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莲圣女》 入魔 天山之巅,极寒之地,千山鸟绝,人迹罕至。却也正因如此,天山被誉为至圣至灵之地,江湖上最神秘的天山派就位于此地。 天山派之所以神秘,一是因为派中门人皆是女子,以轻纱遮面,从来不露出真容。二是因为天山剑法以天山雪莲灵力为引,剑招变幻莫测,并附有阴寒之毒。 只是这天,素来只有门下女弟子出入的天山派主殿,却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男子。 “段掌门,纯阳观与天山剑派同在西域,向来交好。这一回,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天山派主殿恢弘宽阔,建筑雕饰却极为简洁,多用白玉或冰晶雕成。威严而端重的主殿宝座之上,天山派掌门人段若寒端坐着,一身素色的华服,面色平静如霜。 白玉石阶之下,一个穿着蓝白道袍的中年男子鞠躬深深作揖,语气恳切。在他身后,是另一个身穿同样道袍的年轻男子,只是他的手脚都被粗壮的缚仙绳绑住了,无法动弹。 段若寒的目光在被束缚的年轻男子身上扫了一眼,只见男子躺在地上不断挣扎着,神情痛苦,当视线触及到他的眼睛时,发现他双目的瞳孔已成火焰一样的颜色。 她的视线很快又转回到中年道人的身上。他是华山纯阳观的山石道人,是观主贤元道长的师弟,江湖上名颇负望。能让他亲自前来天山求情的,自然也非等闲弟子——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正是山石道长的最得意的门徒,也是纯阳观中的大弟子,聂璟。 “令徒的症状似是走火入魔,不知因何而起?” 段若寒的声音和她的外貌一般,冷冰冰的。 山石道人弯腰一揖,拱手作礼:“我纯阳观向来研习纯阳心法,我这徒弟天生特热,平日里体质也比其他弟子强上许多。现在怕是……这极阳的体质,与这至阳功法相遇,如同火上浇油,助长了体内阳气的失控。我千思万想,唯有贵派的极阴功法得以调和他的体内邪火。还请段掌门能出手相助。” 段若寒缓缓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聂璟之前。 聂璟身上的内力在这终日如冬的天山之中,依然如同一堆乱窜的火团,令身边的人感受到灼热难耐,显然已是走火入魔之状。 片刻,只见一道寒光从她的掌中发出,瞬间包裹住了聂璟全身。 山石道人被掌力震得后退了半步,这天山派掌门的功力,似乎竟也不输贤元道长半分。 当寒冰与聂璟身上的隐隐的红光相触的那刻,激发的气波将他从冰冷的地面击至半空之中。一瞬间,却见他身上似乎着了火一般,烈烈的熊火仿佛即将冲破他的躯体,喷薄而出。他全身的血管扩张,呈现出奇异的鲜红色,透过外层的皮肤显现出来。 聂璟愤怒地低吼着,双手痛不欲生地撕扯着衣领,想要解除全身这灼烧一样的痛苦。山石道人有些担心,他的状况似乎比来的时候更糟糕了,正想劝阻段若寒。但片刻之后,段若寒掌中所击出的寒光很快覆灭了聂璟身上的熊熊火光,原来仍在挣扎的聂璟顿时平静了下来。 寒光之中,他眼中的火焰逐渐熄灭。而同在一刻,他亦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识。 段若寒收回掌风,舒了一口气。 在聂璟跌倒在地之前,山石道人连忙扶住了他。 “段掌门,我徒儿他……没事吧?” 段若寒没有立即回答,反倒扬了扬衣袖,吩咐身旁的弟子带这纯阳观二人去客厢歇息。 段若寒的语气不疾不徐:“道长不必担心,我已用天山灵力将令徒体内的混乱阳气压制了下来,这几日应该不会再发作。不过……这只是暂缓之计。” 山石道人:“那可有根治之法?” 段若寒微不可察地抬了抬眉梢,神情依然平静若冰:“令徒的极阳之体,是练武的天资之才,本就极为罕见。只是这对他来说,既是福事亦是祸事。久闻纯阳心法乃是江湖最为阳刚的心法,这双重阳劲融合起来,即便以我天山派阴柔之内力调养,要能控制亦非一朝一夕之力。不如,让他先在本派小住一段时间,慢慢治疗妥当为好。只是……” 见天山掌门有所迟疑,山石道人脸上神情又有晴转阴。 段若寒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我只能用天山吐纳呼吸之法为令师侄调理,至于能否根治,这就得看他日后的造化了。” 山石道人还想说些什么,但来到面前的天山弟子已向他作礼一揖,摊手他示意前往客厢的方向。 而段若寒亦拂了拂雪白的宽长衣袖,在女侍的陪伴下离开了主殿。 冰宫偌大,各位首座分别居在各自宫殿,亦有蜿蜒绵长的白玉长廊连接各宫各殿。 穿过狭长的冰宫长廊时,段若寒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静蕊,圣女最近怎么样了?” 静蕊乃是天山派天梅宫首座,听见掌门的询问,便从身后站了出。 “掌门,玄冰洞一切安好。圣女最近在正在修炼明玉心经的第九层,让我们勿去叨扰。” 段若寒安心地点点头。 所谓圣女,乃是天山雪莲的守护者。每隔二十年,天山派会从门派中选出一名天生极阴体质的童女,以其灵力之体来供养雪莲的生长。而明玉心经,更是天山派秘传之术,不仅可维持体性的阴寒属性,修炼者本身灵力亦会大增。 在阴寒灵力聚集之处,雪莲花便开放愈盛。这些雪莲,便是天山剑法所带寒力的来源,在对敌的时候,经过雪莲汁液炼淬的剑锋,可使受伤的敌人染上寒毒。寒毒发作,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静蕊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掌门。” 段若寒望向静蕊,看见她的眼中带着几许不确定。 “什么事?” 静蕊遣下随行的其他弟子和侍从,单独和掌门段若寒说话。 “今日那位纯阳道人之毒,静蕊细想了一下,似乎可以服用派中的天山雪莲,使其体内经脉得以舒缓,突破阳气过盛的桎梏……” “不行。”段若寒打断了她的话,静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低下头去。 “天山雪莲在天门派中,是凤毛麟角的珍贵之物,岂能随随便便赠与他人。”段若寒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盘桓的余地。 “况且,近年天山雪莲的产量每况愈下,更是不能轻易浪费……”段若寒念及此点,不由有些忧虑,她回头嘱咐:“静蕊,你让萍儿好生照顾圣女,可别出什么差错。” 静蕊领命:“是。” 天山冰宫建于山腰,尚有植物草甸,气候未至极恶,天山派的弟子们多居于此修炼。 但到了天山之顶,就是另一番极寒的冰冻之地景象了。 在这寸草不生的雪峰之上,岩石峭壁间,却生长着一种如碗一般大的碧绿奇花。在皑皑白雪之中,白中映碧,清丽脱俗,奇美非凡。 天下人不会想到,中原地带方圆百里都难觅一朵的天山雪莲,此刻在某个与世隔绝的冰晶岩洞内,竟成百上千,团簇绚烂地开放着。 “圣女,该用膳了。”一声娇脆的年轻女子声音响起。 外面寒风呼啸,女子拢着一身银月色大氅,在穿过曲曲折折的洞口小径后,进入了深处的岩洞,便脱下大氅,露出氅下提着的木雕食盒。 在这不过几丈之宽的岩洞之内,空空荡荡,唯有中央一块方方正正的白玉石,简简单单毫无雕饰。 只是在这洁白的玉石之上,盘腿坐着一个赤身少女。少女容貌极美,肌肤如雪,竟比这白玉底座还要白上几分。长卷的睫毛轻轻阖在白嫩的皮肤上,平静如水。她浑身仿佛散发着幽幽的淡蓝色光辉,光芒所及之处,玉座四周开满了世界罕见的天山雪莲。 虽然她全身并无穿着一件布裳,但并不觉得淫俗,反觉脱俗绝尘。若叫凡夫俗子见了,定以为这是某个下凡普度众生的仙女菩萨。 “萍儿,我不是说过,以后叫我阿柔就好。”少女开口说话,声音也轻轻柔柔的。 被唤作萍儿的侍女吐了吐舌头:“我怕叫惯了,以后在掌门面前也脱口而出,我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萍儿将食盒置于地上,并不急着开启,而提步走向赤身少女,从怀中摸出一柄精致的象牙梳,在她的身后细细柔柔地为少女梳妆。 圣女本名叫做宁柔,只是天山派上上下下没有人敢直称名讳,要不是她每天提醒自己,恐怕连她自己也忘记了。 长过腰间的黑发如瀑,萍儿手中的梳子艺术到底,那不堪盈盈一握的白皙蛮腰,在秀发之后若隐若现。 哪怕萍儿亦是个女子,目光扫到她鸡蛋白一样的肌肤,也不禁脸上泛起了红晕。但宁柔在冰洞里常年修炼明玉心经,日日如此,早已经习惯了赤身裸体。 “近几日来往天山的贸贩伙夫似乎特别多,听厨娘说,宫中采购了不少螃蟹,正在准备秋蟹宴呢。” 按照门规,天山圣女在二十年的任职期间,不得随意离开天山雪峰。因此平日里天山派中的种种轶事,都是从侍女萍儿的口中听说的。 “你不知道呀,那些上山运螃蟹的男人们,看到我们天山派的女弟子们,眼睛都直了,筐里的螃蟹跑了也不知道……要是他们看到圣女你的容貌,只怕更是要七魂不见了五魄。”说到近日宫里的乐事,萍儿实在忍俊不禁。 宁柔活了十六年,却从未见过“男人”这种生物。她似乎并不能理解,眨了眨眼睛:“你常常在我面前提到‘男人’,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 萍儿撇了撇嘴:“男人啊,不是什么东西,都是些大猪蹄子。” 宁柔捂嘴噗嗤一笑,她自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话说回来,近日天山派里倒真来了两个男人。一个年轻的倒是长得有模有样的,只可惜是个疯子。” “疯子?” 萍儿点头,回忆起几天前才远远见过那男子一面:“其他弟子们在说,好像因为什么极阳之体,才成了这般模样……阿柔你是极阴之体,倒是正正好和他反了过来。” 宁柔也有点好奇了,但马上忍住了这个念头。 在天山顶峰的这十年来,她已经学会了如何扼杀自己对外界的好奇心。只有这样,这日复一日仿佛静止的时间,才显得没有那么难熬。 圣女 聂璟来天山派已有数日,和山石道人两人被安排入住在冰宫东北角的厢房内,与其他天山女弟子的住行隔绝。 这些日子里,他每天按时服药,静蕊首座亦会隔日来一趟,用灵力为他调理内息。除了刚来的那几天入魔状态还偶有发作,聂璟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一如往常。 只是静蕊仍不放心,并未同意让山石道人除去他身上的缚仙绳。因而除了疗治之外,聂璟便如一个废人一般,只能整日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这种活死人的滋味很不好受。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聂璟在床上便闭目养神,默默记忆着在纯阳修炼的剑谱。 半夜,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此时为子时,五行属水,水性克火,正是调理阳气的最佳时辰。聂璟并不惊讶,因为这是到了服药时间,应是天山弟子前来送药了。 他连眼睛也没有睁开,继续默念剑谱。 渐渐地,他却觉得有点不对劲了,闻到一阵如幽兰般的芳香似乎越来越靠近自己。 聂璟猛然睁开眼,发现一个女子的脸庞正凑在自己面前,双目对视,近得连她眼睛上的睫毛也数的清。 聂璟吓了一跳,要不是缚仙绳还在,他就要从床上弹坐而起了。 “你是谁?”他现在还剩下的功能就是说话。 女子一身天山派的白衣长袍,点缀雪莲花的银丝绣纹,穿着与平日里喂药的弟子无异。 她嫣然一笑:“少侠莫慌,是静蕊师父派我来为你疗伤的。” 她一边说着,下了床榻,将放在桌面上的汤药端到他的面前。 “昨日的弟子呢?为什么换人了?” “少侠莫疑心。”女子吹了吹略带滚烫的汤药,耐心地回答:“师父说了,要根治你身上混乱的魔气,得用更有疗效的方法。你是极阳之体,而我是极阴之身,由我来帮助你,自然会事半功倍。” “极阴之身?” “正是。”女子得意地挑了挑眉,“因为我不是普通的天山弟子,而是天山的圣女。” 聂璟有些惊讶——身为一个外人,他本不认为天山派会真心实意全力相救,更没想过为了自己,竟会派出天山圣女这样的人物。 “你不信?”女子看出了他眼里的怀疑,忽然伸出玉手,握住了聂璟垂在床沿的手掌。 她的手果然与寻常人不一样,触感如冰一般的寒冷。聂璟的火性体质,本就手心发热,经她这轻轻一握,便像是火遇上了水,一种奇妙的触感瞬间从掌中传来。 “这下子相信了吧?能让我圣女亲自喂药,你这是几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 聂璟看着送到嘴边的汤药,尽管心中还有一分疑虑,但在女子的殷切眼神之下,还是把它喝下了。 今日这汤药和往日的味道有些不一样,似乎也换了新的药方。 汤药喝完,聂璟本以为和以前一样,由天山弟子为自己从背后运输灵力,以助药物融合。但女子不但并无这个打算,反而手指朝他一伸,一道蓝光闪过,聂璟身上的缚仙绳瞬间荡然无存。 聂璟不明白她为什么给自己解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她的意思,还是静蕊首座的意思。他曲了曲手肘,动了动手指,发现已然有了知觉。 他想要下床,麻木了十几天的脚板终于触碰到了地面。聂璟从来没有发现过,自由原来是这么宝贵的东西。 “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秘密的地方疗伤。” 见他已能自由行动,女子拉了他的手就往外走。 但聂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还把手给抽了回来。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请自重。” 女子倒是毫不在意,连眉头也没皱一皱,反而了然一笑。 她嗤笑:“你一个大男人,我还能卖了你不成?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既然手不让牵,那牵衣袖总可以吧?她转移了目标,扯着他的衣袖继续走。 于是,在这个月光如水,树影绰绰的夜里,两人在天山的冰宫中一前一后地行走。 夜已深,大多数天山门人都已如水,只剩几个弟子集中在宫门附近巡逻。 女子依旧拉着聂璟的袖子,趁巡逻弟子不备,从冰宫的北门蹿出,直往天山之巅而去。 越是行走,聂璟就越觉得有一股热劲正从自己的体内开始发作,烧得胸口发疼。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女子莞尔一笑:“天山之顶乃是雪莲灵力汇聚之地,没有掌门的命令,我也不敢擅自让你服用雪莲,但是去雪莲生长之地修炼,一天能顶一百天。” 她怕他不放心,又弃了衣袖重新去拉他的手。 当两人双手指尖不过弗一接触,便如同冷水遇上了沸油,这种触电般的感觉瞬间在聂璟的脑中炸开,让他的手指不由颤了一颤。 手掌握着冰凉的柔荑,令聂璟如同干涸的人在沙漠里遇到了甘霖,原本心火中烧的煎熬缓解了不少。 这个瞬间,他的意识似乎不受自己控制,反而紧紧反握住了女子的手。 “你……你叫什么名字?” “少侠叫我宁柔便好。” 她回答着,却忽然把手抽了回去。这个名叫“宁柔”的天山弟子脚下的步伐越走越快,不久便将聂璟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夜空无云,月光皎洁,银辉流泻,白雪皑皑,两厢辉映,一时竟分不清是雪还是满路月色。 今夜天山降着绒毛般的小雪,聂璟身上只穿了纯阳弟子的装束,并不防寒。但此刻的聂璟不仅没有丝毫寒意,反而热得几欲血脉喷张。 宁柔走在前方,当聂璟几乎瞧不见她的身影时,又能发现她在前方驻步,仿佛在等着自己。可等他一靠近,她又到了前方更远处。 最后在一个结满冰晶的山洞前,“宁柔”停下了脚步。她回头望去,聂璟的身影还在几十丈开外。只是此刻的他,已经和离开冰宫时完全不一样了—— 聂璟的瞳孔再度化作赤红烈焰,山顶的风吹散了他原本松松系着的头发,凌乱的长发掩盖之下,他的皮肤上的血管正泛着火一样红光,仿佛正要冲破皮肤屏障喷薄而出。 他的眼神不再平和,而像一头嗜血的野兽,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了。 看见聂璟这副失去理智的模样,“宁柔”却一点也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 夜风虽寒,她却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衣裳落下,一具光滑如玉的胴体出现在玄冰洞之前。“宁柔”并无半分羞涩,微微一笑,随即瞬间消失在山洞之中。 聂璟难耐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他的手臂甚至被自己抓出了血痕。他的神智似是被鬼神控制了一般,体内混乱的纯阳真气排山倒海而来,又像是被另一股完全颠倒的极阴之气吸引,飞蛾扑火般地朝宁柔消失的方向而去。 天山的风雪变得猛烈了一些,绒毛小雪变成了鹅毛大雪,随着呼啸的山风卷起,掩盖了聂璟那腾着火光的身影,亦湮没在洞口深处。 玄冰洞中,真正的天山圣女宁柔正在盘腿静心修炼,明玉心经第九层的突破近在眉睫。 忽然,她眉心一蹙,察觉到周围的空气有了异样的波动。她深吸一口气,中止了运功,望向洞口那异样传来的方向。 “是谁?” 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这寒冷的空气产生了更大的动荡,原本静止的天山雪莲忽然开始微微颤动。 “是萍儿吗?” 宁柔准备起身前去察看,但她还没将有点麻木的小腿抬起来,便发现一个通红的身影出现在了洞口。 一声女子的尖叫从玄冰洞中传来。 玄冰洞外与洞中有深幽小径相连,洞中几乎是与世隔绝的一个地方。 经过厚厚岩石的阻隔,玄冰洞里的一切动静到了外面的世界,都变得那么微不可察。呼啸的山风亦掩盖了从洞中传来的一切声音。 聂璟进入洞中之后,刚才赤身裸体,引君入洞的“宁柔”,却重新在洞外现身。 很显然,她不是真的宁柔。圣女宁柔通体雪白无暇,而在这女子的右肩之上,却有一幅拳头大小的蛇盘莲花的纹身,格外狰狞。 她将刚才脱下的衣裳轻轻柔柔地重新穿上,遮盖住她那显眼的纹身。脚下冰雪覆盖之处,一条银白色的蟒蛇无声无息,随着她赤裸的脚踝盘旋而上,蜿蜒过纤细的腰肢,最后伏于女子肩上,吐着血红的信子。 “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为什么要这么做,宁月?” 银蛇发出嘶嘶的声音,但只有这个女子——宁月,能听懂它的意思。 宁月对目前的结果相当满意,她狡黠一笑:“妹妹?我和她可从没半分情义。我只不过是夺回我应得的东西罢了。” 她取出一个竹筐,放入几只蛊虫,引得银蛇分外眼热,重新盘入筐内。 她最后回头看了玄冰洞一眼,可以想象那里面是怎样一种水深火热的景象。然后挽着装有银蛇的竹筐,离开了这个地方。 受辱(H) 宁柔见到浑身笼罩着血色雾气,发丝飞舞的聂璟时,不由得惊叫出声。 她惊慌不是因为自己的赤身裸体。 自从她六岁成为圣女那天起,就已经习惯了除去衣物的羁绊,与雪莲融为一体修炼。只是宁柔知道,玄冰洞是天山派的禁地,除了萍儿和天山派首座以上人物,其他人不能随意踏足,何况还是一个男人。 即便宁柔从来没见过男人,但从萍儿口中也听过不少对他们的描述,因此她一眼看到这个陌生的男子,便觉得来者不善。 宁柔想从白玉台上逃走,但男子的反应比她更快,一把攥住了她的脚踝。 “你是谁?快放手……萍儿!萍儿!” 她大声呼喊,但声音从洞里传出去的机会,微乎其微。 当聂璟的手触碰到宁柔冰冷的肌肤时,他身上的燥热终于得到了缓解,就像在火焰炙烤中的人得到了冰水的浇灌。 “你喊什么?不是你勾引我过来的么?” 聂璟附身在她耳畔低语,声音低哑磁性,眼神里充满了野性的凶暴,好像要将他撕碎似的,完全不像平日里名门正派弟子的作风。 “放开我!”以宁柔那贫乏的说话词汇,她甚至骂不出“混蛋”“流氓”这些词。 在天山这些年,她一心研修明玉心经,却未曾习得天山派剑法的一招一式。宁柔无力反抗,只能奋力捶打着聂璟的身体,抗拒着他的靠近。 天山圣女,不过就是一具天山派供奉着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活佛。 聂璟轻轻松松地就能制服她,他抽出腰间束的衿带,将她的双手紧紧缚住,困于头顶之上。 他的衣裳很快从身上剥离,露出颀长而结实的倒三角身材。 他俯下身去,与她肌肤相贴,就像着火的人想要贴近冰冷的大海。 宁柔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以她的体质,向来对冷热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因而才能在天山上长年赤体修炼。但是当聂璟的肉体一触碰到她,宁柔才明白“烫”是一种什么感觉。 随着身体的抖动,她胸前的两团琼脂般的白软也在颤动着,晃出美妙的波浪,由于躲避聂璟的身体而往后仰,反而显得分外挺翘,更方便了他的欣赏。 看到这撩人的一幕,聂璟眼睛里的欲火一热,情不自禁地含住其中一颗挺立的珊瑚珠。 “啊——”酥麻的触感使宁柔情不自禁地喊出声音,但她马上羞愤地咬紧了下唇。 他的舌头灵活地舔弄着乳尖,吸吮得啧啧有声。她的双乳在他的大掌中被搓圆按扁,变化着形状,口感嫩得就像吹弹可破的水豆腐。 察觉到了宁柔无法控制的颤抖,他更是变本加厉,用虎口将两颗挺立的红莓都堆挤到一起,同时张口含住。 灵活的舌尖像蛇一样拨动着两颗小红莓,时而轻咬,时而顶弄。酥痒的触电感从胸口传入心脏,又直灌入脑中,瞬间到达了极乐之巅。 她的眼前顿时空白了一瞬。 等缓过神来,他的亲吻已经越来越往下走,湿润柔软的触感从平坦的腹部流连,又慢慢划过,去往更深幽更神秘的地方。 少女的双手被束缚在头顶上,动弹不得,她只能紧紧握住拳头,咬住下唇,才能阻止自己发出那种连自己也觉得陌生和羞愧的呻吟。 她的双眼从快感的失神中恢复后,垂眸望向洞口方向。心里希冀着,萍儿会从那里出现。 只是,这正是半夜时分,根本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踏足天山峰顶。即便是萍儿,也要待到清晨卯时,才会到玄冰洞来送早饭。 察觉到她的分心,聂璟撑起身来,重新将视线锁定在她的脸上。 “别装出一副三贞九烈的样子,很好玩吗?” 他常年握剑的粗糙手指,捏在她的双腮位置,迫使牙关张开,将被她银牙虐躏的下唇解救出来。 宁柔的视线不得不重新面对他。这个男人现在看上去就像个魔鬼:与自己四目相对的双瞳,红色似乎比刚才更加深邃了,闪动着欲望的火焰。甚至,他浑身都仿佛在隐隐跃动着火光。紧贴的健肉灼烧着她的皮肤,就像火焰想要融化寒冰。 若不是被他蛮力钳制着下颔,她恨不得狠狠在他身上咬上一口,让他知道疼,知道她的愤怒。 少女倔强地闭上了双眼,不再和他有任何的眼神接触。 但是下一刻,他炽热柔软的双唇却贴了上来。 “唔……”宁柔拧头抗拒却不得,几乎无法呼吸。 聂璟没有松手,依然用力钳制着她的脑袋。借着力道,他轻易地侵入了她的唇齿,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 他灵活的舌头就像一条赤练火蛇,先是舔舐过一排整齐贝齿,然后是牙龈,上颚,甚至调皮地退出口腔在唇角打了个转。 一番挑戏之后,最后直奔重点,迷恋上她的舌头和甜芳的津液,互相搅缠,发出“啧啧”的响声。 宁柔能听见他的呼吸粗重,陌生的男性气息与自己的清凉之息融合在了一起,难分彼此。 她无力承受,被这狂猛的攻势所击倒。想要反抗,他的手却早已从她的下颔游移到她一头披散的黑发中,五指穿过温暖的发丝,有力地扣在她的后颈之处。 她依然被他牢牢地控制着,就像被操控住的提线木偶,完全没有行动的自由。 后颈被手指捏得发疼,同时身下两腿之间,感觉到有个梆梆的硬物抵着,硌得娇嫩的大腿肌肤几乎发青。 少女慌乱却无力挣扎,眼泪终于扑簌簌地从她的脸上落下。 尝到咸涩的味道,聂璟终于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时,两人唇角还牵连着一抹银丝。身下的女子双唇早已被吻得红肿,脸上泪眼婆娑,一双浓密睫毛挂着泪珠,微微颤抖着,一副楚楚可怜之态。 纵然聂璟被阳火迷了心智,此刻他的眼中也泛起了一丝温柔——或许,男人天生对柔弱的女子没有抵抗力。 他收回桎梏她的手掌,转而轻轻地擦干她的眼泪。 少女转脸去不愿意看他,他就轻柔地亲吻她纤细雪白的脖颈,一点一点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宁柔觉得他真的就是摄魂术的魔鬼——尽管不再受蛮力的控制,但却换成他的吻,开始施展操纵她灵魂的魔力。 吻痕一路掠过之处,温热的触感如燎原的星火,逐渐点燃了她冰肌雪肤下潜藏的欲望。 她从未觉得如此燥热,如此干渴,如此难耐。 在玄冰洞里的日子,宁柔甚至可以做到一整个月不吃不喝,休养生息,光靠吸收雪莲的精气而活,亦丝毫不觉饥渴。但现在的她,却像沙漠里干渴的枯物一般,变得贪婪,不满。 不能屈服于这个暴徒——这是宁柔脑海里最后紧绷的一根弦,提醒着自己不能缴械投降。 聂璟的吻愈发下滑,落到了她的胸前,脐下,小腹…… 他的双手罩在她双乳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虽没了刚才的蛮横之力,但亦不缺力道。 少女乳尖因为动情而挺立着,因为刚才的吮吻泛着晶晶亮的水光。两颗红莓被他无意识地握在虎口之处,时不时用指尖捻动撩拨,轻轻一弹就能让她魂飞魄散。 宁柔用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拼命往玉台的边缘挪动,试图借着台角,将手上的束带弄松泛些。 但在她的想法得逞之前,出乎意料地,聂璟已埋头进入她那从未开辟过的神秘花户之中。 “啊啊……别……别亲那儿……”宁柔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惊得语无伦次。 尽管平日在玄冰洞中,她已经习惯了赤身修炼,但一来能与自己见面的只有萍儿,二来是女子与生俱来的羞耻心,宁柔将自己的处子之地遮掩得很好,从未这般赤裸裸的袒露过在他人眼前。 她本能地想要夹紧双腿,但聂璟的双手早已牢牢地扣在了她的大腿根部的腿窝,并将她的一双玉腿平直向两边分开,娇嫩的花户展露出来。 当绽放的花瓣被某个温热的东西所包裹住时,少女的花穴条件反射地紧紧一缩。 “啊……”敏感之处受到刺激,她的声音陡然升高。 聂璟的唇齿在她的花蕊上肆虐,细细舔舐过两瓣花唇,无聊宁柔如何扭动,花心都逃不过他唇舌的肆虐。 终于,他寻到那颗敏感的小花蒂,舌尖流连,轻咬细舔。 感觉到下体被柔软的东西顶进来,宁柔最后的防线瞬间被击溃。 腿间电流般的酥麻感,让她不由绷直了脚尖,所有脚趾都蜷缩起来。 感受到她的反应,更煽动起聂璟身上的欲火,他灵活地含弄吸吮,发出淫靡的啧啧亲吻声。他炽热的舌尖在她的幽径小穴内进进出出地搅动着,模拟着抽插的动作,感受着甬道内的每一处皱褶。 少女的幽穴因为舒服而敞开,但又因为羞愤而缩回退拒。这样一张一合,按摩着男人的舌根,让他更为放肆地顶弄。 “啊啊啊……”一道白光在宁柔的脑海中闪耀而过,她难耐地往后仰着头。 这是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一瞬间,整个灵魂仿佛脱离了躯壳,花穴紧紧收缩,一波温暖的液体从体内倾泻而出, 初次(H) “明明已经湿得不行了,何必还嘴硬……” 当聂璟抬起头时,淫液在他舌尖粘连出的银丝,依然恋恋不舍地留在他的唇角。 他用手背轻轻擦去,笑容愈发邪魅,同时轻抚着她美丽的脸庞。 “放松,待会你就会知道什么是极致的快乐。” 他捡起刚才掉落在地上的衣衫,哧啦一声撕扯出一大片布条,蒙盖住了她的眼睛。 高潮过后,宁柔的双眸无力半眯着,眼神恍惚。直到被蒙住双眼后,五感六觉才逐渐回醒过来。 但是失去了视觉的刺激,身体的其他感觉却变得成倍的敏感——她能感觉到疲软的双腿再次被他捞起,无力地架在男子肌理分明的双臂之上。 双腿之间,泥泞不堪的穴口被一个硬物抵着,不断辗转,研磨……男子还时不时伸出舌尖挑逗她敏感的耳朵,轻轻舔舐着她耳珠的轮廓。 其实,这也是聂璟的第一次性事。 纯阳教以修真降魔为正道,弟子严守戒律,不沾酒色。但即便戒律再森严,也管不住这些血气方刚的青年弟子们在练功之余,私下偷偷地传阅各种春宫淫词。 聂璟对这些事也不是完全不懂——他的师弟曾经就给他塞过一摞禁书,里面便是各种颠鸾倒凤的秘术。但他并非沉迷于美色之人,再说,每日的精力全都花在练功上了,哪还有功夫想这些事。 他只是随手翻了翻,便扔回给了师弟。 但今日的他,已被阳火心魔迷乱了心智,再也不是平日里那个禁欲的聂璟了。 凝脂一样的女子胴体呈现在他的眼前,雪白的胸脯与腰肢软软糯糯的,仿佛在邀请着他品尝。 不知为何,那些禁书里香艳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重现得那么清晰。 他伸手摸了摸,探到了刚才被唇舌滋润过的女性神秘幽洞——是这里了。 硕大的龙头紧紧抵住洞口,但因为两人尺寸相距太大,他再三挺动,亦未能得其门而入。 倒是宁柔被他蛮横的冲撞给弄疼了,她咬住唇,刚刚才被擦干的眼泪又从眼眶中泉涌而下,沾湿了盖在眼上的布条,甚至沾湿了颊旁的秀发。 聂璟重重地喘息,因为进入受到阻碍而烦躁不已。 他低头观察,看见她腿间的幽花花瓣柔弱地攀附在他的巨龙上,因为他莽撞的冲撞都已经被弄得歪扭,楚楚可怜。 他一手仍大力扣住她的雪臀,另一手的食指、中指一齐缓缓插入微张的秘洞中。 来不及感受被软肉皱褶包裹的感受,他便将并拢的两指分开,生生开拓出了一条花径,为接下来的攻城掠地做准备。 他的手指像是带有某种魔力,不给她办点喘息的余地,所至之处皆是无尽的空虚感。 “啊——” 手指撤出后,一根巨硕异物的入侵,使少女的花穴开始痉挛。无法视物的她不知道是什么进入了自己体内,只觉得下体被撑得满满的,饱胀不已。 被撑开的穴肉一下一下地绞着尺寸巨大的肉棍,甚至能感觉到上面青筋的脉动。从未被开垦过的处女地紧致收缩,本能地要将它排挤出去。 聂璟屏住呼吸,忍住下身像被无数张小嘴吸弄的快感,先不急着无度的索求,怕弄伤她的身体。 但他低头,在她的腿间并没有发现落红。 他并不知道,有些女子的体质,天生就不会在第一次时出现落红——圣女体质本就异于常人,加上明玉心经此功会收敛女子精血,宁柔没有落红,便也不足以为怪。 聂璟嗤笑一声,握住了她的下巴,顺便将她眼上的遮盖拂去。 “这种事,你不是应该很习惯了吗?” 宁柔不懂性事,自也不懂处女落红为何物。因此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只想喊,想逃离,想肆意哭泣。 他钳制她下巴的力道,让她的泪水流淌到他的手上,顺着手臂一滑而下。 聂璟的动作不再轻柔。毫不留情地,将那坚硬如铁的凶器一挺到底,开始放肆地律动。 尽管没有流血,但这不代表宁柔就没有痛楚。她摊在玉台上大口喘息,双腿用力地夹住男子结实宽阔的肩膀,推拒着,希望这样能让他的动作轻缓一些。 而他紧紧箍住她的腰,狠狠地插入,然后再抽出,只留圆端仍在体内,再猛地往里顶。 “噗嗤!噗嗤!噗嗤!”淫靡的插穴声在洞里响起,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更加突兀。 男子不停地摆动腰臀,尝试从不同的角度深入到小穴嫩壁的各个角落,寻找令自己最舒适的位置。 宁柔只感觉身体仿佛被劈成了两半,被顶得忍不住像小猫一样低声呜咽。 “呜呜……” 她第一次知道,男人是这么残暴的东西。 在不断的耸动中,宁柔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聂璟的脸——她要记住他的样子,这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当然,她也看到了,聂璟现在全身都似着火了一般,泛着滚烫通红的光芒。他的手臂上、胸膛上、脖颈上……像是布了一张纵横的红色的网。 血液仿佛有生命,沿着血管蔓延行进,随着呼吸而膨胀,几乎要将血管挤爆。 宁柔抬首,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恨不能咬下块肉,让他的鲜血立即喷涌出来。 血腥的味道从她的舌尖传入口腔,滚烫的液体从她的嘴角流下。 聂璟低吼了一声,反而箍禁了她的腰肢,摆动窄臀,加快了下身律动的速度。 “啊!”突然一个强烈的冲击,深处花心的软肉被扎扎实实地撞上。宁柔身体一个痉挛,终于不得不松开口,再次尖声喊出来。 最初了疼痛已经散去,代替它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还有被充满的饱胀感。 在身体深处某个最敏感的地方,经过数次被重重地戳刺后,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般又热又痒,无力地发颤。 宁柔难耐地摇着头,秀发汗湿地粘在她的脸颊,更为她添了几分娇媚。在越来越快的速度中,她像是到了天外之巅,体内一股丰沛的花液瞬间一涌而出。 两人身下,玉石台上黏腻潮湿一片。 酥麻的感觉漫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少女的最后一丝精力被抽尽,失神地闭上双眸,陷入到不自知的混沌中去…… 撞见(H) 不知过了多久,宁柔闷哼了一声,醒转过来。 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去除了束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换的姿势,现在自己竟是软软地伏在玉台石上。 下身是跪着的姿态,只剩臀部被一双大掌有力地抓握着,高高地翘了起来。 那个该死的灼热巨物依然在她的体内,不知疲倦地抽送着,身体碰撞,在两股间飞溅起淫靡的水花。 “啪啪啪”,是两人下半身相贴又相离所发出的声音。 一整个夜晚,他都没有放过她。抽插的幅度和速度都比之前小了一些,但力道仍是不弱,她的身子被他顶得前后摇晃。 甬道已经适应了他的巨硕,疼痛散去,剩下的只有那一阵阵被捣弄的酸麻。双乳乳尖在冰凉的玉石间摩擦,竟生出一种莫名的快感。 “轻一点……求你……” 宁柔的声音比蚊子还细,气若游丝,第一次用了“求”这个字。 “醒来了么?”聂璟是嗓音低沉浑厚,在她耳后幽幽响起,“那就好好享受吧。” 他还是被她软糯的声音逼得心软了,抽插的动作放缓了一些。大手不安分地伸到前面,将少女的上半身扶起来,顺便握住了两团绵乳,搓圆按扁,不紧不慢地揉捏着。 他的唇游弋到她的耳廓,用舌轻轻地舔舐着。接着暧昧地往后,触及她敏感的后颈,再往下,到后背那双性感的蝴蝶骨…… “嗯……”这瘙痒的感觉折磨着宁柔,身上又是一阵颤抖收缩。 聂璟宽厚的胸膛紧贴她的后背,将她柔弱的身躯搂在了自己身前。 她无法扭头看见自己身后的景象,自然也想象不到,现在的聂璟全身燃起了血一样红彤彤的魔焰,在他的血肉之躯上,魔气化身为一头赤炎猛虎。 炎虎与男子的形象混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才是幻象。少女被他制伏在身下,粗壮的凶器从后方挤入,打桩似的一下一下地捣弄着她湿哒哒的蜜穴。 “啊啊……不要……不要再进来了……求你……” 面对宁柔的再一次恳求,男人却是充耳不闻,反而将她的身子完全扶起来,用观音反坐莲的姿势,背对着坐在了自己身上,抽插得愈加猛烈。 这个姿势让他进入得更深,少女的宫门大开,身下的小嘴将巨龙整根都吞吃下去。 “呜呜……”宁柔溃不成军地哭泣。 她的肚子都几乎被他捅麻了,头颅无力地后仰,正好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随着肉体拍撞的频率,一头秀发在空中一荡一荡,划出了炫人心智的波浪。 聂璟却是爱极了这个姿势——只要他低头,就能看见她粉嫩的私处,一下下地吞咽着自己那像火焰一样发红的巨硕。 此时,外面天色已微亮,萍儿正好上山送早饭来。 远在洞口时,她便隐隐觉得不对劲,听见里面竟传来男子的低吼声和女子的吟哦声音。 待到进了里面去,萍儿看见眼前的景象,几乎要晕厥过去。 玄冰洞中闪耀着从未有过的一片红光,就像失火了一样。 玉台之上,一团烈火般的淫魔巨兽包裹住了宁柔,将她钳制在怀中,圣女身体毫无遮掩地朝向洞口这个方向,正好让萍儿看得一清二楚。 圣女的绵乳布满了被抓捏的掌印以及数不清的青紫吻痕,下身还插着一根粗壮的紫红肉棍,娇穴被撑得发白,丝滑的穴壁紧紧地箍住肉棒,任其飞快的进出着。 再往上看去,女人的小腹处被顶起了肉棍的形状,宫腹部位跳动着红色的火光,就像包裹住了一枚燃烧的火球。 萍儿尖叫了一声,垂眸不敢再直视他们。接着举起手中的紫檀提盒,就想冲上去将这无礼的男子砸晕。 “淫贼,快放开圣女!” 但还未等她能近身二人,身体便撞上了一道无形的火光之墙。 光墙的力量使她反弹回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而此刻被的宁柔头脑昏天暗地,快要去掉了半条命,因此并没有看见这一幕…… 又经过几番折腾,宁柔已经无力抵抗,只能像一滩烂泥一样被他控着,任他摆布。 不知已抽插了多少千次,终于一道炫光从聂璟的眼前闪过。 他低吼出声,越来越放纵地深搅,直到滚烫的体液喷薄而出——宁柔已经被精水堵得满满当当的小腹中,又一波灼热的精华灌注入了她的宫内。 少女早已再次昏将过去,而聂璟在爆发过后,亦终于放缓了速度,瘫软下来,躺在了她的身旁。 逃脱 “混账,把萍儿给我弄醒!” 一盆冷水泼面,萍儿终于醒将过来。 天山掌门段若寒正站在玄冰洞中,脸色铁青。原本身后跟了其他弟子,但现在除了静蕊,都被遣于洞外候着,不允许目睹这洞中的一片狼藉。 “掌门,我什么也不知道呀……我早上一来,便看见、看见圣女被……” 萍儿毕竟也是黄花闺女,脸色羞红,不忍启齿再说下去。 但不用她说清楚,大家也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段若寒的目光狠狠地盯着还在昏迷中的聂璟,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静蕊亦是面色苍白,上前一步,道:“掌门,此事关系重大,必须将他们三人好好审问清楚。” “不必了。”段若寒挥挥衣袖,语气寒冷至骨。 下一秒,她拔出了静蕊腰间的佩剑。 “我现在就杀了这个淫贼,保住我们天山派的声誉!” 剑锋一闪,就往聂璟心脏处落去。 眼看剑刃即将穿透他裸露的胸膛,电光火石间,一颗石子“铛”地打在了剑上,迸出星星火花。剑刃一下偏斜,只刺上了旁边的白玉台。 一个宽袍大袖的身影闪入玄冰洞,纵然段若寒反应极快,立即回头劈砍来者,却仍被他迅疾的身法抢先。 来者掠走聂璟,一个梯云纵步,蹿出洞外,便离天山众人十丈之远。 “段掌门,得罪了。”来人正是山石道人。 聂璟赤裸的身上已然披上了道袍,山石道人手中缚仙绳一闪而出,将他牢牢地缚于自己的背后。 “山石道人,我天山派待你为客,你竟包庇你徒儿做出如此不耻之事?!” 段若寒和众弟子追在山石道人身后,见他停下脚步回头,连忙摆起了迎敌的架势。 山石道人叹了口气:“孽徒实在罪不可赦……但他和洞里那位姑娘仍昏迷不醒,何不等他们清醒后再问个明白?若真的是孽徒毁了姑娘清白,我纯阳定会向天山提亲,对她负责……” “混账!”段若寒未等他说完,便怒不可遏,长剑出鞘,“他辱没的可是天山圣女,你能怎么负责?天山派只要他的狗命!” 大风呼啸,暴风雪已至。在鹅毛般的雪花之间,天山弟子脚步迷踪,在雪地上围成了炫目的雪莲阵法。 段若寒借阵法灵力,剑剑刺向山石道人的要害。 但山石道人并无应战之心。他四两拨千斤,刀剑相抵,格挡了段若寒的剑风。身法借助风雪的掩护,侧身闪躲着夺命的招式。 段若寒手上的剑招毫无半点松懈,排山倒海而来,步步逼近。 山石道人皱了一下眉。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剑风一声呼啸,眼看段若寒的剑堪堪就要刺中他的胸膛。他立即后退半步,但仍被剑气击中。当时便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哗地吐出一口鲜血。 但下一刻,山石道人骤然改了身法,脚下轻功一点,跃向另一个山头。然后强提了一口气,将所有内力都灌注在自己右手上,向前一击。 只听“轰隆”几声,一大团积雪应声崩落,随着下滚的石头,雪球越来越大。 “段掌门,后会有期!” 纯阳的梯云纵身法果然名不虚传,不过片刻功夫,雪峰早已没了山石道人的身影,只留下他浑厚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 天山弟子们连忙后退,怕被埋进雪球之中。段若寒不敢再施展攻势,只怕会引起更大的雪崩。 怒火腾地冒上心头,段若寒怒喝一声,发泄地将手中长剑往一旁的山岩劈去,这被积雪覆盖的坚硬岩石,竟被她生生削去了一角。 “从今日起,纯阳就是我天山的敌人!日后遇见纯阳弟子,皆不得出手相助,不得心慈手软!” 段若寒宣令,弟子们听令下跪。 “是,掌门。” 华山南峰,纯阳观依山造殿,凿壁成像。观内古树婆娑,奇花异草交相辉映,环境清幽,雅静宜人。 脚步踉跄的山石道人背着聂璟归来,穿过山门,便直奔坐忘峰,直至观主贤元道长李天进的文仙宫中。 “璟儿玷污了天山圣女?这绝不可能!”贤元道长难以置信。 作为纯阳掌教,贤元道长李天进大约五十多的年纪,因为曾在江湖名剑大会中取胜多次,更成为武林敬仰的高手之一。纯阳在他的执掌下,已成为武林中的中流砥柱。 如今文仙宫中已支走了所有道童,他最得意的门下弟子聂璟正不省人事地躺在榻上。山石道人忍着伤痛,亦要将天山所遇之事一一向他禀报。 “我也无法相信。以璟儿的品性,是万万不会干出毁人清白这种事的。”山石道人叹气,“只是那天山掌门当下定要取璟儿性命,我纯阳乃是中原武林名门正派,又怎能轻易担下此等淫乱罪名?况且,璟儿还是掌门您的亲……” “别说了。”贤元道长打断了他,山石道人自知失言,便低头拱手作揖。 “哪怕没有外人,璟儿的身世绝口不得再提。”贤元道长垂眸望着聂璟那张苍白的脸,警告道。“若不是当年他娘亲去世得早,我又怎会带他来到纯阳这个地方……” 他回头看向山石道人,他脸上仍存悻悻之色,便安慰道:“今日你做得没错,一起以纯阳的名誉为重。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轻易认了这个罪名。” 贤元道长扶起聂璟的身子,从背后为他输入真气。 说来奇怪,他体内的阳火邪气已经熄灭,却为何仍不省人事? 他加重了掌力,逼迫聂璟吐出一口鲜血。 “掌门,璟儿醒了!”山石道人惊呼。 也许是清理干净了体内的毒素,聂璟的脸色又恢复了气色。他缓缓睁开双眼,神情呆滞,满脸迷茫。 “师父?掌门?我怎么会在这里?” 贤元道长和山石道人面面相觑:聂璟这个情况,看上去并不太妙。 他们再三追问,发现自从走火入魔之后的记忆,他竟然完全记不起来了。 至于在天山之巅曾发生过什么事,聂璟更是完全没有印象。 “也罢。”贤元道长捋捋胡子,刚才焦急的神情退去,又恢复了往日的仙风道骨。“事已至此,先让璟儿回你们落雁峰休息。之后的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那天山的人敢来闹事,我们纯阳也不是怕事之辈。” 山石道人作揖告辞,便领着聂璟回落雁峰去了。 从那日起,天山果然有人欲上纯阳生事,但都没能越过华山山门的守护结界。 而在江湖上,天山与纯阳的弟子一旦相遇,便势同水火。只是天山派毕竟是地处塞外的边缘门派,在中原始终不是纯阳这等武林大派的敌手,天山派也自此偏安一隅,不再理会中原武林的事务。 宁柔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在做梦。 阳光从窗棂间照射进来,落在素净的床幔之上。一抬眼,望见的便是这榉木造的雕花床架和淡黄色素布幔帐。歪了下脑袋,房间正当中摆着一张八仙方桌,还有雕着简单花纹的圆墩和木柜,光泽很漂亮,都是上等的好木材。 她已经多久没在这样的房间里呆过了,已经习惯了睁眼闭眼都是石壁与白雪的日子,这样的地方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 但下身隐隐传来的疼痛,告诉自己这并不是梦。 她便记起了昏迷前的事情,那炙热的体温和汗水,那无止境的折腾与折磨,还有那张男子的脸……她心中又是一惊,乍然坐起。 此时正当晌午,屋里有些闷热。宁柔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她轻轻下床,下体因为动作的牵扯而发疼,但有一阵清凉的感觉,应是有人已经为自己上了消肿的药。寻得木方桌上的一个青瓷茶壶,倒出茶水便迫不及待地倒满一杯。 虽然茶是凉的,但是口渴的她并不计较这么多。 屋外由远至近,窸窸窣窣地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那天你也到玄冰洞去了?”天山弟子甲兴致勃勃地八卦着。 “我那天在南门当值,没跟着一起去,可那事整个天山派不都知道了吗?”另外一个女弟子乙说。 “圣女失贞这种事,可算是天山的奇耻大辱了。我听说掌门下了封口令,若是将这事传到江湖上去,格杀勿论!”女弟子甲吐了吐舌头。 “这样丢脸的事我们怎么会说?清白名节是女人最看重的东西,对天山派来说更是如此。只是……这事又不只天山的人知道,万一纯阳那边的人传出去呢?”女弟子乙担心。 “那倒不会,纯阳那群牛鼻子们向来自诩名门正派,极好面子和名声,他们既然不愿意承认,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及这件事。”女弟子甲很笃定。 “倒是我听人说,昨天晚上圣女到冰宫来了,还支开了给那纯阳弟子喂药的人。我倒是怀疑……”女弟子甲眼睛咕噜一转,猜测道,“他们会不会是偷情?” “可别瞎说……人人皆知天山圣女是最冰清玉洁的女子,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勾当……” …… 吱呀一声,是木门开启的声音。两名天山女弟子立即噤声,恢复提剑肃立的姿态。 宁柔迈步出门,用坦荡荡的眼光直勾勾地盯着她们,显然是听到了她们所说的一切。 两个女弟子面面相觑,弟子甲率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抱拳行礼:“见过圣女。” 宁柔并没有气愠,神色依然平静无波。 “我要见掌门,你们为我带路吧。” 下山 宁柔修炼明玉神功,真气早已打通身体奇经八脉,因此听觉十分灵敏。 从厢房到掌门的寝宫,一路走来,宁柔都感觉到被人盯得很不舒服。不仅是天山的弟子,就连正在劳杂的奴仆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对她的经过行注目礼。 她们并不知道,自己的细声议论,早已被耳尖的宁柔听了去。 “原来她就是被玷污的圣女啊?” “可惜了,这么美貌的身子……” “听说掌门正在寻找新的圣女人选,取代她的位置呐……” 这些话语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耳朵里,每一句都像利箭一样射在她的身上。宁柔忽然很想念玄冰洞,那里虽然寂寞,但只有风雪的声音,从无这些纷纷扰扰。 她正低头想着,在前方带路的弟子甲乙停了脚步,拱手行礼:“弟子参见掌门。” 一席雪缎白衣女人迎面踱步而来,尽管她只穿了日常便衣,也能感觉到威严的气场。 是了,这便应该是天山掌门了,宁柔心想。 作为天山圣女,是不需要向掌门行礼的。宁柔安静地站在原地,平视着她。 倒是段若寒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圣女身体可无恙了?” 关于昨夜之耻事,为免尴尬,她倒是半字未提。 宁柔点了点头:“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可能久居冰洞,在这里反倒觉得体内有些闷火,发热倦乏。” 段若寒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瞥了一眼宁柔的小腹,心中已经明白一切。 阴阳交合,必定会扰乱体内真气。在宁柔昏迷不醒时,她曾经用内力试探过她的体内灵力,便发现圣女的灵力早已不纯。 聂璟在她体内几度喷发,阳火入体,与圣女的极寒真气混杂交融,她的体质已经被污染。昨日在玄冰洞内,段若寒看见洞中雪莲花瓣竟沿着雪茎,皆染上了一丝血红,便知不妙。 但段若寒并不打算告诉她实情:“圣女受惊过度,再休养些时日便应无妨。” 说着,她忽的轻轻拉住了宁柔的手,同时也换了称呼:“宁柔,玄冰洞中苦寒冷清,这十年来苦了你了。我寻思,不若今后你便在天山冰宫安顿下来,再也不用受那严寒之苦了。” 言外之意,便是让宁柔从此卸任圣女一职。 宫内的风言风语,段若寒亦有所耳闻。昨日玄冰洞前,跟去的天山弟子没有十人也有八人,只是消息竟然传得如此之快,出乎了她的意料。 一个不再纯洁的圣女,日后如何还能让天山弟子继续顶礼膜拜? 宁柔虽然不谙世事,但她也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了掌门的意思。 她没有任何不甘,亦不准备求段若寒改变主意。 “我来找掌门,也正有此意。希望掌门能同意,让我离开天山。” 段若寒眉心一跳,这个回答远远在她料想之外。“什么,你要离开天山?” 宁柔点头,温和而坚定:“是的。” “你要去哪里?” “报仇。” 段若寒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你受的委屈我都知道,我一定会替你将那淫贼千刀万剐。但是你若要离开天山,我绝对不能同意。” “为什么?” “你的极寒体质万中无一,若遭坏人利用,便是我天山的罪责了。” 宁柔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段若寒摆摆手制止了。 “你们先带圣女回房,好生照顾着。万一有什么闪失,必定重罚。” 天山弟子甲乙:“是!” 宁柔回到厢房后,房门被弟子甲乙严加看守着,无法再踏出一步。 但这并不能困住她。 她从壶中倒了一抔水,握在掌心,茶水很快便在手中凝结成冰。稍加雕琢,便成了一支精致的只有手指粗细的冰笛。 笛声幽幽,门外弟子忽闻一阵迷烟。不过眨眼功夫,她们便倒在了地上。 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圣女,外面没有其他人了,快出来吧。” 原来,这是宁柔在借助笛音与萍儿互通音信。在玄冰洞时,她们就已经达成这种默契的沟通方式——圣女吹响冰笛,只要萍儿听见,就会立即赶到她的身边。 在萍儿的帮助下,宁柔换上了普通天山弟子的衣服。在夜色的掩护下,萍儿带她潜入了奴仆们的院子,来到了一辆木车前。 见四下无人,萍儿才敢悄声说:“待到清晨,一早就会有人将这一车破旧布料运下山。你藏在里面,她们不会发现的。” 宁柔握紧了她的手,轻声但充满感激地道谢:“萍儿,谢谢你。” 萍儿有些不舍,回握住她的手,圣女的肌肤和她记忆中一样清凉:“你真的要走?到了山下无依无靠的,要怎么活呀?” 如果可以选择,宁柔只想回她那十年如一日的玄冰洞中。只是她知道,她以后再也回不去了,她也再不是圣女了。 “天山派中,已经没有了我的立足之地。”宁柔的眼神黯淡。 她躺进了装满旧衣物的一架木车里,萍儿手脚麻利地为她整理好掩盖身体的那堆衣物。再过半个时辰,就会有人将这一车子东西运下山,同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宁柔运出去。 “圣女,一路保重。” 萍儿眼睛红红地跟宁柔道别。 平日里天山派物资的运输,会有一条专门的运货山道。这条路在山下和宫门处都有天山弟子把守着,闲杂人等不得通过。 宁柔运气很好,守门弟子并没有为难运送她的这一辆车。 车轮吱呀吱呀地在山路上颠簸着,宁柔安静地平躺着。她在体内运起了明玉神功,将自己的呼吸调理得极轻极慢,才不至于在闷不透气的衣物中窒息而死。 不知道车子行到了哪个地方,终于停了下来。 “姑娘,我们已经离开天山了。前方便是山脚下最近的一个城镇,要不您就在这里下车吧?” 这运货的奴仆是个大约四十来岁的淳朴大娘,通常来往天山干一些运送的粗活。萍儿之前已经打点过了,让她照料好宁柔到山下。 宁柔从木车中出来的时候,发现车内还有萍儿给自己准备的一个包袱,里面是一些干粮和换洗的衣物,还有几十两银两。 天山脚下,壮阔粗犷。一片原始的野杏林中流淌着雪山融水,如梦如幻。 宁柔向身后回望,不远处便能看见高高耸立的天山派山门。山门岩柱上镶嵌着蕴含冰雪灵力的晶石,银光闪耀,象征着天山派的气派与威严。 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离开天山。 回想起前日还与萍儿在玄冰洞中平静地生活,那样的日子,恍如隔世。 yin贼 虽然宁柔做了十年的天山圣女,但她其实对天山派并没有多深的感情。 她舍不得的,只有玄冰洞和萍儿而已。 冰宫对她来说不过是个陌生的地方,一如眼前的山脚小镇。 经历了一整个白天的山路颠簸,宁柔的肚子饿得开始咕咕叫。 天色即将变暗,街上行人就已经零零星星,小镇地处偏僻,居民本就不多。 但是即便是再小的交谈声,宁柔的耳朵也能灵敏地接受到。 街边一档包子铺,小贩正准备收摊回家,仍有客人上前帮衬生意。 “老板,来三个包子。”说着,从钱袋里掏出了十文钱。 宁柔想起了自己包袱里,也有一个类似的钱袋。于是她也走上前去。 “我也要三个包子。” 小贩抬头,惊了一下。自己在这个地方住了一辈子,可从没见过这等出尘脱俗的美人。 “好嘞。” 宁柔掏出钱袋,里面有银锭,也有些碎银。她不懂这些的价值,便随便挑了一颗碎银。 “哎哟姑娘,你这银子我可找不开。” 宁柔不解:“不够吗?”说着换上了一个银锭。 还好小贩是个老实人,连连摆手:“是太多了,太多了。你把我这铺子买了也值不了这么多钱。” 宁柔才明白了:“好吧,那你给我三个包子。不用找了。”她还是付了最初的一两碎银。 小贩笑得见牙不见眼,没想到收摊前还大赚了一笔,赶紧把热腾腾的包子递给她。 摊子不远处,两个贼眉鼠眼的大汉目睹了这一切。他们眼睛骨碌一转,便尾随在宁柔身后。 吃过包子,肚子终于被填饱。宁柔在街头寻找着今夜能投宿的地方。 “姑娘,天色这么晚了还在街上走可不安全。我们客栈还有几间空房,要不要来打个尖呀?” 两个男子突如其来的搭讪,让宁柔吃了一惊。这镇子不大,半个时辰脚程便可走遍,只是她走完全镇,竟也没发现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太阳在山后已经落下了半个身子,要是出了镇子,也不知要走多远才能遇见下一个有人烟的地方。 面对这两个男子的殷勤,宁柔开始也是将信将疑。但她涉世不深,也并没有多想。 两名汉子一个胖胖的,看着强壮一些,另一个则是瘦瘦小小衣衫褴褛的样子。见宁柔答应了,那胖子喜不自胜,自告奋勇地在前方带路。 “我们客栈在城外,平时都是一些像姑娘一样的过路客人小住,小本生意,也只能勉强过活……” 胖子一路絮絮叨叨,让宁柔觉得有些聒噪,但也不知不觉地,被他分散了注意力。 走了快一刻钟,回头看城镇在身后已经越来越远,在暮色中只剩下星星点点模糊的灯光,宁柔开始感觉到一丝不安。 “这客栈还有多远?”她脚步放慢,离两人的距离远了一些。 原本一路说个不停的胖子,此刻却变得沉默不语。那原本就沉默寡言的瘦子,回头看着宁柔,脸上却露出了猥琐的狞笑。 “小姑娘,这么着急干什么?要是累的话,我们席地幕天就在这里睡也可以啊,哈哈。” 他的声音尖细刺耳,就像鬼哭一样,怪不得方才一直不说话。 宁柔心中一惊,才知道这两人原来根本不怀好意。 瘦子的脚步越逼越近,宁柔为了保持距离不得不倒退好几步。她扫视了一周的环境,这里已是城外荒野,暮色之中再无行人,唯有山间几棵野树间隔林立。 忽然背后一疼,她便再一步也动不了,也再说不出一句话。 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她的身后,点住她的穴道,然后用一根两只粗的大麻绳将宁柔绑在了一棵树干旁。 瘦子急切得搓手:“这小妞也太好骗了些。大哥,快搜她身,看看那袋银子藏哪儿了?” 胖子不紧不慢地,将宁柔的包袱扔给他:“银子算什么,拿好。美人就归我了。” 他顺势捏了一把宁柔白嫩的脸蛋,色眯眯的眼神就往下看,最后死死盯住她的胸部。 麻绳在宁柔的胸膛交叉绑成x形,因为绳子绑得很牢,恰好突现了她丰满的双峰,高耸地在缝隙间被压挤出来。 瘦子原本只顾捧着银子乐,看到此情景后,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他的手比胖子还快,呲的一声,竟将宁柔胸口的一大片衣襟都撕了下来。 “这可是上等的货色呀,等兄弟咱俩享受完了,再卖到中原的妓院中去,又能大发一笔。” 他们的手在她双乳上摸来摸去,让宁柔恶心得直想吐。在不知是谁的一只手探入她裙底的时候,她心头惊得发颤。 这样的束缚与凌辱,让她回忆起在天山雪洞中的那个夜晚。 她眼前一阵发黑。闭上双眼,宁柔默念明玉心经口诀,运起全身的内力。 与在玄冰洞那夜被滔天邪火压制不同,这两个小贼的内力更是大大不如聂璟。他们正肆无忌惮地上下其手时,却发现了身前的这具肉体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怎么回事,冷死我了。”他们双手猥亵着的娇嫩玉体,现在就像触碰到了一块千年寒冰,冻得通红,于是连忙缩回双手。 天地之间,瞬间寒芒四射,几乎能灼瞎人的双眼。 啊啊啊啊—— 荒无人烟的郊野传来了男子凄厉的叫声。 一胖一瘦这两个贼人倒在地上,倒在了宁柔身旁,身体被冻僵得发自。 宁柔亦耗尽了真气,晕了过去。 令人震惊的是,以她身体为中心的十米之内,顷刻之间,百草尽枯。连她所被绑在的那棵树,也像被抽干了生命一样,枯黄,干裂,落叶簌簌飘下。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荒芜的土地上,皎洁月色映出两道孤独的长影,幽然而至。 “谷主,这……” 说话的是个高挑苗条的女子,一身劲装,却更显得腰身盈盈可握。她头发简单地盘成发髻,干净利落。可即便如此,依然掩盖不了她双目间的妩媚,眼波之中不胜风情。 她身旁男子轻咳一声,淡定地走向宁柔三人。 男子眉清目秀,身形清瘦,。和身边打扮利落的女子不同,他的长发披散至腰,只在脑后宽松地束着。在天山山脚这样气候寒凉的地方,他依旧只穿着薄薄一件暗红纱衣,内衬亦是单薄,益发轻灵飘逸。 但从他苍白的脸色来看,这男子的体质其实并不强健。特别是他轻抿的双唇,在白皙的皮肤映衬下,更显得毫无血色。 “有意思。”他一边嘴角勾出轻笑,眼睛却并无半点笑意。 “清幽,我们找了这么久,踏破铁鞋,得来却全不费功夫。” 男子的声音像幽灵一样虚无缥缈,轻轻跟身边这名被唤作清幽的女子说话。 剑光一闪,清幽拔剑隔断了宁柔身上的麻绳。 没有了绳子的支撑,宁柔的身子就要往地上倒去。 清幽正想接住她,却被男子挡了下来。 “谷主?”她不解。 男子只淡淡说了一声:“脏。” 他衣袂翩然一挥,宁柔本就被撕破的衣裳像被剪过千刀一样,瞬间支零破碎,露出赤裸的胴体。她的双乳上青紫的指痕,尽数落入了男子的眼中。 但男子看着她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破布玩偶,和他看着一旁的那堆落叶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右手,凝聚内力在食指中指指尖,隐隐幽光从指尖散发出来,落在那些枯叶之上。 一地枯叶仿佛有了生命,欢舞雀跃着,爬上了宁柔的身体,将她层层叠叠地包裹起来。 “好了,带她回去吧。” 男子的声音有些疲惫,吩咐完清幽这一句,便转身离去。 淬花谷 宁柔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地方。 当她醒来的时候,原本的素布白衣已换成了一袭暗红纱裙,头发被人精心打理过了,变得柔顺而有光泽。 但她没空理会自己身上的变化,只沉醉于眼前的美色。现时正值冬季,此处却温暖如春。她从软榻上起身,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四方敞亮的房间里,房门大开,门纱飘曳,可见门外院落被青山环绕着,鸟语花香,庭外景色极尽清幽。 宁柔赤脚走在发凉的木地板上,挪到房门口往外打量。院落中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锦,四下里除了鸟鸣声,寂无声息。只是空气中暗香浮动,又飘荡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息,隐隐透着凶险。 “你醒来了?” 宁柔吓了一跳,来人如同鬼魅,听不见半点走路声。 她回头,看见和自己身着一样红纱的女子,嘴唇和指甲都鲜红如蔻丹。 “这里是哪里?”宁柔的眼神透着防备感。 “淬花谷。”清幽的回答简洁,绝不多说一个字。 宁柔想起了晕倒前的记忆。那两个可恶的淫贼正准备对自己作恶,走投无路时,她试着运起了明玉心经……只是这转眼工夫,怎么又到了这里? “是你救了我?”她试探着问。 “救你的不是我,是我家主人。”清幽神情冰冷,似乎并没有耐心跟她解释。她转过身,衣袂飘香,在前方带路,吩咐道:“你随我来。” 宁柔心中仍有些顾虑,但还是沉心静气,赤足跟随在她身后。 出了房门后便是长长的游廊,一眼望不到尽头。信步而行,鼻中的阵阵花香越加浓郁,院中蝴蝶翩跹,说不出的心旷神怡。只是一旦抬头望去,便知此地定是处于群山相夹的山谷之中,云雾缭绕,盘旋于此,久久不散。 走不多久,眼前竟出现一方静若幽兰的潭水,清澈透明,但水面上却盛开着血一样暗红的莲花,连莲心都是深红的,无比瑰丽,亦无比诡异。 继续沿着栈桥前行,便来到了潭水中央处的一幢白墙黛瓦的院落前,院门前挂着一个朱红小篆牌匾,上书“浣莲水榭”。 最终清幽带着宁柔走进了正屋,来到一面绣着血莲的屏风前。 “谷主,清幽已将人带来了。”清幽福身行礼。 “嗯,你先退下吧。”传来的男子声音慵懒性感,又有点气若游虚。 宁柔隔着屏风只能看见他瘦削的身影,正用毛笔伏在桌案上写着什么。 男子放下毛笔,从坐垫上起身,走到她跟前,打量了宁柔一眼。 房间里十分昏暗,男子半张脸都处在阴影当中,宁柔并不能看清他的相貌。只知他一袭白纱长袍,身上暗香浮动,却和刚才带自己来的清幽不同,这香气十分奇特,若有似无,却令人迷醉。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虽然瘦弱,但亦比宁柔高上一头,他的眼神仿佛在她上方幽幽发着光,让宁柔感到一阵压迫感,不由垂下了头。 “我叫宁柔,谢谢谷主救命之恩。” 男子闻言,更走近了一步,抬起了她的下巴。 “是一副好皮囊。” 这样近的距离,宁柔才看清了他的长相:这人长得竟比女子还美,一双凤眼自带三分妩媚,眼波流光婉转,却又夹杂着几分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你一个弱女子孤身在江湖行走,多有不便,何不留在我淬花谷?”他放开了她的下巴,重新保持了距离。 “我还有要事在身,谢谢谷主的好意。” 说实话,在宁柔的眼里,淬花谷是一个比世外桃源还美的地方。这里和玄冰洞一样宁静,却温暖,秀丽,四季如春。但眼前这淬花谷谷主,却让她有着一股说不出的不自在,不由自主想要退避逃离。 “哦?是何要事呢?”对于她的拒绝,男子丝毫不感到意外。 “报仇。” 两个字,简单而有力。 “就凭你?” 宁柔听见男子冷不丁的一声嘲笑,语调中依然冷冰冰地没有任何感情,连轻蔑也没有。 但说时迟那时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已欺到她的身后,手指上寒光闪闪,不知什么时候银戒上伸出了一段尖尖的刀锋,戳在宁柔的喉咙之前。 明明他刚才就站在她的身前,但甚至没法看清身法,也看不见出手的动作,这淬花谷谷主便已钳制住了她,控制住了她的命脉。 “就你这身手,凭什么本事报仇?” 宁柔并无半分慌乱,从容回答:“纵是以卵击石,也要一试。” 或许是被她眼中的坚定打动,男子嘴角浅浅莞尔一笑,放开了她。 “在这世上,会说的人多,能做的人却少。十年前的我和你一样,一无所有,你不会明白我付出了什么,今天才能几乎拥有一切。” 他眼神幽深,看向宁柔,说的每一个字,都极具吸引力:“在淬花谷里,你不但能知道江湖上的一切情报,还能学到一等一的暗杀能力。你若加入淬花谷,报仇不过易如反掌的事。” 纵然宁柔再冷静再淡定,也没办法做到不心动。 她垂眸,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可我已是天山弟子……” “我知道,你是天山圣女。”没等她说完,男子便接过了她的话,仿佛对一切都了然于胸。 宁柔怔住。 “我说过了,江湖上的事情,没有一件能逃出淬花宫的耳目。我不仅知道你从哪儿来,也知道你要到哪儿去,甚至我还知道,你想杀的人是谁。” “你能帮我?”她的眼睛变得发亮。 男子笑了笑,站得离她很近,近得宁柔能闻见他身上的气息,带着花香,还有淡淡的酒香,让人迷醉。 他在她耳畔轻语:“当然,但只有一个条件:从今之后,你只臣服于我。” 宁柔沉默,没有立即回应。 她想到了天山,想到了玄冰洞,除了萍儿,她却回忆不起里面任何一张脸孔,包括段若寒。 从她醒来,知道那个纯阳弟子竟然能在天山众人的眼皮底下离开,而段若寒依然在冰宫中不急不慢,便知道倚靠天山派为自己复仇,希望渺茫。 所以她才独自下山,不仅因为那些羞辱的言语,更是因为她的内心,根本不信任段若寒。 宁柔叹了一口气,回看着谷主的目光。 她不敢肯定自己接下来的这个决定,究竟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还是更陷入了一步深渊。 “好,我答应你。” —————————————————————————————— 作者说:对不起大家啦,年底了工作忙得团团转,更新慢了许多。 元旦起会保持日更的。 调教(微H) 宁柔在淬花谷的日子,已有一月有余,也大概摸清了这个地方的生存规则。 遵从谷主的吩咐,清幽成为了宁柔的导师。 她手中握着一枚雕成血莲样式的玉簪,放在宁柔的手心。 这种簪子宁柔很熟悉,在淬花谷里的每一个女人,头上都会戴着这样一枚玉簪。它们血莲的颜色或深或浅,有的却变了颜色,不再血红,而成了紫色或者泛黄。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宁柔,以后你在淬花谷的名字,叫做‘泣雪’。” 宁柔低头,看见手中血莲玉簪的底部,清楚地刻着泣血二字。她乖巧地将玉簪戴在自己的头上。这段日子的生活经验告诉她,反抗并没有什么好处。 “这些日子里我教你的规矩,你可明白了?” “泣雪明白。” 她现在很清楚淬花谷是个什么地方。淬花谷之所以能立足于刀戈不止的武林,成为江湖上最神秘的情报中心,靠的便是这群模样身形出众的刺客女子。 而她们的主子,便是那日里宁柔见到的那名男子,江湖人称夜神的叶韶。只因他从不轻易露面,即便是接受委托任务,也只在夜里交易。他并非什么任务都会接受,但一旦接下,必定不负所托。 因此淬花谷里的人,不分善恶,只认成败。只要能成功完成任务,得到情报,便能扶摇直上。 淬花谷的女刺客分为三等:一等天刹,地位最高,武功最强,整个淬花谷也不过只有五人能得天刹称号,清幽便是其一。二等月刹,所领月俸和住处都比天刹差了不少,哪怕能力相当出色的月刹也要靠运气,才能升为天刹。三等影刹,是淬花谷中最普遍的存在,只要完成三次任务即可取得此称号。而宁柔现在的身份,连影刹的资格也够不上。 她们所享受的待遇,自然亦是按等级节节高升。能做到天刹的,享受到的富贵,不比外面的达官商贾差多少。 当然,一旦任务失败,等待她们的,只剩下生不如死的命运。新人入谷一年后,未能成为影刹的人,都莫名其妙地销声匿迹了。谷中的人对她们的去处,亦是讳莫如深。 在五大天刹中,清幽是一个例外,她放弃了豪华宅邸和各种侍从,选择了在叶韶身边伺候。 今夜,将是清幽第一次带泣雪出任务。 这次任务以清幽为主,潜入天下第一青楼——天香楼窃取密信。宁柔只需扮成一个小侍女,在必要时候做好辅助,不出岔子就行了。 青丝挽成云鬓,一身轻纱,华袍曳地。换装完毕后的清幽美艳夺目。一根粉色长绸束在腰间,红绸末端系着菱形的银质花瓣装饰,只要细看,便知花瓣边缘及其锋利。泣雪知道,这是淬花谷杀手的专属武器。 “今晚一举一动,看我眼色行事,可别丢了淬花谷的脸。” 清幽说话一向不留情面,宁柔也习惯了她冷冰冰的语气。 门外,一个侍女娉娉袅袅地前来报信:“谷主有请泣雪姑娘去一趟浣莲水榭。” 宁柔一愣,自从入谷那天见过谷主一面,便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这次传唤,出乎她意料之外。 清幽亦感到意外,但声音仍很冷静:“去吧。” 淬花谷常日阴天,浣莲水榭中即便是晌午时分,也一片昏昏沉沉的。 进入屋中后,宁柔一时看不见叶韶在什么地方。直到她目光扫到屋角的软榻,才看见叶韶懒懒地倚在榻上,手中握着一个天鹅颈白瓷清酒壶,身上只简单地拢着一件烟灰纱罩,轻薄得什么也遮不住。 宁柔立即移开了目光,低头行礼:“泣雪见过谷主。” “哦,你叫泣雪?” “是。”宁柔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比之前还要重了一些。 “过来吧。”叶韶的声音沙哑疲惫,依旧显得如同鬼魅。 宁柔踌躇了一会,但仍顺从地上前两步。 但她眼前一阵风拂过,没反应过来时,便已躺在软榻上,被叶韶压在身下。 这床虽然很软,但宁柔感觉很不舒服,因为叶韶一把撕开了自己的衣襟。 宁柔惊呼出声:“谷主,你要干什么?” 她的身体已被剥个精光,被破坏的衣衫就那样随意地摊在两人身下。宁柔双手环抱在自己胸前,即便知道眼前的是现在自己名义上的主人,仍本能地反抗着他。 但叶韶外表弱不禁风的样子,他双手的力量却异常强悍。他钳制住宁柔的两个手腕,牢牢固定在头顶两边。 “别多想,我对你没有兴趣。”他的语气里没有半点情欲。 “既然已经是淬花谷的人,那你应该很清楚,在这里安身立命的本事是什么。” 他的动作却与他冷冰冰的语调截然相反,冰冷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玉颈向下,一直来的她温软如玉的胸脯,点在她娇嫩的珊瑚珠上。 “不是武功,不是暗器,而是你自己——这具纯洁无暇,让人爱不释手的身子。” 他的手指像是在抚琴一般,对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蜻蜓点水地掠过,挑动着她身上的七情六欲,但他的表情毫无波澜,像是猎手成胸在握地看着在自己手上的猎物。 “但我的身子已不是纯洁无暇。” 宁柔不由自主又想起了玄冰洞中的那个晚上,她现在的姿势和那时候如出一辙。她的身体开始颤抖,甚至盘算着再运起明玉心经,用那天对付淫贼的方法,对付身前的这个男子。 叶韶自然轻松地看穿了他的想法,但他一点也不在乎,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继续着刚才的谈话。 “是吗?没关系,我能还你一个白璧无瑕的身体。” 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叶韶的鼻息落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别害怕,我不会像纯阳的人一样伤害你。我一向不喜欢强迫别人。” 得到了他的承诺,宁柔才放松了一些。 “但我今天要教会你,如何使用你最厉害的武器。” 他的吻也如蜻蜓点水,落在宁柔的脖颈上,舌尖在她耳垂,耳背后的肌肤上,辗转缱绻…… 痒……宁柔逆来顺受地闭上眼睛,但又因为难耐的触感秀眉紧皱。 “放松,试着享受这一切。然后学会利用它……” 叶韶的嗓音低沉轻缓,似有催眠一般的魔力,又似水榭外的潭水一样深沉。潭水随着波浪一起一伏,像给听觉神经做着最舒服的按摩。 他的技巧十分高超,宁柔在他面前,不过像个未懂情爱滋味的生涩处子。 他的手指终于来到了她两腿之间的花心与小核。也许是因为放松,身心都投入了这次的调教,叶韶不过轻轻拨弄,宁柔的小穴便涌出了一波花液。 “好甜。”宁柔半眯着眼,看着叶韶将手指上沾上的爱液送进了自己的樱桃小嘴。 “你知道吗,着这比美酒更让男人上瘾。” 说着,他便将自己的头颅埋在了女人的双腿之间。 呃嗯……失控的呻吟从她口中失声而出。 沉沦(中H) 宁柔半眯着双眼,承受着男人的入侵与掠夺。 一双骨节分明而苍白的手用力捧着她的臀部,将柔软丰盈的软肉全部抓捏在自己掌中。他的舌头如水蛇一样灵活地蠕动着,舔舐着她的整个花户。 待他的舌尖深深刺入她的小穴中,模仿着交媾的频率,宁柔双手抓紧了身下的软垫,直到抓出了裂痕。 他的动作时深时浅。浅时只在花户门外探索,轻舔慢挠,深时甚至能触及甬道深处那一小块敏感的软肉。要命的是,他的节奏根本无法预料,当他骚弄得她欲火难耐的时候,又会故意撤退出来,恶意地欲擒故纵。 宁柔使劲咬着牙关,不再让一丝声音溢出她的小口。她扭头将视线移到别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看到从院外飞进来一只小雀,停留在叶韶的书桌上,一点一点地啄食盘中的点心渣子。 “你倒是有闲情逸致。”叶韶从她腿间抬起头来,薄唇和下巴被花蜜沾得晶亮,淫靡而狂乱,“你可知道在这淬花谷里,从没有人能享受被我亲自调教的待遇。” 他握着她的下颔,将她的视线摆正。 “看着我,宁柔。” “我不是宁柔,我叫泣雪。” “是吗?我都忘了你有新名字了。”叶韶敷衍地回应,语气满不在乎。 放开了她下面的花穴,他改而转攻上面的小嘴,灵活的舌尖强行探入她的樱唇之间,逗弄着她的香舌。 男性的身躯覆上女人赤裸的胴体,她的肌肤光滑得如最上等的绸缎,细腻得让人爱不释手。两人的乳尖隔着薄薄的轻纱摩擦,激起极大的快感。 他捧着她的后颈,让她无法逃避。男性的气息包裹着她,在他的舌尖,甚至还能尝到属于自己的淫靡味道…… 啧啧的唇舌纠缠声中,还夹杂着暧昧的喘息声。宁柔被吻得昏天暗地,不禁也用自己的舌尖迎合上他的吸吮,紧抓床垫的双手松开,往上,抱住了叶韶的头颅。 “不错嘛,有进步了。”叶韶赞赏,很满意她表现出来的迎合。 离开她被吻得红肿的双唇,她的唇周和下巴都是两人刚才激烈舌吻勾出的唾液,湿漉漉的一塌糊涂,一如她下面的那张小嘴。 “你真的能帮我报仇?” 察觉到他的攻势开始往下,宁柔借助能喘息的机会,找回了一丝神志。 叶韶轻笑:“淬花谷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也不在乎什么虚荣的名声,办事可不会束手束脚。只要被淬花谷盯上的人,只要有本事,想杀便杀了。” 他的回答,宁柔还是满意的。但轮不到她多作思考,她的思绪又被袭来的情欲填满。 “嗯……” 叶韶噙住了她右边乳房的尖端,满意地看见那粉嫩的蓓蕾在他的舔弄下颤抖着绽放。 “你很美,你的双乳也很美,是你身上最诱人的武器之一。” 他说得不错,宁柔的胸房饱满而挺拔,男人的大手也只能刚好握住。而且只要轻轻一碰,乳尖便会俏生生地在他的掌中挺立。 他一手将她的尖端握住,让他濡湿的舌能方便地绕着她的粉珠舔舐,绕圈,轻戳,顶弄,吸吮时发出啧啧的声响。 另一只手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对黄金打造的小夹子,不到一寸的大小,作蝴蝶之状,蝶翼镂空,雕刻着精细的纹理。 “呃啊啊……” 金属冰凉的触感碰到乳尖,让宁柔急吸了一口气。这金燕夹虽是硬物,夹在娇嫩之处却不生疼,缘是夹处作成了圆珠形状,环绕樱绯,缠多于夹,亦不会伤及皮肉。 被这样奇异的物事夹住雪峰的嫣红,让她羞耻到了极点,也慌乱到了极点。纵是她天生体寒,此刻也满身绯红,乳间肌肤布满了细细薄汗。 而叶韶的手指并不停歇,一路沿着她身体的曲线往下,划过小腹中心的凹陷,狡猾地兜着圈子,又再次来到了她身子最敏感的那处地带。 他伸手取了摆在一旁的侧枕,手顺着宁柔的纤腰滑下,将她身体微微一抬,将枕头垫在她的雪臀之下。 “放松些,连我的手指也被你夹疼了。” 他的话让宁柔的脸庞羞得通红,只要她身体有一点点轻微挪动,乳尖金蝶便会发出叮叮响声,振翅摇晃,翩翩起舞,撩起无限春光。 两只手指借着穴口的那股湿润,毫不客气地挤进紧窄的甬道,激起一波又一波的酥麻,宁柔仿佛沉入了大海的漩涡之中,在万尺风波中随波逐流。 “不错,松紧度很好。”他的话让宁柔只想把头埋到床里面去。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并拢又分开,在她秘处进进出出,抠弄着那九转回折的褶皱与沟回,时而触及深处那与众不同的硬硬的一点,按着来回磨弄,占着不放。 宁柔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脚尖紧紧地蜷曲着。椒乳随着身体的颤动,乳波摇晃,金蝶亦随之起舞,叮叮当当响声不绝。这种激狂的欲潮,即便没有真正的进入,也让她几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别……求你……” “求我什么?” 宁柔难耐地摇晃着脑袋,试图拉回自己的理智,守住最后的底线——叶韶说过,只要她不愿意,他就不会强要。 “呜……”哀求的语句,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但再强的意志,也敌不过叶韶炉火纯青的技术。他又加入了一根手指,三指并用地在她穴内捣弄,而他的拇指也没有闲着,寻到了花穴前红肿的小核,快速地捻动,打旋着抚弄。飞溅的花液随着进出的动作,发出“噗噗”的声响,与金燕声应和,溅遍了他的手腕,软榻间湿热一片。 “啊啊啊!” 在他更深入的一次进入后,她不断收缩着小穴,痉挛着到达了高潮。 “感觉到了吗?这就是情欲的魔力。” 叶韶嘴角勾着的一抹笑容,尽显邪恶。 重生 高潮的余韵仍笼罩着全身挥之不去,宁柔无力地抬眼,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叶韶。 与满身狼狈的她相比,叶韶衣衫整齐完整,依然好好地穿在他的身上。目光暼到他腹部之下的布料,一片平坦,丝毫没有情动的迹象。 看来还是自己太过稚嫩,这么容易就入戏。 宁柔扯了一下嘴角,或许可以说,是一丝苦涩的笑。 叶韶的手指却仍未离开她的秘密花园,虽然不再抽动,却从他指尖传来了一阵炙热的暖流。 甬道从指间滚烫处生成了一丝酥酥麻麻的痒感,和欲望的酥痒快感却又不一样,像是有一颗种子在自己的秘园中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直到这种痒麻中又生了一丝一丝的疼痛,宁柔不由惊呼出声,却被他钳制了不能乱动。 “忍忍,马上就好了。” 叶韶又停留了片刻,才将手指抽出。宁柔只见他的指头发出淡淡的亮光,不知为自己输入了什么灵力。 他从书案上取了一支毛笔,轻点朱砂,然后握过宁柔的左臂,在臂弯最娇嫩处,点下了一颗殷红的守宫砂。 “宫砂不褪,便是已恢复处子之身了。” 宁柔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神奇的邪术? “虽然在我的眼里,这东西没有任何价值,可似乎天下那群迂腐的臭男人们不这么认为。等你修炼成媚术,又有它傍身,也许执行任务时更能事半功倍。” 说到臭男人三字时,他的语气充满鄙夷,仿佛自己并不是天下男人中的一员。 “谢谷主恩赐。”即便恢复了完璧之身,宁柔的声音中并无多少喜悦。 因为刚才的激烈情潮,她还未恢复精力,额前鬓边都是因欲火沁出的香汗,碎发黏在脸庞,显得更为楚楚可怜。 叶韶伸手替她拨去腮边的湿法,别在耳后理好。这样温柔的举动,反而让宁柔生出不适,不由往后退了一退,避开他的抚弄。 他倒是不甚介意她的退避,低头凝视着她。 “作为曾经高高在上的圣女,你可真的甘愿从此留在淬花谷?” 宁柔自嘲地笑。高高在上?她何曾高高在上过?在天山上的她,不过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女。 “你说过,淬花谷不在乎虚荣与名声,想杀便杀。我亦是如此。是被供起来的圣女,是出卖色相的杀手,抑或是被碾在尘土中的妓女,这些在我眼里,都没有什么意义。我要的,便是做想做的事,杀想杀的人。” 听见她的回答,叶韶仰头大笑。笑声在这寂寥而空旷的厅房中,凄凉又诡谲。 “说得不错。像你这样的美人,就该留在我身边。” 话音刚落,他忽然攥住了宁柔的要,将她的身子反转过来,背对着自己。 宁柔不知他又想干什么,只知道目前只有顺从,才能在淬花谷生存下去。 叶韶拨开她劲后的长发,露出了光洁的后颈。 “嘶……”宁柔倒吸一口冷气,忍受着颈后传来的阵阵刺痛。 叶韶手中不知如何多了一根银针,在女人的后颈上一针又一针,密密麻麻的针脚连成线,刺下了一朵莲花图腾。 细小的血珠像珍珠一样从伤口渗出,他取下她的血莲发簪,置于血珠之上。簪尾遇血,立马贪婪地将血珠尽吸其中。待鲜血吸尽,不再渗出,簪上的血莲红得更加娇艳欲滴。 因为忍受疼痛,她的后背亦沁出了一层香汗,如刚才的血珠一般,形成了一颗一颗晶莹的微小汗珠。 叶韶俯首,舌尖从她敏感的背后蠕过,将它们舔舐干净。 “这是你身份的印记,你将永远是我叶韶的人。” 宁柔穿戴整齐,离开浣莲水榭的时候,双腿仍然微微发颤。 清幽目送着她离开,原地愣神片刻,心中暗潮翻涌。 她脚步轻蹑,踏入了叶韶的书房。 “清幽,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没有我的传唤也敢进来了。” 清幽停在屏风前,不敢再前进半步。 不过这一会儿功夫,叶韶又恢复了往日虚弱颓靡的模样,斜卧在刚才经历了一番软玉温香的软榻上。 “清幽和泣雪今夜将前往奉元执行任务,特来向谷主辞行。” “知道了。”经过刚才的劳累,他的声音分外慵懒。 但清幽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有话对我说。” “是。” 刚进房门的时候,清幽便闻到了空气中弥漫一股不同寻常的淫靡气息。身为天刹级别的她,自然猜测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红蔻指甲陷入掌心,清幽紧咬下唇,差点没流出血来。 “谷主为何对泣雪这么好?” 叶韶刚阖上的双眼又缓缓睁开,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忿。 “哦,看来清幽你似乎对泣雪颇有微词?” 清幽辩道:“我的身份是天刹,让我做一个刚入门新人的师父,这本来就不合规矩。” 和清幽相处了十年,叶韶已当她是最亲近的人,尽管清幽语气不好,他也很有耐心。 “你知道的,她体内有水魂石。” “那何不直接杀了她取出魂石?或者……”她顿了一顿,很挣扎才说出了下一句,“或者用含有水魂石的女体作为炉鼎修炼,也未尝不可……” 她知道炉鼎是什么意思,尽管再怎么不情愿,她也清楚这能对叶韶身体大有裨益。 “现在还不是取水魂石的时候。” “为什么?”清幽不解。 “因为她的体内,灵力不纯。”叶韶回想起刚才在她体内注入修补处女之身的灵力时,感知到她身体中,还有另一股若隐若现的火象内力。 他在脑海中搜寻着相关的知识,也想不到那内力是什么,是怎样进入宁柔的身体的。 清幽无言以对。能难住淬花谷谷主的,定然不是简单的问题。 “那谷主是想在找到解决方法前,让她为淬花谷效力?可她不一定能对你忠诚……” “我明白。”叶韶叹了一口气,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有未了的心愿,不一定能在淬花谷久留。” 清幽皱眉,内心终究不能安心——不仅为了宁柔体内的水魂石,也为了谷主这日益虚弱的身体。 因为她曾得到一个情报,谷主的身体,怕是撑不过五年了。 首功 奉元城,是除京城大都外的第二大城市。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声色犬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被称为天下第一楼的天香楼位于奉元城的中心地带,入夜之后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天香楼高六层,大多宾客都聚在一楼大厅喝酒玩乐,大厅中央架起了华丽舞榭,台上绝丽女子随着悠扬乐声,演绎着曼妙舞姿。 清幽和泣雪妆扮成天香楼的姑娘和婢女,等候着她们今夜的猎物。 她们接到的任务,是将程晖交给赵远之的密信弄到手。 程晖是武林中的一等一高手,以豪迈勇莽着称。而赵远之则是奉元新上任的年轻知府,此夜来天香楼与程晖会面,自是隐藏了真实身份,微服出行。 “记住,无论相信什么,也不能相信男人。” 在执行任务前,清幽回头叮嘱了她这一句话。 在经过大半天的等待后,程晖和赵远之终于来到了天香楼。 “哎哟两位爷,您这边请。” 见打头的程晖出手阔绰,老鸨媚三娘笑得见牙不见眼。 赵远之今夜姗姗来迟,面色铁青,尽力隐藏着鄙夷的表情。要不是程晖执意来此,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踏足天香楼这个地方。 “烟柳,玉燕,你们好好伺候两位爷,可别怠慢了。”媚三娘招呼着,将化名为玉燕的清幽和另一位女子推进厢房。 泣雪——也就是现在宁柔的新名字,一身婢女装束,弯腰毕恭毕敬跟在身后。 “慢。”赵远之冷声喝止,“你们不用陪我,伺候程爷就好。” 他衣衫工整地入座,尽力避免着与其他庸脂俗粉们的接触。 “来来来,赵爷不要,那我来疼你们,哈哈哈。”程晖笑着,将烟柳和玉燕一边一个,全都搂入自己怀中。 清幽脸上依然带着媚笑,心中却暗道不妙:她故意挨近赵远之站着,为的就是黏在他身边,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窃走密信。却没想到他如此不近女色,让她没有近身的机会。 天香楼财大气粗,所有画饰和酒器,都用的是来自西域的舶来品。泣雪露出白嫩的手,把葡萄酒倒入桌上淡绿色的琉璃杯中。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不过如是。 忽然,她的手被另一只大手握住。 泣雪抬首,见赵远之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 “你坐在我身边。” 机会来了,清幽递给泣雪一个见机行事的眼神。 整个晚上,泣雪不用再干斟茶倒酒的工作,赵远之却也没对她不规矩的动手动脚,真的就只是让她坐在身边而已。 酒过三巡,程晖和赵远之相谈甚欢,很快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把密信交给了他。 看见赵远之将信件贴身收好的那一刻,清幽和泣雪的眼神都在发亮。 酒席结束,泣雪故意犯了个错误,将琉璃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引起了老鸨媚三娘的破口大骂。 “你这不长眼睛的败家货,这杯子你干一辈子也赔不起知道吗?!”一边骂,一边还用藤编抽打着泣雪的胳膊。 赵远之挡在了她的身前:“三娘,这个杯子多少钱?我赔了。还有这人,我也要了。” 程晖惊讶地摸着下巴,他这老兄不鸣则已,一鸣可是惊人啊。 离开了天香楼,赵远之将泣雪安置在了奉元的一处私人空置宅子中。 泣雪心知,赵远之对自己如此不同寻常,定有原因。但当下必须先稳住阵脚,循序渐进。 “小女子一条贱命,哪里值得公子破费赎身?” 她手中因为刚才被酒杯割破,鲜血汩汩。她故意露个马脚让赵远之看见,随即又假作不好意思地藏起来。 他撕下一块布料,夺过她的手,亲自为她包扎。 这样体贴的动作,泣雪心中并无半点波澜。 在出淬花谷之前,她打探过赵远之的背景,是已有妻室之人。 在青楼里装作正人君子,其实也不过是好色徒一个,泣雪冷眼看他。 “你的容貌,让我想起一位故人。”赵远之低头包扎,沉声说道。 泣雪猜问:“那肯定是公子的心上人了。” 赵远之心中一动,表面却依然装作风平浪静。 “待你痊愈,便离开这儿,在奉元好好找份工作,别再去那烟花之地了。” 眼见他为她处置好伤口,起身就要离去。 泣雪不愿放过这个机会。只怕他此刻离开,再见上一面就难了。 在她脑海中,忽然回想起叶韶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你的身体,是你最厉害的武器。 泣雪咬了咬唇,几步跟上前去,忽从身后抱住了赵远之。 “公子的恩情,小女子无以为报。公子,你……你便把我当做是你的故人吧。” 她双手环着他,柔软的胸脯紧紧贴着他的后背,紧得甚至能让他听见她的心跳声,让她感觉到他绷紧了身体。 赵远之回头,看见她满脸泪痕,楚楚可怜。 男人脸上的严肃和淡漠渐渐褪去,再心如钢铁也不得不化成绕指柔。 俯首,滚烫的双唇贴上了她的。 泣雪主动进攻,舌尖侵入他的唇中,像今日上午,叶韶吻她一样,缠绕着赵远之的舌根。 “苏晴……苏晴……” 赵远之喃喃念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像在品尝最迷人的罂粟,捧住了泣雪的脸颊。 就是这一刻了。 泣雪当机立断,紧紧抱住他后背的袖口中,亮出一枚针头发紫的银针。 “呃!” 赵远之惊呼一声,泣雪没有松手,依然紧紧抱住他,直到他的身体在她怀中瘫软了下来。 她拔出了嵌在他后颈的银针,知道药效已到。 针上只是迷药,他不会死,再过两个时辰便会醒来。 前门还有赵远之的随从在等候,不能从那边走。 泣雪看着后窗,一把推开,窗外的夜色中,矗立着一棵高大的槐树。 这正合她意,嘴角勾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她在没看倒在地上的赵远之一眼,扯下腰间红绫,末端白银花瓣叮叮作响。只见绫带从空中掠过,稳稳地扎在了槐树最粗壮的枝干上。 树影绰绰,一个苗条的身影系在一根长绫之上,荡出了后墙。 墙外的街道上,清幽早已等候在那里。 “你的轻功也太不济了,这么矮的墙,还要借助红绫?”清幽的话虽然是在责怪她,眼神里却满是赞赏。 “清幽师父教训的是。”这是泣雪第一次完成任务,心中亦充满欢喜。 奉元城宁静的夜晚里,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回淬花谷的路上,清幽告诉泣雪她新找到的关于赵远之的情报。 原来,他口中的苏晴,和泣雪长得竟有八分相像,是和赵远之从小一起长大的恋人。但他上京考取功名多年,待到考取状元,衣锦还乡之时,当年的青梅竹马,早已嫁做人妇。赵远之心中即使再割舍不下,看见已经生儿育女的苏晴,也只能作罢,远赴奉元当他的知府去了。 但泣雪却不以为然:“既然赵远之他也已娶妻生子,又何必装作痴情种。在我看来,不过也是个好色之徒。” 清幽不置可否。 “他若是好色之徒,又怎会除了一个妻室外,再无纳妾之举。” 泣雪无话可说。 无论是她是宁柔还是泣雪,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不了解男人。无论是那日将自己破身的聂璟,还是遇到的那两个淫贼,她所碰见的男人,在印象之中,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夜色中,两人本是并肩而行,泣雪放慢了脚步,不知琢磨着什么。 忽然,她问道:“师父你说过,无论相信什么,也不能相信男人。那么谷主岂非也不可信任?” 清幽原本走在泣雪前面,听见此话后,顿在了原地。 她转过身来时,泣雪见她已变了脸色,柳眉倒竖。 清幽怒嗔:“那些臭男人,岂能与我们谷主相提并论?!” 她怒挥衣袖,不再管顾泣雪,运起轻功,径自走得愈快愈远。 —————————————————————————————————————————————————— 作者说:下一章男女主就会相见啦。 重遇 在清幽的教导下,泣雪的武功和媚术很快便大有进步。 在淬花谷中,她顺利完成了三次新人任务,升到了影刹的位置。 按照惯例,凡是升至影刹,在淬花谷有了初始位份的女子,都要去浣莲水榭向谷主。 泣雪穿上了影刹的服装,一身青纱,艳光照人。 但她的脚步有些游疑,上次与叶韶的见面,让她至今心有余悸。 幸好,当她踏入浣莲水榭时,叶韶正一本正经地坐在书桌前,提笔润墨。 “泣雪参见谷主。”她福身行礼。 他今日的神情看上去很正常,泣雪紧张的心绪稍微放松了些。 “过来吧。”叶韶放下笔墨发话。 泣雪的脚步显得小心翼翼。 “你怕我?”叶韶挑眉。 “淬花谷中,谁见了谷主,不敬畏三分呢?”泣雪四两拨千斤。 “你倒是比初见时伶俐多了。” 叶韶哈哈一笑,忽然握住了她垂在双肩前的一绺青丝,轻轻向下一拉,将她的脑袋拉向自己。 双唇紧贴在一起,他的舌很快便侵入进来。 舌头被叶韶缠得发麻,泣雪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什么动作刺激到他。 但她也不敢当一个木偶,毫无反应。于是她伸手搂住了他的后颈,主动地轻咬他的唇,舔他的舌,与他鼻息交缠。 在热吻的同时,叶韶的手不知不觉地伸入了她的衣袖,趁着抚摸她的机会,将她轻薄的袖子拨至了上臂处。 他装作不经意地垂眸一瞥,瞥见了她臂内的守宫砂还在,明艳艳的一颗红痣,宣示着她还未受到污染。 良久,叶韶才总算放过了她的舌头。 “多日不见,吻技亦是大有长进。” “谢谷主夸奖。” 过了这些时日,泣雪对这些事情已经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为了完成任务,她甚至可以吻街边的一个乞丐。 但是她立下底线,未到绝境,绝不会轻易地献上自己的身子,这也是她仍能保护守宫砂完好如初的原因。 叶韶从抽屉中取出一卷密札,塞入她的双峰之间。 “这是你成为影刹后的第一个任务,刺杀魏松岩。” 泣雪眸光一动。和之前只是窃取情报不一样,刺杀的难度要远远高得多。何况,成为影刹后只能单独执行任务,不再有清幽的提点。 “泣雪遵命。” 她接过任务密札,里面详细记录着魏松岩的背景资料。 一个计谋,开始在她的心底产生…… 此时此刻,在华山上的落雁峰上,也在谈论着同样一个名字。 “师父,您是让弟子下山绑架魏松岩?”掌门书房中,聂璟听见山石道人交给自己的任务,十分惊讶。 “非也,不是绑架,而是谈判。” 山石道人捋捋花白的胡子,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原来魏松岩乃奉元城的一大奸商,近年来,将附近一带的盐价抬高到天价的程度,连其他相关的肉类蔬菜等许多物资的价格也一同上涨,令贫苦百姓苦不堪言。 眼见年关将至,奉元城中百姓却无心迎接春节喜事,纷纷怨声载道,城中亦处处可见路有冻死骨。 纯阳弟子虽说以修道为主道,少理凡尘俗世。但为山下行侠仗义,为百姓讨回正道,也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璟儿,为师近来身子状况每日欲下,怕是等不到修成圣贤,羽化登仙的那一日了。你作为大师兄,一定要趁此好好表现,立威于众人,日后继任落雁峰首座的位置,便是水到渠成。等到那时,为师便是死也瞑目了。” 聂璟跪地,伏身向山石道人一拜。 “弟子受命。但师父您莫说此等晦气之言,上天有得,定会保佑你身体安康。” 山石道人咳了几声,挥了挥手,让他立即作好下山的准备。 腊月奉元,小雪纷飞。 但这依然无碍天香楼中,仍是一片春光。 泣雪一周前打听得消息,今夜魏松岩将与三五酒友,来天香楼寻花问柳。 数月之前,泣雪和清幽曾化装成妓女来过天香楼。此次再番潜入,她便不得不用易容术改变了自己的容貌,怕那老鸨媚三娘再将自己的身份认出来。 几日前,正好天香楼在招揽登台表演的艺妓,泣雪便报名入选,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好寻个下手的机会。 觥筹交错,鼓声笛声,不绝于耳。 即使是冬日,今夜泣雪依然要穿着暴露的高开叉胡姬舞服,在华丽的舞台上旋转起舞。 但是她的心并没有专注在舞蹈上。一身西域舞姬打扮的她,一双娇媚的眼睛在面纱的遮挡下含情脉脉,实则她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的台下的那一桌人——那是魏松岩所在的酒桌。 而此刻,魏松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完全沉醉在泣雪的舞步里。只怕再差一点,口水便能从酒杯旁淌下来。 突然,一阵瓷器碎裂声打破了天香楼大堂中的酒醉歌迷。 “纯阳淫徒,不知羞耻!”一声女子尖利的斥骂声。 乐声骤停,泣雪不得不停下舞步,往喧闹叫骂处望去。 不看则罢,一眼望去,泣雪的身体仿佛被雷击中了一半,震了一震。 她仿佛又回到了宁柔的身体,因为在她眼前出现的,是曾经天山上那张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男子的脸。 “姑娘何出此言?” 酒桌之间与叫骂女子说话的,正是聂璟。他亦追随着魏松岩的踪迹,便装打扮来到了天香楼。 只是,他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上天山弟子。 “何出此言?呵,不是淫徒又怎会来青楼?师父说的果然没错,我天山弟子与你纯阳淫教势不两立!”白衣女子话音未落,拔剑便向聂璟刺去。 见她蛮不讲理,甚至侮辱本教,聂璟不得不应招,才能教她闭嘴。 刀光剑影间,宾客四散而逃。 老鸨媚三娘连忙带上十来个壮汉,一边参和进来,一边劝架:“哎哟,女侠,少侠,别打了……我波斯进口的上等彩瓷唷……” 一时之间,聂璟,白衣女子,还有天香楼的保镖混战不休。 眼见魏松岩也要从酒桌间退席,泣雪急上眉梢。 今夜,无论是魏松岩,还是聂璟,她都不能放走他们。 忽然,泣雪脚下一歪,便向舞台边缘倒去。 她高声惊呼,眼见便要从半丈高的台上摔下去,众人亦随之惊得呆若木鸡。 但说时迟那时快,一双大掌接住了她窈窕的腰肢。 泣雪死死地盯着接住自己的那个人。隔着面纱,加上又易了容,她知道他认不出自己。 聂璟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只觉得自己脸上都要被她盯出一个洞来。 “姑娘,你没事吧。” 暗杀 那名天山女弟子并非聂璟的对手,交手了几个回合,便放下狠话,扬长而去。 天香楼因为这场打斗,夜场提前结束,一楼大堂只剩零零星星几个奴仆在收拾残局。 二楼换装间内,其他今晚有表演的舞姬们也已换回了常服,嘟嘟嚷嚷,抱怨着今夜赚得的赏钱大打折扣。 泣雪无声无息地将窗棂推开了一个窄缝,从缝隙中往外张望。 在天香楼正对面的对街,开着一家规模不小的客栈,生意兴旺,亏得是沾的天香楼的人气。天香楼客满的时候,恩客们大多会带姑娘们就近到客栈开房间,因此常常客满,房间供不应求。 泣雪视线扫视着街上行人,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客栈前的一个高大男子身上。 那人正是聂璟。她看见聂璟正站在客栈门口的走廊上,抱剑徘徊,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确定了他的行踪,她才安下心来。 “哎呀姑娘,你怎么还在这儿呀?”媚三娘尖锐刺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泣雪回过神,看见三娘几个小碎步,冲着自己走来,便察觉她叫的姑娘就是自己。 “你今晚可有福了,魏大爷亲自跟我点名要你伺候。” 三娘咯咯笑着,看来这魏松岩也是一个出手阔绰的主儿。 泣雪在婢女的带领下,沐浴更衣,脱下胡姬舞服,换了一套鹅黄纱裙。薄得透明的外袍下,同样色系的黄色抹胸若隐若现,分外撩人。 婢女们将她带至了天香楼最私密也是最华贵的一间厢房,推开门,魏松岩已在房内等候了一段时间。 “我的小美人……” 和上次遇见的赵远之不同,魏松岩毫不掩饰自己的好色之心,抱着泣雪就往她脖子上一通乱啃。 不知是不是为了掩盖他身上的酒味,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奇怪而浓烈的熏香味,反而衬得魏松岩身上的酒气更呛鼻了。 泣雪皱眉,但下一秒又立即恢复了媚笑,娇嗔着推开他:“大人,别急嘛。” 她后退半步,同时掀开了身上的冰纱,露出那抹几乎遮不住胸前饱满的嫩黄抹胸,中间一道纵深沟壑,半露不露,几欲将魏松岩的目光吸进去。 魏松岩眼睛都红了,一个虎扑向泣雪扑去。可但凡他前进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不让他近身。 又是一步后退,泣雪忽然解开衣带,肩上纱袍滑落到地上。 “大人,不如我们来玩点刺激的。” 一根红色衣带蒙住了魏松岩的双眼——这根衣带,正是淬花谷杀手专用的红绫。 魏松岩仍不知不觉,乖乖地任由泣雪媚笑着将自己的眼睛遮住,鼻尖闻到她贴身衣物的气息,双手胡乱地向前乱摸。 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已变得冰冷。 在红绫末梢,是一片藏在内侧的花瓣银刃,泣雪用两指将它夹在指间。 绫展刃落,顷刻间,鲜血从魏松岩的颈部喷涌而出。 泣雪冷冷地看着他倒在地上,再无动弹。当她拽回覆在他眼上的红绫时,只见魏松岩沾染了鲜血的脸上,双目圆睁,用一种惊恐愤怒的目光盯着自己,死不瞑目。 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杀人,泣雪看到这死人的目光时,收回红绫的手不由颤了一颤。 心脏跳得厉害,她仍稳住心绪,将魏松岩的衣裤脱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又看向了入门的浮雕木橛上,一件狐裘大衣正挂于其上。 她不能慌,因为她今夜真正的目标还没有得手。 天香楼早早结束营业后,聂璟便在对面的客栈找了个房间暂住下来。 街上嫖客来来往往,但自从舞姬表演结束后,魏松岩一直没有露面,聂璟便认定,他一定还在天香楼内。 无妨,他便在这里等到魏松岩现身为止,他有的是耐心。 直到接近子时,一个裹着狐裘的身影在天香楼前出现。入夜后气候寒冷,下起了绒毛般的细雪,凡在外行走的人皆哆哆嗦嗦地用兜帽围住了自己的脸。 但尽管没能看清面目,这披狐裘是上等的货色,聂璟自然一眼就认出来,正是魏松岩今夜穿的那件。 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身法,不过眨眼之间,聂璟已欺身到“魏松岩”面前,将长剑架于他的肩膀之上。 “魏大人,得罪了,我有要事想和你谈谈。” 穿着狐裘的“魏松岩”抬首,与聂璟预期的不同,兜帽下面竟然是一张年轻女子的脸庞。 这是自从玄冰洞那夜后,泣雪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再次看见他。她易了容,自然不怕他认出自己来。 聂璟拧眉:“你是谁?” 泣雪装作慌乱无措的样子:“是……是魏大人让我穿这衣服,装作他的模样……” “他现在在哪儿?”聂璟认出她是方才舞台上那舞姬,但却不甚在意。 泣雪低了头,声音却越来越弱,每一个字都仿佛在颤抖:“他……他在……” 她声若蚊蝇,聂璟不得不弯下腰,把头往前凑近了听。 簌而,一根银针从泣雪口中射出。 如此近的距离,聂璟避无可避。 这是她早就藏好的武器——毒针细短,针头本由封腊封住,她提前将毒针含在口中,等得聂璟近身,便咬破封腊,趁机刺出。 当杀手的这短短半年间,她学会的最重要的道理,便是杀人不在于狠,而在于快。 她亲眼看着聂璟在她面前倒下,一如她之前杀死魏松岩那样。 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夜里,她终于达成了她的夙愿。 泣雪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这辈子都没这么笑过。 “你想找魏松岩?那便去阴曹地府陪他吧。” 泣雪蹲了下来,确认他已经没了呼吸。 她从腰间摸出一个瓷瓶,里面是淬花谷最烈的腐药。只要一滴,就能让聂璟瞬间灰飞烟灭。 可惜,她未能从瓶中倒出任何一滴。 一阵强烈的冲击,将她压到了旁边的石墙上。 “你……” 泣雪的脖子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掐住,她几乎呼吸不过来。 更使她呼吸一滞的,是眼前这个死而复生的人。 看着女子的一脸惊诧,聂璟的手没有松半分力,但这个力道也不至于置她死地。 “如果不是我装死,又怎能知道魏松岩的下落。是你杀了他?”他逼问道。 “是又怎样……”泣雪蔑笑,狠狠地瞪着他,“你和他一样,都是该死之人。” 其实,聂璟在知道她不是魏松岩之后,便起了防范之心:从走出天香楼时的步伐来看,这女子内力深厚,并不像她装作的那般娇弱。于是他用龟息之法停止了浑身经脉的运行,装作假死瞒过了她。而她射出的那根毒针,因为经脉停止,毒素蔓延不深,也很快被他用内力逼出体外。 “说,他的尸体在哪儿?”聂璟见她再不做声,便加重了手上力道。 泣雪窒息地咳了几声,难受得无法再说出一个字。 她想像之前被匪徒控制时那样,运起体内的真气,却发现身上像着火了一般灼热,而且四肢无力,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 聂璟此时也发现了她的异常。 女子身上的皮肤变得通红,唯一与他手上肌肤接触的地方,烫的厉害,灼烧着他钳制住她的掌心。 他松手,女子却没有逃开,软软地摊在了地上。 而很反常的是,她脖子上的皮肤发红,她的脸上却依然雪肤红唇,除了因为难受而扭曲的五官,看不出任何异样。 聂璟扶着她的头,仔细观察着,终于找到了泣雪的脸与脖子相连处,有一道奇怪的分界线。 他摸了摸,触感亦十分独特。 最后,他摸到了某种类似人皮质感的材料边缘,将她脸上的易容面具撕了下来。 一张未施粉黛的素净的脸露了出来。 聂璟脸色一变,头部开始像被钻入了一样的刺痛。 就像大梦一场,无数陌生而熟悉的画面涌入他的脑子。开满雪莲的山洞,被钳住双手的浑身赤裸的女子,呼叫、挣扎……他被满目火焰蒙住的双眼,还有那洞中女子流淌着眼泪的脸庞,竟和眼前的女子一模一样…… 更夫打更的声音远远传来,随着敲锣声一响,聂璟从梦中回到了现实,如同从地狱恍回尘世。 她究竟是谁?! 媚药(H) 聂璟抱着昏昏沉沉的泣雪回到客栈,掌柜的看见他报了了女人回来,用好奇的眼光盯着他。 “掌柜的,还有客房吗?”聂璟急问。 “唷,这姑娘长得不错啊,公子可真会挑。”对面就是天香楼,每天带姑娘来客栈开房的数不胜数,掌柜倒也见怪不怪了。“可惜咱们客栈到这个点儿,早就客满了,” 不过他在看到聂璟扔到他面前的银锭后,两眼都直了。掌柜陪着笑,把正在后院歇息的伙计踢走,空出了一间隔间。 “这地方有点简陋了,不过还算干净。客官不介意的话,就在此歇息吧。” 待掌柜伙计都离开后,聂璟将女子放到这张只有五尺来长的窄小的床上。 卸下易容面具后,才发现泣雪的身体和脸上都呈现出一种桃花般的粉色,而且她身上还带着一阵桃花的香气。 “是玉桃香。”聂璟皱眉。 玉桃香是一种极其强效的催情香薰,闻香后一刻钟内发作,中毒者遍体作桃花色,香艳无比,且不交欢就会有性命之虞。 泣雪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浑身烈火灼烧一样疼痛,待到从他口中听到“玉桃香”三个字,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是了,进魏松岩房间的时候,她的确闻到了一股独特而奇异的香味。可当时她一心一意想着尽快干掉他,并没在意到这点。 体内似有一条火龙在全身游蹿,最后停留凝聚在神秘的三角区地带,她不住的摩擦着双腿,似乎这样就能将这邪恶的火龙驱走。 但此消彼长,狂热的香毒又从她的下体游走至浑身的肌肤。泣雪全身的肌肤都被汗水浸得湿淋淋,狂热之感灼烧着她的每一寸皮肤。 她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感觉自己真的被桃色的火焰吞没,燃烧成灰烬……她无处可逃,欲火的烧灼深入骨髓。 她清楚玉桃香这种媚药的毒性,再过半个时辰,得不到解脱的她便会死去。 “救……救我……”她像溺水的孩子,抓住了聂璟的手,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板。 我……不能死……要活着……不顾一切地活着…… 聂璟原本并不想理她的死活,将她安置在这里便离开。被抓住手后,他回头,看见她的双眸因为无力,只能垂垂地半睁着。可她看向他的眼神却坚定,噙着泪水却熠熠发光,燃烧着求生的火种。 他冷笑,用另一只手紧紧捏住她的下颚,用话语羞辱她:“果真是最卑贱的妓女。方才你不是要杀我吗?怎么,现在反倒求你的敌人救你?” 泣雪不怒反笑,脸上露出了诡媚的笑容。 她对他羞辱的话语充耳不闻,反而伸出香舌,轻柔地舔弄了一下他捏住她下巴的手指。 “你不救我……也没关系……这里的掌柜……伙计……哪怕是厢房里的嫖客……带他们来……随便哪一个都行……”她的声音因为情欲而变得喑哑,却是比玉桃香更催情的媚药。 只有活着,她只要活着。 就像天山上最坚韧的雪莲,在最寒冷最贫瘠的泥土中,也能开出花来。 柔软灵活的小舌触碰到他指尖的那一瞬,聂璟心头不禁一颤。 她这张娇媚的脸庞,看着是如此熟悉,还有这手上熟悉的触感……某些陌生的画面,不知是记忆还是梦境,疯狂地涌入他的脑中。 可听到她说随便哪个人都可以的时候,无名的怒火便冒上他的心头。 他钳制住她下颚的手加重了力道,捏得她生疼。 “谁都可以?那便由你最恨的人来上了你,如何?” 当聂璟的大掌撕开她的衣襟,向抹胸内深处探入。在触碰到她娇嫩的乳侧时,泣雪不禁发出了一声叹喟,就像被烈日晒焦的雪莲遇上了冰凉的甘露。她主动仰起被灼烧之苦折磨的身子,攀附上他壮实的身体。 “啊……”她听见自己呻吟的声音。肌肤相贴的那一刻,灵魂瞬间魂游天际。 而忍受的人变成了两个。 情欲对于只拥有目前记忆的聂璟来说,是一种陌生的东西。但被挑起的那一刻,他身体中那道霸气的阳火也瞬间苏醒,血液骤然沸腾,燃烧般的热潮涌向了小腹深处…… 他只是为了救人,于是省去了所有不必要的步骤,直奔重点。 修长的手指分开已经濡湿的蜜唇,挺深没入——如此轻车熟路,连他自己也感到疑惑,这明明应该是他第一次与女子交合。 “啊啊啊!”在被进入的时候,泣雪的身体痉挛地颤抖着,玉桃香中毒者所独有的甜美香气从她身上腾起,完全熟透的蜜穴紧紧箍住了聂璟的巨硕。 令人目眩的舒服令聂璟差点缴械投降,他喘了一大口气才缓过来。 她的体内似是有无数根跟她嘴里一样滑腻的小舌,缠住他吸住他,把他绞得紧紧的。 这种紧致的束缚感……如此似曾相识……聂璟盯着她的脸,想要回忆什么,但却被频频的快感打断思绪…… 此刻和他有着相同熟悉感的,还有躺在他身下的泣雪。 欲火得到满足瞬间,她的理智已经有一丝回到了她的躯体。 她似乎又回到了宁柔的身份,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洞穴里,任凭身上的男子无度索需。 她想杀了他,像之前杀死的无数目标一样……但她这个念头一起,意识又很快被欲火吞噬……炽热的汗水和体温告诉她,体内的媚毒仍未除尽…… 聂璟的分身一次又一次地破开她的嫩肉,一点点地推进到她的身体深处。 他的体温逐渐升高,纯阳真气开始在他体中觉醒,使他的身体和双瞳,又呈现出了炽红的颜色。 泣雪与他火红的眼神相对,聂璟的面容终于和雪山那日一样,变得那么狠戾,冲动。 她摇头,想将那日的记忆抹去。 突然,她用力将他推到在床,一个翻身,反客为主地跨在了他的身上。 “你要清楚,今天是我让你留下……是我……上了你。” 她的眼神含着杀意与憎恶之火,用女罗刹一样的面孔瞪着他。 聂璟看着她,眼神就像看着在自己怀里发怒的小猫,没有一点惧意。 “是吗,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功夫。” 这个体位,让他的坚挺进入得更深,伞端的沟回与她的皱褶达到最极致的摩擦。 “啊……嗯……”泣雪大幅度扭动着腰身,希望能他早些释放,这一切也许就会过去,媚毒的药效就能尽快耗尽。 她的秀发和乳波在他眼前上下荡漾着,聂璟不禁看得忘我,他忽然发现女上位是一个最美妙的观赏角度。 泣雪的蜜穴将他的硕大一点一点吞含进去,在她纤细的下腹形成一道长长的凸起。 这露骨的姿态让聂璟眼中的火焰燃得更加旺盛,不禁发出了难耐的低吼。 房间内,淫靡的水声,肉体的啪啪声,还有简陋木床吱呀吱呀的晃动声,侵入耳膜。 门外,掌柜和伙计都没有远去,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声响。 乖乖,里面该是怎样一副激烈的景象,才能让这床响得这么厉害。 掌柜怕再听下去就要把持不住,赶紧把身边吞咽着口水的伙计也驱走,自己立即回房去洗了个冷水澡。 而屋内,芳醇的桃花香味混合着淫靡的体液气息,一场暴风骤雨仍在继续着…… 彻夜(H) 泣雪没想到玉桃香的药劲这么厉害,她采取女上位,就是想自己找到敏感点,尽快释放出来。 在反复几次刺激后,泣雪被一片白光带到了另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花穴中涌出一波蜜液,她无力地瘫软下来,正好伏在聂璟的胸膛上。 世界仿佛变得安静下来,耳边只能听见心脏的跳动声。泣雪感觉到身体的潮红正在褪去,那股让人难受的灼热也减弱了不少。 浓郁的玉桃香随着香汗从身体中散发出来,弥漫在室内淫靡的空气中,笼罩着他们纠缠在一起的身体。聂璟的眸色呈现出火焰的通红,纯阳内力开始在体内奔腾游走。 “这就不行了吗?可你在我身上点的火还没有熄灭,怎么办?”聂璟凑近她汗湿的耳鬓低语,声音喑哑。 泣雪已身心俱疲,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可她立即感觉到她绵软的身躯里,那根还未抽出的硌人硬物又胀大了几分,窄小的内壁皱褶也几乎紧绷得要撑平。 她心中惊得一个哆嗦,没来得及抗拒,纤细的腰肢已被紧紧扣住,花心被猛然用力一顶,直接抵到了宫口。 “痛!”泣雪拍打着他的胸膛,“放手!放开我!” 可她的体力已被刚才的火热激战耗尽,无论她怎么扭动怎么顽抗,都逃不过他的肆虐掠夺,反而令他更加兴奋,插得又深又重。 噗嗤,噗嗤,噗嗤……烛火摇曳,黏腻的插穴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更显得清晰无比。 聂璟一手绕到后面抓捏着她的臀肉,一手回到她的胸前,揉着她不停晃动的娇乳。身下的粗壮巨物耸动不停,一下一下地顶弄着她湿漉漉的穴儿,胸前的两只白兔也因此上上下下,晃动不止。 泣雪没料到局面会变成如今这样无法收拾的地步——这个男人,果然和初见时一样,一样来势汹汹,不知疲倦。 他年轻气盛,又是刚刚开荤,旺盛的精力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既然你想要,可就别想中途退出,我一定会全部满足你。”话音刚落,又是一记打桩般的深入。 女上位的姿势,让他能够轻松地尽根没入,一插到底。每次顶入后,小穴就被撞飞,然后又自觉地随着身体的重力落下,重重地坐回他的腰间,将他的巨龙全部吃下去。 “嗯唔……唔……啊……” 这样大的动作让泣雪承受不来,就算想逃,他掌间的力道又会将她扣住,不能行动自如。她只恨这玉桃香,早早就将她的体力耗尽,无法反抗。 更过分的是,他的大掌将她颤抖着的双乳肆无忌惮地揉捏了个遍后,又往下抚到了她的秘密花园间。 “不要……住手……求求你……”惊觉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她溃不成军地哀求。 他的手指按压在她肿胀挺立的蕊心上,在最敏感的小珠上轻轻一掐—— “啊啊啊……那里不行……会死的……呜呜呜……” 瞬间从花蕊传来的快感传到腹部深处,撞击的快感瞬间膨胀几倍。泣雪疯狂扭头,青丝被汗水凌乱地黏在颈上,被瞬间的快感弄得语无伦次。 每碰触那湿哒哒的花珠一下,她的花径便激烈地痉挛着,紧紧收缩,绞得他差点缴械投降。 “今夜你不是想让我死吗?好,那就一起死吧!” 他毫不留情,加快了顶弄的速度,双目几欲眦裂,紧紧盯着她那被手指玩弄与大棒顶弄着的私处。 她甬道内细细密密的皱褶一圈一圈地将他的阳物箍紧,随着抽出露出粉色的嫩肉,又随着紫红肉棍的顶入,塞回到小穴中去,如此反反复复,进进出出…… 看到这一幕,聂璟更是红了眼,心智愈发迷乱…… 这次交合没有了在雪山那第一次的痛楚,舒服的酥痒随着体内蔓延开来。肉体与灵魂剥离,身体像快要坏掉了一样,灵魂抽出了身体,像漂浮在汹涌的大海之中,渐渐被纯白的波浪吞没。 而他的分身就处在漩涡的中心,猛然加重了力道,在她紧致的身体里面旋转,搅弄,捣个天翻地覆…… “嗯……” 她的呻吟从起初的惊慌变为无力的低吟,再一次在白光中迎来高潮,腰部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一股股灼热的精华全部灌注到她的子宫里面。她感觉到了他巨龙上凸起的血管,一下一下地在她的体内跳动着。 泣雪这下子身体完全软了下来,无力地趴在他的胸膛上。眼角一滴圆润的泪珠,无声地滴落到他的胸前。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聂璟的战斗力。 硬物在发泄后并未变软,反而更热更烫了。他捞起她的两个膝盖内侧,从床上起来站到了地上,抱着她一边走一边顶弄,一步一个顶弄。 “唔……混蛋……混蛋……”泣雪想哭却哭不出来,声音细细弱弱地,已经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的脑袋软滩滩地歪在他的肩窝上,任由他扣着被捏出指痕的臀部,被压在墙上肆意顶弄。 为什么这个男人的精力能毫无止境?身体永远不知疲倦…… 又圆又大的蘑菇头与甬道的粘膜紧密地磨碾,就连顶端稍微勾弄到花径的凹陷处,她都能感觉得到。 波涛没有几刻的平静,一浪接着一浪,又再度袭来,翻涌了一整夜。 摇晃缠绵的身体,融化在一起的汗水,蜜液与白灼捣成的泡沫……最后一刻,泣雪的视野中完全只剩下模糊一片,身体也筋疲力尽失去了所有意识…… 他就是她的毒药,就是她的克星。仿佛命中注定,她次次都要栽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