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重来》 分卷阅读1 《无法重来》龙繁 文案: 石磐因为云帆的原因死了,被刺中了腹部,大出血而死。 但是老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星球运转,和他云帆回到了三年前。 然而重生并不是给石磐的金手指,因为石磐是一个傻子。 他连重生的意思都不知道,仍然懵懵懂懂,继续向前走着。 遇见不同的人,经历不同的事,石磐最终会走向另一个人的方向。 走出,不同的结局。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石磐,关培,┃配角:云帆,陈昕蓉,常青,张易桐┃其它:重生 第1章第1章 世嘉酒楼是一座即将二度开业的酒楼,云帆在九楼的走廊上大步往前走着,刚刚装修完毕的走廊没有丝毫的人气,挂在墙上的壁灯放出柔和的光芒,映照着复古风的壁画,暗棕色的地板上铺着深色的地毯,地毯上有着浅色的花纹,烘托出一种低调高贵的氛围。 这是云帆最喜欢的装修样式,他在董事会上极力争取,终于使得各位股东同意了大改的方案,当然,石磐的股份起到到不容忽视的重大作用,他相信这栋酒楼,一定能在他的带领下登上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毕竟他在这栋酒楼里付出的心血,丝毫不亚于它的创立者。 可是云帆现在没有一丁点想要欣赏这个漂亮的,他即将大展宏图的地方的心情,因为在一个钟头前,这栋酒楼的一楼,摆满了各种漂亮花篮的地方,发生了一桩命案,地板上的血多到现在都没有凝固。 这真是太糟糕了,更糟糕的是,他的妻子,怀孕五个月的妻子,正处在风暴的最中心! 事情发生地如此迅速,从他的继母突然抽出尖刀勒住他妻子的脖子,到他的继母胸口中刀倒下去,整件事情的发生仅仅只过了两分钟,而这两分钟,现场只有他和几位整理卫生的小姑娘,继母朝着他凶狠地咆哮,不管他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开他的妻子,小姑娘们都被吓傻了,直到那个穷途末路的疯子仰面倒了下去。 而他现在没有陪着他受到惊吓的妻子在医院里面安胎,也没有跟着警察去警局做进一步的取证工作,而是爬了九层的楼梯到这里的理由仅仅是,他需要找一个人,帮他的妻子做一件事。 做一件别人都做不到的事! 石磐是这家酒楼正儿八经的公子,手里握着的股权足以左右每一场股东大会的走向,还有他母亲留给他的酒庄,是这座酒楼最忠实的依靠。云帆想要找他,不是因为这些股份和财产能帮到他,而是因为,在命案发生的时候,石磐,恰好就处在他的妻子的身边。 那几个小姑娘虽然是目击证人,但是并没有看清楚混乱中到底是谁持着匕首扎进他继母的胸膛的,但是他知道,因为他的继母正对着他,他看的再清楚不过。 是他的妻子,在那把染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鲜血的匕首要扎进自己肚子的时候,爆发了巨大的力量,也是因为他的继母瘦了一大圈,所以才被他的妻子夺走了匕首,并现世报一样,被他的妻子用匕首捅进了胸膛。 匕首上有着他的妻子的指纹,铁证如山,但是那不重要,他有一位朋友,在警局出任着重要的职位,只要有人替他的妻子认罪,小小的指纹,又算得了什么。 而这个人,只能是石磐,只要他认罪,事情皆大欢喜。 他现在大仇得报,事业有成,又有了美丽的妻子,即将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正是最圆满幸福的时候,在这种时候,他怎么会让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有一个背负了杀人罪名的妈妈? 别开什么国际玩笑了! 况且,就算石磐认了罪,他也不需要承受牢狱之灾,因为他是一个傻瓜,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傻瓜。 他的母亲生他的时候好像受过什么大的伤害,导致他的大脑受到了永久性的损害,智力永远停留在五岁的时候。 而这个大龄的儿童的母亲,已经在一年前去世了,而他,是这个傻瓜的监护人。 只要他说,石磐就会认,就像无数次股东大会,他坐在自己旁边,舔着糖果赞同他一样。 至于杀人罪,那有什么,傻子不需要坐牢,也分辨不出来别人异样的眼光,他会像以前一样开心地生活,吃穿不愁,抱着他母亲留给他的财富继续生活,而他,会继续照顾他以后的生活,为他所有做的傻事买单擦屁股。 想到这里,他顿住了脚步,伸出手摸着自己短短的刘海,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开始更加精细地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比如联系那个警局的朋友,请市里最好的律师为石磐打官司,他甚至连证词都想好了,只要找到石磐,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他在和继母的斗争中学会了怎么解决问题,也学会了慢慢的放弃一些东西。 云帆清楚地知道那个傻子在哪里,因为酒楼装修足足弄了几个月,每个地方都细致地重新改过了样式,只有天台上的休息室他一点都没动,因为这是石磐的母亲为他建造的专用的休息室,休息室做成儿童最喜欢的样式,因为天台上不会有客人光顾,他就没有去动那个幼稚的地方,现在那里是石磐唯一熟悉的地方,所以只要石磐不见踪影,他就能从这里找到他,并且,石磐的母亲告诉石磐,只要她回家,一定会最先出现在那里,所以石磐认为,只要待在那里,就能够等到自己的母亲去安慰他。 想到这里,云帆浅浅的叹了口气,心里难得的升起了一丝怜惜, 可怜的傻子,并不知道‘死去’的定义,固执地守着老旧的休息室,等着永远不会回家的母亲。 想着以前石磐固执的连续几个星期蹲守在陵园母亲的墓前,无论如何都不肯挪开一步,抱着自己的玩具期待着妈妈能够爬起来,天真的样子让云帆难得在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然而这抹笑容,却在他转过拐角的时候,凝固在了那里,看上去,像在讽刺着他自己。 通往天台的是洁白的大理石石梯,石梯扶手上是藤蔓的形状,是石磐母亲定下的样式,而现在,石梯中间,一溜黑红色的.已经干涸了的液体,蜿蜒着爬上了石梯。 云帆倒吸一口气,像是被扎伤了眼睛似地猛地转过头去,这才发现身后的地毯上深色的花纹上,也有着干涸的,不显眼的痕迹,断断续续,从他刚刚走过的路上,通到他的脚下,然后拐了个弯儿,消失在天台白净的台阶尽头,云帆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然后猛地挪开了价值不菲的锃亮的皮鞋,紧紧地靠在墙根上,朝着上方深深地喘了口气,然后飞快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痕迹,又猛地加快了速度,几步冲上楼梯,大力推开了通往天台的门。 他想着,石磐那么喜欢跟着他的张哥哥到处涂鸦,这说不定是他的恶 分卷阅读2 作剧,居然敢弄脏刚买的地毯,等会儿一定要好好地训他一顿,只有这么想着,他胸中的不安才能稍微平复一些。 可是天台上并不如他所希望的出现一个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油漆桶和蘸着红色颜料的刷子,因为颜料根本不可能变色,也不可能凝固的那么像血液。 云帆大脑变得一片空白,估计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用了整整三年磨练出的的理智居然可以这么轻易地就离开他的脑袋,他只是遵循着他一贯看不起的本能,冲到了那扇精致可爱的小木门前,猛地推开门,然后哆哆嗦嗦地看向里面。 里面当然有那个傻子,这里是石磐唯一熟悉的地方,他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那个永远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石磐的腹部,靠近心脏的那一边,覆盖着他的手,骨节分明的手上已经沾满了血,随着云帆到来的声音,漂亮的手指猛地颤抖了一下,随着手指的颤抖,指缝中猛地流出一股新鲜的血液,顺着已经干涸的血迹,滴在已被洇湿的看不清本色的床单上。 床单本来是天蓝色的,是石磐最喜欢的颜色,而现在却被染红了大片,石磐蜷缩在鲜红中间,不停地流着眼泪,似乎已经动不了了,已经失去血色的嘴唇里不断地嘟哝着母亲的名字,直白地传达着自己的感受和愿望:“妈妈,疼……疼……石头疼……妈妈吹吹,妈妈吹吹……” 随着云帆推开门的声音,石磐闭着眼睛,努力想要转向门的方向,嘴里含糊不清地呓语,希望到来的是自己的母亲。 事实上云帆根本听不清楚石磐说了什么,从他看见石磐的一瞬间,他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他猛地扑过去,什么都来不及想,刚才做的种种假设都离开了他的脑袋,他现在只能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迅速的,一秒也不能停留地将石磐抱起来送去医院,可是当他的手指碰到石磐的一刹那,石磐却猛地睁开了眼睛,失血似乎并没有给他的精神带来什么影响,或许是因为他的精神本身就不正常,或许因为他是个弱智,思考本身就不适合他,所以他竟然能够清醒的、毫不含糊地喊出声来:“不要哥哥!妈妈!妈妈!不要哥哥!不要哥哥!” 石磐是一个傻子,傻子一向都是直白的,单纯的,他的智商从不允许一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所以这句话一下子便洞穿了云帆的力气,让他摊倒在傻子身上,傻子一边尖声呼唤着母亲的名字,一边努力地推着云帆的手,可是他的手一松开,就有更多的血液涌了出来,新鲜的血液似乎烫伤了云帆的眼睛,让他努力地想要将眼睛闭起来,而他自己却似乎不允许自己闭上眼睛,所以最终,他只能瞪着自己不知何时变得血红的瞳仁,发力想把傻子抱起来。 他无视了傻子已然无力的挣扎和尖叫,无视了自己被血液弄脏的昂贵衬衣,却无视不了自己怀中不断流血的石磐的伤口,最终他只能将挣扎地越发无力的石磐放下来,用自己的手去堵那狰狞的伤口,徒劳地期望血不会再继续往下流。 可是石磐却觉得云帆的触碰特别的难以忍受,他答应了妈妈听话,可是他现在太疼了,不想听话了,他想要妈妈回来,妈妈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回来过了,妈妈从来没有那么长时间在外面工作的,妈妈说过,只要石头拼命地想她,无论她在什么地方,她也会拼命地赶回来的,张叔叔说妈妈在天上,那妈妈会不会从天上飘下来呢?石头已经很拼命地想她了,为什么妈妈还不回来? 石磐不知道去了天上的人是永远不会回来的,他现在只想要将云帆重重按压在自己身体伤口上的手挥开,他太疼了,可是为什么他现在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了?石头可是力大无穷的小超人呢,怎么连坏哥哥的手都挥不开了呢?他一边想一遍慢慢闭上眼睛,觉得刚才还无法忍受的疼痛似乎都消失了不少,那是不是累了呢?妈妈说累了就应该睡觉,他乖乖睡觉,醒来之后是不是就不疼了? 石磐闭上了眼睛!云帆似乎被这个事实刺激到了,手足无措的他想要重新将石磐抱了起来,他想要带着石磐往外跑,可是他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石磐一米七八,因为喜欢运动而肌肉紧实,并不是他那个一米五九的娇妻,他没跑两步就不堪重负地跪倒在地上,深深地喘着粗气,手指颤抖着想要重新发力,可是软下来的膝盖却不论如何也支撑不起自己的身体,他哆嗦着将抱着石磐腿弯处的手抽出来按在他的腹部,这次再也没有一只捣乱的手来推他了,可是随着他的动作,石磐的脑袋软软的垂了下去,手臂也随着身体的偏移而落了下去,再也不动了。 随着傻子的手落下去的,还有云帆的心,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直直的沉了下去,沉到了遥远的、黑暗的深渊中,他并不知道自己突然好像停跳的心脏意味着什么,只是傻傻地看着眼前的男孩的身体,男孩的身体上有着伤口,有着尘土,有着血液,可唯独没有一点脏污的感觉,他像一个历练结束的大天使,安详的侧脸上落满金色的阳光。云帆有一瞬间几乎觉得这只是一个梦境,因为只有在梦里,石磐才像一个正常的人,而不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弱智,可是他突然发现石磐可以不是一个正常人,他可以只是一个弱智,只要他……只要他……只要他还活着! 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就像一年多前,石磐的妈妈咽气的那一刹那,唯有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逆转的。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人的生命只有不断前进,绝不可能回转倒退。 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傻子,这个弱智,这个一心一意相信他的人-----没有了----- 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发文,请大家多多关照呀,笔芯。 第2章第2章 世界上有很多未解之谜,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世界以外,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在石磐咽气的时候,遥远的太阳系的外面,出了一件巧事,而这件巧事,最终改变了石磐的命运。 在二零一六年八月一十六日十七点三十八分,遥远的宇宙中,不断运动的六颗星球,却在这个时间恰巧处在同一平面上,虽然这六颗星球分别处在不同的星系,可若是有人去这六颗星上勘测一番,就会发现,这六颗星,不论是从体积,密度,还是成分,都惊人地相似,而这个由六颗星组成的平面的中央,是缓慢旋转的地球,这个平面组成的那一刹那,似乎有一道光,极细极直的一道光,从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宇宙深处,贯穿了地球,贯穿了大气层,恰巧穿过那个傻子和云帆的身体,穿过地心,最后穿过深海里的几条鱼,又消失在宇宙的深处,光芒过后,处在同一平面的六颗星 分卷阅读3 球都按照原定的轨迹缓缓划过真空,顺着它们既定的命运缓慢运动,这一刹那对它们而言只不过是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运动中的一瞬间,但在太阳系,被光束穿过的地球却诡异地往回旋转了一圈,这一圈中,地球上有生命的生物似乎被无形的大手操纵着一样,回到它们本该在的位置。 回到它们三年前,本该在的位置。 二零一三年八月一十六日十七点三十八分,漆黑的海沟深处有一条鱼突然出现在一簇它最喜欢吃的海藻面前,它没空去想为何前一秒还在天敌面前逃生的它下一秒却出现在可口的美食面前,它容量极小的脑袋没有空闲去想除了觅食逃生以外的任何事情,最终,这个极为异常的事情的结局也不过是海鱼吃掉了食物摆着尾巴悠闲的游走而已,它弱小的精神没法支撑自己去追究突然变得幼小的身躯的原因,和处于三年前的环境的因由,它只是一条鱼,不是求知欲极为丰富的人类。 云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于云家大宅的屋子里,面前是自己的□□计划,和还没来得及扔进垃圾桶的调任书。他发疯一般跳起来,掏出手机开机,准备给那个傻子打电话,他甚至忘记自己接受治疗的妻儿,只是想要联系上那个刚刚在他手里停止呼吸的傻子,可是手机上的通讯录中并没有标注着‘石头宝贝’的号码,他将通讯录从a开头的名字到z开头的名字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又一遍,那个名字依然像是消失了一样,他又调出通话记录,调出拨号盘,可是通话记录中并没有他所熟悉的那个号码的记录,最后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完全记住那个傻子的手机号,以至于现在想要真正联系上他的时候如此的受挫,他泄愤的一按退出键,将手机扔桌子上,狠狠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向后倒在自己的床上。 坚硬的床板忠实地提供了依靠,这时候,他那因为傻子死去而停止转动的脑袋才慢慢开始工作,他突然发现,这不是一个梦,而是他真的,从市区另一边的世嘉酒楼的天台,一瞬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是他掌权之后移居的主屋,而是他掌权前,被继母施舍的客房!房中的摆设,明明确确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云帆僵硬地转动着脑袋,看着屋里无比熟悉的摆设,颈间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细细刺着他的脖颈,他挣扎着坐了起来,颀长的刘海软软伏在他的额前,遮住了他的眼睛,这种面前一片阴郁的感觉他很熟悉,正是他没有认识那个傻瓜石磐以前的他,那个阴郁的,灰暗的,厌食的他! 云帆猛地站起身来,扑到书桌前一把抓过手机,泛着微光的屏幕明明白白地把时间告诉了他:二零一三年八月一十六日十七点四十一分! 那个他还没有结婚,他还没有将继母剔除出公司本部,他还没有手握云氏大权,他还没有……还没有认识那个名为石磐的弱智的三年前! 云帆的手机从他手中滑下,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和着一滴水珠,摔得支离破碎。 怎么可以确定一个人的死亡呢?是心脏停跳,呼吸停止,还是脑电波不再波动,又或者是人类没有办法探索到的精神领域,当灵魂离开身体,就是一个人死亡的时刻?这个问题,很多人不知道,名为石磐的弱智,自然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当他睁开眼睛,眼前没有那个坏蛋哥哥,而是他一直期盼着的母亲。 一定是因为他拼命地想要见到她,所以她从天上下来陪他了。 他的母亲一定很累了,所以现在还在他旁边睡觉,母亲的手耷在他的脖颈后方,安稳地将他圈在自己的领域之中,就像一只休憩的母鸟,就算是在睡梦中,也不忘将自己的幼崽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看到母亲总算信守承诺的从冰冷的石头下爬了出来,陪在他的身边,石磐高兴地把头拱进母亲的怀里,他甚至忘记了之前腹部那让他无法忍受的疼痛,只想好好地享受母亲陪在他身边的时光。 石磐享受的嗅着母亲温暖干燥的气息,用脸轻轻在母亲腹部蹭着,他觉得母亲果然在睡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后身体变得好了起来,不像上一次离开时那么冰冷僵硬,原来母亲说的睡觉是在治病不是在骗他啊。 也许是石磐的动作大了点,那个精明干练的女人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熟练地用右手慢慢拍打石磐的后背,模模糊糊地呢喃道:“乖石头,再睡一会啊,妈妈刚刚回来,很累啦。”石磐闻言立刻蜷缩在那里,乖乖盯着母亲慢慢合上的双眼,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立刻开始闹腾,抓着母亲的手放在自己腹部,不管不顾地开始撒娇:“妈妈,石头疼,石头疼。” 尽管很困,但是显然已经没有办法继续睡下去的陈昕蓉只能睁开眼睛,用按在石磐腹部的左手在他的腹部,轻柔地揉了揉,并问道:“乖宝贝儿,是不是又去偷吃大师傅的菜啦?撑到了?”石磐拍开母亲的手,主动掀开自己的衬衫,露出锻炼地肌肉坚实,平滑漂亮的肚皮来,用控诉的语气说:“不是吃的,被疯婆子用小刀戳出来的洞。”陈昕蓉无奈地笑着说:“石头,那只是哥哥给你画上去的洞,不是真的,不会疼的,你摸摸看,是不是不疼啦?” 世嘉酒楼的大师傅有个读美术学院的儿子,这个艺术学院的大小伙儿认为艺术和童心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所以除了在世嘉酒楼的观赏墙上作画以外,最喜欢的就是去逗石磐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经常在傻子的身上取灵感,由于本身就具有一定的才华,别说还真的获得了几个奖项,恶性循环之下愈发喜欢去逗石磐。偏偏石磐感觉虽然敏锐但却没办法抵抗他人善意的逗弄,天真直率的反应引得别人忍不住一直逗下去。 陈昕蓉显然认为这又是一次大小伙儿的恶作剧,所以无奈而又宠溺地一笑而过,单单看着心爱儿子拍着肚皮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她就觉得好几日的辛劳疲惫都被一扫而空。她慈爱地拍了拍儿子的头说道:“妈妈出差给你带了漂亮的积木和彩笔,要不要看呀?”石磐呼的一声弹了起来,立刻把自己的疑问扔到了一旁,冲着妈妈撒起了娇。 陈昕蓉拖过地上的旅行箱正要打开,忽的一板脸,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问儿子:“石头,今天的作业做了吗?”石磐一怔,慢慢地把手从旅行箱子上拿开,委委屈屈地背在身后,撇着嘴说:“哥哥说这几天在整修屋子,不让我做作业。”陈昕蓉一听,好气又好笑地给了儿子一个钢镚儿,揪着儿子耳朵下床,恨铁不成钢:“你听妈的还是听哥哥的?妈妈说让你天天做作业你怎么不听?给我去把今天的作业补上。”石磐弓着身子被母亲拖下床,龇牙咧嘴地努力往旅行箱的方向张望,陈昕蓉无视了儿子眼里的不满与控诉,异常坚决地把石磐拖 分卷阅读4 出小木屋,牵着儿子向楼下走去。 陈昕蓉从儿子五岁的时候就知道,儿子的智力有问题,他永远不可能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成长成为一个表里如一的大人,他永远学不会‘理解’一件事情,学不会‘认识’一个事物,即使他交到一个好朋友,他们在一两年内同吃同住,好到穿一条裤子,但一旦那个人两个月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会忘掉那个人,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仿佛那同吃同住的时光从来没有过一样----石磐的人生,和别人一样长,但是却狭窄了无数倍。 所以她要给儿子找到一份工作,一份足以支撑石磐生活的工作,一份没有石磐就无法继续的工作,她没有办法永远把石磐护在她的翅膀下面,所以她要为儿子做好一切儿子做不到的事情,为儿子铺平他以后的道路,让儿子在万一她照顾不到的日子里,也能幸福美满的活下去。 第3章第3章 所以她用尽了手段,建起一座酒楼,石磐是里面的品酒师和调酒师,他人虽然傻,但是双手却十分灵活,陈昕蓉自从知道石磐永远不可能长大的时候就开始目的性地训练石磐的双手,她给儿子找了以前的老朋友,一点一点教授给儿子调酒的技能,脑子里的东西是会忘掉的,可是身体上的本能却不会被忘掉,令陈昕蓉异常欣慰的是石磐人傻归傻,对于不需要用到脑子的地方却十分的有灵性,他的双手骨节分明,修长笔直,调酒的时候上下翻飞,轻轻松松就能做到很多调酒师做不到的动作,这项技能能让石磐长久地扎根在这栋酒楼里,更别说石磐的味觉出乎意料地灵敏,是天生的品酒师。陈昕蓉为了石磐的将来,可谓是费尽心思,像个被害妄想症患者一样担忧着石磐,为了防止自己有朝一日出意外导致石磐无人管照,她甚至早早地就备下了遗书,想要将儿子保护的滴水不漏。陈昕蓉把自己的精力分成了两份,一份给了儿子的现在,一份给了儿子的未来。 云帆睁开眼睛,镜子里是一个清爽的短发,眼神阴郁的青年,明明剪去了额发,他身上的阴云却似乎变得更沉重了一些,这让旁边的理发师非常地不解,照他看,这个小伙子整张脸英俊帅气,也已经剪去了糟心的额发,露出了眼睛和宽阔的额头,整个人精神了好几倍,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事情,怎么这个小伙子反而更加不高兴了?这有钱人真难伺候,理发师收起剪刀和梳子,低下头问云帆:“先生?您是否还有哪里不满意的,请告诉我,我可以修改到您满意为止。” 云帆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把身上的围布扯了下去,丢给理发师一张卡就往门外走去,他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使得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他今天要再度进入云家的那片污水之中,有了上一世的经验和先知,他能够比上一次更为完美地,快速的取得胜利,不用那个傻子的帮忙,他照样能达到以前的那个高度,他发着狠,大步地走着,眼底却一片的凄凉。 二零一六年八月一十九日,陈昕蓉左手支撑着自己的头,右手的笔有一撘没一搭地戳着下面的文件,眼珠随着石磐搭积木的动作呆滞地转动着,她想不通,只不过几天没有见面,自己的乖宝贝儿到底是怎么啦?扒着张大厨子的肩膀吵着要吃好吃的,说是好多天都没有吃过张叔叔的菜啦,对着张艺生要从法国带回来的礼物,可是张艺生压根没去过法国,更别提什么礼物了,石磐这两天搅得酒楼里老人们一头的雾水,最奇怪的是石磐忘记了会计师图胖和服务员小绿,这就让她十分的不解了,那个圆滚滚的胖子和小绿都是在酒楼里干超过两年的员工,石磐天天都会见面,没有道理七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仿佛是有那么几个月的日子生生的从他的人生中剥离了似地。 陈昕蓉冥思苦想,死活想不出一个结果来,因为那个事实实在是太过于离奇,除了石磐和云帆,没有任何人知道。 陈昕蓉实在是没有了办法,儿子不认识小绿,就死活不把自己验过的酒拨给小绿,闹得陈昕蓉不得不把小绿的工作调了一下,找了小孙代替小绿的工作。搬酒的都是儿子验过批过的酒,一般陈昕蓉会将特定的人物和儿子玩一段时间,混熟了儿子才会把好酒批给别人,酒楼里的好酒是基石,陈昕蓉把这条命脉死死地捆在石磐的身上,即使很多程序都不合规范,有时候还闹了很多麻烦和乌龙,陈昕蓉依然坚持支持着自己的儿子,她很清楚地知道,技术不会让儿子成为无可代替的,只有特质和权利才会让他无可替代,石磐把握着招牌酒的输出,他就会无可动摇地呆在酒楼里,有了经济基础,他才能无后顾之忧地生活,玩耍,一无所知地活下去。 陈昕蓉看着儿子用积木摞出房屋的样子,然后一把推倒,再摞出桌椅,想了想,又推倒,重新摞出一个新的样子,苦着脸皱着眉头的样子仿佛思考着什么人生大事,可爱地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石磐听见妈妈的笑声,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黑亮的眼珠里光芒一闪,刷拉一下子又推倒了身旁的积木,重新摆弄了起来。 “陈总,您在里面吗?”门外传来秘书小陈的声音,陈昕蓉面色一整,放下手中的笔,扬声将小陈换了进来,小陈进门后看到石磐在玩积木,零星的积木撒了一地,根本无处下脚的小陈只好笑笑站在原地说:“长垣的老总在包厢里等您,想要在楼里吃顿饭,顺便和您谈上一笔生意,您看...?” 陈昕蓉点了点头,回了句‘知道了’,打发了小陈走后站起身来,走到石磐面前蹲下,柔声说道:“石头,妈妈要去陪你常叔叔吃饭,你是和妈妈一起去呢,还是继续在这里玩儿呀?”石磐仰起脸来,并没有对理会母亲口中的常叔叔,而是一脸得意地说:“妈妈你看,我造了个妈妈。”陈昕蓉低头一看,木头倒是被摆放的整整齐齐,可惜杂七杂八的颜色搭配和怪异的木头组合让陈昕蓉根本看不出来石磐堆出来的是什么玩意儿,然而抱着‘宝贝儿子就算堆出来一堆【哔-----】也要大力夸赞的信条,陈昕蓉脸不红心不跳地拍着手一脸惊喜:“哇,石头堆出来一个妈妈呀。”“恩。”石磐大力点着头,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把散落了一地的剩余的积木拢到一处,然后被陈昕蓉牵着手领出办公室,宛如被挠了下巴而温顺地不得了的喵咪,简直不要太好哄。 是了,石磐有时候出乎意料地好哄,云帆站在世嘉酒楼的门口,恍惚地想着,只要顺着毛摸,他就会跟着你团团转并且毫不在意自己吃了多少的亏,他对这些本来就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他的脑袋有问题,然而他越是这么告诉自己,就越是悲哀的发现,自己又一次毫不意外地想起了那个傻子,不过三天而已。 分卷阅读5 云帆今天来到世嘉酒楼是为了陪公司的客户吃饭,至于挑选这栋酒楼,纯粹是因为这家酒楼的口碑确实是本市最好的,这个客户十分重要,如果能拉到他,那无疑会对自己的上位加上一块沉重的砝码,自己的突然出击出乎继母的预料,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在继母措手不及的时候,将自己插到公司高层中去。 陈昕蓉松开牵着石磐的手,上前和等候在包厢里的长垣的老总常青握了握手,常青看了一眼陈昕蓉背后似乎无比乖巧听话的石磐一眼,冰块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来,尽量柔和地招呼着石磐:“石头过来,叔叔给你带了礼物。” 以往的石磐听了礼物,绝对会颠顛儿扑到自己眼前,然而这次,石磐反而缩到陈昕蓉背后,努力想要扮演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常青疑惑的看向陈昕蓉,却发现那个儿控苦笑着摊开手说:“石头从我回来就一直是这样子,我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常青担忧地说:“陈姐,要不再带着石头去看看吧?我认识一个医生,在儿童心理学上很有一番见地。”陈昕蓉沉默地落座,看了儿子一眼后说:“还是算了吧,石头不过忘了几个人而已,其他方面都很正常,就不要去麻烦医生了吧。”常青看陈昕蓉都这么说了,也只能转移了话题,和陈昕蓉谈起了生意。 石磐显然不是那种真正的乖乖牌小孩,他规规矩矩地在母亲旁边坐了三分钟就撑不住了,修长的手指不断揪着母亲的衣摆,又不敢用太大的动作,只能把陈昕蓉的衣摆揪成各种各样的形状,陈昕蓉瞥了一眼石磐脸上的不耐烦,又好气又好笑地摸了摸石磐的头,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门外,石磐表情一下子变得欢快起来,在常青无语的目光中奔向门口。 云帆在前台选了他最喜欢的包厢,在那个包厢里能远远看到云氏集团的大楼,那是他一辈子的野心,他放不下的执念,他一边给他的助理打电话,一边走到酒楼的休闲区坐下,休闲区里放的都是藤椅,围着圆滚滚的茶几,茶几的支撑架上放着几本杂志,看起来十分悠闲舒适,他一坐下,就有服务员送来小点心和茶水,茶水是润肺的,点心也做的柔柔润润,很容易下口,服务员轻声说了声慢用,就迅速的退了下去,云帆环顾四周,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普通而荒谬,酒楼和三年前一样,并没有经过半点改变,那么,那个傻子呢?他也会毫无变化,回到最初不认识云帆的石磐吗? 第4章第4章 云帆和石磐认识是在二零一三年八月一十八日,石磐在一个小公园和几个小朋友一起玩跷跷板,明明牛高马大,却幼稚 的一定要翘到天上去,可是几个小朋友加起来也没有他一个人重,最终拉了旁边抑郁阴暗的他,加着小朋友,最终终于把 石磐送到了天上,石磐那时候对新的‘大朋友’十分友好好奇,邀请了他到自家的酒楼里吃饭。陈昕蓉也对他能陪着石磐 玩耍感到十分高兴,亲自做了小点心送上来,陪着石磐对自己问东问西。 由于石磐对他的好感度过高,陈昕蓉也爱屋及乌地对他多加照拂,在最初他最艰难的时期,公司里没有一点人脉,分到 的工作被诸多刁难,经常被迫加班做他工作外的事情,在那些重压之下,都是陈昕蓉帮着他一点点搭建人脉,指导他工作 ,帮他剪去额前的阴影,让他学会待人接物,陈昕蓉对他真的是特别的好,因为石磐喜欢他。 他并非是不懂得感激的人,手握大权之后也带给酒楼很多利益,也不管多忙都会每天陪石磐玩一会,他当然是喜欢石磐 的,这个大男孩虽然是个傻子,但是确实是他生命中第一缕阳光,是他的希望,是他的救赎,是他走出灰暗人生的契机, 是一个奇迹,他的心被陈昕蓉保护的根本放不下一颗尘埃。他本来以为会和石磐母子一直走下去,只是人生路途漫漫,谁 能想到日后发生的事情呢? 云帆逃跑了,从二零一三年八月一十八号逃跑了,从石磐和他的相遇里逃跑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石磐,他的死在他 的梦里一遍又一遍地重演,那不是一个生命的逝去,而是一种寄托的倒塌,然后,命运又以一种滑稽的姿态,将他的过去 和希望放到了他的眼前,他想要选择另外一种可能性,所以他逃跑了,从他的心里。 石磐非常喜欢大张厨子做的食物,从香脆的酥饼,到烂香的肉食,从精配的凉菜,到鲜美的浓汤,大师傅总能精准地抓 住石磐的五脏庙,石磐也异常精准地抓住了‘民以食为天’这个准则,在吃货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今天也不例外,张大 厨子做完一道菜,一转头,就看到口水流了一地的石磐,黑亮的眼珠子闪闪发光地盯着他看。 家里的人除了妈妈,最喜欢张叔叔啦,石磐咀嚼着嘴里被大厨子塞进嘴里的花蕊形的香肉,怀里抱着的小碗里是大厨子 特别为他调制好的水果沙拉,石磐幸福的想。 因为知道石磐马上要和客人去吃饭了,张大厨子便只给了他一些开胃的小零嘴儿,张大厨子知道石磐马上要吃饭了,就 没有给耐饿的东西,石磐咽下嘴里的兔肉,转而拎起一只小圣女果,仰着脖子塞进嘴里。忽的,怀里的小碗被一只猪手摸 走了一颗红提,石磐痛叫了一声,伸出手盖住小碗,警觉地跳到一边,待到看清来人,便扁了扁嘴,眼看就要开哭,刚刚 张开嘴,嘴里就被塞进了刚才被摸走的食物,石磐未出口的哭腔一下子被堵在嗓子眼里,吃着东西,石磐立刻就忘记了刚 才要哭的事情,转而好奇地问:“小张哥哥,你要干嘛去呀?”张易桐嘿嘿笑了一声,说道:“恩...你给我吃一个,我就 带着你一起去画画,好不好呀?”石磐眼睛噌地一亮,又蓦地暗下去,沮丧地说:“妈妈只让我出来玩一会儿,不能玩两 会儿,一会儿要陪一个哥哥吃饭,妈妈找不到我会生气的。”张易桐盯了被石磐手掌盖住的小碗一眼说:“那哥哥给陈姨 打个电话,一会儿把你送回去,你给我吃两个,好不好?” 石磐晃动着脑袋一幅不情愿的样子,艰难地把手掌移开,盯着张易桐慢慢摸过来的手掌说:“只有两个,不能多拿喔。 ”张易桐挂着得意的笑容,故意慢慢地把手伸进石磐的小碗里,让石磐能够更加清楚地看到美食落到猪嘴里的过程,实在 是欠扁恶劣之至。明明可以更加容易地吃到东西,却偏偏要去逗石磐,这恶趣味也是没准了。 吃到了东西,也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张易桐满意的抬高手拍了拍石磐的脑袋,然后带着石磐往酒楼门口 分卷阅读6 走,遇到一些 客人石磐就乖乖躲在张易桐身后,不时地塞进脆生生的水果咀嚼。 待到吃完,他们也走到了前台的休闲区,张易桐接过石磐递过来的小碗放在一位刚刚离开的客人吃完的点心碟子里,由 着石磐拉住自己的小手指,牵着他穿过休闲区,朝着门口走去,却没发现有一位客人在看到石磐的一刹那,猛地用手中的 杂志挡住自己的脸,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出一只眼睛,长久的注视着石磐,直到他走出酒店大门,转了个弯,消失在他的视 野里。他才呼出口气,把杂志扔到桌子上,头枕在藤椅的椅背上,目光茫然。 张易桐和石磐走到酒楼西门旁边的观赏墙下,张易桐的画作已经完成了大半,他进门是为了去取墨翠色的颜料,这次他 画的是竹林中的小屋,一大片墨绿色中有条蜿蜒的石径,一直通到小屋的门口,青翠的竹叶下是毛茸茸的地毯一样的墨绿 色的草地,间中点缀着几朵白色的小花,十分富有生气,石磐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 张易桐看了喜欢地想要伸手去摸,却犹豫的缩回手的石磐一眼,眼珠子一转,提起一只小毫,在小径上勾勒了一只伸手 去抓竹叶的圆滚滚的小孩子,看那神态表情,像极了一旁满眼都是好奇的石磐。 “哎呀!”石磐惊叹着,把自己的手虚虚罩在那孩子的小胖手上,欢喜的不得了,而在石磐对着画各种喜欢的时候,张 易桐用调板调好了颜料,进行了最后的润色。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塞给石磐一只粉笔,让他在观赏墙的另一边随意画作, 都说孩子的作品带着一股童趣,虽说石磐实岁已经十九了,可是石磐却是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弱智傻子,他的心智永远 不会前进一步,不管怎么精心呵护,耐心教养都是,这简直是上天开给石磐母子,最大的、最恶劣的玩笑。 毫无疑问,石磐拥有十分灵巧的双手,他毫不陌生地画出了线条流畅的小鸡,小花,小鸟儿,(这些都是张易桐努力的 结果)而且画出了云朵,树木、小房子。只是画的虽然线条优美,充满童趣,却显露出十分的幼稚,画面没有一丁点的立 体感和层次感,估计,只有石磐和小朋友会认为石磐画的特别棒吧,哦不,还要加上那个爱儿成狂的母亲。 不知不觉地,石磐的身边站了一个人,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石磐认真地画画,虽然他是以一种放松的姿态立在那里 ,却有着一股彪悍的气息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他格外笔挺的腰背,穿着西服也掩不住的锋锐的身体线条,刀削斧凿的 面部轮廓,漆黑的碎发和坚毅的下巴,无一不说明着这个男人的强悍。他背着手,看着石磐以纯熟的线条画着十分幼稚的 画儿,似乎觉得十分有趣儿,连秘书低低地叫他都置之不理。 那个可怜的秘书频频看向自己的表,都快要哭出声来了,都要到了,这位祖宗又在搞什么鬼?看一个傻瓜画画有自家生 意重要么?看着自己又一次响起来的电话,秘书都恨不得给他跪了,到底还是自己的工作重要,今儿要是不能成功把这位 大爷送去谈生意,自己就要惨烈了。无奈的又一次上前哀求到:“关三少爷,云氏的人已经等了一个多钟头了,您看我们 再不去,会让他们觉得我们不够重视这次合作的。”“哦。”关培大发慈悲地转过头扫了一眼秘书,就又转过头去,在他 看来,什么劳什子生意,哪里有自己高兴来的重要? 就在秘书欲哭无泪想要辞职不干的时候,石磐画完一条鱼,满意的停住了笔,煞有介事地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好评之后 就转过头去,想要看看小张哥哥的画儿,却冷不丁地发现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个人,顿时唬了石磐一跳,他怯怯地往回缩了 一下身子,然后又觉得在自己家门口就怂十分丢脸似地挺直了腰杆,似模似样地开口道:“这位客人,您是想要住店,还 是想要吃饭?我们这里的酒可一绝了,您要来一杯‘轻声细语’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关培:我身高一米八,英俊挺拔,身手敏捷,有钱有势,标准的人生赢家啊。 秘书:恩,很完美,除了您有点儿黑。 秘书卒。 第5章第5章 关培一愣,随即大笑出声,石磐努力想要说出待客的话语,但是他却记不住系统的问候,只记住服务员零零碎碎的几句话,就把它们全部说了出来,却没想到他的话语在自己看来十分有范儿,实则在大人的眼里错漏百出,尬的一比。 石磐一米七八,关培一米八零,两人明明差不了多高,看起来却像石磐硬生生矮了关培一头,或者说,关培的气场实在 太强大了,就算他只有一米六的身高,也会给人一种他很高的错觉。石磐最怕的就是这种大人,所以他说完场面话后就使 劲儿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埋到胸口里,那样子和小学生遇到老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逗得关培再次大笑出声。 在石磐满心仓皇的时候,张易桐终于从他的画作里回过神来,虽然还差一点工序才完工,他却再顾不得他的画儿了,老 天爷,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呀?张易桐赶紧从矮梯上下来,窜到石磐面前朝着关培陪笑道:“这位客人,您这是...?” 看到有了靠山,石磐顿时悄悄松了口气,并且朝着张易桐背后挪去,看样子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张易桐背后的阴影里。然 而他一米七八的个子实在是张易桐一米七五藏不住的,石磐只好拼命低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关培眉毛一皱,伸出手就想把张易桐拨到一边,这次秘书可呆不住了,他一个箭步上前抱住关培的手臂哀求道:“三少 爷,您可不能再惹事儿了啊,您可是答应老爷子和大少爷的的,会好好跟着大少爷谈生意的!”不提老爷子,搬出大少爷 ,饶是关培那样桀骜不驯的刺头子都要考虑一二,关培只能遗憾的盯了石磐两眼,就像小孩子对新玩具一样恋恋不舍,转 念一想反正也知道地方了,以后没事就来逗逗他,多好玩。 关培从小就是个狠角色,打架斗殴都是轻的,高中更是在军校上的,行事越发暴力简单,怎么觉得舒服怎么来,这次能 这么听话,完全是为了老爷子的心愿,离开部队,老老实实地在自家公司里呆上三年。可是关培的性子都是在部队里磨出 来的,在公司里才呆了一个月就惹出了两件大事,只是到底聪明有手段,硬生生摆平了没有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只是苦了 跟着他 分卷阅读7 的秘书,简直都要被骇破了胆。每每跟着关培出门都要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 这次能这么轻易地就劝动关培真是不可思议,秘书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暗自忖测,并且庆幸自己的好运气,哪里知道关培这个绝不轻易放弃的家伙哪里会真正因为老爷子就太太平平的不再惹事儿?否则他就不会执意跑去军校上学而是老老实实考个金融系的大学了。 新鲜、有趣、与众不同的石磐让无聊到死的关培眼前一亮,深深觉得自己至少有一段时间都不用故意惹事儿了。 看到关培跟着秘书走进酒楼大门之后张易桐才松了口气,要是让陈姨知道自家儿子在自己的看护下‘被玩’了,还不得抽死自己这只吃白食的。深深叹了口气,张易桐觉得好心累,出来画个画儿都能碰上事,还不如赶紧把石头还给陈姨呢。 石磐到底小孩子忘性大,这么几秒钟就把刚才那个‘可怕的’大人忘到了脑后,转而让张易桐欣赏自己的画作,可是张易桐怎么也没有那个心情去看了,只勉强夸了几句就把石磐牵着送回给陈昕蓉,正好也到了饭时,可以用老爹的美食安慰一下自己,张易桐这样想着又高兴了起来,摆出和石磐一模一样的流口水脸,让经过的每一个服务员都摆出一副‘我真的不认识这个家伙’的样子,也是让人没法儿看了。 到把石磐送到陈昕蓉包厢里面,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常青和陈昕蓉刚好谈完生意,正在说一些闲事,看到石磐,陈昕蓉立刻拍着身边的椅子招呼石磐:“石头,快过来坐妈妈这里。”张易桐刚给常青打完招呼【陈昕蓉压根没顾得上理他】后就看到石磐兴高采烈地扑向陈昕蓉的怀抱,不禁酸溜溜地说:“小没良心的石头,哥哥刚刚还带着你去画画呢,你一转眼就忘了哥哥。”陈昕蓉微笑着看着儿子向她炫耀自己的成果,一边随口招呼着张易桐:“小易你就不回后厨房了吧,来和我们一起吃吧,那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 张易桐就等着这句话呢,听到准许就立刻眉开眼笑地坐到常青旁边,“嘿嘿,托你的福啊常哥。”常青瘫着一张脸对着 张易桐点了点头就转过头,注视着石磐母子,脸上悄悄爬起一抹红晕。 酒店里的服务员训练有素,很快就上齐了菜品,陈昕蓉年龄最大,举起筷子尝了一口后就只顾着给自己的宝贝儿石头布菜了,石头偏爱甜食和肉食,蔬菜量全靠陈昕蓉给他夹的那些,如果没人给他夹蔬菜,他是绝不会自己主动去吃一口的,和所有的小朋友一样,偏食简直是每个妈妈要操心的事。幸好石磐在陈昕蓉的教养下,自己盘子里的东西总是会吃光的,虽然还是一样的挑食,但是好歹不会像有的小朋友那样营养失衡。也亏得陈昕蓉不管石磐怎么哀求,都在喂儿子蔬菜的道路上坚定地越走越远,虽然途中被儿子撒娇萌得一塌糊涂,但好歹还是坚持住了,过程也是一把辛酸泪。 喂饱了儿子,张易桐也填饱了肚子,陈昕蓉打发张易桐领着儿子出去玩儿,这才开始吃自己还有半碗的饭,常青的吃饭速度也是意外的慢,碗里刚好也留了半碗米饭,正好陪着陈昕蓉一边叙话一边吃饭,也是暖意融融。 填饱了肚子,张易桐的精神又打起来了,牵着石磐顺着长长的走廊向天台走去,石磐一边哼着‘小星星’一边用外套袖子蹭着旁边的墙壁,十分的熊孩子,张易桐只能扒下他的外套搭到自己的手臂上,反正是在室内,石磐穿着一件短袖t恤也不会冷,毕竟是个大小伙子的身体,还是十分结实健康的。 不得不说,云帆最喜欢的那间包厢,正好和石磐他们吃饭的包厢在一条走廊里,所以当云帆推开门走出屋子,就正好看到石磐白衣黑裤的身影一闪,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 在那一瞬间,云帆所看到的画面和他梦境中的画面莫名的重合了起来---石磐是怎样流着血一路爬到九楼,穿过这条长长的走廊,转过那个弯,爬上通往天台的楼梯,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了过去,伸长了手臂,一把把已经跳上第六个台阶的石磐拉了下来,石磐被拉了一个趔趄,到底还是站稳了,反倒是张易桐被拉的踉踉跄跄,险些栽了下来----石磐在被拉住的时候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指,差点没疼死他。 还没等张易桐缓过劲儿,石磐已经闹了起来,他一把把云帆的手甩开,一脸得意和嚣张:“坏哥哥,妈妈已经回来啦,我不在你那里住下了,妈妈接我接回家啦。”他像是终于打了胜仗一样扬眉吐气,神采飞扬,一点也不像云帆梦里那个虚弱无力也要使劲儿闹腾的石磐。 云帆怔怔的看着石磐,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这么正视石磐的脸了,这个傻子在母亲走后闹腾了很久,让他烦不胜烦,每每都用母亲的遗嘱去压制着他,他当然也有耐心的哄着他的时候,可是他事情太多了,石磐闹腾地也太久了,他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一直哄着他,只能慢慢地,在他身上花费的精力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他以为的诀别,因为石磐强烈的抗拒,他甚至没有好好地看过他的脸,明明在以前是非常自然而且温馨的注视,最终还是消磨在了繁忙之中。 而现在,他回到了三年前,他本来以为这是重新开始,他从那个灰暗的回忆里逃开,从陈昕蓉的悉心教导里逃开,他明明已经凭着自己的力量走到了阳光下,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个石磐,却是和他一样的石磐。 三年前的石磐。 命运明明白白地将他的妄想寄了个粉碎,他能走到这一步,凭借的,依然是,这个傻子。 就算别人都不记得,只要石磐记得,他都不算是重来,而是延续。 第6章第6章 “石头,你认识这个哥哥?”张易桐使劲儿抽回自己的手指头,揉了揉后又将另外一只手递给石磐拉着,石磐别扭的绕着张易桐转了半圈儿,发现自己和张易桐方向反了,又攥着张易桐的手把它换给另外一只手,自己转了半圈儿,总算和张易桐一起面向前方了。 石磐完全没有理会张易桐这个在他看起来很弱智的问题,毕竟张易桐在私底下经常和自己把坏哥哥骂的一塌糊涂,怎么会不认识他呢,石磐想着张哥哥在妈妈埋在石头下面的时候经常来陪自己玩儿,就觉得自己应该除了妈妈和大师傅【食物】以外,最喜欢小张哥哥。石磐攥紧了张易桐的手指头,大方地想。 “石头?”云帆喃喃的念着,眼里空茫茫一片,可是他复杂的情绪完全没法传达给石磐,应该说,只要稍微复杂一点的情绪,石磐都没有办法理解。所以石磐理直气壮的把脑袋孩子气的拧到一边,表现出自己有着靠山完全不怕他的姿态。 石磐可以这么干, 分卷阅读8 可是张易桐没办法把客人扔着不管,尤其是这位客人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呆呆傻傻的,看上去竟然比一旁真正的傻子石磐还要傻。这样子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云帆,张易桐开口了,虽然一肚子的疑问,但张易桐还是扯着一幅笑脸,挑了个最简单最尴尬的问题:“这位客人,您有什么需要吗?” 不得不说,张易桐的直肠子跟张大师傅真的是一脉相承,根本做不来那种待人接物弯弯绕绕的事情。不过碰上这种事情,旁边只有一个石头,那是硬着头皮也要冲上前去的好吗?眼看着石头和云帆真的认识并且交情不浅,而自己一点也不知道石头什么时候交的这个朋友,作为一个好哥哥,他怎么能不心急如焚,想要立刻就弄个清清楚楚呢。 张易桐的这份着急,不仅仅包括着对石磐的疼爱,还有责任感,陈姨是要去外地出差一周,忙死忙活根本没法好好照顾石磐才把宝贝儿子托付给自己的,谁知道一回家就有一个自己不知道的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小子摆出一副和石磐很熟的嘴脸来,让陈姨问起来,他该怎么回答?更糟糕一点,让老爸知道了,那就绝对没有自己好果子吃的。 云帆知道张易桐父子死心眼,当初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酒楼是自己的所有物,唯有张易桐父子非得要把那些条条框框摆出来,让他承认自己是没有资格不经过石磐的同意去重新装修酒楼的,石磐那时候站在张易桐父子那边,跟着点头,可是他一个傻子,怎么知道怎么做是对酒楼最好的呢?只会跟着熟悉的人后头点头而已,犯错了,也只能是自己给他擦屁股。 陈昕蓉给一个傻子那么大的权限有什么用呢?无非是给了他犯下更大错误的筹码而已。而张易桐父子是在放纵这种错误,要不是因为他们两个持有酒楼的股份和石磐的信任,自己建造的新酒楼,绝对不会有他们父子两的一席之地。 况且他不止一次听到张易桐父子在背后对石磐灌输他白眼狼,没良心的观念,害的石磐到最后根本就不想靠近他,种种的种种,都让云帆特别的讨厌张易桐。现在看到张易桐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站到石磐面前,石磐依然是以不信任的眼光看着他,这一幕场景让他想起石磐死亡前的好几个月,都是张易桐这样一副样子站在石磐面前,石磐对着张易桐无比的依赖。 到底是看不下去这戳他心窝子的一幕,云帆冲到头上的热血似乎一下子冷却了,他把目光从得意的石磐脸上抽了回去,缓慢地挪动步子,到底没有搭理张易桐的问话,甚至他可以想象,在他走后,石磐一定会雀跃着牵着张易桐的手,把他拉上他的私人领地天台上小屋里玩耍。石磐是个傻子,不开心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在他的大脑里停留一分钟。 说到底,他从来都争不过张易桐在石磐心里的地位,他是石磐最好的朋友,而张易桐却是石磐的哥哥。 要不是陈昕蓉坚持让石磐跟着自己,他甚至连左右石磐的权利都没有,又或者说,要不是张易桐为人太过于直白单纯,得到石磐抚养权的,就绝对不会是他了。 他总是这么自卑,在他远远不想要探究的内心。 因为这份自卑,他最终逃避了再来一次的机会,不管是他一个人的再来,还是他与石磐两个人的再来。 云帆在包厢外面深深地吸气,把属于石磐的软弱全部收敛了起来,他甚至露出一个简单的笑容,伸手开门,朝着仰靠着椅背的吃饱喝足的关培点头示意,关培眯缝着眼睛,嘴巴里叼着牙签,懒洋洋地点头,看起来活像是一头进食完毕的狮子。 他是一个真正的小少爷,云帆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在心里嗤笑着,明明一样的年纪,却活的肆意洒脱,任性傲慢,不过是靠着家世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他是一个真正的伪君子,关培随口吐掉嘴里的牙签,在心里冷笑着,明明一样的年纪,却装的干练深沉,实则黑心冷漠,靠着小聪明,自以为装的很好,不过拙劣而已。 两个人从开始一见面就对对方产生了一种近乎本能的厌恶感,无关乎对错,只是对方的性格恰巧是自己最讨厌的一种, 相反,却绝对不会惺惺相惜。 在云帆走后,张易桐纠结着,被石磐拉到顶楼上,看着石磐跑去扒拉自己的收藏,他蹲在地上,以一种神游的姿势深深地郁卒了,他总觉得刚刚云帆最后瞟他的那一眼,不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倒像是看见了阶级敌人,有一种想要早早弄死却不得不忍出内伤的憋屈感。可是老天知道哥根本就不认识他呀,张易桐默默地沮丧了,哥有那么不招人待见么,不过随口公式化问了一句,就被人恨上了?也不可能呀,看那位神经病客人的眼神,就知道这恨意绝对源远流长,可是石头到底是怎么认识上那个人的?难不成他们两个在异次元生活过一段时间? 绞尽脑汁也没法子得出一个结果,张易桐只得叹了口气,冲着吭哧吭哧搬过来一堆拼图的石磐问道:“石头呀,你老实告诉哥哥,咱们碰到的那个神经病到底是谁呀?”想想云帆不正常的行动,张易桐自觉用神经病来形容云帆,真是太客气了。 “神经病?小张哥哥,你不是一直都叫云帆哥哥白眼狼,养不熟吗?”石磐一脑袋问号,觉得小张哥哥脑袋出问题了,两个人不是一见面就吵架吗?怎么今天那么客气了?大人真是搞不明白。 瞧着石磐一脸的鄙视,张易桐郁闷的简直想要吐口血出来,照着石磐这么说,自己还认识神经病很长一段时间,可是自己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又是什么时候结的梁子,任是张易桐脑洞再大,一时半会儿也绝对想不到那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但是即使张易桐无比的纠结无比的郁闷,他也知道,石磐是不会无理由说谎的,至少,也绝对不可能毫无破绽地说谎。 可是,就算知道石磐不会说谎,除了陈昕蓉,又有几个人,能够认真并且耐心的听石磐说的话呢? 将整件事情在脑子里转了五个圈儿,依然没有得出结论的张易桐无奈的放弃了,深深地叹了口气后,张易桐恹恹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托着脑袋看向石磐。 石磐盘着一双长腿,面前摆满了木制的精美拼图,黑色的头发软软的垂在额前,十八岁男孩英俊朝气的脸上满满的认真 ,从张易桐的角度看上去,他实在不像是一个傻子,可是很快的,他就开始烦躁起来,拿起一个又一个的拼图碎片往拼好的图案上面比划,看样子是卡住了,可石磐就算是卡住了,也不会绕过那一点继续拼其他地方,而是一遍又一遍地试,一定要把这一点弄好他才肯继续往下弄,张易桐在石磐终于可怜兮兮地发出第一个求救信号之后,才慢吞吞地拾起一块拼图,稳 分卷阅读9 稳地嵌在石磐卡住的地方,满意的得到石磐崇拜的目光后,张易桐最终决定,还是告诉陈姨吧,他实在不适合动脑筋呀,做好了决定,张易桐立刻就把云帆的事情忘到脑后,专心致志地逗起了石磐。 作者有话要说: 陈昕蓉死后, 云帆:石头啊石头,你最重要的人是谁呀? 石磐:妈妈! 云帆:......第二重要呢? 石磐:张叔叔!【食物】 云帆【抓狂】:第三重要呢? 石磐:小张哥哥! 云帆:吐血三升败退而去 第7章第7章 八月的下半月,到底是长夏最后一波余韵,这几天的温度高到三十八度以上,在这种天气里,不仅是张易桐提不起兴趣出门玩乐,石磐也难得老老实实呆在空调房间里,趴在这两天‘刚认识’的常青腿上,让常青给他念着童话故事,虽然常青努力想要念出生动有趣的效果,然而他的声音和他的冰块脸一样难以软化下来,亏得是石磐在听,要是其他小朋友听常青讲童话故事,非得吓哭了不可。 要说为什么石磐会那么乖乖的听常青的话,恩......看看石磐和陈昕蓉房间里书架上那一整排的故事书和小木屋里铺满地板的玩具火车,还有冰箱里一大杯一大杯的放满干果桃仁和碎巧克力的手工冰激凌就知道了。 小孩子总是很好哄的,你只要捧出一颗真心,糖衣炮弹砸过去,就会很快赢得小孩子的信任。 所以即使石磐对常青全无印象,却还是在短短几天之内被常青拙劣的讨好手段忽悠了去,现在已经能够轻松自在地趴在常青腿上而不惧怕他那张冰块脸,有时候还会手贱的去揪常青的耳垂和头发,让时不时来看儿子的陈昕蓉好气又好笑,告诉常青不用太迁就石磐,反倒是常青异常大方,不仅毫不在意石磐的熊孩子,而且还在石磐玩够睡着的时候在他的肚子上搭了一条毯子,让石磐能够舒舒服服地睡一个午觉,他自己在贡献了一条大腿之后只能坐在一个地方,而且石磐怎么说身体也是个大小伙子,被一颗大脑袋枕在腿上两个钟头怎么也不会很舒服,常青却一点也不在乎,无比的宠溺石磐。 陈昕蓉是在本市扎根求发展的时候碰到常青的,那时候石磐才十三岁,常青十九岁,明明应该朝气蓬勃,肆意飞扬的年纪,常青却板着一张脸,跟在自己父亲的身后学着打理公司,一个年轻人,却表现的老气横秋,处理起事务来也是成熟稳重,让陈昕蓉十分欣赏的同时也感到无比的困惑。 陈昕蓉倒是没有想要打探别人隐私的意思,工作上的合作伙伴而已,只要能给自家带来利益,陈昕蓉也不会刻意地去拉近和常家的关系,倒是常青不知为何慢慢地和陈昕蓉走的近了,不知不觉地倒成了真正说得上话的朋友,陈昕蓉也不会因为常青的年纪就小看他,也不会因为朋友的身份让常青在生意上难做,再加上常青对石磐真的是特别的好,不得不说这一点才是陈昕蓉乐意和常青维持合作关系的同时还保留着朋友身份的重要原因。也可能是常青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毫无保留的对石磐那么好。 只要攻略了石磐,陈昕蓉的防御就是一层纸啊一层纸。常青面无表情地轻轻捏了捏石磐的耳朵,在石磐喉咙发出不满的咕噜声中不慌不忙地给石头顺了顺毛,成功地让石磐蹭着自己的手继续睡了下去,然后对着端着点心盘子刚进房门的陈昕蓉抬起了头,竖起右手的食指放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看着陈昕蓉轻轻放下盘子,满目柔和地俯下身子揉着儿子的发顶,常青的目光跟着陈昕蓉垂下,在陈昕蓉看不到的角度,浅浅的笑了。 在燥热的长夏,空调和冰品一向是孩子们的最爱,石磐在常青腿上好好睡了一觉之后,在常青和母亲谈论下一次的合作的时候溜出了房间,精力旺盛地出门,穿过长长的走廊去另一边坐电梯,想要去一楼去找小张哥哥玩儿。 最重要的是,常叔叔送来的冰碗,就在一楼小张哥哥的房间里呢。石磐这样想着,露出一幅开心的不得了的表情,乘着唯一通向最高一层楼的电梯下楼。 因为石磐人傻胆儿又小,陈昕蓉不放心他和员工或者客人乘坐同样的电梯,就在酒楼初建的时候要求工人只留一架通往最高层的电梯,并且严厉地告诉石磐上下只能坐这个电梯或者楼梯。然而云帆在酒楼整改的时候封住了这架电梯,想要将它改成所有客人都能乘坐的样式,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改动,消磨了石磐整整九层楼的力气和血液。 石磐显然不会关心为何电梯一下子又能用了,他只会开心自己不用继续爬那又臭又长的楼梯,而绝不会想要去找寻不合理事情的原因,或者在他的心里,并没有‘合理’这个词的概念,就算有,他也没法理解。 一般在夏天的时候,每半个月陈昕蓉都会非常严厉的警告石磐,绝对不能吃多冰碗,石磐虽然有时候熊孩子,但是被母亲那样揪着耳朵严厉叮嘱的话,石磐在忘掉之前是绝对不会违背的。 揪耳朵在张易桐和张大厨子看来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张易桐几乎每过两天都会气的自家老爹揪着他的耳朵咆哮,不过显然,在石磐和陈昕蓉看来,揪耳朵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毕竟陈昕蓉把自家石头当做玉石捧在手心里,怎么舍得去真正惩罚他呢?更何况石磐乖起来真的特别乖,绝对贴心的像是一个小天使。在陈昕蓉看来,自家儿子千好万好,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况且儿子智力上有问题,一个人绝对生活不下去,她只能尽自己所有的努力去给自己儿子铺平一生的道路。 她已经不能有更大的野心了,只求自家的石头能够平平安安,衣食无忧地活下去,其他的,别无所求。 不过饶是陈昕蓉为了石磐的身体健康万般看管严厉叮嘱,也禁不住这个石磐不是这个时候的石磐,不能多吃冰碗的叮嘱早在一年前都没有了,云帆那时候压根忙的顾不上石磐,石磐在吃这一方面是由张厨子和张易桐严加看管的,他们两个给石磐下的禁令石磐不会乖乖听从,能让石磐乖乖听从的那个人一个故去一个不管,只能由大小张看着管着,慢慢儿哄着劝着,转移着石磐的注意力,否则,石磐能连吃带睡都呆在墓园里。 因此,石磐在连吃四个常青的豪华冰碗之后,在张易桐惊恐的目光中捂着肚子疼到了地上。 卧槽,我不过出去上个大号石头怎么就这样了!张易桐打眼一扫桌子上三个空空的冰碗杯子和还剩一小半的第四个冰碗杯子,吓得魂儿都差点飞了,急忙冲过去把石磐拖到沙发上,然后倒了杯热水给一脸痛苦扭曲的石磐灌了下去,想了想又蹦到电话旁边,给常去的医 分卷阅读10 院急诊大夫打了个电话,再想想不对又给陈昕蓉打了个电话,话音刚落,就听见电话那边一阵子框里哐当的收拾声音,然后他挂了电话,巴巴的守在石磐旁边,没过两分钟,就看见陈昕蓉挎着小包,外套没穿头发没梳地冲了下来。 张易桐默默地挪了个地,把最靠近石磐的地儿让了出来,陈昕蓉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石磐面前,把手伸到石磐额头上,摸到满手的冷汗,陈昕蓉收回手,开始哆哆嗦嗦地满身找手帕,还没等张易桐去取自己的毛巾,紧跟着陈昕蓉下来的常青就从顺手抓下来的陈昕蓉外套里抽出手帕递给陈昕蓉,陈昕蓉拽过手帕就一脸心疼地拭去石磐脸上的冷汗和嘴角的奶油,这才坐到沙发上,把石磐的脑袋搂进自己怀里,石磐的喉咙里委屈的咕噜了几声,一边揉肚子一边把脑袋往母亲怀里蹭。 看儿子一脸的痛苦,可把陈昕蓉心疼坏了,她帮儿子揉着肚子,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空空的冰碗杯子后抬头问张易桐:“艺生,叫急诊了吗?”张易桐忙不迭地点头:“叫了,还给石头喝了杯热水,不过也没见好点。” 陈昕蓉听叫了急诊,就把石磐撑了起来,哄道:“石头,妈妈和常叔叔带你去看病。”常青看陈昕蓉朝自己抱歉地笑了一下,还没等陈昕蓉开口就会意过来,他到底和陈昕蓉是好几年的老朋友了,立刻就把陈昕蓉外套披到她肩膀上,就在石磐面前蹲下,把石磐背了起来。 谁料石磐虽然疼地直哼哼,但是却在脱离母亲怀抱的一刹那微微地挣扎了起来,比起才认识几天的常叔叔,母亲和张易桐才能给他最大的安全感,现在被常青背了起来,石磐立刻挥舞着右手朝着陈昕蓉伸去,黑眼睛湿漉漉的眨着,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委屈地都要哭了。 被儿子这么看着,别说陈昕蓉了,连站在一边帮着搭手的张易桐都要心疼死了,陈昕蓉立刻凑上前牵着儿子的手,紧紧挨着常青,安抚着石磐,一边往酒楼外面走一边对紧跟着的张易桐说:“小易,你就不和我们一起去了,酒楼这边你和小陈看着点,出什么大事就给我打电话。”想了想,又说:“让张哥给石头熬个粥,晚上让柴艳给我们送过去。” 陈昕蓉说一句,张易桐就点个头,基本上,他在酒楼里没啥大用,一个直肠子艺术生能做个毛?但是现在能搁下话的三个人只有自家老爹在酒楼里,还基本上是个深宅老厨子,让他拿主意是万万不能的,只能让秘书小陈先处理着,一些干系不大又紧急的事情给陈姨打个电话一确认,让他家老爹签个名就成,另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就只能等陈昕蓉回来再做决定了。 他的作用就是看着别出什么大乱子,要论信任,在现在酒楼的人里面,陈昕蓉最信任的就是张易桐父子俩了。 四个人一路走到车库,来到陈昕蓉的车前,陈昕蓉用右手摸出车钥匙开了锁,张易桐帮着常青把石磐放到后座上,陈昕蓉被石磐紧紧握着手,也顺势坐进去,在帮石磐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后才把钥匙递给常青,张易桐看着常青被汗浸湿的后背,小心翼翼地递上出门时顺手拎的毛巾,示意常青擦一下。 外面高热的温度,和酒店里空调房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仅仅是一小段的路程,常青除了后背,冰块脸上和胳膊上也都渗出了大量的汗水,常青接过毛巾随意的抹了抹脸,朝着张易桐点了下头,就干脆利落地坐到驾驶座上,车子呼的一声开了出去。 张易桐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才拖着步子走了回去,再一次认识到带孩子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并且开始思索怎么告诉自家老爸石头生病的噩耗,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病的噩耗... 作者有话要说: 常青【撩头发】:我这么可靠,一定帅呆了,陈姐看我。 陈昕蓉【心疼】:石头乖,不疼不疼。 石磐【捂肚子】:qaq 常青:qaq 第8章第8章 关培拎着一束花,大跨步走进医院里,十足十的霸气让他不像是来探望人的,倒像是来巡查的。他扫了一眼四周,很快就找准了方向朝楼梯口走去,他不是第一次进这家医院,自然轻车熟路地拐到了住院部。 在狠狠地教训了一下被一个小任务弄得腿部骨折的部下后,关培身心舒畅地踏出病房门,把那个倒霉大兵的哀嚎声扔到脑后,他可没什么兄弟爱,在他看来,失误就意味着训练不够,需要狠狠地艹练。 住院部和门诊楼相通,关培上楼的时候走的是a楼梯口,下楼的时候却从b楼梯口下楼,穿过长长的楼道的时候,关培听到了一道充满了违和感的哭声。 为何说充满违和感呢,因为那声音分明是标准的青年音,却用十分幼稚的方式哭着,好像是一个孩童,哭声里充满了直白的恐惧,好似哭泣是他唯一的求救方式。 这个哭声立刻就引起了关培的兴趣,他加紧了脚步走到不断传出哭声的输液室门口,撩开门上的白帘子朝里看去。 石磐的右手打着吊针,被牢牢地固定在一块板子上,双眼红彤彤地看着一旁护士手上的注射器,把脑袋拼命往一旁的陈昕蓉怀里扎去,嘴里发出令人心碎的呜咽声。 石磐人长得十分好看,表情却单纯到幼稚,现在这么一哭,真真是十分的可爱可怜,倒让一旁的小护士心软成一滩水,举着注射器手足无措,打针也不是不打针也不是。 守在旁边的陈昕蓉怀里抱着儿子,脑子早就成了一团浆糊,心疼得不得了,明知道不打针不行,但看着儿子哭成那样,就是没法子让一旁的小护士给儿子扎针,只能一边哄着儿子,一边朝着一旁的护士哀求再等一会。常青站在一旁拎着刚送来的粥品,冰块脸看不出一丝表情,只是低低的劝着陈昕蓉,虽然是劝着,说出口的话却干巴巴地没有一点说服力,简直乱成一团。 小护士也是工作不久的新人,遇到这种情况已经完全蒙了,刚入社会也是心肠比较软,常青三人长得又不错,一时竟是僵在了那里。 在这混乱的当口,关培撩开帘子走了进去,一手顺过小护士手中的注射器,一手固定住石磐输液的那只手,干脆利落地在小护士消过毒的地方把药液推了进去,等大家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关培已经把针头抽了出来还给了小护士。 一圈的人都愣在了那里,呆呆地看着关培打完针,等关培松开石磐的手时,石磐才反应过来,瞅了一眼手腕上一圈的红印,蓦地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哭. 陈昕蓉这下子就算想也完全没法去找关培麻烦了,只能竭尽全力地去安抚一时半会儿安静不下来的石磐,小护士完成了任务也早就溜了,毕竟孩子的哭声简直是大杀器,即使那个孩 分卷阅读11 子换成了‘大孩子’也是一样。 关培也立在病床的床脚的地方,就那样满脸兴趣的看着石磐哭,一点儿也不怕惹上麻烦,石磐抽空偷偷往这边一看,看到关培还在,立刻就哭的更为大声,惹得陈昕蓉一边哄着石磐一边往关培这里飞眼刀子,不过陈昕蓉的眼刀子一点也戳不破关培的厚脸皮,关培只要觉得有趣,那是半点不想中途退场的,非得把热闹看完不可。 常青看看越哭越凄惨的石磐,看看满脸事不嫌大的关培,再看看焦头烂额的陈昕蓉,终于腆着一张冰块脸朝着关培干巴巴地搭话,试图把关培的注意力转过来:“关培,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看石头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的,尤其是陈昕蓉在场,自觉有了靠山的石头会更加理直气壮地闹腾的。 然而常青和关培实在是不熟,熟的是关培的二哥,所以勉强说了一句就僵在了那里,关培也理所当然的当做自己没有听见,岿然立在原地。 现在石磐看关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就一边哭一边试图把自己的脚踹上关培,把他踢走,还努力把自己的一双长腿掩藏在被子下面,反而把被子踢的更乱,越乱就越想要藏好罪证,恶性循环下早就忘了自己的初衷了,反而和被子较起了劲。 其实因为关培下手干脆利落,石磐胳膊上打针的地方早就不疼了,不过他还是想要把关培排斥出自己小小的领域,因为关培的样子实在是太凶了,长得又黑,就像一只猛兽一样,对小孩子来说太吓人了。 石磐仗着陈昕蓉陪在自己身边,就小小的任性了一把,非得把关培赶出门不可。 可是关培比石磐任性多了,才不在意石磐小小的反抗,在他看来,这简直有趣极了。 闹到最后的结果是被哭声吵得不得了的医生暴怒地冲进输液室,狠狠地教训了一番惹事的关培作为结尾,这位医生是关培老爹的旧友,十分了解关培的秉性,教训起来尤其不手软,顺便狠狠震慑了一下哭的不停的石磐。 关培再桀骜不驯也不能对着老人家动手脚,好歹是军队出身的,只能默默地挨着教训,不过就算挨了一顿狠批,关培也咬紧了牙关坚守阵地,不挪一步。 停止了哭泣的石磐红着眼眶看着被白衣服大魔王教训地狗血淋头的关培,默默地从陈昕蓉口袋里掏出为了让他乖乖吃药而买来的奶糖,满怀同情地偷偷戳了戳关培的后背,递给关培一个,对关培升起的恐惧感也因此消磨了不少,算是产生了一种在大魔王手底下讨生活的革命友情。小孩子就是这样,一旦发现印象中的猛兽其实不是那么可怕,胆子就会立刻肥起来。 关培略惊讶的看了眼石磐手中的糖果,倒是没想到挨了一通骂倒是让石磐不怕他了,虽然害怕他的石磐的脸很有趣,现在这个傻乎乎的、不怕他也不哭不闹的石磐,似乎会更有趣儿。 眼看着石磐终于消停下来,不说陈昕蓉,常青也默默地擦了把汗,让他去跟陌生人谈生意还行,让他和陌生人论理或者吵架那实在太难为他了。常青把手里拎着的尚且温热的粥品递给陈昕蓉,打了声招呼就将手机摸了出来,走出病房准备处理一下积压起来的公务。 陈昕蓉打开粥盒子试了试温度才递给石磐,又仔仔细细擦了勺子,待到儿子香香的吃了一口之后,这才抽出空来准备应付关培,虽然说是被关培帮了大忙,但是自家儿子哭成那样也是让陈昕蓉无比心疼,她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人,现在就把欺负自家宝贝儿的坏蛋赶出去! 熟料关培一见到陈昕蓉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就变得特别有礼貌,看到陈昕蓉看过来,便呲出一口白牙,自我介绍道:“阿姨好,我叫关培,上次看到弟弟在酒楼门口画画,画的特别好看,当时就想和弟弟玩儿,可惜的是当时没时间,否则早就认识了。” 不得不说,关培的马屁拍的恰到好处,刚刚弄哭儿子的帐也消了一大半,陈昕蓉被那句特别好看给洗了脑,立马进入了傻妈妈的模式,捧着脸笑开了花,嘴里却还谦虚地说:“哎呀哎呀,石头画的都是小孩子玩玩的,哪里有特别好看呀,就 是像那么一点点,还差得远呢。” 石磐虽然埋头吃着粥,听到这话却也不干了,一口饭咕噜一下咽了下去,急忙抗议:“易哥也说好看的,妈妈没看到,看到也会说好看的。”陈昕蓉转头似真似假地斥责了一声:“石头,吃饭不许说话,回去妈妈去看不就是了。” 顺手把石磐手里倾斜地快要倒出来的粥碗扶正,陈昕蓉特别和颜悦色地和关培聊了起来。 “小关啊,在哪儿工作呐?”“军队,勉强算是个特种兵吧。” “哎呀,那训练肯定特别辛苦吧?”“也没那么辛苦,为人民服务嘛,哈哈。” “吃得了苦,以后肯定前途无量。”“哎呀阿姨,过奖了过奖了。” “你父母都同意让你当兵吗?”“哪能呢,我家老妈和老爷子足足在我耳朵边儿叨叨了半个月,不过我志愿表都交上去了,谁理他。” “哎呦你这孩子真有趣儿,我家石头就不这样,不让他干就不会干的,可乖了。”“是吗?弟弟性格这么好呀,那弟弟喜欢什么呀?” 拉拉杂杂扯了一大推,明白关培是真的帮忙才对自家石头动的手,陈昕蓉也放下了那点个人的小恩怨,顺利的慢慢进入到了炫儿模式,也是关培是真正想听,陈昕蓉才难得的兴致高昂起来,并非是一些人发现石磐弱智就同情或者轻视惋惜,关培虽然动机不纯,但确是真心觉得自己家儿子好的,只有这样的人,陈昕蓉才会放心儿子和他交朋友。 儿子虽然是个弱智,陈昕蓉却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或者麻烦,反而是从纯真的儿子这里得到许多安慰和救赎,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在外省打拼,各种心酸困苦不能对外人说,但是陈昕蓉不仅仅是一个女人,她还是一位母亲,这个身份给了她许多许多的勇气,才能带着儿子在此打拼出一席之地。 很多人和带着儿子的陈昕蓉聊天或者谈生意都会或多或少地谈到石磐,有的是想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同情心,有的是随口一提,真正想要了解石磐的没有几个,常青算一个,陈昕蓉不知道的云帆算一个,现在陈昕蓉面前的关培,又是一个。 所以话题偏向石磐是理所当然的事,关培知道想要时常去逗逗石磐免不了要经过陈昕蓉,所以就把自己的本性展露了出 来让陈昕蓉看,老狐狸也在摸清楚关培的本性后大方地同意了关培时不时来做客的请求,两个人聊的是其乐融融,吃饱了的石磐舔着嘴巴把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也加入了话题,让一旁处理完公务回来的常青憋屈的不行,常青对着熟人还好,对着陌生人根 分卷阅读12 本就憋不出几个字来,只能默默地出去洗碗。 石磐对于交到一个新朋友这件事情十分高兴,在关培陪着他玩了一会儿就坚定地认为关培是一个好朋友,虽然看起来凶了点,不过那就是一只纸老虎。本来关培的性子是石磐最怕的那种类型,不过医生的彪悍给了石磐这么一个错觉。 觉得对方没有那么可怕的石磐胆子就肥了,不一会儿就大方地邀请关培和他一起回家玩,关培在陈昕蓉纵容的目光下毅然决然地决定第二天旷工,不知道秘书会不会哭到死?谁管他? 作者有话要说: 关培:野战技巧,军队出品,关培注射,你值得拥有。 陈昕蓉:小孩子不要模仿哦。 常青:…… 第9章第9章 输完了液,陈昕蓉收拾东西准备带着两个聊得正欢的孩子回家,拔针这种大事也在关培的帮助下很顺利地完成了,从头到尾都没有搭上话的关培默默地出去开车. 石磐左手牵着陈昕蓉右手牵着关培,学着小朋友走路的方式。像是想到了什么,陈昕蓉问关培:“小关呀,你是自己开车来的吗?你的车怎么办?”和石磐手牵手的关培笑了一声,毫不在意的说:“没关系,一个哥们儿在这里住院,让他看着点就好。” 正说着话,常青开着车停到三人面前,看着石磐一手牵一个,顿时心塞的无以复加,一张冰块脸更加冰块了,尤其是看到三个人全都坐到后座没一个人愿意来副座,顿时气的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不过因为本来话就不多直接被忽视了。 尽管心里不舒坦,常青还是在尽职尽责地把三人运送回酒店之后和陈昕蓉继续之前的工作,陈昕蓉找了张易桐陪着石磐和关培,任由他们去自己玩儿,有张易桐在,总不会出什么大事。 石磐把自己最近的收藏全都翻了出来给关培看,一边翻一边宝贝的介绍,“这个是妈妈给我带的礼物,小张哥哥带的礼物,妈妈买的....”心爱的东西都细细数了一遍,数着数着,坐在一旁沙发上翻画册的张易桐漫不经心地问:“石头,怎么不把陈姨给你买的木刻拿出来?我记得你特别喜欢,为了这个缠了陈姨两个钟头呢。” 石磐数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眨巴着眼睛努力想了一下,笃定地摇头:“没有呀,没有木刻。” 张易桐嘴角的浅笑僵硬了一下,瞟了一眼一旁饶有兴趣等着他说下去的关培,试探性地问:“那小瓷娃娃呢?可漂亮的那个瓷娃娃,抱着苹果的那个。”“没有!”像是对张易桐的追问非常的不耐烦,石磐把一个软绵绵的龇牙咧嘴的布偶朝着张易桐狠狠地扔了过去,不满地指着张易桐朝着关培控诉:“小张哥哥好烦人呀,这两天老是问我,当我傻吗。” 面对石磐的控诉,关培面不改色地扯谎:“你哪里傻,那是他傻,记不住才问你呢。” 瞧见石磐不知道第几次用鄙视的表情对着他,张易桐郁闷的想要呕出一口血来,他愤怒的盯了继续讨论关于玩具机车转弯不翻车秘密的两个混蛋一会儿,一把把丑八怪布偶摁在自己怀里揉捏出十七八种形状,可是亏得一点儿也没有紧张感的石磐,使得他沉甸甸的心脏一下子轻快了不少。 对石磐身上所有的变化从始至终关心的人,除了陈昕蓉、张厨子父子,剩下的就只有常青了。 可是,想要推断出一个完全不可思议的结论,还是太难了,尤其是,完全超出自己世界观的结论。 当天晚上,关培凭借着他的厚脸皮还是留了下来,石磐对新朋友表现出强烈的不舍,而玩的很开心的关培也表示,与其回家被老头子念叨,还不如陪着石磐玩儿呢,他在家里实在是闲的蛋疼,还有老爷子和老头子锲而不舍的忽悠,希望他能从部队里退出来,老是出任务训练什么的太累人了,而且多危险呀?指不定啥时候身上就多条口子。 关培的爸爸本来是不想管的,儿子爱干啥干啥去,男人嘛,总得有自己的事业,况且关培终于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是刚好吗? 但是关爹架不住关母对着儿子身上的伤口掉金豆子,她还不闹,一副心疼得要死却死活不说的样子一晚上没睡,心疼媳妇儿的关爸爸立刻就叛变了,加入了游说关培的大军,关培哪里能真的指望标准在老婆身上的老爹?关键还是在大姐和二哥身上,他们扛起了公司绝大多数的事务,也比较疼关培,知道关培心不在公司里,就由着关培和关家老爷子折腾,他们表示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想管。 有了哥哥姐姐的纵容关培才有底气那么胡折腾,他并不是没有责任心的人,只是有那个条件,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干自己想干的事情的。四个人很是一番艰苦卓绝的扯皮,精彩万分的攻防战简直可以写成一本书:《如何在家长教育中挣扎》 关老爷子苦口婆心的劝,关爸爸语重心长的训,关妈妈最是别具一格,主幽怨,起煽风点火之作用,心软一点儿的人真心受不了关妈妈的眼神哀求。而关培则是完全领悟了部队里‘钢铁般的意志’这六个字的精髓,坚决地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就是你说你的,我听我的,说完了你继续你的,我继续我的,承认错误,就是死不悔改。 到了这会儿,老爷子也是绝望了,表示你在公司呆上三年,三年以后你爱干啥干啥去,跟小孙子比耐性,他真心是受够了,年轻的时候创业什么幺蛾子没见过,现在倒是倒在自家的后浪上了。 只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的关培毫无心理负担地在‘第一天’认识的朋友家里睡了个天昏地暗,并且准确的在早晨六点睁开了眼睛,用了不到五分钟懒洋洋的打理完自己,关培走出客房,打算慢跑两个钟头再回来找石磐玩。 谁知道关培刚走到楼下,就看到石磐精精神神地走出电梯,看到关培,还高兴地打了个招呼。 “石头,怎么不多睡会儿?这么早起床干嘛?”关培立刻忘记了慢跑的计划,脚下打了个转儿就朝着石磐走了过去,石磐刚想回答关培自己要去工作,转念一想这是个表现自己的大好机会,有心想要小伙伴大吃一惊的石磐勉强按捺住想要显摆的心情,咧着大大的笑容装神秘:“嘿嘿,跟我走,跟你看个好东西。” 哎呀?没有得到答案的关培一愣,然后一笑。 关培不用看也了解小孩子的炫耀心理,那种一定要让你大吃一惊的执拗也是非常可爱,当然,关培表面上还是表现出一副期待得不得了的样子,不断地询问石磐‘到底是什么’,成功的把石磐的炫耀心捧得高高的。 事实上,他并没有多么的期待‘惊喜’,毕竟是小孩子,昨天一天的时间已经足够把这个大男孩的性格摸清了,其实就 分卷阅读13 是被宠溺地不知世事的孩子而已,智商上的问题让他是一个永远的孩子,估计,以后他也会这样无忧无虑地在家长的翅膀下面生活吧。 有趣东西身上的面纱已经掀开了,到了这会儿关培本来就应该觉得再没有多大趣味而收手了,可是呆在公司里一样很无聊,工作无趣,还有一个烦人的(秘书),还不如呆在这栋酒楼里,还有好吃的点心和茶水,不过是陪一个小孩子玩儿而已,很简单,回报远远大于付出,倒是一个避难的好地方。 不过真正到了地方,关培倒是真正地‘惊喜’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石磐不是一个躲在母亲羽翼下的只知道玩的雏鸟,而是一个可以自力更生的大人,那个母亲居然用这种方式把自己儿子的价值体现出来,这可真是煞费苦心,不知道经过多少次失败,白白扔掉多少资源才能把石磐养出来。 石磐左手挂着花花绿绿的小纸条,看上去有点幼稚滑稽,然而石磐的表情却很严肃,严肃到绝对看不出他脑子里有问题,他左手边是一排排的橡木桶,桶上贴着不同颜色的小条,右手边是一些上面什么也没有的木桶。 石磐对着几十个橡木桶一个一个的走了过去,每一个桶里都取出一点酒液,然后置在一个小瓷碟子里,放在鼻子下面深深地嗅着,不时地转动着碟子,以求气味更好的挥发出来。 藏酒室的温度应该是有点冷的,石磐却像是什么也感觉不到似地不断地深呼吸,每一个橡木桶都换一个瓷碟子,每嗅完一个桶就从左手的纸条子里找出一种颜色贴上去,然后微微闭着眼睛,浅浅的匀速的呼吸,直到把刚才闻过的酒液的味道驱除出感官才走向下一个木桶,每一个都是这么认真。 也是,他是一个傻瓜,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弄虚作假。 关培还是第一次看到工作中的石磐,他十分严肃认真,甚至带着一点肃穆的感觉去验那些酒,和关培所知道的浅薄的石磐一点也不一样,这种巨大的反差感使得关培不由自主地紧紧盯着石磐。 石头皱眉头了,红色,石头微笑了,绿色,石头的表情好纠结呀,白色,哇,石头居然有那么嫌恶的表情呀,黑色。 几乎不用猜,关培都知道那些小纸条儿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答案,但是关培却想要石磐自己说出来,那种看着别人怎么也猜不到自己却最终去揭露谜底的巨大的快感会让石磐高兴好长一段时间的,关培愉悦的想。 果然,有趣的东西还是有趣,能一眼就看穿的东西,他才不稀罕玩。 作者有话要说: 张易桐:石头,你还记得你欠我钱吗? 石磐:我记得哥哥你上周说要带我出去玩。 张易桐:…… 第10章第10章 ---除非你能把关培练地趴到地上像狗一样地吐出舌头大喘气,否则你绝对不要低估关培骨子里的劣根性,有事情的时候他会给事情添柴加火,没有事情的时候他能给你搞出事情来! 以上是训练关培一年的教官对即将教导关培的下一任教官的最后一句话,本来对这句话嗤笑不已的倒霉教官在一个月后,把这句话放大了打印出来贴在自己的床头,并且像自己的前任那样,满怀同情地把这句话送给了下一任教官。 当石磐结束了工作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过了两个钟头了,藏酒室里的温度半点没有带给身着短袖的关培困扰,倒是穿着厚衣服的石磐两只手冷冰冰的,关培牵上他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陈昕蓉那样的儿控,居然舍得把自家儿子送来干这个,真是不可思议。他以为像陈昕蓉那样恨不得把自家儿子捂在手里的宝贝样,怎么也不可能舍得呀。 不过他倒没有提出这个问题,毕竟这是人家母亲的选择,自己这个外人是不容置喙的。他瞥了一眼揣进衣兜里的石磐的手,愉快地牵着大大炫耀了一把的石磐往门口走,已经八点多了,是早点的时间了。 吃过早点的关培最终还是没能吃上午饭,一夜未归的儿子连班都不上了,这个事实让依旧坐在公司顶层的关爹无比的愤怒,把自己工作中的老大和老二都撵了过来逮老三。 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夹在老小与老爹之间战争的老大老二表示:老小你想要抗议就亲自去跟老爹说我们还有一堆工作要做啥也不想管啥也不知道。 关二哥是个标准的总裁大人,一丝不苟的西服,严肃威严的脸,还有身后一整排的保镖,气势汹汹来捉拿胆敢不上班的关培,让人很意外的事情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关三少,居然意外的挺听关二哥的话,关爹祭出了这张牌,关培也只能就范了。 对着严重不舍的石磐关培只来得及表示会很快来看他的愿望之后,就被二哥揪着后领子拖走了。关二哥严肃凶恶的脸庞也因此给石磐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和医生并列登上了石磐心中的十大凶兽。关二哥表示无比的冤枉。 关培走了之后,石磐就偷偷溜到厨房去缠张大厨子了,倒是张易桐没有陪着石磐,而是难得的独自去找了陈昕蓉。 石磐的玩具基本上都是三四个月换一批的,旧的处理掉给张易桐当零用钱,石磐特别喜欢的留下,陈昕蓉在酒店还没有盈利的时候就在石磐的玩具上下了很大功夫,自从酒店盈利之后就更别说了,各种各样的玩具堆了整整一间屋子,甚至还在酒店地下室专门开辟了一个微型游乐场,务必让石磐生活的舒适开心. 但是像现在这样只记得这一次陈昕蓉出差带回来的玩具的情况倒是从来没有过,再加上上次碰到的那个神经病,张易桐觉得必须要找陈昕蓉谈一谈了。 现在的张易桐自然不会知道,早在另一个两年后,石磐就把所有心爱的玩具送到那块石头下陪着陈昕蓉了。那块石头埋葬的不仅仅是玩具,还有石磐的记忆。所以就算那些玩具现在还在,石磐也不认识它了。 应该说,能让石磐超过两个月还能认出来的人或者物,除了陈昕蓉,别无一人。 关培果然信守承诺地来找石磐玩儿了,过了整整两天,石磐的感觉稍微陌生了一点,但还是很快就和目的不纯的关培熟悉了起来,毕竟关培的性子就是个好(四声)玩的,石磐更是小孩子性,两人简直一拍即合。 世嘉酒店的二楼被改造成一间酒吧,石磐每过三天就会在那里调酒,到底是由大牌调酒师□□出来的,石磐凭借着无与伦比的嗅觉和灵巧的双手调制出了一杯接一杯的绚丽酒液,关培来的时候正好是石磐工作的日期,等到两人玩够了玩具,吃过了饭,石磐便邀请小伙伴儿去自己坐镇的酒吧里玩儿,他保证会给关培调出最好喝的酒液的。 关培不知道他还能在石磐身上发现多少让他惊叹的东西 分卷阅读14 ,在他看来能把一个有着先天缺陷的孩子养成勉强不会给人添麻烦的样子就不错了,事实上世界上很多家庭不得已放弃有残缺的孩子的事儿真不少见,就算勉强养着也会在日复一日的麻烦中慢慢磨去了心中的怜悯,像是陈昕蓉这样比孩子正常还要宠溺孩子的类型真的不常见,至少他就没有见过。 关培是不知道陈昕蓉的过去,他也知道那是别人家的隐私,但是陈昕蓉这样几乎把儿子当做自己唯一的依靠的类型真的让关培疑惑非常. 陈昕蓉这个女人知性、漂亮、聪明,能够独自创下一大份家业的人怎么看也不是什么善茬,这种女人不会缺少追求者,说句不好听的,丢掉这个先天弱智改嫁他人再简单不过,她却硬是咬着牙一个人带大了儿子,为了儿子费劲心机,不仅十几年如一日地不厌其烦地教养一个先天弱智,更是把一个先天弱智养成了一个可以靠着自己的手艺吃饭的‘常人’,不说别的,这份母爱和毅力真的很是令关培钦佩。 “关哥哥,酒!”石磐将刚刚调好的一杯酒送到关培手边,看着关培慢条斯理地端起酒杯啜饮,不由得满脸羡慕,不断地询问关培的感受,关培看着石磐一脸的‘好想喝’,不由得失笑,他也不说话,只是把酒杯往石磐嘴边递了递。 哪知石磐虽然满脸想喝的样子,却也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酒杯,“怎么了,不是想喝吗?”关培虽然知道石磐智商低,但是他的身体到底是个成年人了,喝点小酒也并没有什么的。 石磐目不转睛地看着收回手继续喝酒的关培,傻傻的说:“妈妈说,石头在成为大人之前都不能碰妈妈不允许的东西的,石头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大人呀?” 关培将酒杯里的酒液一饮而尽,扯出一抹笑容:“我也不知道呀,不过没事儿,等过几天,哥哥带你去游乐园玩儿,不长大也好,成为大人就不能去游乐园玩儿了。” “也对!”石磐煞有介事地点头:“比起酒来,还是游乐园比较好。” 两个人就这么暗搓搓地定下了游乐园之旅,也不知道陈昕蓉会不会允许石磐一个人和他出来玩?关培暗暗地想,若是能够在陈昕蓉看不到的地方忽悠石磐,想想还有点小兴奋呢。 陈昕蓉可不知道关培打着什么坏主意,因为还没等到关培拐走石磐,她就先带着自家宝贝儿子去云家赴宴去了。 其实陈昕蓉对于云家老爷子的生日宴并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在知道石磐在所有亲近的人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对另一个陌生人表现出异常的熟稔的情况下,她还是希望能在那个年轻人身上找到一些线索,为了儿子这十几天的异常。 陈昕蓉绝不会放着石头身上任何一点异常不管的,不管是怎么荒诞的、不可思议的异常,她都想要弄清楚,自家石头不会说谎,她是如此的坚信,所有的异常都是在她出差回来的那一天开始的,如果错过了这两个月,那么扎在她怀里喊‘疼’的那个石头,就会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她永远探知不了的记忆的泥沙里了。 若是石头说的‘疼’和‘洞’是真的,那么能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伤害石头的人,到底是谁! 陈昕蓉像一个女战士奔赴战场一样坐进了常青来接她的车子里,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微光。 关培是在自家老爷子身边看到陈昕蓉的,女人优雅地端着酒杯,面上是真挚的微笑,而他,却像是被烫伤了目光似地转过头去,不仅手指开始发抖,连面上礼貌的表情也做不到了。 他心虚,虽然所有人都不知道,但他还是心虚。 接受了女人的馈赠,却没有守护好女人的宝物。 这是他几乎担负的最重的罪恶感,尤其是,那个宝物原本,也是他最爱的宝物。 然而这次的宴会除了庆祝老爷子的生辰,还有老爷子表现出看重他的意思,比起那个歇斯底里的继母,老爷子果然还是比较看重他. 只不过他到底是被继母从小磋磨到大的,若不是陈昕蓉和石磐,被自卑和阴郁包围的关培是入不了老爷子的眼的,也是这个月他的表现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关老爷子才真正想要把他培养起来的,毕竟关培继承了公司,公司还是姓关,而让那个疯女人的孩子继承了公司,那公司姓什么他可就不知道了。 正因为如此,他也算是这次宴会的半个主角,所以即使他在看到石磐旁边陈昕蓉的那一瞬间就有一种强烈的想要逃跑的欲望,他还是强迫自己留了下来,他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冷静下来,陈昕蓉不认识他,陈昕蓉现在、还不认识他! 第11章第11章 关培复杂的思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道惊恐的尖叫打破了,关培刷的扭过了头,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想要喊出什么 ------他太熟悉这个声音了,毕竟他们曾经亲密无间,他还无数次的在听到声音的下一秒便冲过去把某块石头挡在身后,无论面前是什么东西,石头恐惧的东西太多了,有可能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大叔,也有可能是一只蠕动的毛毛虫。 而这次,让石磐尖叫的是一个女人,一个穿着华丽的长裙,簪着精美的头饰的女人,女人画着艳丽浓妆的脸庞此时微微的扭曲着,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几乎要将手中的酒杯捏破。 让她愤怒的不仅仅是那个该死的弱智喊出来的那一句‘疯婆子’,更是因为明明作为关家的主母受了侮辱的她,老爷子却不咸不淡的反应,那个死老头子甚至亲切地去安慰不断往母亲身后躲的石磐,却不屑于看她一眼! 关培在一个能看清状况的地方停了下来,眼神在扭曲的继母身上略过,落在搂着母亲手臂不撒手的石磐身上,他清楚地知道能让关老爷子轻易掲过这一面的理由不只是因为厌恶他那个继母,还有陈昕蓉身边的常青。 常家比起关家可是半点不差,产业庞大底蕴深厚,而现在,常青眼睛里的东西任谁都看得出来,他那个继母不过是一个硬抢来的空架子主母,拿什么和常青罩着的人比? 陈昕蓉在石磐尖叫的时候就绷住了脸上的表情,然而荒谬和愤怒却让她的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石磐的反应说明了他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惊恐,然而她却可以肯定,这个女人,绝不认识石磐。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记忆?还是时间? 然而她不能肆无忌惮地去问,尽管她想要知道的欲望已经溢满了整个胸腔,她也不得不忍下来。 不仅得忍,还得为了儿子破坏了云老爷子的寿诞而道歉,常青有让云家揭过去的资本,可是自己却没有。 云老爷子异常慈祥地表示自己并不在乎一个小孩子的胡言乱语,并且把自己手上的一枚玉戒指摘了下来递给石磐玩。但 分卷阅读15 是石磐依旧对那个女人恐惧不已,甚至躲在母亲身后压根不敢出来,掌管云氏大权的云老爷子瞅了一眼满脸紧张的常青一眼,立刻吩咐了佣人带陈昕蓉母子往休息室去。 陈昕蓉走了,常青却不能走,只能陪着云老爷子寒暄,或者应付一些想要贴上来的人,常青二十五岁,掌管大权却已经两年了,可以说是很多想要走捷径的女人的目标,尤其是常青高大英俊,十分符合女人理想中的标准。 陈昕蓉带着石磐坐在云家的休息室里,给自家石头倒了甜甜的果汁,看着儿子喝下去,才稍微平静了一点,在来这里的路上,石磐就像被魇住了,不断地喃喃自语,并且抱着母亲的手臂不松手。 虽然他从重生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周,记忆也模糊的差不多了,但是关于受伤时候的记忆太过鲜明,所以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记忆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那个疯女人发疯勒住怀孕的姐姐,他着急着去拉,然后那个疯女人就把刀子刺进了他的腹部,他的血涌了出来,很疼,真的很疼,所以他丢下姐姐逃跑了,他不是故意的,他太疼了,受不住了,所以逃跑了,去寻找庇护了。 石磐在稍微平静了一些后,就从陈昕蓉怀里抬起了头,泪眼朦胧地说:“妈妈,石头破坏了约定,石头是个坏孩子,妈妈讨厌石头了吗?” 陈昕蓉的眼泪一下子下来了,她的石头从来没有问过她这个问题,因为他在她的庇护下生活得太好了,石头性子像他的父亲,胆小,软和,就像是盛开的蒲公英,虽然弱小,但总能飘荡到她的心尖子上,给她带来唯一的温暖。 她被家族放逐的时候,抱着出生仅一个月的石磐,在陌生的城市里满心彷徨,是小石头永远朝她露出笑容,从不大哭大闹,永远是她拼搏至今的力量的源泉。 而现在,从那时候到现在,一直又乖又萌的石头,哭着问她,‘妈妈,你会不会讨厌我’。 然而,她连发生在石头身上的事情都一无所知,又怎么能随意地下结论呢?这个世界并不是温柔的啊,她只能狠下心来,给石头套上严酷的枷锁,就是担心在她手伸不到的地方,石头被世界残酷以待。 所以,她只能给石头下定义,绝对不能违反的定义,她狠着心,反复告诉了石头十几年: 石头,决不能碰坏会动的东西。 石头,决不能说谎。 石头,在妈妈回来之前,要听看管你人的话。 这三句话已经是石头所能通过她,记住的极限了。 所以现在,即使什么事情都没有弄懂,什么都不明白,她还是得硬着心肠,颤抖着嗓子,问道:“石头,破坏了哪条约定?你说,妈妈听着,像以前一样,不能说谎,让妈妈来判断。”哽了一下,陈昕蓉抹去眼泪,看着儿子黝黑的瞳仁,轻柔的说道:“石头,石头当然是,最相信妈妈的,对不对?” 看着母亲的眼睛,石磐终于平静了下来,对母亲长久的信任抹去了死亡的痛苦,况且,他现在身上一点伤口也没有,疼痛感没有了,恐惧也就慢慢抹去了,况且,还有母亲,她还在身边。 陈昕蓉,才是石磐,心灵最大的支柱,无论是谁,都无法替代。 石磐先努力回想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妈妈把我给了哥哥,然后哥哥让我看着姐姐,但是疯女人勒着姐姐,让姐姐很不舒服,我去拉疯女人,疯女人就用尖尖的戳我,然后我去找妈妈,睡了一觉以后妈妈就回来了。”石磐说着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哭着说:“我不是故意不听哥哥的话的,我只是太疼了,妈妈原谅我,妈妈原谅我。” 陈昕蓉手紧紧握着石磐的手,突然就感到一阵眩晕,石磐说的话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但是组合到一起却像是天方夜谭,她只是出差了一周,一周的时间并不漫长,她又怎么会把石头‘给’人?石头又怎么会听别人的话? 小易前一阵子找过他,说石头对一个陌生人表现得很熟稔,但是他却不认识那个陌生人,石头一周都只在世嘉酒店玩耍,根本就没有认识别人的机会,即使出去玩,小易也好好跟着他,又怎么会有石头认识小易不认识的情况呢? 还有石头说的话,她出差回来的时候,石头说自己很疼,那一切都是真的! 她在上一次的时候就调查了一下,那个人是云家最近崭露头角的大公子,也表现出很反常的样子,似乎突然就出现在圈子的视野中,变成了和以前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并且认识石头,似乎也认识小易。 她这次过来赴宴,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弄清楚石头身上发生的一切! 所有的线索连起来,她只能得出一个荒谬的结论,有那么一段时间,从她们的生命中,被抹去了。 云帆站在自家休息室的门外,抬起的手迟迟没有敲下去,仿佛有谁在他的指头上,绑了千斤重的铁坠子。 他本来是想要向陈昕蓉坦白一切的,包括陈昕蓉的恩,石磐的救赎,还有他在母子两的帮助下,度过的艰难而又快乐的两年时光,包括他逐渐积蓄了力量,和宋家的大小姐联姻,和继母你死我活的斗争...... 也包括,陈昕蓉的死因。 然而他脑子中纵然千转百回,耳中回响着石磐的抽泣,但是他突然发现,他不能说出去。 石磐已经讨厌他了,陈昕蓉绝对也会恨他,他的心中对人柔软的一面,似乎也在和继母长达一年的斗争中变硬了。 又或者,他只是无法承受陈昕蓉的厌恶之情。 陈昕蓉对他来说,亦师,亦母,是他十几年在继母高压政策下唯一获得的长辈,他发现他完全无法承受她厌恶的眼神。 所以,他又变回了原来阴郁,自私,胆小如鼠的自己。 又或者,这就是他的本性,从未改变。 最终,云帆还是避开了陈昕蓉和石磐,石磐本身受到了惊吓,一直乖乖跟在母亲身后,仿佛一块牛皮糖。 而出乎云帆意料的是,陈昕蓉居然来找他搭话了,但云帆下定了决心,所以不管是陈昕蓉毫无痕迹的搭话,还是她怀疑的视线,他都仿佛没有看到,他从来不知道,他居然能在陈昕蓉和石磐面前那么自然的演戏。 而到最后,他自重生回来做的最勇敢的一件事,也只是悄悄地,让佣人给陈昕蓉递去了一张纸。 第12章第12章 星期六,是关培和石磐约好的游乐场之旅,让关培比较意外的是,陈昕蓉居然把儿子全权拜托给了他,连张易桐也没跟过来. 不过这样更自由些,关培抹着嘴巴愉快地想着,一点也没有蹭吃后产生的稍微一丁点责任感,然后把张大厨子给石磐做好的五层的大便当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然后,他的背包 分卷阅读16 空间瞬间就缩水了一半。 关培轻轻松松地拎着背包,牵着小伙伴石磐,跨进自己的跑车里,然后车子拐出了一个漂亮的弯儿,在陈昕蓉一瞬间担忧无比的眼神中跑了出去。 陈昕蓉当然不是不想陪在宝贝儿身边,而是她今天有一件要瞒着石磐的事情要做,陈昕蓉送走了石磐,然后和张易桐坐进了秘书小陈开来的车中,她们的目的地是石磐上一次住院的地方,而她要做的是,体检。 云帆送来的那张纸上只有一句话,‘您的时间不多了,珍惜珍惜自己的身体吧’ 本来陈昕蓉对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一向是一笑置之,可是从儿子反常开始,她的心中就一直有着放不下的东西,所以她试探着问了石磐:“石头,你回答妈妈一个问题,妈妈就原谅你,妈妈把你给了人之后,妈妈在哪里你知道吗?” 石磐的回答让她仿佛一瞬间浸入了冰水之中,石磐回答说:“妈妈生病了,睡在石头下面” 游乐园果然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地方,从买票进门开始,石磐的眼睛就迸出了强烈的光彩,他像所有的小朋友一样,拉着关培直接奔向了最近的游乐设施。 周六日游乐园中来游玩的人都很多,人们笑着,拥挤着去排队玩各种他们感兴趣的项目,举着手机拍摄游乐园中五彩缤纷的景色,有一小队□□的队伍游荡过去,打着五颜六色的小伞,笑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大方地向人们展示着自己的彩妆和华丽的服装。吸引了石磐不住地想要靠过去合照。 然而关培千辛万苦把石磐弄到手,不是为了当保姆陪石磐玩儿的,而是来玩石磐的,石磐要去哪里,他偏偏不去,然后硬是拖着石磐往其他地方走,然后看着傻瓜的傻瓜表情笑出了内伤,恶趣味爆棚。 然而不管关培怎么恶劣,好几次都是在排队快到的时候拉走石磐,石磐也依旧兴奋异常,也乖巧异常,一定乖乖牵着关培的手,绝对不会主动离开关培半步,不管离自己的兴趣或者想要的东西有多近,只要关培有半点离开的意思,他就会紧紧盯着关培的动作,亦步亦趋,活像跟在母狮子身后的小猫崽。 说实话,全心依赖自己的小伙伴是让关培开心,但是时间一久也就烦了,他本来就是不惹事会死星人,好胜心也是强的厉害,就连和石磐玩游戏也毫不留情,非要赢不可,石磐表现得这么乖巧懂事,倒是让他觉得无聊了。 撸下背包塞到石磐怀里,关培指着一旁点缀着彩色气球的树桩样长椅说道:“石头,哥哥去给你买冰淇淋,你就在那里等哥哥好不好?” 一提起冰淇淋,石磐高兴的程度又上了一层,自从他上一次生病之后,妈妈就再也不许他吃常叔叔带来的冰碗了,所以他乖乖地朝着晃进人群的关培招手,表示自己一定会待在原地不动的。 关培不是真正想去给石磐买冰淇淋,而是在人群中晃了一圈后又从另外一边回来了,站在了一个石磐看不到他的地方,静静地开始等待,等待石磐终于忍耐不住,开始哭闹的时刻。 关培一点也不觉得把在部队里学到的潜伏技巧和耐心用在这个有什么不对,他实在太无聊了,在公司不断地对着意思都差不多的文件,已经把他的耐性要磨光了,所以,他怎么也要在别的事情上面,扳回一城不可。 说实话,这么想的关培,幼稚的可以,但是他却丝毫没有改正的意思。 部队里有教官说过这么一句话,人,只有在看不到未来的时候,才会失去耐心, 关培永远都知道自己的下一步怎么走,所以他绝不会失去耐心。 这是一场耐力的比拼呦,石头,关培就这么愉快地,给这场单方面的较量,打下了定义。 这很不公平,关培知道,但是,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事情是公平的呢? 偌大的游乐场人声鼎沸,许许多多的人走来走去,长夏差不多已经到了尾声,天气虽然已经不是那么的热了,但是游乐场人太多了,蒸腾的热气依旧让人喘不过气来。 石磐坐在树桩长椅上,抱着背包,呆呆的注视着不断走过的人群,失去了陪人,他对整个世界的兴趣好像一下子就淡了下去,又像是不得不把自己缩进一个乌龟壳子中,从那缝隙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个突然陌生的世界。 石磐的世界,是由别人给他创造的,失去了那个连接点,石磐一下子就变得异常的安静了。 一般来说,小孩子的耐心最多就保持个几分钟就十分了不起了,但是石磐不是一个真正的普通孩子,他过了十几年的五岁生活,今后也会一直这么过下去,虽然懵懵懂懂,但是他的身体还是记住了‘等待’这个词语。 陈昕蓉从刚生产完一个月就被赶出了家门,抱着孩子来到陌生的城市里创业,虽然有外婆留给自己的一点家底,但是人生地不熟,吃足了苦头。 陈昕蓉从小饭店开始做起,东奔西跑拼搏的时候也不好带着小婴儿到处跑,就把石磐放在刚开业人手严重不足的小饭店里,由张易桐父子两个勉强照看。 张厨子那时候也是处于人生的低谷期,心情抑郁,整天只对着灶台,闷得像个葫芦,别说照看石磐了,就连自己儿子都照顾不好,张易桐呢,三岁小屁孩一个,本身就是个多动症患儿,更别说是照看一个比他小的孩子了。 所以石磐从出生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等待,并且自娱自乐,婴儿的时候没有办法就对着天花板,困了就睡,饿了就吃,其它时候就看天花板,不哭不闹,对着经常照顾他的人还会甜甜的笑。 学会走了之后就在床上爬,那时候陈昕蓉基本上可以待在办公室干活了,但是要批的文件依旧一大堆,只能把玩具堆在大床上,石磐就在玩具中爬来爬去,自顾自玩的开心,也不会像有的小孩子那样哭闹着博取大人的注意力。 而现在,石磐在等了一个钟头后,站起身来,随着他的动作,旁边的关培也稍微打起了精神,他都有点佩服石磐的耐性了,到现在才开始有一点动作了。 谁知石磐把背包放到他坐的地方,他自己反而蹲地上,视线开始在椅子的周边转来转去,显然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关培想要走出去嘲讽他的身体一顿,憋屈地又缩了回去。 本来只是想稍微玩一玩的关培,毫不意外地‘又’认真了起来,一个钟头,两个钟头,直到石磐旁边多了一个小女孩,一大一小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围着长椅转来转去。 关培目光已经有些呆滞了,毕竟不是训练,不是任务,毫无目的地在毫无危险的环境中长久地注视着一个地方,已经让他有些受不住了,唯一支撑着他的,就是那不为外人所知的自尊心了。 那个小女孩子穿着漂亮的小裙子 分卷阅读17 ,用五颜六色的彩带扎着辫子,抱着游乐园里贩卖的限量版狂欢节熊娃娃,随着石磐的动作转动着小脑袋,萌地像一个小天使。 不过她没有石磐那么有耐心,过了不到十分钟就蹭地一声站了起来,两三步窜到长椅的前面,刷地一伸手......把一只像是虫子的东西捏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地上。 关培有些崩溃,那个小傻瓜,就是看了几个钟头的虫子?几个钟头?太无聊了吧? 关培心情崩溃,石磐也不怎么好,他愣愣地看着小女孩把虫子捏到了地上,小小地抽了一口气,冲到小女孩旁边,和那个仿佛做了什么大好事的小女孩一起,看向地上的那个虫子。 然而,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那只虫子还是一动不动,很显然,小孩子并不懂得怎么根据对象控制手上的力气,那只虫子果不其然地被女孩儿一个不小心给捏死了。 小女孩子的表情也从得意洋洋变得呆愣,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戳了戳地上的虫子,然而,虫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石磐:qaq我刚刚发现的小可爱不动了。 关培:???小可爱?谁?你? 小女孩:我要代表正义拯救你,小可爱! 关培:????? 第13章第13章 石磐突然间就真的变得特别恐惧,他一把把长椅上的背包抱起来,整个人缩到了椅子后面,小声对小女孩说:“你做了坏事,妈妈要讨厌你了”然后,石磐开始四处张望,想要找到一个熟悉的人,带他脱离这个地方。 小女孩愣在原地,看着石磐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突然一瘪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只是想要看这个好看的小哥哥在做什么才会过来的,也只是想要帮助那只在长椅上绕了很久的虫子,但是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英雄突然成了坏人,小女孩心里落差大的根本缓不过来。 小孩子对于所有的突发情况只有一个应对策略,那就是哭!撕心裂肺!震天憾地! 石磐显得更加慌乱了,似乎更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了,但是四周陌生的人群挡住了他的脚步,让他迟疑着,不敢离开这个会有保护者回来的地方。 然后,在关培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结束这场无聊斗争的时候,一个蹬着细高跟鞋的女人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哭泣的小女孩,不由分说地冲着石磐吼了出来:“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不要脸!” 石磐呆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紧紧抱着自己的背包,而小女孩看到自己的妈妈的到来,哭的更加大声了,一边嚎哭一边说道:“妈妈讨厌我了,妈妈讨厌我了。”那个女人心疼地把小女孩搂进怀中,安慰道:“娜娜不哭,妈妈怎么会讨厌你呢,是不是坏蛋欺负你了?妈妈这就去给你打他” 说着又抬起头,凶恶地朝着石磐说:“还不快滚,等我老公来了,打不死你,连个小孩子也欺负,光荣不?” 石磐被女人吓得后退了一步,自从被云帆的继母刺死后,石磐就对那种画着精致浓妆,挽着发髻,蹬着细高跟的女人有一种潜在的恐惧感,平时在酒楼里都是绕着这种客人走的,而现在直面这种女人对他责难,那种恐惧感一下子就回到了他的身上,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左右张望着希望关培能够出现在他面前,带给他安全感。 但是关培并没有出现,甚至还希望他们闹大了才好,那样才有趣,他当然不会让石磐受伤,但是现在,还是暂时先委屈一下自己的小伙伴儿吧。 看着石磐脸上的恐惧感,那个女人还以为是他心虚了,变得更加火大,然而她怀中的小女孩倒是停止了哭泣,她似乎感受到了石磐的恐惧,怯生生地拉了拉变身喷火龙的妈妈的裙角,细声细气地说:“妈妈,是我把虫子弄坏了,和哥哥没有关系。”说着,抱着玩偶的一只手臂伸出来,指了指地上。 “虫子?”女人瞟了一眼小女孩指着的地方,并没有太过在意,一只虫子算个啥?她的亲亲宝贝儿才比较重要,况且一个大男人,为了一只虫子弄哭一个小女孩,就有理了? 所以她理直气壮地把小女孩一手拨拉到身后,一边安慰小女孩说“不怕,虫子而已,妈妈帮你打他”一边朝着石磐继续发难“我女儿弄死一只烂虫子,你就弄哭我女儿,你就要脸了?就有理了?长这么大还欺负弱小,你妈怎么教你的。” 这位母亲显然没有把自己的女儿的话真正当回事儿,她只看到了自己女儿哭的凄惨,一旁的石磐畏畏缩缩想要逃走,是非曲直一样就能看出来,小孩子懂得什么,被人骗了还给人数钱呢。 况且,和老公带着女儿玩了一趟就发现自己女儿丢了,两人分头找了半天才找到女儿,一腔的惊吓和恐惧都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再加上女儿的哭声,让这位女士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朝着石磐就发泄了出去。 在这位女士朝着石磐喷火的时候,一个急匆匆的男人也找了过来,看到母女两个平安无事的时候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发现老婆怒火冲天,女儿满眼通红,周围一圈看热闹的,顿时急的一撸袖子,冲了过来,他一眼瞥见自己老婆冲着的人就是把头埋在背包里的石磐,于是一伸手,就要把石磐给揪起来,嘴里骂道:“敢动我老婆,活不耐烦了吗?” 这男人是市里一所挺有名气的健身房的跆拳道教练,一身的腱子肉,出手也又快又狠,然而另一只手从斜刺里伸了过来,轻描淡写地牢牢捏住了他。 男人一惊,立刻意识到自己遇到了练家子,手一翻挣脱了钳制,退到了自己妻女的身边,正骂的开心的女人一顿,闭上了嘴,再一想自己是有理的一方,又挺起了胸膛,把孩子推到自己面前,朝孩子他爹展示自己孩子红彤彤的兔子眼睛。 一边的关培却有些遗憾,看来只到这里了啊,小伙伴也没有哭闹,看来是自己输了,唉,等下一次吧。 关培懒洋洋地叉着腿站在石磐前方,被石磐一把捏住了衣角。关培转身拍了拍石磐脑袋,才发现石磐眼睛湿漉漉的,有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但是更多的却是温顺和依赖。 关培愣了愣,又摸了摸石磐的脑袋,然后突然发现石磐的脑袋毛软乎乎的,特别好摸,于是忍不住又摸了摸,得到小伙伴buff的石磐挺起了胸膛,终于不再是一副恐慌无措的样子了。 对面那个女人一看关培轻而易举就把自家教跆拳道的老公挡了回来,立刻意识到对面估计也是个练家子,虽然她也知道现在息事宁人比较好,但是无论如何又咽不下去这口气,又看一边自己男人显然想要和解的样子,她立刻就不干了。 “你弟弟 分卷阅读18 弄哭了我女儿,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光天化日之下,长眼睛的都看着呢。”女人瞪圆了眼睛,把已经不再哭泣的女儿搂在怀中,朝着关培道。 关培可不像石磐那样怂,任由女人大骂也不带还击的,他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摆出一副兵痞子的样子来:“不怎么办呗,要我说,你女儿还弄死了我弟弟刚认识的好朋友呢,给我弟弟的心灵造成了创伤,这个还得你们赔呢。” 女人被关培的歪理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气得不行:“你拿虫子和我女儿比?要脸不?” 与女人险些暴走的情况相比,关培的样子欠揍多了,应该说,他在挑事或者搅屎的时候,都是这么一副欠揍样子,对于女人这种干巴巴的骂声免疫力强的不行,直接就怼了回去。 “哎呦呵,虫子怎么啦?虫子就能随便弄死啦?你女儿今天能捏死一只虫子,明天就能玩死一只鸟,后天就能弄死一只狗,哎呦呦,大后天就能捅死一个人呢,杀人犯啊,惹不起惹不起。” 这句话说出来,关培自己就先楞了一下,虽然有点牵强,但是孩子确实是很不知轻重的一种生物,他们能对自己喜欢的生物表现得怜悯,也能对自己不喜欢的生物表现得残酷,他们如果对一件事获得了认可,那不管有多少人告诉他们那件事是不对的,那也不会获得他们的认可,小孩子是一种很固执和极端的生物,既是天使,也是恶魔。 但是小孩子总归会长大的,他们会在周围的环境中不断学习,会逐渐认识到社会的一些潜在的规则,从而被打磨成大人的模样,为什么小孩子杀了人不会被判死刑而是会进少管所?为什么大人杀了人却要以命偿命?因为大人懂得轻重则小孩子不知分寸。那么石磐呢? 注定不会长大的石磐呢?如果让他认识到随便捏死一只虫子是正确的,那么杀死一只小鸟呢?小狗呢?甚至杀死一个人呢?是不是也没有什么不同?因为同样都‘只是’一条命而已。 关培在突然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突然发现这个小傻瓜怂一点真的是太好了,至少不会真正做下什么不可能被现代社会中人不可原谅的事情。 虽然关培是这么想了,但是对面那个女人却不觉得有什么狗屁道理,事实上,她被气得已经要爆炸了。 她怀里的小女儿怯生生的拉着她妈妈的裙子,希望她妈妈能冷静下来,要不是男人拦着,那女人就冲上来去撕关培的脸了。当然,关培是半点也不带害怕的。 小女孩的爸爸是教跆拳道的,手上也有一些真功夫,但是从刚才短暂的交手他就立刻意识到他不是关培的对手,现在打起来能怎么样?无非是变得更丢脸一些罢了,还不如就这么算了。 这样想着,口气也就软了下来:“大兄弟,我老婆半天没找到女儿,有点着急上火,别见怪啊,”说着,硬是把喷火的老婆一搂,就要走人。女人嘴里嘟嘟囔囔了几句,拉着脸不说话了。 这边想息事宁人,关培却不干,他把石磐拨拉到自己身体的另一边,然后抬起一只长腿,一脚就把一旁的实木长椅踹到了两米外的花坛上,发出了巨大的哐的一声。 “你女儿先弄死了我弟弟的好朋友,你老婆又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了我弟弟一顿,你不给点补偿就想走?是不是找练?”女人是事出有因,关培这却是故意找茬。 女人眉毛一竖就要说话,被男人一搂,硬是把话吞了回去,有时候,拳头大还真是硬道理,男人在几十个人围观的情况下,竟然认了怂,说道:“大兄弟你说吧,多少钱,我賠。” 话音刚落,那个小女孩子就挣脱了自己妈妈的手臂,刻意绕过了关培抱着熊娃娃跑到石磐面前,仰着脸,用红彤彤的兔子一样的眼睛看着明显想要远离她的石磐说:“哥哥,我知道错了,我的熊娃娃给你好不好?” 石磐脸一板,煞有介事地说:“知道错了,下一次就不能这样了哦,熊娃娃要给那只动不了的小可爱,他在石头下睡着,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小女孩子也郑重地点头,抱着那只熊娃娃,一大一小两只萌物把那个肯定一点也不‘可爱’的虫子埋在了小土坑里,并且放上了一颗石子充当墓碑,然后,把那一只大大的,穿着精致狂欢节服装的熊娃娃,放在了墓碑的前面。 作者有话要说: 关培:玛德你个小破孩子怎么绕过我去和石头说话?有本事你过来! 石磐:大概哥哥你长得太凶了吧?【实话】 关培:死命捏石磐的脸颊肉。 第14章第14章 在一家三口走了之后,难得没有多搅屎的关培郁闷地对着石磐说:“我发现,那个小女孩一定是一个颜控!” 对着他就绕着走,对着石磐就那么乖巧,他长得很可怕吗?不就是黑了点吗? 某一个几个月前还在非洲日天日地的特种兵,对着自己的肤色,深深郁卒了,显然他不是那种黑也黑的好看的类型。 石磐:??????? 在这种无聊事情上浪费了好几个钟头的石磐丝毫没有打消玩乐的热情,拖着终于不搞事的关培的手玩遍了整座游乐场,大大地满足中。 途中还碰到了那个小女孩,那孩子手里又抱了穿着另一身精致装束的熊娃娃,看到石磐就眼睛一亮,兴奋地朝他挥着手,然而她并没有如愿地和石磐一起玩儿,而是被自己母亲拖走了,那位女士显然还没有消气,一把眼刀子就戳了过来。 然而完全戳不透关培的厚脸皮。 至于石磐,眼刀子?是啥?直接无视了,依旧很开心。 缴纳了损坏公物的罚款,回程的途中,关培开着车,问一旁扒着车窗,意犹未尽地望着沿途景色的石磐:“石头,那个小妹妹弄死了虫子,你就那么不开心,为什么哥哥弄坏那个长椅子,你就没有不开心呀?” 石磐歪着头,瞳仁又黑又亮:“哥哥,死是什么呀?”关培一愣,改口道:“就是坏了”石磐点点头哦了一声,说:“因为小可爱会动啊,妈妈说,她讨厌弄坏会动的东西,所以石头不会做这种事。” 关培瞥了一眼石磐的眼睛,扭过头去专心开车,石磐乖乖抱着关培的背包坐在副驾驶上,活像一只大型的傻狗。 关培想,勿以恶小而为之,陈昕蓉一定是怕石磐有朝一日做出什么不可被原谅的事情,所以才把最小的可能性都给掐灭在萌芽状态了吧。煞费苦心呢。 煞费苦心的陈昕蓉,坐在自家酒店的大厅里,眼睛周围有一点红晕,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她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个文件袋,已经在这里呆了整整三个钟头了,直到石磐欢快地回到家里,她才把文件袋收了起来。 她像往常一样笑着 分卷阅读19 给了回家的石磐一个大大的抱抱,然后陪着石磐,去了顶楼,她要给石磐讲故事,让玩了一整天的石磐能够早点睡着。 而陈昕蓉却在石磐睡着之后,开着昏黄的小夜灯,长久的凝望着儿子的脸庞,一宿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在石磐醒来之后,陈昕蓉依旧给了儿子一个亲亲,打发儿子去洗漱了,自己则是准备去办公室,去处理一下压了一整天的工作,哪知道刚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板着脸,活像一座雕塑的常青。 酒店的保安知道两个人的交情,就只是留了一个服务生在一旁陪着,也没有多管。 常青看到陈昕蓉,就猛地向前走了两步,直到看清楚了陈昕蓉的脸色,僵冷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更加坚硬,忍了忍才开口说:“陈姐,你昨晚没有休息好吗?还是先去休息吧,工作什么时候不能做?” 陈昕蓉不甚在意地绕过常青打开办公室的门,说道:“不碍事,今天还有一大堆工作呢,哪里来的休息时间” 仿佛被陈昕蓉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刺伤了,常青竟然一反常态地低吼了出来:“什么不碍事!你现在的身体,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操劳!” 陈昕蓉开门的手一顿,朝着一旁惊恐的服务生低声说道:“你先下去帮忙吧,这里不用你了。”服务生迟疑地看了看脸色明显不正常的常青一眼,迟疑着走了。陈昕蓉背对着常青,头也没回地说:“进来吧,在外面那么大声喊叫,真不像你。” 常青紧紧闭了闭眼睛,仿佛想要压下从见到陈昕蓉开始就不断想要涌出来的泪意,足足过了十秒钟,他才抬起腿,走进了陈昕蓉的办公室。 “坐吧”陈昕蓉朝着常青微笑了一下,努力想要让自己的状态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她以为自己装的很好,谁知在常青的眼里,却是无比脆弱,不堪一击,常青狠狠抖了一下嘴唇,一向无表情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祈求的神色:“陈姐,我认识一位国外来的老教授,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陈昕蓉翻着面前的文件,头也不抬:“见他?见他做什么,他能把我的癌细胞清除掉,让我多活那么两年?” 常青的双手交错着放在膝头,闻言握紧了双手,低下了头,其实他知道,像陈昕蓉这种情况,癌细胞已经开始扩散了,就算切除了现有的发病灶,也不能保证体内就没有癌细胞了,还能发现了一处,就切一处不成? 常家是有做医疗行业的,却拿不出一种方法来拯救眼前人的生命,这种情况,使得常青无比的痛苦。 他想,一定再过不久,陈昕蓉身上就会出现反应吧,现在突然查到了,也仅仅是把那痛苦,稍微提前了一些而已。 陈昕蓉盯着眼前的文件,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常青的沉默好像感染了她,让她也变得沉默了起来。 过了很久,也可能仅仅只过了一会儿,陈昕蓉开口道:“常青,你来就是要给我介绍老教授的吗?真是让你费心了,我这边没有什么,你回去工作吧,你的事情应该很多吧,不要再这里浪费时间了。” 常青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的痛苦溢了出来,他终于不再那么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两人虚假的朋友的联系,而是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办公桌前,伸出手,按在陈昕蓉并没有再看的文件上,一字一顿地说:“我愿意为你费心,我愿意在你这里浪费时间,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你希望我做的事情,因为我......” “常青!”陈昕蓉猛地打断了常青的话,却并没有抬起头来,而是严厉地说:“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我不回去!”常青也抬高了音量,他以为他最终可以等到陈昕蓉,他有一辈子的时间陪着她,软化她,他会是她最忠实的依靠,然而他没有想到,老天给他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他可以无视两个人之间的十七岁的年龄差,却无视不了死亡。 他发现,在死亡面前,什么都变得渺小了,包括他想要为陈昕蓉所做的事情,包括他想要在陈昕蓉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包括包括他不敢宣之于口的爱意。 因为死亡,令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常青固执,陈昕蓉更固执,她直接掏出了手机,开始拨打前台的号码,想要把常青赶出去,他们之间的仅有的连接点被打破,现在已经没有来往的必要了。 她能怎么办呢?说‘我马上就要死了,你既然爱我,就帮我照顾我的儿子吧?’ 这样无耻的话语,她说不出口,连想一想,都是对眼前这个孩子感情的亵渎。她和他认识了六年,在常青还没有认识到他对她不寻常的情愫的时候已经察觉了,那时候他躲了常青几个月,结果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常青和石磐关系真的是太好了,有可能是常青在不自觉的时候,就无意识地讨好了石磐,实在避不过去,她也就当做不知道了。 她想着,小孩子一时的迷恋,哪里当得了真呢?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一定有很多比她要好无数倍的女孩子,想要成为常青的选择,常青这份喜欢,终究会慢慢消失在时间的流逝之下。 过上五年,她老了,长皱纹了,这份迷恋,就会淡下去了,装作不知道,对两个人都好,否则揭开了,也只是徒增尴尬而已。 常青却比陈昕蓉想的还要固执,他爱了陈昕蓉六年,时间并没有消磨掉当初的那份喜欢,反而让这份感情更加深厚,也让他更加懂得隐瞒,然而现在,隐瞒什么的,根本没有意义了。 常青不想伤害陈昕蓉,所以想要以一种温和的,渗透式的方法软化她,他叫她陈姐,让石磐称呼仅仅大六岁的他为叔叔,一点一滴的,想要缩短两个人的差距,不仅是年龄的关系,还有辈分的关系。 他不希望陈昕蓉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孩子看待,他用了六年的时间,把自己变成陈昕蓉的朋友,他相信有朝一日,能够名正言顺地占据她身边的位置,但是现在,却根本没有了那个时间了,他的那份爱意,终究是在这样一种残酷的环境下,被□□裸的揭了开来。 所以他一把夺过陈昕蓉的手机,远远地丢在地板上,然后握住了他只敢在握手时才能触碰的手,交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陈昕蓉终于抬起了头,一晚上没睡,她的眼睛周围有着浓重的黑眼圈,她已经四十二岁了,虽然保养得当,但是眼角也有了细密的鱼尾纹,她已经不是青春漂亮的美人,但是她在常青眼里,依旧好看的无可救药,她疲惫地眨着眼,终于对上了常青的眼睛。 常青的眼睛里有着深刻的痛苦,坚决,还有可以不再掩藏的爱意,常青二十五岁,年轻、英俊、并且掌管常家大权已经两年,做出的成绩每个人都看得到,而现在,这个最好的男人对着比他大了十 分卷阅读20 七岁的老女人,而且是,刚确诊得了癌症,已经到了晚期的老女人,诉说着爱意。 这是怎样滑稽的情景啊! 陈昕蓉笑不出来,最终,她只能说:“你现在风华正茂,有钱有势,所有的一切你都有,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找一个好女人娶了吧,你的人生,不只是有爱情,还有责任和家人吧。”她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接下来做化疗,安排后事,为儿子的将来铺平道路,实在没有时间和余力去回应这一份深情了。或者说,不回应,就是对这份深情,最好的回应了吧。 陈昕蓉缓慢地,把自己的手从常青逐渐变得无力的手中抽出,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了自己的手机前面,捡起了手机。微笑着说:“看来你不用我叫保安了吧?走吧,回去吧。” 常青僵硬地站在办公桌前,垂着头,像是今天早晨看到属下报告给他陈昕蓉的体检结果时,全身血液都被冻住一样,一分一毫都动不了,然后,就丢下了所有等着他开会的下属,冲到了这里,受到了世界上最残酷,最无情的最后一击。 陈昕蓉回到了办公桌上,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地开始认真地看文件,她低着头,翻阅着手里的薄薄的几张纸,直到常青走后,都没有抬起头。 作者有话要说: 关培:我黑了,我也变强了! 常青:………… 玛德智障! 第15章第15章 与此同时,石磐终于完成了今天的验酒的工作,在世嘉酒店的大厅里和自己的小伙伴享用着美味的早餐,今天刚见面,石磐的脑袋毛就被狠狠地撸了一把,撸了毛的关培,脸色也同时变得愉快。 石磐一脸呆萌地摸着自己的脑袋,他不知道的是,撸脑袋毛将会成为他的小伙伴的习惯性动作,并为此乐此不疲。 两个人昨天从游乐园回来的时候已经做了约定,今天一起去关培的家里,去看关培妈妈养的一只长毛的宠物兔子。 关培还很奇怪为什么陈昕蓉不养一个宠物陪着石磐,宠物不管是从什么方面都比那些冷冰冰的玩具要好很多,但是经过昨天的事情,他有点明白了陈昕蓉的用意了。 陈昕蓉怕石磐伤害宠物,也怕宠物伤害到石磐。 石磐可能对宠物有好感,也会竭尽全力对那只宠物好,但是小孩子的好也是可怕的,他们不懂宠物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只会一方面地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一股脑送到想要讨好的宠物面前,不管那些是不是会对宠物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他们没有恶意,但有时候,好意比恶意更加的让人难以接受。这一点连许多大人都做不好,更不要说心智远远不够成熟的孩子了。 况且,小孩子的喜欢有时候是很肤浅的,他这时候特别喜欢的,有可能只是因为好奇引起的喜欢,过上一段时间就说不定还会这么喜欢了,当新奇褪去,留下的只有日复一日的枯燥的时候,小孩子那微薄的责任感,能做得了什么呢?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这就是小孩子。 而且宠物不比人的智商,能在孩子没轻没重的玩弄下保持自己的温顺,万一被玩得狠了转头一口下去,陈昕蓉还不得自认倒霉? 然而,关培和石磐的长毛兔之旅像游乐园一样被搅乱了行程,这让关培有些不爽,一向都是他去坑别人,这次被别人坑了,能开心才怪了。 但这不是石磐这边有问题,而是问题直接找上了陈昕蓉,石磐怂归怂,但是有人冲着自己妈妈大吼大叫,还是哆嗦着站到了妈妈那边。 关培眼睁睁看着自己小伙伴半秒都不带犹豫地跑走,手指头痒痒起来,恨不得把石磐抓回来狠撸一把脑袋毛。但是想归想,还是乖乖跟石磐走了过去,恩,去看热闹。 闯进来找陈昕蓉茬的是常青唯一的弟弟,叫做常荣,不同母的那种,但是常荣不是来无故找茬的,而是为了他哥的幸福找茬的。 常荣和常青同父不同母,按理说,两人的关系应该不咋地,但是神奇的是,常荣是一个深度的兄控,不带黑的那种。 其实也很好理解,常家是搞医药行业的,但是产后大出血这种事也是没有办法,没能救得了常青母亲的性命,常父痛苦了两年,也就另结新欢了,也是命背,找了个奇葩,常荣的妈嫁给常父之后不断作妖,比如烧毁常青母亲的遗物啊,摔掉常父送给她的礼物啊,打自己儿子啊,等等。 烧常青母亲遗物是因为常父一直喜欢看着亡妻的东西思念一下自己的妻子,谁会喜欢自己爱人一直看着别的女人的东西睹物思人呢,摔掉常父送给她的礼物理由是常父以前送过很像的东西给常青的母亲,但是打自己孩子,恩```````理由是,她觉得这样可以嫁祸给常青,让这个破坏一家三口和谐的‘小三’滚出自己家。 这就很难理解常荣妈的脑回路了,常青有时候也会捋一捋常荣妈的想法,最后也都不了了之了,因为一个正常人,怎么理解一个神经病? 难得得是常父居然理解了常青妈的脑回路,因此觉得自己理亏,也就对一些事情视而不见,也是奇葩。此消彼长之下,就让常荣妈更加嚣张。 这些老一辈的旧账常青没有资格管太宽,自己妈是生自己大出血死的,天灾,常荣妈是常父亲自挑的,人祸,家宅不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常荣不管这些,他只知道自己爹不疼娘不爱,到现在都没有打消验dna的想法,只是对于常青的想法,那就是偶像,英雄。 常荣妈不敢打常青,因为常青妈母家也是有权有势的,虽然自己家女儿大出血死了让他们对常家的感情淡了,但是常青却是宝贝女儿的儿子,所以一应礼物,从常青出生起就没有断过,三五不时就把常青接回去住,这种情况下,常荣妈要是敢打常青一下,那就是自己把自己点爆炸。 所以在有一回,常荣妈打常荣的时候,常青抱着自己外婆给的价值不菲的相机,大大方方地咔嚓咔嚓拍了无数张照片,拍的常荣妈当场就愣住了,常青拍了照片,抱着相机,就板着出生到现在都没有改变的冰块脸,面不改色地往外面走,常荣妈眼看自己就要败露,就恶向胆边生,一把夺过相机就摔倒了地上,就是这种时候,她也没敢动手打常青,常青那时候才七岁,眼看着自己的礼物被摔得稀巴烂,也不生气,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常荣妈问:“你敢打我吗?” 常荣妈,常荣妈还真不敢,常青妈的大哥是个狠人,真的用活人灌过水泥沉海的那种,自己妹子死于天灾,无奈之下也不好对常父做什么,但是常荣妈就不一定了,要是她敢动常青一根小指头,下一个沉海的就是她。 所以常青一把把自己弟弟从地上拉了起来,当着常荣亲妈的 分卷阅读21 面带走了常荣,从此把常荣拢进自己尚且幼小的羽翼之下。 所以对于常荣来说,常青是自己最好的大哥,最牛掰的偶像,最崇拜的人,而现在,那个最崇拜的人,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说:“阿荣,以后常家就靠你了,我估计活不了多久了。”一下子把常荣给吓得够呛,常荣是他哥公司里的最能干也最忠心的那一拨,傻呆呆被挂了电话之后就疯狂打电话给他哥的秘书,还以为他哥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结果居然是他哥好好的,他哥还没追到的老女人得了不治之症。 一瞬间,常荣就爆炸了! 常荣本来就觉得陈昕蓉根本配不上他哥,但这不是他哥眼瘸,而是陈昕蓉不知好歹,胆敢带跑偏他哥,他哥是谁啊,他哥是最完美的哥,没有人能够拒绝他哥,尤其是好几年常青的感情没有半点进展,本来就很不满了,现在好了,陈昕蓉绝症了,他哥也要跟着去死了! 常荣快疯了,他没想到,他哥居然能用那么平淡的口吻跟他说自己的死志,不知道陈昕蓉给他下了什么降头,让他这么迷恋她。 然后,疯狂的常弟弟不敢去找他哥,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刺激了精神不大正常的亲亲哥哥,而是疯牛似的冲进了世嘉,扭曲的脸庞让认识他的领班小姐都不敢放他上去。常荣深深吸了口气,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狰狞地让领班小姐吓得又多叫了两个保安。 陈昕蓉接到了前台的电话,深深地叹了口气,直接收拾了手头上的事物,并且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她清楚的知道,不管常青是终于明白过来准备放弃了,还是执迷不悟,这边都会有一头脑残粉冲来找事的,所以她淡定地把重要的文件锁进抽屉里,然后让前台把常荣放了上来。 常荣因为不想酸溜溜地看着老哥和陈昕蓉在一起谈笑风生,更不想看到他哥眼睛里的迷恋,所以一般没有什么大事是不会来世嘉的,但是作为一名资深兄控加脑残粉,他还是暗中把世嘉酒店盯了一遍又一遍,然后诅咒,扎小人。 然而他暗中的诅咒并没有什么用,世嘉该怎么发展还是怎么发展,还发展的挺好,这个他改变不了什么,应该说,他要是敢去改变,他哥第一个打爆他的狗头,但是现在,这该死的女人,不仅要夺走他哥的注意力,连他哥的命都要夺走了,这简直不能忍! 常荣想,这一次拼着他哥打死他,他也要把即将夺走他哥的坏女人的想法给抹消掉。 第16章第16章 坏女人陈昕蓉淡定地给常荣倒了一杯茶,坐在常荣的对面,由着常荣随便喷,常荣慷慨激昂地数了一大堆陈昕蓉的不是,然后端起茶杯牛饮了一口,然后继续喷。陈昕蓉淡定地听,她知道常荣再怎么愤怒也不会动手,所以才把常荣放上来了。 常荣三岁以前经常被他妈打,骨子里就觉得打人是世界上最恶毒的事情,所以他绝对不会动手。 就算动也是让别人动。 所以独身一人前来的只会嘴炮的常荣,一点都不可怕,陈昕蓉优雅地喝了一口茶,淡定的想。 然而陈昕蓉知道常荣,石磐却不知道,他来找妈妈要出门的许可,就看到一个坏人冲着他妈妈大吼大叫,好像下一秒会就冲上去打人。石磐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冲过去就把激动地站起来的常荣撞到了一边,然后哆哆嗦嗦地挡在妈妈面前,眼圈一下子变得红彤彤的。 常荣正说得激动,仿佛自己已经成了拯救他哥的英雄,他都已经想到了最后坏女人一脸的愧疚难当,连连道歉,自己则端着高冷的脸义愤填膺,入戏正深,就被石磐一下子撞醒了。 陈昕蓉这下不淡定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把自己儿子扯了过来,石磐一看妈妈的脸,眼泪刷的一声就下来了,他觉得妈妈被人欺负了。 被撞的一个踉跄的常荣,一抬头,就看到坏女人的傻儿子哭的委屈巴巴,坏女人一脸心疼地安慰儿子,仿佛自己成了这幅画面中唯一的坏人。 等等,他没有欺负一个小孩子啊,常荣有点委屈,他是管医疗这一边的,当然知道石磐这种情况,基本就是大人身小孩心,他是不会仗着自己是个大人就欺负小孩子的啊,他有那么low吗? 是的,你就是这么low,关培施施然走进来,给了常荣最后一击,阴阳怪气地说:“哎呦呦,这不是常院长吗?跑来这边欺负小孩子啦?”关培知道今天是没法把石磐拐出去了,看那样子,估计一天都会是陈昕蓉的小尾巴,不会跟他回家了。 关培不生气,只是有点不爽,然后朝着常荣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把常荣吓得直接打了一个哆嗦。 常荣当然知道关培,这位一回来就在他医院搞事情,虽然最后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但是中间搞事的功力实在是不容小觑 ,是一个手上功夫厉害嘴上功夫更厉害的搅屎棍,当时弄得他头疼了整整两天,差点去脑外科拍个头颅ct。 现在这位明显是站在坏女人那边,搞得常荣进退不得,进吧,打不过,说不过,退吧,不愿意,不甘心,亲亲哥哥的命还挂在陈昕蓉身上呢。 其实常荣也知道,自己哥哥下定的决心,自己是动摇不了的,可就是因为动摇不了,才觉得如此的绝望。 影响不了大哥决定的他,一时发疯跑来这边,对着一个绝症患者发了一通脾气,但是在陈昕蓉眼里,估计就是一只奶狗在嗷嗷地吠叫吧,又无力又要虚张声势,空洞的很。 陷入沉默的常荣最终被他哥的电话叫走了,常荣第一次对着他哥的电话露出一副又憧憬又抗拒的神情,最终却还是纠结地回去了,回去之前,常荣对着安抚石磐的陈昕蓉说:“现在你开心了吧?我哥要陪着你一起死了。” 陈昕蓉给儿子擦眼泪的手指一顿,眼神顿时复杂了起来,常荣然后就看也不看陈昕蓉,径自回去了。 关培坐在陈昕蓉办公室沙发上,手里卷着一个纸筒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子,死死盯着石磐一举一动,石磐被他盯得有些 心虚,但还是在小伙伴哀怨?的目光中坚守阵地,坐在妈妈旁边一动不动。恩,跟妈妈比起来,只能委屈小伙伴了。 关培没想错,石磐在常荣走后依旧紧紧跟着他妈,谁的话都不听,耐心的让关培想发疯,再加上昨天的新仇旧恨?倔劲儿也就上来了,赖在人家办公室不走,反正他不是做生意的,也不会去陈昕蓉办公桌那里,就那么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哪知陈昕蓉在办公室后石磐在一边玩儿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完全不受影响地继续工作,一连三个小时,直到定的闹钟响了,才从办公桌上抬起头,一看到关培无聊呆板的眼神,去抽屉里拿药的手就是一顿,然后终于发话,让石磐带着关 分卷阅读22 培出去玩儿,石磐犹豫了一下,才乖乖站起来,跟着打起精神的关培出了办公室大门。 然后一进电梯,就被瞬间变脸的关培狠撸脑袋毛,一边撸一边咬牙切齿:“好你个石头,哥哥的话就不听是不是,小没良心的陪你玩了这么久瞬间就给我叛变了!亏我还想着带你去我家玩兔子个小混蛋!” 石磐无比迷茫,还听不懂关培在说什么,对他来说,妈妈当然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都可以靠后站,但是他一看关培的脸色,又把这句话咽了回去,最终只能怂怂的接受关培的□□,乖得像一只小动物。 石磐虽然脑子不怎么好使,但是他身体已经记住了退让这个词。 狠狠发泄了一番不满的关培跟着石磐走到酒楼的二楼,喝着石磐给他特意调出来的碧绿酒液,呼了一口气后,看着石磐小心翼翼的目光之后,又伸过手去手贱的撸了一把脑袋毛后说:“算了,我们明天去,明天要陪着哥哥哦。” 石磐点头之后,关培气顺了。 你问关培为何整天都来酒楼报道?他有那么闲?不用做事? 关培还真就那么闲,在被发现自己暂时没有归队趋势的总裁关爹,直截了当把自己只会搞事不会做事的小儿子赶出了公司,反正小儿子暂时不会回部队,老婆也不会担心,那还留着他干嘛,开了开了! 关培不是不会做事,只是懒得做事,关爹知道这一点,才无比的愤怒,反正他有大女儿和二儿子帮他,也就不在乎小儿子的那点脑子了。关培在关爹看见你就烦的眼光中麻溜的滚出公司,然后就一去不复返。 然而关培的长毛兔之旅再次受到了阻挠,这次是他那边出事,关二少让他和云氏的人谈好上次一合作的最后一点细节,并表示做事情要有始有终,关培只能无奈的接受了他哥的请求,然后暗搓搓把见面的地点定在了世嘉。 关培是怎么想的就不用说了,云帆却是怎么也不愿意来世嘉了,自从上一次被陈昕蓉看出端倪之后,他就恨不得绕着这母子两个走了,然而情势不随人愿,他磨蹭了再磨蹭,还是把车子停到世嘉的停车场。 关培仍旧早早到了世嘉,熟门熟路拐到会客室等工作完的石磐,待他吃完了一整盘的点心和一小壶茶水之后,石磐就准时准点地进了门,后面跟着一身正装的陈昕蓉。 关培一看到陈昕蓉就蹭的站起身来打招呼:“陈姨早上好,今天要出门呀?带石头吗?”陈昕蓉面带笑容,牵着儿子的手坐到沙发上,回话道:“今天要回老家一趟,路程比较远,就不带石头了。” 她要做的事情,石头不在比较好一些。 关培顺手给石磐塞了一只苹果派,随口说:“既然您这两天不在,就让石头去我家里玩儿呗。”一边说,一边去抢石磐面前的凤梨酥,陈昕蓉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张艺生已经要开学了,要准备的事情挺多,于是很快就答应说:“行啊,那就麻烦你了小关,石头,妈妈要出门,你这两天跟着你关哥哥,要听话你知道吗?” 石磐去抢点心的手一顿,委屈地扭过头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陈昕蓉算了算路程,在关培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睛中说:“后天妈妈就回来接你,所以你一定要乖,不能给关哥哥家里添麻烦你知道吗?” 石磐一听才三天,马上就扭过了头继续去抢点心,显然已经很习惯母亲经常出差的状态了。 说起来也就是那么巧,陈昕蓉陪着石磐和关培玩了好一会儿,吃了早点之后就坐电梯下到车库里,云帆也磨蹭到了没法 继续磨蹭的地步下了车准备去坐电梯,然后迎面就对上了陈昕蓉。 云帆:………… 作者有话要说: 陈昕蓉:呵呵小兔崽子,这不就逮到你了? 云帆:…… 该来的,多也躲不过。 第17章第17章 陈昕蓉仿佛没有看到云帆一瞬间变得无比尴尬的眼神,很官方地打着招呼:“云大少,今儿怎么想到来小店?” “啊”云帆不自觉地有点怂,又强行镇定了下来:“陈总好,今天有点事,麻烦您了。”陈昕蓉微笑着,和善的不得了地说:“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开门做生意的,还能怕麻烦?不过不巧,我今天有点事情,不能作陪了。” 云帆巴不得陈昕蓉不在酒店里,闻言暗暗呼出口气,感觉一下子给轻松了,心理上压力一去,不自觉地就放下了防备地问:“那您是要去哪里呢?”话一出口,心里就先打了一个突,感觉自己问的太随意了,好像两个人有多熟的样子。 然而陈昕蓉好像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劲,大大方方地说:“我回一趟老家,好久没回了,也不知道那边变了没有。”云帆讪讪的笑了一下,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也没敢继续聊下去,而是找了一个借口溜了。 等云帆上了电梯走了之后,陈昕蓉才慢慢冷下了脸,终于确定了下来,和自己家石头一样,有着未来的记忆的人,就是云帆,从上一次和艺生商量过了之后,她就一直在找不对劲的地方,这次确定了,上次宴会上给她小纸条的人就是云帆。 看来她的宝贝儿子,和云帆在未来,交情不浅啊,不过这不是好事,而是一件再坏不过的事情。 石头记不住事,关于未来的事情说的模模糊糊,只有对她的事情能够清楚地说出来,‘妈妈睡在石头下!’难道未来的她,在死亡的逼迫下,不得已把儿子交给了云帆?然后石头被卷进云帆和他继母的破事中,被杀掉了? 别开玩笑了!未来的她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蠢的事情,如果那就是未来,那就由现在的她来改变! 不过啊,陈昕蓉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起来,她这次的作为是个无用功啊。 可就算是没有未来的路,为了石头,她也要咬着牙走一遍再说。 云帆当然知道陈昕蓉回老家时为了什么,他也知道,陈昕蓉这趟旅行注定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上一次陈昕蓉查出绝症之后,第一反应也是想要把自己的宝贝儿子拜托给自己的家人,谁知道陈昕蓉的家里人绝情的很,怎么也不愿意接受这个被赶出族谱的不孝女的私生子,任凭陈昕蓉拖着病体在家门前跪了一天一夜,也依旧关紧了陈昕蓉希望的大门。 云帆可以说是逃上了电梯,他总觉得陈昕蓉的眼神,好像发觉了什么,他对陈昕蓉的一些小动作小习惯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了,虽然陈昕蓉表现得很自然,但他还是觉得那里不对,好不容易糊弄过去了,还来不及庆幸,就在和关家约好的包厢里,看到了另一个,他更不想要面对的人。 石磐盘坐在包厢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只平板电脑,带着大大的耳机,手指头在屏幕上滑来滑去 分卷阅读23 ,关培志得意满地坐在旁边,一边撸石磐的脑袋毛一边给石磐指点通关准则。关培发现,石磐真的连玩,都萌的不行。 虽然说一个大男孩萌有点那啥,但是石磐表情太纯粹了,是那种孩子的纯粹,让人一看就觉得世界都变得单纯了。 关培不经意间又被萌了一脸,狠撸了一把脑袋毛之后,云帆走了进来,然后一瞬间,云帆的表情变得特别难以言喻。 不过云帆的心情怎么样,关培可不关心,他的脸皮厚的不行,压根不在乎谁怎么看他,自己开心才是正事。 关培看见云帆走进来,无比自然地把自己的手从石磐脑袋上拿开,石磐头也不抬,依旧奋斗在通关的第一线。 关培朝着云帆一点头,说:“咱上次都说清楚了,我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条款什么的都在桌子上,秘书刚拿过来的,你慢慢看,有什么话我们待会再说。” 可怜的又一次被指派来辅助三少爷的秘书看着被随意丢在桌子上的文件,觉得脑仁都开始胀痛了。 云帆知道这个三少爷是个什么德行,上一次打交道他就发现了,他特别讨厌这个人,而现在他觉得,他可以更讨厌他一些了。云帆翻着文件,感觉自己的思维都没法放在文件上面,他知道他必须看进去,这份合作关乎老爷子对他的评定,决定了他能在什么时候进入云家真正的权利中心,别看关培说着他不感兴趣,该注意的地方却绝对不会放过,精明的像一只老狐狸,上一次谈起来的时候寸土不让,分毫必争,所以他也必须打起精神来应对才行。 但是他是这么想的,也努力这么做了,但是没有用,他的注意力压根就集中不起来,更别说和一只老狐狸谈生意了。 他勉强把文件看了一遍,抬起头刚想说话,就发现石磐刚过了一关,给了关培一个大大的笑容,关培给了石磐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石磐又低下头,继续奋斗。 云帆感觉眼睛一刺,又急忙低下了头,又看了一遍文件。 最终合作的事情还是顺利的敲定了下来,本来就只剩最后一点细节,就算云帆神情恍惚,关培漫不经心,也丝毫没有影响两个人在最终的合同上签字。 顺利拿到了合约,云帆看起来却不怎么高兴,他坐在自己的车子上大口的呼吸着,半天都没有插入钥匙。 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看着另一个人在本该他呆的位置,他居然控制住了自己,像个无关的人一样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 但也只是‘像’个无关的人,实际上他从踏进房间第一步,就感觉自己生吞了一只刺球,满心满肺都在滴血。 尤其是,石磐抽空朝他看了一眼,眼神里,分明闪着陌生的光,只一瞬间,就把他的心脏戳了个对穿。 这是他的梦里也不曾出现过的场景,不是不在意,而是因为太在意了,才害怕到连梦都不敢梦到的地步。 石磐分明已经到了遗忘期了,他对他过去的印象会越来越模糊,最终定格在他现在的模样。然后不管他怎么记得,也都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和石磐,再也联系不上。 云帆在刚重生回来的时候还在庆幸,石磐还活着,陈昕蓉也活着,他会避开他们,让他们走到另一条新的道路上。然而他没有发现,自己三年的辛苦要重来,自己的妻儿要重来,还有要再报一次的仇恨,在那个人的性命面前,都不再重要。 然而,他现在才发现,他的悔恨,他的心虚,他的愧疚,已经被那么轻飘飘的遗忘了。 他说不上来他是什么感受,但绝对,不会是如释重负。 有时候午夜梦回,他甚至觉得和石磐他们相遇就是一场梦境,然后那个梦境有最美好的开端,最可怕的结尾,然后梦醒了,什么也没有发生,因为时光倒流什么的,有可能出现吗?但是每当他工作的时候,陈昕蓉的教诲都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和石磐的笑脸一起,给了他无尽的勇气,然后他就知道了,这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切发生过的事情。 和云帆的坏心情刚好相反,关培开心爆了,他成功的把自己小伙伴拐到了家中,并且得意的展示给了自家老妈看。 关母:…………你把人家孩子当什么了,给我放下! 关培被自家亲妈一巴掌抽到了一边,然后石磐就被关母拉着坐下嘘寒问暖了。 关培被亲妈抽的有点晕头,总感觉自从自己非洲旅行之后回来,亲妈对他的态度就下了好几个台阶,是错觉吗? 把公司交给大女儿和二儿子的清闲关父默默走过,满怀同情的悄悄说:“你以为,丑成这样的你还是以前三姐弟中颜值最高的那个吗?你妈宠你那是因为你好看,你都不好看了,宠你干嘛?” 关培默默捂脸,没想到居然继游乐园的小女孩,在亲妈这里也栽在了颜值上,黑了真的有那么丑吗?关培略委屈。 关父没看小儿子的委屈样,只是好像不经意说了一句:“恩,你别说,这孩子确实长得好,比以前的你还要好看。” 关培一听,老爹虽然努力抑制了,但是这满嘴的酸味还是露了出来,不由得就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 石磐当然长得好看啊,陈昕蓉现年四十二岁,不照样把常青迷得不行?石磐可是正儿八经从陈昕蓉肚子里爬出来的,纵然脑子不好,但是颜值绝对是不用说的,尤其是眼睛,又黑又亮,干净的不行。 关母年龄一上来,见多了花花世界里的弯弯绕绕,也就跟很多老年人一样,喜欢纯粹的孩子,所以石磐往那一站,好看的脸加上怯生生的表情,一下子就把关母的怜爱之心勾了起来。 关培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自家妈是个颜控,自小就在亲妈的偏爱下长大的关培,头一次发现颜值却是挺重要的。 关母不管一边父子两在嘀咕什么,怜惜的看着石磐,觉得这孩子得的病太悲哀了,简直是造化弄人。 石磐却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好,但是也习惯了许多人都是用那样的眼光看自己了,所以在关母怜爱的目光下依旧怂的像一只鹌鹑,只是时不时会朝着关培投过去求救的眼神,关培看着亲妈嫌弃的眼神,恶劣地笑了笑,然后说:“那么石头,你陪着我妈,我去给你带兔子过来。” 关母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犹豫起来,想想自己的宝贝兔兔,再看看眼前的宝贝孩子,最终还是决定,就随关培去吧,反正关培也不敢对他的兔子怎么样。 关培哼着歌,大跨步离开了,转头的一瞬间,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第18章第18章 关母是真的很喜欢眼前的这个大孩子,尤其是石磐又乖又怂,像她养的兔子一样萌的不行,对比越长大就越让她头疼的三儿子,真的是个小天使。她也知道这个年 分卷阅读24 龄段的孩子最耐不住无聊了,就把几百年前就被三个孩子放置不玩的巨型大富翁棋盘搬了出来,耐心的教石磐规则。 这副棋盘是三个孩子小时候的玩具,足足能铺满一间房子,三个孩子小时候经常在这副棋盘上互相伤害,神奇的是,不管玩了多少次,赢得那个都是最小的关培。 他似乎天生就有着野兽一般的直觉,就算当时不明白姐姐哥哥们的意图,也能够在两个人布置最薄弱的地方,给两个人狠狠地一击。经常打的关大小姐和关二哥一脸菜色,疼得不行。 而现在,这个保存完好的巨型棋盘一般出来,石磐的脸蹭的就开始发光,露出了相当渴望的眼神。 关母有些自豪地笑着,牵着石磐的手来到棋盘旁边,给他展示了一下承载了一双儿女血泪的棋盘,石磐完全t不到这是一个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的棋盘,只是觉得,啊,这个棋盘真的好好看啊,颜色也好好看啊,模型也好好看啊,等等。 关母炫耀失败,只能开始给石磐讲解规则,然而,物业是啥?交易是啥?破产是啥? 满眼蚊香圈的石磐打败了关母,关母对着一脸懵懂的石磐【的脸】,实在是说不出来什么重话。 最后,拎着兔子后脖子优哉游哉回来的关培发现,亲妈和石磐,生生的把大富翁,玩成了……飞行棋。 石磐很开心,掷骰子嘛,这次他会了! 关二哥一回家就感觉有点懵逼,所有人都对他回来这件事情爱答不理,老爹在一脸阴郁地玩兔子,老妈和弟弟陪着世嘉的傻儿子玩大富翁,玩的还是飞行棋版的大富翁,一瞬间让他感觉回错了家。 关二哥扯开领带扔到沙发上,坐到了老爹的对面,拉开椅子的声音故意弄得很大,明晃晃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关母早就知道自家二儿子不被关注就会死的尿性,真不明白他怎么还不去当个明星,啊,如果二儿子当了明星阿培就要继承家业了,还是算了吧。 关培也知道自己哥哥的性子,就和关母一起无视了刷存在感的关二哥,然而关培忘记了一件事,曾经有一天,他还在自家公司干活的时候,自己家二哥‘亲自’来接过他,这没有什么,重点是,恰好,恶狠狠的吓了石磐一顿! 石磐嗷的一声跳了起来冲到关培身边躲了起来,很显然,石磐对关二哥的遗忘期还没有到,余威犹在。关二哥脸上的表情一顿,顿时觉得这个小傻子好怂。 然后,关二哥就发现,母上大人和弟弟,一同抛过来了谴责的眼神,和那种你怎么能欺负一个小孩子的看坏蛋的目光一起的,就是父亲大人怨念的眼神。 因为关二哥的猛兽形象,石磐紧紧挨着关培,连十分有好感的关母也无法叫走他,最终飞行棋游戏被迫叫停,关母只能遗憾的把巨大的棋盘收了起来,并和石磐关培约定明天继续玩。 至于为什么三个人对飞行棋抱有那么大的热情,咳,这就不得不提到一个非常玄的点了。 运气! 不知道是不是傻人有傻福,石磐的幸运值简直大的爆表,最开始只是单纯的只飞飞机,到最后关母和关培拼命给石磐的 飞行路上堆陷阱,堆得密密麻麻,千奇百怪,丧心病狂,然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最开始的几局,不管关母掷出什么点数,石磐掷出的点数就只有一个,六!在关母的想要放水不能惹哭小孩子的想法中 ,石磐稳定的,一直六了下去。 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 纵使棋盘再大格子再多,也有走完的一天,在关母和关培呆滞的目光中,石磐遥遥领先地到达了终点,并开心的抱走了 关母答应的奖品,一栋做的非常精致的小木屋。这时候,关母的飞机只飞了不到一半,她都快不认识六这个数字了。 第二盘关培参战,关培和关母一合计,把为了照顾关培智商的单纯的飞行路线改了一下,交错了好几条线,然后,关培和关母埋伏了好几架飞机在关培的必经之路上,准备不管石磐从哪条路上飞,都要把石磐的飞机给撞下去,石磐敢六,他们就敢撞!关母也不在乎之后石磐会不会哭了,骨子里的好胜因子已经被完全激发了出来。 开玩笑,连一个傻瓜都赢不了,大人的尊严在哪里?从这一点看,关母真的是关培亲妈。 然而,没有用,这次石磐不只是只会掷出六了,他出了别的数字,然而出别的数字的时候恰好绕开了两个人给他设置的陷阱,然后再次一骑绝尘,六到了终点。 这次连暗搓搓围观的关父的眼光也呆滞了,毕竟这不是单纯的运气了,都有点邪乎了。 然后是关培和关母不信邪的第三盘,第四盘,第五盘第六盘,盘面上的道路已经歪七扭八,石磐的路被暗搓搓地延长了一倍,再加上两个人乱诌的各种功能的陷阱,摆满了整个盘面。 然而没有用,石磐的保命运似乎强到了极点,掷出的点数都是恰好能躲过陷阱的,不管关母和关培闹什么幺蛾子,都能以一种清奇的姿势笑到终点。反而是设下陷阱的两个大人,一不留神就会在重复路上被陷阱绊上那么一跤。 到最后,连关父都忍不住想要放下对石磐的怨念参战了,然后,关二回来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三个人能给关二好脸色才怪了,关母和关培输了一个灰头土脸,倒不是心疼被石磐赢走的那些玩具们,而是大人的自尊被微妙的践踏了的那种感觉,憋屈地不行。 尤其是关培,他就没有在这个棋盘上输过,居然在今天全输给了石磐,还是那么没有技术含量的输法,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尤其是年轻,不像关母那样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从小就是人生赢家的关培,再次被点炸了。 然后被关二哥打断复仇之旅的关培憋屈的不行,于是在晚餐的餐桌上不断给石磐加蔬菜,吃的石磐委屈的不行,还是关母发现石磐只吃碗里的东西,问明原因后就抽了关培一巴掌,然后起身坐在了石磐旁边,让石磐好好吃了剩下的半顿饭。 石磐吃完了饭,依旧紧跟着关培,直到关二哥实在受不了被石磐当做一只大怪兽一样的防备眼光回了屋子,石磐才终于放松了下来。然而把小膏药扒了下来,关母和关培也没能继续他们的雪耻之旅,不是因为关母接下来搬出的玩具不够好,而是关母的兔子,终于在石磐面前刷到了存在感。 石磐一旦对着一个事物,就会在失去兴趣前一心一意地只看着那个事物,刚才是精致的大棋盘和玩具们,这次是毛茸茸的长毛兔子。 不得不说,关母真的把兔子养的是非常的好,皮毛干净没有一点杂色,圆嘟嘟的小身子萌的不行,但是关母头一次没有觉得自己的 分卷阅读25 兔兔好,毕竟,耻辱未洗,热血未干,玩啥兔子,来战来战! 但是当石磐小心翼翼地捧着兔子看向关母的时候,那好看的脸蛋和可爱的兔子形成了数倍的萌感,一下子击中了颜控的关母,让关母顺利叛变,并且暴力压制了关培的不满。 虽然黑了不少但是依旧没有被母亲太多压迫的关培:…………总感觉今天被特别的嫌弃,错觉吗? 恩,其实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着干净好看的石磐,想想以前帅气逼人的小儿子,在看看黑得像个煤球【关母滤镜】的现在的小儿子,怎么能不让关母生气呢? 憋屈的关培头一扭就走出了门往后厨房走去,他决定拿跟胡萝卜来挑拨离间,看是石磐的脸比较有用,还是自家老妈的兔子比较重要。然而没等他走回大厅,关培就被一脸严肃的关二哥给拦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帆:石磐连重生那种小概率事件都赶上了,还能玩不过你们这群渣渣? 石磐:???????? 第19章第19章 关培手里举着胡萝卜,一脸莫名其妙的被自己亲哥拉到后花园,一到地方就被劈头盖脸的问了一句:“你对那个傻瓜的兴趣啥时候能消下去?”关培一愣,有点搞不准他哥的意思。 关二哥比关培大了四岁,从小看着关培长大的,关父关母在他们小时候都处于事业的巅峰区,待在家里的时间本来就少,所以关二哥就自然而然的接手了关培的照顾工作。 所以关二哥关朝可以说是整个家里最了解的关培的人了,关培不仅早慧,而且通透,很多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因为能引起他兴趣的东西简直太少了,而像现在这样把对一个人的兴趣延续了将近两个月,看起来还会继续延续下去的样子,简直是前所未有的。 这让关朝都快担心死了,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害怕事情会朝着他无法预料的方向奔过去。 关培看着他哥一脸严肃的样子,沉默了整整十几秒后突然笑了笑,像很多次他做过的那样对他哥扯出一个笑容说:“没事的哥。我玩够了,就回来了。” 然后关培就带着他的胡萝卜回到了大厅,留下他哥纠结的不行,关培每次搞事前或者打架前,都会对他担心不已的二哥说这么一句话,然后搞一个大事情,摆平了,回来了,所以这次应该也是这样。 关朝纠结着,到底没有问他弟他最想问的问题,‘弟你该不会是一个恋童癖吧?’ 关朝怎么也问不出口,不是他过于敏感了,而是关培已经二十二岁了,感情历史空白的可以,都到了让他揪心的地步了,按理说从部队里那种臭男人一大堆的地方出来,怎么也会想要找点漂亮妹子洗洗眼睛吧?关培就不,该咋样咋样,就像一座铁城墙,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也不是没有妹子朝关培表白,但是关培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你有我姐漂亮吗?你有我姐聪明吗?你有我姐有钱吗?没有?没有还想和我he?’毒舌的不止一点两点。 当然,自己姐姐当然是最好看的那一个,关朝想起自家姐姐,又把自己五味杂陈的感觉强行按了下去,又觉得关培不找妹子也是有原因的,看多了自己姐姐的美貌,普通妹子怎么入得了眼呢?但是关培怎么能不找一个妹子呢? 纠结的不行的关朝,只能强行给自己定了定心,回了房间,入秋了,真别说晚上还是挺冷的。 关家大宅里的飞行棋热潮只持续到第二天的早晨,不是因为大家都没兴趣了,而是因为战火升级,战场扩大了。 即使关家所有人【关朝关父也参战了】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在飞行棋上赢过石磐一回,反而在陷阱越来越多的情况下输得越来越惨,最后,回家的关大小姐一语惊醒梦中人,问他们怎么不玩别的游戏? 对哦,可以在别的游戏里找回场子!屡战屡败的众人,自尊已经低到了只要能赢一场什么游戏都无所谓的地步了。 他们就不信石磐的运气能邪乎到所有的游戏上,说不定只是石磐骰子掷地比较好呢?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诸位关家人,这两天简直在家里开了一间小小的赌场,石磐就是那最后的boss。每个人都捧着大堆的财宝【玩具】,争先恐后的去送人头。 然而,石磐以实力证明了自己,他的运气就是那么邪乎!就算他完全不明白游戏的规则,也能够抽出别人死活都抽不出来的绝好的牌。一次次的刷着关家的经验。 至于作弊?输给一个傻子已经够丢人的了,对付傻子要是还要到作弊的情况,那他们就太没有脸了。 关大小姐:其实就是不服输而已。 关家其他人:你闭嘴,有本事你来。 关大小姐耸肩,死鱼眼看着众人咬牙切齿,挖心挠肺地挑选游戏,想要赢过一个傻瓜,淡定地喝了一口茶,她才不去参合呢?她已经看多了自家人不服输的嘴脸了,虽然外人看不出来,但是关家每个人都有那么一点好胜因子。 没赢?那就攒着仇恨,下次再战!至于她为什么不下场,咳咳,她在外人面前,一向都是要脸的,才不会暴露本性呢。 陈昕蓉到第三天来接自己儿子的时候,接陈昕蓉去关家大宅的汽车开的格外的慢,慢到陈昕蓉简直都要怀疑自家儿子被拐卖了,然而司机还不断给自己科普沿途的风景和历史,试图挑起陈昕蓉的一点兴趣。 陈昕蓉:冷漠jpg。 陈昕蓉进关宅的时候,关父关母和关朝在一起喝茶吃点心,关大小姐早早去了公司,努力不让自己也被拉进游戏的坑里去,只有关培盘腿坐在地毯上,拿着游戏机咬牙切齿地看着大屏幕上出现的ko两个字,石磐乖乖坐在一旁,手里也拿着游戏机,表情无辜而迷茫,不明白关哥哥怎么又生气了。 关培:艹,这货的运气在回合制的电子游戏中也通用!马上都要赢了啊擦对面居然出暴击了! 咳,为了赢过石磐,关家把所有的方法都想遍了,比如洗手啊,拜大神啊,恩,古今中外都拜了一遍,然而没有用,今天的关培提出新的论点:石磐的运气是通过身体的接触才生效的,我们给他来一个没法作弊的。 关父关母:恩!阿培你发现了盲点! 没法作弊的石磐抱着游戏机,茫然地搭配着装备和阵容,他是看哪个好看才往上面放的,各种属性都惨不忍睹。 然后惨不忍睹的各位关家人,暗搓搓兴奋了起来,以为终于可以看到某位幸运女神的私生子的马失前蹄。关培冷笑着搭配了一套极品,表示来吧宝贝,来战! 然后,恩,被动触发,加血暴击,眩晕百分百命中,玛德这游戏人能玩? 关培精良的装备就像是假的一 分卷阅读26 样,冷笑着打出了第一击之后,就被石磐一个反击死了输出,然后控制被控制,坦克就像是活靶子,命中永远无法命中,关培抓狂了。 关家人:切!果然还是辣鸡!那么信誓旦旦,还以为终于可以赢一把了。 关培表示我就不信了,然后以石磐为boss,搭配了无数阵营,无数种极品不要钱的买买买,然而,在绝对的运气面前,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气的关培差点给游戏公司打电话,咳。 然后就是陈昕蓉打来了电话要来接儿子,关培笑容满面表示欢迎之后,立刻打电话给了司机让他能有多慢跑多慢,一定要把高级车开出小破三轮的速度来,司机抽搐着嘴角应了,然后就在陈昕蓉怀疑的眼光中走了一路,脸都差点笑僵了。 司机: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陈昕蓉到关家大宅之后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和挽留,关家众人心理是标准的赌徒心理:万一下一场阿培就赢了呢? 然后直到陈昕蓉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带走石磐为止,关培都没有赢一局。 关母关父:啧,阿培你真没用。 关培气得不行:有本事你上啊。 咳。没人搭这茬,四个人都输了无数遍,分不清楚谁更丢人。 石磐荣誉归来,带回一大堆战利品。陈昕蓉:……总觉得被宝贝儿子比下去了。 陈昕蓉这一次回去果然没有得到什么好的结果,她像是她所不知道的上一次一样,跪了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一个人给她开门,那扇代表了古老和迂腐的大门,像上次石磐父亲病重的那样,残忍地关着,直到常青急匆匆赶了过来,把等待的几乎绝望的她带回了旅馆。 常青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陈姐,为了石头,你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陈昕蓉低着头,过了很久才回到:“当然的,为了石头,我拼命也会多活一段时间的。” 再怎么艰难,该走的路还是要走下去的,陈昕蓉收拾好心情,带着笑容接回了自己的珍宝。 陈昕蓉一回到这边,其实没能第一时间去接自己儿子,而是被常青带到了医院,认真检查了一遍,改了一些药之后才回去,本来陈昕蓉是不想费这个事的,但是对着常青盛满了血丝的眼睛,她却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常青的心意是那么纯粹真挚,就算陈昕蓉不接受,它也会长久地留在那里,亘古不变。 第20章第20章 关培提着新买的游戏机,杀到了世嘉,他回了部队一趟,难得的没有搞事,而是又请了假,关母知道关培回部队是为了干啥,也就没有阻止他,应该说,在赢过石磐之前,关培都不会有什么兴趣去做任务搞事情了。 这让关母无比的欣慰,好看的孩子就是靠得住,自家儿子终于不去拼命了。 关父:你这句话逻辑在哪里? 关培在休息室找到石磐的时候,石磐正趴在懒人沙发上看童话故事书,张易桐在看绘画技巧,石磐时不时扒着张易桐让张易桐给自己认字,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 张易桐早就习惯了石磐记不住偏僻字的状态,无比耐心地教着石磐。石磐歪着头,认真的点头,看着这样的石磐,关培感觉自己沸腾的战意就像被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发出呲的一声,熄灭了。 看见关培,石磐还很高兴,一把把身边的张易桐推到一边去,然后拍了拍身边的沙发:“阿培,坐过来帮我认字。” 张易桐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石磐这种有了新朋友不要哥哥的状态,淡定地抱着书往旁边挪了挪,关培松开手,游戏机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然后他只能无奈的坐到石磐旁边,当一个傻乎乎的字典。 阿培这个称呼石磐是跟着关家人学的,关家关培最小,在关家噩梦般的三天里一直回响着‘阿培上’‘阿培你起开让我来’‘阿培试试这个’,洗脑一样循环了很多遍之后,石磐的称呼就变了。 关培倒不是稀罕那个‘哥’字,只是微妙的觉得在石磐心里自己智商也被石磐拉到了同一水平线上了。 关培一坐过来,石磐就举着精致的童话书问:“阿培,这个‘炭’字是什么意思啊?” 关培:???????? 你知道怎么念怎么就不知道字的意思? 石磐还真不知道,他对字的概念就是,他认识,能念出来,但是不明白什么意思,能念出来是因为他曾经无数次的学过这个词,他的身体已经记住了这个字的念法,但是他的大脑却留不住这个字的意思。 关培一把拿过石磐的童话故事书,书名是《白雪公主》,意外的小女孩子气氛,但和石磐搭配起来却没有一点违和感。 照关母的话说,就是‘看脸’,咳。 关培看着显然已经不再崭新但是保存完好的童话书,头一扭,石磐就一脸心疼地盯着自己手掌中被粗暴对待的书,再看看一旁看绘画技巧的张易桐,眼珠转了转,坏笑着把书递还给石磐说:“石头,要不你给我念一念?让我看看,你能认多少个字?” 他并不想和石磐念幼稚的童话故事书,而是想他丢在地毯上的新游戏,他钻研了一整天的新游戏攻略,就是为了来雪耻的,不是为了看烂了的童话故事的,但是人家哥哥在这里,他也不好意思动手把石磐拉起来,只能另辟蹊径了。 果然,当石磐的平铺直叙的声音响起来,只念了一段,张易桐就有点受不了了。 对张易桐来说,‘艺术’和‘美感’都是很重要的,学艺术的人都有那种精神病一样追求感觉的偏执心,而现在石磐把一篇好好的,充满了梦幻气氛的童话念成了年终报告,立刻就让张易桐受不了了。 “在遥远的国度里,住着一个国王和王后,他们渴望一个孩子……” “啊,上帝啊,我希望我的孩子的皮肤能像这雪一样洁白,头发像炭一样乌黑,嘴唇像血一样鲜红……” 别说张易桐了,提起建议的关培也有点受不了,在张易桐逃命一样地跑出休息室之后,关培就试图打断石磐念咒一样地读童话书,但是石磐紧紧抓着书,歪着头说:“阿培,你上一次不是说,做事情要有始有终吗?你先等一会,我念完。” 说完,就不再理会关培的骚扰,继续坚持认真的,一字一句的,念完了《白雪公主》。 “魔镜啊魔镜,请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关培眼睛呆滞,深刻的感觉到了害人终害己,自作自受是个什么意思,他上次和石磐玩游戏的时候为了怕石磐半路没有兴趣跑走,就骗石磐说‘做事情要有始有终’,现在报应可不就回来了? “魔镜啊魔镜,请告诉我,现在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呢?……” 分卷阅读27 培现在也想有一块魔镜,问问他自己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他发现和石磐在一起,他总是会输的一败涂地。 “是谁动了我的面包?第一个问,是谁动了我的叉子?第二个问……”石磐还在锲而不舍地念故事。 关培死鱼眼躺在沙发上,捂住耳朵,假装自己是一个聋子。 “最后,王子和公主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石磐念完标准的童话结局,满足地合上书,感觉自己真是棒棒哒,然后一扭头,发现关培已经捂着耳朵仰躺着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石磐放下童话书,轻手轻巧地从旁边抽过一条薄毯子,搭在关培肚子上,然后带上童话书就跑出屋子,他念的口干了,去找张叔叔要饮料去。 关培一觉醒来,并没有感觉自己有多冷,但是某块石头居然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果然还是让人有那么一点不爽。 用休息室的洗漱台洗了把脸,关培一出门,恰好碰上了走过的常青。 常青手里提着一只保温杯,关培鼻子一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药味,这药是给谁熬的不言而喻,现在整个圈子都传遍了,常家的大公子迷恋世嘉的女老板迷恋到要跟着她一起死的地步了,对这件事很多人都抱着看常家笑话的态度看的。 毕竟,常青多少岁?陈昕蓉多少岁?如果陈昕蓉和他一样二十多岁,大家还要可能赞上一声痴情种子,但是陈昕蓉比常青整整多了十七岁,不是两三岁,这常青是在把自己家里的脸皮搁在地上踩啊,更别说这圈子本身就比其他的有更多的迂腐和恶意。现在常家的二公子常荣相当烦别人拿这个来说事,提一句就让保镖打人一顿,绝不手软。 奇怪的是,常家除了常荣到处喷火以外,其他人半点动静也没有,倒是常青母亲的娘家,简直爆炸了。 关培倒不是对常青这种疯狂的做法有什么鄙视或者嘲讽,毕竟是别人的事情,与他有何关系?不过关培意外地十分羡慕常青,因为常青有一个十分恰当的,理所当然的,去死的理由。 这个理由听上去甚至有点好笑,但是关培就是特别羡慕常青这一点,常青能够顺理成章的,水到渠成的,选择死亡的道路。 关培一直都知道,自己有一点自毁的倾向,关家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甚至有点不可思议,因为关培真是从生下来就是人生赢家,有爱他的父母,宠他的兄姐,精贵的衣食,可以说从小就没有什么烦恼,而且关培不像石磐那样,天生就有生理上的残疾,他双商都挺高,学什么都很快,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野心,也没有什么必须想要做成的事情。 所以关父关母拿着专业人士测试出来的关培的心理报告单时简直都以为自己拿错了,他们家完美的小儿子?自毁? 太可笑了! 但是在观察了自家小儿子一段时间后,关父关母不得不承认心理医生得出的结论还是有一些道理的,关培看事情简直太通透了,通透到带着消极的味道,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也就意味着他没有一点活着的理由。 那一段时间关家的人简直被吓到草木皆兵的地步了,疯狂地安利给还是七八岁小孩子的关培一些有趣的事情,从三岁小孩子喜欢的到三十岁大人喜欢的,恨不得全给关培培养出兴趣来。 大富翁游戏也是那时候关大小姐和关二哥怕自己弟弟一不留神就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就算被杀的一脸血,也坚持让小弟活动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关培只是消极,不是没有心,他感念家里人为他做出的付出,也努力四处去寻找自己有可能感兴趣的事情,虽然没有一点用,但他还是努力地想给自己找出一个活着的理由,直到现在,成了这副模样。 当时他想要去考军校时,全家人都疯了,当时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关老爷子甚至都坐连夜的飞机赶了过来,关培头一次么有听任何人的话,而是偷偷包袱款款跑了,他是真的觉得很没意思,他努力搞事情了,但是疲倦却越来越深。 他甚至想着,先活上那么几年,等自己家里人慢慢习惯了他有可能随时没命的状况,那时候再出个意外,他们也不会太伤心。 事情是这么想的,想着关母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这次才那么坚决的阻止他回到部队上,全家人在经过关母的游说后,也都把他看的特别严实,只要他一有离开这座城市的趋势,不到半个钟头,关母准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过这会儿,关母应该能暂时放下心了,因为关培有一个暂时不会失去兴趣的目标了。 虽然那个目标有点傻,还有点怂。 第21章第21章 所以因为对常青的羡慕,关培难得的友好给常青打了招呼:“常大哥,这又是从哪里弄到的药方呀?” 常青苦笑了一声,他在这半个月里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得到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就是陈昕蓉注定活不了几年了,等症状爆发,神仙都救不回来。所以他现在只能照着一个老中医的法子慢慢拖延,能拖多久是多久。 他在短短半个月里,见过无数幸灾乐祸的眼神,他本来就没有对那些所谓的朋友抱有多大的希望,这次是彻底寒了心,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的感情,反而是眼前这个比他小了几岁的青年,没有拿异样的眼光看他。 在生死面前,真的能看清楚很多东西,他甚至有些自嘲地想,所以也就难得的给对他来说依旧不熟悉的关培说了点真心话:“这一次,估计也是无用功。” 他甚至都不敢让自己相信他做的是无用功,只是徒劳地想要挽救所爱的性命,不想放弃。 关培理解了,但是也很不解:“常哥,我有点不明白,陈昕蓉是你的爱人也就罢了,据我所知,她并没有接受你把?那你做的这些,到底值得吗?”就像他的家人对他那么上心,是因为他们是家人,但是,陈昕蓉对常青来说,也不过是个没有接受他追求的一个女人而已。 常青提着保温杯的手指一顿,看着关培的眼睛,缓慢地说:“我这一辈子,没有人是真正需要我的,所以能和我最爱的女人死在一起,就是我能想到的,我最好的结局了。” 说完,就不再理会关培,他要把熬好的药给陈昕蓉带上去,再怎么艰难,能看着她,他就能走下去。 常青的话,关培稍微咂摸一下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常家的事情整个圈子都知道,常青亲生母亲去世,亲爹再娶的女人又是那副德行,就算常荣和他亲,血缘上到底差了一层,常青外婆家对他再好,到底有人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这么看来,常青是真的孤家寡人,就算在病故的老爷子遗嘱和外婆家的支持拿到了常家的大权,到最后还不知道会被整出什么幺蛾子。 分卷阅读28 不过,到底和常青不熟,关培也就感叹了一下,也就过去了,毕竟不是自家的事情,也管不着。 关培饱饱睡了一觉,也没觉着饿,就先着急着找自己小伙伴去了,问清楚了旁边的服务生,关培才恍然发现今天是石磐的值班时间,他已经去二楼的酒吧里调酒去了。 唉,看来今天的战争又没戏了,关培遗憾地走到酒吧的吧台旁边坐下,朝石磐努努嘴:“石头,给我调一杯你上次给我调的酒。” 石磐迟疑了一下问道:“阿培,你起来了呀,吃饭了吗?”“吃饭?还没来得及吃。”“那就不能喝酒,没吃东西不能喝酒。”石磐把拿出来的晶亮的酒杯又放了回去,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神奇地摸出来一个三明治递给关培。 关培无语地看了那个皱巴巴的三明治一眼,里面的火腿被吃掉了,只留下了蔬菜和沙拉酱,石磐让他吃这个? “我不吃。”关培嫌恶地推开石磐的手,对这个三明治表示了鄙视,明显被石磐偷走了火腿,让他吃啥?面包片还是蔬菜?他都不喜欢吃好吗谢谢。 石磐被推开的手拐了一个弯又转了回来,固执地说:“阿培吃,不吃我就不给你酒。”关培被气笑了,表示:“不给就不给,反正我不吃,没有一块肉,你让我吃啥?” 石磐手一顿,有点纠结,然后慢慢从吧台后方摸出一大块熏肉干来,用那种油纸包着,给关培递了过来:“阿培,给你我的肉,现在你可以吃了吧,”石磐的眼睛亮亮的,明显有对肉干的不舍,但还是给了关培。 关培瞟了一眼被熏得黑乎乎的肉干,一点也不想把那东西放在嘴里,他在部队里吃过那玩意儿,又硬又糙,简直是挑战人味觉的极限,石磐看关培还是不想吃东西,就有一点不知所措了,因为他一般吃东西都很开心,所以很不明白关培为何不吃东西。 对关培来说,三明治皱巴巴的,肉块黑乎乎的,一看就不想吃,但是对于石磐来说,美味才是第一重要的,卖相什么的都不重要。两者价值观上的差别有点大,导致石磐怎么也搞不明白关培的嫌恶是从哪里来的。 石磐脑子不好不知道,但是旁边人知道啊,张易桐尴尬地把脑袋从吧台里伸出来,赔笑着说:“那啥,关哥,里面的火腿,恩,是我吃掉的。” 关培一愣,又看了看一脸‘你不吃东西真的很不好’的石磐,感觉自己有点微妙的脸疼,什么时候他也像那些大人一样武断的推断事实了?沉默了一会儿,关培骤然出手,狠抽了张易桐脑袋一巴掌。 都是这个混蛋!关培气哼哼地从石磐手里接过皱巴巴的三明治,配着肉干啃了起来。 张易桐捂着脑袋,心想这就是报应啊,他偷吃了石磐的火腿,然后关培就来报复他。 关培两三口啃完了那个三明治,别说,其实挺好吃的,想想也对,张大厨子做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差。 等关培吃完了垫肚子的东西,石磐就娴熟的为他调好了酒, 关培浅浅啜着琥珀色的酒液,一时间竟然有点不好意思和石磐说话,而是扭头朝着张易桐问:“你怎么在这?不是已经开学了吗?” 张易桐一梗,有点无语:“今天周日啊哥,周日我不回家去哪里啊。” 关培也一梗,有点懊恼自己怎么会提出这种弱智问题,还来不及岔开话题,一旁的张易桐已经把脸凑了过来低声说:“其实,最近有一位客人,陈姨让我注意一下。” 关培一扭头,就看到上周才打过交道的云帆,怔怔地看着自己眼前的酒杯,却一口也不喝,只是看着。 张易桐在旁边也看着云帆,低低地说:“从上一周开始他就挑着石头值班的时候来,来了只点酒,却也不喝,就在那里看,一杯一杯点,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哎……哎?关哥?关哥你去哪?”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关培冷笑着大踏步往云帆那里走过去,对张易桐伸出的手视而不见,张易桐一看关培的样子,立刻觉得有点不妙,这万一要是打起来……想了一想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阿培?阿培你去哪里呀?”还嫌不够乱似的,石磐叫着关培的名字,一路追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张易桐感觉自己脑袋要炸,关培也就算了居然连石头也过去,这要是真的打起来可怎么收场,张易桐双手抱头趴在吧台上,紧紧盯着石磐,准备一有打起来的动静就一定直接跑过去把石磐拉回来。 关培肚子里憋着无名的火气,一屁股坐到了云帆的对面,酒吧虽然声音挺嘈杂的,但是那么大的动作,还是直接惊醒了云帆,关培痞笑着朝云帆一点头:“合作伙伴,不介意请我一杯酒吧?” 一抬头就看到自己目前最讨厌的人的云帆:…………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 厚脸皮的关培已经自顾自把云帆摆在面前的一整排酒挑了一杯自己最喜欢的,一口就灌了下去,云帆连阻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酒杯就已经空了。 云帆:玛德那也是我最喜欢的! 眼睛扫了一圈没发现第二杯自己喜欢的酒,关培直接把正好追过来的石磐脑袋毛一撸,给他转了个方向:“石头,你知道我最喜欢哪样的酒吧?去再给我调一杯。” 石磐脑袋努力转了个方向,眼神在云帆和满桌子的酒杯上打了个转,就乖乖地点了头:“好吧,那阿培你不能乱跑,等我回来。”说完,就转了个身,一点也不嫌麻烦地回吧台去了。 一旁的云帆脑海中回荡着石磐满不在乎的那一瞥,感觉自己脑子一热,不经大脑的话冲口就说了出来:“关三少居然有空来这里逗孩子玩,看来这次的工程最终不是由你来做啊。” 关培笑了笑,看着云帆的眼睛,满不在乎地说:“不是我又怎么样,我有亲哥帮我,落得一个清闲倒是好事,倒是云大公子的弟弟不怎么成器啊,看来是帮不了你这个大哥什么了。” 云帆握着酒杯的手一顿,感觉像是吞了满胃的冰碴子,噎得他说不出一句话,关培却没有住嘴,好像没看到云帆的表情一样继续说了下去:“话说云大公子不是也在这里吗?怎么?工程被你后妈拿走了?” 这话就有点挑衅的意思了,云帆气得不行,要不是知道自己的斤两,他简直都想揍关培一顿了,工程当然还是由他来做,这个相信关二哥怎么也会给关培提一声的,关培却在这里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来膈应自己,他是来找茬的吗? 第22章第22章 关培还真是来找茬的,正好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说出口的话就比平时恶毒了好几倍,字字句句都往是云帆的心窝子上戳刀子,云帆就算本来就是那种很能忍耐的性子,也不禁很多次产生了一刀子捅死关培 分卷阅读29 的想法。 关培的毒舌仅仅持续了几分钟,但云帆却感觉自己经历了一个世纪,打断关培的话的是石磐,他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手里的玻璃杯子,穿过人群,来到了关培的旁边。 有那么一瞬间,云帆感觉自己还活在前世他和石磐十分要好的时候,他在等着石磐下班,石磐给他调好喝的酒液,然后抽空穿过人群,小心地给他送过来。 然而这次,石磐手里护着的酒液却不是给他的,而是给了另外一个人。云帆有些绝望地想着。 那么他为什么现在在这里呢?难道还想找到什么以前的痕迹吗?那个人已经连他的存在都忘掉了啊,那么现在,他徒劳的点着以前石磐给他调的酒,坐在以前的位子上,是想要做什么呢? 想要唤起某个人的记忆吗? 从以前他就觉得了,石磐这个人,对和他关系好一点的人真的很残忍啊,让别人抱着所有的回忆,他却擅自忘得一干二净,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不管是酸的,还是甜的,都忘得毫无心理负担。 但有时候,他却是真的十分的羡慕石磐,因为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干净的像一张白纸,不管你给他造成了什么伤害,他都能够遗忘。 但是遗忘并不等于原谅。云帆很清楚的知道,就算他现在痛哭流涕地跪在石磐面前请求他的谅解,石磐也只会茫然的看着他,在他的眼里,他已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客人’了,而现在的石磐的原谅,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能够原谅他的石磐,已经在两个月前,那个宴会上,被懦弱的他,搞丢了。 云帆的恍惚也只是短短两秒钟的事情,但是在关培的面前,却暴露地彻彻底底,因为关培在不到半个小时前,刚从另一个人的眼睛中,看到了和云帆现在相似的眼神。 相似到,两个人眼中的绝望,都浓厚的一模一样。 关培看着云帆慢慢低下的看着酒杯的头颅,转过头看着石磐,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 关培从上一次两人谈合同的时候就发现了,云帆在有石磐的地方就会不经意的神情恍惚,并且智商大降,上一次就让他在最后的最后占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便宜,而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说,他能够利用石磐,给关培一个重大的打击呢? 关培逻辑:劳资现在很不爽,要看着你比我更不爽我才能爽。 所以云帆一把把石磐扯到了旁边的座位上坐下,然后满意的看到云帆变了脸色,似乎很想直接逃离这里。 石磐也有一些坐不住,小小地扯着关培的袖子说:“阿培,阿培,上班时间不能陪你玩的,我得去工作啊。” 关培漫不经心地撸着石磐的脑袋毛,紧紧盯着云帆的一举一动,果然,和石磐在的时候不一样,云帆双手交错着抚摸着玻璃杯的边缘,,不同于刚才他紧紧捏着玻璃杯子的忍耐样子,他现在呈现的是一种非常紧张而且心虚的模样。 他在心虚什么?关培不禁有点迷惑的想着。 据她所知,张易桐和陈昕蓉两个人都对这个人没有多大的印象,但是这个人却好似单方面的对石磐他们十分熟悉,连什么时候石磐轮班都知道,这就十分有趣了。 沉迷撸脑袋毛的关培没有发现,石磐的小表情越来越不满了,直到石磐狠狠推开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后气呼呼的离开了座位,关培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又呆又怂的石头,居然会生气?简直是天方夜谭啊! 他从认识他到现在,还没见过他生气呢,不管是在游乐园故意把他丢下也好,还是玩游戏的时候拼命坑他也好,还是冤枉他做坏事也好,他从来没有生过气,但是现在,他居然生气了? 一瞬间,他的心神全部被‘石头生气了’,‘石头为什么生气’‘生气的石头也萌萌哒’给占领了,完全忘记了接下来要毒舌云帆的话,后背上仿佛开出了无数朵小花。 云帆也是一愣,感觉自己沉重的心情突然有点沉重不下去了,只觉得现在的关培实在是有点傻,又感觉自己和他置什么气呢?别看他现在和石头关系那么好,等一定的时间一过,他也会发现石头的残酷,然后离开的。 于是云帆甚至带着一些恶意地看着关培一秒不留地追着石磐跑到了吧台那边,似乎在说好话,但是石磐半点也不理会关培,固执地要命,一旁的张易桐似乎在劝他,但是似乎半点效果也没有。 云帆当然不知道石磐不知道什么标准的怒点在哪里,但是他知道,石磐的标准,永远在陈昕蓉身上。 对于这一点,石磐固执地要命。 所以五天后,关培瘫在家里,耷拉着修长的四肢,仿佛失去了人生的乐趣,吓得关母忙不迭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关培呆滞着眼睛,喃喃地说:“石头到现在,都没跟我说过一句话。”石头生气再萌萌哒,也不能让他看五天啊! 他都那么努力去逗石磐了,可是每一次石磐都是只会给他一个白眼。 关母担心的脸皮一僵,看上去很想上去抽关培一巴掌,然后又忍住了,关母叹了口气,坐在了关培的旁边,无奈的问:“你怎么那孩子了?”关培十分委屈:“妈,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啊,石头突然就生气了。” 关母把自家小儿子的手拉起来放进自己掌心,轻柔地说:“阿培,你要知道,石头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我知道啊。”关培恹恹的说:“石头脑子有点问题。”“对,他脑子有问题,所以……”“所以没什么不好的啊,石头特别乖,他也不是自己想自己脑子有问题的。”关培有点激烈地辩解着。 关母一愣,然后温柔的笑了起来,她的孩子终于想要和另一个人拥有联系了,这让她高兴的同时也无比的安心,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儿子对别人有这么明显且迫不及待的维护心的,所以她安静地注视着关培,直到关培降低了语调,讪讪的解释:“啊,就,石头很乖啊,又不给人添麻烦,又能自己养活自己,鼻子还很灵,又那么好看……” 关母微笑着:“我的意思是,石头他和别人思考东西的方式是不一样的,你要知道,他的一切思考方式是更加纯粹,更加简单的,不像我们一样,说出来的话都会经过脑子,他所遵循的行动方式,是别人给他的,不是他自己的。” “啊。”关培愣愣的,看着他的母亲,这个敏锐的女人,尽管只是接触了一次陈昕蓉母子两,但是依旧一针见血的看出来了母女两个人的那种生存方式。 关母轻轻拍着关培的手,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石磐那个人,看似是一个小孩子,实际上却有着很多大人都没有的心态,他不会在乎别人的行动的意义,只会固执地,坚定地,毫 分卷阅读30 不怀疑地走着他信任的人给他铺就的道路。” 对,就像一块石头!关培默默地想,有点明白自家母亲的意思了。 关母点了点头,欣慰的继续说道:“你上次也看到了吧,石磐在陈昕蓉来这里之后,就一直看着他母亲的举动,只有他母亲做了允许的手势,他才继续和你待在一起玩游戏,他对那些游戏什么的兴趣不是没有,但还是立刻控制住了自己,走的时候也是,那一堆玩具你也看到了,石磐真的是特别喜欢,但是他在陈昕蓉点头前,一点也没有碰它们,就以这份自控力来说,很多大人都比不上,更别说是孩子了。”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关培再不明白他就是猪头了,只见他噌的一声跳了起来,捞起一旁的大衣就往门外跑,一边跑一边说:“妈,我今天不再家里吃饭了,不用做我的了。” 关母看着自己儿子跑了出去,淡定地喝了一口茶,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关父:……不不不我什么也不想说,你开心就好。 今天的关父在关母面前,依旧怂的像只鹌鹑,从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他这辈子都别想赢过他的妻子了,关母的洞察力是妖怪级别的。 所以即使他无比想知道自己妻子究竟发现了什么,但是在妻子淡定地目光中,他还是没敢继续问下去。 关母:上一次那孩子来的时候感觉还不是那么稳,这次不就稳了? 咳。 第23章第23章 关培到世嘉的时候石磐他们刚好吃过了晚饭,陈昕蓉正在喝黑乎乎的中药,石磐在旁边紧张地捧着糖果,对他进来这件事情视若无睹,明显心神全都放在陈昕蓉身上,常青默默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稍微一点头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埋下头处理着仿佛永远处理不完的文件,陈昕蓉皱着眉头,苦大仇深地咽着中药,也来不及搭理他。 关培也不尴尬,三两步跨到石磐旁边,正想手贱地从石磐手里拿上几颗糖果,但是想一想两个人还在【单方面的】冷战中,就按耐住了自己的冲动,毕竟他是来道歉的,不是火上浇油的。 果不其然,在陈昕蓉喝完药之后,关培看起来十分的真心诚意,谦虚稳重的道了歉之后,石磐也就板着脸,把自己不高兴的原因说了出来:“阿培,不能随便扰乱别人的工作,真的很不好,要听话知道吗?” 就为了这个?关培不知道第几次想要打开石磐的大脑看看石磐的价值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看在仍旧石磐板着的脸上,他还是难得乖乖点了头,再次诚意十足地道了歉。 然后历时五天的【单方面】冷战,两个人就这样和好了,石磐也恢复了往常又乖又萌的状态,和关培一起玩了。 关培:????就这样? 陈昕蓉:是啊,你还想怎么样?我家石头很会体谅人好吗?小天使不解释。 关培:……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时间就在关培越来越喜欢来这边挑战石磐的强运中慢慢过去了,常青现在已经彻底住在世嘉这边了,连着他不死心的弟弟常荣也时不时往这边跑,陈昕蓉的身体也暂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对着常青的态度也从抗拒不自觉变得有些退让,不像以前那种坚定拒绝的样子了。 对于这一点,关培完全可以理解,陈昕蓉再怎么强悍,在病魔面前总是要低头的,尤其是人有了弱点,就会相对在这块地方变得脆弱,陈昕蓉的弱点很明显,就是石磐。 她想要尽自己所能让自己的儿子安稳快乐的生活一辈子,但是她却注定做不到了,在这种情况下,常青的固执和坚持,无异于把一块浮木,抛到了溺水的她身边,所以陈昕蓉的动心是迟早的事情。现在还束缚着她的,无外乎是自己儿子已经死去多年的亲身父亲了。 像陈昕蓉这种女人,关培是有些敬佩的,因为性格很像自己的母亲,但是也仅止于此了,他对别人的生活和信念,一向是不怎么感兴趣去的,但是现在,他却有些希望陈昕蓉,能得偿所愿了。 入冬了之后,石磐越来越不想往酒店外面跑了,就算关培想要用武力拉他出去玩,他也是一副抗拒的样子,仿佛一头冬眠的熊,死活不愿意挪窝,陈昕蓉也心疼他,也就随他去了。 关培好说歹说,手段用尽,但是现在石磐连一搂的大厅都不愿意去了,活像一只老宅,只要关培一有强行拉着他去一搂的打算,他就直接抱着桌子腿或者旁边随便一个人,死活也不松手。 关培徒劳地拿着石磐的大衣,看着石磐无尾熊的抱法,最终无数次的妥协了。 其实对他来说,酒楼里暖和是暖和,但是有点热了,但是对于石磐来说,就刚好了。 不得不提的是,关培捂了几个月,终于白回来了,亮了好几个色号的关培看起来好看了不止一倍,如果说以前关培的形象是彪悍的大兵,现在的形象就是俊秀的雅痞,都说一白遮百丑,关培这不是遮丑,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虽然几个经常和他在一起的没什么感觉,但是最近酒店里的服务员妹子们都不知道偷偷瞄过他多少眼了。 所以关大小姐关慧被自家弟弟关朝念叨了整整一周之后来到世嘉之后,就看到了自家弟弟关培,死鱼眼的看着面前满脸通红的小姑娘,满脸的不耐烦遮都不遮一下。 关慧:…………人家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的啊,阿培你敢不敢怜香惜玉一点!她都可以预见接下来关培会说什么话了。 ‘你有我姐漂亮吗?你有我姐聪明吗?你有我姐有钱吗?没有?没有还想和我he?’ “你有石头好看吗?你有石头工资高吗?你有石头运气好吗?没有?没有还想和我he?” 关慧:………… 啊咧?台词变了?不知怎么的,关慧突然明白了关朝的忧心。 关慧不担心是有理由的,每次关培不回家吃饭的时候,饭桌上的关朝都会食不下咽,关慧明白关朝担心关培的老妈子一样的心,但是自家母亲端坐在侧,像个老佛爷一样,不动如山,宛若定海神针。 亲妈都不着急,关朝操的什么心?关慧无法理解的心情,在这一刻,理解了! 糟糕了!这是关慧宕机的脑子里,唯一留下来的念头。 然而关培压根没有发现自己家的姐姐就在他身后不远处,而是愉快地提着手里刚买的新游戏绕过那个呆住的妹子,朝电梯口走了过去。 但是关培没想到的是,那个妹子居然飞快的回过神来,身手敏捷地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依旧满脸通红,但是还是勇敢的大声说了出来:“虽然我没有小老板好看,但是我比他智商高啊,我们应该会更有共同话题的。” 额,智商这个问题,真是没什么好比的,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都 分卷阅读31 会比石磐智商高,小姑娘只是真的很想和关培说一会儿话,拉住关培袖子后脑子就一片浆糊了,估计说出什么话连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小姑娘显然严重低估了关培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程度,只见关培扭过头,嘲讽脸全开,朝着一个勇敢的,长得还不错的,刚向他告过白的,女孩子,说: “呵呵哒,长得都没有石头好看还敢和石头比智商?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看脸?你连脸都没有还想和我he?” 说真的,关培网络用语用的贼六,但是显然整个大厅的人都t不到关培的时髦点。 事实上,整个大厅都暗搓搓地看着关培会怎么对待女孩子的告白,一搂的员工们甚至开了个关培面对告白反应的赌盘,哪曾想到关培那么不给人面子,直接怼了回来,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安静了。 关培十分不耐烦地把自己的袖子抽出来,无视了一整片的寂静直接上了电梯,留下一个小姑娘,脸上的红晕都还没有下去,眼圈就全红了。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关慧:完蛋了,真的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关朝估计就是怕这个情况吧。但是自家亲妈是怎么回事?照亲妈的狐狸程度,怎么也不应该看不出来小弟的状况啊? 细思恐极的关慧,脚步一转就冲出了世嘉大门,飙着车去找了自家的男朋友,吓得快哭出来了。 关慧男友:我看你飙车,我才要被吓得哭出来好吗。 唉。 再怎么怕冷,该出门的时候,石磐还是坚持着出门了,自从听【常青】说有一家温泉对病人特别好之后,石磐就上心了,在这之后一整天都缠着陈昕蓉,陈昕蓉勉强撑了一天就败下阵来,无奈地放下工作同意了温泉之旅。 故意在石磐能听到的地方说温泉的常青:计划通!对付陈昕蓉,就得关门放石头! 关培在一边看着常青丧心病狂地连石头都坑,不屑的同时暗搓搓地给常青点了一个赞。常青现在都有点魔怔了,只要听说哪里有对病人好的地方,就千方百计要带着陈昕蓉去一趟,寺庙道馆老中医医馆跑了不知道多少个之后,陈昕蓉烦了。然后就再也不搭理想要把她拐出去的常青了,任凭常青抓耳挠腮,也不动如山。 开玩笑,她的时间不多了,再不抓紧时间给石头把道路铺平一点,就没有机会了。常青明白她的想法,但是也心疼她这种不要命的熬法,她再怎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他也会替她珍惜的。 第24章第24章 出门当天,关培开着车来接三个人,下车进世嘉大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石磐,裹得像一个球,整张脸都被围巾给埋住了,陈昕蓉手里还拿着一件披风,随时准备裹在石磐身上,常青在旁边看着石磐身上衣服的厚度,一脸的生无可恋。 关培却一下子被戳中了萌点,笑嘻嘻地走过去接过陈昕蓉的披风说:“车里是暖和的,陈姨不用太担心石头。” 一听车里是暖和的,石磐的声音就有了一些生气,艰难地举着自己的爪子扒拉着围巾,把自己的眼睛露了出来:“那阿培,我们快点走吧,外面好冷。”其实一搂大厅也开着暖气,哪有那么冷,但是石磐仿佛已经被冻到了骨头里了,瑟缩着肩膀,努力把自己团成一团,陈昕蓉在一边也心疼的不行。 最终石磐是一路小跑上了车的,陈昕蓉也跟着石磐坐在了后座,常青带着包坐在副驾驶上。 关培一上车就把车里暖气又调高了一些,才把车子开了出去。石磐恹恹的靠着母亲,比陈昕蓉更像是一个病人。 因为石磐实在是太没有精神了,关培就把车开的慢了些,所以等一行人到温泉酒店的时候,关家人已经等在酒店的休息区很久了。 一脸懵逼的关培眼睁睁的看着陈昕蓉和关母淡定的打着招呼拉着家常,旁边的关父关朝常青都像是傻子。关培直接把关朝拐到一边问:“你们怎么在这里?”关朝复杂地看着关培说:“恩,妈提议的,说什么打好关系以后也好见面。” 关培:…………????? 询问无果的关培眼睛一转,没找到他姐,就问关朝:“姐没来?” 关朝的表情更加复杂了,默默说:“姐带来了男朋友,然后被妈怼地回房间了。” 关培:妈还是原来的那个妈我就放心了。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对那个姐夫过多的讨论,应该说,至少在半年内,整个关家除了关慧以外都不会欢迎他。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关朝嘴唇动了动:“阿培你……” “阿培!”石磐突然窜了过来,手里举着一个金黄色的彩球,看样子像是酒店里抽奖的道具,兴高采烈地给关培看:“阿培,那个姐姐说我们这次可以减免九成的费用唉,九成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很多,石头真厉害。”关培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走了,毫不犹豫地跟着石磐跑走了,关朝:…… 我连偶像包袱都不要了担心你这个臭小子,你一转眼就跟着别人跑了? 难得鼓起的勇气就这么被打散了,关朝纠结了会儿,觉得还是再观察两天再下结论,自家亲妈一句话也不说,他在这里忐忑也是半点用都没有,至于关父?恩?他有用吗? 纠结的关朝回到关父身边,却发现自家老妈不见了,问关父,关父一脸醋意,不情不愿指了一个地方。 只见两位母亲坐在一起,面带笑容,好像认识了十几二十几年,手拉手,亲密的不像话,对面坐着石磐和关培,并没有手拉手,但是气氛却比旁边两位母亲更亲密,头碰着头,小声地说着什么,要不是其中两个都是关朝的亲人,只怕他现在都能在心里吐槽开来。 然而那其中有一个是亲妈,有一个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幺弟,尤其是亲妈可能的用意一时间竟让关朝如鲠在喉,憋屈的不行。 两位母亲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陈昕蓉心里压着太多事,两个人也只是客气了下,很快就分开了,这次第二次见面,反正也是闲着,两位母亲就稍微深入聊了聊,谁知道越聊越带劲,到现在已经亲亲蜜蜜地坐在一边拉着手说话了。 神经大条的关父压根没有在乎小儿子,只会看着自己老婆酸:“女人的友谊真是无法理解!” 打击太大以至于面无表情的关朝,由于斗不过自家亲妈只能打击关父:“爹你的智商才让我无法理解!” 莫名其妙被儿子怼的关父看着关朝气哼哼的回了房间,一头雾水,只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被嫌弃的不行。 到了晚饭时间,关慧还是带着自己的男朋友下了楼,她男朋友一脸敬畏的瞅了像菩萨一样端坐着的关母一眼,就紧紧跟在关慧身后,明明也是一个知名的青年企业家,却怂的像一只鹌鹑。 关慧十分理解自己 分卷阅读32 男朋友的心情,几乎在家里,除了仗着脸被宠爱过了头的关培,没一个人不怕关母的,尤其是今天的那个连环怼,说真的,自己男朋友还能下楼来硬着头皮一起吃饭已经很让她感动了。 不过,自己男朋友要是有对面石磐四分之三的脸,估计今天就能好受很多了吧,关慧淡定地看了对面的石磐一眼,又看了自家男友一眼,决定还是隐藏一下亲妈的颜控属□□,要不然她真怕自家未来丈夫为了她奋不顾身去整容了。 吃过了饭,泡过了温泉,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干啥?来战来战! 关家所有人,都对上一次的耻辱之战念念不忘,这次还带上了自家闺女关慧,势要一雪前耻! 关慧:连阿培都不是对手,我上有个毛用。 她没敢说出来,只是很有心机地将自家男友推了出去,然后关父关母,关培关朝,带着关慧男朋友,对着幸运女神的傻儿子石磐,在温泉酒店的顶层套房里,又开始了送礼物之旅。 一开始关慧的男友是真的想要在岳母【重点】和岳父面前表现一番的,他别的不敢说,智商和计算还是有一点自满的,但是不清楚敌情的后果就是,被石磐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脸疼地最后都不想反抗了,反倒是他想保护的那几位,愈战愈勇,活像打了鸡血一样,争先恐后地送人头。 拿着牌的关慧男友呆滞着眼睛看向自家亲亲,只见亲亲早就撸起袖子下场了,兴奋地满脸红光,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现在的情况是关慧的男友一脸懵逼,已经被赶下了场子。常青在一边给陈昕蓉倒茶,不停地打量陈昕蓉,似乎是希望神奇的温泉能一下子让陈昕蓉好起来,陈昕蓉一脸无语,觉得常青愈来愈乱投医而且迷信了,但是对着常青期冀的眼光,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关家全家人身边各种游戏堆了一地,在石磐智商能理解的范围内挑战着身边散落了一地礼物的石磐,就像游戏里的勇士,为了过关前仆后继,死而后已。 关慧男友在旁边看着在商场上大杀四方的关家人开动了全部的智商,咬牙切齿抓耳挠腮,但就是死活斗不过简简单单仅仅凭借运气就carry全场的石磐。 不,也不对,石磐的运气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了,至少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邪门的运气! 关慧男友打了一个寒噤,想起了刚才被连续十局四张k支配的恐怖,他从来不知道简单的比大小也能玩出这种血淋淋的感觉来,要不是看到从头到尾石磐都没有碰牌而且知道石磐智商不够,他都要怀疑石磐作弊了。 石磐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今天才认识【石磐遗忘期早就到了】的大人们都要和他玩各种各样的游戏,玩不过还是一定要玩,只是觉得有点不忍心看阿培咬牙切齿地颜艺了,于是善良的石头悄悄的问关培:“阿培,要不我们换一换牌?” 关家人的手齐齐一顿,眼神刷地就集中在了关培身上,所有的眼睛里都是一个意思:‘答应他!我们就赢了!’ 关培其实有些不愿意,毕竟不是自己的牌,但是能赢一场石磐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他还是小兴奋地接过了石磐的 牌,打开牌面:四个2!石磐打开牌:四个k! 关家人:冷漠jpg。 玛德,太邪门了,不过这样才好,这样才有挑战性! 被杀的一败涂地的关家人,即使舍弃了【暂时的】尊严,也没能赢一局,但是他们仍然坚强的站了起来。 让愈战愈勇的关家人停下的是石磐的第一个哈欠,本来是玩的最疯的关培手一顿,立刻扔下了牌,赶着众人去睡觉,关慧和关父其实有点不大愿意走,毕竟石磐的身体到底是一个成年小伙子,一夜不睡怎么啦? 然后关慧被自家亲妈抽了一巴掌,关父也接受了自家老婆严厉的一个白眼,妥协了。 脸好看的石磐加上白回来仍旧是关母心头宝的关培,简直是关母的大杀器,关母妥协的毫无悬念。 只有脸好看能成什么事?关慧男友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今天他觉得,脸好还真的能成事啊,亲事啊! 被赶到楼下普通间的关慧男友,苦逼的不行,总算理解了自己不被欢迎的原因。 关母内心:你那么丑,还想让我高兴地嫁了我家女儿?做梦去吧! 其实并不是丑还有点小帅的关慧男友:总觉得好像听到了什么。 第25章第25章 第二天众人约好了去最近的神仙庙里祈福,走在最前面的陈昕蓉和关母,活像一对连体婴,甜甜蜜蜜,你我不分。关父和常青委屈地走在后面,感觉自己在【预定】老婆有了闺蜜之后就十分地被嫌弃。 关慧和她男友走在后面,也是甜甜蜜蜜,石磐和关培走在她们右边,石磐裹得像一个球,还在不断地往自己身上缠围巾,旁边的关培手里拿着暖手器,只等石磐裹好了围巾好塞在他怀里。 关朝死鱼眼走在四个人中间,不知道到底该担心哪一对比较好,感觉无比的心累。 进了庙门,买了香,一行人走进正殿,慈眉善目的沙弥迎了上来,熟练地开始介绍各项业务,这边的旅游区也是最近刚发展起来,神仙庙也是最近才整修翻大的,但是气氛什么的倒还是有模有样,青烟缭绕,佛祖的面容显得悲悯众生。 石磐从迈进庙门开始就窜到陈昕蓉旁边,谁都叫不走,脸埋在围巾里,看上去很怕和端坐在台上的佛像对视,看的关培好气又好笑,他早就发现了,石磐那个人看上去很好骗对谁都很听话,但是一旦有什么事情首选还是陈昕蓉。 说句不知道合不合适的话,石磐真心挺恋旧的。 旧的陈昕蓉拍了拍儿子的手,站到了一边,看上去不是很想去上香,但是常青却显得无比的虔诚,不但认认真真询问了许多事项,在听说庙里有大师祈福的保命符的时候,陈昕蓉拦也拦不住,就直接掏了钱包。 不过常青在最近都是这种一有风吹草动就病的不清的情况,陈昕蓉也就无视了他的抽风。 其实陈昕蓉真的挺想直接出去的,因为石磐真的不是很适应那些气氛比较诡异的地方,好像小孩子都有这个毛病,看到什么未知的事物就会感到好奇或者害怕,但是石磐被陈昕蓉教多了,也就一有什么不对的就直接选择了怂,绝不往上靠。 其实这也是一项保命技,看什么都想上去掺和一下的熊孩子型显然比看什么都想后退的怂孩子型出事几率要高的多。 就像名侦探o南那里面的三只一样,要不是主角在作死那么多次之后早就被杀人犯给抹脖子了。 关培也发现了石磐的胆怯,也就放下了自己那点小小的不爽,走过去站到了石磐旁边。 其实石 分卷阅读33 磐很想直接搓石磐一顿,丫的真的是养不熟,劳资陪你玩了那么久转眼就跑掉了,这样的话啥时候才能直接拐到手? 咳,在人家正经母亲还在地情况下想这些其实有点不大好,但是关培还是暗搓搓的想了,至于没兴趣了之后? 额,看现在关培的样子,显然是比几个月前更感兴趣了,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什么没兴趣之类的想法了。应该说,没兴趣之类的已经是关培嘴硬的说法了,关朝就十分清楚,才显得那么忧心忡忡。 关慧和他的男友也去了一边很感兴趣地买了姻缘线,据说也是有高僧开过光的,无比灵验,当然关慧是不会相信这些的有的没的,他可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但是也架不住自家亲亲的撒娇卖萌,最终还是陪他去了。 帅气的男人一旦撒起娇来意外的很萌,关慧完全无法抵挡男友的攻击,毫无节操的妥协了,就算她一分钟前还在嗤笑。 关慧男友:啊啊啊丈母娘很难搞定的样子,亲爱的就陪我买一条吧就算让我安个心也好呀。 咳,其实关慧男友是真的很方,因为丈母娘明显就是很不满意他的样子,让他恐惧着会被棒打鸳鸯。对此关慧也只能爱莫能助,母亲大人颜控的属性已经深入骨髓了,总不能为了母亲满意让自家男友去整个容吧?反正婚后和母亲又不住在一起,就委屈男友被亲妈刁难几天吧,反正最后亲妈总会顺从她的选择的。 关母着看着大女儿和男友互动,一脸的官方笑容,吓得关父也没敢提议自己也想要买姻缘线,关朝死鱼眼,看着老爹从小到大都怂的如此清新自然,完全不想说话。 到最后抽签的环节,关培不用看都知道石磐会抽出什么签,陈昕蓉完全没有抽签,反正她也完全不相信那些,最后的结果,关父和关慧没有抽,关朝抽了下下,关母中上签,关慧男友抽了个上中,笑的宛如一个智障,常青抽了一个中下,脸色实在是好看,石磐不然不负众望,抽了一个上上,被陈昕蓉拉着手去解签文了。 关培看了眼自己的签,鲜红的朱笔写着两个字:下下! 关培盯了会儿自己的签文,嗤笑了一声,把竹签随手扔掉了。 被随手丢在桌子上的竹签上,黑色的笔写着这么一行字: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从温泉回来之后,日子还是一如往常,常青已经把手头上的所有工作都交给了常荣,专心待在世嘉里,常荣却还是像没断奶的孩子一样,时不时就往世嘉跑,一边问一些有的没有,一边徒劳的想要把常青拉回到正途上。 来的多了,石磐也不怎么害怕这只纸老虎了,甚至能在常荣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给他递过去一杯水。 常荣:走开,敌人的小孩也是敌人,然后就一口喝干净了水杯里的温开水。 石磐直接无视了常荣的狠话,因为他压根不懂他话的意思,就欢脱地跑到另一边去找自己的拼图了。 临近过年,张易桐也回来了,在外面被冻得鼻涕直流,还被石磐嫌弃了。 石磐其实都不记得张易桐了,张易桐在学校一连好几个月都不回来,那点记忆早就被石磐给远远的丢在历史的长河中去了,但是两个人到底是从小到大都是一直在一起的,身体比脑子要熟悉张易桐的靠近,所以不过半天,两个人又亲密地在一起玩游戏了。 张易桐从小到大已经被石磐遗忘了无数次,最开始的时候也别扭过,闹过,小孩子嘛,发现自己的小伙伴儿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只有自己傻傻地抱着期待和回忆,不发脾气才怪。 但是这种事发生了成百次后,张易桐也就麻木了,反正石头还是那块石头,记忆什么的也没办法不是?况且就算石磐什么也不记得,陈昕蓉母子依旧是他父子俩的恩人,一辈子的恩人。 这就是张易桐和云帆最大的不同了,对云帆来说,记得他的石磐才是他要感谢的人,而忘记了一切的石磐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对于张易桐来说,石磐不管记不记得他,他都是张易桐的弟弟,不会改变。 关培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石磐窝在张易桐的身边,发着呆,乖巧是乖巧,但是总感觉缺乏了一些活力,说实话,看上去有点心疼。 所以关培今天带来了一项新的提议:我们来玩真人cs吧! 张易桐:????你脑子没坏吧?让石头玩这种打打杀杀的东西?况且你觉得就凭你能把石头拐出门? 没法把石磐拐出门的关培微笑着给了张易桐一巴掌,抽的张易桐晕头转向,虽然他知道这是事实,但还是很不爽。 石磐:“阿培阿培,真人cs是是什么?在家里能玩吗?”“只要给我一个空间,我就能给你造场地出来哦。”关培笑的像一朵太阳花,要多灿烂有多灿烂,石磐也跟着傻笑,虽然他不还是不大明白,但还是乖乖地跟着关培去找陈昕蓉了。 张易桐:呵呵哒你们想的太简单了,陈姨怎么可能让你这么搞。就算她再宠石头,也不可能把酒楼空个一层出来吧。 陈昕蓉,陈昕蓉答应了! 一听关培说石头好没有活力啊对身体不好啊偶尔松松筋骨也能让石头开心一些呀的拉拉杂杂的话,陈昕蓉就拍板了,她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再不趁着这个时候对自家石头一些,她睡在石头下面也不会安心的。 张易桐:我高估了一个儿控的底线! 第27章第27章 然后陈昕蓉大手一挥,把一整层楼的设施都撤了下去,关培毫不含糊,打了一个电话,就有十几个彪悍的大兵扛着各种材料来到了世嘉,说实话挺吓人的,石磐那只怂货本来是和关培一起来看进度的,但是一遇到那么多肌肉结实高大可怕的大兵,只看了一眼就缩到关培的后面。 这些兵和关培都有着过命的交情,也十分熟悉自家头儿的尿性,一看头儿居然让一个怂货躲在自己身后,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其中一个神经比较大条的,就直接问了出来:“头儿你这是转性了?这种怂货你也不亲自练练?” “练你妹,他还小呢,你们赶紧的,弄完赶紧滚,这里没你们啥事。”关培双手抱臂挡在石头面前,眼神和话语还是一样的欠揍,还是那个没有丁点同志爱的关培。 立刻就有大兵不干了,哀嚎着说:“我说头,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你一个电话,哥们儿就拼死拼活去专卖店给你找材料找车找设计师,你这用完就丢过河拆桥不太好吧。” 关培呵呵哒:“有什么不太好的,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赶紧的,办完事赶紧滚,十几个黑蛋搁这儿真特么碍眼。” 显然那些大兵没有关培那个捂上几个月就能白回来的体制,又黑又壮,确实吓人了点,怪不得石磐会 分卷阅读34 那么怂。 场面一片的鬼哭狼嚎,关培一贯的在中间挑拨搞事,倒是没有亲自下场,门口大兵们进进出出,石磐可怜地只能呆在关培身后面,安静如鸡。 大兵们虽然吵了点,但是效率确实是一等一的,中间陈昕蓉看了一眼就走,完全交给了关培,反正酒店的隔音效果很不错,让他们去搞吧,让关培意外的是,石磐虽然怂成了一只狗子,但是还是坚持着呆在了关培身边。 石磐:“总觉得把阿培一个人丢在这里太可怜了。”石磐对着想要带他走的张易桐说,张易桐感觉三观都有点碎裂,可怜?谁?关培?你在逗我?关培倒是满意地笑了声,并坏心眼地问石磐:“那让张哥哥一个人留在这里好不好?”石磐这次倒是秒答,半点不带停顿的应了。 “因为张哥哥很靠谱啊。”石磐这么说,显然把关培归类为了自己的小伙伴一类,而不是家长大人一类。 张易桐:我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啊石头!被石磐果断抛弃的张易桐气愤地撸了一把石磐的脑袋毛,没有撸到,被关培给挡开了,连个安慰也没得到的张易桐最终只能气哼哼地回自己房间了。 愉悦的守卫了自己领地的关培摸了摸石磐的脑袋,发质柔软,果然很好摸。反倒是一旁扛着器材的大兵吓愣了,一不留神器材就掉了下来,差点砸到自己的脚趾头。 险险的避开了掉落器材的大兵,感觉自己逃过了一劫,这要是在这种小事上负伤,那后果就是上一个住院的。听说大陈到现在也没敢出院,好像就是上一次被头儿看望给修理了。 关培一扭头,脸色就像川剧变脸那样变了一个样子,那瞬间的温柔一点都看不见了,又是那个凶神恶煞的头儿:“发什么呆,干这点小活还发呆,上战场你是不是也要让敌人给你本来就有坑的脑袋上面开个洞?” 大兵瞬间跳起,宛若恶鬼追赶,果然头儿还是那个头儿,如假包换,这毒舌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 因为大兵们的给力,偌大面积的一整层楼居然在一周之内就修理完毕了,现在无论谁进来都无法再这层楼上找到以前的影子,墙壁上都订上了软垫,室内变得复杂崎岖起来,一些死角都安装了一些摄像头,躲避的地方明显变得很多,而且多了很多道具,当然少不了喷漆□□啊一类的,塑料泡沫做成的棍子啊榔头啊小刀啊什么的旁边有着色种颜色的颜料,也有一些绳子啊一碰有就很大声响的道具球啊等等。 说实话,做的很不错了,正好刚刚完成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关培和他的兄弟们狼吞虎咽吃完一顿饭后,决定先来上那么几场。 大兵们:“头儿你明明没有干活,怎么还和我们抢东西吃?”关培微笑着呲出一口牙,说:“吃饱了,好虐你们啊。” 瞬时间群情激奋,大兵们嗷嗷叫着,摩拳擦掌,誓要一雪前耻。关培老神在在,表示你们都是一群辣鸡。 结果不用说,关培赢得毫无悬念,头儿总有头儿的理由不是?在一旁看视频的张易桐倒是看得一身冷汗,和石磐只会叫阿培好厉害呀阿培又抓住了一个人呀不同,他只看到了关培神一般的走位,已经很厉害了却偏偏要各种玩弄人,比如时不时就往旁边扔一个尖叫球啊,然后在大兵瞬间绷紧的神经中缩了回去,等他放下防备的一瞬间,才猫一般轻盈地踩过去,给失去防备的大兵狠狠的一击。 说真的,操作真的很猥琐,他明明看到关培迎面怼上三个人都不落下风的,偏偏要那么一个人一个人的玩,看得张易桐都想要打他了,更别说被戏耍的当事人了。 大兵们:总感觉今天被头儿耍的特别狠,错觉吗?头儿没有大姨妈啊? 关培:呵呵,任谁输了整整几个月之后都不会很开心的,我又不舍得动石头,这不就你们上了吗?啊,爽! 关培终于一吐郁气,大杀四方,carry全场,背景是大兵们的惨嚎声。张易桐发现,石头隔着屏幕,也不怕那一群黑蛋了,尤其是看关培轻松完虐他们的时候石磐竟然还会鼓掌! 吓得张易桐一身冷汗,以为激起了石磐的冒险因子,战战兢兢问了一句才知道。 “阿培很厉害啊,而且阿培没有做坏事啊,为什么不给阿培加油?”张易桐一时间竟然被哽住了,觉得石磐逻辑清晰条理分明,恩,没毛病!石头还是当年的小天使。 陈昕蓉过来看了一眼,默默地告诉张易桐,等那些兵走后,一定要把那些□□啊泡沫榔头啊什么的都给收起来,场地用来捉迷藏已经足够了,不要那些危险工具了。 关培赢了无数次后爽的不行,结果一下场就被告知了这个噩耗,顿时就呆住了。 张易桐勉强才让自己不露出幸灾乐祸的嘴脸来,告诉关培说:“关哥,陈姨基本上不会让石头接触这些的,她说石头分辨不了玩具和真家伙的区别,一旦给了他可以随便把武器对人的印象就不好了。” 就差明说,你这个暴力危险的家伙,离我们家石头远一些了。关培微笑着,在和石磐张易桐玩儿的时候愉快的虐了张易桐无数次。 关培在和石磐玩的时候改了规则,不是真人游戏那种用玩具武器在人身上留下颜料的做法,而是给每个人的胸口都佩戴了一小块牌子,每个人都拿着沾满颜料的黏黏胶,只要把黏黏胶粘在胸前的小牌子上就赢的做法。 有了活动场地的石磐一进场就窜的不见影子,毕竟是自己家,怎么玩都可以,蔫儿了一整个冬天的石磐欢脱地不行,在场地里各种窜来窜去,关培也不管他,由着他疯,自己则去凌虐张易桐。 嘴里一时爽过后火葬场啊亲,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关培可是很记仇的人,听说石头觉得你比我靠谱?那我们就来比一比谁更靠谱呗?关培呲着牙,笑的一脸邪恶。 艺术生张易桐弱鸡一样的小身板完全无法玩过特种兵头子的关培,感觉自己在哪里都能被精准地找出来,然后给身上各种涂颜料,关培甚至还有闲心给张易桐背后用颜料涂了两个汉字:弱鸡! 被虐的压根不想说话的张易桐在回去脱衣服的时候差一点没有气死,就说一路走回房间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着他呢! 关培对石磐的时候倒是温柔了很多,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温柔,是觉得欺负一个小孩子不好么? 其实并没有那种以大欺小很不好想法的关培,就是很温柔的和石磐玩,玩的乐此不疲,不仅十分享受捉迷藏的过程,并且教了石磐很多防身的简单招数。 防身术这种东西不需要脑子记,就像调酒一样,用身体来记忆,对石头有好处的。 石磐乖得不行,压根就没有伤害别人这个定义,但是保不住会有什么意外,希望到时候能够 分卷阅读35 帮上他,关培这么想。 第28章第28章 石磐一开始不是很乐意学,因为很疼,而且学过之后肌肉会咯吱咯吱地响,还很酸,就哭唧唧地去找了陈昕蓉,谁知陈昕蓉倒是大加赞赏关培的做法,哄着石磐多学一些防身术。 所幸石头还是很听话的,在之后不管怎么累的想哭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倒是让关培想要称赞他了,如果石磐闹着不要练,他也丝毫没有办法,但是会很失望,因为不管你是何种的可怜,世界都不会可怜你。 陈昕蓉也知道这个道理,在知道了她千逃万选的人在她死后依然没有照顾好石磐之后她就发现了,人心易变,承诺是世间最靠不住的东西,而且上一月她接到了外出办事的钱杨的电话,钱杨吞吞吐吐的告诉她,他在外地认识了一个很好的女孩,希望能在那边定下来。 钱杨对陈昕蓉也表示了十分的歉意,并且表示自己可以立刻引咎辞职,本月的工资和奖金也可以不要,陈昕蓉语气平静,表示那边的分店照样可以让钱杨当店长,引咎辞职就不用了,钱杨感激涕零过后挂断了电话。 之后的陈昕蓉在电话前站了十几分钟,手心差点被指甲直接抠破。 陈昕蓉想,恩情什么的根本靠不住,既然如此,还不如让石磐好好的学一些能够保护他自己的东西,最起码在意外面前,石磐不会没有一丝还手之力。 石磐在决定要做什么之后总是很能坚持的那一个,最开始陈昕蓉是希望张易桐也能被一并训练的,但是张易桐在几天后就开始消极怠工,能跑多远跑多远,并且振振有词道:“我可是艺术家,一身腱子肉的艺术家多没有美感啊!” 其实并不是锻炼那么几天就能有多少腱子肉,但是陈昕蓉看张易桐实在是不想去关培那边,头疼之下也就随他去了。 张易桐心里苦啊,他是被关培当做他手下的兵那么训练的,压根就不像石头那么温和的教法,关培还有理了:“你可是大人呢,大人连这点苦都受不了?呵呵哒,石头都比你进步快。”不仅教法斯巴达,嘴还那么毒,他又不是受虐狂。 不是受虐狂的张易桐在偷懒第四天的时候被自家老爹喷了一顿,揪着耳朵扔给了关培,然后给石磐带了不少零食。 看在零食的份上,关培终于对张易桐好了点,让张易桐在训练过后好歹能站着回房间了。 张易桐:我谢谢你啊关哥!你的轻度训练是从10变成9了吗?有什么用!然而并不敢跟自家老爹对着干的张易桐还是乖乖地每天去受虐了,感觉自己每天画画的手都在抖了。 和张易桐相比,石磐真的是要幸福太多了,每天都和关培一起锻炼,感觉抗冻能力都提升了不少。 当然,还是死活不出门,但是好歹能去一楼大厅了。一楼上次和关培告过白的妹子还在,不过每一次看到关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上那么两眼,当然,这次是死活也不会往上凑了。 石磐也在连续几个月的锻炼之中越来越结实敏捷了,最大的成果是每次张易桐坑他食物的时候他都能完美避开了,虽然最后还是要分给张易桐,但是被强行夺走的几率降低了不少,也就让石磐越来越期待关培的到来了。 关家人除了关朝以外都对关培的改变欢欣鼓舞,不搞事,不作死,不自毁的关培,多么令人高兴啊! 只有关朝一个人开心不起来,总裁包袱好几次都忘了装备,愁的不行,和关母商量,关母就全程微笑看着他,完全没有半点动静,连关母都不动作,关父和关慧基本上是更信任关母的脑浆,对他的忧心不屑一顾。 关父&关慧:老婆【老妈】都不担心,你担心啥,你能比你妈【老妈】厉害?放一放你的慈父心肠吧。 关朝:玛德智障,我是没有妈厉害,但是我是看着关培长大的,那个小崽子现在已经在危险的边缘了,就差一个重击了喂,怎么能不让我担心啊!你们不要等真正出事了之后才悔不当初啊! 但是自己家里的智商担当都不着急,关朝压根就找不到盟友,只能胆战心惊地捧着自己摇摇欲坠的玻璃心,准备随时做好一切应对措施,他连急诊科医生都高价找到了,什么也不做就那么供着,就怕到时候来不及了! 对关朝来说,关培现在表现的越温柔无害,后面等反弹起来就越危险。 然而关培压根就不想t二哥忧心的点,因为春天天气暖和了,他要和石磐一家看花去了。【常青已经被默认了】 年已经过了两个月,已经是四月中旬了,正好是牡丹刚刚盛开的时节,张易桐又去了学校,听说正是重要的时候,学校要和国外的一所挺有名的大学搞一次联动展览,张易桐正憋着一股子劲儿呢。 依旧是关培开车,常青面瘫脸,捧着两食盒的张大厨子做好的食物坐在副座上,陈昕蓉和石磐坐在后座上,石磐一边看着风景一边和关培说话,一边开心的笑。 关培选择的牡丹园是一个老伙计开的,听说经营了挺久的了,还有许多挺难见到的珍贵品种,当时老伙计退伍的时候就说过让关培有时间去,关培当时可有可无的答应了,现在却把那个人的手机号又翻了出来。 石磐倒是没有像陈昕蓉一样惊讶于才二十几的关培的交友之广泛,只是觉得阿培好厉害啊,真的什么都做得到。 什么都做得到的关培当时只是听石磐读故事书的时候感叹了一句‘牡丹花真的好漂亮啊’,就起了带石磐去看看真正牡丹花的想法,天知道当时石磐只是随便感叹了一下故事书上的插画,压根就没有起什么好奇心。 而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秀些什么的关培得意洋洋地接受了石磐崇拜的眼光,晕乎乎的回去联系了老伙计定了时间。 牡丹园在郊外,因为刚下过春雨,牡丹也就显得格外清新娇贵,艳红的,金黄的,粉白的,重紫的,争奇斗艳,缤纷美丽,美丽的事物都有一种让人心情情不自禁变好的作用,来后的四个人都一脸的满足和快乐。 关培的老伙计还在忙,就只匆匆打了声招呼就又跑了,临走前还问要不要一起吃饭,被关培果断拒绝了,关培说:“忙你的去吧,我可不想有人来跟我抢伙食。” 那人哈哈一笑,也知道关培的性子,也就直接走去忙了,毕竟他没有关培那么有一个好哥哥帮他在前面挡着,各种事物都得由自己来解决。 关培看着各种妍丽的花朵,以及在一旁拍照的石磐一家子,突然觉得,美丽的事物果然是美丽的!以及,自己以前果然是个瞎子! 吃饭的时候石磐他们是在露天的观赏台那边吃的,石磐的旁边坐了一个孕妇,她显然很享受这种清新美丽的氛围,正在闭着眼睛呼吸着带 分卷阅读36 有花香的新鲜空气,石磐来的时候盯着孕妇的肚子满脸好奇,然后悄悄问了陈昕蓉,陈昕蓉满脸笑容,也悄悄的告诉石磐:“那个姐姐肚子里面,有宝宝哦。” “宝宝?”石磐一脸的疑惑,陈昕蓉指了指石磐自己:“就是一个小小的生命,在里面睡着呢。” 陈昕蓉知道石磐不会对生命有什么认知,就用她独有的方式说道:“就是一个需要好好爱护的小宝贝儿呢。” 她这么说,石磐就明白了,他羡慕地看着那位女士的肚子,小声的咕哝道:“真好,我也想要一个小宝贝儿。” 陈昕蓉一下子笑了出来,笑的前俯后仰,完全不顾旁边给她倒中药的常青和关培疑惑的眼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说:“那石头可没有办法拥有啊,因为石头本身就是一个小宝贝儿了。” 第29章第29章 那位怀孕的女士的丈夫应该是去给老婆去取什么东西去了,大衣还在自己老婆肩膀上披着,女士一脸的安详,宛如外国那种的油画,透露着一种母性的光辉。 打破这副宁静是的是一个小孩子的笑声,那个小孩子穿着精致昂贵的衣服,手里举着一朵一半紫红一半粉白的玫瑰花嚣张跑来,后面他的父亲也穿着昂贵的大衣,满脸不耐烦地对着工作人员说:“小孩子不懂事,一朵花怎么了?赔偿?我当然会赔偿,那么一点破钱,我还不稀罕!” 那个工作人员一脸的苦逼,不断地解释着说:“先生,按我们的规矩,擅自摘下园中的花朵是要去我们的登记室按原价的三倍赔偿的,而且小公子摘下的是珍贵的稀有品种,您现在就要跟我去登记室,先生,先生?” 男人一脸的不耐烦变为了暴躁:“你的意思是让我扔下我儿子去你那什么狗屁登记室?”工作人员一梗,立刻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您可以带着您的儿子和我一起去登记……” “得了!”男人打断了他,轻蔑的说:“一朵破花而已,还什么稀有品种,不就是想要顺便多捞一些罢了,扯那么多有的没的,我又不会跑,看这么严实,搞得好像别人都会把那种破玩意儿当做宝似的,还义正言辞规矩规矩,我可是顾客,顾客就是上帝你不懂吗?” 那工作人员看样子也气得不轻,任谁被这么胡搅蛮缠了一路都会气得不轻,一边说不在乎破钱又一边往停车场走,还纵容着自己孩子随便乱揪花朵,说真的,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上帝!他把别人的牡丹园当做自己家啊?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正当那工作人员准备爆发小宇宙大吵一场的时候,那抢先跑到观赏台那边的熊孩子却忽然惨烈的哭了起来,那男人脸色一变,立刻不再和工作人员扯皮,而是急急忙忙三两步跨上了观赏台。 观赏台上他的宝贝儿子正被一个健壮的男人单手拎了起来,然后不甚在意的随手丢到了一边地上,那孩子摘下的珍贵花朵也被扔到了一边,在尘土里滚了一滚,沾染了不少尘土。 满脸嫌恶地关培就是那个拎起熊孩子的人,他双手抱着手臂,斜着眼睛看着坐在地上一边打滚撒泼一边嚎啕大哭的熊孩子,等着熊孩子的熊家长的到来。 就在刚刚,这熊孩子居然在人那么多的地方横冲直撞,举着一朵花当做什么武器,这也就罢了,可他居然一头朝着石磐旁边的孕妇的肚子怼了过去,一瞬间就让他有些火了。 好歹当了那么八年兵,有的东西已经被关培刻进了骨子里,就算他喜欢搞事了点,但是绝对不会对弱小动手。 这是最基本的思想品德问题,这孩子父母没有教过他吗? 还没等关培出手,坐在孕妇旁边的石磐就动手了,果然不愧是受过特种兵头儿关培教过的学生,石磐敏捷的伸出手一扯一拉,然后朝着在小孩子踉踉跄跄跌向他这边的时候就用手一推,把小孩子推了出去。 虽然,那力度好像有点大,那孩子显然没有关培重,石磐那么一堆,他就朝着身后飞了出去,然后被见势不妙的关培一把拎了起来。石磐力度不懂得控制,熊孩子都快撞到桌角了。 对练对象只有关培的石磐一把推出去之后也有点不知所措,怎么他就那么轻轻一推,那个坏孩子就飞出去了呢?我什么时候力气那么大了? 那小孩也有点懵逼,但是后颈的不舒服还是拉回了他的神志,他一看面前是一个又高又壮的哥哥,见势不妙,立刻就使出了他惯有的招数:哭! 照熊孩子的逻辑,只要他一哭,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会立刻被爸爸解决掉! 熊孩子的逻辑严丝合缝没有半点问题,但是今天注定是要弑羽而归了,因为他遇到了一个比他爸爸还能胡搅蛮缠的对手--关培,尤其是关培正发着火,正是最难缠的时候。 所以等熊孩子的家长着急忙活的登上了观赏台,刚说了一句“小宝你没事吧!”,就迎面怼上了一个拳头。直拳! 正好砸在鼻梁上,一瞬间就把他给打蒙了! 跟在男人身后的工作人员:…………这是哪位英雄干的!爽爆了! 男人没站稳,一屁股就朝着后面坐了下去,捂着鼻子半天都没说出来话,一瞬间电光石火,连身旁孩子的哭声都停顿了一秒。 关培活动着手腕,居高临下地瞅着熊家长,开启了嘲讽模式:“你就是这个小兔崽子的家长?” 那男的估计没见过这种一上来就揍人的流程,因为他基本上就挺不讲理的,嘴巴也不怎么干净,突然碰上来一个比他还要不讲理的,一下子就让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愣住了,后面憋了一路火的工作人员却说话了:“这位先生确实是那个孩子的家长,请问他是做了什么吗?我们这边还需要这个先生做个登记还有赔偿。” 关培瞥了一眼哪个工作人员没理他,而是直接单手把那个家长拎了起来,那个男人好歹身高一米七八,力气也不是没有,但是试着掰了掰关培的手居然半点都没有掰动,这差距悬殊的实力差距一瞬间就让他怂了,眼见着关培的拳头就要挥舞下来,吓得他急忙叫道:“兄弟,兄弟,我儿子是干了什么事,我赔,我现在就赔!” 关培手下丝毫没有停顿,直接无视了男人的话,而是又直接简单粗暴地一个拳头,让这个熊家长闭上了嘴。 关培龇着牙,摆出一副活生生的不讲理的小混混嘴脸,说:“老子问你是不是那个小兔崽子的家长,别给老子扯他妈其他的!老子缺你那点破钱?”估计是被打得很疼,那男的连连道歉,恐惧的不行。 一旁的陈昕蓉和常青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惊呆了,毕竟关培在他们面前一直是‘虽然爱闹了些,但是一直挺有礼貌’的形象,突然这么一 分卷阅读37 变脸,两人一时间有点承受不来。 反而石磐比他们淡定多了,因为两个人玩的时候,关培什么颜艺石磐没有见过?咳。 关培压着一个大男人,以半恐吓的状态逼着男人向那个孕妇道了歉后,就随手放开了人,直接把屁股交给匆匆赶来的老朋友擦去了,大老板一头的汗水,估计是直接跑来的,等看到怂的跟鹌鹑似的父子两个,愣了半晌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觉得关培果然还是那个关培,苦笑着摇头走了,工作人员拾起了那朵花,紧跟在老板身后。 事实上,所有人见了关培凶恶打人的形象之后都会有一种想要离他越远越好的冲动,就拿那个熊孩子来说,走的时候还想壮着胆子再哭那么一声,被关培凶狠地一瞪,别说哭了,声都不敢发出来了。 关培倒是继续若无其事地开始和石磐抢吃的,却没见到整个观赏台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那个孕妇苍白着脸,活像被鬼追赶者一样匆忙走了,连自己丈夫的大衣都没有顾得及捡,还是石磐捡起来追了两步还给她的。 关培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毫无所觉,还有闲心给回来的石磐塞了一嘴的鸡肉,两个人依旧开心的赏花去了。 陈昕蓉,常青:阿培,我们两个欠你一个奥斯卡奖杯啊! 等四个人赏完了花,回了家,不到一个星期,关培接了一个电话。 石磐不知道怎么形容关培那个时候的表情,只是本能的觉得,阿培是真的生气了,而且十分的可怕! 关培挂掉电话之后,对着像小动物一样缩成一团的石磐说:“石头,我要去工作了。”石磐睁大了眼睛,有些天真地看着他:“阿培要去工作?那阿培什么时候回来呀?” 关培笑了笑,把脸凑到石磐面前,石磐懵懂地眨着眼,一动不动。 关培叹了口气,伸出手胡噜了一把石磐的软毛,并且按了按,坚定的说:“我马上!就回来了!” 石磐不知道关培的马上是什么时候,但是他提起关培的次数却从一天的无数次,慢慢减少,最终,归于遗忘。 常青和陈昕蓉也不知道关培是去干什么了,不过陈昕蓉悄悄地问过自己的闺蜜关母,然后沉默着回来了。 在石磐彻底不再提起关培的半个月后,另一件大事占据了常青的心神,让他再也没法关注其他的事物。 陈昕蓉的初期症状,终于出现了! 第30章第30章 最开始只是咳血,因为常青实在是太过惊弓之鸟了,陈昕蓉也就在最开始偶尔几次的时候偷偷瞒着他,直到有一天她当着常青和石磐的面咳出一口鲜血,直接把面前的文件都染红了,然后三个人都有些愣住了。 常青最先反应过来,他活像被一根烧红的针扎到一样的跳了起来,一把抱过陈昕蓉就往外跑,石磐也跟着跳了起来,随着常青冲了出去,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常青往外冲,但是他却恍惚记得上一次的这个场景。 场景中除了吐血的陈昕蓉,别无他人! 他们进的医院是常青熟人的那家,那位医生给陈昕蓉开了一大堆的检查单后单独留下了常青,让石磐陪着陈昕蓉去做检查,常青则是和医生在办公室里足足讨论了两个钟头。 讨论的结果还是没有半点改变,对此常青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等他找到陈昕蓉的时候,陈昕蓉正在抽血,她微笑着看着石磐,仿佛感觉不到针扎在自己身上的痛楚,石磐紧紧盯着护士的针头,双手揪着妈妈的衣角。 画面是如此的清新美好,险些让常青掉下泪来。 陈昕蓉最终还是在医院住了下来,住的是特级的病房,关母和关父他们还特意来看过她,确认她的病情还算稳定后,就留下一大堆补品回去了,关母走之前对石磐说:“石头开心不?阿培马上要回来了。” 石磐坐在母亲身边努力地削着一只苹果,闻言茫然的抬起头,看了看关母的笑容,又把头低了下去。关母不以为意,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她的二儿子这两天愁的都快把头发给薅秃了。 但是这总归是阿培的事情,阿培的选择,阿朝再怎么担心,也帮不了阿培的呀。 再说了,阿培对于自己的事情,向来看的通透,阿朝虽然是不当局者,却反而迷了。 关培一回来就先在自己家里睡了一个天昏地暗,起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世嘉去找石磐去了,想当然的,关培扑了一个空,他只能在世嘉吃了一个孤单的早饭,然后给自己亲哥打了个电话。 关朝:你个小崽子你怎么直接出来了,给我等着,陈昕蓉住院了,我陪你一起去! 关培一脸嫌弃:“你去干嘛?”关朝嘴角一抽,还不是怕你暴走了啊你个兔崽子!关朝很有心机的没有说陈昕蓉所在的医院,关培也不在意,想跟就跟着呗,也没什么,顺便还能省了买礼物的功夫。 关朝气喘吁吁地拎着紧急买到的礼物在世嘉的门口截住了关培,幸好这货还没有自己就走,还算有点良心,他颇有些小心翼翼地瞅了关培一眼,提着礼物问:“阿培,你看这个行么?” 关培不耐烦地瞟了一眼,说:“有什么不行的,哥你真是越来越婆婆妈妈了,我们快走吧,都不知道石头怎么样了。” 石头怎么样了?关朝陪着关培上了车,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水,那个小白眼狼已经把你给忘了! 关培哼着歌,心情很好,关朝却觉得有些坐立不安,他来的时候就吩咐他雇佣的医生进入了高度戒备的状态,准备一出事就出动,也算是给自己一点安慰了吧。 到了目的地,关培一把拎过礼物,哼着歌顺着关朝指的路一路直行地拐到住院部六楼,走到陈昕蓉病房的时候刚好石磐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碗中药渣,看样子是要去倒药渣。 关培的眼睛蹭的亮了,露出了一嘴的白牙,高兴地打着招呼:“石头,我回来了!” 石磐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黑的过分的又高又壮的大男人朝他打招呼,吓得他一个哆嗦,直接把碗扔到了地上,然后瞬间跑回了病房,哐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一脸懵逼的关培:………… 早有预料的关朝:………… 关培呆了几秒钟,机械地问他哥:“石头这,还真的把我忘了啊?”关朝叹了口气,冷静的说:“你是有多大的自信,才会觉得石磐不会把你忘掉呀?”忘掉对于石磐来说,才是正确的好吗?不如说如果石磐还记得关培,才让人惊讶。 “不能呀!”关培丢了礼物,三两步跨到陈昕蓉病房门口,刷的开了门,门里石磐尖叫了一声,蹲在了陈昕蓉的床下。 关培大踏步跨过去,也没有顾得上和陈昕蓉打招呼,一伸手,就把石磐给拎了起来。石磐嗷的 分卷阅读38 一声缩了起来,拼命挣着关培的手,挣开了,就哆哆嗦嗦跑到陈昕蓉旁边,拉着陈昕蓉的手,怂地像一个狗子。 陈昕蓉差点也没认出来关培,她是根据关朝把关培给认出来的,关培的色号就跟整容术似的,一黑就丑,挡都挡不住! 关培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吓得关朝不断的安慰着关培,什么‘你跟病人叫什么劲’‘你也知道他就是一个傻子’,连‘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都说出了口。 关培一回去,就去找了关母要了一样东西:化妆品! 关朝关母:……???? 关培咬牙切齿地说:“我就不信了!我一定是变黑了,所以石头才没有认出我来!” 关朝:…………你高兴就好! 勉强提了一个色号的关培继续杀将过去,可是这一次他根本就没有找到石磐的人,石磐在走廊里一看到他就嗷的跑了,一瞬间不见了踪影,搞得在走廊中转悠的陈昕蓉有点尴尬,压根就没敢提关培的脸色。 弑羽而归的关培晚上回到家,没精打采地吃着晚饭,提心吊胆了一整周的关朝心疼弟弟,忍不住就开始劝关培:“阿培啊,咱为啥一定要和傻孩子玩呢,咱们找别人不行吗?” 关培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关朝,又垂了下去,一句话都没说,关朝却从这一眼中硬生生看出了委屈,一时间弟控之魂发作,就要再劝,然后被关母一巴掌抽了下去。 威严的总裁大人在自家亲妈面前总是怂的一逼,也没敢发火,委屈的问:“妈,为什么打我啊?我关心阿培还有错了吗?”关母不动如山,面无表情:“别管阿培了,你这段时间新市场的开发情况弄得一塌糊涂你当我不知道?” 直接被戳到弱点的关朝低下头不敢说话了,他这两周只顾得上担心关培了,工作的情况自然不太好,也不知道自家妈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还以为他掩饰的很好了。 他没敢找盟友关慧,因为关慧最近正在操心和男朋友的订婚问题,正在特别狗腿地讨好关母,最近都围在关母左右期望她能送一松嘴,才不会反抗关母呢。 第二天去医院的关培看到了张易桐,他正拎着食盒给石磐投喂,石磐的机灵劲全用在了躲关培身上,一看见大号的煤球就跳起来跑,愣住的张易桐躲闪不及,被抓了一个正着! 抓着食盒愣住的张易桐看着眼前黑成煤球的关培,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就被关培的表情给吓了回去,关培龇着牙,似乎努力想要挤出一个笑容,然而他失败了,就维持着一个狰狞的表情朝着张易桐恐吓道:“小易呀,这种事情你最有经验了,来来来,哥也向你取取经,你说怎么才能让石头想起我来?” 张易桐:…………我特么怎么知道!关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哎哎? 惨遭恐吓的张易桐直接被拖走了,中间像是被审讯似的问了一大堆,吓得他有的没的乌泱泱说了一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是在某一瞬间,关培的眼睛刷的一亮,吓得张易桐的话一停,顿时觉得不妙! 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的张易桐一个哆嗦,小心翼翼地说:“关……关哥?” 关培似乎被点醒了的样子,拿起手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一边打一边朝着张易桐摆手,示意‘这里没你事了,滚吧。’ 张易桐一梗,纠结了一下,还是试探着走了,一看关培似乎真的放他走了,立刻像被狗撵着一样跑走了。然后被胁迫的张易桐找到了陈昕蓉,说了一下这事,希望陈昕蓉能够看着点儿,别被关培一抽风出什么事才好。 关培一回来,陈昕蓉就和关母通过气了,目前老神在在的陈昕蓉表示,孩子嘛,让他们玩去,不用管。 完全搞不明白两位女士想法的关朝和张易桐,总感觉自己被狠狠的耍了。 第31章第31章 所以当张易桐牵着石磐来到酒楼外的观赏墙前的时候是一脸懵逼的,然后他开始画画,照着陈昕蓉给他发到手机上的画开始画,竹林中的小屋,一大片墨绿色中有条蜿蜒的石径,一直通到小屋的门口,青翠的竹叶下是毛茸茸的地毯一样的墨绿色的草地,间中点缀着几朵白色的小花,还有石径上那个圆滚滚的孩子。 不画不行,关培躲在一旁狠狠地盯着他呢,还有旁边是被用武力带过来的关朝的秘书,也是一脸懵逼,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袋,遵循着自家老板的设定,躲在一旁安静如鸡,等待出场的机会。 情景重现,这就是关培想到的办法,张易桐死鱼眼画着画,想说这办法有用的话才奇怪了。 但是他不敢说,因为照关培那疯狂程度,敢说他就敢给自己一巴掌,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关培那么凶残,那就配合他,说不定还能躲过一劫。张易桐也是被关培给训练怕了,看见关培就条件反射开始哆嗦。 关培虎视眈眈看着石磐捏着粉笔在一边乱涂乱画,石磐明显是觉得无聊了,粉笔在墙壁上一点一点地,时不时抬起头看着张易桐,希望小张哥哥能把自己给放回去,张易桐装作没看到,坚持画画不动摇。 张易桐能怎么办啊?张易桐也很绝望啊,他为那个向关培势力低头的自己而羞愧! 等张易桐画的差不多了之后,关培就气势汹汹地带着一脸懵逼的秘书站到了石磐身后,石磐被唬了一跳,一看又是这个黑哥哥,就又把头转了过去,直接无视了他,和前两天的态度截然不同。 随时准备出手逮回石磐的关培:…………石头怎么不跑了? 张易桐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一头,为关培解了惑:“昨天关哥走了之后陈姨和石头说,你就是一个看着凶了点的好人,石头现在应该不会怕你了。”关培的脸蹭的一亮,石头不怕他了,两人是不是就能在一起玩了? 事实证明,关培太天真,石磐完全没有和他一起玩的意思,关培恐吓他也没有用,石磐恹恹的,抬着眼皮认真的说:“妈妈说,你打我的话,我就不和你玩了。” 你是小学生吗?这么幼稚的威胁方法,张易桐在一旁喷了,然后被关培抽了一巴掌,关培运气再运气,忍住了。 张易桐:玛德差别待遇啊,凭什么只打我,那秘书抱着文件夹躲得远远地,给张易桐抛过来一个眼神,意思是:那里只有你一个,不打你打谁?张易桐:石头也在!秘书:看三少的样子,会打他吗? 张易桐看了看关培委屈地样,叹了口气,觉悟了。 关培跟在不怕他的石磐身后两天,爆发了,揪着张易桐的领子:“石头为什么还不和我玩啊啊啊啊!”张易桐被揪的眼晕,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啊,石头这两天都这样,对啥都没有兴趣,我也没办法啊!” 分卷阅读39 磐不搭理他,显然是关培给他留下的印象太差,关培委屈:我干什么了我!张易桐忍不住,又凑过来一头:“关哥,您什么都不干都挺吓人的!” 既然张易桐真心诚意地找抽,那关培就大发慈悲地成全了他!捂着脑袋的张易桐,终于安静如鸡了。 关培用尽了手段,也没能引起石磐的注意力,最后被无视的关培一脸血,使出了情景重现二! 关培连拐带骗地把石磐拐到了他们去年呆的游乐园,然后又开始疯狂地打电话。 悄咪咪跟着他们到游乐场的张易桐有点忧心,他总感觉关哥犯病越来越厉害了。石磐安静的发着呆,连关培讨好的问他要不要去玩那些游乐设施也没有理他。 石磐不想理会人的时候,耐心足够的能让人发疯。关培有些泄气地蹲在一边的长椅上,长椅旁边还有个告示牌:请爱护公物!石磐抱着张大厨子照例给的便当盒,缓慢的眨着眼睛。 关培盯着石磐的侧脸,后知后觉,啊,石头的睫毛也很长呢,小扇子一样。 小睫毛扑闪扑闪,闪的关培有点心痒痒,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动手摸一摸的时候,一个男人带着他的老婆孩子,气喘吁吁的站到了他面前。 男人抱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头儿,你给我打的电话,是啥意思?” 关培抬起眼皮,有些挑剔地瞅了一眼面前的老伙计,二话不说就从自己背包里揪出一只熊娃娃。塞给了老伙计怀中的小女孩。熊娃娃穿着精致的万圣节服装,彩色玻璃的扣子闪闪发亮,可爱的能让人爱不释手。 然而---- “我不要!”小女孩也编着可爱的发辫,穿着漂亮的小裙子,然而她的难搞程度却是一等一的。 那孩子板着一张脸,直接把熊娃娃摔到了地上,看着熊娃娃沾满了灰尘也不眨一下眼睛。她老气横秋地嗤笑道:“这么娘们唧唧的东西,我才不要呢。”她动画片都没看完就被拉上了车,心情不好着呢。 “哎你这熊孩子!”男人把小女孩放了下来,赶紧捡起了熊娃娃,拍了拍熊上面的尘土,给女儿也不是还给关培也不是,就那么尴尬的拿在手里,觑着关培脸色,讨好的问:“头儿,这个,怎么办啊?” 小女孩回到她妈妈的身边,依旧对熊娃娃不屑一顾,展示着自己坚定不移的决心,那个温婉的女人安静的站在一旁,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家丈夫难得弱气的形象。 关培其实都有点记不清楚自己当时的心情了,应该说,那时候的心情,他都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有些阴郁,有些无聊地想死,还有些干啥都无所谓的心态,连他现在都搞不懂自己当时的想法了。 他努力的想了想,然后迟疑的一指小女孩,小女孩警惕地直接抱住妈妈的大腿,总觉得眼前这个黑叔叔不是一个好人。 关培也有点嫌弃这个假小子,但是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说说:“让那个小女汉子,和我们石头原地玩上一个钟头先!” 哈?男人一脸懵逼,然后转头看了石磐一眼,又看了自己宝贝女儿一眼,直接凑到了关培面前:“我说头儿啊,估计不行吧,我闺女更喜欢领着小朋友们到处冒险,你让她原地玩一个钟头?我做不到啊!” “做不到也得做到!”关培眼睛一瞪,压低了声音说:“你别忘了你这次是怎么完成任务的。” 一提任务,中年人就萎了,他不得不苦着脸蹲在自家女儿身边,开始劝说自家宝贝儿,和自己嫂子好好玩一会儿。 没错,就是嫂子,这一次回去部队里做任务之前,头儿就说过了,给他们找了个嫂子,当时所有人都在起哄,头儿也难得允许了他们的那种不着调,尤其是这次任务,难度系数那么大,不是头儿,他都得光荣了! 所以当头儿给他打电话说嫂子出事了的时候,他啥也没想就抱着女儿带着老婆找了过来,然后,展示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个和头儿一样性别的人!还特么是个傻子! 他真的废了老大的劲儿才没有当场像他女儿一样尖叫出声! 算了,头儿只要开心,怎么样都行了。他这么想着,然后认命的蹲在了自家小公主面前。 小公主在被老爸许了一堆好处之后,终于勉勉强强地站在了石磐面前,纡尊降贵地说:“喂,大块头,本公主来陪你玩了,给我高兴点吧。” 关培和他兄弟:………… 关培瞬间爆炸了,他兄弟拼命拖住自己关培:“头儿,头儿,冷静一些,小孩子不懂事,冒犯嫂子了我给您道歉!” 石磐默默地抬起了眼皮,让整张脸完全暴露在了阳光下,然后看了小女孩一眼,又把头垂了回去。 小女孩的脸一下子变得红彤彤的,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裙子,然后在石磐的身边坐了下来。 关培和他兄弟:………… 那个大兵默默地松开了关培,小小声地问呆住的关培:“头儿,说实话吧,你这是从哪里拐过来的,我要去报警了!” 关培给了他一巴掌,咬牙切齿地说:“不是拐过来的,是被一键清零的!我特么好感度其实是满的!只不过被自己上头坑了,好感度清零了!” 大兵:…………你每一个字我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我就完全听不懂了呢。 惨遭一键清零的关培,无比委屈地看着小女孩子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又乖巧又可爱,还把那个熊娃娃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两张同样可爱的脸蛋贴在一起,萌感直接翻倍了。 关培一阵失语,然后开始diss手下:你女儿这么小都懂得用美人计了,你特么怎么教育女儿的! 大兵心里苦啊,自家女儿是个颜控,他怎么不知道。 温婉贤淑的大兵老婆微笑:你特么一年有大半年不在家,还能知道女儿的属性? 大兵败退! 第32章第32章 错估了小女孩属性的关培简直要哭晕了。因为在石磐眼里,可爱的小女孩显然比自己的好感度高很多,没一会儿就脑袋凑脑袋,开始说起了悄悄话。 那大兵看自己头儿脸色实在是算不上好,也就讪笑着,给关培补了一把刀:“那什么,头儿,这不是两个人玩起来了吗?也算达成目的了嘛。”关培忍了半天,才忍下了胸口的那口气。 因为马上就会轮到小女孩大哭,她妈妈冲过来抱住她大放厥词的场景了,关培狞笑着,表示了无比的期待。 小女孩,小女孩哭不出来,不管父亲怎么做鬼脸吓她,她都是101号表情,一边朝着好看的哥哥diss自家老爹的智商。 使尽了手段的大兵最后在自家女儿看智障的眼神中表示:“头儿,要不,我们去一趟鬼屋吧!” 再怎么女汉子,本质 分卷阅读40 上都是一个小女孩,肯定会怕那些神神鬼鬼的吧? 大兵老婆:呵呵,丈夫智商老不好,多半是病了,打一顿就好。 大兵还不知道有一场家暴在前方等待着他,而是非常开心的,左手牵着小女儿,领着老婆,去鬼屋探险去了。 在鬼屋门口,石磐一看那阴森森的鬼屋,就死活也不愿意进去了,但是前面一家三口已经进去了,小女孩还在里面叫石磐,希望他能和自己一起去探险,兴奋着呢。 但是石磐不愿意,就抱着路边的灯柱子,把两条长腿也缠了上去,就是不愿意进鬼屋,要是以前,关培说不定连哄带骗也要把石磐给弄进去,但是现在心态不同了,也就觉得石磐那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十分可爱,也就不管已经进去的自家兄弟,而是直接在石磐旁边坐下,表示自己绝对无害的心思了。 石磐看关培完全没有把自己拉进那个可怕门里的打算,也就犹豫着从灯柱上下来了,然后学着关培的样子,蹲在了关培的旁边。看到关培扭头看过来,还讨好地冲着他笑了一下。 这可是几天以来石头第一次冲着我笑唉! 关培一下子觉得这一次没有带他进去简直太明智了,看石头对我的态度都软下来了。 石磐笑了那么一下后,可能是觉得关培是真的特别软包子吧,这几天他都那么不礼貌了,还能跟在自己身后,自己再这么下去真的会成为一个坏孩子的,于是石磐犹豫着,问出了藏在他心里好几天的问题。 “哥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石磐伸出手指头戳着地面,划过来划过去,显然纠结的不行。关培一下子就被这一声‘哥哥’给击中了,哎呀呀,石头都好久没有喊过自己哥哥了呢,突然这么一声他的小心脏真的有点受不了啊。 被萌的不行的关培捂好了自己的小心脏,尽量温柔的说:“石头有什么问题,哥哥一定会回答你的!”什么都回答你,别说一个问题了,十个都可以啊!关培热血沸腾地这么想着。 “我想问……”石磐把脸朝着关培转了过来,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倒映着关培的脸庞,他认真的,严肃的问道。 “我妈妈,是不是想要把我给哥哥呀?” 关培一下子愣住了,他显然没想到石磐居然那么直接就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了,陈昕蓉给他的意思其实是等,等她走了之后,时间自然会让两个人越走越近,而对于陈昕蓉走后的事情,陈昕蓉其实是无能为力的。 但是石磐却隐隐约约察觉了自己母亲的意思,母亲在自己面前说尽了眼前这个哥哥的好话,并且时不时地告诉自己,如果妈妈不在了,要听哥哥的话,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但是,但是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呀,他根本就没有和这个人相处过,怎么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很好呢? 关培看懂了石磐的意思,这个特别乖巧懂事的孩子,在用着自己的方式努力想要去理解母亲的用意,但是他失败了,却不能直截了当地去问母亲,所以才这么纠结的来问了他。 因为母亲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意义的,都是对的,他从小就知道,母亲是不会害他的。 所以他才显得那么困惑,因为陈昕蓉急了。 留给陈昕蓉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陈昕蓉才想尽量的在石头面前,给自己留下一个好印象。 所以关培张了张嘴,在石磐的目光下,他一句谎话也说不出来。 他没有办法对石磐说谎,明明忽悠一下就能解决的事情,但是他不愿意! 他不愿意对着石磐说谎,所以他沉默了好久,石磐也异常地固执,就那么一直盯着他,最后,关培看着石磐的眼睛,缓慢的,慎重地说道:“因为你的妈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而我们两个,要在之后的日子里,成为一家人。” 石磐得到了回答,就把头转了过去,盯着自己手上的泥土,沉默了,关培看着石磐的侧脸,也沉默了,他想,石磐一定会以自己独有的方式,给他一个正经的回答吧。 但是关培没等到石磐的正经回答,而是先等到了大呼小叫的小女孩,那孩子兴奋异常,拉着自己妈妈的手,昂首挺胸从鬼屋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特种兵父亲一脸呆滞,活像被刷新了整个人的三观。 谁来告诉他,自家萌萌哒的小公主,怎么成了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形象的?她居然看到扮演鬼怪的工作人员后,一把抄起了旁边的道具菜刀追赶了过去,还嚷嚷着什么替天行道,正义使者? 自己老婆是怎么教孩子的?一个女孩子那么皮真的好吗? 好呀!女人温婉的微笑着,给了自己丈夫一个眼刀子,怎么了?你自己管不了怪我了?特种兵父亲秒怂! 因为他才是那个没法管孩子的人,真没资格怪自家老婆。女人看自己丈夫受到的打击实在是有点大,就抛给了他一个眼神:孩子健康成长,活泼可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特种兵父亲:…………性别错了啊!我们生的是一个闺女,不是一个小子啊老婆! 女人眼睛往外一撇,装作没有看到自己丈夫的表情,在她看来,自家小公主不能更好,萌萌哒!傻爹败退。 做了英雄的小女孩一出鬼屋门就跑到了石磐面前,拉着石磐的手,给他讲自己的丰功伟绩,石磐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拉扯了过去,十分崇拜的看着那个夸大其词的小女孩。 在好看的人的崇拜眼神下,小女孩更加得意了,她一把把怀里抱着的熊扔了,做了一个标准的英雄pose,甩着辫子,说出了经典的英雄台词:“正义永远是会战胜邪恶的!” 特种兵傻爹和自家头儿关培:…………这孩子一天到头都看的是啥! 军嫂妈妈:宝贝儿真可爱! 石磐啪啪啪地鼓起掌来,也兴奋了起来:“哇,这句真的好帅,小玉你真厉害!” 关培:………… 然后三个大人一个半孩子和一个真孩子久违的逛遍了整座游乐场,小女孩还因为自己年龄不够不能去乘坐云霄飞车而闹了脾气,然后在石磐表示要和她一起在下面等之后就安静了下来。 一旁的关培明显看到石磐偷偷松了口气,顿时明白了,这怂孩子估计在怕坐云霄飞车,又不好再小伙伴面前表现的太软弱,才硬着头皮上的,现在看到小伙伴没法去,就顺水推舟的陪着小伙伴啦。 小女孩子还在为石磐的义气感动着呢,就差从旁边薅几根草,和石磐拜把子了,就像电视上一样。 然后军嫂妈妈微笑着制止了自己的女儿,只简简单单两个冰激凌,就把两个孩子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然后傻爹总算松了口气,要真的让女儿和嫂子拜了把子,那他怎么办?头儿还不抽死他? 分卷阅读41 终五个人开开心心玩了一天,分开的时候小女孩已经累得睡着了,临走,那个特种兵郑重的朝着关培行了一个军礼,说道:“头儿,有的话虽然不说你也知道,但是我还是想清楚地说出来。” “这一次,真的谢谢你救了我的命,让我还能再见到我的老婆孩子。”特种兵拉着自己的老婆的左手紧了紧,那个温婉的女人撇过了头,悄悄地抹去了眼泪。 关培拿着车钥匙的手在空中停了半晌,然后缓慢的抬起右手,也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回程的车上,石磐十分诚恳的和关培道了歉,并且说自己以后一定乖乖地,不跟关培耍小脾气了,关培看着石磐愧疚的小表情,终于没能忍住,狠狠地胡噜了一把石磐的软毛。 看着摸着脑袋毛一脸呆萌地石磐,关培终于单方面的心里做下了决定:不再寻找过去认识他的那个石磐了! 因为眼前这个石磐,就是那个石磐,不管他记不记得,自己记得,也就可以了。 第33章第33章 关培把石磐平安的送回了世嘉,石磐放下了心里的事,也就高高兴兴地回去了,反而把因为担心而出来迎接的张易桐吓了一大跳,纠结着看石磐给了关培一个大大的笑容后,回去了。 张易桐更加纠结地转头,看着一脸满足笑容的关培坐在车里,朝着他挑眉:“你想问什么?” 张易桐:…………想想关培凶残的武力值,再想想自己的小身板,张易桐果断的扭头挤出笑容:“关哥你慢走!” 这还差不多,关培满意的打火,开车,走人。 回到关家的关培心情无比明快,吃饭都是面带笑容的,让看惯了自家小弟嘲讽脸的各位关家人都有点呆滞,关母无比淡定,该吃吃该喝喝,倒是让关父有点方,难道自家老婆已经算计好这一步了? 关朝估计是最方的那个,他像一个老母亲一样操了好几天的心,结果这小崽子居然自己给想通了! 关朝能怎么办呢?当然只能原谅他了啊,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崽子。 不过,自家老妈果然是个老狐狸,居然看着自己在那里着急,半点都不点醒他的,亲妈? 关母捧着茶杯,好像看懂了关朝的眼神,淡淡的说了一句:“就是因为是亲妈才不说,说了你能记住?” 你是怎么看出我的意思的!关朝无比憋屈,搞得好像自己有问题一样,委屈的回房去了。 关培第二天就去了世嘉,吃了最近最舒心的一顿早餐,石磐终于不是一副抗拒消极的态度了,而是回到了原来又乖又萌的状态了,并且有些同情地问他,怎么那么黑,他是外国人吗? 关培沉默了足足两分钟,才说:“以后我都不会黑了,我只是得了病,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那哥哥,你要吃药吗?”石磐一听关培生了病,就有点着急,关培僵硬的把关朝塞给他的维生素片取了出来,展示给了石磐:“我有药,不用担心我,我们去看你妈妈吧?”提起陈昕蓉,才把石磐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然后关培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努力增白,不再让自己变黑了,人干事?连可爱的石头都开始diss他的肤色了! 石磐和关培去医院之后,陈昕蓉看着两人的相处方式,好像松了一口气,这口气松下来之后,就开始不停地咳嗽,常青在后面给她拍着背,然后准备好了手绢,细心地把陈昕蓉嘴边的血迹抹掉了。 “妈妈!”石磐被吓了一跳,也跟着常青轻轻拍着陈昕蓉的背,陈昕蓉摆了摆手,拒绝了两个人的手,对着常青说:“青啊,带着石头出去玩会儿吧?” 四天前的一次化疗之后,陈昕蓉对常青的称呼就改变了,这是一个态度,在这种让人接受不了的境地下,显得无比的让人难过。但是常青在一瞬间的心酸之后,就只剩下了欣喜,他终于还是等到了她,用尽了一辈子,等到了她。 常青看着陈昕蓉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把沾了陈昕蓉血迹的手绢收了起来,又重新抽出一条洁净的来,递给了陈昕蓉,看陈昕蓉收下了,才把一旁的石磐拉了起来,出了病房。 “叔叔,哥哥还在里面呢,不用叫哥哥一起吗?”石磐频频回头,有点舍不得里面的母亲。 常青牵着石磐的手,温柔地说:“妈妈要和哥哥谈一些事情,我们石头还小,不能去掺和知道吗?” 石磐乖乖的点着头,跟着常青朝着医院门外走去。 常青带着石磐去了医院旁边的一座小公园,然后放任石磐在他的视线范围中玩沙坑,他自己则坐在公园旁的长椅上,心思飞回了医院陈昕蓉的身边。 常青知道陈昕蓉想要给关培说些什么,他在四天前就知道了,在那个时候,陈昕蓉进了化疗室,面目苍白,常青担心的坐卧不安,看着外面显得依旧懵懂无知的石磐,就觉得他十分可憎了。 自己的母亲需要接受苦痛的治疗,儿子却在一旁漠不关心,这样的没心没肺,这样的漫不经心,这样的……这样的白眼狼!就是陈昕蓉辛苦养大的儿子? 他忍不住,朝着石磐发了火,他也知道,这压根不是石磐的错,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只觉得一直徘徊在自己心底的绝望和恶意喷发了出来,朝着一个无辜的孩子发了火。 张易桐在旁边看的几乎要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直接冲过来给了他一拳,也没说话,而是直接牵着石磐的手就要把他带回世嘉,但是石磐不走,他蹲在化疗室的门口,玩着自己的九连环,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他在极度的不安下冲了过去,一把把石磐拎了起来,困扰自己好久的问题冲口而出:“你妈妈马上就要死了,没了,你就没有一点点的不舍吗?”张易桐一把把他的手拍了开来,气的喘着粗气,说不出一句话,而石磐扬起脸,一双眼睛又圆又亮,他疑惑的,理所当然地说:“妈妈没了也没关系,因为妈妈总会回来的,妈妈是不会丢下石头的!” 看着那张脸,把谎话当做真理的那张脸,让常青无比的愤怒,死去的人怎么会回来,没了,就是没了,他不懂,但是总能感觉得到吧?所以他一把推开了张易桐,激动无比地再次拎着石磐的领子吼道:“人没有了就是没有了,怎么可能回得来?你哪怕是哭呢?闹呢?你就是再傻,也不能这么冷血吧?里面的可是你的妈妈!” “你怎么就知道,石头没有哭过,闹过呢?”张易桐终于吼出了声来,有医生走出办公室,无比严肃地警告了他们,常青也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自己濒临窒息了。 两个成年人互相瞪着对方,同时感觉对方十分不可理喻,而且都觉得对方什么都不明白。 “小张哥哥,我们回去,我们回 分卷阅读42 去。”石磐看着两个大人活像两只怒发冲冠的公鸡一样对视,吓得不行,就一边拖着张易桐往后退,一边完全不敢看常青。亲疏一看便知。 张易桐也没过多的停留,石磐都被吓成了那样,他也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只能硬邦邦地丢下一句“我们回去了,你和陈姨说一声。”就头也不回地拉着石磐回了世嘉,因为来医院坐的是常青的车,他们回去就拦了出租车。 张易桐气的一路都没有说一句话,石磐也就轻轻拉着张易桐的袖子,缩成一团,也不敢说话。 等陈昕蓉终于出了化疗室,听常青支支吾吾地说了事情经过,顿时又咳出了一口血,吓得常青连连道歉,陈昕蓉用手帕擦干自己嘴角的血,沉默了许久,向着他说出了,一年多前的事情。 一个遗忘症的孩子,在关心他的两个人的推论下,一场近乎奇迹的重生,让一个母亲的谎言,变为了真实。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陈昕蓉说出口的,常青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关培和陈昕蓉谈完事情已经是三个多钟头后的事情了,石磐耐性十足,压根没有觉得玩了三个钟头沙子有什么无聊的,常青心里装着事情,也就不觉得无聊,当关培出了医院来找两人之后,石磐开心地叫着‘哥哥’迎了过去,关培伸出手狠狠呼噜了一把石磐的软毛,表情才从复杂转为了轻松。 看着关培的表情,常青也就放下了隐隐的担忧,他知道,陈昕蓉这一次,终究会得偿所愿。 第34章第34章 两个月后,陈昕蓉在一次化疗结束之后,突然说:“我们去上一次的温泉那里吧?我想去上一次的寺庙里还个愿。” 常青有点发愣,然后小心扶起了愈来愈虚弱的陈昕蓉,问道:“你这个身体……还撑得住吗?” 陈昕蓉朝着常青扯出了大大的笑容:“当然了,神明会保佑我的。” 陈昕蓉压根就不信神明!常青这样想着,然后答应了陈昕蓉,对着头发落尽的陈昕蓉,他总是一退再退。 二零一五年的六月,正是进入了酷暑的时节,陈昕蓉带着假发和遮阳帽,满脸笑容,牵着石磐,常青扶着她,一行人来到了一年前他们待过的温泉旅馆。 关培载着他的家人在后面跟着常青的车,关母最近终于在关慧的婚事松了口,关慧也就松了一口气,正在火急火燎地准备婚礼,关朝也被拉着一起干活,苦逼的不行,所以关家就关培载着关父和关母,一起来还愿。 陈昕蓉对于还愿这件事情抱着极大的热情,挽着关母的手,兴致盎然地买了香火,捐了功德,然后跪在佛像面前,虔诚地双手合十,佛像依旧高高在上,神情温柔而又慈悲。 常青没有许愿,因为他知道,不管怎样的诚信祈求,他的愿望都不会实现,他的奇迹,已经不会再到来。 关母悄悄地问过陈昕蓉,你到底许了什么愿望,陈昕蓉微笑着,在关母的耳边说:“我许的愿望,和你的一模一样!” 关母看着眼前豁达睿智的女人,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两个女人相视一笑,亲亲蜜蜜的又去泡温泉了。 有些话,不用说,她也明白了。 还愿回来的陈昕蓉好像松掉了心里憋着的最后一口气,身体骤然垮了下来,当天晚上就进了抢救室,常青在抢救室的门外的长椅上坐着,身形佝偻,额头抵在交握的手上,关培在一旁劝着不肯离开的石磐,想让他去稍微休息一下,石磐摇着头,拒绝了他,关培叹了口气,也陪着石磐等到了陈昕蓉的抢救完毕的时间点。 陈昕蓉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护士们熟练地在陈昕蓉身上插上了各种功用的管子,常青坐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终于放松了下来,看着妈妈呼吸平稳,石磐也终于打了个哈欠,被关培心疼地带回了世嘉。 石磐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母亲根本就没有失去意识,她在石磐走后,手指头微微动了一下。 常青立刻被惊醒了,他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连声问道:“怎么了?你是要喝水吗?还是想去洗手间?有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 陈昕蓉微微睁开眼睛,她很憔悴,但是眼神依旧显得宁静睿智,她静静地说:“我快要不行了!” 常青的手指一紧,强笑道:“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我知道我身体的情况的,我也不想再支撑下去了。”陈昕蓉虚弱的打断了常青的话,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石头看起来也终于有了能够陪他一起走下去的人了,我也没有什么支撑下去的理由了,遗嘱我已经写好了,周围人我也见过了,也做好了告别,我最后还有没处理好的,就是和你的关系了!” 常青静静地看着她,握着她的手,眼神中盛满了悲哀:“你答应过我了。” 他说:“你答应过我了!” 陈昕蓉努力扯出一丝的笑容,嘴唇苍白,看起来更加地苍老了,她直视着这个才二十六的年轻人,他的眼睛里全是她的倒影,让她再也说不出一句拒绝他的话。 到最后,她轻轻的说:“我会在下面,等着你的,不管多少年,我都会等着你的。” 常青握紧了她的手,也轻轻地说:“那可不行,我怕下面还有等着你的人,你就丢下我了。” 说完,有一滴泪水,从他消减的下颌,滴到了两个人紧握的手上。 陈昕蓉的身体到底还是彻底垮掉了,她只能整日躺在床上,昏迷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多出了很多,医生告诉过常青,陈昕蓉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在睡梦中走掉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常青无比平静地谢过了医生,然后回到了陈昕蓉身边。 在一天天气特别好的时候,陈昕蓉醒了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求见自己的儿子,她的精神看上去不错,还在微微笑着,常青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特别惊喜,然后在一分钟后,变得无比恐惧,然后释然。 石磐拉着关培,一路冲进了病房,他一把抱住了自己的母亲,朝她撒着娇,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清醒的母亲了,这一次他甚至连衣服也没有换,就催着关培开车载着他跑了过来。 “石头,妈妈要和你说一件事情,石头能好好听妈妈说吗?”陈昕蓉朝着石磐微笑,满脸的慈爱和不舍。 石磐满眼都是亮亮的星星,郑重的点头:“我听!” 陈昕蓉奖励地抚摸着石磐的头,说道:“妈妈病重了,这一次又要到石头下面去了,你在家要乖乖的,要听关哥哥的话知道吗?” 石磐眼神中一瞬间闪出了不舍,然而还是乖乖地点了头:“那妈妈,你要快点回来,我会在家里一直等着你的!” 陈昕蓉看着自己的儿子,自己半辈子的珍宝,这一次,她又要把他给别人了, 分卷阅读43 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谎言终究只是谎言,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微笑着点头,郑重的,认真的,做下了最后的承诺:“妈妈一定,会回来的!” 她目送着自己的儿子走出了病房,并且承诺他回去给她带好吃的,她微笑着,直到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她自己,和常青。 她看着这个固执的男人,最后一次朝他点头:“我要走啦。” 常青也朝她微笑,手里握着准备了好久的玻璃瓶子,他说:“恩,我们一起走。” 一起走,下辈子我们才能一起来。 陈昕蓉和常青的葬礼无比的朴素,两个人的骨灰放在一个坛子里,埋在同一块石头下,石磐献上了花,然后是常荣,张易桐,关培,张大厨子,关家人,还有从远处赶回来的钱杨。 关培还看见了穿着黑色西装的云帆,胸前插着一朵白花,远远地站着,不曾靠近,他也就是那么一瞥,转头帮着石磐把他心爱的玩具埋了下去,转眼也就忘掉了。 云帆终究还是成为了石磐生命里的一叶孤舟,在错误的时间段,被流放在了时间的长河里。 关培在陈昕蓉走后一个星期,搬出了关家大宅,搬进了世嘉,他给自己的上司递交了退伍申请,准备以后和石磐一起,在这一方天地里,支撑着活下去。 时间流淌,他们总会在同一天,一起死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