,上衣的纽扣打开,宽松的领子一下子滑落,露出性感的香肩。 她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媚眼如丝,“过来。” 无形的线牵引着他缓步走了过去,喉咙间的干渴让他忍不住动了动喉结。 巨大的落地窗前,两人疯狂地痴缠,她的腿挂在他的腰间,他托着她的翘臀,把她抵在窗户上。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没人能看见这场高空中的艳事,可他却能清楚地看见他们,这种好似在众人面前做爱的刺激感让他大脑紧张之余又充斥着无限疯狂。她是无数相机聚焦的焦点,此时却在他的掌中陷入情欲沉沦快感。 这是他心底深处的渴望,他渴望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渴望向全世界宣告这个女人是他的。 “含姐,你是我的。”烟花在她大脑里炸开,他说了什么她模糊地听着,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堵住那些放肆恣意地叫喊。 疼痛如催促一般让他不知收敛地快速征伐,窗外就是青天白云,而她也被他一次次地送上云霄。 “唔~别,宫,宫亦宸,我要,没力气了~”她用力扒着他的肩膀,指节泛白。大腿的肌肉都在颤抖。 这个姿势足够深入却太耗费体力,昨晚的疲惫她都还没缓过来。 “换个地方。”他把会议桌上西装外套摊开,让她趴在上面,从背后进入。 百叶窗外的人影闪烁,而他们在里面隐秘又酣畅地交合。 外人面前他们是相亲相爱的姐弟,可从成人的那天起,本就如薄冰一般的姐弟关系,被他们亲手打破。七年时间毁了个彻底。 他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指尖流淌在脊柱上,惹得她发痒想抬起腰肢。又被他摁了回去。秀发散乱在白色的肌肤上,如同青山挂流瀑。 “含姐~”她的腿突然紧紧合并,把他夹的差点控制不住。本就含在嘴边的低吟溢了出来。 “快点~我要,受不了了”这人体力怎么这么好,昨晚都折腾过一次了。 “不要。我还没要够。”明明是她先勾起的火,现在又要随着性子先撤走。 “宸总乖,要来不及了,等我回来再尽兴。”她转过头拽了拽他的衣角,娇声哄着他。水汽氤氲的双眸,让他渐渐缴械投降。 他帮着她穿上衣服整理好,刚刚的放荡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后。而他一身狼藉。 宫亦含之于他,如一团充满野性,放肆燃烧的火焰,恣意地吞噬着她想要的一切。他忍受着灼烤的痛苦,与她纠缠。即便身心俱成焦炭,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都不想从这场欢愉中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一张美艳的脸从里面探出来。 “小周,去给你们宸总拿一套颜色差不多的西装,悄悄地,不要让别人看见。” 周助理立刻走向总裁办公室。其实他刚刚就一直在外面待命,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总裁助理,他早就练就了一身木头人本领,不问,不看,不听。需要的时候他就化身及时雨解围,不需要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守门的雕塑。 周助理把衣服从门缝里递了进去,她伸手接过来,帮他一件件换上。早上穿来的衣服已经沾上了水渍,而他们是共犯。反正总要湿一个,她就这一套衣服,一会还要赶飞机,只能委屈他一次了。 宫亦宸看着她认真地给自己打领带,情不自禁地伸手搂住她的腰。 “你什么时候走?” “一会儿老奎就来接我了。下午的航班飞洛杉矶。” “那什么时候回来?” “至少两个月吧。” 她理了理他的衣领,满意地扫视了一下。 “早点回来。”他依依不舍地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回来之后,先来找我。” 见不到你的话,两个月还真是一段好长的时间啊。 “嗯。” 她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你真不想去看我的演唱会吗?” 他笑容凝滞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不了。公司事太多。如果我走了,谁帮你打理。“ “这公司又不是离了你就要倒闭。放养两天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他被她逗笑,却还是不想打破离别前的好气氛,“有机会的吧。最近实在太忙。” 她还想说什么,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响起。 “知道了。我马上就下去。” 挂了电话她紧紧地抱了他一下。 “我走了。要想我。” “嗯。” 无需担心,想你念你都已经纹身似的刻在骨头里了。 只是你会想我吗?哪怕电光火石之间有一丝丝的惦念也好。 宫亦宸一直送她到停车场,那辆黑色的GMC旁边站着一个叁十多岁的男人,看见他俩便迎了过来。 “哎呀,宸总真是太贴心了。每次都要把我们含姐送上车。” “我说,老奎,你可别叫我姐了,你都叁十多了,满脸褶子,都把我叫老了。” 宫亦含把包扔给助理,在宫亦宸那张脸上“叭”地又亲了一口。“等我回来。” 老奎笑呵呵地瞅着,这俩人的关系,外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嘛。反正俩人也没大胆到公开,轮不着他管。 “嗯,上去吧。”他揉揉她的头发,扶她上车,又关好了门。 “别让她太累。” “那肯定。放心吧,宸总。我保证把人给你一斤不差地带回来。” 老奎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打着保票。 一斤不差他是不敢奢望了,每次开完巡演她都会瘦好几圈。只要别像两年前那样,打着石膏回来,他就谢天谢地了。 黑色的保姆车渐渐驶离他的视线,他也收回缱绻的目光。换上他的独家面具,做回了那个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的宸总。 七年时间,他切身地理解了一个深刻的道理。 人都是爱犯贱的。总是会为了爱犯贱。 他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即便她曾经那样地对他,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跳进了火炉。 或许第一次见她,他就已经不自知地心动了吧。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适合描述初见她时的一句话了。 市中心最豪华的平层公寓里,拎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的少年面有局促。这是他第一次进到这么大的房子里,把他送来的人给他开了门就走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房间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进去,如果就这样直接进去,会不会很不礼貌? 正当他纠结时,屋里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一个女孩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走了出来,路过客厅的时候看见了他。 视线相对时,少年的瞳孔瞬间放大。眼前的人同屏幕里的人重迭,却又像同一副皮囊下分出的两个灵魂。电视里的她熠熠动人,却像个虚幻的泡沫,而眼前的人真实又带着温度。如果不是因为被宫老爷子选中,或许他永远都不会这样地近距离看她吧。 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或许会记得吧,毕竟他记了这么多年。 少女把碎发别在耳后,草草看了他一眼,“人来了啊,站那干嘛?进来啊。” 他顺从地跟着她走进去,只是进到客厅里又止了步。刚刚的门口仿佛透光的小洞,进去之后更是装修得气派豪华的“桃源”。他不是个不沉稳的人,只是年少心性,面对这样新世界,他也无法处变不惊。 宫亦含根本没留意他微妙的心理变化,她自顾自地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一抬头发现人还傻站在那里。 “怎么还站着啊?过来坐啊。” 他放下了行李箱走到餐桌旁在她对面坐好。 宫亦含细细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人。别说,老爷子审美还真不落后,这小模样长得,剑眉入鬓,长睫微卷,眼窝深邃,也够得上当她宫亦含的弟弟。 尤其是这眼睛,真像自由古巴里浮着的碎冰。 “我爷爷给你取了个什么名儿啊?” 她喝了口牛奶,语气慵懒。 “宫亦宸。” “哪个chen啊?” “宸宇的宸。” “呵,真有意思,老爷子一把年纪还玩什么谐音梗,真给我找个大臣来。” 少女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一下,咬了一口扒好的鸡蛋,“行吧,那你以后就叫我含姐吧。”既然人来了,就收着吧,不能辜负老人家一片苦心。 少年表情冷淡下来,眉头微蹙,他想开口解释宸字本意,可面对着她,话到嘴边却怎样都说不出口。后来他才明白,原来真得是这样。 人间帝王在她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 “哎,听说你本来是孤儿是被你爸妈收养的?” 这事她还真是听说,她偷听她爷爷打电话知道的。不过也就是刚听个浮光掠影,就被逮到了。 “嗯。”她这样直白地开口询问多少让他难堪,但好在他还没自卑到连这个都不敢承认。 “听说你爸死了,你是你妈一个人带大的?” 一针见血,两针刺肉。 “嗯。”他妈妈是大学老师,为人和善又温婉,对他也是视如己出。 “哦。怪不得选你。”这种家庭好控制。她爷爷果然是精挑细选。 叁针入骨。 少年听着她的话,沉默不语。 “我爷爷给了你妈多少钱啊?就只给钱了吗?给没给房子什么的?” 其实这样听着孤儿寡母也挺可怜,她爷爷就这样把人家儿子选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安抚。要不她就再帮衬一下吧。 “你不觉得你这样问太失礼了吗?” 宫老爷子的话整个宫家没人敢违背,但他妈妈没有收宫家的一分钱。她这样问简直是对他母亲的羞辱。 “失礼?” 她问什么了?失得哪门子礼?这人怎么这个语气跟她说话? “宫亦含,你爸妈没有教过你要尊敬长辈吗?” 这句话把宫亦含直接问懵了。她是宫家大小姐,宫老爷子唯一的孙女,从小到大除了她爷爷谁敢用这样训诫的语气跟她说话? “你是我在说我没教养?” 她冷笑了一下,用力把筷子摔在瓷盘上。盘子里的油点溅到他身上,“你不知道吗?我宫亦含就是从小没爸妈啊,没人教过我什么是教养。倒是你,你不是还有个妈没死吗?来之前,她没教过你,没人敢这样大呼小叫地直接喊我名字吗?” “你!”宫亦宸被她气得站了起来,他从小就被母亲教育要谦逊有礼,他实在没想到宫亦含这样得不讲道理。和电视上那个宫亦含简直判若两人。 “宫亦宸,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你的身份啊?” 她拿起一旁的牛奶缓步走到他面前,笑得妖娆,“没关系。我帮你。” 一杯温热的牛奶直泼在他脸上,白色的水珠顺着精致的下颌骨滴落。 昂贵的水晶杯被她随手扔在地毯上,‘罪魁祸首’ 收起了笑容越过他向里面走去。可比起水晶杯,满身污渍的他倒是更像一个没人要的垃圾。 “哦,对了,明早别忘了早起上学。” 她突然转过身,玩味地看着他僵立着的背影,“听说你成绩不错。好学生可别迟到哦。” 好玩得还在后头呢。 老师,她包里有违禁物品 第二天一早,宫亦宸早早地就在外面等着她一起坐车去上学。 昨天的第一次见面闹的那样不愉快,是他没有想到的。事后他也反省了一下自己,当时说话确实过分了。他一时冲动,有些话脱口而出竟然忘记了宫亦含爸妈在她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与其说她口不择言侮辱了他母亲,倒不如说他们都有错。他妈妈教他的一直都是责人先责己,所以他等在这里想和她道歉。以后要同住一个屋檐下,还是缓和一下关系比较好。 直到接他们上学的车子开进来,宫亦含才拿着包下楼。路过宫亦宸的身边的时候,都没正眼看他,目不斜视地坐上了车。 宫亦宸原本想拉住她的手也无奈地放下了。司机正开着门等他,他走过去,里面的人却把门关上了。司机和他俱是一愣。 她摇下车窗对着司机说,“上来开车。” 而司机旁边的他则被她完全当作了隐形人。 年轻的司机犹豫地看了他几眼还是上了车。作为一个司机他只管安安静静地开好自己得车就是了,这种大家族的事他多说一个字就是找死。 车开走后,宫亦宸看了下手表,时间还勉强够。他背好书包跑了出去。 西城的早高峰一向是水泄不通,原本想乘出租车的宫亦宸不得不中途换了地铁,而他下车的地方离地铁站还有些距离,他先找了一辆共享单车骑到地铁站。又倒了两趟地铁才到达学校。虽说到的时候时间还算充裕,但他已经汗流浃背,被挤得有些皱的校服也隐隐被汗浸湿。 那个始作俑者却好整以暇地站在校门口的不远处等着他。 被这样折腾了一早上,再好的涵养也被耗尽了。他朝他走了过去,眼神里都是无言的愤怒。 “哟,来得还挺早。” 宫亦含看了眼他皱了的衣服,嫌弃地扭过了头,“拎包。” 宫亦宸条件反射地接住她扔过来的包,被她气得怒极反笑。 校门口,教导主任正站在那里检查学生仪容仪表。 他赶在宫亦含前一步走了过去。 “老师,她包里有违禁物品。” 他忽略掉宫亦含诧异的目光,打开她的书包倒扣着抖了抖。里面的东西便散落了一地,手机,平板,化妆品,游戏机,电子阅读器,还有一堆乱七八糟得。包里面别说书了,笔都没有一根。 教导主任人都看傻了。 倒空之后,宫亦宸把包也随手一扔。头也不回得扬长而去。 新订的Hermes白色背包就这样躺在地上沾了灰.... 宫亦含抬腿就想追过去,她现在是真的想打人了。但刚走出一步就被教导主任拽住了胳膊。 “同学,你哪个班的?你知不知道校规校纪?” 宫亦含满脸的不敢相信,“你,看,清,楚,我,是,谁?” 竟然敢拦她?今天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在搞笑吗? “管你是谁?校规校纪人人都得遵守。在这给你班主任打电话让她来领人。” 新上任的教导主任也是头铁,他正愁抓不着典型立威,这马上就送上来一个。而且....这么多学生都在看着,他要是认怂,岂不是...很没面子。 但人啊有时候还真不能太要脸....钱财和脸面哪个更是身外之物还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周围注视的人里已经有人拿出了手机录像,宫亦含咬着牙捡起了地上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老奎,出事了。快来我学校一趟。” 她恨恨地看向那个已经走远的背影。 很好,很可以,宫亦宸,你敢玩我一定奉陪到底。要是不让你哭着求我,我宫亦含叁个字就倒着写。 开学第一天,宫亦宸一上午过得还算顺利。顶着这样一个名字,既没人来找麻烦也没人靠近。 孤独有时候让人害怕,可他不同,他享受孤独。一个人的环境让他舒适又心安。 然而他的舒适空间在下午就被打破了。 “宫亦含,你到底想干什么?” 走廊里,宫亦宸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她双手抱臂,一只脚踩在墙上,修长的腿拦住他的去路。 “昨天的事我们都有错,今早你戏弄我,我也还回去了。我们之间就算扯平了吧。别再闹下去了。” 他主动退后一步,给了两人台阶下。然而这份好心宫亦含一点都不想领情。 别闹了?她今天差点上热搜,还毁了个新包,他跟她说别闹了? “你是在逗我吗?” 你当我宫亦含好欺负? “宫亦宸,你现在跪下来,说句含姐我错了,我们之间就扯平了,怎么样?”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他看了一眼走廊里看热闹的同学,“我们的关系这样僵着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 她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你觉得我需要考虑什么好处?” 她宫亦含做事从来都是求开心求高兴,好处?有那么多人帮她去想,她操哪门子心。 “宫亦宸,你惹到我了。”她放下腿伸手钳住他的下巴,“我爷爷给我取名含,是希望我能大度包容,但很可惜,我宫亦含的字典里根本没有这四个字。我只知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所以咱们两个之间,扯不平了。” 她甩下狠话后,就转身潇洒离去。他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追了几步。 “宫,”他的手刚拍到她肩膀,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只听啪的一声,他竟然被她过肩摔,倒在了走廊的地上。疼痛信号通过神经传导,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好像都折了,尤其是肋骨。 宫亦含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看他,她也没想到这人竟然从后面拍她。“以后别从背后拍我肩膀。”她从小就练跆拳道,还拿过奖,警惕性都快成了身体本能了。 地上的人用手撑了撑,尽管有所遮掩但还是能看得出痛苦。 “还,还能起来吗?” 她这一下好像摔得是有点重……毕竟刚刚在气头上,控制不好力度。 听到她这样问,宫亦宸紧紧咬着牙,撑着地砖,逞强地站了起来。他实在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让他当众出丑。是他小看了她的顽劣。 宫亦含看他能站起来,拍拍手就走人了。 当晚,他看着镜子里青一块紫一块的伤,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才只是第一天,他们的关系就已经冷到冰点了。接下来的日子,也可想而知。 既然缓和不了,那就尽快分个输赢也好。 然而接下来的一个月,宫亦含倒是没有再给他使绊子,她有个商演,忙得基本不来学校。其实即便是来学校她也不会坐在教室里学习,学校里有她的舞蹈室和琴房,她来不过是做个样子免了闲话而已。 她的事学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附中也不缺学习好的学生,宫亦含的明星效应才是他们更看重的。再说,咳咳,宫家给学校捐的带泳池的新体育馆也要建成了.....谁没事去触这个霉头。那天拦她的教导主任在事后也被派往了收发室.... 虽然她不来找他茬了,但也不代表他的日子就能消停。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杀人不用亲自动刀。那天走廊的事之后,他们姐弟不合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高叁或者说整个学校也不为过。每个学校都有拉帮结派的,附中也一样。宫亦含的身份和她身后的家族就注定了她会有一批追随者,即便她什么都不说,也会有人揣摩着她的心思看着办。 书本和作业凭空消失,被人锁在教室一晚上,桌子上无缘无故出现的胶水,他都当作是小孩子把戏,虽然造成了很多不便,但他也不想理会。直到体育课上,一个网球破空而来,他机敏地躲了一下,却还是被打肿了眼眶。 他这才意识到有些事不是忍让就可以解决的,他的容人之量在别人看来就是软弱可欺。 每月月末宫亦含和宫亦宸都要回趟老宅陪宫老爷子吃饭。这件事是固定的。就算宫亦含再忙也要过去。 那天,司机去公司接她,她上了车就看见他眼角的淤青,表情顿时有些凝滞,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出声询问。 当晚,宫家老爷子在饭桌上大发雷霆。毕竟也是在台上坐过的人,生气起来让人胆战心惊。 他把宫亦含叫到书房训了半个小时,那带着威严的吼声宫亦宸在门外都听得直皱眉。屋里的佣人更是每一个敢大声喘气。 或许这次玩得过火了?他暗暗地想。估计宫亦含今晚不会放过他。又是一场苦战? 宫亦含从书房出来后,拳头都微微颤抖,显然是在尽力地忍耐。 果不其然,刚进家门,她就抓着他的衣领抵在了墙上。 “宫亦宸,你是故意的?你设计我?让我被训?” 她真是气急了,她爷爷很久都没这么训过她了。关键他这伤又tm不是她打的,凭什么她挨训? 宫亦宸气定神闲地看着她,“爷爷不是告诉你要顾好自家人吗?你就打算这样照顾我?” “爷爷也说了,有事要关起门来谈。现在关着门呢。就算打你那也是自家的事了。” 宫亦含最讨厌他这副道貌岸然的嘴脸,手下渐渐用力。却碰到了他还没好的伤口,他的表情也因疼痛有些变化。 这一点点的变化被她捕捉到。她扯开他的衬衫,他身上青黄带紫的印记,正是她上次过肩摔留下的。 她怔了一下,松开了手。这么久了....这还没好啊。那。。也不能恃强凌弱。先放过他吧。反正除了动手还有别的可以玩。 “你给我等着。” 她甩下一句话就回了房间。 他茫然地看着她的背影,仔细琢磨了一下她刚刚的表情。是....不忍下手了?她竟然还会对他不忍?还挺,新奇的。 蜘蛛精wоо⒙νiρ 那天的训斥似乎很有效果,许是有了宫亦含的授意,学校里没人敢再来招惹他,其实也无需别人来招惹他,闲下来的宫亦含天天都早起去上学,至于去学校干嘛……他怀疑她就是去折磨他的,而且他有证据…… “宫亦含,你又要做什么?”他被迫停下笔,看着课桌前的人,她一只手挡住他桌面上的练习题,对他的话丝毫不care。 “别废话,让你跟我出来就出来。老爷子不是说一家人要团结至上吗?不在一起怎么团结?快出来。” 宫亦宸在心里叹了口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这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想着宫家老爷子出面能让她收敛一下。谁想到她天天断章取义用宫老爷子的话来压他。他收拾了一下书本,拿着书包跟她走了出去。她第一次带他逃课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拿,结果就只是在琴房听她的乐队练习,各式乐器欢腾了一下午,架子鼓敲得他脑袋都嗡嗡直响。 现在次数多了他都有经验了,戴上一副耳塞,拿上书,就当换个地方学习了。反正都高叁了,没什么新知识,他的高考也就是走个过场,只不过是要拿个状元的过场,他要显示出自己的价值,宫家才会真正接受他。现在的他是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谁允许你随意进出我们班的?”他们俩走到门口,却被刚要进来的班长赵希娣拦住了。 宫亦含看都没看她一眼,伸出叁根手指,“我对无理取闹的女生还算有点耐心,但耐心有限。我只数叁个数。” “一。” “宫亦含,这里是学校,你凭什么在这里撒野!” “二。” 赵希娣气的柳眉倒竖。而她面前的人眼睛都没眨一下,说出了最后一个数字。 “叁。”她刚要抬手就被身后的人锢住。 “班长,我们两个家里有事,需要回去。我会跟老师请假的。” 宫亦宸对她歉意地笑笑,语气温和有礼,全然不似宫亦含那般骄纵。赵希娣有些不自然地脸红,让开了路。 宫亦含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刚刚那小姑娘,你喜欢她啊?”林荫路上,宫亦含背着手倒过来走,一边打趣他一边观察他的表情。 “不喜欢。”然而他不仅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没什么起伏。 “不喜欢你冲她笑什么?”哼,伪君子,外人面前装的滴水不漏,跟她在一起就跟个面瘫似的。 “礼貌。” “什么礼貌?” “你不懂。” 宫亦含停下来揪住他的衣领,“什么叫我不懂?”她冲他呲了呲牙,“我也对你笑过了,这不就是礼貌?” 都说了你不懂……宫亦宸把她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拉了下来,“要去哪?” “去琴房。” “走吧。”唉,这半个月,他进琴房的次数比进教室的次数都多。 了解宫亦含之后,他越发觉得宫老爷子还真是英明,瀚达集团以后要是真的归她管,早晚要倒闭。 她不学无术的程度刷新了他对纨绔子弟的认知。 “会弹钢琴吗?”琴房里,她坐在凳子上试了试音,转过头问他。 “会。”说到底他家的氛围更像个书香门第,父母亲都是大学老师,兴趣爱好高雅,他从小就跟着他们去听音乐会,钢琴更是考到十级。 “那正好,我想听贝多芬月光奏鸣曲。”她把地方让给他,自己走到一旁的小沙发上坐下。 她的一句话,他又成了卖艺的。还是不收费的那种。 音符从他指下泄出,开始有些生疏,后来慢慢流畅。他足足弹了叁遍沙发上的人都没有出声。待他有些不耐烦地转头,才发现她已经歪倒在那里睡着了。 听个月光还真当晚上了。他走过去把校服脱下来给她披上,刚要转身,她却睁开了眼睛。 “怎么不弹了,我还想听。” “我以为你睡着了。” “那继续弹吧。”她又闭上了眼睛,他也回到钢琴前。只是心绪不如刚刚那般平静,她朦胧初醒的样子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不间断地弹了一下午,指尖有些红肿,甚至还有一点起水泡的迹象。 “比第一遍好听多了,”宫亦含伸了个懒腰,披着他的校服走过来,“但还是太僵。来,我给你弹。” 他收了手站起身。他这点微末技术自然是比不上名家大师教出来的宫亦含,被她嫌弃也没什么怨言。可她好像也没公开弹过钢琴,到底弹得有多好,他也很好奇。 “想听什么?” “悲怆。” “算你有耳福了,我一般不给别人弹得,听好喽。”她明媚一笑,手指搭在琴键上,低垂下眼睛。 弹得下来和会弹是两个概念,而会弹和演奏又差了很多。他的十级只是过了而已,听到她弹出来的曲子,他才知道,原来他这一下午都在演一出滑稽剧,真真是在班门弄斧。 她的指尖在黑白琴键间跳跃,时而如狂风骤降大雨倾盆,时而轻柔的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她微闭着眼睛,面上浮现出恬静温柔的光彩,他从未想过原来宫亦含还有这样淡雅的一面,正如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刚刚也盯着他的侧脸看了许久。 一曲终了,下课的铃声也响起,他竟然就这样虚度了大半天。 “好听吗?”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听呆了?” “没有。很好听。”他回过神来,赞美的词语在一瞬间苍白枯萎,他用最朴素的字眼表达刚刚的震撼。 “饿不饿?走,姐姐带你吃饭去。”听到了他的赞赏,宫亦含格外高兴,比当初获得金曲奖还要高兴。 他拿起书包跟着她走了出去。 明明是虚度光阴,这个下午却好像分外充实。 一天晚上,他正安静地在房间里做题,房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饿死了,家里有什么吃的吗?”刚赶完通告,半夜才到家的宫亦含,大大咧咧地走进他的房间,门都没敲。 “冰箱里有阿姨给你留的饭。”他没抬头,笔尖落在等号后面,写上了答案。 “我不想吃那个。我饿了,你给我煮碗面条。”她伸手挡住他的视线,强迫他看自己。 “煮面你都不会?”他无奈地抬头。 “不会啊。你会你煮啊?”她这双手就只碰过餐具,什么时候碰过厨具。 “我也不会。”他向后一靠,手一摊,不想理会她的心血来潮。她想吃面,让助理买就是了,偏偏让他做,他做完之后她再不吃,就又是白忙活。相处了这么久,他算是看透了,她宫亦含把身边人的所有付出都当做是理所应当的。使唤别人像征税似的理直气壮。 “那你不会学啊?你不是年级第一,学什么都厉害吗?”现在家里就两个人,这么晚了她还能找谁? “?你,你想吃就自己学,我不给你做。”他是被选中来帮她管公司的,又不是给她当仆人的。 宫亦含拿起他正在写的作业,单手扯着一张,“这是一本练习册,你煮完,它就还是一本练习册。你不煮,那他就是一张张废纸。你自己选吧。” “你!”他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跟她面前,他既不能动手,也没她无赖,只能一次次地败下阵来。 “你放下它,我给你做。”宫亦宸站起身走向厨房,心里盘算着一会得多放两勺盐,不然开了这个头就没完了。 “这不就得了。好好做,不好吃就重做。”她把练习册扔到一边,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回房间换衣服洗澡去了。 宫亦宸看着她的背影,抓紧了身边的沙发。 再忍一忍,高中结束他就出国了,眼不见心不烦。 “我说,你这面煮的还挺有水平的。要不,我把做饭阿姨辞了吧,以后你来做。”她看了一眼瓷碗,白细的面浸着汤汁,荷包蛋卧在中间,上面撒了些芝麻,旁边还有两只扒好的大虾和环绕状的菠菜。看着就有食欲。 “没时间。”他把碗放在桌子上就往屋里走,生怕多呆一会她又会搞出什么理由逼他就范。 “别走,坐下来陪我。” 他刚转过身就又被她叫住。 这房子不会是盘丝洞吧?宫亦含是里面的蜘蛛精,他是掉进洞里的唐僧,每走几步就被她吐得丝粘回来。她做了一张大网,把他放上面,自己就在网周围守着,时不时逡巡一圈。 “去给我倒杯果汁。” 她的话打断他的沉思。他起身走向厨房。 得,看样子‘蜘蛛精’才是在中间的那个,他得听她的随时‘逡巡’还要好吃好喝地供着。唐僧当年都没他混的这么惨。 “哎,你每周给我做顿饭吧。”吃完面条的宫亦含擦擦嘴还有些意犹未尽。 “行。”每周一顿比起一天叁顿还是好接受的多。她这样的威逼利诱下,他只能择其最优选。 “你会洗衣服吗?” “不会。”他拿起她面前的碗走向洗碗机。 “那你学学吧。有件衣服我特别喜欢,料子还特殊,但是沾上了一个血点,找好多家店都说洗不干净了。”她跟在他后面‘谆谆善诱’。 “那我也洗不干净。”这算什么,洗衣做饭?他拿了灰姑娘的剧本? “你试试嘛。实在不行就不要了。” 读书不见努力,,让他干活倒是挺锲而不舍。 “就一件?” “嗯。”宫亦含点点头,又止住了,“那要是你……” “没有要是。一件我都不洗。”见好就收这四个字他好想做个匾额挂她床头。 “商量商量嘛,我可以给你钱。你开个价。”他往房间走,她也跟了上去。 “我不缺钱。”他想回身关门却被她抵住,“你还有事?” 她都这样说了,他还是拒绝,这让‘宫大小姐’心里有些不舒服…… “没事,我看着你学习,监督一下。毕竟我们家公司也不能交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她闪身进去坐到了他床上。 交到谁手上……都不会比你更‘废物’。他默默腹诽着,也不再管她,戴上耳塞继续做题。 宫亦含则在他床上听着音乐玩手机。 虽然是各干各的,但是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好像就不觉孤单。 时针指向了右边第二个大格,宫亦宸收了手里的笔,回头看向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他床上睡过去的‘蜘蛛精’。 吃了就睡,还真是,,‘蜘蛛’。 他把她抱回她的卧室,盖好被子,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了一会。 真是难得啊,这乖巧安静的样子,看着也挺招人喜欢的。只可惜……还得醒过来。 他摇摇头,走了出去随手带上了门。 阅┊读┊无┊错┊小┊说:wоо⒙νiρ﹝Woo18.νiρ﹞ 差距 凌晨一点,带着震动的手机铃声像是打更人的锣,动感的旋律,魅惑的烟嗓让宫亦宸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怎么会睡着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拿起来了手机,屏幕上的那张睡颜同他梦里的一样,一样的乖巧安静。 “喂?怎么这么慢接电话,你不会是睡着了吧?”电话刚刚接通,她的抱怨就如春笋破土般地打破所有的安静。 “没。刚刚去倒了杯水。”他早上五点飞去海南谈了一个合作,晚上十点才回来。回来后就坐在沙发上等她的这通电话,都不敢上床,没想到还是睡着了。 “这样啊。我就知道你肯定在等我的电话。”洛杉矶的酒店里,宫亦含穿着没来得及换的睡袍站在窗前,对着身后刚进来的助理做了一个噤音的手势。 “嗯,演唱会准备的怎么样了?”她每次开演唱会,都会在开始前和结束后各给他打一个电话。现在已经成为两人之间秘而不宣的习惯之一。而这样的习惯他总是保持的很好。 “差不多了。一会再去走走场子。你十点有没有事啊?我这次让小璐拿了个更清楚的镜头,待机时间也更长,到时候,” “我十点有个会要开。”他开口打断她的话,银铃似的声音瞬间熄灭。 “哦。”宫亦含咬咬嘴唇,每次他都有事,现场不来,直播也不看,他说他会看重播,可她给他的那些录像他分明都没打开过,“我还有事,先挂了。”她摁了挂断,不爽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 “含姐,这镜头有个地方好像有个污点,要不要找人看一下?” “不用了!这些东西都不带了!”他都不看,干净有什么用? 正在摆弄叁脚架的小璐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气惊得手抖了一下,也不敢再出声。 坐在沙发上的宫亦宸看着黑掉的屏幕,拖着一身疲惫走向卧室。他不是不想看她的演唱会,而是不敢看。 高叁那年,学校在高考后举办了一个“毕业祭”汇演,17岁的他就坐在台下看着她的光芒四射,耀眼夺目。她拿着吉他站在舞台中央,自信又骄傲,仿佛脚下有万丈的星辉,身后是无尽的萤火。灯光照下去,她的影子都是七彩的。 明明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可偏偏有人能绚烂得让人相形见绌。尤其是让他相形见绌。 那天之后他再不敢看她的演唱会,就连去接她,都是在后台等着。 自卑吗?或许吧。 爱总是容易让人自卑。 我爱她,最怕直视的事就是配不上她。 “宸总,您还不吃午饭吗?”周助理本来是进来收餐盒的,没想到他家老板一口没动,就默默看着手机。哦对,今天好像是含姐洛杉矶的最后一场演唱会,可按时间来说,电话早该打过来了啊。“宸总,要不我给小璐打个电话吧。也有可能是含姐她一时兴起又唱了两首呢。” 宫亦宸听见他的话,又看了一眼手机,“打吧。”这种事她也不是没干过,只是这次他怕她是生气了。 周助赶忙掏出手机,刚打开锁屏,一条条新闻便闪烁着蹦了出来。他看着加粗的黑字,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宸总,好像,好像不用打了。含姐出事了。” 周助理小心翼翼地把手机递到他家老板面前。 宫亦宸看着手机上的新闻,眉头拧成了川字。 “把所有的事都推掉,定最早的机票。”从威亚上掉下来,怎么会掉下来?都快过去半个小时了,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周助出去后,他拿起手机给奎照打了个电话。 “喂?宸总?”电话里声音杂乱,好像还有女人在哭。但那肯定不是她,他不在身边,她都不会喊痛。 “她人现在怎么样。怎么会突然掉下去。事故原因找人查了吗。”他一连几个问题,站在手术室外的奎照慌张地都不知从何答起。 “说话啊!” 不确定的恐慌让人情不自禁地情绪波动。 “宸总,别激动,别激动、人没事,就是腿,腿好像折了,人都还清醒。原因,原因我现在就找人查。”老奎被他一吼话都说不利索了。 宫亦宸这人脾气不是一般的好,没事的时候可以说就是一潭静水,风吹都不起纹的那种,这样的静水只有拿石头往里砸才会掀起水花。而宫亦含出事,就像下起了石头雨,那水平如镜瞬间就被砸的支离破碎。 接连几秒的沉默让奎照的小心肝颤得哟。临走的时候他还跟人打保票呢,一转眼腿都摔折了,完了完了,宸总估计是真的生气了。 “等我过去。做完手术给我发个消息。”挂了电话,他坐在椅子上努力平复着情绪。 “宸总,含姐她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你先吃点东西吧。” 周助理把餐盒往他那边移了移,“上飞机前,小璐跟我说,含姐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还安慰她来着。” “嗯。” 他当然知道她有多能忍。她曾经为了练一段芭蕾,在舞蹈室里摔得整个膝盖都是淤紫。最后还是他把她背回去的,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脆弱。他对她也有了新的认识,霸道顽劣的人对于自己喜爱的东西有着不可小觑的执着。 可现在,这样的执着让他嫉妒。得不到,所以嫉妒。 空腹喝太多的咖啡,胃里面就会像拧毛巾似的翻江倒海。病房门口,他站在那里缓了一会,才强忍着压制住这种不适,推门而入。 “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宫亦含坐在床上正笑嘻嘻地和小璐聊天,看见他更是掩不住地欣喜,没有一点演唱会失败后的沮丧。其实原本是有的,但她刚手术完,老奎就趴在她床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她,说是宫亦宸生气了,让她帮着美言几句。他那样不温不火的性子,竟会因为她跟老奎发火。实在难得的很。那些无伤大雅的阴霾也就一扫而空了。 “嗯,小周订了最早的机票。”他缓步走过去,看了看她腿上打着的石膏,眼里的心疼一闪而过,“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吊威亚不小心摔下来了。”她半坐着朝他伸出手,“过来让我抱抱。” 他就势坐在了她的床边把她抱在了怀里 一旁的小璐有眼力见的默默退了出去还帮他们关好了门。 “宫亦宸,我疼。”人刚出去,她就双手揪着他的衣角示弱,闷闷的声音满满都是委屈。 “哪里疼。我去叫医生。”他想起身,却被她紧紧环住。 “不用。你陪我躺一会吧。你陪我躺着就不疼了。” “好。”他瞥到了那双眼睛里的狡黠,扶着她慢慢躺下,自己也脱了外套躺到她身边。 四目相对,她看见了他眼下淡淡的青色。 “你是不是没睡觉啊?都有黑眼圈了。” “飞机上睡了。” 只是睡得不好,闭上眼睛,脑海就全是你,越想便越担心。 “我最近休息得不好,你抱我睡觉吧。” “好。” 他小心地避开她的腿,注视着她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意识模糊间,自己也撑不住睡了过去。 事故的原因很快就调查清楚了,扣锁扣得不紧导致绳子滑落,责任方推出了一个临时工来顶罪,老奎气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宫亦宸也一反常态地没有深究,摆在明面上的证据都昭示着这只是一个意外,查下去也是没结果。可没有破绽本身就是破绽。 宫亦含受伤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宫老爷子那边也得到了消息。先是在电话里问了一下情况,在得知宝贝孙女的腿折了之后,更是大手笔的派了架飞机过来接。 宫家这架私人飞机宫亦宸也从来没坐过,毕竟动一次还要申请航线,宫老爷子着实没必要为了他费这些力气。但宫亦含就不一样了。他永远都记得17岁那年,那个少年在琴房对他说的话。那是他第一次洞悉了,所谓差距,是相隔天堑。 那天,他也是在上课前被宫亦含“拐”到了琴房,可她接了个电话后就中途走了,把他一个人扔在了那里。当时已经上课了,他也不想回去接受老师同学们审视的目光,索性就先在琴房里学习,下午再回教室。 还没等他翻开书,琴房的门就被推开了。几个穿着校服吊儿郎当的男生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个头上还挑染了几根黄毛。 “哎,我说,含姐都走了,你tm还在这儿等着,贱不贱啊!”那人一脚踩在他旁边的架子鼓上,干净的亮面被灰尘沾染。 宫亦宸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宫亦含最讨厌乐器被人弄脏了,这架子鼓是她为了毕业祭演出新买的。眼前的这个人估计要完了。但这也不关他的事。这种找茬的人,他多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你tm往哪儿跑啊!”那人想伸手拽他领子,被他灵活地躲开但出门的路也被堵了个严实。 “你这脸,长得还真不错,你真的是含姐她弟弟吗?我看含姐她不怎么待见你啊?” “益哥,你跟他废什么话?他天天缠着含姐,我看哪是弟弟啊,这是送上门的童养夫吧。”一个黑瘦的男生在黄毛旁边搭腔,引起周围的人不怀好意的笑。 宫亦宸的拳头已经握紧,他不是个宽容到没底线的人。宫亦含说到底是个女孩子,再欺负他,他也不能动手。但这帮人就不一样了。 “要不你跟我回家吧,哥哥我也缺个暖床的。”黄毛一步步接近他,不安分的手想要摸他的脸,却被他一下钳住手腕用力一折,左手也一拳打在了那张欠揍的脸上。他把他的手扣在身后,冲着膝盖窝踢了一脚,刚刚还大放厥词的人立刻跪倒在地上疼得哇哇大叫。 剩下的男生站在那里被惊得目瞪口呆。 “我cao,你敢动手!”反应过来后,黑瘦的男生就朝他冲了过来。他脚下也摆好了姿势。 “喂,你们,在干嘛呢?”一个清朗的声音止住骚乱,众人转头看向慵懒地靠在墙边的少年,同是穿着校服,明眼人却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一般,那种清冷的贵公子气质是从骨子里散出来的,浑然天成。 “你们真敢动他啊?”他一只手插在兜里,朝他们走过来,“他毕竟也姓宫。再怎样,也是人家自家的事。你们动他,含姐不会放过你们的。” 几个人听了他的话,面面相觑迟疑了一下,收回了手。 宫亦宸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人。那露在外面的手腕上有一只手表,一眼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但仔细看就会发现这表上没牌子标志,最中间是一个奇特的图案。他看得出来是家徽,这块表可比他手下这人戴的劳力士要贵得多,估计是找大师手工定制的,宫亦含也有两块。 但这人是谁?为什么要帮他?或者说真的在帮他吗?并非他疑心深重,是这世界容不下单纯。 “放了他,让他们滚吧。这是含姐的琴房,弄脏了她会不高兴的。”那人转过头来对着他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他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人,能不动手就解决问题,那再好不过。 他刚松开手,地上的人猛地站起来想打他,可拳头刚抬起来就被他身边的人用手握住,速度快地让宫亦宸都忍不住心惊了一下。 “李益。适可而止。”这六个字的语气明显比刚刚要重很多。 那个叫李益的咬牙切齿地看了宫亦宸一眼,悻悻地带人走了。 险些沦为‘练武场’的琴房,一下子清净。屋子里的两个人各怀心思地彼此打量。 “我叫王子安,”看着宫亦宸思索的表情,他又补了一句,“我哥是王子叶。” 听到这个名字,他一下子了然,王子叶,新晋的商业奇才,西城没有人不知道。眼前这个是他弟弟。还,真没听说过。 这种‘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真是看过太多了啊。王子安自嘲地轻扯了下嘴角。 “你是来找我的?”他出现在这里,在关键时刻阻止他们打架,怎么看都不像是偶然路过。 “嗯。我好奇。就来看看你。”王子安懒散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抬头看他。 “好奇?”虽然是居高临下,但沙发上那人的神态,却让他有种被审视的错觉。 “嗯。毕竟,你的存在不过是因为她的任性。所以我很好奇,你是凭借什么任性的呢?” 宫亦宸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今天的事谢谢你。既然你没别的事,那我。” “你是不是,还不太明白,宫亦含这叁个字意味着什么?”王子安手指轻轻敲打着沙发,开口打断他的话,语气和他人一样懒散,“按年龄我比她还大一个月,但我依然叫她含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站着的人沉默不语,等着他的下文。 “同是大家族,但含姐她,和我们还不一样。她爸是宫老爷子的独子,宫老爷子对他寄予厚望。结果,,”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表情微变又马上恢复了正常, “可能是天妒英才吧。她父母去世后,宫老爷子受了很大的打击。从那以后,他对这个唯一的孙女基本是百依百顺。就算哪一天她说想要星星,可能整个宫家上下都会想办法给她弄下来一颗。而你,”王子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能站在这里,只是因为她不愿意继承家业,她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们这些人啊,看着好像什么都敢做,什么都能做,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个度。再任性也不能弃家族利益于不顾。不过,她可以,她也做到了。宫老爷子找到你,不是因为你天赋异禀,也不是因为你有多让他赏识,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为自己宝贝孙女的任性买单的人。你好控制,仅此而已。” “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子安看着眼前神情淡漠的宫亦宸,慢悠悠地站起身,往门口走去,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拍了一下他肩膀, “你是个聪明人,只是做事的时候,别忘了你还有家人。” 他留下一句别有深意的话,潇洒地大步离去。 身后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强装镇定的少年刹那间卸下全身铠甲。 王子安的一番话是一盆冰水也是一根稻草,彻彻底底地浇醒了他,也压垮了最后一丝骄傲。 他嫌弃宫亦含的骄纵,讨厌她的坏脾气,可说到底,他有什么资格呢?在宫亦含眼里,他算哪门子弟弟,他只是个工具。是他还是别人,都没区别。 他这样不知好歹,不识抬举,比笑话还可笑。 阅┊读┊无┊错┊小┊说:wоо⒙νiρ﹝Woo18.νiρ﹞ 谁更混蛋(69play加剧情版) 飞机上,捧着平板看剧的人突然扯下耳机,连带手里的平板一起扔到了床边,她微微侧身去抱身边人的腰,一只腿打着石膏只有上半身能动,看起来还有几分滑稽。 微凉的小手游走在衬衫下摆,一点点试探地伸进去抚摸他腰间的肌肉。 “你又想做什么?”他无奈地握住她的手,制止住她进一步的挑逗。腿都这样了,还是一点都不安分。 “你天天看这些东西不累吗?”宫亦含把手拿出来,搭在他衬衫的领口处,解开第一颗扣子,“放松一下,等会再看。” “我觉得你说的放松,应该比看文件要累。”正在解扣子的小手再一次被按住,“无聊的话,我这有书。” 宫亦含白了他一眼,“看你的书?你是想让我快点睡着吧?” 宫亦宸没说话,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显然这招不太好用了。 “腿折了还乱动,养不好以后就不能跳舞了。” “不能跳还可以唱啊。大不了我转型去做民谣。”他的‘危言耸听’她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另一只手隔着裤子揉上他腿间‘小小宸’,“再说,宸总什么都会,应该知道有的姿势,是不用动腿的。” 红唇一张一合,妖孽一样吸走他的叁魂六魄,手上的力气失了大半。她得逞地抽出自己的手,把他面前的文件推到一边,另一只手解开皮带,勾住他内裤的边缘,强迫他倾下身来。 “你想怎么玩?”他右臂撑在她上方,声音染上了沙哑,任由身下的妖精一颗颗解开他的扣子。微张的瞳孔里欲望翻涌远没有面上那般冷静自持。 “我们可以玩sixtynine,你在上边。”波光流转,勾人心魄,是他的风流孽债。 “于管家在前面,小点声叫。”他解开她的衣带,吻上白玉似的侧颈。 “那要看你堵不堵得上了。”柔夷顺着内裤边缘伸了进去,堪堪握住,身上的人瞬间一颤,发出隐忍难耐的喘息,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耳侧,动情的双眸微微阖上,点火的人也一同沉沦在了欲火里。 初尝禁果之后,两人也仗着年少疯狂做了不少荒唐事。宫亦含是个喜欢玩新鲜的人,还总是拉着他一起玩。从wedding night到他去英国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尝试过至少叁十种体位。宫亦含第一次给他口的时候,那种直击天灵盖的快感他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爆棚的羞耻感加速着血液流动。她毫无技术可言,却开发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爽点。 若她想让一个人欢喜,那那个人一定会万分欢喜,就像现在这样,他整个人都坠落于失重的深海,不知所措地承受着她红唇香舌所给予的湿热包裹。 而他吸吮她的敏感就像小孩子含着一块牛奶糖冰,甜露一点点化开,流出来又被他吞咽,她舒服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口舌的搅动也在用力。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美好的体位? 我们放任自己丢弃那些唬人的羞耻心,沦落为对方的奴仆。单纯的享受着彼此取悦,相互折磨,共同释放。 可这体位的妙不可言对两人的身体却有着严格的要求。相差不多的身高和心照神交的默契。 你看,就算我们见不得光,黑暗里的苟且也是他们无法获知的无与伦比。 Take it off,so we can take off. 除衫共贪欢。 *** 西城机场,保姆车已经等候许久。 宫亦含没睡醒不想坐轮椅就由宫亦宸抱着上了车。他们坐在车后排,于管家同奎照坐在了前排。小璐没和他们一起,下了飞机就自己走了,或者说,跑了。 宫家老宅里,奎照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听着宫老爷子训话。其实老爷子也没多严厉地斥责他,只是简单地‘提点’,至少在宫亦含看来,这就是普通说话,但奎照依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早在接宫亦含这个烫手山芋的时候他就听说了,宫老爷子是部队出身,坐上那个位置也是掌着实权的。现在退下来了,威严依然不减当年。 他听了一刻钟的训话,心里就跟经历了一场泥石流一样。砸得他苟延残喘。 听完教诲他就一溜烟儿的跑了,宫大小姐还在后面不嫌事大的留他吃饭。 吃饭?那样的气场震慑下,他连口水都咽不下去。 奎照走后,她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咯咯地笑倒在沙发上。 “行了。吃饭了。” 老爷子的拐杖一敲,她马上收敛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任由宫亦宸把她推到餐桌旁。 “给我拿瓶零卡雪碧。要冰的。” 她爱喝雪碧,家里就常备着。每次回来吃饭都会放在她碗边。也不知道今天谁摆的桌子,只有一杯白水。 “不行!” “不行。” 祖孙两人同时出声阻止。 宫亦含愣了一下看向旁边的宫亦宸,宫老爷子也转头看他。 视线焦点处,宫亦宸嘴角微动,“雪碧不利于骨骼生长。含姐,你先别喝了。” “没事的。就喝一次,没什么的。” “碗里不是有汤吗?少喝乱七八糟的东西。” 加重的语气不怒自威。 宫亦含讪讪地低头,乖乖地喝了一口骨汤。爷爷都发话了,那还是不喝了。 这副听话的模样让宫亦宸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嘴角。 再张牙舞爪的妖精也有一座专属的五指山压着。 一顿饭吃得宫亦含又撑又烦。 撑是因为她确实饿了,演唱会期间她一直在节食,现在也开完了,确实该好好补偿一下自己。 烦的则是她爷爷又开始老生常谈了。什么别唱歌了,回家跟着宫亦宸学学怎么管理公司。老大不小了,也该物色个对象..... 两句话他翻过来倒过去地说,她这么不好的记性也倒背如流了。 “爷爷,这些我都知道了。小宸也好久没回来了吧,你问问他公司的事啊。” 炮火太强她需要转移一下。 刚放下筷子的宫亦宸,动作一顿。 宫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小宸,跟我来书房。” “是。” 他擦了擦手马上站了起来,扶着老爷子走向书房。转身前用余光看到了她偷偷给他加油的手势。 真是,毫无办法。认栽。 书房的门刚关上,宫亦含就坐不住地想去厨房冰箱拿雪碧。 只是刚动了一动,轮椅就卡在旁边椅子腿上了,她满面笑容地看向了旁边的于管家。 “于叔~” 面对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霸王,于管家也很无奈。 “大小姐,喝汤吧。” 老爷子说的话在这屋子里没人敢违抗。也就这个小祖宗敢‘阳奉阴违’。 宫亦含撒娇不成,撇了撇嘴,食欲全无。也放下了筷子。 *** 书房里,宫老爷子坐在那里,听着宫亦宸说着公司近况以及宫亦含发生这次意外的原因。 “查到后面的人了吗?会不会和老二那边有关?” 老爷子双手拄着拐杖。言语间怒气丝丝流露。他就这一个孙女了,还一堆人惦记着。 “还在查。但,那边动手的可能性比较大。” “嗯。尽快查出来。你管公司这么久了,有些不听话的枝桠也要学会修剪。老枝新芽都一样。” “是。”他微低着头。暗自想着老爷子话里话外的含义。这是允许他插手内部矛盾了? “钱这个东西赚多赚少无所谓。小含,她是你姐姐。她的事你要多上心。” “是,爷爷。” 上心?岂止是上心。他的身心早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几天就让她先住这吧。家里安全。等你把事情处理好,再让她回去。”拐杖一拄,宫老爷子自己站起身,虽然腿上受过伤,但背还是挺得笔直。 “是。”完了。外面那只妖精一会儿听到这个消息估计又要闹了。 宫老爷子也没再让他扶,径自朝门口走去。 “另外,你们姐弟俩关系好。没事的时候,你也给她物色物色合适的人选。这个无法无天的猴子也该找个人管管她,让她收收心。” 身后的人面色一滞,手下拳头握紧。“是。” 合适的人选吗? 那怎么都不该是他了。 两人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宫亦含正坐在沙发前看京剧,嘴里还跟着哼哼。别看她爷爷军人出身,还挺有铁汉柔情的,她从小就跟着他听剧听曲的,追根溯源,那点音乐细胞还都是他熏陶出来的。 “谈完了?”可算能走了。出了这个门她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个地方买雪碧喝。 “谈完了。”宫亦宸点点头,转身朝宫老爷子微微鞠躬,“爷爷,那我先走了。” “嗯。去吧。”虽然不是亲孙子,但这些年他的表现还是很让他满意的。 “哎,等会,我也,”宫亦含推着轮椅,打算跟他一起走。 “你留下!”惯会发号施令的人,随便说句话都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啊?为什么?”明媚的脸瞬间垮了。 “怎么,大明星有架子啊,腿折了都不肯陪陪我这个老头子?” “哪儿能啊?”‘耳濡目染’下,川剧‘变脸’她也学得炉火纯青,“爷爷都发话了,那我肯定是要留下来陪您的。还有小宸,他也好久没回来了。我们一起陪你。” 宫亦含转过头朝宫亦宸挤眉弄眼地‘明示’。后者眼里的无奈一闪而过。 “爷爷,我还有事要处理。有时间再回来陪您。” “什么事能有陪爷爷重要?”休想把她一个人扔这。她现在腿脚不好用,自己留在这和蹲监狱有什么区别? “小宸有事就去忙吧。我这个糟老头子有她一个陪着就行了。” 宫亦含闻言无语地咬住下嘴唇。 她爷爷真是,老双标了。 期待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宫亦宸犹豫了一下。除了过年,他很少会在这过夜,现在答应太容易被看出端倪了。 “爷爷,我先走了。”“哎!你,” 忽略掉她的挽留,他快步转身离开。 可是上车之后,刚刚的狠心又变成了担心。 如果她直说想他留下来,他可能就留下了吧。 算了,不可能的事。 他摇摇头驱逐了脑袋里这些没意义的幻想。 行至半路,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某只被暂时压在五指山下的妖精打来的。 “你在哪呢?回来接我。” 他揉了揉开始跳动的额角,“好好呆在那吧,家里安全。等你养好腿我就去接你。” “呦,家里安全?真安全的话,宸总怎么跑得那么快?” “我留下的话,爷爷会怀疑。” 电话那面要爆炸的火药被冷水浇灭。 “宫亦宸,你这个混蛋!”一声怒骂,她生气地挂了电话。 宫亦宸看着手机屏幕,不禁失笑。他都能想象得到,她坐在轮椅上‘暴跳如雷’的样子。 竟然被她骂混蛋? 可能吧,和她呆久了,自己也在向她靠拢了? 但他这个混蛋当得实在是有名无实,而她十八岁那年对他干的混蛋事,他可是记忆犹新。 **** 高考成绩是在六月二十五日出来的,他没什么意外地满足了宫家对他的期待。 七月二十八日是宫亦含的生日,同他一样。不一样的是,那年是她的十八岁,和他的‘十七岁’。 想来,他能被选中或许也有这个原因吧。他们在同一天出生,就有了这样诡异的缘分。为了成为她弟弟,他的出生日期被改小了一岁。所以那场轰动全城的成人礼,他注定只是个陪衬。 宫老爷子亲自主持自家孙女的成人礼,没人敢不给这个面子。商界巨贾,社会名流,能拿到请柬的无一缺席。 她穿着银白色礼服裙站在宫老爷子身边,而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她的影子都比他更引人瞩目。 “喂,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吧。” 皮笑肉不笑地演了一个晚上,回到家,宫亦含揉了揉笑僵了的脸,喊住要进房间的他。 宫亦宸惊讶地回过头。她怎么知道? “干嘛这么看着我?”她眨着眼睛拿起杯子倒了点水,刚喝了一口就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又放下了杯子。从冰箱里拿出一杯牛奶,走到他面前。 “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我去给你拿礼物。”宫亦宸被她摁在沙发上,手里也被硬塞了一杯牛奶。 她记得他的生日?还准备了礼物? 事出无常必有妖,喝口牛奶压压惊。 等他的牛奶喝了大半,宫亦含才从墙边探出个头来。 她看了一眼空了大半杯的牛奶,又看了看他。一笑百媚。 “你过来。” 宫亦宸不明所以地跟她走进了房间。她刚换了衣服,身上的若有若无的香味让他有些不舒适的燥热。明明喝了很多牛奶,怎么会,又渴地这样厉害。 “你先坐在床上。” “为什么要坐床上?” 在衣帽间里翻翻找找的人没理会他的疑问。 真不知道她要搞什么名堂?他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床边。 “找到了!”抽屉里的表盒都长得差不多,找起来太麻烦了。 “好看吗?”宫亦含得意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手表。和她那两块定制的一样,只不过上面有他名字的缩写。 带着家徽的表,是给他的? 一定准备了很久吧。 “谢谢。”他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姐姐,真诚地道谢。无论之前发生过多少不愉快的事,此刻他是真的很开心。被认可的感觉没人不喜欢。 “就这样谢啊?”她抱着胳膊噘噘嘴,似是对他言语的感谢不大满意。 “你想让我做什么,你可以说。”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这个道理他小时候妈妈就教过他。 “你先闭上眼睛吧。我帮你戴上试试。”她把表拿出来,欣赏了一下,确实做得还不错。就是时间太短不然还能更好看。 “我自己戴吧。” “别废话。伸手。” 他试探地伸了手。突然这么亲近,还真是不太习惯。 “两只手都伸出来,我试一下哪只好看?” 这有什么区别吗?“要不还是我自己戴吧。” “闭上眼睛别说话。”漂亮的脸蛋皱了皱,对他的犹豫很不耐烦。 他听话地闭上眼睛。 只是为什么他心里很不安呢?而且他们靠的这么近,他的喉咙好像更干了。 冰凉的金属贴上手腕。 怎么会是两个手腕? 他猛地睁开眼睛。 手腕上哪是什么手表,明明是手铐。手铐上还有一根绳子就系在她的床头。 “宫亦含?!你要做什么?” 宫亦含把放表的盒子盖上。拍了拍手,可算忽悠他戴上了。 她笑着伸出右手掐了掐他的脸蛋,“小宸弟弟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一日之惠当终身相还。你想谢我,就换个方式。” 双手摁着他的肩膀把人推到,她跨坐在他腰间。 “宫亦含,你!”绳子被他抻直,却没有一点要断裂的迹象。 身体里的燥热翻涌,如同海啸一般,跨越大洋,不过须臾。 长安城外千灯媚,不及罗帐红烛泪,合卺一杯笑不语。春宵此刻,芙蓉帐暖,巫山云雨醉。——《青玉案》 想要就自己动 “小宸弟弟,你怎么了?” 指尖轻点帐篷顶端,身下人又是一阵颤栗。 宫亦含居高临下地看他极力忍耐的表情,伸手戳了戳他涨红的脸。 看不出来这人这么能忍啊?王子安说这药后劲很大,她这都又啃又咬快半小时了,怎么还不松口? “你求求我,我就让你痛快点,怎么样?” 宫亦宸咬着牙偏过头。紧扣的十指骨节泛白,汗珠流过喉结。 性欲在遍布全身的血管里躁动,藤蔓一样蜿蜒而上,侵蚀理智。 拉锁声音配合着喘息,她伸手解下他的腰带如同潘多拉打开盒子,释放的灾难将两人吞没。 “宫亦含,你!”内裤被扯下,她只是握着动了动,就让他胀地发疼。 “你求我啊,求我就给你。”房间里的暧昧气息染红了她的双颊。手心里的触感和他粗重的喘息也令她春心萌动。 平时说话冷冷的,怎么喘起来这么好听。 好听得让人想再多听听。 舌尖抵上顶端的一瞬间,两人同时一怔。一个疑惑于自己的举动。另一个被点燃了引线。 藤蔓舒展开隐藏成叶子的尖刺,原来生根发芽的是荆棘。 没什么技巧,只是下意识地舔弄。就让他腰间的肌肉收紧,忍不住地向上挺立,终于再被完全含住的时候,理智崩坏了。 “求你。” 嗯?沉浸在自己动作里的宫亦含抬头,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宫亦宸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已经分不清是痛苦还是舒爽。 “求你。我求你。”名为自尊的那颗东西裂开后碎了个彻底。 “宸弟弟真乖。”她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按照计划,现在该收手了……但意乱情迷可是会传染的。 更何况,这样的他是如此诱人。 涣散的眼神里,她脱下裙子,坐了上去。 md,还有点疼。 好不容易找到位置,刚用力又有些怵,触及到他恳求的眼神,宫亦含眼一闭,心一横。都做到这份上了,总不能把人晾这啊,虽然她是没什么经验,但都是新手,谁都别挑叁拣四了。 全部进入的时候,又是同时地深吸气。 她试探着上下动了一会,有了润滑倒是没那么疼了。但也没什么快感,而身下的人显然是忍到极限了。 干脆给他解开吧。“想要就自己动。” 最后一个结被打开,宫亦宸不负她望落实了自己动这个原则。 最后几丝布料也被扯了下去。他一口咬上她的乳尖。 “我c!宫亦宸你属狗的啊?”她伸手推了推胸前的脑袋,“慢点!” 沉陷在情欲里的男人不为所动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痛吗?点火的人也知道痛啊。 痛也忍着吧。 是你先招惹我的啊。 刚被释放的野兽总是不容易满足的。 床边的灯光被外面渐渐升起的太阳照得褪色。 宫亦宸慢慢睁开眼睛,枕边人的发梢搔着他的颈侧,她的手还搭在他的腰上。 回想昨天晚上,真是荒诞闹剧。 “嗯?你去哪?”察觉到他起身的动作,宫亦含也醒了过来。 理智回归后,再隐忍的人也有了克制不住的怒气。 “宫亦含,我可是你弟弟!” 他是真的没想到她敢这样胡闹。竟然给他下药,还拉着他做这种事。 被责问的人懒洋洋地撩了下头发,“弟弟怎么了?又不亲生的,你激动什么?” 这漫不经心的样子让宫亦宸更气不打一处来。 “老牛吃嫩草,你真好意思?” “呵,”她回味似的舔了舔嘴唇,“原本还有点顾虑。昨天尝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确实是嫩了点,但是我挺喜欢。” “你?!” 宫亦宸气得手都有些抖,拿起衣服摔门而去。他早就知道跟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还是解决一下善后吧。好在这房子就他们两个人住,不会有第叁个人知道。 他走之后,宫亦含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接着补觉。她这个弟弟看上去没多威猛,但这腰也不知道是不是铁打的,昨晚做那么久还能起这么早。 真是人不可貌相。 八点,九点,十点,宫亦宸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钟表上短针一格格走过,直到十一点半,屋里那只妖精才施施然地走了出来。揉着眼睛,一脸疲惫。 “这有水。” 听到他的召唤,妖精就飘了过来。 果然是渴了才起的。 “把这个吃了。”他把药递过去,不自然地偏过头。大早上,他‘全副武装’地走了两条街就为了买这个。 想想昨晚的事,他就头疼,强上他就算了,连套都不准备。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起那么早就为了买这个啊,宫亦含看清楚药盒上的字,存了逗弄他的心思。 “吃这个干嘛?有了就生下来,等明年你的成人礼和他的满月礼刚好能一起办了。”说完还挑了挑眉毛。 “你!”宫亦宸看她神情认真,被气的一时语塞。 “噗哈哈哈,”她没绷住笑坐在了他面前的沙发桌上,伸手掐了掐他的脸,“小宸弟弟,你怎么这么不禁逗啊?嗯?” 哪有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他摁了摁跳动欢快的太阳穴。 “先把药吃了。” “切,”她都不怕,他怕个什么劲。 她抠出两片药扔进嘴里,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喝完还朝他晃了晃。 “吃完了,看清楚了?” 宫亦宸无奈地拿过她手里的杯子,想起身离开却被她用脚绊住跌回沙发上。裤子上的浅兜掉出了一个粉色的小盒子。 俊脸浮上可疑的绯红。 “呦,买的还挺全的。”宫亦含走过去捡起沙发上的小盒子,顺势坐在了他腿上,“昨晚没玩够?” 还脸红了?真可爱啊、 纤细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红唇慢慢贴近,“那今天,我们慢慢玩。” 宫亦宸刚想开口就被她凑上来的唇瓣堵了回去。 亲了一下好像还嫌不够,香舌滑了进去撬开他的牙齿,在口腔里不知餍足地探索。牙齿印进软唇。 接吻该是什么样的,他没试过,也不知道。但宫亦含的吻让他感觉像是含住了一团火花,热烈的同时又让人不禁产生与之同燃的向往。 而心事如同灾祸,从不单行。叁心二意的不止他一个人。 侵略者也有着自己的不知所措。 这是初吻的味道?是他的味道?像是蔚蓝大海上卷起的风暴,凛冽又柔软。凛冽是绕成圈的外壳,柔软是平静的内里。 龙卷风路过火山会发生什么? 闪光的火星有序又杂乱的散落在风里,是风被点燃,还是火被吹灭? 又或者是,共享氧气,一同燎原。 When a Tornado Meets a Volcano 我回来了!刚开学需要点时间适应一下。 含姐估计是 这个系列里颜值top的设定吧~~~ 社会我含姐,人美路子野~~ 这次姐姐不纠结了,让弟弟纠结吧。 免┊费┇阅┊读: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