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1 书名：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 作者：云织 文案： 【无原型】 柏栩川是个顶级流量，人美歌甜就是演技差，这天他得到一个宝贵的机会和影帝演床戏，连卡29场连导演要疯了，让流量自己好好“找找感觉”。 当晚，流量仅着浴袍抱着瓶二锅头带着剧本敲开了影帝的门，两人来回折腾试戏三小时。 次日流量演技突飞猛进，导演惊问：“发生了什么？” 流量但笑不语，影帝瞅之，代为回答：“他是体验派。” — 影帝贺衍之事业开光，背后还站着整个商业帝国，就是性格过于老干部，跟不上时代潮流。 直到某天，迷妹看到他出现在恺锋娱乐的全明星演唱会上，手举柏栩川应援色的荧光棒，身穿荧光色应援服……？ 网络爆炸后，贺衍之淡定辟谣：替亲妹妹追星，勿多想。 * 后来，贺衍之疯狂点赞柏栩川和自己的cp粉，一不小心切错了大号。 觉得cp粉是碰瓷前辈吸血，正疯狂杀腐解绑的柏栩川缓缓停下敲打键盘的手：……？？？ （伪）老干部影帝攻x流量小鲜肉受，主受，甜文，攻超A受超甜他们锁了钥匙作者吞了。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娱乐圈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柏栩川┃配角：贺衍之┃其它： 作品简评： 顶级流量柏栩川带着众多优点出生，人生只遇到过两个难题：一是演技差，二是尚未治好某种不可说的隐疾。直到某天，一个意外偶遇，他发现在形象近乎完美的影帝，貌似是他的病友？影帝对他真是没得说，各种照顾还教演戏，也许在他的帮助下，有一天偶像派真的能进化成实力派也说不定？ 本文描绘了一个较为理想化的娱乐圈，剧情甜爽，细节丰富，行文流畅，两人互动甜蜜默契，故事轻松诙谐，作为无责任番外的论坛体也十分有趣。 第1章 柏栩川坐在餐厅包厢，正在试图挽回前女友。 “对不起，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别碰我。”挺漂亮的女生蹭一下站起来，抽身愤而离去，“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甩上包厢门，气咻咻地走了。 她本来就是娇生惯养大的，习惯向人索取情绪价值，而柏栩川平时忙得要死，没有精力慢慢哄她。 明星光环和漂亮脸蛋的魅力是有限的，时间一长就消磨掉了，而压垮这段恋情的最后一根稻草竟然是…… 围观群众带着些义愤和谴责，齐刷刷向包厢里看去。 被甩的男子坐在桌前。 他比跑掉的女生还要好看十倍不止。 柏栩川慢慢低下头，碎发垂下来遮住眼睛，正面只能看到精致的下颌。 他从餐厅后门出来，戴上口罩墨镜，帽子帽檐压低，上了一辆出租车。 车只开了十五分钟，在七拐八拐后停在一间老房子前面。 柏栩川从拱门进去，上到二楼。 入眼是一排窗户，大门敞开着，屋里正中摆了张书桌，桌边两排柜子，厚厚的资料书、文件夹分门别类排好，整齐得跟图书馆似的。 书桌后头，坐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拿着本典籍在那看，身后墙上挂着好几面锦旗。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2 见柏栩川进来，医生合上书，眼睛在柏栩川脸上巡视一圈，犹豫问：“怎么……还是不行？” “嗯。”柏栩川含混道，“灯光，气氛，什么都到位了。但我就是……没反应。” 算上今天这个，这已经是他第三回被甩。 被甩的原因如出一辙。 他跟每个对象都不能ooxx。 柏栩川是双性恋，交往过两任女友、一任男友。每一次都是认真谈恋爱，对方也都对他的温柔体贴非常满意，可是一到真刀实枪，他就败下阵来，然后以分手收场。 独处时，他该有的反应全都有，也能凭借想象自我抚慰，完全是一个十分正常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 但不管是哪一任对象，面对面看着含情脉脉多顺眼，一旦靠得太近，嗅到陌生的体味，他就想吐。 “不必太过担心。”医生安慰道，“你总能遇到真爱的。” “真爱什么的也太离谱了点吧？”柏栩川难过道，“真的，我总觉得你在诓我。你又不肯给我催眠，又不肯给我吃药，成天拿个真爱理论哄我。要是一直不出现呢？我就一直当个快乐的魔法师，持续刷新娱乐圈中年龄最大的处男纪录？……你那是什么表情？” 医生一脸不赞同。 “你不是。”医生想起什么，沉思，“你不是娱乐圈年龄最大的处男，这个纪录没你想象的那么低龄。” 柏栩川挺意外。 “还有谁找你看过病？是我认识的人？和我一样的症状？不会吧？？” 医生：“……不一样，不用在意，我只是举个例子。” 两人聊了没几分钟，桌上电话响了。 医生看了来电显示，向柏栩川嘘了一声。 “谁啊？” “哦，下一个病人临时有事把预约提前了……没别的事了吧？下次再聊哈，下次请你喝茶，来，包拿好。” 于是柏栩川被赶了出来，站在老房子拱门外头，面无表情抖开一把顺过来的阳伞，等待自己叫的网约车。 热，且晒。 地图显示车子在一公里外陷入了车流，至少还要等十几分钟。他百无聊赖地磋磨着伞柄上的石头挂件，忽听一阵低沉轰鸣。 石阶下平台处停下一辆拉风的复古哈雷，黑银相间的车身分量感十足。 圈里爱哈雷的人很多，柏栩川对摩托车不算懂，但他也喜欢这种重型怪兽。 车手背对他，摘头盔，跨下车。 那人黑T恤灰裤衩，穿得极其随意休闲，但身形极挺，目测有一□□公分高，背肌像一张弓撑开衣料，背后汗湿一片。 柏栩川看着那人转过来，愣住。 贺衍之？ 他怎么会在这里？？ 贺衍之一步跨了三级台阶，余光瞟向站在门内侧的青年人。 细腰长腿，黑口罩包裹住的脸很小，露在外面的耳朵和脖子一片雪白，耳尖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红。 男人目不斜视，上楼。 但那道门有点窄，一个没注意，擦身而过时，柏栩川伞柄的黑曜石挂件勾在了贺衍之衣服上。 贺衍之的黑T是批发市场随便买的，三十二块钱一件。 所以，质量不怎么好。 “嘶——” 正要上楼的高大男子僵住，伸手往背后一抹。 摸到自己的一片背肌。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3 背后破开个大口子，从侧边缝线到腰后撕开一大片布料，一阵穿堂风吹过，把那块黑布吹得呼哧呼哧扑棱，如想飞飞不起来的黑鸟。 贺衍之一只脚踩在台阶上，正缓缓回过头，满脸“？” 柏栩川：…… 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柏栩川想开口道歉，又想到最近他的各种广告正在轰炸电视机，万一人家看财经新闻前听过他的广告词呢。 虽然他自己没觉得，但挺多人说过，他声音辨识度高。如果开口的话，有一定可能暴露。 还是鞠躬道歉吧。 贺衍之低头看去，肇事者黑眸泛着微光，弯腰对着自己鞠了一个完美九十度的躬。 柏栩川衣服本就宽松，随着低头的动作，领口大敞，一根细银链从衣服里落出来，吊坠坠在空中，晃荡。 狼牙形的吊坠垂下来，从平坦的胸膛前荡开，紧接着被一只手牢牢捉住，手忙脚乱塞回衣服里。 柏栩川鞠躬鞠了五秒钟，他动作非常标准，是在前年一部打酱油的日本武士片里学的。 贺衍之望着柏栩川几近完美的鞠躬姿势，犹豫问：“霓虹金？” 柏栩川抬眼，茫然，明白对方意思后，哭笑不得。 他摇摇手，站直，指指自己的嘴，示意不能说话，又指指贺衍之的衣服，合十做出抱歉的手势。 掏出手机，想赔偿损失。 毕竟那是影帝的衣服，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谁知道是不是什么知名设计师突发奇想的返璞归真独家设计版呢。 贺衍之痛快道：“不必了，没多少钱，你也不是故意的。” 奈何柏栩川执意要赔。 贺衍之只好拿出手机让他扫码。 柏栩川刚扫完，手机突然黑屏，没电了。 这也太巧了点吧。 柏栩川拿着黑屏手机发呆几秒，阳光偏了偏，恰好照在他脸上。 他眼睛立刻不舒服地眯起来，视线慢慢变得模糊，努力眨眨眼，把刺激出来的泪液挤出去。 眼睛太敏感还真是烦人。 贺衍之挺错愕，怎么眼圈就红了？ 他并不想让人为难，何况还是个挺可爱的小哑巴。 于是低头，主动道：“没事，我加你微信，你回去再转给我。” 柏栩川觉得这是个不错的解决办法，于是输入了自己的微信小号。 贺衍之当着他的面搜索，添加好友，然后给了他一个充满鼓励的微笑，转身上楼。 柏栩川觉得有些奇怪，刚刚很豪爽的一个影帝，怎么突然间好像变温柔了不少。 正巧这时候等的车停在门口，他坐上车，仰头望了一眼红砖瓦墙的二楼阳台。 贺衍之的身影出现在拐角，他真的走进了老夏的诊所。 联系老夏刚刚的话。 柏栩川恍然大悟，甚至产生了一丝同情。 原来，即使是掌握娱乐圈经济命脉的贺影帝，也有说不得的苦衷。 大概率他就是那个跟自己一样，可怜的，无法好好谈恋爱的，处男。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啦，有存稿，每天九点更新！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 第2章 一路上，柏栩川心情很复杂。 圈里流传着关于贺衍之的无数传说，其中就包括坐怀不乱、禁欲乃至性冷淡。 以前他不信，现在看来，果然空穴来风。 自己好歹才二十三岁，还有希望早点治好，感受活力四射的生活。 而贺衍之已经二十九岁了，四舍五入就是三张的男人，就算能治好，也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年龄。 惨。 太惨了。 到家后，柏栩川给手机充上电，给贺衍之礼貌地发了条微信，问衣服价格多少。 贺衍之这会大概在忙，没有回复。 等回复期间，柏栩川开始翻看经纪人送过来的两个剧本。 剧本A是爆米花商业青春片，电影男二，戏份不多，算上补拍宣传零零散散也就一个多月的档期。 角色是他拿手的面瘫冰山校园酷哥，片酬税后八百万，分红另外计算。 低成本校园电影，给男二开这个片酬已经算很高，但对于柏栩川这种当红流量来说有点寒碜了。 剧本B是华庭的大IP古装剧男一，需完整进组四个月。 柏栩川在剧本上停了停，感慨经纪人对自己是真的尽心——又是一个面瘫男主角，简直不要更适合他。 电视剧片酬他能直接拿到手两千万，也可以部分换算成股份分红。老扎发过来的消息说，一半走分红的话，扣完税，能净入账两千四百万以上，后续还会有其他收益。 抵得上他收入最高的两个广告代言相加。 柏栩川懒得再翻，把两个剧本丢在一边，给经纪人老扎回微信。 “反正都是赚钱，哪个钱多接哪个。” 老扎秒回：“得嘞，财神。” 财神随手刷了下朋友圈，刷出一条新的剧组招募。 “非秦导演电影，暂定名《冰上的荣光》，九月底周城影视城开拍，男二演员公开征集。要年轻人，外貌较好，有舞蹈功底，能吃苦。有意的私聊。” 发这条朋友圈的是他入圈时候认识的一位资深经纪人，有过些交情，家庭关系早早退休，不再带艺人，但他消息灵通，圈里常有人请他办事。 从他这里流出的消息，绝对靠谱。 柏栩川微怔。 这部传说中由超神班底打造的电影，酝酿三年，终于要开拍了？ 但男二不是传的郑钰吗？这个总踩着他吹自己的同公司星二代，已经拿这个资源吹了两年的牛，最后竟然被飞了？ 柏栩川噗一声笑了出来，心想活该。 到了晚上，柏栩川预备睡觉前，还没有收到贺衍之的回复。 他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机思索着欠着债不还总不好，要不要找人打听一下那件衣服到底值多少钱，突然叮一声，收到老扎的消息。 “小川，事情有点变化，《万里寒山》这剧组不地道。本来跟我说得就差签个字，结果下午去谈就感觉不对劲，刚才干脆跟我说定了别人——你猜是谁？” 柏栩川想了一秒，猜到了八成。 “是郑钰？” 老扎听他语气，担忧地安慰道：“……郑钰自己被非秦退货了就来截胡……这家伙和他经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川你别气，再等等，我们有的是人给本子，哥给你接个更好的。” 柏栩川正想着这事，老扎又把电话打了过来。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5 “早点睡觉，养好精神休息几天，少上网啊。” “尤其别刷那些粉圈的东西，我管着呢。伤眼睛也伤神。” 柏栩川顿了顿，直言：“老扎，是不是又上热搜了？我看看这次是什么话题。” 说着切免提，熟练登上小号。 老扎：“你怎么又猜到了！” 柏栩川心想，毕竟你每次的反应都一模一样…… 他岔开话题聊了两句别的，手指飞速划着屏。 热门推送： “《万里寒山》临拍换角，柏栩川为何被退货？只因这一原因” “影帝怒斥小鲜肉演技太差，十大烂片背后的真相！” “九张图带你看顶级流量的特别戏路——被面瘫之神眷顾的男人” 带头的是阿伟养的那几个大营销号。 阿伟是郑钰的现任经纪人，这是防着柏栩川家粉丝掐他截胡，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咬人一口？ 评论里自己的粉丝群情激烈的反驳，被“路人”狠狠嘲讽，且反而让这几条微博的热度居高不下。 几条黑热搜已经窜到前十，热度还在持续攀升，看趋势是要登顶的节奏。 这个时间刷微博的人最多，影响肯定不小。 大粉已经意识到这一点，要求粉丝不要再回复黑子，转而去净化广场。但柏栩川的粉丝中，年龄小的占多数，因为偶像被彻底否定，很多都已经不能保持理智，矛盾愈演愈烈。 柏栩川问老扎：“你打算怎么办？” 老扎那边正悬着心，怕柏栩川要炸，下意识答道：“当然是先撤热搜，然后买点好的关联词。哦对了，我非得给郑钰的傻逼经纪人点教训不可，他以为只有他会买营销号？我也给他来一波大的！” “他那些号是自己养的，成本低。” 柏栩川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 “撤热搜一个三十万，何必给他们送钱……？老扎，别理他们，我情愿捐钱给希望小学，也不想给他们创收。黑我一波还要赔笑脸交保护费，我犯不着。” 老扎愣了下，劝道：“小川，我也不喜欢这些玩法，但是你还没有站稳，粉丝又低龄，这些黑新闻对你的粉圈打击很大……” 柏栩川：“你听我声音怎么样？” “……”老扎顿了顿，“很好。” “我还是个歌手。”柏栩川道，“嗓子还在，不愁没饭吃。放宽心吧，我的粉丝粉我反正也不是为了演技。” 主要是因为脸。 以及身材。 以及脸。 老扎：“……你还真是挺、想得开。” 柏栩川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抬眼看镜子。 镜中的年轻人发梢湿黑，热气蒸得脸颊微微潮红。 他舌尖轻轻抵了抵上颚。 拿起手机，拍照，编辑，发送。 * 贺家。 贺衍之难得回趟家，先上楼去母亲房间看了一眼，见她已经睡着神色安详，稍稍安心。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6 退出来准备洗洗睡，却听妹妹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 高亢，激昂，其音调之高令人肃然起敬。 贺衍之脸色大变，心想难道家里进了贼，抄起手边台灯架就冲了过去。 门没关，女生穿着睡衣，举着个手机，正在床上疯狂蹦跶，一边蹦一边发出非人类的叫声。 贺衍玥沉浸在亢奋中，好一会儿才注意到站在门外的老哥。 身影高大，面无表情，手里拎个台灯架。 “哥？你拿个台灯干嘛？” “……”贺衍之只觉头疼，“没事你喊什么？妈都要给你吵醒了。” “啊，我没注意门没关……对不起对不起。”贺衍玥穿了拖鞋出来，朝走廊另一头看了眼，又仰头看向难得回家的大哥，“我这不是……偶像发微博了激动嘛。” 贺衍之以一种非常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她，他的确不懂，为什么贺衍玥会对一个靠脸吃饭的小偶像那么着迷。 然而贺衍玥笑嘻嘻的，完全没意识到贺衍之的心情复杂，抱着一种向全世界安利自己爱豆的期待，点开微博给贺衍之看。 “看看看哥，我爱豆万年潜水党竟然发了自拍！而且是！九张图！还是浴室对镜自拍啊啊啊啊！” 贺衍之根本不想看。 他心想，能有多好看，不就是孔雀开屏加修图？ 努力岔开话题：“你作业写了没有。” 贺衍玥已经把手机怼到了他眼前，不想看都不行，嘴里还兀自安利：“我们崽崽，今天被人黑了一天，回击居然是亲自带黑话题发自拍，呜呜呜太甜了我崽！” 贺衍之觉得甚是荒唐。 他妹，一个十六岁半的高中生，口口声声喊一个比她大六岁的男人，崽崽。 他沉声：“我看长得也不……” 不经意，眼睛一扫，声音一顿。 手机屏上，浴室镜中，年轻人对镜自拍，眼睛深邃，鼻梁高挺。 他长相是贵气那一挂的，但这样衣衫不整，睡衣松松垮垮的，却不显得刻意勾引，反而整个人透出一股慵懒闲散的味道。 只听贺衍玥追问：“好看吧？” 好看吗？当然好看。即便贺衍之有点脸盲，不大能辨别出来陌生人好看不好看，对着这张脸，也绝对说不出“不过如此”四个字。 见老哥突然不说话，贺衍玥沉住气，忽又想起什么，道：“哥，那些踩我家川川的通稿里还拐弯抹角提了你的名字，可是你们根本没有合作过呀，这不是造谣吗？” 贺衍之有点意外。 贺衍玥点开大图给他看。 “……” 贺衍之脸色沉了沉，他最讨厌别人造谣，尤其是用他的名义dis别人。 再说了，看看这内容多瞎，是爱豆所以就不会演戏？ “好没水平的言论。”贺衍之遗憾道，“我认为凡是会说中国话的人都会演戏。” 贺衍玥见哥哥站在爱豆这边那是相当高兴，不过还是纠正道：“不会说中国话的人也会演戏。” 贺衍之：“……所有同时存在着脸和大脑的生物都会演戏。” “这个定义很对。”贺衍玥高兴地走了，不忘高声道，“哥，记得发律师函啊！守护崽崽的任务就拜托你了！” 贺衍之的脸上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色，摇摇头，给特助打了个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我的小可爱评论投雷=3=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7 第3章 柏栩川躺在床上刷手机。 柏家军平均年龄小，大粉又比较佛，以至于人数虽多却战斗力不匹配。 掐架总输，哪里控场都控不住，除了花钱和花痴，就没有什么长处了。 不过他们的这两个长处，实在是非常的长，能够覆盖其他的一切缺陷。 比如此时，柏栩川发了一条微博之后，粉丝立刻把本来就不擅长的掐架抛在脑后，开始疯狂舔屏吹彩虹屁。 “啊啊啊啊啊啊哥哥我来啦！！哥哥还是那么英俊潇洒超绝帅气！！[花心][花心]” “川川是造物主精心雕刻出来的，我是造物主拿柳条粘泥巴浆甩出来的[大哭]” “您是什么神仙啊！哥哥下凡辛苦了！” “啊呜呜呜呜宝宝受委屈了，狗团队不作为要我宝宝自己出来带话题擦屁股，工资开给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嘛！！！给我转！！！” “柏栩川工作室出来！干活了！” 蹭蹭蹭，十分钟二十万转，二十万赞，二十万评。 数据整齐得就像刷出来的。 但是柏栩川没刷，一来他是个心疼钱的流量，二来他不用刷数据也一骑绝尘。 看到自己大名上了热一，稳稳压过那几个黑话题，柏栩川打了个哈欠，睡觉。 睡前最后看了眼小号，那人还是没有回信息。 第二天没行程。 柏栩川早上起来想起昨天没完成的赔偿，忽然意识到最直接的方法，是去问贺衍之的粉丝。 他果断登上自己的小号，搜索贺衍之相关用户，找到一个红V大粉，然后顺藤摸瓜关注了一大票。 拜脸所赐，贺影帝作为一个非流量，粉丝站出乎意料的多。但柏栩川翻来翻去，半天也没有找到那种发偶像时尚相关的博主。 这就有点难办了。 他略一沉吟，决定潜伏进贺衍之的低门槛粉丝群，为了自证身份还特地去下了几个订单，购买了一套蓝光碟片。 伴随着“叮！”的清脆通知音，柏栩川成功通过审核，打入了贺家粉丝内部。 群里小伙伴相当热情。 “欢迎新人！” “欢迎~~” 他随手戳了个表情，然后窥屏了几分钟，观察群内生态，模仿萝莉新粉语气，提问： “那个，为什么哥哥都没有时尚博主发啊？好想知道哥哥平时穿的都是什么品牌的衣服，可是都找不到~” 他这条消息一发出去，一直在愉快水群的小姐姐们忽然冷场。 “噗小可爱看来真的是纯新纯新的新粉啊~！” “群主，是审核过没问题的吧？我以为是混进了什么不明物种。” 群主：“。” 甩上柏栩川刚刚给她发的周边自证截图。 那堆蓝光加起来挺贵了，有几张的版本根本有价无市，群里完整收集的人也没有几个。 这下大家放心了。 “大概是纯影迷，正常嘛~来来来小妹妹，我给你科普下……” 柏栩川被“小妹妹”这个称呼锤懵了几秒，只见群里飞速刷了一波图。 贺衍之黑T渔夫帽牛仔裤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8 贺衍之黑T沙滩裤人字拖 贺衍之黑T工装裤运动鞋 贺衍之黑T机车头盔 贺衍之黑T机场行李箱 贺衍之…… 柏栩川作为一个时尚精致，一件衣服不会出镜两次的潮流偶像，他对这种偷懒型穿搭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这么随便真的好吗。 虽说影帝不靠脸吃饭，可是这么乱打扮，很暴殄天物啊…… 柏栩川看完这堆宛如复制粘贴的街拍，直接打开某宝搜图。 立马跳出无数个同类宝贝，销量最高的2.2万。 “现货包邮贺衍之同款T恤贺衍之街拍贺衍之机场网红黑T恤潮流先锋” 价格，“限时秒杀29.98买三送一全国包邮”。 柏栩川：…… 这是哪门子的潮流先锋。 微信转账的手，微微颤抖。 * 贺衍之正跟非秦谈事情，坐下之前手机响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一眼，笑出声。 非秦去饮水机那随便冲了两杯速溶咖啡过来：“笑什么？” “收到一笔赔偿款。”手机屏上，是一个不停鞠躬的表情，以及三十二块钱的微信转账通知。 贺衍之想到昨天偶遇的小孩儿，微哂。 非秦：“……这得什么数目的赔偿款才能让你笑出来？” “一笔巨款。”贺衍之随口道，手机丢在一边，“说吧，您是缺投资了，还是找我演戏？” 非秦嘿嘿一笑：“这不是一回事吗。” 他手头确实有点紧，倒不是找不到投资商，而是不想被资本束住手脚，往他的戏里塞些不像话的演员。 而贺衍之是个例外，他生下来就没缺过名利，人追求的是艺术，而且他懂电影，就算投资也不会对导演指手画脚。 “你要是肯演当然好，可我没把握能说动你。别说国内，好莱坞也一样，只要一句话，哪个导演不是巴不得你来演他的戏？” 非秦这番话快把他捧天上去了，贺衍之眉毛也没动一下，重心向后仰，微微晃了晃办公椅：“您怎么就肯定我不会演？” 非秦看看他，搓搓手，从抽屉里把剧本掏出来。 “虽然我主要是来拉投资的。”他眼睛放光，双手把剧本推到贺衍之面前，“要是你愿意来担主，那就非你莫属。” 贺衍之手指在剧本封面上点了点：“我听说您最近挺犯愁选角？” 听到这话非秦长叹一声：“唉，挺难。” “哦？” “这戏要的几个主要配角都得会花样滑冰，少说要练几个月，还得有舞蹈基础，关键还要年轻，型要对。” 非秦摇摇头：“稍微有点名气，条件合适的，要么练了两天反悔吃不下这个苦，要么就是戏精作得不得了。我说直接到舞蹈学院挑几个新人好苗子培养，投资商又不答应。我现在头大得很，这不求你投资来了？你要是肯演，投资商立马能把嘴闭上不说，那些年轻演员冲着能跟你搭戏，也要求着我演！” 贺衍之笑：“您的戏哪个演员不想上，还是您的要求他们达不到，入不了您的眼。” 非秦听得舒坦，一边摇头表示自己头疼得很：“找演员简单，找合适的难啊！尤其是男二，这个角色戏份不少，我收到很多推荐，没一个合适。” “沈河？” “对，你怎么……”非秦看着贺衍之咋舌，醒悟，“剧本你都看过了？”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9 “上个月小武给我看过。”贺衍之坦承，“我挺喜欢，就是有个问题……” 非秦已经乐不可支：“没问题！有什么问题？” “我不会跳舞。”贺衍之无奈道，“国标还行，其他的……” 非秦了然：“这对别人是算个事，对你还算个事？很多靠歌舞片拿奖的演员也没有基础，拍动作片的演员自己也不是特工，练就完事了。” 他现在一颗心彻底放到肚子里，看着对面的贺衍之，越看越觉得顺眼：“……我如果放出点风声你要演，下礼拜试镜，怕不是要挤破门槛？” 贺衍之喝了口非导泡的速溶咖啡，正想随手翻翻剧本，眼睛一瞥，看到底下压着一打演员简历表。 抽出最上面一张，意外又是这人。 “柏栩川？” 简历上的照片是正装证件照，年轻人五官端正秀美，极为出众夺目。 教育经历那一栏赫然写着：周城舞蹈学院古典舞专业本科毕业。 非秦瞄了一眼，应答：“哦，那一打是今天送过来的，我还没看——不是，他们怎么把偶像演员的简历也送过来？” 柏栩川谁不知道，就是动不动上热搜，演技为负却有一堆小女生跟在后面哇哇叫的那个嘛。 贺衍之想起昨天贺衍玥逼他看完的那些通稿，道：“他好像被人截胡了，空出了四个月的档期。” 非秦道：“这真是病急乱投医了，他怎么能演得了这个戏？就算我让他演，估摸着拉筋那一关都过不了，一天就鬼哭狼嚎地回家了，我女儿还得心疼得不行，怪我折磨她偶像那脆弱的身体。” 贺衍之听了不由一凛，坐端正身子：“您女儿也是他粉丝？” “对啊，家里书房啊她自己卧室全贴着什么川的海报，痴迷着呢。” 非秦听着不对，“你家也……” 贺衍之深以为然：“我妹妹16岁，管他叫‘崽崽’。” 两个人男人对视，俱是一声苦笑。 “不过他是舞蹈学院毕业。”贺衍之把简历递过去，昨晚看到的照片，和这张证件照气质差别很大。 慵懒，闲散，透着点引人堕落的颓废。 “那还怪意外的。”非秦认真看了几眼：“嚯，长得是真好看，也难怪能大红。我是不喜欢偶像出身的演员，不过他们公司既然推了他来，我还能连个试镜的机会都不给？” “对了，他同公司的那个郑钰，之前本来定了是他。” 非秦啧了一声，“这人是郑宗旺的表弟，刚开始表现特别乖，结果还没撑过一个月，训练各种不去，我就把他飞了……” “郑宗旺啊。” 贺衍之念这个名字声音带着点别的意味，非秦奇怪，谨慎问：“怎么，你俩有过节？” 郑宗旺一个电视台主持人，跟贺衍之一点交集没有，能有什么过节？ “也没什么，就是早上刚给他家水军公司寄了二十几封律师函。”只听他轻描淡写说：“通稿带我大名造谣，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贺衍之明明在微笑，非秦却有点毛骨悚然。 第4章 星期日大中午，没有行程的柏栩川继续宅在家。 柏栩川瘫在沙发的美人榻上，一条腿屈起来，一条腿伸直，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在那收菜，几个朋友则坐在电视机前边儿的地毯上玩FIFA足球游戏。 坐在中间，永远穿白衣服的那个是老夏。 老夏跟他一块儿在孤儿院长到八岁，同一年被相似的家庭收养，中学一直在一块上，大学时老夏考去了Top1读心理学，而柏栩川则通过艺考去了舞蹈学院。 另外两个，胖的那个不能免俗叫胖子，是老夏的室友。 瘦的那个因为入学的时候又黑又黄，得了个外号叫黄瓜。但他本人非常不满意，时常就这个外号作一作，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黄瓜在漫长的大学四年里经历了美白针的洗礼，已经变得白到反光，后来人们就不负他望，喊他做小白了。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10 大学时候两所学校挨得近，四个人就经常出来一块玩儿，然而柏栩川红了之后忙得一年工作三百六十天，另外三个常年只能在电视上见到他。 小白跟柏栩川一个学校，当初就是他非要去参加选秀，结果自己海选就被筛下来，反而是当时特别男人的把被评委毒舌淘汰的小白搂怀里擦眼泪的柏栩川莫名被摄制组抓壮丁，然后一路过五关斩六将闯进了决赛……最后还特么拿了冠军。 “卧槽球又进了！！”胖子连着输给老夏七八回，气得甩下手柄，“我不玩儿了……歇会儿。” 小白之前捧着手机点外卖，点了两人份的烧烤和两份健身餐。胖子歇下来，手就往烧烤盘里伸。 一直沉迷种菜的柏栩川头也不抬幽幽道：“小白，胖子想吃烧烤……” 小白蹭一下窜过来，跟胖子为食物而战。胖子空有重量没有战斗力，十秒后于搏斗中安详躺平。 柏栩川亲切道：“还是陪我吃草吧。” 说着拿起自己那份健身餐。 草是真的草啊，连沙拉酱都没有。 老夏那边也不玩了，跟小白碰了碰啤酒杯，老远看柏栩川夹起一筷子水煮鸡胸肉，不由有些心疼：“胖子是不减不健康，你都这么不健康了还减？” 柏栩川闻言掀起上衣摆，展示自己的一块腹肌：“这能见人？” 老夏认认真真打量了一下，做出了老父亲的评价：“这不是还有点线条吗，也不难看。再说你演唱会不是明年一月？到时候再练也来得及。” 迎视着发小过于慈祥的目光，柏栩川诚恳道：“是职业精神要求我这么做，毕竟我是个靠脸吃饭的人。” 小白嚼着满嘴烤土豆，含糊不清地说：“月底他们公司搞那个一年一度的超级偶像运动会，全公司艺人都得参加。运动会，你想想，多少露肉的机会。我们柏柏可是营销过运动系美少年人设的，腹肌可以没有，马甲线啊人鱼线什么的必须得有啊——对了，” 他想起什么，昂起头，“要是你到时候还没练出来也别急，我给你画一个，保管跟真的一样。” “啊！”柏栩川叫道，“你要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运动会这事。” 三人齐齐看过来，小白满脸问号：“那你是为什么吃草？” 柏栩川：“我下个礼拜有个试镜。” 这是老扎早上忽然跟他说的，还再三说这个机会绝对好，让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听到是演戏的事，胖子和老夏无趣地转过头，凑在一起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找电影看。 小白却极感兴趣地看过来：“什么戏啊？” “不知道。”柏栩川说，“老扎说今天有点忙，晚上给我发剧本。” 胖子说：“柏柏，你这片源库很久不更新了啊，这些都几年前的电影了……” 话音未落，众人听见门铃声。 “快递。” 柏栩川说了句，小白自告奋勇跑去开门，过了一会儿抱了个大盒子回来。 “柏柏，你这买的什么啊？” 快递箱子往茶几上一放，柏栩川看了眼，认出来：“我新买的碟。” 胖子于是兴奋地摸出指甲刀，以操控手术刀般的精准“刺啦”划开了快递包装。 取出大量包装材料后，众人把柏栩川买的几十张碟片在茶几上一字排开。 胖子朝柏栩川比了个大拇指：“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全买的蓝光！” 老夏随手拿了一张起来，神情有点意外：“怎么想到买这么古早小众的电影来看？” 胖子也拿了一张，满意道：“这张不错，贺衍之的最新片儿，我正好还没看过。” 小白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哎，巧了，我这张也是贺影帝的。” 老夏闻言，低头下意识巡视一圈，神情更微妙了，他幽幽看向柏栩川：“川儿，我咋不知道你还有贺影帝这么个白月光呢？” 柏栩川：？ 他果断否认：“我没有啊！” 小白也低头扫了一遍，举证：“可是你买了他入圈以来拍的所有能收集到的蓝光碟。”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11 柏栩川：“……” 他要怎么解释这个情况呢。 胖子捻起一张，继续举证：“你看，连打酱油客串的都买了。” 柏栩川哭笑不得：“我是他影迷行不？什么白月光，就最近觉得他演戏不错呗。” “一般影迷可做不出来收全套的行为。”小白作为资深业内人士分析，“这怎么着都是死忠粉了吧？” “……不是那么回事。”柏栩川懒得解释，把话岔开，“看不看？不看我收起来了。” “看看看。”胖子比较好忽悠，赶紧把他想看的那部拆开。 小白也拿了薯片爆米花投入到了电影中，只有老夏心思不在电影上，时不时看一眼柏栩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道在想啥。 * 贺衍之傍晚回家，习惯性想住在酒店，结果贺晓莉——他妈妈难得打电话过来，叫他回去催催贺衍玥收心做暑假作业。 “我管她不动。”贺晓莉推锅，“还是你这个当哥哥的说话比较有用，她也听一些。” 贺衍之得令，不得不驱车四十公里，从市中心赶回北边的老宅子。 一进门没见着他妈也没见着他妹，先收了个快递。 挺沉的一箱子，贺衍之掂了掂，看到上面写的收件人，心想贺衍玥这家伙又不知道买了什么。 他拎着快递在二楼起居室找到了贺衍玥，她头发乱蓬蓬，抱着电脑不撒手，眼睛死死盯着屏幕连眨都不眨。 贺衍之坐下来，屈指敲了敲茶几。 贺衍玥茫然侧头看了他一眼，喊了声哥就又转过头去。 “你这干什么呢？”贺衍之板着脸道，“老妈对你不写作业的行为非常愤怒你知道吗？” “哦。”贺衍玥焦虑地又看了他一眼，“哥，我等会再跟你说话，现在很忙……” 她手上戴着三块表，时不时对一对，时不时还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手上不停地按着F5刷新页面。 “你到底——”贺衍之忍无可忍刚想教育她，又被她“嗷”的一声尖叫吓了一跳。只见贺衍玥手指颤抖，眼神无助而又不敢置信，嘴唇颤抖着喃喃： “全卖完了。” “一秒不到，超级偶像运动会的票~全都卖完了！” 贺衍之终于知道她在干什么了，深呼吸，心力交瘁，特别想把妹妹送人。 贺衍玥没有抢到票，灵魂放空了半分钟，在她哥的社会主义铁蹄镇压下来之前，终于反应过来一件事—— 她哥，似乎也是演艺圈人士。 貌似，还是个蛮厉害的人物。 搞不好，可以帮她弄到一张票。 所以……哥哥……现在……有用了！ 贺衍玥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抱住贺衍之的大腿，前所未有地软声求道：“哥哥~好哥哥~” 贺衍之：“你起来。” “我不~除非你答应帮我的忙~” 贺衍之漠然，勾唇：“呵。” “想让我帮你？” “没问题啊。” “先把暑假作业拿来我看看。” “……” “连作业都没写完，还想出去浪？”贺衍之拖着死缠烂打毫无淑女形象的妹妹一路来到书房，从角落里翻出积了灰的暑假作业。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12 贺衍玥跳起来奋力去够，奈何身高差在此，战斗失败。 “……我写完你就能帮我求到票吗？” 贺衍之打量了一下那坨厚达五公分的作业，寻思如果不给贺衍玥一个激励，她肯定就不做了。 “运动会开始前三天你能写完，我就帮你。” 贺衍玥爬上书桌，一把抢下作业，喊着哈利路亚离开了。 真能写完吗？贺衍之迷惑地看着趴在桌上奋笔疾书的贺衍玥，她几乎每做一道题就要打电话问一个人，目前进度1/1000。 离运动会还有两个礼拜，贺衍之其实已经打算好了，只要贺衍玥认真写作业，就算她写不完，也会给她弄一张票的。 正要离开，贺衍玥忽然喊他：“哥，你之前是不是帮我收了快递？” 贺衍之指指起居室，表示他放在那里了。 贺衍玥一边看着讲课视频，一边高声道：“我忙着学习走不开！你快帮我拆开看看周边碎了没有？他们从那边海运过来快递可暴力了！” 忙着学习走不开。 天呐，贺衍之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去起居室帮贺衍玥拆开快递，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好——嗯，现在看到印着柏栩川大头以及名字的各式各样的东西，他已经完全不意外了。 贺衍之把东西摆好，手机屏幕一亮，是非秦让他配合一下宣传。 于是他拿起手机干脆地对着剧本拍了张照片，发出去。 贺衍之：[图片]期待合作//冰上的荣光电影官博：[图片]《冰上的荣光》定档2020年5月1日 营业完毕，自顾去洗澡的贺衍之没有注意到。 从发完照片开始，屏幕一次次亮起，消息提示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第5章 柏栩川晚上收到剧本，整个人吓颠儿了。 “老扎，认真的吗？”柏栩川声音颤抖，“这角色我演不了啊！” “怎么了呢？” 柏栩川苦着脸：“我没演过面瘫以外的角色啊……” 老扎安慰：“可以学嘛。” 柏栩川坚定道：“别的我都能学，演戏是真学不会啊！” 他也不是没有在演戏上下过功夫，可是每次尝试有挑战性的角色都被骂，早已经失去信心，决心破罐子破摔，放弃艺术追求了。 老扎有点犹豫：“就试个镜……这个角色特别要求要有舞蹈功底，另外非导虽然说考虑新人，但他还是喜欢用已经有名气的演员。公司考虑来考虑去，觉得让你去试镜挺合适的。” 这部戏其实传了挺久，都知道大致内容是关于花滑竞技，柏栩川作为古典舞专业出身，确实合适。 柏栩川闭上眼睛，他脑子里跳出一个小人，在冰面上起舞，起舞，起舞…… 然后“啪叽”摔倒在地上，试图爬起来……爬不起来。 …… “老扎……” “别这么消沉嘛小川，”老扎努力鼓舞他，“搞不好非导看脸呢？” “……”……并没有感觉到被安慰。 “对了我听剧组小道，这部戏最后是贺衍之主演，而且他跟导演关系很好……”老扎说，“他不是一向很提携新人演员？而且他还是你的粉丝，肯定好说话，你跟他搞好关系以后肯定——” “等一下。”柏栩川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谁主演？”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13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老扎兀自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能和大神拉近关系能有多少好处，柏栩川打断： “等等等等你给我打住，大神他什么时候成了我的粉丝了？” 老扎愣了一下，笑道：“你还瞒着我，这你会不知道？网上都传开了！我之前还说贺影帝为什么好心替你澄清，还一怒之下把郑宗旺的水军公司给告了，网上那些黑你的通稿撤得无影无踪——他也不像会多管闲事的人啊！” 柏栩川眼皮跳了两下：“不是？我就一天没上网，都发生了些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贺衍之是我的粉丝？ 这怎么可能嘛。 老扎犹豫：“真不是？” 柏栩川斩钉截铁：“绝对不是！” 老扎那边静默片刻后，发过来一个链接。 链接点开，是贺衍之的微博。 贺衍之：[图片]期待合作//冰上的荣光电影官博：[图片]《冰上的荣光》定档2020年5月1日 不就是贺影帝转发了电影官博的定档宣传海报吗？ 结果他一看评论，前五就有三条热评提了自己的大名。 往下拉，更多，几乎占领了整个评论区。 那两条不带他名字的热评，貌似还是被贺衍之自己的粉丝艰难顶上去的…… 热评一：【划重点：[图片]喵喵喵？】 转发的画风是这样的： 路人B：也有可能是精湛的演技[狗头]//路人A：[抠鼻][抠鼻]我相信他不是看脸，如果是看脸，为什么不照照镜子就好？怕不是流量善良的心灵和优美的歌声打动了他//影帝亲妈粉：[惊恐][惊恐]衍衍你是怎么肥似？我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贺衍之：[图片] 柏栩川：“……” 他屏息静气，内心一万只小猫抓地点开了那张划重点的图片。 贺衍之发的图片主体是《冰上的荣光》的剧本和原著书，没有明说是出演还是以其他形式合作，就这么一张简简单单的图片是怎么引发联想的呢？ 热评那位秀儿把图放大，圈出了几个亮点： 搁剧本的茶几表层是透明玻璃，贺衍之随手拍完完成任务就发出去了，大概也完全不知道马赛克后期之类的东西—— 以至于下层的杂物也全都入镜了。 左下角红圈圈出来的部分放大，可以看出是一个竖着摆的三头身粘土小人。 右边挤挤挨挨的一群，各种小挂件、水杯、钥匙扣、发圈、化妆包、纸巾、小镜子、写真…… 而正下方只露出一小角的箱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着一百多张实体专辑？？ 柏栩川粉丝群和贺衍之的总有重合，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谁的周边。 【震惊，次元壁打破了？！这两个人怎么会有交集？差十万八千里吧！】 【大神是……流量的粉……我有点不大好。】 【如何评价你男神粉着你每天嘲讽的流量？】 【谢邀，刚下飞机，现在有点眩晕，大概是我下飞机的姿势不对。】 【我的神啊，我都没有收齐川川的这套写真？？能卖给我吗嘤嘤嘤】 【帮你贺衍之】 【妈耶这一大箱专辑！这周边！影帝竟然连化妆包都买……还有这个水杯这个挂件，简直丑出境界了，这得多死忠才会全all啊】 【啊啊啊粘土人，我怎么没有看到卖的，是不是定制的啊？】 【是真爱了。】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14 【是真爱了+1，自愧不如】 柏栩川甚至看到了自己几个眼熟大粉的ID，他们终究是忍不住“低调”地转发了这条微博。 柏苍山色：？？？//月光摇：？？？//柏家打投组：？？？ 视奸一下评论，是这个画风。 【我有点想画饼……】 【画饼+1】 【这个饼不怕噎着？先给我来一口谢谢】 【……打住，我脑洞不好了，我已经看见了川川拿奥斯卡的画面】 【快住脑！拿山核桃堵你嘴，等会又被人截屏挂我家粉脸大如太平洋】 【不是，你们画饼可以，能不画影视的饼吗？想也不可能吧，怎么也不可能跟这位合作，而且川川的演技确实会被吊打（狗头）】 …… 柏栩川无语凝噎，产生了想把粉丝送人的冲动。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老扎冒泡：“现在你信了？” 柏栩川：“我还是觉得不大可能。” 但是那些周边确实都是他七月在日本发的日版专辑的周边。 那些主要是给国外粉丝提供的，国内的粉丝有国内版本，比日版碟便宜很多。想从国外代购周边更麻烦，而且这次公司出的周边连粉丝都嫌丑，只有真·死忠粉才会去收集全套。 还有那个粘土人…… 这绝对是定制的啊。 柏栩川内心有点拿不准了。 如果是真的…… 好吧，任谁发现自己被一个大神偷偷粉着，都会忍不住有点亢奋的。 黑屏的手机映出他嘴角上弯，柏栩川赶紧摇了摇头。 这绝对是乌龙！ 贺衍之怎么可能会追星，还买周边？ 柏栩川洗了个澡，躺床上刷了会手机，看了会剧本，总觉得心虚，试镜时八成要出糗。 他心静不下来，又拿起手机，登上小号。 他加的那个大群目前的状态是暴风雨过后的平静，999+的新消息，往上翻到几个小时前，贺衍之的粉丝们正在疯狂吐槽。 “应该不会真的追星吧？” “太迷了。” “##$^^%$#Y^这个帖子一夜翻了四百页，实红” “？你影帝红还需要一个破论坛来证明么” “……就算真的追星，他是真的没注意拍进去，还是故意的？” “按他性格绝对是不小心拍进去的……” “如果这要是故意的，我就要重新看待他了，难道我心中傻呵呵的男神竟然是个腹黑？？” “emmmm流量倒是颜值过硬，除了演技不好也没什么黑点了，但衍衍真的不是看脸的人设啊。他国外拍戏还被小狐狸那种绝世祸水勾搭过呢，照样柳下惠……” “话说哥哥以前不是一直说自己的偶像是卡梅隆吗？” …… ……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15 “好了不讨论别人了，这个话题打住吧……” 柏栩川滑屏的指尖忍不住挠了挠屏幕，退出来打开自己的微信，点开贺衍之的朋友圈。 刚加的时候也看过，影帝的票圈是那种典型的中年隐士画风，跟他那在青西山修行的养父有些像。 什么秋月春花，传统文化，种豆南山下，宇宙大爆炸。 他看一眼就兴趣寥寥。 柏栩川凝神又翻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和自己相关的蛛丝马迹，默默放下心来。 果然是多想吧，贺衍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追星，不可能的。 就在他准备要退出去的时候，手指不经意一划。 刷出来一条新的朋友圈。 “万能的朋友圈，本人诚意求购：8.23万象恺锋超级偶像运动会内场票一张，离舞台近点，能看清脸的那种。——贺衍之” ？？？ 这什么？ 柏栩川一个手抖，手机“啪叽”砸在了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们，俺决定明天开始改为晚上九点更新啦！ 下面是一个论坛体小剧场 小剧场不影响正文，不喜欢看论坛体的宝宝可以隐藏作话 ——论坛体小剧场—— 标题：你区顶流牛逼 影帝自爆是顶流粉丝，什么水平？[图] 1l== 哪个影帝 2l== 哪个顶流 3l== 大哥和二哥真配。 4l== 不要歪楼！ 15l== 2333，楼主要被你们气晕了 16l== 影帝=奥斯卡影帝 顶流=超话签到第一 两个实绩列在一起产生严重不适的水平 19l== 越亿级碰瓷 22l== ……这标题说的是贺衍之？点进来之前我以为你们说的去年金扫把影帝 29l==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16 金扫把影帝越级碰瓷bxc，bxc越亿级碰瓷hyz没毛病。 站的更高，碰的更远 36l== bxc黑有毒，是影帝主动自曝ok？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要看证据自己去影帝微博惹，他可没删 41l== 流量粉虽迟但到 42l== 已申删勿回刷屏 83l== 流量粉放弃吧，满版的帖子你删得过来？ 91llz 趁红大衣没来我先悄悄把42l删了 不要歪楼，好好讨论，hyz什么诉求？要合作了炒一波？还是眼红bxc的流量？ 115l== Lz就差把流量黑三个字写脸上了，人身攻击lz自己吞不要上升流量 116l== 钩直饵咸，我就看看有人上当没 147l== Hello？影帝眼红bxc流量？影帝真·全球顶流好不好，自己去搜搜外网，窝在你区一亩三分地当井底之蛙好笑sl 158l== 哈哈哈哈哈哈哈讲个笑话，hyz倒贴bxc只为眼红流量——你改成影帝为爱倒贴可信度都高一点，毕竟流量是真的好看 177l== 对惹，bxc真正称得上顶级的可不就那一张脸嘛 220l== …… 进楼前我以为会是hyz被吊打，这个走向，果然粉多不如实绩硬。hyz这做法，换个人早就被嘲出天际了吧？ 221l== Re：220l Nsdd，换成一般小花小生，只要不够红，都会被黑倒贴哦 229l== 想想看，乔丹自称是我们学校校草球迷的感觉 253l== ……？？？ 为什么你们都一口咬定hyz就是流量粉？万一他是在导演家拍的照呢？ 256l== Re：253l 所以……你是在暗示导演才是流量粉？ 299l==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17 我拿着两张票根当周边通过验证潜伏进了hyz粉群（他们的审核真的不干事） 据粉说，图上的的确确是hyz家，他在家住的时候就喜欢坐那个地方工作，好几次微博都是同样的构图呃 303l== Re：299l 影帝粉籍这么好拿？这个群在哪我也要进 306l== 翻页 流量粉籍线2万起，影帝粉籍线2张电影票起23333 308l== 感慨，画风差异太大 329l== 话说流量没控住场也就罢了，影帝粉也不见踪影？说好的实红呢？ 335l== Re：329l 影帝舆论环境太好了，他家粉都混迹在小群里，根本没有控评这个概念 至于流量粉你不知道他家一向废物嘛，连zy这种资源挂请的水军都掐不过，只会无能狂怒发花痴，人最多的粉群逢掐必跪也是醉了 当然他们花钱是真独一档，看流量的销量和演唱会票价，真实实红 341l== Lsdd，流量粉废物但是流量是真红惹，不要信ls那些瞎类比，黑子真搞笑 hyz是乔丹的话bxc怎么也能算cba盟草了（ 343l== 噫 说到流量粉，刚刚在微博看到流量粉疯狂画饼 [图] 流量粉真是天纵奇才，脑洞突破天际笑死个人 353l== 卧槽哈哈哈哈哈，不愧是bxc粉，脸有这=_______________=么大 居然yy跟hyz合作，以bxc的演技那得全银河系公开直播处刑了吧 你说一起上个综艺我还能信，电影emmmmmm 上流量的面瘫九连 354l== 图来了图来了！新鲜的 Bxcの面瘫123456789.gif 355l== 我们自家粉在自己微博yy有什么问题？在公共论坛不打码挂素人还有理了？ 356l== 抓住一只野生流量粉，采访一下，老实说今天是不是很爽？ 359l==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18 不打码挂人这帖子不保 Lz快把343l删了！我还想继续吃瓜！ 362llz 已删大衣不要删！难得一个帖子和谐讨论 364l== 刷屏 [图][图][图][图] [图][图][图][图] [图][图][图][图] [图][图][图][图] 399l== 流量粉不要毁楼好哇？ 419l== 流量粉厉害了，贴图贴得比楼主删的快 …… 1519l== 竟然还没沉…… 好高的楼！ 让我看看都在说些啥 1621l== 爬完楼了，没料 后面竟然在花痴bxc的颜 你们对得起这么劲爆的标题吗？ 我还以为会有新诞生的cp粉，失望惹 2469l== 这个贴居然还在？？ 2490l== 等流量粉大衣换了班就会删了 2498l== 这楼歪出天际！ 影帝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粉的流量？到底会不会有任何形式（划重点）的合作？流量原本知不知道影帝是他粉？会不会在网上回应？ 2500l== 因为脸啊 2503l== 那不一定，也许影帝是歌迷呢（狗头） 他连日版实体碟都收 2509l== 日版碟封面好看，盖章影帝是bxc颜粉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19 2516l== 他家难道不是全员颜粉，影帝也不能免俗惹 2546l== 隔空回复 奉劝流量粉不要展望合作 合作了影帝大概会原地脱粉 2557l== Re：2546l 真相了 2578l== 什么？我拎着瓜进来竟然没有人嗑cp？这等绝世颜值不嗑更待何时？？ 2580l== Re：2578l 我也……偷偷地嗑 对流量和影帝都不感冒，但是这种全世界都觉得我越级碰瓷你但其实你偷偷喜欢我的感觉……嘤嘤嘤 2591l== 不，我嗑不了 这两个人一个太直男，一个太禁欲 颜值再配也嗑不下 2603l== Re：2591l 同感 hyz不是著名的疑似性冷淡么…… 至于bxc，他那个仙女择偶观我都能背了 影帝和仙女绝对没有半毛钱关系惹 2612l== 我还在观望 如果流量回应了，我就嗑爆！ 无交集就算了 2699l== 流量和影帝以前都有过热门cp，还都是大热cp里的攻 然而这两个人都是杀cp小能手，一刀一刀捅得cp粉心滴血，最后全转受唯了（虽然他们不一定知道自己在杀腐 捆绑的两个小透明都借cp粉上位飞升了惹 2702l== Re：2699l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能嗑了！ 娱乐圈著名金瓜bxc，苦被小媚娃越级碰瓷捆绑多年，终于遇到了hyz这根金瓜中的战斗瓜 2703l==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20 Re：2699l ……所以这是一对精准扶贫cp 2704l== 2333，流量粉这么多到底是怎么成为主流攻的 2706l== 都是出道剧的错， 流量的出道剧就是擦边剧，在那里面他演攻，所以就…… …… 13466l== 绝了，hyz一个在你区没粉的人发了一条微博，生生水了四十页 13479l== 这楼里好多黑，大衣真不删？ 13481l== 心累，第46次申删了 就这还有人高呼你区bxc粉控场[微笑] …… 14715l管理员 帖子8cj，本帖锁待删 第6章 柏栩川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正在试镜，紧张得台词忘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非秦导演脸拉的老长，公司领导脸黑如锅底。 连老扎都被他的表演绝望到了，主动辞职不再当他的经纪人。 同时试镜片段被爆到网上，全网疯狂嘲笑，刷屏让他滚出娱乐圈。 郑钰的粉丝抓紧时机反扑，大肆嘲讽他不自量力，竟然试图试镜连郑钰都hold不住的角色，简直是自取其辱…… 梦最后出场的是贺衍之，他身形极有压迫感，用一种极为失望的语气看着他说：“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做你的粉丝，还是去粉郑钰、迟望、BES组合他们比较好……” 讨厌鬼郑钰躲在贺衍之身后，拼命冲他做着鬼脸。 “就凭你，也想赢过我，痴心妄想！” 柏栩川立时大怒，扑上去要和郑钰对打，然而贺衍之竟然牢牢地护住了郑钰那个小人，一只手按住他的头防止他起跳。 隔着这个一米□□的临时保镖，柏栩川怎么都打不到人，最后急得大喊：“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男神你还是粉我吧！” 不就是演戏吗，我演还不行吗？！ 嚯，也不知道为什么脱口就称男神了，大概是晚上看太多粉丝水群被洗脑还没恢复。 听了他的话后，贺衍之眼神微动，似乎正在犹豫，缓缓张口道：“……” 没听清他说什么，柏栩川就热醒了。 他热得一身汗，呼哧呼哧直喘气。 惊魂未定，摸索遥控器开空调，坐起来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杯水，还是有些心神不定。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21 这做的都是什么梦啊！ 一定是反的，反的，全是反的。 贺衍之怎么可以粉郑钰呢？？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已经粉了我了，怎么可以脱粉呢！ 柏栩川想，既然是我的粉，我就不能让他失望。 柏栩川的脑海中，导演、领导、老扎、小白写满失望的脸交替划过，然后变换成郑钰小人得志，桀桀桀叉腰大笑的画面。 同时耳边不断响起贺衍之充满魔性的声音——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做你的粉丝”。 瞎了眼才会…… 瞎了眼…… 顶级流量柏栩川，赤脚踩在地毯上，单手托腮坐在床边发呆，内心笼罩着被影帝当面宣布脱粉的恐惧。 床头柜上的小时钟，夜光指针刚刚指到五点。 空调噌噌送着凉风，天色已经快亮。 柏栩川被噩梦吓得砰砰砰的心跳终于慢慢恢复。 青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又灌下一大杯凉水。 他暗暗下定了决心。 “不就是演戏吗！说什么也不能输给郑钰啊！” 柏栩川站起来，抄起枕头旁边摊着的剧本，打满鸡血收拾清爽找前辈取经去了。 * 前辈家住在南郊的新野，从柏栩川住的东九街驾车过去需要一个半小时。 新野是周城的新区，环境好绿化好，邻近机场和大学城，也建了配套的居住区，包括普通公寓楼和独栋别墅。 房价相对于其他远郊要高不少，都知道这片未来会随着中心迁移发展起来，到时候房价一定会一路上涨，是以新楼盘出一片清一片，想买都不一定能买到。 柏栩川把车停到车库，探头一看，十七八岁的少年唇红齿白，一身雪白练功服，正在家门口院子里上打太极拳。 “前辈！”柏栩川喊道，“我给你带了点李子。” 少年一听他喊前辈，本来就因为练功而微微发热的脸颊立马全红了：“……川哥，不是让你别这么叫我了吗……” 柏栩川下了车，把手里拎的纸袋子塞到岑少阳手上：“你确实是前辈呀？” 声音憋着笑。 岑少阳四岁入行，是练童子功的打星，现在年龄还只有十七，但已经入行十三年了。 柏栩川入行只有三年半，这个角度叫前辈没毛病。起初他是出于礼貌这么喊，后来他发现岑少阳脸皮薄，一被叫前辈就要脸红。 于是柏栩川叫得更起劲了……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二楼阳台吃早餐。 早餐包括水果、牛奶、粥和咸鸭蛋。 “你家的早餐真是万年不变。”柏栩川一边吹着勺子里的白粥，一边眼睛还看着剧本。 岑少阳见他愁眉不展，有点疑惑：“川哥你也演了几年的戏了，经历过的试镜也很多了，怎么这次这么担心？” “不一样的。” 柏栩川翻过一页剧本：“以前的试镜都是走过场，实际上角色已经定好了，这次是来真的。” 岑少阳懂了点：“意思是哥很在意这次试镜的结果了？” 柏栩川咬着勺子点点头：“我接下来档期空了，虽然有可以递补的本子，但质量真的不行。非秦导演的戏，有机会的话，我当然是想争取一下的。”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22 他坐在晨光底下，手里的勺子把明亮的光线反射到对面那一栋的别墅墙壁上，光斑闪动。 柏栩川目光也被勾了去。 那栋房子真漂亮。 柏栩川思绪很快转移到房子上，他指尖朝那房子随意点点，问岑少阳。 “前辈，以前还没发现，你这里环境真不错。不如我也在这儿买一套，跟你做邻居怎么样？” 岑少阳眼睛亮了亮：“真的吗哥？这里离你公司会不会太远了？” 柏栩川眼睛还在看对面那片极美的草坪：“就放假的时候来住一下也行啊。” 他预备把视线收回来，却被一声低音轰鸣所吸引，耳朵动了动，回过头看向路边。 清晨的霞光里，一架黑银配色的重型野兽从远处遥遥驶来，速度特别快，很快从一个小点放大成清晰的图像，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就到了岑少阳家门前。 Wow，这也太帅了点。 柏栩川脑子里才升起这个念头，那辆风驰电掣的哈雷突然就慢了下来，慢了下来……然后停了下来。 它熄火了。 嗯…… 这就有点尴尬了。 柏栩川眯起眼睛，远望着那辆停在门口路上的摩托车上下来的人。 个子很高，头发很短，压迫感很强。 这画面，好生熟悉。 “啊。” 终于注意到摩托车及其司机的岑少阳低低啊了一声，然后站起来朝门口挥了挥手。 叫道:“贺大哥！要帮忙吗？” 柏栩川现在对贺这个字有点敏感，他看了岑少阳一眼，少年给他说明：“对，就是贺衍之大哥，他在这边有套房子，但是很少来。” 岑少阳指了指柏栩川刚刚看了很久的那片草坪：“就是那一栋，对了，他家院子里还开了一片菜地，是帮贺大哥看房子的那位阿姨种的，她还经常过来做客，送我水灵灵的胡萝卜和小青菜呢。” 柏栩川完全没听见后面半截话，他整个震惊了：“贺衍之住这儿？” 再往门口看，俯身查看车况的男人听见喊声，仰头看过来，戴着手套的手冲他们摇了摇。 “贺大哥跟我们打招呼呢。”岑少阳高兴道。 他想起什么：“诶，川哥，你要试镜的这个戏，贺大哥不是也有参与吗？你要不要去跟他打个招呼？” 他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对啊，我演戏肯定是比不上贺大哥的，而且他也看过剧本，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用上啊！” 柏栩川微微僵住，轻笑声听起来有点不自在：“呵呵，是吗？” 是的。 岑少阳非常正直地看着他，用眼神再次重复暗示。 ……其实确实是的。 柏栩川出道以来一直都被认为是很难得的那种会来事的年轻人，客气礼貌，周到又懂分寸，向来挺讨那些大人物喜欢。 这点也帮了他不少忙，不过…… 柏栩川指腹点了点掌心，掌心有点黏。 不过，恐怕没有人相信。 他其实……有点社恐。 岑少阳鼓舞他：“哥，去吧，我给你拿起子。” “……”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23 柏栩川就这么被推着，硬着头皮，挎着一个上面印着五角红星的绿色工具箱——岑少阳上部戏杀青时顺回来的道具——噔噔噔蹭过去。 跑到门口，站在正蹲在路边检查车子的贺衍之旁边。 男人专注于手头的工作，眼睛盯着转速表。 他弓着背，半蹲着，这个姿势让漂亮的背肌轮廓更加清晰。 柏栩川认真欣赏了一番贺衍之优越的直角肩，才缓缓开口。 “需——需要帮忙么？” 那人闻声扭过头来，看清他长相，目光顿住，清楚透露出意外的情绪。 柏栩川紧张得很，但他努力表现得特别路过、特别平静、特别云淡风轻。 ——事实上他正在拼命回忆着练习生时期在公司学到的粉丝服务技巧，脑子飞快开到转速一百八，思考着怎么表现才能维持自己在粉丝心目中的形象。 首先要想办法弄清楚目标粉丝吃得是什么人设，然后努力反复贴这个人设，接着试探粉丝的接受能力，在适当的时机表露出反差以增加差异性，提高粉丝死忠度…… ……但等等，首先贺衍之还不一定是他粉丝，这很有可能是个乌龙啊喂。 不过，柏栩川已经在清晨那个发展过于可怕的梦境刺激下，忘记了这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涨粉固粉是生存的第一要义。——柏栩川 第7章 贺衍之的第一反应——这男孩长得真漂亮，满十八了没？ 贺衍之的第二反应——有点……不是，是很眼熟啊。 他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么眼熟，手机响了。 于是做了个抱歉稍等的手势，摘了手套的那只手在包里翻找手机。 一只手找东西有点费劲，那阵音乐声响了好久。 柏栩川从听到铃声响起来就当机了。 ——这是他最新专辑的主打歌！ 他听了上千遍的曲调，怎么都不会认错。 这下他坚定了对方是自己歌迷的认知。 柏栩川深吸一口气，调整吐息，回想着声乐老师的教导，放松声带。 贺衍之好不容易掏出手机，一看又是移动打来的电话，毫不犹豫地挂掉了。 他把移动拖入黑名单，手机往包里一塞，站起来。 柏栩川个头绝不矮，而且身高不掺水，和多数男明星同台都吊打，要不然也不会顶着一张绝美面庞成为娱乐圈金瓜。 平时为了照顾同僚们的面子，站一起时他不仅不敢穿有跟的鞋，甚至还要故意驼背。 但现在站在贺衍之面前，他很高兴地挺直了腰杆。 “你好，贺先生。” 柏栩川没发觉对方根本就没认出自己来，微笑着问好。 “我在少阳这里做客，刚刚在阳台上看见你车子熄火了，少阳他突然肚子疼，让我帮忙把工具箱给你送过来。” 贺衍之还是有点儿疑惑，他伸手跟这位非常眼熟的陌生人握了握，客气道：“谢谢了。” 贺衍之眼睛瞟了眼与自己交握的手。 白皙，手指修长，指甲是珍珠贝的浅粉色，指尖有薄茧。 柏栩川抽回手，与陌生人的身体接触总是让他觉得很紧张。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24 为了掩饰紧张他弯下腰，像模像样地看了看排气管，张口道：“您这车——” 他张了口，却并没想到下文该说什么，卡壳卡在那里。 没听到下文，贺衍之便顺下去问：“怎么？” “这车——很漂亮！”柏栩川想了半天，想出了一个不会出错的评价，虽然听起来可能比较外行。 幸而贺衍之似乎对这句称赞十分受用，他点点头：“谢谢。” 年轻人蹲下去后抬头冲他笑，笑容明亮，直达眼底。 这个笑容也终于帮助贺衍之想起了这是谁。 “……噢。” 这就是那个让我妹妹口口声声喊崽崽的男人。 这么大一只的崽崽？ 大长腿的崽崽。 …… 柏栩川自然不可能知道贺衍之现在在想什么，他重新站起来，让开一点，笑眯眯问：“贺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变速器出了点问题。” 贺衍之把零件拆下来，换上备用的。 柏栩川把工具递给他，看着他动作潇洒地换零件，手指迅速拧着螺丝，站起来试点火，侧耳听发动机的声音。 ——修个摩托车都赏心悦目。 柏栩川闲着没事，站在一旁，忽而想起这些天潜伏在贺衍之粉群里，被科普的一些旧事。 贺衍之这人一直都相当低调，但奈何天生吸引眼球。虽说现在捧他是全球性政治正确，年轻的时候可没少被喷。 他二十四岁那段时间可能是缺钱，有一年时间疯狂轧戏，被媒体狠狠批评，说他飘了玩大了，口碑要毁尽。 而他的还击是靠三部不同的电影，在一年内包揽了国内三金，完成了史无前例的全满贯。 看到这里已经会让人觉得极度夸张，但和他后来创造的成绩比起来，却是不值一提了。 贺衍之这个名字就犹如神话一般。 柏栩川正在神游外太空，贺衍之侧目看来，见他手里拎着工具箱发呆，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贺衍之问：“会骑车吗？” “？”柏栩川回了神，脱口道，“不会……” 他被召唤回地球，定睛一看，发现摩托车火已经点着了。 贺衍之戴上头盔，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多出了一个备用的，两根手指拎着递到他面前。 “小兄弟。”贺衍之低沉的声线带着点漫不经心，“谢谢你帮忙。车修好了，要不要跟我去兜兜风？” 既然夸赞了车很漂亮，大概是会想要试一试的吧？ 诶？ 车修好了——对。 车修好了，谢谢我帮忙——我帮了什么忙？ 送了工具箱，然后在旁边吹捧了两句男神修车技术好——还是在心里吹的。 要不要去兜兜风—— 这是一个邀请。 柏栩川试图从邀请人的眼神中了解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但他现在戴着头盔，看不见。 这么对峙了大概五秒，贺衍之笑笑，正要收回手。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25 手里一轻。 柏栩川接过了头盔，给自己戴上了。 “好啊！” 他听见身后传来清越的声音，然后车身微微一沉，那男孩道：“那就麻烦贺先生了。” 相对于身高，这分量，意外的轻。 贺衍之不知怎么又想起妹妹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崽崽多吃点！” 柏栩川直觉贺衍之在笑，但是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内心有点惴惴。 身下的机械野兽震动，他手里还提着工具箱，觉得挺碍事。 转头看到岑少阳正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就朝他扬了扬手，把箱子搁在了路边草地上。 岑少阳刚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正想着也过来打个招呼，却见他川哥接过了贺大哥递过来的头盔，长腿一跨上了车。 ——耶，这是什么发展？贺大哥家不就在旁边么？ 这是车修好了不算，还要试试车是怎么的？ 问题是车想也不可能是川哥修好的啊…… 太极拳少年手扒着阳台栏杆，陷入迷惑。 * 柏栩川扣好头盔，没坐过摩托车后座手不知道往哪放，看了一圈就靠背后面的金属架适合扶着。 贺衍之回头看了看，见他手向后反着抓住金属架，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他抓紧。 隔着头盔听不清他说什么，只能看见嘴一张一合。 柏栩川又把挡风玻璃掀起来，听见贺衍之丢下一句“我骑车不怎么慢”。 不怎么慢。 这是怎么一个速度…… 柏栩川还在想着，将将把头盔戴好，车子就一下子冲了出去。 天哪，这速度……！ 飚起来之后热风呼呼掠过全身，柏栩川惊得睁大眼睛，无声地在面罩里尖叫——这个车速虽然容易造成惊吓，但也实在太特么解压了。 一个字，爽！ 他的衣裳被风鼓起来，风直接亲吻着皮肤，快速带走表面的水分。 因为是清晨，太阳还不那么晒，室外的温度也没那么高。 贺衍之从小路驶上主干道，一路畅通无阻，柏油路路面洁净。 路边指示牌写着： 新野大学城，19km；周南机场，45km。 柏栩川的视线掠过周遭无声退后的苍翠树木，望向前方。 贺衍之黑色的外套没有扣紧，拉链被风一吹直接散到了底，呼啦啦向后飞腾。 柏栩川一个没注意，直接被外套糊在了脸上，幸好被头盔护住，不然这一下肯定相当疼。 他刚刚看到了指示牌，心里猜测贺衍之此行的目的地。 以这个速度，到大学城只需要十分钟。 并没有多久，柏栩川眯着眼睛，远远已经看到了学校标志性建筑的轮廓。 公路在这里分岔，贺衍之拐上通往学校的小路，他速度慢下来，但仍然很快。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26 突然，十字路口一个急拐弯，柏栩川身体惯性向反方向甩去，重心偏移太多，眼看就要摔下去。 ——好在他反应够快，立刻伸手牢牢箍住骑手的腰。 摩托车在快速过弯中向地面倾斜，再重新直立。 离大学城的中心区还有一公里，贺衍之感觉不对，很快把车停了下来。 车已经停了，而惊魂未定的柏栩川仍然死死闭着眼睛不肯睁开。 手揪着贺衍之背后的衣服，外套的一角被他攥成了一团。 身下的野兽已经停止了呼啸。 但柏栩川还未适应脚踏实地的感觉，胸膛起伏，一下一下地呼吸着。 贺衍之很快摘了自己的头盔，跨下车，把腿软的柏栩川弄下来，给他摘了面罩，解开领口上侧的两颗扣子，揭下头盔。 年轻人发顶几撮翘起的毛已经被头盔压平，脸色苍白，呼吸不稳，眼睛紧闭，被吓得不轻。 他手撑着公交站牌保持平衡，贺衍之要扶，青年习惯性地一躲。 “对不起。”贺衍之目光沉了沉，道歉，“我开太快了——你在这等等，我去给你买瓶水。” 柏栩川闻言睁开眼睛，贺衍之与他对视一眼，脚步一顿。 受惊过后，柏栩川眼尾殷红，眼里含水。 一脸茫然神色，简直……犯规。 贺衍之：“……” 头皮发麻。 他，最怕，看到，男孩子哭了。 第8章 柏栩川目送着影帝仿佛落荒而逃一般的背影，无言地眨了眨眼睛。 刚才过弯的时候，他的头盔挡风玻璃松开一条缝。 就那么巧的，眼睛里进了点灰。 而他刚好又是眼睛特别敏感的体质，一下子眼睛就睁不开了。 睁开之后又忍不住流眼泪。 贺衍之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瓶水，还拎着两个纸袋，像是装的早点之类的东西。 他再看柏栩川，眼睛通红通红，竟然是哭得更凶了？ 柏栩川无奈地拿手背抹了抹眼泪，解释道：“眼睛进了点东西，不大舒服。” * 五分钟后，柏栩川坐在T大运动场边的长凳上，仰着头，努力睁大眼睛。 贺衍之捏着矿泉水瓶，从上往下冲水。 细细的水流反射着点点微光落下，漫过眼眶，从两侧流下来，水渍从耳畔流到锁骨，把衣服也浸湿了。 贺衍之收手：“好点没？” 柏栩川眨眨眼，感激地点点头，舒出一口气：“好……好多了。” “对不起啊。”贺衍之在另一边坐下来，纸袋子里掏出两盒牛奶，另一个纸袋打开，装着刚刚出炉的生煎和锅贴。 他把纸袋往中间推了推，一手搭在长凳靠背上，一手捏着牛奶盒吸了一口，眼睛望着柏栩川，“我开太快，吓着你了？” 还真贴心。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27 柏栩川不好意思道：“其实没有，除了最后那个弯，我都挺享受的。” 贺衍之：“那就好。你的眼睛是……” “比较敏感。”柏栩川解释，“受点刺激就没个完，挺烦。”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有点微红，眼角还未干的水迹闪着光。 贺衍之瞥了一眼，转过头。 “吃早饭没？”贺衍之冲纸袋努了努嘴，“以前上学时候常吃的这家，前年在这边上买了房子，没事我就骑车来这边转转。你尝尝，味道正宗。” 柏栩川看了眼：“这是赵叔叔家的？” 八月，又是大早上，操场上就只有他们俩。 贺衍之原本仰着头，枕在手臂上看天，闻言诧异侧目：“这你都……” 话说半截他想起来了。 柏栩川是周城舞蹈学院毕业，就在T大旁边，紧挨着，共用一个生活服务区。 他知道这边上有哪些小吃，是再合理不过的了。 “……对，你也是这边毕业的。” 这句话竟然异口同声，一个声音纯净清亮，一个低沉醇厚。 柏栩川也想起来了，贺衍之是T大的学生，和老夏一个学校。 他是个非科班出身的真·天才，这也是他从粉丝群里知道的。 这么一想，他认识老夏，也有了很充足的理由。 两个人对视一眼，均产生了“他居然这么了解我？”的认知。 柏栩川还好，他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能够接受影帝是自己的粉丝这个魔幻现实主义的事实。 但贺衍之可是真·一无所知。 他想了想，想不通，于是算了。 柏栩川吃了两个生煎，偷偷瞄一眼贺衍之，发觉此时四下无人，树下又凉风习习，也填饱了肚子，正是提出请求的好时机。 柏栩川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自我安慰道有条件不用是傻子，内心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 他轻声，诚恳： “虽然很突然，但是……关于演戏，我遇到了一些问题，想要请教您。” 顿了顿，观察贺衍之的神色，声线清冽：“我知道您平时很忙，我不会经常打扰您的……” 大粉说，贺衍之看起来是事业封神却谦虚和蔼的“好人”，实际骨子里很难接近，心理上习惯性和人保持距离。 所以要想求他办事，姿态一定要放低，万万不可自来熟。 贺衍之似乎愣了一下，瞟他一眼，然后是一声长长的“哦……” 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如果是答应，也未免太爽快了。 如果是不答应……也不像。 柏栩川向身边坐着的人望去，目光带恳求。 他的目光幽深清透，注视着人的时候分外多情，睫毛轻眨，刚刚冲洗过的眼瞳黑润无暇。 眼尾还带着点残留的红，挺让人不忍心拒绝的。 贺衍之按了按太阳穴，眼神在对方无意识十指交叉的双手上停留片刻。 半晌他没再说话，站起来，朝前走了两步。 柏栩川看着男人的背影，心想多半没戏了。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28 但他不死心。 “贺先生……” 他弱弱开口，还想再问个清楚。 却发现对方似乎只是起身去……丢垃圾？ 贺衍之在垃圾箱前踌躇片刻，小心地把吃剩的食物和包装分别丢进不同的垃圾桶，回转身后，朝门口看了眼，再看他。 “走吧。”贺衍之扔完垃圾，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个一块钱的硬币，摊手给他看，“坐公交车回去？” 柏栩川一路跟在贺衍之身后半米左右的位置，不会靠得太近，也不会离得太远。 贺衍之一路随意跟他介绍一些校园里的建筑，但一听就知道大多数故事都是瞎掰的，大概看他紧张只是故意逗他。 柏栩川没有揭穿，他时不时嗯嗯答上一声，多数心思都用来观察贺衍之。 他觉得这人和粉丝说的、传闻中的都不大一样，一定要说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随性”。 一个挺接地气，特别自由的人。 没有伪装，没有拘束，也不需要。 ——混到他如今的地位，确实只有别人来讨好他的份。 比如自己。 柏栩川一想就想远了，默不作声地到了公交站。 贺衍之意识到他出奇的安静，回头看了一眼。 一直低着头的年轻人很敏感地感应到了，抬眼冲他笑了一下。 贺衍之这才注意到他右边脸颊有一个小窝，普通微笑着的时候是不会出现的，只有这样突然绽开笑容的时候，才会浅浅凹下去。 “你情绪不高啊。”贺衍之打量道，“是身体还不舒服吗？” “没有。”柏栩川立刻答道，“我很好，谢谢您。” 贺衍之看着他：“谢什么？” “谢……”柏栩川顿了一下。 他在思考，贺衍之想。但为什么说每句话前都要思考？ 柏栩川还在纠结，公交车绕过大环，开到站刹车停下，车门打开，算是救了他一次。 柏栩川也顾不上会不会被认出来，抬脚就上了车，脚步匆忙间有点狼狈。 他直接走到后面，直到撞上两个正眼睛瞪圆，惊喜得几乎要跳起来的女大学生，才反应过来…… 完蛋。 柏栩川快速扫了一眼，短发的女孩书包上别着自己头像的徽章，卷发那个手机壳彩绘着自己的大头照…… 就是这么巧，遇上粉丝了……！ 眼看那两位女孩要尖叫出声，柏栩川赶紧把食指压在唇上，轻声：“嘘——” 两个女生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可是目光中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她俩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什么天赐好运？天啊，近到两米的距离，见到了偶像真人！ 真人比影像中好看一百倍，不，一万倍！ 平时对着图舔屏已经日常感叹崽崽绝世美颜，现在一看，才知道原来他根本不上镜啊啊啊啊啊——！！！ 可是崽崽都让我们闭嘴了，一定要做个好粉丝不能让爱豆为难。 她们内心翻腾，面部努力控制表情，眼角肌肉都开始抽抽。 柏栩川实在后悔自己没有戴口罩，不过这么近的距离，就算全副武装，被偷拍和认出来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换做平时拍就拍了，但今天……他不能给贺衍之带来麻烦。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29 他敛了敛目，双手合十，做了个祈求的手势，压低声音：“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可以就当做没有看见过我么？” 两个粉丝瞬间就疯球了。 这要是能叫出声，给个分贝仪测量，她俩绝壁能唱出超过歌剧2的高音来。 她们热泪盈眶，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捂着嘴拼命点着头。 放心吧崽，你的私人行程我们绝不打扰！ 柏栩川点点头，再次合十表示谢意，然后走到最后面去坐下。 粉丝内心怦怦直跳，又想回头去看，又想着不能打扰，最后还是控制住了情绪，只是死死抓着对方的手试图宣泄疯狂兴奋的内心。 大概就这么疯了。 今天大概是不可能更疯了。 然而…… 事实证明，所有flag都是用来打脸的。 前面司机不认识柏栩川，但他认出了贺衍之。 不是普通人看到明星的那种认出。柏栩川看着两个人彼此像朋友般打招呼，先是觉得奇怪，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想必贺衍之经常趁人少的时候来学校附近溜达，也不是第一次坐这位师傅的车。 柏栩川无声微笑一下，心想他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贺衍之把两个硬币丢进投币箱，微微弓了弓背，朝车厢后面走来。 那两个女孩还沉浸在偶遇爱豆的狂喜之中。突然，短发女孩随意抬头瞟了一眼，整个人彻底死机了。 她一把掐住了身边闺蜜的手，掐得卷发女疼得嗷得叫出了声，抬眼一瞪，看清了从前面走过来的人，立马一起死机。 这是……贺衍之？？ 今天到底是什么幸运日啊！ 第9章 柏栩川在贺衍之家里待了整整一个上午，记了好几页纸的笔记，还把贺衍之给他讲课的全程录下来了。 贺衍之看他录音，觉得有趣：“有必要吗？” “我会听上很多遍的。”柏栩川把录音保存好，抱起自己写写画画得不成样子的剧本，走到门边还有点踌躇，转过脸来看送他出来的贺衍之。 “之后……我是说您有时间的时候，我还能来请教吗？” 年轻人要多点闯劲啊，贺衍之想。 应该是缺乏鼓励。 于是他郑重道：“你应该自信一点。” “啊？” “发挥专长，自信一点。” 贺衍之拉开门，柏栩川踏出一步，站在逆光里回过头。 年轻人身量高挑，回身看过来时，自然而然凹出一段迷人的腰线。他抱着个书包，一身休闲装，就像附近学校逃课出来的大学生。 一般的大学生也不会长成这样，贺衍之目光在腰间停留了一瞬。 感应到目光的柏栩川低下头，赶紧手忙脚乱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扎进裤腰里的衬衫摆揪出来，整理妥当。 自觉出了糗，整个情绪都不高了。 他恹恹道了句再见，就飞也似的跑走。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30 只是跑出去没两步，又停下脚步。 柏栩川摸了摸自己随手放在包里的一张碟，在原地犹豫地转了两个圈，终于下定决心地折返回去。 贺衍之正脱了衣服打算上楼午睡，又听见有人敲门，敲门声还很急，于是随手把T恤一丢，大步走到门口。 会是谁呢？ 门拉开，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贺衍之没有想到柏栩川会去而复返，不过，即便是这样，光着膀子的影帝先生也没有丝毫尴尬。 他微微挑眉，特别自然地问：“有事？” 突然填满整个视线的肉体，充满了成熟的男性美。 柏栩川很想非礼勿视，然而他的视线不但没有礼貌地移开，反而不受控制地从强健的胸肌挪到完美的腹肌，再下移到露出一截的人鱼线。 贺衍之奇怪地看着他，想起他可能是怕晒，一拍大腿：“你等等，我去给你找副墨镜。” 贺衍之说完，门就那么开着，自己转身走去找东西了。 柏栩川望着贺衍之的背影有点当机，突兀看到如此刺激香艳的一幕，他反应了整整三秒钟才找到语言：“……我，那个……” 艹，背面也一样有料。 完全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脑子里只是不断地回放着刚刚的画面感，并莫名又浮现了贺衍之粉丝的解说画外音： “你们把他捧上神坛，可我看到他时永远只有一个念头—— 想睡。” 好吧，柏栩川捏着他的专辑，完全理解了贺衍之粉丝的心情。 片刻后，贺衍之拿了四五个眼镜盒过来。 “这些都是。”他把盒子扔在玄关上，一个个打开，“你看看习惯哪个，要是看得上就全拿走。” 全都是崭新未拆封的大牌，大概是品牌送的，指望贺衍之什么时候出镜的时候能戴一戴。 柏栩川瞥一眼贺衍之拆包装的手。 骨节分明的大掌，青色的血管很明显，皮肤晒成健康的小麦色。 大牌pr们不知道有没有想到过，这个人根本连拆都没拆开。 柏栩川看了一眼，忙道：“不用不用，我——” 他想说自己带了墨镜的，转念又觉得不对，一来是前辈要送的东西，必须得收，二来，八成会被问“你刚才怎么不说？” 那他要怎么回答呢，难道要诚实地宣布因为被您的身材惊艳得闪了腰。 多尴尬啊。 最后他决定绽开一个笑容，惊喜道：“哇，您有这个——lusax的特别典藏款！” 那一副确实很罕有，因为设计师一共就做了五副，都是为高端客户特殊定制。 不过柏栩川倒也并没特别想要，他对墨镜的要求功能性远高于设计感。 临出门前柏栩川终于想起了自己回来是要干嘛了。 他转身，双手把专辑递给贺衍之。 “这个，是我的专辑……我自己刻的，跟外面能买到的不一样，送，送给你。” 柏栩川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地走了。 贺衍之关上门，捏着专辑，低头看了眼，是白盘，没有封面。 翻过来，有签字笔写的几行字。 致贺先生：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31 谢谢您的帮助，今天非常开心，希望我的音乐也能给你带来少许快乐的时光~ 柏栩川 字迹一笔一划相当用力，签名后面还画了一颗心。 * 柏栩川回家后，仔细回忆了贺衍之的教学内容，但是大部分内容他还是一知半解，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最后那句话了。 “发挥专长，自信一点。” 专长，柏栩川心想，我的专长是什么？ 作为一个偶像，一个民族舞专业出身的偶像，他的专长，当然是唱歌跳舞！ 而他要演的这个角色，是一位年少时惊才绝艳，天赋远超男主，后来却堕落了的花滑运动员。 这个男二角色名叫做沈河。 非秦导演选角的要求就是要有舞蹈基础，意味着这一点对于试镜结果，或许会有直接的影响。 柏栩川把手机一扔，抱着剧本，重新再读一次。 这次他没有选择性跳过，而是认认真真，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冰上的荣光》是师兄弟二人的故事。 同样苦出身的两人从小学习花滑，同一个启蒙老师，师弟沈河惊才绝艳，师兄沉星大器晚成。师弟更早去了首都训练，得到了代表国家的机会，然后在大城市里迅速堕落。师兄后来居上，奋力训练，发挥优势，在最后的资格赛里击败了被所有人看好的师弟，最终为国争光。 如果单从这条线来看，沈河就是沉星的反面，用来衬托沉星顽强的意志，是一个很平面的人物。 但并不是这样，故事中，沈河也有自己的人物线。 他和沉星之间的关系单纯又复杂，沉星只把沈河当做重要的朋友，沈河对师兄的敬慕却带有暧昧的情愫。 当沈河知道仅有自己获得去首都的机会时，他一度非常崩溃，甚至想要放弃机会，只为能继续和沉星一起训练。去了首都训练学校之后，口音不同，语言不通，他是乡下来的孩子这一点，常被大城市土著同学嘲笑。 那时候支撑着他的就是每周能和师兄通一次电话，但电话从冬天开始渐渐打不通了。 沈河感觉自己被丢弃，失去了根系，思念逐渐变成了愤怒，也终于在这个冬天变成了“时髦的坏孩子”。 学坏的那些日子，沈河兴奋而煎熬。他堕落了，但成绩并没有立刻下滑，反而仍旧非常突出，名气也越来越大。但他的心永远还联系在那个小城市的出租房，他和男妓混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师兄的脸。 到了第三年春天，他已经能拿到不菲的奖金，以青年组的身份在国际上取得成绩，被看做为国争光的最大希望。老师看出了他的不安分，再三敲打却无法改变，冰川下暗流涌动。 ——这时候，许久无音讯的人来到了首都。 再看到沉星的时候，沈河心虚极了，他觉得自己玷污了自己的那份单恋，他虚张声势地把失联的师兄狠狠地数落了一顿，却在对方笑得纯朴灿烂一把搂住他时扑簌簌掉了眼泪。 之后，沈河与沉星逐渐成了公式对手，当然更多的人还是看好沈河，唯独他们的教练已经看出了端倪。不安分的沈河心思越来越不在竞技上，经历过刺激的人怎么才能回归平常枯燥的生活？ 直到一次比赛，沉星击败了沈河，而沈河不仅输了，还输得非常难看。自尊心被伤到的沈河再次任性失联，沉星骑着一辆破自行车翻遍整个红灯区，最后把醉醺醺的沈河从男妓床上拎起来…… 柏栩川捧着剧本一直读到了凌晨四点，他忘记了吃饭，也忘了要睡觉，沉浸在沈河的世界里。 * 终于合上剧本时，天已经全亮了。 柏栩川吐出一口长气，坐在床头半晌没有回神。 即使熬了一宿的夜，年轻的脸庞仍然熠熠生辉，没有丝毫倦色。没有黑眼圈，没有红血丝。 柏栩川从不觉得自己是多愁善感的人，然而读完沈河的故事，他仿佛看到了这个绝望，极端，矛盾人物的一生。 他胸腔里一颗心砰砰跳着，眼睛望着虚空，似乎看到沈河站在沉星面前，极度傲慢又极度卑微。 沈河醉醺醺地，被愤怒的沉星从屋里拽出来，按在阳台边缘让他醒醒酒。 沈河一瞬间真的觉得自己要掉下去了，但他一点也不害怕。他看着沉星熟悉的脸，失望的眼神，真想告诉他自己的心。可是心已经脏了，连他自己也不喜欢。 柏栩川怔怔望着那画面，他看到被掐着衣领快要不能呼吸的沈河仰头冲沉星一笑，一个醉酒的人，眼睛亮得惊人—— ……沈河，分明长着自己的脸。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32 柏栩川又静默了一会儿，神情终于从恍惚回归于平静。 他站起来推开窗，吹了吹晨间的风，回首看了眼时钟，指向六点半。 不知道贺衍之醒了没？ 他抓起床边的手机，斟酌字句，给影帝先生发了一条短信。 * 贺衍之六点就起了床，站在阳台上，正好看见对面岑少阳在打太极拳，于是也跟着依样画葫芦练了一套。 那功夫小子看见了，兴高采烈邀请他过去吃早餐。 贺衍之欣然应约。 两个人坐在阳台上，继续吃岑家的祖传秘方，白粥配咸鸭蛋。 贺衍之坐在昨天早上柏栩川坐的位置上，津津有味地听着岑少阳说着些国内电视剧圈里的绯闻轶事。 岑少阳问：“贺大哥，昨天你怎么突然想到带我川哥去兜风啊？”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贺衍之让人坐他的宝贝哈雷的后座呢。 贺衍之闻言，沉思半晌不语。 倒是他手机响了一声，打破这一刻的沉默。 贺衍之点开消息，却是来自他们刚刚讨论的那位朋友。 贺先生： 我重读了一次剧本，这次的感觉很棒！ 对试镜有了一点期待，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柏栩川 即使是发短信，名字后面也不忘画上一颗小心心呢。 八卦少年岑少阳敲开一颗咸鸭蛋，悄悄地打量着贺衍之……不知怎么，他好像从这位传说级人物的脸上，读出了一点绯闻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流量：画小心心我是专业的 影帝：可爱 第10章 万象恺锋公司大楼。 3305练习室门口。 一群穿得花花绿绿，头发染得青青黄黄的美少年聚集在门口，眼睛扒着门往里看。 “快让让快让让！” “你挡着我看我川哥了！” “嘶……你还踩着我脚了呢！” 好一通叽叽喳喳，练习生们共用的经纪人Jackie路过，嘴角直抽：“你们全挤在这干嘛？下礼拜考核都保证能拿S了是吧？” Jackie比较老好人，公司里连新人都不怎么怕他。 “杰哥！”为首的一个金发美男神经兮兮地招呼他过来，“你快看，川哥在练舞呢！” Jackie一脸莫名：“他练舞怎么了？练舞不是很正常？” “但是……”金毛望着练习室里的身影，眼中燃烧着憧憬，“川哥在跳古典舞，不是街舞！” Jackie一看，也被惊住了。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33 柏栩川穿着柔软的长袖长裤，全身皆白，扎着一条黑色的腰带。整个练习室里只有他和舞蹈老师艾辰两个人，艾辰坐在地上帮柏栩川录着视频，时不时记录下他的动作。柏栩川跟着柔曼的《月光曲》跳着公司里几乎没人练过的舞步，他身形舒展，肢体柔韧，每个动作带着自然的美感。 “好，停。”艾辰关了音乐，开始熟练地纠正柏栩川的几个不到位的地方。 外面的迷弟们叫起屈来：“不是吧，艾老师这都能挑出毛病来？” “川哥威武，我都想练古典舞了。” “他专业出身的，半路出家哪有这种流畅度，不要想啦！” Jackie看着这帮毛孩子咋咋呼呼，无言地转过身，却见十米外的走廊落地窗边站着两个人。 脸型瘦削的黑发青年正在跟他经纪人说话。 是郑钰和他的经纪人阿伟。 “Jackie。”阿伟看见人便和他打了个招呼。 郑钰却只背对着Jackie挥了挥手，根本没打算转过来看他。 练习生们有点不忿，心想这是跟谁耍大牌呢。 只是碍于前后辈的关系，不仅不能表露出不满，还得一个一个上前打招呼。 “前辈好。” “前辈好。” 郑钰虽然是个资源咖，从来没带过练习生，但是他还是挺享受这群小毛崽子在自己面前不得不低头的爽感的。 虽然这几声前辈喊得不情不愿，垂头丧气，不够整齐，跟没吃过饭一样。 他矜持地“唔”了一声，算作回应。 郑钰纯粹只是路过，正要走开时，练习室的门打开了。 一身淋漓汗水的柏栩川走了出来。 他还穿着纯白色舞服，湿黑的碎发被一根发带捆向后面，刚运动完后脸颊微红，胸口明显起伏。 小毛崽子们的眼睛立刻亮起来了。 “前辈！” “前辈！” “前辈！” 那叫一个响亮清晰，整齐划一，包含着尊重与崇拜，甚至脉脉含情。 感受到差别待遇的郑钰：？？？ ……这帮可恶的练习生，怎么还有两副面孔呢！ 郑钰看了眼那个笑得肆意的青年，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他总是不太想见到柏栩川的。 尤其是在表哥的公司收到了贺衍之法务的二十几封律师函之后…… 郑钰悄悄转身，机械地迈步，想不被关注地溜走。 然而柏栩川不遂他愿，从身后直接叫住了想鞋底抹油的郑钰：“哟，郑师弟，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比柏栩川晚进公司一天的郑钰，浑身僵硬。 阿伟默立在一旁，充满怨念地看了一眼柏栩川。 人人都说柏栩川年轻上进，谦虚懂事……他们都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 柏栩川，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大魔王！ 只见一脸愉悦的漂亮青年踏前一步，抱胸，身后跟着一票气势汹汹的小毛崽子。 笑吟吟看着想逃的郑钰，那意味再明显不过。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34 郑钰知道躲不过，他再不情愿，招呼还是得打的。 他一咬牙，转过身，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盯着柏栩川的脸，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 “前。” “辈。” “好。” “哎，乖师弟。”柏栩川笑眯眯地应了，声调平和。他看起来很正经，身后的崽子们却忍不住偷偷窃笑起来。 是哪个在笑？是哪个在笑？阿伟大怒，火眼金睛盯着柏栩川身后，试图把嘲笑自己老板的没眼色的家伙挖出来。 柏栩川这个以前后辈关系压人的家伙！我们老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柏栩川看郑钰明明很讨厌自己却不得不服软的样子，心情大好，刚练完舞的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愉快地拔腿去楼下食堂吃午餐了。 身后还跟着一票星星眼的毛孩子，跟猴王带小猴似的。 郑钰站在角落，咔咔地捏着手机。 阿伟心疼坏了：“老板仔细着手！手机碎了不要紧，一会儿手该疼了。” 柏栩川一进公司食堂，早有热情的小师弟帮他打好饭占好座，椅子擦擦干净，餐盘边上的瓷瓶里还放了一朵玫瑰花。 小师弟们的热情真是吃不消啊，柏栩川感叹着坐了下来。 金毛率领着师弟团占领了柏栩川身边的座位，时不时偷看一眼，内心感慨。 师兄吃饭都是这么地优雅，大气！举手投足充满了贵公子的浪漫气质！ 师兄的手，修长白皙，师兄的唇，浅红湿润，师兄的…… “咳咳。”柏栩川扒拉着盘子里的草，疑惑抬头，“你们看我干嘛？饭吃完了？” 众人支支吾吾，默默收回目光。 十五分钟后，柏栩川结束了用餐，优雅地打了一个饱嗝，用餐巾按了按唇边的酱汁。 一直想要搭话的金毛终于等到了机会，凑过脑袋低声问柏栩川：“川哥。” 柏栩川侧眼，声音温和：“嗯？” 被师兄的完美声线彻底酥倒，金毛声音都抖了：“……川、川哥，听说你周六要去试镜非导的戏啊？” 怎么连小孩子们都知道了？柏栩川有点诧异，想了想对着熟人没有隐瞒的必要，就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 “是啊，你从哪里知道的？” 金毛掏出手机，解锁，把页面给柏栩川看。 某论坛热帖，楼主高贵冷艳地甩出了一张《冰上的荣光》周六的试镜人员名单，上面各式大牌、实力小生的名字赫然在列，令人咋舌。 【我去，太假了。岑光是，谢济开会去试镜男二号？这两个都是大公司力捧，有人气有实力的当红生，人家自己能主，犯得着去试戏男二？】 【非秦名头大，其实最近悄无声息地扑了好几部吧。谢济开正当红，去了不怕把自己鸿运带衰？】 【对啊，编得太假就没意思了。】 【……你们都没听说过小道？贺衍之不光是非秦拉来的投资，他还是主演！生们抢着去试这个男二有什么奇怪？】 【其实我也听说了，不过一直不大信……毕竟近几年他一直在自己造饼啊】 【但这样的话就能理解了……】 【我看过原著，男主和男二还有那么点……暧昧，怎么说呢，如果真是贺衍之演男主，谁演这个男二谁爆。】 …… 翻了好几页后，那楼主似乎还嫌不够爆，又贴出了第二张。这张的名单一出来整个楼彻底炸了，因为上面全是大小流量+小透明，粉丝常驻此论坛扯头花的那种。 【？？？？？认真的吗？】 【柏栩川、甄睿、迟望、展茗、奉霄骐？？】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35 【楼主你出来我们决一死战，你让我们川川去跟谢济开抢角色不怕他哭吗？？】 【黑粉滚粗！另外楼主你编料也编得真一点……连柏栩川都在这名单上，还能更假吗，带流量也不是这个带法吧？】 【讲个笑话，柏栩川和岑光是谢济开竞争角色，哈哈哈哈哈哈】 【wuli川川那种世界第一擅于藏拙的人，怎么可能去试镜啦！被刷下来多丢他顶流的脸面2333】 【那还不许人家有点追求，不许人家进步啊？】 【ls认真的吗，追求？顶流自从前年被全网骂演技开始就ptsd了……他哪怕去追求郑钰都不会去追求演技嘻嘻嘻】 【……这么说可太狠了←_←】 下面是各路人马大战三百回合。 …… 只随手拉了拉，就看到这么多来自网友的嘲讽。 柏栩川：“……” 名单贴出其他人名字的时候，虽然也有人质疑，但还是能维持正常讨论。然而他的名字一出来，几乎所有人都在哈哈哈哈…… 原来他的名字，在他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成了“在演戏上毫无造诣也不想努力，却拿高片酬抢专业演员的饭碗”的代名词，甚至成了一个梗。 他心情在脸上反应得很明显，金毛惴惴不安收起手机：“对对不起川哥，我没往下看，不知道他们嘴这么坏。他们都胡说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柏栩川大度道：“我没生气。” 金毛欲言又止，默默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前辈捏在手里的玫瑰花杆子。 可怜的花已经被他拔秃了。 * 化妆师小乐两指夹着化妆刷，对着柏栩川这张脸直犯愁。 他实在是找不到他脸上有什么地方是需要修饰的，对着一张青春逼人的脸，连粉底都显得多余。 “川川，你老实说是不是把年龄报大了至少五岁？” 小乐小指挠挠脸，最后拿修眉刀给柏栩川刮了刮杂毛，挑了颜色最浅的口红稍稍染了那么一点点。 柏栩川平时反应都特别快，今天不知道在想什么，闷了好一会才抬起头：“诶？什么？” 小乐羡慕道：“川川你皮肤太好了啦，我都没办法下手，真是羡慕死了。” 柏栩川道：“小乐的皮肤也很好。” 小乐摸了摸脸，叹道：“不行啦，年轻时候拿自己练手艺，底子被我毁完了。” “怎么会。”柏栩川抬眼认真打量化妆师，对方是那种瘦瘦小小的外形，皮肤谈不上白皙但很健康，“很有光泽，你一定很用心保养吧？” 小乐愣了一下，柏栩川安安静静坐着时真心就是个漂亮的SD娃娃，但是他认真看着你说话时这语气，这眼神，瞬间让人心跳一百八。 他要不是年纪一把了，搞不好就立刻心动。 小乐捂着心口感慨：“不得了了川川，你悠着点我们gay不是很经得起勾引。” 旁边一边扒盒饭一边悄悄听谈话的服装师突然插嘴：“其实我们直男也……” 小乐瞪他：“你想跟我抢人？” 服装师举手投降。 小乐看着惊讶的柏栩川噗一声笑出来，安慰道：“放心啦川川，我们不会对直男真情实感的！” 柏栩川：“……嗯。” 小乐又夸了一通他到底有多好看，柏栩川笑笑，反过来也把小乐逗得很开心。 ——但，当一个人知道自己有一项优势的时候就不会太期待别人称赞，反倒是相对短板的方面，更希望得到肯定…… 明天试镜，柏栩川望着镜子里的脸，忽然很不服气那些评价。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36 凭什么就认为他决不可能在演戏上有追求？ 他也请过老师，他也彻夜揣摩过剧本，他也一遍遍记台词，反复推敲着人物的内心世界。 可是，并没有人在乎这些…… 他们只要结果，而结果呈现得不好，就都是你这个“流量”的错。 似乎只要你是有人气的，你是偶像出身，就有了原罪。 没有人会提及，因为剧集大量注水，配角加戏，工期压缩，哪怕是主动提出“再来一条”，导演都不会同意…… 不管效果是什么样子，身边的人永远都说好好好，哪怕彼此都知道他们在制造垃圾。 所谓追求，更不要提。 柏栩川闭上眼睛，掩藏在心底许久的不甘开始翻腾。 他就偏要，演给他们看看。 第11章 周六，试镜日。 柏栩川因为太怕迟到，导致成了最早到现场的人。他上了电梯到指定层，周遭静悄悄的，只有一名保洁阿姨拿着拖把在拖地。 进去转了一圈，试镜场地是个大办公室，面积跟容纳一百多人的教室差不多大，前后两个门都关着，门口贴着活动时间表。 他确认了一下没走错，就跟阿姨打听了一下洗手间，进去对着镜子练习。 柏栩川主要准备了两个片段，一段自然是独舞，另一段则是沈河与沉星的对手戏。倒不是他托大，敢挑战和贺衍之对戏，而是因为他直觉觉得，导演会让试镜者即兴和贺衍之搭戏。 如果那种情况出现，当然是有些准备更好。 柏栩川进了洗手间，看了看确实没人，于是放心地把门关上，对着镜子声情并茂地独自solo起来。 他选择的是沈河与沉星重逢的那场戏，沈河共有八句台词，里面倒有七句是在怨。 这段其实难度挺大的，因为需要非常强的情绪调动，而柏栩川素来是演面瘫出名的，贸然挑战这种情绪强烈的戏码，很容易闹笑话。 所以，柏栩川练这段只是为了备用，至少不会主动选择这部分来演。 他只是要做最糟糕的准备罢了。 用自己的理解演了一遍，柏栩川对着镜子脸红了。 因为这……太特么羞耻了。 柏栩川不是一个容易脸红的人，除非是被太阳晒红的——连他都脸红了，可见这段表演到底有多辣眼睛！ 啊啊啊，是外面的镜子跟家里不一样的缘故吗？ 他在家自己solo好像没有出戏得这么夸张啊。 柏栩川深深吐息，对着镜子按摩了一下快要抽筋的脸部肌肉，决定重来一次。 他是不会轻易服输的！ …… 柏栩川吸了吸鼻子。 其实，跟人对戏的时候，表现应该可以好一点。 这两天练习的时候，哪怕是对着老扎这种业余人士，也比对着空气表现情绪要容易。 但是现在没有人可以陪他练习了，而这段糟糕的solo真的很打击他的信心…… “啪，啪，啪。” 突然三声清脆的击掌声，柏栩川被吓了一跳。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37 他明明关了门怎么还有人？ 神啊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万一要是把他的羞耻play全看进去了……他能灭口吗？ 卒然回过头，被他关上的门已经拉开了。 门口站着……三个人。 没错，就是三个。 都是些熟脸孔，虽然没交集，但是经常在热搜上连一起的那种。 展茗，谢济开……还有那个脸不怎么熟的，好像是最近蛮火的一个新人，背景很深的空降军，圈内力捧加上条件很不错，直接给捧成了新流量。 叫什么，奉霄骐？ 留着板寸，一脸来着不善的样子。 ——这个人看他眼神有点不对啊，柏栩川余光扫去，从奉霄骐睨他的神情中看出了敌意。 这可有点少见。 圈里什么人都有，有看不起他的，有无视他的，而更多数都是和和气气，即使不喜欢你这个人也会表现得脸面上过得去。 怎么就突然有个一点交集也没有的人，对他表现得这么反感。 不过眼下也没空去想这个问题，他不动声色扫了一眼门口。 三个人堵在门口一字排开，一水一八几，气势汹汹。 柏栩川内心思考对策。 反正作为顶流的偶像包袱已经碎裂，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转移注意力。 幸而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歪楼。 “你们好你们好。一个公司的感情就是好，这不还可以结伴来上厕所么，不像我就孤孤单单一个人……” 柏栩川，越尴尬越淡定的神奇男子，成功的用一句话，让三个陌生人脸上出现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展茗在里面算跟他熟的，一起上过几个打歌节目，这会儿主动挑起了调节气氛的担子。 “我们在门口听到了你的声音，我怀疑是你，他俩不信，我们打了个赌来着……” 谢济开和奉霄骐闻言，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口香糖，放在展茗摊开的手心上。 柏栩川内心吐槽拿口香糖打赌真幼稚，随口问：“为什么你们都带口香糖？” 谢济开刚要说话，一直神情桀骜的奉霄骐却先开了口。 “与你无关。” 还偏过头去哼了一声。 “水货。” 不是，这柏栩川就有点不能接受了。 我跟你很熟？开口就人身攻击可还行。 柏栩川正想反唇相讥，忽然意识到另外两人的反应有点反常。 谢济开没怎么见过也就罢了，展茗跟他没少打交道，彼此偶尔还会联系，聊上两句。 可是听了同公司同事，还是后辈对他这么突兀的一句挑衅，展茗并没有喝止对方。 他有点欲言又止，看了眼奉霄骐却没说话，摸了摸鼻子。 而谢济开更干脆，从奉霄骐开口起，就索性移开视线，一副你是老大你说话的态度。 柏栩川瞥了他们一想奉霄骐到底什么来历—— 谢济开也算是很红了，在盛影的艺人中地位不低，奉霄骐这空降军立威立的……莫非是盛影的太子爷？ 如果奉霄骐真是什么惹不起的身份，自己还是小心些说话为好。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38 柏栩川想说什么，却被另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 “这里是在排队吗？” 三人身后传来低沉醇厚的男声，四个人同时怔住，转头看去。 身形高大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外两米处，衬衫扣子解开，袖子挽到一半，十分的潇洒俊逸、漫不经心。 贺衍之嘴里叼着支没点燃的香烟，目光诧异打量着这出男士洗手间门口的闹剧。 柏栩川愣住，第一反应是“应该没看见我糟糕的表演吧？” 要是贺衍之看见了，他还试什么镜，直接息影得了。 ——那个位置应该看不见吧，连视线都被三个人高马大的后辈挡住了…… 很好，只要他没看见，我就没有什么好紧张的。 而谢济开刚刚还淡然的神色瞬间变成紧绷，他谨慎地问了声贺先生好。 贺衍之随意点了一下头。 而反应最大的人是奉霄骐，他转过身去后，柏栩川看不见他的神情，却看得到他微微颤着的肩膀和激动发红的耳朵。 ……这得有多亢奋。 这几个人的反应，嗯，柏栩川想了想自己第一次见贺衍之的反应，相对可要淡定得多了。 值得骄傲。 奉霄骐声音也颤：“衍哥！” 他这一声叫出来，包括贺衍之在内的另外四个人都看向了他。 什么，衍哥？ 这是什么肉麻的叫法，仅次于贺衍之亲妈粉叫他衍衍了吧…… 这个套近乎的方式真是巅峰水平，柏栩川简直甘拜下风。 贺衍之的眼神也明显透露着“你谁”的意味，柏栩川离这么远都看得很清楚。 奈何奉霄骐可能是激动过度失了智，完全忽略了贺衍之根本不认识他…… ——也有可能是忘了他是谁。 贺衍之知道自己是有一点脸盲的，因此平时对一些他一时没认出来、但对他表现得十分熟悉的人都会很有礼貌，至少场面上要对付一下。 但是…… 但是这个程度就有点超过了。 只见桀骜的充满荷尔蒙的新流量、极有可能是盛影太子爷的新晋小生奉霄骐，上前一步双手抓住了贺衍之的手，仰望深情道： “衍哥，你好久没去我家吃饭了，我和妈妈都很想你！” 众人：“……” 奉霄骐顿了顿，补充：“我爸爸也很想你。” 众人：“…………” 奉霄骐眼中燃烧着期冀的火焰，抓着他不放：“衍哥？” 众人内心闪过几个念头。 看起来贺衍之不仅和奉霄骐认识，两家关系还很好，甚至经常到奉霄骐家里吃饭。 如果他们认识，那么奉霄骐这种肉麻的称呼，以及现在这种极为让人跌破眼镜的行为，就不是唐突冒昧，而是十分亲近而合理了。 柏栩川内心十分复杂，一边默默围观，一边其实微妙的有点不爽。 奉霄骐很敌视他，而贺衍之看起来却跟这个讨厌自己的人很熟。 这对柏栩川而言，有点难受。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390 柏栩川窸窸窣窣动手扒了那条“睡裤”——毕竟是他自己的衣服，扒起来倒是很简单。 可是扒完他傻眼了。为什么穿透力这么强？难道他还得给衍之也换条裤衩？ 可是他也没有oversize版本的裤衩给他换啊…… 柏栩川跪坐于“熟睡”的贺衍之身侧，对着自己制造出来的罪证，抓耳挠腮。 只是这沉思着沉思着，怎么形状还发生了改变呢？ 柏栩川一惊，猛然抬起头——对上的那双眼睛，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衍之，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贺衍之困惑地扒拉了一下遮住眼睛的头发，坐起来，扫了眼柏栩川拎在手里的，本应穿在他身上的“睡裤”。 贺衍之：“？” 柏栩川赶忙把罪证往身后一藏，支支吾吾道：“我看你穿得可能不是很舒服，所以给你脱下来，让你睡得舒服一点！” 贺衍之茫然点点头，又低下头，扫了一眼自己裤衩上的湿痕。 贺衍之：“？？” 男人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实在太迷茫了，柏栩川内心充满了深深的负罪感。 他怎么能欺负一个这么可爱的恋人呢？ 柏栩川一咬牙，决定坦白：“那个，事情是这样的……” 他吞吞吐吐说了自己做的梦，以及他对贺衍之的睡裤和裤衩都做了什么。 “所以，我想在你醒来之前，先给你换掉……” 柏栩川单手捂着脸，极度难为情地说。 贺衍之慢慢明白了什么，他笑起来，望着仍然低头不敢面对他的柏栩川安慰道： “没事的，很正常。” 柏栩川摇头，试图在自己臂弯里把自己闷死：“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这不正常。” 贺衍之站起来，换好衣服，再把柏栩川从他自己的胳膊里解救出来。 “你哪里大了？”贺衍之习惯性去揉崽崽圆润的后脑勺，不知怎么就把心里话脱口而出，“——我家宝宝只有四岁。” “……”柏栩川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贺衍之无辜地望着他。 “……衍之，你这样说真的有、变态你知道吗。” 第102章 柏栩川在米兰过得挺充实,而此时的周城，恺锋却颇有种风雨飘摇的感觉。 冯凯跪在老爷子病床前,头低着，手攥出青筋,牙咬着,可以看出内心剧烈的波动。 病房里,律师在冯总的授意下当场宣读了遗嘱。 他将公司控股权转移给了垒方基金,转移股权后,个人持有的股份则按照某个特定算法，分配公司认为有资格的那些艺人。 而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股权套现后的那部分,全部捐给慈善基金会。 ……也就是说，他什么都没有留给冯凯,留给这个亲生儿子。 …… 穿着素服的女人跪在一旁，眼睛红肿，脸色苍白，目光平静地望着即将溘然长逝的老人。 冯凯听完遗嘱，就把目光转向了冯仑。他这个名义上的姐姐，鞍前马后伺候了老头儿这么长时间，还不是跟他一样，一点便宜也没得到？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391 想到这里，他心里稍微舒坦了那么一点。 垒方基金…… 冯凯还是找到了贺祺。 “也许我们可以合作。” 贺祺诧异地看着他：“合作？” 中年男人摇摇手,毫不在意道：“凯总大概还不知道——冯总同意更改最初的收购方案,让垒方得以控股的条件,就是在经营上给仑总最大的自主权。” 冯凯眼睛猛地眯起来，条件反射道：“不可能！” 贺祺微笑：“凯总可以回去查看细则，最新的一份应该已经送到了您的办公桌上。” 冯凯不信，不顾失态，匆匆拿起贺祺桌上那一份，翻了翻，越看越是心惊。 “GS两家公司合并，按照经营方向重新划分部门……”冯凯喃喃，“公司合并，经营自主权给冯仑？他是要我放弃公司！” 贺祺微微皱眉：“凯总，不要那么激动。你还是拥有公司百分之十四的股权嘛。五月就要上市了，到时候，你的个人财产仍会大幅增值。” 冯凯看着他，牙咬得快要出血，却又不敢得罪贺祺。 “……最赚的还是祺总啊。”冯凯冷冷道，“在恺锋价值最低估的时候买下了它……” 老爷子……太心狠了…… 贺祺谦虚一笑，一句“这是我们投资者应该做的”又把冯凯气到吐血。 冯凯此时最恨的三个人，贺祺，老爷子，冯仑。 贺祺他奈何不了，老爷子已经不在人世，他唯一能狠狠报复的，也就只有冯仑了。 公司合并，经营自主权给冯仑？股权分配给艺人？亏他想得出来！ 就冯仑那个经营状况，GS合并，就是拿他的底子去填冯仑的窟窿！ 冯凯喝了两瓶白干，眼睛发红，叫来心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吩咐了一遍。 心腹听了他要搞的人的名字，大吃一惊，迟疑：“老板，这可是往自己身上捅刀子啊……？” 冯凯狠狠道：“痛也要先让冯仑痛！不过是个艺人，却搞得那么金贵，现在还要给人股份……” 那个什么特殊算法，受益最大的人不是冯仑，是那个姓柏的——鬼知道冯仑都给老头子吹了什么风！ “我就要让冯仑看看清楚，也让老头子在地底下睁开眼睛看看。”冯凯恨声低笑，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他们当宝贝的这个小偶像，是个什么货色！” * 冯仑得知遗嘱后，不仅没有半点失望的神色，只是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 把股权分给部分艺人，是她曾经向老爷子提过的建议，但当时对方并没当成一回事。 但…… 这个做法，说明老人心底真正认同了她。 抱着这个念头，冯仑回到公司，然后就收到了那份早已准备好的收购合同。 看到关于公司合并与经营自主权那个条件，她不可思议地轻笑一声，眼睛还红着，神情却是泰然和安宁。 众多繁杂的事情扑面而来，冯仑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两指机械地按摩着太阳穴时，秘书走了进来。 “冯总将留下的个人股份分为两份，一份由您代管，一份按他列举出的条件，分配给为公司做出贡献、并足够忠诚的艺人。” 他拿着文件夹，迟疑道：“——按照这个条件，可以获得股份的一共有七人。” 冯仑问：“艺人能拿到的股权大概在什么区间。” “0.7%~1.2%。”秘书顿了顿，“除了柏栩川先生，按照算法，他应该获得的股份是……6.5%。” 冯仑有些惊讶：“6.5%？” 秘书点头。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392 这是仅次于冯仑自己的股权份额，也就是说，获得股份的其他人或许会被尊称一声理事，而柏栩川……他将有资格坐在董事会上。 冯仑唇色很浅，她很久没有化妆了，气色很不好，此时想到什么，好半天没有做声。 秘书：“……仑总？” “当初……挑中小柏，把他带到公司的人就是老爷子。”冯仑淡笑道，“他总是看得很准啊。” 秘书道：“仑总不会比冯总差。” “但愿。”冯仑注视着手里的财务报表。S公司的盈利部分全部来自同一个艺人，他的确，值得这份回馈。 * 觥筹交错的大厅里，坚持手持一杯橙汁的青年与其他人显得有些不一样。但即便坚定地不喝酒，仍然不断有人来与他碰杯——似乎很多人认为，他不肯喝酒只是因为对方魅力不够。 他有着柔软的黑发，微微卷曲，漂亮的眼睛总是带着诚恳笑意望着人，这种天生的气质很容易让人产生想要靠近他的感觉。 亚历克斯进门时尚有些兴趣缺缺，见到人群围绕着的人便眼前一亮，只是紧接着又一暗。 旁边的同伴调侃他：“嘿，那一看就是你喜欢的类型。可你怎么这幅表情？” 亚历克斯叹了口气，脑内浮现出贺衍之牵起对方的手的画面。那动作自然的不能再自然了，一看就是做过很多次。 现在一想到这个画面，他就手疼。 “可我又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亚历克斯喃喃。 “你怎么知道？”同伴不以为意，摩拳擦掌，“如果你不准备行动，那我可要……” “我劝你——”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亚历克斯又把话吞了回去，“算了，你自己过去吧，我去找戴安娜喝两杯。” 不过他的同伴也在途中被相熟的朋友截胡，遗憾地没能结识那位东方青年。亚历克斯站在台阶上，正要上楼找戴安娜，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瞟向了那个方向。 却目睹了其他的一点东西。 有人趁人不注意，在酒水上方做了点小动作。 柏栩川手里的杯子刚好空了，他正想开溜去外面透透气，身边却出现了一名美艳的混血女性，冲他粲然一笑。 他习惯性礼貌微笑：“你好。” 混血美女冲他举起酒杯，嗓音柔媚沙哑：“嘿，我看了你很久，可是你一眼也没有看过我。” 这娇嗔，这好颜色，这大胆的示好，换了其他取向正常的男人，就算心如磐石，也会有一秒的飘飘然。 若是不得不拒绝这种示好，更会有一刻愧疚，从而答应她的某些要求。 而柏栩川……他可能就是不大正常吧，反正他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混血美女没从对方脸上读出自己习惯了的那种神情，不由微微一怔，难道自己的魅力出现了问题？ 她不甘心地启用了计划二，朝身后的侍者使了个眼色。 美女碰了碰柏栩川已经空了的杯子，换了楚楚可怜的语气：“就算你不喜欢我，至少和我喝一杯好吗？” 侍者从身边经过，柏栩川下意识从托盘里拿起了一杯橙汁，放回自己的空杯子。 已经走过楼梯转角的亚历克斯刚好看到这一幕，他脸色大变，大步冲下来。但是大厅里人太多，挤挤挨挨，他匆忙中踩了女士的裙子，对方被酒水洒了一身，拽住他坚决不肯让他走。 他好容易解决了这里的事，再抬起头——柏栩川已经不见了。 连同那位突然出现的女性一起。 * 柏栩川再没经验，也该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状态八成是中了药了。 可是下药的是谁？饮料是他自己拿的，也没有喝酒…… 他停住脚步，支撑着靠在墙壁上，喘着气对那名女性说：“……抱歉，我想我需要一个人呆着。” “为什么？”女子却搂住他的胳膊，若有若无往他身上蹭，“我知道有个地方很不错，我带你去……” 一直温和有礼的男子僵了僵，声音却变得冰冷，动作也非常无情。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393 “我说了。”他推开女人，“现在请你离开。” 混血美女却笑了笑：“离开？你现在，离得开我么……”说着眼带着意味地向下撇，手也挪到马赛克应处的位置。 动作十分老练，似乎经过培训。 柏栩川脸色一变，还来不及呵斥，就被突袭得手。 但表情变得更加古怪的却是那女人。 “你……”她的表情十分精彩，几经变换，最后是满满的惊愕，“你竟然……” 这么帅一个大小伙子。 磕了药，竟然不行？？ 她雇主的伟大计划…… 就这么以一个意想不到的原因搁浅了。 柏栩川搡开突然开始发愣的女郎，艰难地扶着墙，凭借记忆往门口走去。 他不敢向只有几面之缘的人求助，谁也不能保证对方是可靠的。 老扎已经回国，如今他在这里信得过的人寥寥无几……不……只有一个。 但是，糟糕的是，他不能想他。柏栩川感受着血液里鼓动的感受，咬牙死撑，把所有关于那人的念头全部赶出脑海去。 他不能想他。 这太难了，柏栩川思绪不清地想，他手指摸到喷泉池锋利冰冷的边缘，随即鞠了一捧水泼到脸上，稍微恢复一点清明。 青年在水池边坐下，摸了摸身上，没有带手机。 他低头看着喷泉池面倒映的星辰，难受极了。 第103章 柏栩川在水池边吹了会冷风,吹得精神稍稍清明，鞠了捧冷水拍了拍额头,咬牙站起来，朝宴会厅的方向去。 不管怎样,先拿到手机再说。 说起来,那女人……真的只是偶然在这个时间遇上他的吗？ 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大意啊。 只是他刚刚一通乱走,已经离灯火通明处有了一些距离,循着人声绕了好一会儿,才见到在主人家院子里散步的参与者们。 他这会怕被发现异常，有心避着人,悄无声息地贴着半人高的灌木丛走。但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快回到会厅时，他被人一把抓住了肩膀—— “柏！太好了,你没有事。”亚历克斯好容易摆脱了拥挤的人群，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地出来找了一找，结果就被他撞到了。 柏栩川原本心里暗暗叫苦，听他这么说，不由奇怪问：“怎么了？” 亚历克斯听他声音如常，越发放下了心，跟着柏栩川一道往回走，边走边打量他面色，只觉得异常冷静……就是怎么看,也不像被下过药的样子。 难道是自己之前看错了？ 亚历克斯脑内转了一圈,试探问：“刚刚那个跟着你出去的女人,你认识吗？” 柏栩川摇摇头。 “我刚跟人打听过，没有任何人认识她。”亚历克斯道，“她是混进来的，不在受邀来客中，如果她对你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最好警惕一点。 奇怪的事情，貌似她本来打算做来着，不过大概是被他的毫无反应震惊了，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但柏栩川总不好解释这个过程，只得尴尬地含蓄一笑。 “我们出门之后聊了两句就分开了。” 柏栩川默默思考，如果对方混进来的目的真的是他，那么是谁让她这么做的呢？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394 在进门处取回手机，他打完电话，坐在大厅角落等待，无聊地翻了翻推，无意中看到一条新闻。 #崔明炜胜诉 视频里，当初控告他强*的女性，低下头承认她收了7000万泡菜币，作为诬赖崔明炜犯罪一事的报酬。而另一席上，算起来年纪不过二十二岁的男子崔明炜，面色看起来苍白而平静，眼睛却慢慢明亮起来。 他终于坚持到了这一天。 可是，新闻没点水花，连趋势都没上，很快就被刷下去了。 柏栩川此时对这种字眼非常敏感，眼睛就多在这上面停留了一下，只觉得崔明炜这个名字非常眼熟。 想了一下，这不是四年前，一部大红的泡菜偶像剧里的悲情男三么？ 崔明炜演了那部戏后本应事业飞升，但真正让他名声大噪的却是一场官司：他被一名女子指控性侵。 之后一夜之间从天堂到地狱。 他本人自诉完全冤枉，而女子这边虽然证据不足一直没有胜诉，但根本没有人关心真相。 人们只关心故事，只想看戏，而本来形象极为正面的年轻演员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才是最好的故事。 即使他一直没有被判败诉，人们也会很容易给他脑补出一个“背景深厚”“上面有人”的人设…… 当初崔明炜被告，在全球趋势上都是待了好些天的，微博热搜也是连日前几。 现在他胜诉的新闻出来，却像一滴水融进大海里，无声无息。 在这场丑闻风波里，崔明炜失去了所有。公司和他解约，青梅竹马的女友尽管不信，也迫于压力离开了他，家人长期被寄谩骂信，不得不经常搬家，据说他最后孤家寡人无处可去，就在大街上流浪，做点苦力赚钱继续打官司。连最坚持的粉丝都撑不下去，因为只要一为他说话，就被扣上“不支持女性维权”“脑残粉接着洗”“连性别都背叛”等等帽子。 洗刷自己的污名可能是当事人坚持下来，唯一的希望。可是现在他真的胜诉了，有几个人知道，有几个人会道歉？ 不是女方证据不足撤诉，而是真真正正的胜诉，他取得了整条利益链的证据，证明自己那晚会出现在那里、会遇到这种事，都是出于蓄意谋害，是挖他不成的对手公司的随手报复。 柏栩川长时间看着那条新闻，突然想切回内网，登上微博看看，国内对这条新闻有什么反应。 旁边亚历克斯见他一直盯着手机，好像很正常的样子，一直欲言又止。 “柏，那个，你等会怎么回去？” 柏栩川闻言，礼貌地抬头道：“衍之来接我，你要一起吗？反正顺路。” 亚历克斯呛了一下，条件反射：“不了不了……” 还真的是完全不避嫌啊！ 亚历克斯忧伤地沉默了片刻，到底好奇柏栩川在看什么，见他对自己一直很有耐心，又问：“你在玩什么，东方的推特么？” “嗯。”柏栩川划着屏幕，想了想补充道，“我们叫微博。你也可以注册一个微博账号，国内也有很多你的粉丝的。” 在微博搜索“崔明炜”，搜出来热门的仍然是谩骂和嘲讽，偶尔有几条胜诉的消息，下面也都是一些阴谋论。 柏栩川无声地叹了口气。 旁边的亚历克斯一听觉得这不错，又新鲜，又能和柏产生更多的联系——立马兴致勃勃掏出手机，在柏栩川的指导下注册了微博。 宴会主人从此经过，看到柏栩川眼前一亮，充满兴致地向两人问好，并端上参茶作为饮料。 柏栩川喝了一口才发觉味道不对：“这是……” “是人参，补气血，提神，效果非常好。” “唔……” 柏栩川盯着参茶，有些欲哭无泪。 他当然知道人参补气血，提神。 可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补气血和提神了啊！ 已经压下去很久的躁动又慢慢开始盘桓，柏栩川越发坐立不安，不时看表。 主人见他频频看表，以为他有事：“我让人送你。” 柏栩川愣了下，下意识道：“不必了，衍……有、有司机来接我的。”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395 硬生生把音扭回来，柏栩川决定闭嘴，少说少错。 主人也不疑有他，亚历克斯则是趁着贺衍之还没来赶紧遁了，他不想再被当众虐狗。 特别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们是在虐狗的情况下。 很快他的车到了，主人殷勤地要送到门口。 “请多加小心。” “我会的。” 柏栩川谢过宴会主人，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车门拉开的一瞬，主人无意中抬眼瞥了下驾驶座。 驾驶座上的人也刚好侧过头，淡淡地和他对视了一眼。 这一看可把他吓了一跳。 “H……”主人吐出半个音，就见那男子轻轻冲他摇了摇手指，动作和他昨天跟女儿一起看的那部《诗意人生》里的男主一模一样。 “……有、有司机来接我的。” 什么？ 这可就有点牛逼大发了。 这哥们的司机是贺衍之？？ 跟贺衍之是朋友倒没什么好惊讶，但把人家当司机……？？ 回想了一下，确实青年是独自坐在了后座没有错…… 直到车开出去很远，主人还愣在原地。 亚历克斯走过来，跟主人打了声招呼。 主人心不在焉。 亚历克斯走之前不由回头看了两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主人现在这幅玄幻的表情，颇像那天看到俩人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牵手的自己。 柏栩川一上车，就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贺衍之从前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电话里，柏栩川并没有提起自己可能被人算计了的事情。毕竟隔墙有耳，谁知道会不会被人听见，拿去大做文章。 柏栩川小声道：“……你先别说话，到了酒店再说，好么。” 他的声音一向清朗，此时却有些暗哑，驾驶座上的男人微微眯起了眼睛，不动声色地扫向后视镜。 后座那个年轻人低着头，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看上去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柏栩川不敢坐在前排。 不敢靠近、不敢睁开眼睛、甚至不敢呼吸…… 好在车内空间足够宽阔，青年垂眼，偷偷开了车窗，把脑袋凑到窗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以忽略车内浅淡却无法忽视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 这可真是件奇怪的事情。原本他只是单纯的感到热和不舒服，根本没有任何的……渴望。而现在，不适在退却，热焰灼痛了他的神经末梢，而比起那种生理上的痛苦，更难以忍耐的是他想要亲近却不得不克制。 呼，好吧，这才是他不能坐副驾驶的真正原因，他满脸通红地想。 他可不想第二天的全球头条是《巨星街头失控追尾，被发现时少儿不宜》。然后俩人携手齐齐退圈谢罪……什么的。 柏栩川让冷风吹过自己的脸，拼命回想一些不着调的东西，好帮助自己清除掉满脑子的马赛克。 比如那个倒霉催的崔明炜。 一个被竞争对手公司整垮的可怜艺人，被资本操控的舆论杀死演艺生涯的人，柏栩川想。 崔明炜非常坚强，他甚至坚持到了胜诉。背后也许有什么财团更迭、一手遮天的人下台之类的蝴蝶风暴……谁知道呢。 总之他终归是那群不幸的、被资本玩弄的艺人中，相对幸运的一个。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396 在泡菜国那种娱乐环境里，如果是自己遇到了这种事呢？ 柏栩川注视着窗外，思索这个很好的暂时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往自己身上联想让他浑身不舒服，而这个事件的始末，也给了他一点点启发。 也许今天这一出，目的也是报复。 陌生女子的目的也许是钱，而给她钱的人无疑是想毁了自己。 报复他？ 谁会想要报复他，打击他能给什么人带来愉悦……郑钰？不，他没有这个智商。 盛总？如果是他那他反射弧也太长了。 自己在圈里的直接竞争对手，把他搞下去就能起来的人？费劲设计这一出，风险和难度都不小，比起个人，更有可能的还是…… 都是出于蓄意谋害，是挖他不成的对手公司的随手报复。 崔明炜深陷丑闻的真正原因。 莫非是—— 柏栩川刚抓住这个念头，却听一声刹车响，贺衍之把车停了下来。 诶，到了吗，可是这环境看着不像—— 柏栩川抬头一看窗外，顿时傻眼。 高高的灯牌上赫然写着“xxxx医院”……？？ 柏栩川愣神之际，驾驶座的男人已经下车，大步踏过来，拉开车门，接着更是一言不发直接将他抱起。 被抄起腿弯的柏栩川满眼问号，忙道：“不是，衍之，我没生病啊！” 来医院干什么？而且他好好的！能走！ 只是，他的声音比先前更哑了。 而且，他们现在这样真的很糟糕。柏栩川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全身都再次战栗起来—— 贺衍之看到，年轻人被冷风吹得苍白的脸，飞速变得潮红，眼神是亮的，呼吸却急促而无力。 再配上这沙哑的声音，这不是典型的生病了的症状吗？ “你脸色不对。”贺衍之却不容置疑地把唇印在柏栩川额头上，检查了他的体温，确认过后脸色更沉，担忧道，“烧得这么厉害……” 说话间他没有放手，车子就这么横着停在医院门口，抱着恋人就进了医院大厅。 柏栩川急得不行：“不行，衍之，肯定会被人看——见……” 咦。 好像没什么人啊？ 对了，这座城市人口本来就不能跟国内比，医院地方也比较偏，确实周边人比较少，而且又是晚上。 贺衍之却深深瞥了他一眼，问了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身体重要，还是被人看见重要？” 柏栩川一愣。 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反正直接省略了各种程序，贺衍之问了分诊台后直接把他带到了医生面前。 仍然用抱的。 整个过程脚不沾地。 柏栩川一边目瞪口呆，一边再三要求放他下来：“我真的能走啊，没那么严重——” 见到医生后，贺衍之松了口气，严肃地把恋人放在了——病床上。 柏栩川看着严阵以待的医生，看看自己全程没用上的腿，无言以对。 他要怎么解释这个情况呢……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397 医生给他做了各种检查，最后推了推眼镜，转身对着贺衍之，神情犹豫。 贺衍之询问地抬起一边眉。 “病人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症状很古怪……” 医生为难道：“您抱着他进来的时候，他的体温和心跳都非常不正常，但当他单独接受检查的时候，又平静得比我健康五倍以上。” 贺衍之另一边眉也抬了起来，那是一个相当不解的表情。 旁边的柏栩川有点心虚地挪了挪屁股，离检测设备远了一点。 就好像这样有用似的。 “是的，就是这样。”医生指着监测仪，“您进来之后，他的症状好像又全部恢复了，不过比刚开始要好了很多。总体而言，呈现着一种周期性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病人，也许，他应该住院，我们可以做更一个更加全面细致的检查……” 由于医生全程说的是呆梨语，对柏栩川来说等于鸟语，他费劲吧啦也听不懂，不过可以从贺衍之的神情看出情况不大妙。 最终他实在是不能忍了，拔了监测仪站起来：“我说了我真的没有生病而且我真的可以走——” 然后他就腿一软，抓住医生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才站稳。 医生被勒得险些栽一跟头，贺衍之忙将两人分别扶住，却发觉手底下温热细腻的皮肤一下子又变得滚烫起来。 他忧虑地看着柏栩川：“小川……” “说了我没事，回家就好了。”反正检查过各项指标没有异常，至少那些料没有对身体造成损伤，那他就放心了。 其余的还是回家解决吧。 至于医生这个围观者，柏栩川想了想自己是怎么进来的，索性自暴自弃、破罐破摔，忧郁地抬手挂在贺衍之肩上：“那个……我现在好像真的走不动了。” 贺衍之看他神情，知道他不愿在医院过夜，便告诉医生他们明天再来检查，带柏栩川走了。 顺便告诉全程不敢抬头的青年，不用担心被发现。 毕竟—— “这医院也是我们家的。” * “……事情是这样的。” 在回到住处——不是住了很多天的酒店，而是贺衍之在米兰的居所——之后，柏栩川用冰袋捂住因为过多接触而不断发烧的脸颊，真·捂着脸说出了全部情况。 贺衍之脸色越听越沉，眼睛盯着他，一言不发。 直到他说完。 “我会找到那女人的。”他慢慢说，语气很淡，眼神却只有忧心，“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 柏栩川红着脸把他拉过来，哑声呢喃：“可能……不大好……” 第104章 “幸好没有回酒店。”这是柏栩川最后模模糊糊的念头,因为他还记得，L家的七星级酒店什么都好,就是他住的那一层隔音不大好。 他彻底坠入无意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梦。 正午的阳光洒进四面全景的顶层卧室,大床铺着柔软的天鹅绒,中间微微陷下去,抻出淡淡的褶皱。 柏栩川难受地翻了个身,抬起胳膊遮住眼前过于明亮的光,半晌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坐起来,又痛得啪嗒一下摔回去。 那种被坦克来回碾了十来次再重新粘起来的感觉,比第一次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到这声音，就坐在一边守着,膝上放着电脑处理工作的男人赶紧把电脑丢在一边，大步走过来，探手摸摸青年的额头。 温度如常，就是神情有点恍惚。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398 “现在几点了？”柏栩川艰难问道，“为什么我的闹钟不在？” “这个，大概是因为你在我家。”贺衍之老老实实回答道。 ！！！ 柏栩川终于回忆起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默默又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艹。 一定是因为后面又嗑了点参茶，导致他自己也格外龙精虎猛，到后来是一边哭一边威胁,以至于对方又为难又激动,事情有点失去了控制。 太！特！么！丢！人！了！ 柏栩川越想越觉得衍之太惨了,充当了一晚上的可怜工具人，众所周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自己这么疼，他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柏栩川一咬牙，终于整理好了心情，再次翻身坐起来，这次很小心翼翼。 “衍之。”他用一种柔情似水的目光，深深凝望着正给自己穿袜子的男人，“你……你疼不疼？” “？”贺衍之困惑地抬起头，不明所以道，“不疼。为什么这么问？” 柏栩川望着他忘记刮的青色胡茬，这就是衍之方寸大乱的明证。 他肯定也是疼的，只是不好意思说。 柏栩川忧郁地低下头：“我对不起你。” 贺衍之更困惑了。 “你没有，宝宝。” “我对不起你。”柏栩川坚持说，“昨天晚上，你明明表现得很想停下来，我却还是强迫你继续，这一定让你很痛，我知道的。” “……” 贺衍之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不痛，只是怕你受不了。” 那怎么能受得了。 二人初次学习之后，柏栩川连着一个礼拜绕着他走，其中隐藏的含义使贺衍之愧疚无比。为此，他更加勤勉学习，终于能融会贯通，考试通过，但到底还未曾在实践中检验过学习成果，因此还很忐忑，一直不敢更进一步。 却不想，当学习委员还在逃避考试的时候，老师就点名他去参加奥数考试了。他怎么能信得过自己的技术呢？ 昨晚上恋人的眼泪让他觉得自己特别分裂，一面心疼一面又止不住的亢奋。 这样下去不行的。 贺衍之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把午餐拿进来，你今天不要下床了。” 柏栩川眨眨眼：“午餐？” 等等，现在几点了？？ “下午一点了。”贺衍之看了看表，“今天回国的飞机已经错过了，过两天等你恢复好再走。” 柏栩川动弹不得，只得宛如病号一般卧床休息。 他休息了一天，贺衍之在旁边守了一天，于是《雷瓦街区》剧组就放假了一天。 未及时查看群通知的尼西和德蒙惺忪着睡眼，在早晨的剧组门口相遇，一个拿着汉堡，一个拿着热狗，碰了碰咖啡纸杯，无神地吃了起来。 在早餐和咖啡的帮助下，两个睡眠不足的人终于恢复了精神，开始对话。 “奇怪，为什么今天剧组还没有人来？” “贺导竟然也没有来，真是太奇怪了。” “门口也没有贴着今天不上工的纸条。” 又坐了半小时，德蒙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导演的电话，咨询今天的上班情况。 电话足足响了十声才被接起，那头先是一阵低气压的沉默，久久后才传来贺导不耐烦的、有点凶残、压低了的声音：“有事？”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399 电话那头，尼西和德蒙都被这气场镇住了，互相疯狂眼神暗示，但谁都听不懂对方的暗示。 半晌，还是德蒙争点气，结结巴巴说：“导导演今天我们几点开拍我现在在剧组但是没有人。” “今天放假。” 然后电话就挂了。 毫不留情，冷冰冰的一串嘟嘟声中，尼西与德蒙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导演的声音怎么回事？？” “你觉不觉得有点沙哑，而且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仿佛刚刚经过了一场鏖战，取胜后准备休息的野兽。” “好容易餍足后准备回味，却被不速之客的电话打断……” “说起来，确实略带一丝倦懒，呃，我想起了他和他的男朋友在一起时的感觉。” “……” “……” 说起来，昨晚贺导接了电话后匆匆离开剧场，貌似打电话来的就是……他男朋友？ 两人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信号。 “噫——” * “柏先生，这次回国，搭配上还有什么想法吗？我很推荐这件镂空的毛衣，它的暖色调非常衬你的肤色，印花和版型也使你的气质更加柔和。” 受品牌之邀看秀，之后还有深度合作要官宣，回国的机场自然要穿L家的衣服了。为了表示对未来代言人的充分尊重，要穿什么衣服，还是要一起好好商量的。 “有。”柏栩川不着痕迹地又瞥了一眼玻璃倒影中自己的脖子，再次确认痕迹都被今天穿的高领毛衣挡得严严实实，深沉道，“这一件镂空毛衣虽然好看，但是代表性和辨识度还有所不足。我与品牌合作初期，更应该在自己身上打下品牌的烙印，因此，选择更被广为人们认知的配色会更加合适。” 格雷嘶声倒吸了一口冷气：“柏，你说得太好了。你说得对，而且本季这一件丝绸垂质风衣，你穿起来一定也很不错！哦，内搭的这件衬衣一定要把领子竖起来，再系一条松松垮垮的领带……” 他说话间已经在青年身上比划起来，滔滔不绝，眼放金光：“柏，你真是我的缪斯！” 周围人即使已经习惯了他话语里的夸张，仍然忍不住咋舌。 不过，当柏栩川真的换好这一身出来，大家都不说话了，眼里闪着不可思议的光。 柏栩川一向是温和有礼的气质。 起初，在柏栩川刚来时，所有人都觉得这就是这季代言人应有的样子，他就像东方古书中描写的那样如玉如竹。慢慢随着接触的增多，感受到他活泼有趣的那一面，好感也逐渐加深，但即便如此，这种认知绝不包括现在感受到的那样——竟然也能演绎出一种坏孩子的气质。 只是，这种坏，不但不让人讨厌，还叫人怜惜和渴望。 “他是百变的……”格雷目送着年轻人的背影，感慨喃喃，“也许，不止是这一季的创意，他可以带来更多的东西。” “我们对他的了解太少了！”艺术总监在旁边也道，“他的经纪人向我解释过他的职业——他是一名专业的‘偶像’，偶像，在他们那里的含义，是贩卖梦想的人。而柏毫无疑问，是这一行中的佼佼者。” “贩卖梦想的人……吗？” 格雷重复着这个词，脑内反复闪过青年几种状态下的笑容，心中忽而充满了无限的奇思——他已经恨不得能立刻回到工作室，摸到他的笔和工作簿了。 * 接机的人实在太多，柏栩川最终还是改走了vip。 但从机场出来，他还是陷入了包围圈。 “老扎，怎么回事？”柏栩川皱眉，坐在车后座，看着车窗外□□短炮，神色激动的拥挤人群，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些人是……” 不，不是粉丝。 老扎脸色也不好看，他拨了一个电话，牙慢慢咬了起来。 他转向柏栩川。 “……我们一直不清楚这件事。”老扎粗声说，那声音里仔细听，能听到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老爷子去世了，消息一直被隐瞒，直到刚刚才泄露出去。”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00 柏栩川有点不敢信：“什么？” “这回是真的。”老扎疲惫地抹了把脸，“消息源宣称是自由黑客，起初媒体也半信半疑怀疑他伪造，直到黑客又披露了一份公司内部文件……” 柏栩川还沉浸在“这怎么可能是真的”的情绪里，恍惚接过老扎手里的平板电脑，看到那张扫描图，根本没看清。 老扎见他茫然，指着下面的说明：“这上面的意思，老爷子把自己的股权多数卖给了垒方基金，剩下的作为奖励分给了公司艺人……而符合条件的一共有七人。” 柏栩川似乎懂了一点，慢慢问：“里面有我，是么？” “有……而且。”老扎又看了眼，似乎还是不敢相信，“这真的有点扯。” 他开始怀疑文件的真实性了。 “6.5%。”老扎重复道，“6.5%？” 这意味着一旦上市，运气好的话，柏栩川身家瞬间可以翻到二十亿！ 不是，是肯定。 恺锋的上市策划了太久，背后的垒方基金资本雄厚，恺锋本身业绩也优良，估值很高，涨幅预期高。 柏栩川不明所以地抬了抬眉峰：“？” 老扎很想吐槽，你这个表情好像某人，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柏栩川却毫不在意道：“很明显，这一定是假的。” “但公司没有辟谣。”老扎摇头道，“不辟谣……不辟谣就是最大的证实——往常每一次传老爷子不在了，辟谣都快得像流星一样。但这次没有……” 柏栩川无意中扫了眼手机，紧接着目光凝住了。 他眉深深蹙了起来，茫然地眨了一下眸子，看着那些照片，想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合成的吧？他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在什么情况、什么时候拍过这么一…… 一无所觉的老扎兀自在焦虑地滔滔不绝：“不管这个黑客是谁，他现在已经把整池水搅乱了。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种事情讲不好的，我们必须要做好准备……这些记者……” 老扎看了眼外面，却愣住了。 那些人原本的兴奋值是7的话，现在绝对已经到了10，甚至破表的程度。 但也有一半露出了非常复杂的神情，另外，开始有粉丝朝这边聚集了。 他们看起来比记者还要激动，不过那种激动的方向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很愤怒，很伤心，带着一点歇斯底里的疯狂——那是最想保护的人，早就被深深伤害过，自己却一无所知的无助。 “崽崽！解约——这种烂公司拿你当什么人？？” “股权是不是就是安抚用的？嗯？这破公司再也别想我们给它花一分钱……！” “这是违法的！” “恺锋竟然真的拍艺人□□当威胁——”从出道前就开始饭的亲妈粉已经哭得不成声，那声音是极致的伤心，“崽崽，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老扎感觉不对，轻轻拿回手机，却拽了一下才取下来。 他扫了眼屏幕，随即眼睛瞪大了。 ——屏幕上的人看上去很幼，头发还是半长的，看造型还是选秀期间，没有跟恺锋签约的时候。 那年甚至还未满十九岁的少年，在练习室的更衣间里换衣服，照片虽然马赛克了重点部位，可是青涩的躯体大部都一览无余，可以看出是在毫无所觉的状态下被偷拍。 “这……”老扎嘴唇动了动，半晌颤抖道，“这是……” 柏栩川看起来异常平静。他扫了扫那组自己被偷拍的“艳照”，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博。 果然，热搜前五，全是。 #柏栩川 #柏栩川恺锋董事会 #恺锋董事长去世 #柏栩川裸照泄露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01 #柏栩川回国 其中，带“裸照”关键词的热搜正在以几何级数暴增数据，几乎是肉眼看着窜成了“爆”，然后……网站就崩溃了。 第105章 “先撤热搜吧。” 柏栩川拿起自己的手机,第一个打进来的是冯仑，他随手接起来：“仑总。” “小柏,这件事绝不是公司所为，公关全部交给我,你先避一避。你发个定位给我,我让我的保镖去接你。” 他听出女子的声音十分急迫,着重向他解释“并非公司所为”,是不愿与他生出嫌隙；而让自己先避一避,也是不想他受二次伤害。 他相信冯仑。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避一避”的必要。 “仑总。”柏栩川揉了揉太阳穴,“撤下热搜、阻止网上照片的进一步扩散、降下热度就好。至于记者,我可以自己应付——这不是什么大事。” 他淡淡的语调让人下意识生出一种安心感，仿佛正如他所说——这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即便他是男性，即便照片无关风月，这依然是一件令人恶心的事，他是受害者。 冯仑心揪了一下，紧声道：“这些你都放心。” 她顿了顿，又道：“你是不是刚出机场？秩序怎么样，出不来的话我……” “秩序……”柏栩川抬头看一眼车窗外，顿了一下，有一瞬间的怔忪,随即笑了笑。 “我这里没有什么问题。” 不知何时,他的粉丝们自发排成了人墙,帮他把记者的视线隔绝在外。那些□□短炮，没有一个能接近，粉丝们手拉手，为他拦出了一条能够通过的车道。 柏栩川默默望着他的粉丝，老扎似乎也愣住了，半晌才道：“他们……” “他们真好。”柏栩川轻轻说。 车顺利地开过最拥挤的道路，转角处，柏栩川回过头，摘下口罩，从车窗处挥了挥手。 依稀能听见低低的抽泣声： “崽崽，你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有什么事我们来扛！” “人间不值得，但你值得。” “我们会好好守护你……” 这些字句，在低谷时，在得意时，在受伤害时，一直伴随着他，给他以温暖，给他以力量。 “值得。”柏栩川仰头靠在头枕上，十指交叉，闭着眼睛自言自语，“我值得吗……” 他从出道起，就是最有偶像包袱的那类人。严格说，他们这一波是公司推出的第四代偶像了，正统的“王道偶像”越来越难以出头，很多人剑走偏锋吸引眼球，要么走喜剧路线，要么走不在乎粉丝的暗黑路线，总之怎么吸睛怎么来。 而柏栩川把偶像当职业来做，时时刻刻注意形象，皮肤、身材、发型、表情全部管理得当，形象健康向上，是以一直有很多人嘲他是“粉丝奴隶”“偶像机器”，毫无个性可言。 他太无懈可击，因此尽管亲妈粉众多，粉群却没有卖惨的习惯，导致全员只会花钱和花痴，掐架无能。 不过这次…… 老扎看着那些小粉丝，他一个大男人，都为他们流露出的情绪而难过起来。 这是狠狠虐了一波粉，老扎想。 他联系了工作室处理公关事宜，然后看了眼身边的艺人，慢慢道：“小川，你能想起来是什么时候的照片吗？” “我正在想。” 柏栩川仍旧闭着眼睛。 老扎顿了顿：“那，你有怀疑的人吗？”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02 车内安静了半晌。 “有。” 出乎意料的，青年慢慢地、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怀疑是……”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这过于社会主义的铃声转移了车内二人的注意力，连司机都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了一眼。 老扎内心暗暗啧了一声。 他天天帮柏栩川看管手机，哪能不知道这是谁的电话。 “……没事，我自己可以应付。你不用担心。” “我又不是真的四岁。”柏栩川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笑道，“放心吧，那照片是故意打马赛克混淆视听，其实我当时穿得比游泳运动员都多。” 老扎默默长出了一口气。 “嗯嗯嗯，你安心工作，我这边没什么事。” …… 数万公里以外，贺衍之放下手机，眼睛却仍盯着黑了的屏幕看，指节轻轻蹭了一下右手腕上的表带。 “贺，我想这个部分或许……”副导演凑过来，与他探讨了几个关于下面拍摄部分的问题。 贺衍之听着，偶尔点头，眼睛又扫了一眼表盘。 三分钟后，他打断了兀自滔滔不绝的副导演： “狄兰科，你帮我盯几天。” 副导演眨了眨眼睛，习惯性地点了点头，却看见贺衍之瞥他一眼后转头就走，毫无留恋，颇有种事了拂衣去的意思，不由有点慌了。 “不是，贺，你这个几天是几天啊？” 贺衍之抬手随意挥了挥，也不知道听见没有。 * 电话挂了之后，老扎犹豫道：“他怎么说？” 柏栩川想了想，噗嗤一声： “跟我粉丝说的差不多。” 老扎默默移开眼，过了会想起来刚刚问到哪：“你怀疑谁啊？” 柏栩川懒懒道：“想想看，谁最不爽我得到股份。” 老扎想了想，惊疑不定：“你是说……” “是猜测。”柏栩川刷着手机，喃喃，“……咦，往常我们压热度有这么顺利吗？” 热搜已经全部不见了，门户网站也默契绝口不提，搜索自己的名字加关键词也找不到，那些照片似乎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 老扎的手机一直在响，他心不在焉地看了眼最新消息，一下坐直了。 柏栩川奇怪看他一眼：“怎么了？” “没事没事。”老扎飞速打字。 他状态……挺好的。 嗯嗯，好的。 老扎收起手机，若无其事问：“你还回东苑那个住处？” 柏栩川想了想：“那儿可能有人蹲守。要么我回公司？不行，那里人更多。” 老扎看了眼手机：“得找个安静安全的地方。你被跟踪那会住的那里怎么样？” “那里是……”柏栩川想说主人不在，手指拂过小书包拉链，突然意识到钥匙还在他这里。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03 柏栩川把钥匙掏出来，握在手里，那代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去处。 “好吧。”他说，“再去借住几天。” 车在路口掉头拐了个弯，向吉云路驶去。 * 热搜全部消失后，冯仑个人、恺锋官方、柏栩川工作室同时发了公告，表示一定会追究泄露公司机密、侵犯艺人**者的法律责任。 又半小时，冯凯个人也转发了恺锋官方的微博。 柏栩川看着多出来的这个转发嗤了一声，什么叫贼喊捉贼啊。 关于照片事件，公司的说法是“与恺锋无关，但柏栩川是公司旗下艺人，绝对优先保障艺人权利，追究侵犯**者责任”。 粉丝并不满意，他们感情上无法接受，难道偶像受到伤害，却没有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人为此负责，只能谴责不知道什么人多年前的偷拍行为，和一个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自由黑客”？ “那照片一看就是监控截图！” “选秀时期虽然没有和恺锋签约，但租用了恺锋的练习室，公司一个劲把自己摘出来的做法不可接受！” 也有人在犹豫要不要日公司。 “如果6.5%的股份是真，那么川川等于是跟公司绑在了一条船上，这种时候让他解约，不觉得太划不来了么？” “利益共同体现在这是，一味日公司，不怕影响上市吗，就算不影响，万一第一天就跌破发行价，不是让竞对看笑话？” “对啊，还是不要传播负面比较好，也是减少对他的二次伤害……” 粉群内部本来群情激奋，却因为不能统一意见没有形成太大的水花。各大论坛虽然在暗中讨论，但整体热度也并不高。 柏栩川在微博发岁月静好图，一副修身养性的样子，躁动的粉丝渐渐平静下来。 冯凯的助理低着头，小心道：“老板，您这样做是自损八百……” “闭嘴。”冯凯不耐烦道，“轮不到你教训我。” 他阴沉着脸，阴晴不定地揉着额角，头疼欲裂。 冯仑这次公关怎么这么快准狠？一定是借了垒方资本的势力！呵呵…… 他经营恺锋多年，绝不甘心做一个富贵闲人。老爷子死了都不忘夺他的权，一手建起来的公司竟然留给外人，那他就偏不遂他的意！ “呵，老头，反正你已经死了。”冯凯眼中闪现一抹阴鸷，“人都没了，要名声也没什么用，对吧？” 不如借给你儿子我用一用，冯凯转头看向助理，慢条斯理地吩咐了一句什么。 助理一怔，满脸不可置信之色：“……老板，这……？” “去。” “……是。” * 林姨知道柏栩川要来，高兴得什么似的，特地烧了一桌子的素菜。 幸好她不上网，柏栩川暗想，接过一盘绿油油的蔬菜，对又走远了的林姨招呼道：“您别忙了，快坐下来吃饭吧！” “我吃过了！”林姨转头从卧室高声叫道，“我先替你收拾床，保管让你睡得舒舒服服的。” 因为隔音效果实在是非常之好，客厅都能听见的叫声，在卧室里一定已经达到了青藏高原的效果。柏栩川一边佩服林姨的嗓子，一边夹了一筷子油麦菜，别说，还挺好吃。 过了会，林姨铺好床出来，路过客厅看了柏栩川一眼，忽然停下来，疑惑问：“小川，你这脖子上是什么？” 柏栩川闻言低头看了眼，强自镇定道：“没关系，是我对这次飞机上的毯子过敏了。” ……都怪那傻逼黑客，不对，是那个傻逼冯凯，闹得他完全忘了这些痕迹还相当新鲜这件事，一回来就习惯性换上了大领口的家居服。 林姨立刻给他拿来了药箱：“过敏药吃了吗？我找齐医生来给你看看？过敏这种事可大可小的，不行，我看你还是去趟医院。” 柏栩川忙道：“不用，真的不用。而且我讨厌去医院……” 林姨坚持：“不不，你想想，如果是贺先生在这里，是你说讨厌去医院就能不去的吗？他肯定亲自开车送你去。所以，还是要看看的。你不去医院不要紧，我找医生来也是一样的……”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04 絮絮叨叨就去打电话了。 柏栩川无语凝噎，想到自己在米兰是怎么去的xxxx医院，竟无法反驳。 他只好乖乖先去洗了澡，然后在林姨的照顾下虚弱卧床，等待齐医生的到来。 齐医生很快就到了。 他带着医药箱，步履匆匆进来，因为走得太快额头还在滴汗。 而他之所以走得这么快，当然是因为林姨在电话里说得非常严重—— 当齐医生坐下，把了脉测了体温听了心跳检查过瞳孔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林姨忐忑，柏栩川比她还要忐忑十倍。 “……没事，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齐医生终于说，最终给“病人”开了两颗维生素C。 第106章 贺衍之进门,走出玄关，就看见落地台灯边,沙发上，青年穿着柔厚的睡衣,仰着脖子睡着了。 他的颈上还有未消去的痕迹,贺衍之喉结动了动,脱了外套走过去,一低头,青年一双脚浸在水里，旁边一个小凳,上面搁着干净的白毛巾。 竟然就这么睡着了,贺衍之蹲下去，指尖碰了碰水的温度,皱了一下眉。 林姨起夜，顺便出来去厨房看看夜里煨着的汤，远远却看见客厅里有两个人影，差点叫出声来—— 仔细一看，她愣了：“先生……” 贺先生怎么也回来了？ 还有，他这是在…… 男人自然地抬起睡梦中年轻人的脚，裹在大毛巾里，仔细拭去水珠，再塞进软软的棉拖鞋里,然后抬头看向走到旁边的林姨,无声摇头。 夜晚寂静,水珠落回盆里，柔软的毛巾刷过皮肤。 月光和着灯光，睡着的青年仿佛无知无觉的稚子，呼吸均匀，胸膛起伏。 林姨惊疑不定地注视着，心中惊骇不已。 她知道，小川是贺先生的好友，是非常重视的人。 但即便是再好的兄弟，也不会做到这个程度吧？ 贺衍之用口型对她说了“晚安”，然后珍之重之抄起睡着的那人膝弯，熟练地抱回了房间。 客厅里徒留怀疑人生，怀疑眼睛，怀疑自己在做梦的林姨，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然后眼眶痛出眼泪，泪汪汪地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叫，含泪去给贺衍之收拾客卧去了。 但林姨此时还不知道，那客卧并没有派上用场。 柏栩川睡着睡着，也许是身体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又自发自觉自动地缠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对着的就是熟悉的一张放大的脸。 “……！！！” 柏栩川吓得咬到了自己的嘴，不敢相信地摸了摸对方的脸，一晚上冒出来的胡茬手感痒痒的，也确认了这一幕并不是梦。 可是。 怎么可能啊！ 感觉到那只在自己脸上胡乱作怪的手，贺衍之眼睛都没睁开就准确伸手捕捉到，又塞回到被子里，带着浓浓倦懒道：“还早，再睡会。” 柏栩川小小声道：“衍之，衍之。” “我回来处理些事。”男人慢慢睁开眼睛，亲了他一下又闭上，“再睡会？” “嗯。”柏栩川喃喃道，只是把他圈得更紧了些。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05 处理些事？ 柏栩川隐隐意识到，对方是为了自己的事回来的。即便他说了多少遍自己没事，但也许是他演技太拙劣，而对方又是擅于此道的人，一眼就看穿了他其实很不爽吧。 但是，就算是不爽，也不需要你特意跑一趟的。 “……” 柏栩川拿手指拨了拨贺衍之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向上蹭蹭，碰碰他的鼻尖。 他没有睡意，但也不想起床，只想就这样赖在床上，和亲爱的人一直在一起。 林姨照例早早起床，拿回今天的报纸，放在吃早餐的桌边。 她习惯回房再睡一个回笼觉，路过客卧门口，却发现房门大敞，并没有动过的痕迹。 咦，那贺先生昨晚睡的哪里。 难道…… 林姨悄悄望了眼主卧紧闭的门，心里仿佛一百只爪子在挠，即便是再怎么稳重有经验的老人家，也遭受了好奇心的毁灭式考验。 该不会—— 但怎么可能—— 可是细想一下，昨天夜里目击的情状…… 她终于是忍不住多等了一会。 也确实没有白等。 房门打开了。 柏栩川顶着惯例的鸡窝头走出来，看到她不由一愣，随即笑着打招呼：“林姨，早上好。” “好，好。”林姨眼睛一个劲往他身后瞟，照理说柏栩川早就应该发现了什么，奈何他早上起来还没吃饭，精神不足，能量不足以支撑复杂的联想。 柏栩川不觉得有什么，拔腿往餐厅走，他昨天没吃多少，现在真的有点饿。 直到他在餐桌边坐定，望着那份平展展的报纸，才想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说别的。 衍之好像……在他屋里。 而林姨貌似……还在他门口守着？ 想到事情不对劲的柏栩川呆呆抬起头，远远望去。 同样顶着一头乱发，看起来没睡饱，还很困的贺衍之走出来，同样撞到不知道为什么守在门口的林姨，同样愣了一下，然后礼貌地道了声早。 然后，同样什么也没想到的，走到餐桌边，和他面对面坐了下来。 自然的，也看到了他手里的报纸。 面前的牛奶，茶，水果，咸鸭蛋和粥。 贺衍之习惯成自然地伸出手，取咸鸭蛋一枚，磕开，勺子转一圈，将剥好的咸鸭蛋放入恋人碗中，再给自己也依法炮制。 柏栩川小心翼翼望了眼林姨神情。 林姨远远张望，一脸恍然大悟。 柏栩川低头，搅拌了一下粥，压低声音喊他：“衍之，衍之。” 贺衍之抬起头。 “我觉得……”柏栩川声音更低，“林姨好像发现了。” “哦。” 男人却毫不在意：“没关系，她迟早会知道。” 柏栩川注视着林姨消失在视线中，慢慢道：“你不觉得……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了吗？”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06 “那是必然的。”贺衍之答道。 迟早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 他放下勺子，精神似乎已经完全清醒，打量着对面神情几许迷惘的小孩儿。 前胸口袋里硬硌硌的，那里有一个存在感很强的重要物品。 但也许还是稍稍早了一点。 也许…… 贺衍之望着柏栩川，那神情过于欲言又止了些，看得柏栩川十分困惑。 “衍之，你想说什么呀？” 贺衍之张了张嘴，但还是拿不定主意。 柏栩川吃完了早饭，和他一起把碗拿回厨房去，两人肩并肩在厨房里收拾碗筷，并不是一定要做的事情，但冲洗时肩膀时不时挨到，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柏栩川捏着碗，带着泡沫的水流冲过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他出神地想了一会公司的事，待回过神，水已经快要满出来了。 他不由得看了眼旁边的贺衍之，男人似乎比他还要心不在焉，愣愣地盯着他的手指看，神思不属的样子。 柏栩川放下碗，默不作声洗了个手，感觉那视线仍然焦灼在他手指上。 是什么让衍之这么心神不定？ 柏栩川关掉水龙头，扯纸巾擦了擦手，在贺衍之面前晃了晃。 “衍之，衍之？” 你在想什么。 贺衍之终于缓过劲来，握住那只微凉的手掌，唇微微张开：“小川，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柏栩川歪了歪头，疑惑地看着他。 贺衍之将他手掌摊开向上，另一只手把什么东西放进他的掌心。 冰凉凉的，柏栩川的第一反应是。 贺衍之手掌盖在他手心上，两人距离很近，他垂着眼，，像心跳。 他在紧张。 他紧张的时候是很少的，但不等于没有。可即便有过，也不是这个紧张法。 柏栩川于是也不由自主跟着紧张了起来，两人紧张兮兮地对望着，又不约而同低下头，去看交握的手。 这触感——柏栩川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啊？ 啊啊啊啊啊那怎么办，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啊啊啊啊啊！ 林姨估摸着那俩人应该吃完了，自己也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设，是时候出去收拾餐桌了。 可是她走到餐桌边，发现餐桌是干干净净的，于是又条件反射向厨房走去。 然后她就看见了历史性的一幕。 哦，神啊。 老人家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脏。 贺衍之单膝跪下：“小川，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柏栩川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等得到这么唯美的画面出现。 事实上是这样的。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07 贺衍之单膝跪下：“小川，你愿意——” 柏栩川立刻就握着他的手跟着一块下去了，感动地眼泪朦胧地握紧手掌：“嗯！” 贺衍之一愣，他还没说完啊。 “小川，你愿意和我——” “我愿意！”柏栩川又忙不迭地抢答了。 贺衍之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抬手掐住青年温热柔韧的肩膀，在自己和对方怦咚怦咚的心跳声中坚持把话说完整： “小川，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柏栩川摊开手掌，看着那枚闪着美丽光泽的戒指，认真点头：“嗯！” 面前从未如此紧张的男人看着他，慢慢长长舒出一口气，抱住他：“我真高兴。” 柏栩川看着手里那枚戒指，心飘乎乎的，像灌足了蜜糖，下巴抵在贺衍之肩上，半晌道：“不过，现在可能还不能戴着……” “没关系。”贺衍之沉声道，“你带在身上就好。” 就像那条项链一样。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颇有些心绪起伏，久久不能回神，柏栩川更是把那些杂七杂八的糟心事全抛在了脑后，满心只有快乐。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旁目瞪口呆的林姨。 林姨望着不远处那宛如结婚拜堂的疑似求婚场景，满脑子都是…… 夫夫对拜，后面下一句是什么？ 她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第107章 《恺锋IPO时间提前》 《已提交IPO申请》 《无声无息！恺锋将IPO时间提前至两周后》 林姨拿进来的报纸就放在桌上,两人都没有翻开。 第二版的财经头条，赫然列着以上大标题,白纸黑字，触目惊心。 …… 收了钱的娱记,也不禁对冯凯助理带来的消息目瞪口呆。 “不是,这真是凯总的意思？” “总觉得有点……” 这群娱记们,就算都是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的人,总还是有一点点人的情感的。对于冯凯这种神奇的操作,纷纷表示不大理解。 表面上自然还是客客气气，给大财主留足了排面。 助理正色：“你们只需要按照这个意思去报道就好,至于是谁授意,还重要吗？” 说着出示了准备好的支票。 助理走后，这些平时眼高于顶的娱乐圈超级水军头子不禁凑到一起,低声议论起这件事来。 “冯老爷子喜欢玩男孩子，所以才终生未婚？” “呃，那凯总岂不是坐实了他自己私生子的身份。” “这谁不知道他身世，生母趁酒爬床罢了，老爷子真正的爱人年轻时候就去世了吧。” “……都别说了，既然收了钱，事情就要办的周到。这事不能正面搞，要从小论坛造势。A坛发个帖子，就叫‘说说我知道的F与他的偶像帝国’,匿名区开贴八柏栩川,真假料务必掺着放,目的性不要太强，多和楼里人聊天，等一半人信了、热度起来，再引到跟老爷子的不清不楚的关系身上。这事就交给阿丁和阿饼，其他人也都盯一下走向。等到了火候我们养的号带到微博等大社区去，再买几个低位热搜，务必一天以内发酵完毕。”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08 说话的人是这群水军头子的老大，江湖名叫娱记K，专门搞这一套的，脑子里抹黑方案一套一套的，听得周围的同行们都默默为柏栩川捏了把汗。 这事吧，凯总是真不地道，是非要把人整死才算完事啊。 说起来，正常人会拿亲爹的名声去抹黑一个自家旗下艺人吗？ 也不知道凯总到底是恨他爹多一点，还是恨无端受益、影响他掌控公司的柏栩川多一点了。 * 起初，他们的计划进行得相当顺利。 虽然大众不会认为冯老爷子是个gay，但耸人听闻的名人故事谁不爱听？柏栩川的相关扒皮热度就更高了。两边的楼一盖起来，加上高明的刻意引导，很快有人将两边的扒皮联动起来，真真假假的料摆到一起，话题度立马就起来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九十点，水军营销号把汇总好的“料”往微博一搬，热搜一买，瞬间飙上话题前十。 真情实感相信的人不多，但柏栩川本身热度就高，因为股份和裸照的事又多了很多路人关注，一时间，吃柠檬的，吃瓜的，带节奏的，一波一波关注度往上涌，竟然把一个匿名区发酵起来的事件顶上了第一。 这点水军们自己都没想到。 “这个瓜吃到撑。” “说起来，bxc二次大红好像真的和F重新掌控公司的时间不谋而合？我记得前面有段时间F身体不好，公司给小f总代管，b就糊了。后面F回来，b又红了。这是巧合吗？” “这特么什么推理，我看分明是老爷子看人准，冯凯暴殄天物，有好材料都不知道怎么捧惹。” “……看不下去了，bxc是冯仑那边的ok？他从头到尾都跟冯凯和他们爹扯不上半点关系。就这漏洞百出的料，这么多营销号转，到底是收了多少钱？bxc分了20亿，各个都眼红是啵？眼红得要滴血了吧！” “滴吧滴吧，血流成河也伤不到柏栩川半根毫毛。恺锋IPO提前了知不知道？再恨他也影响不了他赚钱，艺人进恺锋董事会，头一遭吧~” “提前了？怎么无声无息的！” “这种财经新闻不关注很难知道的吧，又不是啥大公司……” “链接：xxxxx” “？？？为啥提前？” “那谁知道，反正如果黑他是想黑掉股权的话，看形势难哦……大概背后的基金站了队？” “一个基金能有那么大能量？” “柏栩川啥时候打入资本圈了？” “你不能光看表面那支基金（行业内已经很□□了）emmm翻翻后面的控股人，再一路顺下来，套娃十六层之后就能看见惹：[图]” “卧槽？？” “…………” “………………” “大佬，叹为观止，叹为观止。” “就是说，这支基金的真正控股人，名字是贺祺； 而这个贺祺，是贺衍之的亲舅舅， 贺衍之跟柏栩川……不用我说了吧。” “………………” “怎么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 “1” “10000” * 冯凯一夜没睡，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匆匆往公司赶，却被拦在了办公室门口。 他被两个保安“客气”地架着，焦躁地蹬腿要去踢房门，却像死鱼一样蹦跶不起来。 “冯仑！”冯凯咬牙切齿，“你卖公司，也得跟老子说一声吧！”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09 门内，柏栩川和冯仑面对面坐着。 “公司是你老子卖的，我只是完成他的遗愿。”门后，冯仑平静道，“凯总还是回自己办公室休息吧，等一会还有重要的客人来找你呢。” “你在说什么，老子听不懂！” “这里。”冯仑不再搭理冯凯，指了指签字的地方，把笔递给柏栩川。 柏栩川微微有点犹豫，又抬头看了眼冯仑。 “怎么了？” 柏栩川摇了摇头，笑一下，写下自己的名字。 冯仑看他落笔，竟是稍稍舒出一口气。 这会轮到柏栩川好奇了。 “怎么了？” 冯仑叹道：“怕你不签。” “为什么我要不签？”柏栩川奇道。 他又不傻。分给他的股份，为什么不要。 理直气壮一点，他的贡献值得这些。 再说了，裸照那件事，他还没索赔呢。 冯仑苦笑：“当然是怕你因为那件事……怕你要跟我解约啊。你的粉丝都说，要帮你出违约金呢——” 尽管他们不知道，公司和柏栩川的违约金，只是柏栩川一次站台的收入而已。 这是柏栩川单方面就能决定的事，他一直有全部决策权。 “一码归一码，干嘛要为某些人改变决定。” 柏栩川微笑着签完字，收起文件站起来：“那么，我就先回去啦。” “嗯。”冯仑伸了个懒腰，“别忘了下周来开董事会……那啥，第一次参加，最好别请假，以后随你。” “好叻。” 柏栩川爽快地答应了，转身出门，走到门口处，却听见外面闹哄哄的糟乱声。 “怎么回事？”他凝神一听，愣了下，这声音……是警笛？ 有警车停在公司门口？ 冯仑转椅向后蹭了蹭，从落地窗往外面一看，不紧不慢道：“哦，那是凯总的客人到了。” 柏栩川：“诶？” 冯凯的客人，警车？ “他账务有问题，还干了不少违法的事，证据被人抓到，当然逃不掉。” 冯仑心情很好地端起茶杯，搅拌了一下，抬头问还在思索中的柏栩川，神清气爽问：“要来一杯吗？” “嗯？不了。”柏栩川摆摆手，“我还有个约——哎，看起来凯总这次吃的亏不小啊。” 他探头朝走廊尽头一看，冯凯整个神情都灰了，两只手被拷着，左右有人押解。 两人眼神隐隐对上了，但冯凯就像没看见他一样，眼里哪还有往日的狂妄？ 不可一世的小冯总被带上了警车，手铐被衣服裹住，低着头躲避着所有人的眼神。 周遭满是不可思议的抽气议论声。 “那是……” “小冯总……” “怎么回事？”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10 “这当口没影响？” “不影响股权变更……” 最后都是猜测：他犯了什么事？ “大大小小的事，总有那么几件留下证据。”冯仑摇摇头。 柏栩川见冯仑处变不惊的样子，心想她八成知道内情，想了想道：“他助理也被拷走了。” “没少帮他做事。”冯仑思索道，“就算能力再强，也要跟对人呢。” 柏栩川笑笑。 事情发生得突然，解决得比发生更突然。冯凯被检举了四项罪名，他的律师全力为他奔走，本来已经接近脱罪，没想到的是，最后栽在了男女关系上——一名外籍女子指认他强x，数年前的事，是冯凯大意了，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充分证据，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犯罪者。 庭审现场，多人旁听。 没有避讳任何，此时已经是恺锋董事会成员的柏栩川也在旁听席上，他坐在最后一排，全身正装，坐得很挺。 视频证人打了码，他仍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就是那位在米兰的派对上，试图将他带走的那名女子。 她悲鸣着，看起来每说一个字就像要抽过去似的： “加布丽……加布丽那时还不到十六岁！他是个禽兽……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他……” 柏栩川眉慢慢拧起来。 看起来，受害的那名女子，像是她的妹妹。 妹妹曾经受到戕害，她却助纣为虐，同样试图用害人的方式挣钱。只是不知道，那被姐妹二人诅咒过无数次的凶手，就是这一次买通她办事的幕后黑手。 女子捂着一双哭红的眼，好久才停止抖动的双肩，开始仔细叙说她所知的情况。那不是演戏能演出来的表现。 所有看清听清的人，都会受之触动。 冯凯面如死灰，几次试图申辩，都在法官冰冷的眼神中心惊心虚，最后抖着手和唇，几乎听不见地说： “……我认罪。” “咚！” * “……解气，不过也很难受。”柏栩川在视频里对远方的贺衍之说，“那个场合很难不难受。” 青年一边走，发梢在四月的阳光里染成金色的，上了车，车向机场开去。 “嗯？不用再追究她了。”柏栩川单手枕在脑后，目不转睛看着屏幕上正坐在酒店床边，身边摆着行李箱的恋人，缓声道，“我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开心起来了。” “嗯。”柏栩川笑起来，“就我一个……导演他们要晚一点。” 四月，戛纳，金棕榈。 贺衍之提前到了，柏栩川随后，导演等人则会在开始前抵达。 贺衍之推开酒店阳台的门，早晨凉丝丝的风吹进来，他单手拿着手机，给小朋友看了眼窗外的风景。 听了他的话，唇边是上扬的弧度，揶揄道：“哦？你很急的样子。” “我是很急！”柏栩川却坦然承认，看了眼前面努力装做自己不存在的司机，微微压低声音，“当然是因为想见你。” …… “嗯。”贺衍之瞟他一眼，慢慢把镜头从窗外转到了室内，不动声色地，“那提前给你看看房间。” 柏栩川默了片刻，笑出声。 第108章 回国后这近一个月的时间,柏栩川一直没有在公开场合露面，取消了一切活动,长期闭关顺便休息。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11 其实他只是没有出门而已，一直在家认真工作——一边选曲、设计舞台、编舞,为夏天将会到来的巡演做准备；一边还抽空看了几个剧本,根本没有闲着。 恺锋和他都处在风口浪尖上,这个关口必须要低调,他连微博都没有发过,一直到今天。 柏栩川：[图]出发啦 配图是戛纳的风景。 瞬间转赞过万。 【崽崽这么早就去了吗？在国外注意安全！注意身体！好好玩！】 【啊啊啊我崽，心情好点了吗？你一定要好好的~】 【要叫柏理事啦,恺锋股价已经比发行价翻了五倍了,昨天才稍稍调整，今天又拉大阳线,我爱豆命里带财~】 【23333，我中了一个签，净赚五万块，感谢理事！】 【终于等到戛纳！期待川川和衍哥见面！呜呜呜我cp好久不见了，宝宝快要饿死，敲碗等糖】 【见到那谁我哥会开心起来叭！好久没有看到他笑了……】 也不知道是谁走了风声，航班信息还是暴露了，尽管走的是vip，粉丝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他们隔着门和栏杆远远热切地看着自家崽。 “注意身体！” 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了。 只有一位情真意切的粉丝太过激动,抽抽搭搭地嚎叫,偏生她嗓门又特别尖，声音极具穿透力，而嘶吼的内容又太过猎奇，一下子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川川！——你一定可以拿奖的！——我相信你！！” 柏栩川循声迅速转头望过来，脸上有一丝茫然，眼中有十分诚惶诚恐。 他迷茫转头去看老扎，试图得到一个否认：“她叫得应该不是我吧？” 老扎捂住了脸。 众粉丝和众路人也纷纷看向那位激动过度以至于不大理智的粉丝，神情都像在说“你莫不是失了智”。 粉丝比路人还急还怨，这不是上杆子送嘲点给人吗，这里潜伏着好多别家粉，还有隐藏的自媒体工作者，甚至记者呢？ 更有人直接喷笑了出来。 柏栩川，也许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模特，一个优秀的明星，一个优秀的代言人。 但他，即便演了非秦的戏，跟贺衍之搭档，还被合作者再三称赞，但他的形象，和“好演员”三个字决没有任何关系。 路人直播的镜头里，远处那个明显听到“得奖”两个字就崴了一下的身影，十分清晰。 线上观赏送机的围观者一阵爆笑。 “23333，这个粉丝成功地吸引了正主的注意力。” “柏栩川能得奖？看啊，他自己都不信~” “柏栩川：是亲粉丝吗？当众吓我！” “其实也难说吧，这种奖操作一个拿来镀金，以他的人脉，未必做不到。” “惹，那不可能，就算现给他单加一个野鸡奖，也会很快被扒皮的，他一个顶级大流量，没有那么蠢，也没那个必要……” 柏栩川确实被他这个心很大的粉丝吓了一跳，直到上飞机还在心砰砰跳。 得奖什么的他想都不敢想。 他只是去学习交流的，至于得奖……柏栩川暗戳戳想，自己作为演员的第一个奖，大概率应该是在限定粉丝投票的大学生电影节这种场合才对。 周城电影节他都不敢想一下，何况是戛纳。 人家好歹也是欧洲三大！ “冯凯这辈子都在牢里过了。”老扎关机前还在浏览早上开庭后的新闻，感慨道，“活该啊，好歹也是一大老板，怎么就想不开呢。” 他跟柏栩川当初都和去世的那位冯总关系不错，虽然谈不上朋友，但多少得到过帮助，因此有些唏嘘。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12 “路子走歪了，就很难了。”柏栩川竟然说出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听得老扎侧头仔细打量了他好一会。 “怎么？”柏栩川没在意道。 “你现在……”老扎欲言又止，看了看四周，头等舱，毕竟不等于包机，说话还是要注意一点的。 老扎到底把话吞了回去，斟酌字句道：“变得很有深度了啊。” 柏栩川深沉地：“那是自然，毕竟，我都是已……” 顿了顿，也看了看四周。 柏栩川差点说出“已婚”两个字，好险地换成了“已经快要二十五岁的人了”。 老扎大摇其头：“不不不，你下下个月才过生日呢！” “再说了，那是二十四周岁，不是二十五岁。” “谁知道呢。”柏栩川轻松道，“那又不是我真正的生日……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生日是哪天，搞不好不止二十五岁也说不定。” 他身份证上的生日，是被养父母收养的那一天。 老扎小心翼翼瞥他一眼，不再提了。 其实柏栩川是真不在意自己的出身。他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为什么要丢弃他，但他遇到了待他真正好的人，一路都走得很顺。 这几天都没睡好，柏栩川打了个哈欠，把挡板升上来：“我睡了，太困了——说起来你其实不必这么早跟我一起来的啊？这几天也没什么事……” 电影节开始还有好几天呢。 老扎奇怪道：“那你又这么早来干嘛？我这不是怕你心情不好，想着陪你看看风景散散心什么的……” 没人回答，柏栩川已经睡着了。 然后，等下飞机的时候…… “哎，我们的车在这边，你去哪？” 老扎操碎了心地去找转头就没影了的艺人，只见柏栩川自己拖着行李箱，身形矫健步履轻盈，不知怎么就窜到了另一辆车上。说真的这车倒是好车，但不是叫了来接他们的车啊，怎么就…… 老扎正发愣，驾驶座车窗降下来一截，司机看了他一眼。 作为演技天花板的代表，那眼神中的含义是相当丰富的，老扎惊得一下子咬着了舌头。 贺、贺…… 他早怎么没想到，老扎无言地看着那辆车开远，双目无神地想。 能让柏栩川提前动身的人，还有谁啊。 能让他开心起来的人，应该也没有别人了吧。 老扎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拎着自己的行李，坐上车走了。 毕竟……柏栩川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离开粉丝就没有饭吃的破小孩了。 他成为了柏理事，是个好歌手，将来可能还会成为一个好演员。 唉，谈吧谈吧。他反正是不管了！ 几日后。 非秦、曹媛、副导演、黎惠等人抵达，电影节开始前，先和已经浪了好几天的那两位主演见了一面。 大家住的不是一间酒店，因此直到餐厅才见第一面。非秦看见柏栩川眼睛就睁大了，笑着重重拍了下他肩膀：“你小子，过得不错嘛！” 他们还担心他受到前阵子那些事的影响，不过柏栩川看上去一点也没有消瘦。 与之相反的，他面色鲜活，眼神仍像初次见面那么灵，颊边也多了一点点肉，显得超级幼。 黎惠最近劳累，皮肤状态就很差，看着柏栩川逆生长的模样，整个人都酸柠檬了。 “小柏——”由于非常想拉近关系，以询问护肤秘方，黎惠整顿饭都黏着柏栩川，用能看出鸡皮疙瘩的眼神望着他，还殷勤地给剥虾壳，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嘿，黎姐，你这不是看上咱小川了吧。”席间有毫不知情的人打趣，立刻换来N个眼神。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13 黎惠一脸茫然，柏栩川十分无言，非秦突然焦急，还有一个位置散发出冰山那么大一坨的巨量寒气…… 发声的人只觉浑身一冷，心里咯噔一声望过去，只见对面，正在研究蟹八件用法的贺衍之冷冷看着他，仿佛立刻就要过来打断他的腿。 在场所有人都被贺衍之突然爆发的气场镇住了，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千万不要惹这位大神总归没有错—— 热闹的用餐环境一时陷入沉默，只剩天然挂的黎惠一无所知继续剥虾的声音。 “小柏，来，这个最大的给你，很好吃的。”黎惠热情地把又一只雪白的虾肉放进柏栩川盘子里。 柏栩川忙不好意思地说：“谢谢黎姐，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啦！” “咔——”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贺衍之手持蟹八件，姿势看上去倒是很优美，只是或许一时用力过猛，把蟹钳子掰断了。 要知道，那可是帝王蟹啊。 旁边就有服务员，几次想接过去帮忙，都被贺衍之优雅地拒绝了。 最后他把终于剔出来的晶莹蟹肉，隔着四个人，放进了柏栩川的盘子里。 所有人注视着这一幕，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是前辈对后辈的爱护吗？不对，那小谢也是后辈，还离得更近呢，怎么没分到一点点的关爱。 还是说是好兄弟之间的照顾？呃，黎惠帮剥个虾就有人开玩笑了，这当场学会用蟹八件又是怎么个说法？ 黎惠望望柏栩川盘子里那只可怜的大虾——在蟹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渺小。 她不禁陷入沉思。 柏栩川努力克制自己捂脸的冲动，对贺衍之也道了声谢。 “谢谢衍哥。” 众人集体陷入沉思。 这同样一句话，对不同的人说起来，怎么语气差那么多呢。 贺衍之收回目光，淡淡地：“嗯。” 听上去却是终于满意了。 谁也不明白这位一向和善的前辈刚刚的气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消的。 非秦痛苦地看着所有人，感到自己这颗头十分地痛。似乎他是唯一一个看懂今天整个故事的人，可是又不能说出来分享。 只能仰起脖子喝酒，同时活络气氛：“大家吃菜，吃菜。” 第109章 “大成功！《冰上的荣光》包揽四项大奖,非秦首次抱得金棕榈奖杯！” “国内第二次！非秦人生巅峰！” “全剧组红毯照，国王与骑士” “柏栩川全身L家定制,尽显潇洒风度，ludily独家演绎大片释出,L家首次启用亚洲品牌代言人！” …… 《冰上的荣光》剧组在墙下留下一张合照,男士集体正装,潇洒帅气,女士明艳动人。 国内也轰动了。 “这什么神仙颜值啊！全剧组都这么有腔调的吗？怎么连非秦都变成帅胖子了？？” “你发现没有,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件L家单品，剧组被柏栩川的代言承包了？” “还真是……”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14 “《冰上》赶着剪完,就在周城电影节拿了最佳影片,当时都说是周城电影节的评委给贺衍之面子，现在看来呢？” “周城电影节金棕榈……还记得《余生》么,也是这个节奏。” “贺衍之靠《余生》拿的第一个大满贯，这是要再复制一次自己的传奇？” “不过，奖跟他名字连在一起，倒显得不那么厉害了。” “要完成大满贯，《冰上》至少还得再拿下学院奖才行。太难了吧，奥斯卡评委很讲政治正确的。” …… “非秦算是逆风翻盘，贺衍之继续在他那个一个人的神坛上待着，柏栩川这算什么？” “艹，我要酸死了。” “他算什么,一个翻红爱豆,就靠抱大腿拿了好资源,然后就一帆风顺了，现在肉眼可见的把同期全部甩在了后面。什么甄睿、展茗，以前还能捆绑成四大流量，现在看看代言，看看资源，看看合作的人……已经完全不是一路人了。” “去年这时候他还是电影零实绩，现在已经是金棕榈最佳影片的双男主了……” “先拿奖再上映，加上贺衍之这个票房号召力，搞不好又是一部影史前十呢。” “……柏栩川运气可也太特么好了。” “娱乐圈就是这样，凡是你有的，还要给你更多，直到把人捧到双脚离地。可是如果能力跟不上，强捧总会反噬，就算柏栩川这部片子在导演和演员的调教下表现得不错，他总不能每一部都遇上这样的好运气，实力不行总会现行的。” “也对……我突然不气了，那些资源他拿就拿吧，反正有多大资源丢多大脸。” “对，电影好又不是他的功劳，等成片上映看吧，他一定是这部电影里唯一拖后腿的人。” …… 柏栩川早早就开始准备六月开始的巡演。巡演前会再出一张迷你专，他把很多时间花在录音室里，每一首曲子都听了一千遍以上。 练习室里。 “剧本？”柏栩川听老扎说着，摇了摇头，“那些我都看过了，可是没有合适的……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对吧？” 老扎点头：“那你就专心准备演唱会吧，反正也不急，一年参演一部就很好了。” 音乐声重头开始放，柏栩川对着镜子练舞，这是连着第六遍，几名伴舞都有些跟不上了。 节奏激烈时，一直掩在T恤底下的链子晃啊晃地掉了出来，细细的链子承受不住断裂，吊坠无声无息地掉到了地上，骨碌骨碌滚远了。 柏栩川睁大眼睛，倏然停了下来。 音乐声还在继续，伴舞见他突然停下，也不知所措地顿住。老扎不明所以地望过来：“怎么了？” 柏栩川回过身，扫视着地面，东西却不知甩到哪里去了。 身后的金毛搔了搔头：“前辈，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嗯。”柏栩川心不在焉地应着，练习室很空，照理不应该找不到，但是…… 也许是掉到什么缝隙里去了。 柏栩川单膝跪在墙角的地上，眼睛几乎贴着地面，专注地寻找着什么。汗水顺着脸颊滴到下巴上，摇摇欲坠。 周遭的练习生们面面相觑，老扎走过来，他从来没见过柏栩川因为找一个东西急成这样—— “在找什么？大家一起找不是更快。” “刚刚项链断了。”柏栩川简洁道。 金毛从地上捡起一截链子：“是这个吗？” “嗯。”柏栩川的声音因为姿势而有些艰难，“我在找……坠子。” “啊，坠子啊。” 金毛习惯性道：“好，我们帮前辈一起找。” 等找起来才意识到，大家都没注意那坠子是什么形状的。好像之前一直藏在衣服里面来着。 柏栩川：“……圆形的。”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15 最后还是殷勤的金毛帮他找到了丢失的坠子，不过这个形状…… 金毛困惑地捧着链坠：“前辈，这是个戒指吧？” “……这条项链就长这样。”柏栩川一边解释，一边亲切地拍了拍金毛的肩膀，把东西拿回来小心翼翼塞回包里，拉好拉链。 呼……差点把戒指弄掉了。 柏栩川微微舒出一口气，就被老扎拉到门外。 “你，你，你。”老扎你了半天，似结巴了似的，终于说完整了，“这该不会是结婚戒指吧？” 柏栩川盯着老扎。 那眼神说明了一切。 老扎倒吸一口冷气，向后靠，抵住了墙：“你……” “嘘——”柏栩川食指抵住唇，“别说话。” 从转角转出来一个人，本来走的好好的，转头一看到柏栩川，脸就拉了下来，转头就走。 柏栩川扬眉：“郑钰怎么见了我就跑。” 老扎稍稍被转移了注意力，看了眼道：“他啊，以前得罪你太多了，现在你成了理事，自觉日子不好过呗。” “我才没有精力去为难他。” “他哥的公司业绩不好，这一年都在亏损，自己拍的戏连着几部卖不出去，最后只能网播，这大概就是连年犯太岁。” 老扎又扫了眼柏栩川此刻已经空荡荡的胸口，忍不住压低声道：“我说，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公开？什么时候？” “暂时不。”柏栩川捏了捏掌心，身上的汗水已经被走廊的风吹干，还有些冷，重复道，“暂时不……” 但他心里知道，自己其实应该给粉丝一个交代。 作为偶像，恋爱不公开都无所谓，但结婚是一定要报备的，这才是对粉丝、对恋人负责的行为。 但他的对象有些特殊呀。 老扎听他说“暂时不”，倒是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毕竟这可能会对你的事业造成……” “毕竟这可能会对他的事业造成一定的影响。”柏栩川认真道。 老扎张了张嘴，又闭上。又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的艺人是个什么神仙脑回路？什么时候都为那家伙着想，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啊喂！ 人家可好着呢！要你担心！ “……行吧。”老扎最终悻悻道。 * 晚上，贺衍玥在家里翻箱倒柜找一本书，陈妈说可能以前太太在吉云那边住的时候留在了那边没带回来。 “啊？”贺衍玥想了想，把外套一穿，“那我去找林姨拿吧。” 贺衍玥顺利上了楼，敲门却半天没人开。 “诶，林姨买东西去了吗？” 幸好她带了钥匙。 贺衍玥开了门，脱了鞋，拉开鞋柜就愣了一下。 她哥不是常年住酒店，这里冷冷清清，偶尔只有朋友来住的吗？ 为什么鞋柜里有这么多鞋，保养得还很好，一看就是行头巨多的那种很讲究的……男生才会有。 而且这个男生，还是在这里常住的那种。 肯定不是她哥的，那家伙才没有心思去打理衣柜鞋柜什么的呢。 贺衍玥狐疑地盯着鞋柜看了十几秒，最后还是好奇地抓起了最近一双，翻过来看鞋码。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16 42。 贺衍之的鞋码她不知道，但是42这个数字她倒是相当熟，因为那是她爱豆的尺码。 一旦有了这个联想，其他的东西也更容易注意到。贺衍玥低头看着最底下一格那双高帮篮球鞋，鞋带绑着两颗串珠—— 似乎、好像、大概在哪里见过。 贺衍玥内心划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念头，带着一点不可思议。 ——莫非她家崽崽经常在这里留宿吗？ 不，看这个行头的数量，还有客厅里移动过位置、还添置了不少东西的景象，应该说是就住在这里才对。 此时主卧里，柏栩川缩在被窝里，正和刚回国几个小时的贺衍之盖着棉被纯聊天。 聊着聊着，青年红到几乎透明的耳朵突然动了一下。 “外面有声音……” “是林姨吧。” “不对，林姨这两天都不在，……”柏栩川推了推他的肩膀，“我觉得不……不太对。我们出去看看？” 他声音像被水浸过，黑白分明的眼睛湿漉漉的，背上胸口都是晶莹的汗。 贺衍之低头看着他，半天没说话，直到被再三催促才不情愿地慢慢起身，却把正也想起来的柏栩川按了回去。 “躺好。” 柏栩川被塞回被窝里，只露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他艰难地把胳膊伸出来，又被塞了回去，连同被角都掖好。 他望着男人慢条斯理穿好衣服，宽阔的脊背上，汗珠顺着背沟淌下，轻咳一声，咽了咽喉咙：“……那，你看完早点回来。” 贺衍之简洁地点了一下头，朝外面走去。 门关上，隔绝了声音。 柏栩川竖着耳朵听，一时安静得让他以为刚刚的动静是自己幻听了。 但是衍之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青年盯着天花板，盯了一会，都有些不耐烦了。 * 贺衍玥坐在沙发椅上，完全忘了她的书，正在思考人生。 为什么？为什么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她和她哥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突然，旁边传来脚步声，一个诧异的倦懒嗓音响起：“贺衍玥？你怎么跑来了。” 贺衍玥惊得蹭一下站起来。 “你在家啊？”她看着像是刚穿上衣服，浑身散发出强烈的驱逐气场的她哥，底气不足地停顿了片刻，“你——我正要问你呢，你什么时候把川川藏在这里的？” 真的是太过分了。 贺衍之皱起眉，清了清嗓子：“什么叫藏？没大没小。这房子没人住，让他住几天怎么了？” 贺衍玥委屈屈看着他。 贺衍之无奈道：“行了行了，过两天让他跟你见一面。” 贺衍玥眼睛一亮，忽而又沮丧了起来。 “不对啊。”贺衍玥纳闷道，“你天天可以见他，我一个学期见一次还得提前预约？” 贺衍之：“……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就是觉得你有很强烈的走偏的迹象，我一定要纠正你。”贺衍玥认真道，“这样下去不行的，崽崽是我们大家的，不是你一个人的。” 贺衍之：“。” 贺衍玥继续道：“我很理解你这种看我崽长得好看，时间长了就想独占他一个人的看的心情，因为我们粉丝内心深处其实都是这样的。但是yy无罪，实施起来就是犯罪了你知道不？你这样下去很危险，是要负责任的。”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17 贺衍之看着贺衍玥，感觉十分敬佩。她是怎么做到对真相一无所知，但又偏偏说得那么贴近事实的呢？ “这个事情就是这样，你想一下该怎么办吧。毕竟你是我哥，我不忍心看着你走上歧途。”贺衍玥心想，她一定要趁着她哥陷得还不深，把他拉出来。 贺衍之叹了口气：“你要是把这个推理能力用在学习上，政治就不会考五十九分了……” 会考零分。 主卧里的柏栩川越等越不耐烦，最后还是把被子一掀，穿好衣服推开门出来了。 “衍之？” 听到主卧那边传来的声音，贺衍玥惊得一屁股摔回了椅子里。 这声音…… ？？？？？？？？ 第110章 贺衍玥僵硬地转过了脖子,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那里，从走廊拐角走出来的男孩子,只穿了件敞着领口的深蓝色棉质睡袍，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大剌剌露在空气里,踩一双和她哥同色的棉拖鞋,眼睛可能是由于太困了微微红,一只手插在兜里,正一边揉眼睛,一边打哈欠。 他长得极其漂亮不说，气质也完美卓绝,俨然正是她那心爱的、珍贵的、好久不见的崽崽。 贺衍玥困惑地歪了歪头,似乎难以置信地笑了一下，僵硬着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确保这不是幻觉。 当然……不应该是幻觉。 毕竟，一切的迹象都说明着，柏栩川就住在这个房子里，而且还是常住。 那么，他在晚上从卧室里出来，当然也是很正常的。 但问题是，问题是…… 贺衍玥破天荒地在柏栩川在场的时候，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老哥身上。 贺衍之，踩着双和柏栩川同色的、和他极其不搭的兔耳朵棉拖鞋,穿着稍微比柏栩川整齐一点,但也就是睡袍换成睡衣这么一个整齐程度。 贺衍玥低头盯着两人的拖鞋看,萌萌哒的兔兔出现在贺衍之的服装上，颇有一种魔幻现实主义的感觉。 贺衍之顺着她目光看下去，又顺着扫了扫揉着眼睛往这边走的柏栩川，意识到什么。 柏栩川茫然走过来，茫然地看了眼神情凝重的贺衍之，茫然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沙发上坐着的贺衍玥。 “……”柏栩川晃了晃脑袋，意识到自己没看错，眼睛瞪大了，“玥……玥玥？” 这真叫一个令人震惊。 柏栩川声音里不自觉透出一点心虚。 贺衍玥眨巴着眼睛：“啊、啊崽？” 两个人面面相觑。 贺衍之咳了一声，试图拿出他当大哥的威严：“……贺衍玥，你大晚上跑来这边，到底要干什么？你要是在这边住，去我那屋睡。要么我开车送你回家。” 林姨不在，其他屋子都没收拾，他那间卧室收拾出来就没住过几次，给贺衍玥睡一晚上正好。 贺衍玥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我找一本书啊，明天要还给同学，她要出国了，陈妈说可能在这边，我就过来找。” 说着她眼神还一个劲往柏栩川身上瞟。 贺衍之问清了是什么书，自己去帮她翻储藏室了，贺衍玥和柏栩川就规规矩矩并排坐在沙发上，中间自觉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两个人都把手放在膝盖上，跟两个小学生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都有点怂。 贺衍玥是心里打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其实吧，如果换成是贺柏cp粉，此刻大概已经从地球上起飞炸出了太阳系。退一万步讲，不是cp粉只是有腐向潜质的饭圈女孩，也会莫名激动起来，还有百分之八十六的可能会开始嗑cp。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18 但贺衍玥就是那极少数根本想不到那一茬的纯情少女粉，毕竟她生活的环境比较单纯，暂时还没有get到基腐文化的嗑点，没有立刻想到那上面去。 而柏栩川心里就更战战兢兢了，他悄悄看了眼贺衍玥，此时贺衍玥也正鼓起勇气看着他——脚下的鞋。 “那个，川川啊。”贺衍玥尝试评价道，“这个鞋好可爱哦，我刚刚看到我哥的也一样，不过他穿就没有你穿可爱……” 柏栩川忙道：“哦，年终大促的时候我批发的，买一送一。” 贺衍玥睁大了眼睛：“是吗？啊崽，我没有想到，你也像我哥一样，擅长购买打折商品。” 两人这么安静地坐了一会，谁都没有说话。 贺衍之找的时间有点久，贺衍玥百无聊赖，看到茶几上的pad，就指了指问柏栩川：“我能玩吗？” 柏栩川点头：“当然，没有密码。”又补充道，“我拿来玩游戏的。” 意思是里面没有别的东西，随便玩。 贺衍玥拿起来。 一按就解锁了，确实没有密码，打开就是农场游戏。 贺衍玥笑了：“崽，你果然还是喜欢玩这个。” 柏栩川的账号满级，满仓满谷的粮食和物品，建材堆到上限。贺衍玥正想退出来，突然瞥到游戏里好友账号，“诶”了一声。 柏栩川侧目：“怎么了？” “没事没事。”贺衍玥忙退了出来，心里却在砰砰跳。 崽崽游戏里个人信息那一栏是“已婚”？？ 他在游戏里，跟某人结婚了吗？ 那个标了心形的好友账号名字叫什么来着？ 贺衍玥只恨自己记忆力不好，不像她哥，过目不忘，唯独脸盲。 但这是川川的**，贺衍玥告诫自己。 不行的，窥探**是不对的！ 贺衍玥在旁边玩游戏。 柏栩川坐着坐着，突然想到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完蛋，戒指还戴着呢。 确定没有别人的时候，他会偷偷拿出来戴上，等出门再拿下来。 柏栩川瞟了眼毫无察觉的贺衍玥，默默开始撸戒指。 但是……一下子竟然撸不下来。 指节都揉红了，还卡在那里。 那个戒指刚拿到的时候，大小是很合适的。柏栩川开始怀疑了，莫非是热胀冷缩，又或者自己长的那点肉精确制导，胖在了手指头上？ 柏栩川憋得脸都红了。 贺衍玥也终于注意到他的动静，迅速转过头：“——啊崽，你咋了？” “……没事。”柏栩川暗念万幸，他终于把戒指拔下来了。 贺衍玥好奇地看着他掌心那枚素戒。 “这个戒指是？” 此时贺衍之拿着书走过来，正要问贺衍玥是不是这个，却听见柏栩川正拿着他们的结婚戒指，慌不择言地告诉贺衍玥—— “哦，尾戒，戴着玩的。” 柏栩川慌不择言地回答道，为了表示真实性，还顺手把戒指套在了尾指上。 贺衍玥还是知道尾戒是什么的，那是表示单身，而且不想谈恋爱的意思。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19 “啪。” 贺衍之把书搁在茶几上，声音有点响，两个人都抬起头来看他。 贺衍玥有点迷惘：“怎么的呢？” 柏栩川愣愣抬头，对上贺衍之审视的视线，犹豫道：“衍之？” 贺衍之注视他良久，挫败地无声暗叹，重新拿起那本书，朝门口走去，头也不回道：“贺衍玥，走。” 贺衍玥平常对付她哥还是很有心得的，基本上这哥对家里人相当心软，只要求几句都会帮她。 但此时，贺衍之的背影十分的冷酷无情，使她有点怂怂的，也不敢再熊，老老实实跟上去走了。 走到门口还可怜巴巴回头挥手：“崽，回见哦。” “当” 门关上了，贺衍之送贺衍玥回家去，来去又是快一个小时。沙发上的青年默默盘起腿，把手举到眼前，看着那颗戒指。 素面的铂金相当低调，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他的婚戒吧。 除非……他们看到凑成一对的另外一只。 贺衍玥来的时候是司机开车，现在贺衍之开了自己的车送她回去。 他一路上沉默不语，倒让贺衍玥十分惴惴，等到了家门口，忍不住问：“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为什么呀？” 贺衍之看着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的自家妹妹，一副可怜兮兮求原谅的样子，摇头。 “没有。” “但你看起来不对劲呀。”贺衍玥皱眉道。 这时候倒是敏感起来了，贺衍之心里嗤了一声，淡淡道：“这事跟你没关系，回去早点睡觉，我走了。” 贺衍玥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看着他发动车子。 贺衍之一路向回开，夜里车流飞驰，道路宽阔孤寂，城市的夜晚霓虹闪烁。 他知道自己更喜欢哪一种出行方式，想起第一次遇到小朋友的时候，那家伙毫不犹豫就坐上了他的后座。 那十几分钟，他心跳得十分不同寻常，过弯时还超速，差点把小家伙摔下去。 只是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心会跳得那么快。 上楼时，贺衍之从上衣口袋夹层里拿出贴身携带的婚戒，给自己戴好，然后亲吻了一下他的中指。 柏栩川已经蜷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他们一起在米兰买的毛毯，灯光照着他的侧脸，光泽温暖漂亮。 睡梦中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抱起来，柏栩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呓语：“衍哥……” 恍惚中听到熟悉宠溺的轻笑声，他无意识晃了晃脑袋，手臂攀上去，安心地挂在对方身上，乖乖闭上眼睛继续睡。 贺衍之把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低头瞥了眼，戒指已经重新戴在正确的手指上。 他把自己的手覆上去，俯身亲了一下柏栩川阖上的眼皮，起身换衣服睡觉了。 第二天起床后，一起吃过早饭，柏栩川早上要去趟公司，把戒指放在贴身的小口袋里藏藏好，随口问贺衍之：“今天忙吗？” “还好。”贺衍之翻过一页报纸，指节上戒指微微闪光，“我十点后出门。” 柏栩川背起小书包，朝门口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贺衍之一眼，蹭蹭跑回来。 “嗯？”贺衍之忙扔了报纸，一把兜住摇摇欲坠的青年，“小心点——” 柏栩川坐他腿上，两手捧着男人过分英俊的脸，毫不犹豫啵上去。 亲了一个不会被锁的时长，分开时贺衍之声音暗哑，盯着他在喘息中上下滚动的喉结，眼神是深的：“怎么，不想出门了吗？” 柏栩川不舍地搓搓他的脸，只恨不能给他盖个章，嘴里却道：“那不行，要工作的。” 只是这声线也不复平常清亮，正直度就些微差了一点。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20 “那……” 看贺衍之眼神不对，柏栩川立刻跳了下来，还伸手拿了片吐司：“我上班去了！” 小同学背着黑书包，忙不迭地跑了，背影十分慌乱。 “……啧。”贺衍之有点遗憾地搓了搓指尖，还残留着一点温暖细腻的触觉。 戒指的微光落入眼底，他想到什么，勾了勾唇角。 * 柏栩川去公司开的这个会可不得了了，不是晨会也不是晚会，是董事会呢。 算起来也才是他第三次参加，而且据冯仑说，他以后半年参加一次就行。但柏栩川有点愧疚，他觉得反正也有空，还是来的好——虽然他基本完全听不懂。 云里雾里开了一早上的会，柏栩川萎靡不振，宛如回到了数学课上，在公司办公室午睡补充精神的时候，还很要命地做了一个重新高考的噩梦。 “不——！” 柏栩川捂着心口坐了起来，惊魂不定地擦了擦汗，拿起手机打算刷个微博冷静一下。 结果一打开微博，他彻底冷静不下来了。 微博热搜—— #贺衍之已婚# 第111章 柏栩川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 贺衍之,已婚？ 卧槽，和谁？我不允许！ ……不,不对。 柏栩川把手揣进兜里，捏着装戒指的小袋子,微凉坚硬的触感。 他定了定神。 ——还能有谁,明明是我。 一定又是媒体捕风捉影。毕竟,他们可是法定夫夫,受法律保护的。 他满怀自信地点进了热搜。 “某浪新闻：两小时前,有记者拍到贺衍之中指戴着戒指，样式也颇像婚戒。贺衍之本人对此并未作任何解释。” “快讯：[图]戒指的意义不言自明,贺衍之也从未佩戴过除手表以外的任何装饰品,莫非男神真的已经结婚了吗？” “娱乐资讯：贺衍之已婚？消息爆出两小时公司仍未辟谣！” “x：贺衍之已婚？全球趋势十占八，消息是真是假？[图][图]viatwi” 底下一片都是“啊啊啊我不信”“肯定是代言送的”“呸你当他傻不知道戒指该戴哪个手指”“不要啊男神不要啊”等等。 哀 嚎 遍 野。 柏栩川心道果然,是被娱记拍到了。 所以应该是衍之出门的时候忘记把戒指取下来了，这事情可有点麻烦，不好解释呀。 为什么不辟谣？废话，要是真的是谣传当然可以辟，问题是这特么是真的啊！物证就是家里那两本结婚证，人证就是他柏栩川！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21 他们可以隐瞒，可以模棱两可不直接承认，但不能欺骗大众，那可是洗不白的莫大黑点。 柏栩川内心忧愁地从办公室出来,朝练习室走去,给贺衍之发了消息询问,可是对方一直没回。 衍之现在一定也方寸大乱，柏栩川低低叹了一口气，隔空鼓励了他几句。 推开练习室的门，强劲的音乐就透了出来，他那勤奋的伴舞团也已经精神抖擞地热起了身，一见到他纷纷热情地打招呼： “前辈！” “前辈！” “前辈！” 柏栩川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然后心事重重地热身，心事重重地练舞，心事重重地……练习间隙喝了一口水的柏栩川敏感地转过头，把正偷偷看他的金毛逮了个正着。 柏栩川眉心跳了跳：“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不是。”金毛连忙解释，又偷偷扫了眼柏栩川胸口，“我是在想，前辈今天没有戴项链啊……” 柏栩川低头，瞥了眼自己空荡荡的胸口。 “上次就绷断了链子，吃一堑长一智嘛。”他心不在焉解释。 金毛搔搔头，到底还是憋不住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那个，前辈啊，你看到新闻没有？贺衍之前辈——” 柏栩川一口水呛到了：“咳咳……” 不是，贺衍之前辈？人又不是我们公司的你叫啥前辈。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提他干嘛？ 金毛没大有眼色地一边帮柏栩川拍背，一边继续道：“就是贺衍之前辈的那个戒指呀，我看了高清大图放大版，诶，前辈，你猜怎么，跟你那个链坠一模一样！你说是不是好巧？” 柏栩川有气无力道：“巧……” 这可真是，太特么巧了。 那能不巧吗！那根本就是一对的—— 咋他偏偏就在练习室被人给看见了呢呜呜。 好在金毛智商不高：“诶你看我就说嘛，贺衍之前辈哪能那么轻易就结婚了呢？如果是结婚戒指，怎么也不可能跟链坠长得一样，所以他才连谣都懒得辟。” 柏栩川看着金毛，那目光慈爱得宛如面对低龄儿童。 “为什么他不能轻易就结婚了呢？”柏栩川反问道。 “因为……”金毛意识到什么，看了看四周，凑近柏栩川耳朵，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前辈，怎么你竟然不知道吗？贺前辈一直没有任何绯闻，从来没被拍到过和异性有私下的亲密接触，就是因为他——那方面有点问题。” “……”柏栩川定定地看着金毛，“……” 金毛被他看得有点毛毛的：“怎么了前辈？” 柏栩川盯着他看了五秒钟，终于忍无可忍道：“他哪方面都没问题。” 所以衍之的这个洗脑包，也太深入人心了一点吧？ 金毛：“诶？” 他一脸懵逼：“前辈，你怎么知道的呢？” 柏栩川非常深沉地看着他： “我就是知道。” 转身，留给金毛一个全知全能的背影，深藏功与名。 金毛疑惑地皱起眉，但音乐声响了，他只能赶忙跟上去跟上节奏。 等到连跳五遍，气喘吁吁之后再次休息，他那反射弧长的脑回路终于想出了答案—— 对了，前辈跟贺前辈，貌似拍过床戏啊！ 一定是那个时候……男人嘛，激情之中总是难免的。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22 不过……异性恋能对同性……那个什么吗？ 想到这里，金毛又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整个人醍醐灌顶。 贺前辈。他。不是一个。异性恋。 所以。他没有。跟任何异性。被拍到过私下亲密行为。 那么，他跟同性，被拍到过“私下亲密行为”吗？ 同性…… 金毛毛在自己脑子里苦思冥想。 ……有啊。 就是跟他家前辈，还不止一次呢！ 呃，这就很有意思了。连贺前辈戴着玩的戒指都跟前辈很重视的坠子长得一模一样，那可真是太巧了啊。 诶等一下，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 “啪。”柏栩川拍了一下他的头，“想什么呢，还不快过来。” 思路被打断的金毛：“QAQ。” * 柏栩川下班时终于接到了贺衍之的电话。 “今天有点忙。”贺衍之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安抚的力量，“晚上回家吃饭。” “嗯。”柏栩川不自觉弯了弯眼睛，“那个戒指的事……” 那边顿了顿。 “没事。”男人漫不经心道，“他们不知道是你。” “那就——”柏栩川突然意识到不对，“什么？” “没事，小川。”贺衍之的声音很遥远，似乎对着话筒笑了一下，“这不是什么大事。” 柏栩川愣了。 “不是，可是热搜——”挂了一天了，你又不打算解释，这样全世界都会默认你已经结婚了啊。 真的不要紧吗？ “热搜是事实。” “……” “好了，回去再说。” …… 柏栩川听到门口有动静，飞快过去打开门。 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钥匙，眼睛微微眯着，动作似乎有些迟滞。 柏栩川愣了下，反应过来：“你喝酒了？” 男人抬头看他一眼，勾了勾唇，钥匙丢在玄关，踏进来关上门。 柏栩川见他晃了一下，忙上去将他扶住，男人顺势靠在他肩上，脸埋到脖子上嗅了嗅。 柏栩川被他弄得有些痒，努力撑住那压在肩膀上的一半重量，可是这种很少出现的、男人放任自己倚靠着他的情态，却让他心里相当受用。 很喜欢、很喜欢能为他做点什么的感觉，被需要，而且是唯一被允许靠近的人。 “酒味好重，你喝很多吗？”青年有些吃力地把恋人平移到沙发上，让他平躺下来，有些担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满手微微的细汗。 大白天的怎么会喝酒，衍之今天到底怎么啦。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23 喝醉的男人长久地注视着他，只是一言不发，似乎只要看着就够了。 柏栩川解开他的两颗扣子透气，起身去拿湿毛巾，只是刚站起来就被拽了回去。 “——唔” 一阵天旋地转，他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刚刚还醉得转圈圈的人眼睛亮得像黑暗中的头狼，盯着那截脆弱的咽喉，仿佛下一个动作就是咬破白皙皮肤下汨汨鼓动的血管。 那就像是捕猎，只是喝醉了的他变得不再温柔小心，稍显粗暴的行为让柏栩川一阵心悸。 [安全屋四小时] 柏栩川双目定定地看着天花板，从他某次赞了一句之后，那幅波洛克的画就被搬到了屋顶上，只要一睁开眼就能看见。 纷繁复杂的色彩图有让人情绪镇定的效果，柏栩川休息了快有半个小时，才勉力支撑着站起来，走向浴室。 这真是翻车的一天，好在接下来几天可以休息，不然他大概就要被老扎送进医院了。柏栩川看着镜子叹了口气，让热水冲过过度劳累的躯体，内心暗暗计算得歇多少天。 只是……怎么就这样了？ 躺回床上，柏栩川看了看身边熟睡过去的贺衍之。 他侧卧着，全身赤裸，下半身裹着毛毯，精壮的上身袒露，像一只餍足后养精蓄锐的野兽，面容十分平静，几根碎发搭在额前，平添一份温柔。 温柔个鬼，柏栩川撇了撇嘴，想探手关灯，动作间又不禁“嘶”了一声。 ——他实在是手指都抬不起来了。就让这家伙脏着睡一晚上吧！ 第112章 天亮之前,周城下了一阵毛毛雨，染得地面湿透,微雨在窗玻璃上投下细细的斜痕。 紧闭的窗帘后，一室温暖。大床上,率先醒来的男人慢慢坐起来,看了看自己皱了下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立刻感到十分之不妙。 他好像……有点失控了。 低头望去,青年侧躺着，裹着绒毯蜷成一团,只露出一个乌黑的发顶,像某种毛绒绒的、不设防的小动物。背部对着他拱起来，抱着膝盖,毯子没有遮住的后背露在外面，雪白的皮肤上是…… 贺衍之手指捏紧，眼中闪过晦暗的光，唇抿成一条线。 柏栩川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了。窗帘仍然紧闭，但光线透了进来，床边的闹钟滴滴响了一下，是他设置的八点半的闹钟。 刚想伸手，另一只的手臂却更早一步抢了过去,无声地将闹钟摁掉。 柏栩川眯起眼睛,朦胧的视线分辨出对方的轮廓,口型道：“……你起来了啊。” 晨起的声音里饱含着只对最熟悉的人展露的任性，青年以树懒的速度把自己从毯子里往外挪，手背揉着干涩的眼睛。 “嗯。”贺衍之声音低沉，带着点安抚和劝哄，“你再睡一会。” 柏栩川就真的仰躺着不动了，眼睛向坐在床边的男人身上扫，对方身上带着水汽，空气里还有一点沐浴液的味道。 是他选的甜柠檬香，中和了男人过于冷硬的线条，把他变得更接近于普通人。 柏栩川眼睛又闭上，他并不太困，只是有点累着了想赖床。过了会，床边的重量减轻了，忙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偷觑，却看贺衍之站起来，站在衣帽架旁边。 “你又要出门吗。”柏栩川忍不住道。 贸然开口，才发觉自己嗓子已经哑到不行。他捂了捂眼睛，男人在墙边转过身，手上拿着外套兜里翻出来的手机：“……不，不出门。” 床沿往下一沉，是贺衍之拿着手机返回来，长腿一抬，膝盖抵上了床，回到他身边床头坐着。 柏栩川仰头：？ 贺衍之拿着手机，挨个回复需要回复的，忽然眼一低，和好奇宝宝对上视线。 “……”他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好奇宝宝软软的酒窝，随即脸上展露出一个无法形容的表情。 柏栩川：…… 他对象怎么好像突然呆掉了。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24 贺衍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机，果断把手机扔了，俯身亲了个痛快。 之后，贺衍之靠坐在床头，柏栩川脑袋枕他腿上。 “不出去。”贺衍之低着头，指尖揉了揉青年微红透明的耳朵，带来一声很短的抗议，语气宠溺而又坚决，“我哪都不去。” 柏栩川皱了一下眉，觉得事情不大对。 “衍之，你今天这个表现，透露出一种浓浓的昏君气息。” 贺衍之瞟他一眼：“本来就没事。” 柏栩川不信：“没事那你昨天喝酒干什么。” 贺衍之沉吟。 “……消愁。” 柏栩川翻身爬起来，紧张地盯着他问：“怎么啦？” “是公司有什么事吗？” “没有。” 柏栩川更着急：“那是你前几天体检结果出了？” “嗯，但……”贺衍之想解释与此无关，只说慢了半拍，扫了眼对方，忽然顿住。 “衍之。”柏栩川认真道，“其他的都不是事，只有身体最重要。你放心，有什么事我跟你一起面对。” 话是这么说，他眼睛都红了。 贺衍之心被他的语气揉成一团，二话不说从床头抽屉里掏出一份体检报告，双手捧到柏栩川面前。 “傻子。”他叹气，“我好好的，你呀……” 你呀…… 柏栩川巴巴地接过来，一页一页仔细翻阅，翻完了只觉得自己确实是傻子。 A，AA，AAA，AAA，总评AAAA。 他到底在操个什么心，折算一下身体年龄，贺衍之恐怕可以是他的弟弟。 放下了心，柏栩川轻咳一声：“那……” “宝宝。”贺衍之突然抱住他，“以后我不会跟别人演吻戏，更不会演床戏。” 柏栩川眨眨眼，疑惑道：“怎么突然说这个？我没有要求你要——” 贺衍之道：“我以后重心会转到导演上，如果接戏，也会是更加严肃小众的片子。再说——” 他深深看柏栩川一眼：“我本来也不喜欢那些。” 顿了顿，又轻笑一声：“——和你演的是我尺度最大的一次。” 柏栩川轻咳一声，移开眼，小小声道：“是吗。” “嗯。”贺衍之淡淡道，“其实那时候，我和你一样紧张。” “……”柏栩川震惊，“我以为你那是演技？” 贺衍之道：“跟你在一起从来不是演技。” 柏栩川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后知后觉地说：“——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说，在剧组的时候就——” 甚至在拍床戏之前，在带他去观摩现场学习的时候…… 在我决定追求他之前？ 亏我还一直以为，是我追的你？？ 我以为，是因为我坚持不懈的追求，打动了衍之，才让衍之动摇了自己的取向，和我在一起的……？ 柏栩川满脸不可思议：“天呐，我还把追求经验写成帖子，放在论坛里教别人追男神——”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25 他是不是误人子弟了——？ 贺衍之忍不住笑出声。 话题越走越歪，柏栩川完全忘记了问贺衍之借酒消的是什么愁，腻歪够了之后偷偷掏出手机，跳转到自己当初发的那个帖子里。 提问：有什么追男神的成功案例吗？ ID“农场里面种枸杞”的网友回答： 谢邀。男神其实很好追，只要你足够了解他，投其所好，比如他喜欢做的事，跟他一起做，有了共同语言你们会很快有话聊。像我当初就是跟我男神合作（起初他还不算我男神，不过绝对是大众意义上的男神，超多人喜欢他的）的时候慢慢发现自己喜欢他，然后适当地接近他，不到两个月他就向我表白啦！真的超简单的。 柏栩川很久没有点进来看过了，尽管他在今天之前一直对自己的经验分享信心满满，但在看到那过千的消息提示后还是震惊了。 就这么个回答至于吗？又不是有多大争议。 匿名用户：emmmm，点进来想学习经验，结果发现是在杀狗。[1000赞] 匿名用户：答主，真的，要么你长得很好看，要么就是你很有钱。[1320赞] 柠檬精转世：要么就是你的男神不够男神，我就不信如果是贺衍之或者柏栩川也可以用这种方式追到。[5621赞] 柏栩川神情凝固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里都能提到他们。 他莫名紧张。 再点进去一看回复…… “你在想peach~” “那确实是追不到。” “不不不，一般人追不到，如果是男神追男神，那就很容易做到了！” “好像有点道理。如果男神是柏栩川，那么贺衍之可以追到。同理，如果男神是贺衍之，那么柏栩川可以追到。” “追求速度也可以实现，啧啧啧，两个月，不就是拍《冰上的荣光》的时间吗？” “……？？？不是？为什么这里会有贺柏？饭圈女孩发出灵魂疑问” “你不是合格的饭圈女孩。不知道这cp已经爆出天际了吗？” “贺柏确实很火，但是在这里出现还是有点奇怪，像是次元壁被打破的感觉。” 然后一刷，下面都是近两天的回复。 “悲报，贺衍之默认结婚了，柏栩川无回应，贺柏be！” “卧槽，万万没想到啊。” “所以说，cp粉跳得越高，cp就be得越惨。” “吸取教训，不要瞎嗑rps~” …… 看到这里的柏栩川一脸懵逼。 什么叫柏栩川无回应，他要怎么回应，又没有人来问他啊。 不过这倒提醒他了，这几天还是不要出门，避避风头为好。万一有疯狂的cp粉冲上来逼问他贺衍之到底跟谁结婚了，他说“不知道”和说“不是我”可都一样是撒谎啊。 不能出门的这几天，柏栩川过了一把做键盘侠的瘾，用自己的各种小号，在各大圈子里和人真身上阵撕逼。 由于能力太强，甚至获封“拆cp小能手”头衔，走到哪里哪里贺柏cp粉就寸草不生。 譬如cp粉正在苦苦嗑一张剧组路透，贺衍之帮柏栩川拂去头顶的灰尘，柏栩川仰看贺衍之，贺衍之神情温柔。 cp粉：呜呜呜呜神仙爱情！ 农场里面种枸杞：都0202了还嗑眼神论？hyz看个蟋蟀都是这么深情！ 再譬如cp粉正在扒综艺里面那个抓蛇疑似喊宝宝的血红，农场里面种枸杞：什么心疼，脑补太过，hyz的眼神分明是对bxc的智商产生了怀疑，竟然怕一条没有毒的蛇！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26 他以自己强大的ky能力，快速得到了贺柏粉的重点关注。要知道，就算是毒唯，一般也不会去cp粉圈地自萌的地盘掐的，只有这个账号例外…… 不过奇怪的是，他不跟任何毒唯玩，似乎也不混圈。 更更奇怪的是…… “你们觉不觉得这个ID……”贺柏cp粉在群里避难，声讨那个ky的时候，突然有人提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很像我们自己人啊？” 众所周知，柏栩川喜欢玩农场游戏，而贺衍之也经常被拍到在片场保温杯里泡枸杞。 那么，“农场里面种枸杞”这个ID名，就很发人深思了。 然而，这事还没完。 一天，就在柏栩川手持键盘苦思冥想，今天应该怎么怼CP粉的时候。 农场里面种枸杞：呵别做梦啦，贺衍之要是能喜欢柏栩川我就捐一座希望小学。 他发这个是有根据的，因为他真的捐了一所希望小学。 结果过了十分钟后，他收到了一个红果果的消息提示： 贺衍之对你的微博发表了态度[愤怒] 第113章 再来梳理一下,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首先，是农场里面种枸杞这个账号,发表了一条怼贺柏cp粉的微博。 在这条微博发表的十分钟后，一名ID为贺衍之的网友,对这条微博发表了态度[愤怒]。 这个ID为贺衍之的网友,根据其过往发言以及Vip认证,有99.99%的概率可以认为是贺衍之本人。 所以,也即是说,贺柏cp中的一位本尊，对一条怼cp粉的言论表示了“踩”。 然而……这条怼cp粉的言论,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就来自于cp的另一个当事人…… 柏栩川：？？？？？ 他捧着手机，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衍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立马掏出手机狂打电话：“衍之，你是在刷微博吗？” 贺衍之：“是的。” “那个，我关注了你的爱客星。”柏栩川破天荒地撒了个谎。 那是一个帮助粉丝关注偶像微博动态的app，可以一目了然地查看偶像给谁点了赞摸到谁那里评了论。 “嗯？” “你刚刚对一条微博发表了态度，那个会被人误解的啊……”柏栩川忙道，“你——是不是切错号了啊？” “……”贺衍之瞥了一眼屏幕，沉默。 他听出青年话语里的局促，慢慢镇定地抬手，取消了那个踩。 柏栩川稍稍松了一口气,忐忑道：“希望不要太多人注意到这个。” 贺衍之又端详了片刻那条微博,缓缓道：“注意到也没什么。” 柏栩川：“？？？” 这怎么叫没什么,这简直是承认了啊！ “崽崽。”贺衍之慢条斯理切了一个号，重新给那条微博点了一个[愤怒]，一边问，“我理解你暂时不想被人发现，但是，你放心。” 他切出来，给助理发了条消息，助理很快回复：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27 “您放心，不会上热搜。” “嗯？”柏栩川声音疑惑。 “不会有人去打扰你、不会有人来打扰我。”贺衍之道，“只要我们不开口，没有人敢肯定地说这件事。而传闻只是传闻，传一传没什么不好，这样万一哪一天真的被拍到，我们必须站出来承认的时候，至少外界会有一部分人是能更快接受的。” 柏栩川怔住，他没有想到这一节。 “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应该由我来做。”贺衍之淡淡道，“你不需要任何表态，甚至可以疏远我。只需要我时不时……”他似乎在斟酌着字句，最终不确定地说，“给cp粉‘发糖’，是这样说吧？” “别怕。”贺衍之最后说，“我有分寸。” 挂了电话，柏栩川不禁沉默了，他嗓子有些干，喝了口水镇定一下。 然后他打开微博，随手翻了一下，热搜静悄悄的，只有贺柏超话里在疯狂抽奖，全体宛如过年。 “沾喜气沾喜气！我cp锁死！” “啊啊啊啊啊啊阿伟死了！转发抽奖啊啊啊啊！” “hyz这个男人真的可以，我崽你倒是吱个声啊！呜呜呜呜” 柏栩川不吭气，定定看着那条“你倒是吱个声啊”。 默默地吱了一声。 因为cp粉从他这里得到了惊天大糖，再也没有人看他不顺眼了，大家都亲切地把他看做是自己人。 “自己人这一定是自己人。” “不是你把衍哥激到这个程度，我们还吃不到这颗大糖呢！” 贺柏粉纷纷跑来他微博观光，留爪。柏栩川看着自己蹭蹭上升的粉丝数和消息提示，无言以对。 然后他兴趣缺缺地滑着滑着……看到一个ID，使他虎躯一震。 “枸杞种在农场里对您的微博发表了态度[愤怒]” 柏栩川：？？？？？？ 看时间就差不多是在贺衍之跟他打电话，然后取消这个踩的时候。 这个和他ID俨然一对的ID，又点了一个踩。 柏栩川内心十分惊奇，心想这也太巧了。 …… 贺衍之放下电话，手机搁在桌上，转了转办公椅，面对窗外沉思。 王特助偷偷朝桌上看了一眼，显示的是微博界面。 哎，老板又在用小号嗑糖了。 这种正主嗑自己的糖的做法，实在是太少见了。 不愧是她的老板，与众不同。 不过，老板在想什么？ “如果你不想……”贺衍之低声道，“顺其自然吧。”明白了，原来老板想公开，而老板娘——啊呸，是小川他不想公开。 啧，突然觉得老板有些可怜啊。 王茹推了推眼镜，突然又对自己那篇狗血同人产生了一些灵感，比如说崽崽突然变成渣受什么的。 彼方的柏栩川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却自言自语道：“衍之说得对，至少应该给粉丝打个预防针。……” * 5月25日是一个大日子，无论是贺衍之影迷，柏栩川粉丝，还是贺柏女孩，都期待了无数个日夜的日子。 《冰上的荣光》没有点映，突然定档，空降影院。 据知情人士称，是因为导演非秦先生比较迷信，上青西山请高人算命算准了这个日子。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28 不过，因为突然提档，很多演员的宣传档期都排不出来，比如黎惠就正在国外拍戏。 只有贺衍之跟柏栩川这两个避风头的闲人闲着没事做…… 在非秦的要求下，两个人开始全国到处飞跑宣。 让贺柏cp粉尖叫的是，非秦特别给力，他没有为了效率起见两个人分开跑，而是整个剧组一起，一个城市一天这样来跑。 可想而知，现场疯狂成什么样子！ 除了前三天之外，后面的宣传场次全都不提前售票了，也不会通知会出现在哪一场，只知道会去哪个城市。 于是，影史上前所未有的一幕出现了： 有这么一大批人，跟着剧组全国各地飞，每天在不同城市看同一部电影； 那个城市的每一个影院，放映《冰上的荣光》的场次都爆满，因为谁也不能确定，贺柏会出现在哪一个影厅； 甚至博彩公司会出专门的赔率，押注今天贺柏会出现在哪一家影院。 在这种疯狂的气氛带动下，第一周的影片票房是完全不理智的，《冰上的荣光》除了首日是工作日，没能拿下首日票房记录之外，后面的走势简直是个奇迹—— 单日票房国内影史第一，最高票房出现在上映第三周，强势逆跌，走出了一道不可思议的长红曲线。 而关键是……它口碑还好。 当然，贺衍之创造神话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这次，被人心心念念的，似乎不止是他。 “我的天啊，沈河是柏栩川演的？他怎么那么会演！” “第一个独白出来我就惊了，他的声线念台词居然是这样的吗？也太有腔调了吧！” “那眼神太灵了太灵了，我是沉星我都要心碎而死。” “呜呜呜呜呜，为什么沈河那么惨！为什么！编剧出来挨打！” “哎，不光是剧本，主要是演员演得太真情实感了，我都要怀疑是真的了！” “啊！我的星河，我要难过死了。” “呜呜呜一边哭一边还忍不住去刷二遍三遍，这个电影有毒，剧毒！” “没办法，你不想在大屏幕看到那两张脸吗？我觉得我不看剧情光看脸就能高潮迭起……” “太肤浅了！我是去看脸的吗？我分明是去看贺柏谈恋爱的！” “←_←be” “我不听我不听，小河就是跟星星he了！” “……” 不过，无论影迷们怎么充满感情地哭编剧太狠，演员太真，也改不了电影沈河的悲剧结局。好口碑，好票房，高热度，《冰上的荣光》在热搜前三挂了一个月，各大论坛都在讨论，门户网站每天发，自媒体疯狂蹭热度，相关演员的微信指数、百度指数都几何式上升，连打酱油的都被翻出来扒了个透彻。 这个时代是造神的时代，人们狂热于一样东西的时候，真的可以让全世界只剩下它。 它可以是一本书，一条新闻，一部电影。 然后，它会代表一个年度，成为那个年度的i。 柏栩川曾经代表过一个年度，那是在两年前，他二次爆红的时候； 贺衍之曾经代表过不止一个年度，今年又是属于他的一年； 而今年，将会成为他们的年度。 只是，此时的人们，还不清楚这个“他们”的全部真正含义。 * #星河# #星河szd# #沉星沈河#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29 柏栩川睁开眼睛，梦里那种奇妙的感觉还在，让他有些缓不过来。 “衍之，衍之。”他摇醒旁边的男人，趴在他耳边说，“我刚刚梦见沈河跟沉星了。” 贺衍之慢慢睁开眼睛，习惯性搂着他亲了一口，声音还带着点困意：“……那是你昨天微博刷太多了。” 没办法，他们的电影爆得太厉害，这影片里的cp爆得快比他们自己的cp火了，甚至让贺衍之有点不爽。 所以说演得太好也不是没有坏处的。 看着身边唇红齿白，一脸惊慌，十分依赖他的崽崽，贺衍之心里舒坦了点，动动胳膊让恋人躺在他手臂上，闭着眼睛问：“梦到沉星跟沈河怎么了？” “我梦见他们出柜了！” 柏栩川眼睛亮亮的，兴致勃勃地说：“跟真的似的，真的，我梦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我梦见沉星跟沈河表白了，电影最后那个场景是沉星做的噩梦，他梦见自己和别人结婚，沈河一个人，又老又病，痛苦得差点没醒过来……然后他醒了，就去跟沈河说开了！” “真的，他们在一起了……”柏栩川喃喃着，脸上有奇异的光，“衍之，我真高兴。” 贺衍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眼睛睁开了，定定地看着他：“嗯。” 他圈着他的恋人，指尖蹭了蹭对方眼角不自觉落下的泪珠。 “他们会很好很好的。” 第114章 围绕着那两个人的热潮,持续了一整个夏初，到盛夏之时也丝毫没有减弱。 6月20日,柏栩川夏季巡演拉开了序幕。第一站惯例选在周城体育场，开三面席,卖出81000张票,这个数字比恺锋家族拼盘还要吓人。 下午三点,粉丝开始陆续进场。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是布置会场,粉色的大横幅拉开,拼字的色板在座位上一一摆好——等演唱会正式开始的时候，他们会用色板,拼出一个彩色的,柏栩川的肖像，占满整个T1区。 周城体育场是露天场地,不仅大得不可思议，到了夜晚，附近的高层建筑向这边俯瞰，都能听到音乐的震动，看到黄色的灯火美轮美奂，照亮夜空。 ——这哪里是演唱会，整个是一朝圣现场。 “祖宗，今年新入会的人快把系统撑破了，抽票人数又创了新高。”老扎看着统计数字咋舌,“好多老粉都在哭抽不到票。” 柏栩川道：“我发个微博。” 柏栩川已经很久没有发日常博了,很不幸的,这段日子，他和贺衍之的微博一样沦为了一个营销号，每天除了花式宣传电影，还是花式宣传电影。 所以可以想见，当他重新发微博唠家常的时候，粉丝有多激动。 柏栩川：别急，演唱会会有很多场。每一场我都会竭尽全力，所以答应我，千万不要买黄牛票好吗？ 这条微博很快再次过百万评论，不过粉丝虽然表面上都在“QAQ哥哥的苦心我们都知道了！”“超乖，不会买黄牛”的哄他，私底下么……该买还是得买啊！ 甚至就算被骗钱，也是心甘情愿的。 正是因为偶像每一场都会竭尽全力，所以才会每一场都不想错过。 难道那些费劲抢到了首演场和生日场的幸运儿，就会体谅我们这些脸黑的，不去抽其他场次的票吗？ 崽崽真是太傻白甜了叹气。 * 贺衍之和几位导演私下聚会，谈天说地，席间正热闹，有位导演突然提起柏栩川来。 “那小孩的确讨人喜欢，上次颁奖礼见了一面，礼貌周到，老陈都跟我提过好几次……就是奇怪了，以前那个演技真不能看，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贺衍之杯子一顿，抬眼和对面说这话的人对了一眼，那人看着他，突然省过味来：“诶，衍之应该跟他熟，来衍之你说说，他怎么开窍的，是你还是非秦导演的功劳啊？” 非秦在旁边觑了贺衍之一眼，一拍大腿抢答了：“那当然是……衍之带的好，我哪有那本事！” 贺衍之笑而不语。 “对对，衍之肯定有这个本事。”问话的人附和着，只是说到这么个人，一下子众人话匣子都打开了——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30 “哎，我老婆迷他迷得不行，非要他签名照，我这一直没碰上过，要不衍之你帮个忙，给我弄两张？” “嘿巧了，我女儿也想要，她下个月过生日，要是没有可不得冲我哭！衍之你也帮帮我呗？” “哎哟，我妈……”说这话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导演，他这一开口，大家目光纷纷吸引了过去。打扰了，您母亲也追星？ “可不！我妈闹着要去看他演唱会，我托人搞了半天，只抢到看台的票，还是花几十倍买来的。” 那导演叹了口气，看向贺衍之的眼神中充满羡慕： “哎贺导，我听说他们偶像开这种演唱会，都有内部票，给熟人的，你肯定有吧？”他唏嘘着，倒是没厚着脸皮直接问人要，只是有点柠檬。 另一人“嗨”了一声：“这还用说，就凭这份演技回炉重造的恩情，估计那小孩也得颠颠儿地双手捧着票送上门。” “那是，搞不好还得请衍之去当嘉宾呢。” 前面那些人说话的时候，贺衍之没大在意，他其实已经习惯了这种不时有人问他要柏栩川签名的情况，毕竟贺衍玥就是一个很好的案例。 此时他终于望向了说话的人，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被得意的非秦再次抢答： “啧，你们哪，这不是多余的话嘛？别说衍之了，我都有份儿！” 他得意洋洋地从兜里掏出一个浅黄色的精致信封，霸气地拍在桌上，炫耀之情溢于言表。 “小柏这孩子最懂事了，早前听我说过我闺蜜粉他，早早就把演唱会的票给我送过来了。首演，内场，最好的那几排座位。” 众人不由纷纷凑上前，有人甚至从包里翻出了老花镜。 只见那个精致的信封上有柏栩川工作室的标记，而里面那张精美的入场门票，背面更是有柏栩川亲自写的赠言： 敬爱的非秦导演及家人： 祝身体健康。为您和夫人、千金保留了三个座位。 ——柏栩川 众人纷纷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非秦：“早知道——” “我也请他——” “拍电影——” 非秦把门票收回来，珍而重之道：“这叫机缘。所以说，我都有，衍之怎么会没有？” 他瞅了眼正凉凉地打量他的男人：“对吧衍……衍之？” 贺衍之移开眼，沉沉地“嗯”了一声。 表情在别人看来很正常，但非秦毕竟是他的老合作伙伴，还是能看出来一点的。 这家伙……好像很不高兴啊。 酒席散后，非秦被贺衍之堵在了地下停车场。 “诶，你要看？”非秦一脸懵逼地掏出信封，随即被贺衍之一把抢走，把他心疼地直跺脚，“诶，轻点，轻点，你这玩意儿要多少有多少，我弄坏了，回家可不好过！” 贺衍之翻开信封，抽出那张门票，上面可爱的字体再眼熟不过。 他瞥向签名的位置，停了一下。 习惯性画心的年轻人似乎粗心大意地忘记了啊。 把那个自己没有的信封拍回非秦怀里，贺衍之一言不发戴上头盔，跨上自己的坐骑哈雷，轰隆隆地走了。 非秦：“诶？这家伙是喝多了不成？” 不对啊，他根本从头到尾都在喝茶好不好。 * “这么早就回来了？” 贺衍之进门换鞋，柏栩川趴在沙发上玩手机，闻声翻身爬起来，手机一扔，扑过去嗅了两下，有些意外道：“居然也没有喝酒。” 男人一把接住扑过来的年轻人，搂着手感柔韧的某节节脊椎外部的皮肤，声音有点发闷：“嗯。”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31 他老老实实说：“你不喜欢。” 柏栩川怔了下，不禁笑眼弯弯：“我不喜欢，你就不喝酒了？” “傻。”他下了结论，戳了两下对方的肋骨，又顺手揩了把完美腹肌，心痒痒的凑上去亲了下，“不管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你。” 贺衍之低头更深地吻下去，然后停下说：“……那为什么没有我的票。” 柏栩川不解地问：“什么？” “门票。”他绷着脸，微微垂头，玄关处的灯直直从上往下扫，使得深刻的眉骨下，眼窝处的阴影更深邃。 贺衍之，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杵在那垂着空空的两手，愣是透出了几分委屈，看得柏栩川心里咯噔一声。 “门票？你是说我演唱会的票？”柏栩川想了想，哭笑不得道，“你在气这个……当然有你的了，怎么，是不是非导他说了什么？” “他给我看了他的票。”声音十分低落。 “我没有。” 现在就委屈，特别委屈。 柏栩川：…… 夭寿。 衍之看上去很伤心，因为我没有给他门票。 男人伤心的样子，看得他愧疚极了。 “有！”柏栩川急忙道，“有的，还有，其实送出去的那些票，是老扎帮我整理的名单啦，我就核对了一遍……祝词有的是我想的，更多的是工作室的人准备好的。” “老扎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他当然不会把你算在关系者名单里。” 柏栩川抱住恋人的肩膀，安慰地亲亲他唇角：“你的票我早就准备好啦，只是祝词还没写好，你等一下！” 他噔噔噔跑回沙发边，在地毯上盘腿坐下，拿起笔对着那张门票背面的空白苦思冥想。 贺衍之走过来，坐在他身后沙发上，劈开腿搂着他，低头将下巴支在他顶心。 “没想好？”声音带着浓浓的磁性。 温热的气息袭进耳朵里，柏栩川缩了下，赶紧提笔唰唰一气呵成。 最最亲爱的衍哥： 来看。 川[心] * 周城体育场。 首演。 最后一首歌结束后，会场先是安静下来，然后不知道从谁开始喊—— “安可！” “安可！” 那一声声呼唤着今日主角的安可声，渐渐由弱转强，直到席卷整个体育场。 两分钟后，逐渐安静下来。 忽然。 “砰——！！” 黑暗里，烟花冲上天空，灯光骤然而亮。 被所有人喊着名字的偶像从天而降。 他穿着L家首席设计师为他定制的舞台装，衣服表面的亮片在夜空里闪光，却也没有他的眼睛明亮。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32 所有人仰望着他。 他们都站了起来。 “柏栩川！” “我爱你！” 人群中，贺衍之也朝着他，无声地说了那三个字。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镜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扫到了内场的关系者席，将将好就落到了正中的他身上。 大特写。一边是缓缓落到舞台上，刚拿起话筒的青年偶像，另一边是不知自己被镜头扫到，凝神注视着舞台的天王巨星。 “啊啊啊啊啊啊——！” “是贺衍之！” “原来是真的，他真的来了……” “刚才他那个口型你们看到了吗？我要窒息了，我需要抢救——” “什么口型我刚刚没看到……啊崽崽他！你快看啊！” 舞台上的青年敏感地察觉到观众席上的骚动，他不自觉回过头，望向上方侧面远处的大屏幕。 他笑起来，屏幕上他的特写把这个笑放大到世人眼前，当场就有人抽过气去。 有人更是啜泣起来。 “呜呜呜崽崽，你……” 那笑意是从眼底透出来的，他眼睛晶亮亮的，像是倒映着一整个银河。 睫毛弯弯，鼻梁那么挺，唇微微抿着，捏着话筒转过来看观众，想说什么，又似乎不知道怎么说，抬起头又看了一眼屏幕。 屏幕上，另一人也终于发现了这小小的状况，于是冲镜头大方地挑了挑眉。 四面观众又是一阵响亮抽气声。 “卧槽，这两人什么情况？？” “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拜托我崽，别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啊！” “为什么我嗅到了一种粉红色的气息…………” 席间当然也有大量的cp粉，而围观演唱会直播的路人中，更是有无数因星河移情这两人的影迷。 看到这种情况，全世界都震惊了。 “…………” “要出大事？” 感知到台下那种紧张的氛围，柏栩川禁不住笑了一下，挥了挥手道：“哎，你们在紧张什么？” 这句调侃很见效地缓解了气氛，台下被他逗得一阵哄笑。 柏栩川拿着话筒，等笑声过去，又扫了眼屏幕，轻松地说：“想必屏幕里另一位大家都认识。” 贺衍之适时地向着镜头鞠了个躬。 又是一阵笑声，柏栩川等了会，也笑眯眯地跟着鞠了个躬。 旁边的非秦牙根发酸，只感觉自己吃了一吨狗粮。 “这位呢，是我的恩人，贵人，友人……”柏栩川继续说着，顿了顿，“……亲人。” 这话一出，四座皆惊。 妈耶，亲人诶！ 这是什么定义什么节奏啊卧槽？ 贺衍之眼神柔和，神情却变得严肃了些许，仍旧定定望着舞台上身影削薄的青年，光晕拢着柏栩川，使他像是来自梦中的人。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33 柏栩川轻声说：“我要谢谢他，下面这首歌送给他。” 第115章 “这前奏……是新歌？” “这歌也太好听了点吧？” 还处于震惊之中的粉丝们,渐渐安静下来。 满场黄色荧光棒晃动，台上的年轻偶像始终带着笑容,一如过往的每一次登台。 温柔的音符精灵一般漂浮起来，在容纳八万人的场地上空遨游。 这是一首调子轻快的慢歌,柏栩川听过无数遍曲子,几乎每一天都在练习。他的声线仍然如十九岁出道的那年夏天一般清朗醇美,技巧则在打磨下远甚当年,而真正让听众沉溺的,是歌声中饱含的情感。 也许是因为旋律太上口，第二遍再唱到副歌,场地四处竟然渐渐响起了合唱声。 “这是我的新歌,谢谢你们。” 当音乐声终止，柏栩川站在台上,捏着话筒，久久望着他的听众们，想说什么，却像没有组织好语言，嘴唇张合几次，最终仍是归于微笑。 “让我想想应该怎么说。” 他垂下眼，抿唇，似乎出神地在想着什么。 一直有人在哭。很多人都有预感，他们爱了那么久,爱得那么深的人,即将说出一些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话。 贺衍之捏紧拳头,一眨不眨地望着台上。 ——他的小朋友似乎在发抖。 柏栩川的确在发抖，他是怕的，他不是一个最开始就能在舞台上控制住所有情绪的人，所有的所有都是经验给予他的勇气。 但这一次，他要做的事，没人能告诉他会有什么反应。 他想到过最好的，也想到过最坏的。 但真正去面对时，他果然还是…… 贺衍之动了动，似乎想起身，但身边有一只手紧紧拽住了他。 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他身边的老扎。 老扎用口型说：“这是他认为应该自己做的事。” “让他做完吧。” 贺衍之微怔。 深呼吸几次后，柏栩川终于抬起眼。 他以这句话作为开场白。 “——我想了很久。” 柏栩川将话筒转了个圈，大特写怼上，众人哗然。 他握住话筒的右手，无名指处，赫然多了一枚式样素净的戒指。 如果不是有个人曾经因为它登上全球头条的话，没有多少人会关注这样一枚戒指。 “隐瞒和坦白，到底哪一个才是负责任的做法，我想了很久。” 他的神情像是在回忆，弯着眼睛，手指却微微颤抖。 “从观众席看舞台很明亮，可是如果没有人用力地挥舞着荧光棒，全力应援，站在舞台上的那个人将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站在舞台上表演，我感觉很幸福。我非常、非常、非常看重我的粉丝，我知道，是因为有你们支持，我才能走到现在。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粉丝对我的意义。” “所以我想了很久。”唯一的聚光灯下，他缓缓道，“现在，我要说的是——” 流量和影帝he了[娱乐圈]_分节阅读_434 前排有粉丝哭着摇头：“哥哥不要说，不要说……” 有的人需要的很少很少，就只希望偶像骗骗他。 柏栩川眼睛红了。 “对不起。”他仰脸吸了吸鼻子，“我好像找到那个人了。” 无数闪光灯咔咔的响声，对准独自站在台上、扔出惊天爆炸新闻的青年偶像，台下是哗然的私语声、哭声、笑声、跺脚声…… “傻崽，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陪伴五年，早已知情的站姐眼圈通红，一边擦眼泪一边哽咽道，“你找到幸福是很好的事，我们都爱你呀……” 柏栩川努力吸着鼻子，可是吸着吸着，非但没能憋回眼泪，反而呼吸急促，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年轻人背转身去抹了把脸，心里无奈地想：眼睛敏感什么的果然非常讨厌。 这种时候怎么能掉眼泪呢！ 贺衍之猛地站起来。 “哎！”老扎情急之下伸手去拽，可他哪里拽得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内场头排的男人推开保安，长腿一跨越过围栏，攀着舞台边缘一个使力就跳了上去。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woooooo！” “我的天！” 柏栩川匆匆擦掉不合时宜的眼泪，却听见背后骤然沸腾的声音，茫然回过头。 无数的光里，熟悉的高大影子被映出周身轮廓，他的爱人径直向他走过来。 他挺拔、英俊、成熟、宽容，是他热烈地爱着的恋人。 柏栩川愣愣：“你怎么——” “我爱你。”贺衍之直白地将他揽入怀中。 他眼神热烈，声音动情，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只是两人都忘了，柏栩川手里还拿着话筒。于是那句简短的爱情咒语，就这样传达到了整个会场，又通过直播被全世界听见。 —— 此时刚下晚自习，迫不及待冲回宿舍的贺衍玥掏出手机，内心奔腾地期待着能补一个直播的末尾。 五分钟后，终于加载出画面的贺衍玥不敢相信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卧……槽” 又五秒钟，x校女生宿舍601突然爆发出惨绝人寰的吼声，声音经久不息，响彻四野。据说某贺姓女高中生后来为此写了四本信纸厚的检查，又据说她似乎进入了迟来的青春叛逆期，坚持不肯跟自己亲哥说话长达五周之久，直到某柏姓男子出面劝解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