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烛》 001?慰藉 我戴上墨镜,压低帽缘,悄无声息地从这群花枝招展的人们中退去,退出这其实从来...就只属於姊姊自己的庆生会场。 在走过绿叶锦簇的拱形门时,我迟疑了脚步,扭头望向舞台。 姊姊正满脸困惑着,用她透亮闪烁的眼搜寻着我的身影,可我看见的不是她的失措,而是那让我望尘莫及的光芒,我最终还是决定了穿过那道拱门。 杜繁雨,我的姊姊,她是个有演技有美貌的知名演艺女星。本来这天,是姊姊要向媒体公开我身份的日子,公开她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妹妹。 可当我看到那高高的阶梯,还有阶梯上的姊姊...我害怕了,我发现,自己还是无法跟她站在一样的高度上。 我知道他们会怎麽想,他们会觉得我不配,我只是个半辈子都待在小镇里,在酒馆打工兼匿名的业余编剧。 我知道,纵使自己拥有与她相同的一张脸,终究也不会一样的...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走到了纽奥良的南花园区,我停驻在密西西比河岸,忽地一辆马车在我身侧掠过,一阵风刮起了我的长发,同时也吹跑了我的黑色鸭舌帽。 马蹄踏过石砖达达远去,带走了所有嘈杂,连着那对岸饭店投放的烟花,也如另一个时空般,像是个无声的幻影,倒映在我眼中一朵一朵绽放。 我环抱着双肩卷缩着蹲了下来,感受着这沁冷的空气,感受着河面上无波的平静,这一切都让人窒息...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过了,明明我该感到开心的... 倏然一道颀长的影子遮去了我头上的路灯。 「别哭了。」一个男人对我说道。 我恍惚地抬起头,落入眼前的是一方手帕,碰了碰脸颊,湿漉漉的水珠这才划下,什麽时候哭的我自己竟然一点知觉也没有。 我突然会意过来,想着自己不能被认出来,匆匆和那人道了声谢谢便打算跑开,可我没料到他会追上来,他从我背後拉住我的手,只是轻轻一扯,我已经面向他的胸膛,然後他替我擦去了眼泪。 「你不必感到自卑,即便是我,我也总是仰望着你姐姐,盲目追逐着她...」他淡笑:「她总是能轻易把别人拽在手中挣扎,不是吗?」 这男人的声音既悠远有充满磁性,我一下就被震慑住了,同时,也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他身上的味道也很熟悉,有股木香,是紫檀木的香气。 「姊夫?」我总算鼓起勇气抬头看向他,果然...是姐夫。 他微弱地笑,硬挺的黑色大衣下是一件西装背心,和打了领带的白色衬衫,黑色的微卷短发打了发蜡,他身上无一处是落掉的,都是精心打扮好的,他是直接从会场跟着我出来的? 他脱下大衣,温柔地披在我肩上,像往日对姊姊的那样呵护般,他轻轻替我捞出背後领子里的发丝,圆润的指甲划过我耳後的肌肤。 「我们一起逃走。」他欺进我耳边,吐出那令我浑身酥麻的气息。 002?偷慾(H) 这夜很漫长,南花园区的一座高级公寓里依旧很冷,但我们的身体却很炙热,低温的空气碰触在我俩一丝不挂的肌肤上,凝结成一片水气。 我们没开灯,月光从阳台透了进来,照耀在姐夫的脸上,阴影衬托了他高耸的鼻梁和睫毛。 他也是个明星,本该和姊姊在饭店里受万人追捧,可现在却和我在这里暗室激情,缱绻交欢。 「繁雨...」他喊着姐姐的名字。 我回吻着他,并不介意,今晚本就是慰藉彼此罢了,我只是需要一个人抱着我,拥有我,需要我。 也许姐夫也是吧? 「繁雨,我爱你。」 姐夫把我转过来背对他,我的双手被他按在落地窗上,感觉他的胸膛正贴合着我的背,那涨热的坚挺贴着我的臀,缓缓厮磨着。 「恩...」我不禁呻吟出声,觉得自己烫得可以,汗珠挂在我的浏海上,早已湿成一片。「姐夫...」 「别说话。」他轻轻在我耳边说。 他一掌握住我胸前的蓓蕾,让我更加兴奋地叫出声来,可在此时我才突然惊醒。 「等等。」我怎麽可以又陷入这样煽情的氛围里,我明明告诫过自己... 「怎麽了?」姐夫舔着我的耳垂,然後是肩膀,不断用他那蠢蠢欲动的涨热抵着我。「没事,不要怕。」 我再度呻吟出声,那里太敏感了,我既想要推开他却又舍不得这样的快感,他显然是个很有经验的高手,知道怎麽撩拨一个女人的情欲,可是我得让他停下... 「姐夫,不可以,我们停下来好不好?」我哀求着,扯着他包覆在胸前的手掌。 「停不下来了,我要进去。」姐夫用力地把我推到玻璃上,我在他身下毫无空间可以逃脱,他紧紧地贴着我,吻着我。 他腾出另一只手往我双腿间探去,撩拨着我那早已渗出一片蜜海的花瓣,我忍不住又是娇喘呻吟着。 忽然他将我转回正面,温润的唇贴覆了来上,舌尖强行撬开我的嘴钻了进来,他边缠着我的舌头,边道:「我现在就要你。」 我蓦然睁开眼,看着他充满情慾的眼,毫无预警那庞大物推进了我的私穴,剧烈的疼痛和欢愉同时袭击我的全身,我大喊出声,「姐夫...啊...停下...姐夫...」 姐夫对我的抗议听若未闻,双手握着我的臀,使劲地扭动他的臀,一次又一次深深顶入我的花心。 「啊...好紧。」他也忍不住低吟。「你这麽紧,我怎麽停下?」 我的世界乱成了一团,盯着那万花筒设计的琉璃天花板,只有迷离,只有解放,思绪全想着的是姊夫,正和我结合在一起的姊夫。 我的十指胡乱钻进他的发丝,而他埋进我的双峰吸允着芬芳,舔着我身上的汗液,他抬头望着我露出戏谑的笑,月光打在他那近乎雕塑品般完美的轮廓:「如果你想停下,那我就拔出来了。」 说完,姊夫就这麽突然地抽离我的身体里,我感觉瞬间被掏空似的,一阵惊恐,狼狈失措夹住他的腰,将他的性器含了回去。 姐夫兴奋地呻吟起来:「你这个小妖精。」 我彻底崩塌了,开始扭动自己的下身,一次一次让他能更加深入,「姐夫,我要你。」 「好...」姐夫皱着眉头,将我抵在窗台上,又一次更加深入插进去,直捣花心。 「啊...太深了...」我求饶着:「不要,姐夫,我受不了...」 「不是你要求我的吗?」姐夫轻笑一声,吻住我,吻得很深。 我们的唇湿润地摩擦,「嗯...嗯...」舌尖不断对彼此撩拨着,深深交缠着。他的腰仍未休停,有频率地不断摆动,抽出,顶入。好几次我觉得自己就要晕过去了,他每一次的进攻就犹如鞭子鞭在我的身上,既难受又让人亢奋。 姐姐以往也是这样和姐夫做爱的吗?是不是更加剧烈,更加激情? 003?矛盾(H) 「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姐夫...」我跟着姐夫的律动上下摇摆着臀部,摩擦着他的下腹,可越发不得满足,动得甚至比他更快。 这次换他频频低吟,握住我的腰,扭曲着他英俊的脸庞,「繁漓...漓漓..不行,你让我太兴奋了...会射进去的...」 他竟然喊了我的名字,不是姐姐的,我便更不想松懈,想一直听他这麽叫我,於是我更加快速度,和他一起在这窗台上摆动。 「我要高潮了,姐夫...姐夫...」 我绷紧着全身,花道紧紧吸住姐夫那坚硬高昂,一下又一下含进,一下又一下吐出,直到我感觉到了顶端那股筋挛,有一摊湿潮的汁液释放了出来,犹如海啸狂澜。 我高吟了一声,姐夫死死握着我的腰,痛苦地阖上了眼越是亢奋地抽插,「我也要射了...」 他顶进了最深的那一下,全部的慾望涌入我的体内,终於我体力尽失地瘫软在姐夫身上,他抱着我喘息不止,将下巴搁在我的肩上休憩,我们都双双得到了满足。 当然,更多的是罪恶。 清晨的光微亮,下了一场蒙蒙细雨,我辗转醒来便看见姊夫健硕的背,他站在阳台边抽着菸,一只手撑在铁栏杆上,修长的手指划过湿漉漉的雨珠。 我裹着被单从他背後搂着,轻轻吻着他的背脊,听着他低吟着气声,我缓缓将脸贴在他光滑的肌肤上。 「怎麽不睡?」他捻去烟头,红色的星火隐隐约约地闪烁着,烟雾袅袅腾空。 「你和姊姊马上要结婚了...」我的声音毫无情绪,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在抱怨,但我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有没有尽头... 姊夫将我转到他身前,我感觉到自己的背触碰在那湿冷的铁栏杆上,他两只手架在我左右两侧,微弯着腰,使那那八块富有线条的肌肉更加凸显。 听着自己吞咽的声音,看着姊夫将我一搂碎发挽至耳後,缓缓勾起我的下巴,将大拇指按住我的下唇轻轻磨擦,他又露出那个如老鹰般锐利的眼了。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终究承受不了他的诱惑,绕上他的颈部笨拙地去吻他,他也用浑厚湿润的舌回应着我,他一只手绕过被单缓缓掀起,我突然一阵惊按着他。 「这里不行。」我瞥着周遭,在纽奥良的公寓几乎户户都有一座大阳台,有的甚至相连,我们这样已经够明目张胆的了。 姊夫边吻着我,边笑语:「这天气视线太差,就是有人要偷窥,狗仔要偷拍,那也不能证明什麽。」他的手再度不安分地钻进被单里,搓揉着我那已再度湿漉的软肉。 「嗯...是没错...但是这麽空旷,这麽安静...」我边推拒着姊夫,又半推半就地被他俘虏着,他深深吸吮着我然後才不舍地放开。 他一把将我抱起,扔回了床上,从背後搂着我,轻轻吻着我的肩膀:「你分明是累了,我陪你一起睡吧。」他声音也已经略显疲惫,又细声道:「对了,药还有吧?起来时要记得吃。」 「如果我真的不小心有了,你会怎麽办?」我淡淡说着,不知道自己怎麽这麽问了。 「你今天的问题怎麽特别多?」他埋进我的肩颈里,没有回答... 「姊夫?」 听着他均匀地呼吸着,我知道他睡了,他总是这样,给你一瓢蜜糖同时,不忘再赐你一条皮鞭。 他是个细心的男人,却也是个自私的男人,就像沙漠里的流沙,沼泽里的涡泥,不断拽着你往下沈沦。 恍惚间我的睡意也席卷而来,他又喃喃嚅嚅喊着:「繁漓...」我想自己也许是在做梦,但又想不是梦又如何,终究我还是得叫他声...姊夫... 004?胶着 翌日我们回到饭店时已经是中午了,姊姊气得对我是不发一语,姊夫一进屋就搂着姊姊,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并抬头示意要我先回房间。 「饿了吧,我们先去餐厅用餐?」隔着房门姊夫那温柔的语气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昨晚也是这麽轻声和我说话,陌生的是他现在说话的对象不是自己... 「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要不我也跟你饿肚子。」姊姊的声线永远都想是在娇嗔,姊夫也总是耐心回应她。 「知道了,我吃还不行吗。」 姊姊闹脾气,姊夫哄着,我抵在门板後听得仔细,也听得煎熬... 过不久,房门响起了。 我犹豫着,轻轻开启一个小缝便见到姊夫站在那儿,他的手指伸进来,悄悄划过我的手臂,最後滑入我的手心:「你姊姊气归气,但还是一早就请人去买了你最爱吃的gumbo,要记得吃...还有...你也别跟我呕气好吗?」 我在门缝里望着他,默默抽回手,或许是对姊姊愧疚,又或是姊夫昨晚逃避我的所有问题,所以感到委屈...我知道这很矛盾:「好。」但我无法解释...只好阖上了房门。 「漓漓…」姊夫在门外似乎还有话。 但他最终还是什麽也没说,我们之间总是如此...什麽都无法说清... 他们用完餐又回到片场拍戏,我待在饭店里赶着剧本,时间倒也过得极快,因为昨晚没睡得太好困乏得就在桌上趴着睡了,醒来时桌边有一袋法国面包,纸袋上有张便利贴。 「累了就上床睡,也别饿肚子睡。」 是姊姊的字迹... 我愣神了许久,才拿出一块面包咬着,却是越吃越觉得难受,觉得姊姊越是对我好,我越是觉得自己...很邪恶,还是不吃了吧,我搁回去。 走至窗台边,拉开帘子一点缝隙,隐隐听见隔壁房里姊姊和姊夫的声音。 「好嘛...再过几天就要杀青了,就为了我忍一忍好吗?」姊姊撒娇着,姊夫仍是气愤:「那个何东韦亏他是个影帝,却成日想刻意跟你炒作绯闻,你让我不担心他的企图吗?」 姊姊不答话沈默着,姊夫似乎也觉得自己过於激动,放慢了声调。 「抱歉...是我不好,如果我争气点拿到男主角就不会让发生现在这样的事。」姊夫沈重的步伐响起。 「他是影帝,导演钦点的有什麽办法?」姊姊淡淡说道。 「我知道,你们都是大导演钦定的。」那头沈默了许久,姊夫才又出声:「饿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明天没我的戏份,我去做吧。」姊姊语气也缓了下来:「你专心背剧本吧,等我。」 我听见两人轻笑的声音,看来是合好了。 他们谈论的事我也知道一些,这部戱是斥资近亿的预算,因为姊姊牵线,姊夫也接演了这部剧的一个配角,但之後他的心情一直飘忽不定,因为女尊男卑论,因为最近姊姊和男主角何东韦疑似出轨的传闻尘嚣直上。 即使我们都知道那些是子乌虚有的事,但是舆论的压力就像会钻墙似的,总会在你心底深处不断捣乱。 翌日,我和姊姊就这麽处在同个屋檐下,大眼瞪小眼的总是尴尬,我又是个不擅长主动求和的性子,因为姊夫拍戏去了也没个人能缓颊,只得吃了早餐又缩回房内去写剧本。 不过姊夫若也在,恐怕我也不会轻松到哪去的,我...不像他能够这麽自若。 「我今天都会待在饭店休息,要不你就出门去吧。」到了下午,姊姊来敲了我的房门,像是在和我呕气赶我出门,可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出去溜湾。 我一直憧憬着这座城市,但因为姊姊我不能露面,几个月下来总是遮遮掩掩地乔装,其实我是想大大方方好好地游历一次的。 於是我便顺着姊姊的话应好。 可姊姊还是忍不住小声咕哝着:「那天你不临阵脱逃,也不必躲躲藏藏的,非得等到有机会才能出门。」我一向不大顶嘴,自知理亏,於是默默便拿了件大衣出了饭店。 005?禁锢 饭店人员各个都恭敬地跟我打招呼:「杜小姐拍戏辛苦了,终於休假了?」我礼貌地颔首笑了笑,尽量装得自己像个大牌明星。 出了饭店就是卡纳尔街,在这住宿最昂贵的一条街上,才一出门我就感受到狗仔埋伏在周围,对他们的注目礼,我置若罔闻,奇的是他们也没跟上来,我便很顺利地来到了最热闹的波本街。 纽奥良是个周遭面水,地势低洼多沼泽的城镇,南方有独具特色的古老墓园,随处可见的教堂,北方则有酒吧聚集的波本街,有诗人在骑楼下吟诗,也有人在路边弹奏爵士乐。 街上都是庆典的商品,问了店员才知道原来今天是狂欢节,难怪街上歌舞昇平,游客络绎不绝,看完了游行我不自觉在一摊画摊前停了下来。 「喜欢吗?可以送你。」当我盯着那幅画时,突然那卖画的画家对我说话,却是一口流利的中文,仔细一看他好像是华人又不像,然後我会意过来,应该是混血的华侨。 我摆摆手:「这幅画太大我带不走,谢谢。」其实是觉得不该白白拿人家的心血,而我身上又没带足够的钱,这幅画应该不便宜的。 那人眯着眼瞧着我,勾起暖暖的笑:「我叫路易。」我疑惑地看了看他,路易?这里是纽奥良,我顿时想起了名着《夜访吸血鬼》。 「你呢?」他绅士地弯着腰,牵起我的手亲吻了一下,我突然心生玩兴开玩笑地说:「克劳蒂雅。」然後他大笑出声,我便知道他懂了我的幽默。 我一下午就这麽看着路易画画,他的发色稍带浅棕但基本还是接近黑色,只是在光线下特别显眼,眼珠也是浅浅的棕色。仔细看他长得秀气,身高却不矮,倒是吊带裤的打扮让他显得有些稚气。 他画着画着,转头过来看了我一眼便放下笔来,拾起一旁的驼色大衣往我身上一披,接着他讲起当地最负盛名的神秘传说和历史故事,诸如女巫、狼人、吸血鬼等,任何超自然传闻这里从来就不少。 我问他为什麽在这里卖画,这才知道原来他原本也是住在台湾的,他的母亲是台湾人,父母离了婚後监护权归父亲,因此他才随父亲到了美国纽约,而他在美国读书时,一次和朋友到这里旅游从此便爱上这里,也就留在了这里。 可一般来说,艺术家的前景都是坎坷的,听起来他是生在富裕的家庭,可能有本钱追求梦想但不至於真的待在这里一辈子。 「你家里人支持你卖画?」我疑惑地问。 路易苦笑了下:「当然不支持,特别是我母亲,整整一年都不和我说话,不过後来就改观了,现在她还时常来缠着我,要我送几张画给她。」 「怎麽就改观了?」我饶富好奇的意味问道。 路易却是用一种诡异的笑容看着我:「你就该重新考虑收下我的画。」 我明白了,想来他是真的有才华,这画是真值钱...可当我听了真实价码还是惊呼不已,他的画竟然可以卖出上百万,甚至他不想卖的画作还被开价到千万。 我重新打量着他,和他的画...他看起来明明不超过三十岁,只是一身艺术家装扮,这样一个坐在路边落魄的模样,没想到是个隐士高人...我对自己的形容失笑。 路易静静看着我,害我笑得有些尴尬了起来,我咳了咳:「怎麽了?」 「我刚刚是看你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所以才想把画送给你,画可以疗癒。」他古灵精怪地转了转眼睛:「或者换点钱去大肆采购,心情总会好转。」 我又被他逗笑了,本以为自己忘了那些纷纷扰扰,原来都还挂在脸上。 我悠悠对他说:「你懂影子的感受吗?有光才有它容身之处,一但没有了光,她就只能隐藏在暗处,没有人看得见。」 路易傻愣了一会儿,原本天真的眼神转为认真。 「克劳蒂雅因为被禁锢在一个永远长不大的躯壳里,不得和爱人相许而变得扭曲,可他们不能在一起的真正原因并非那具皮囊,而是自卑。」他对我笑了笑:「你不是个影子,只是个不想走出躯壳的美丽灵魂。」 路易的人和他的画一样疗癒人心,可我并非什麽美丽的灵魂,我就是墓园里那一具具屍体,我不该再待下去了... 我起了身,谢谢他,转身要走。 「如果有一天不知道该去哪,就回来这里找我。」路易拉着我的手,我不得不侧过身来和他对视:「这里有忘忧城之称。」 挂在天边的泛黄太阳照耀着我俩,我想起了姊夫,想着,如果我们是这样相遇的,该有多好... 我再度和路易道谢并回以一笑,然後我看了看手机的资讯,接着搭上电车。 006?爱吗? 夕阳西沈,漫天的红霞与台湾也没有多大不同,当我到了墓园才发现参观时间已经过了,我懊恼地左右观望着,却见到一个像是守门的人朝我招手,我走上前他只简单说了要我跟着他,於是我便顺利进到了墓园里。 「谢谢你。」我用不是很道地的英语和他道谢。 微风徐徐吹来,我走过一座座墓高耸的墓室,上头斑剥着的是几百年的风霜,我摸着那些痕迹,它们就和我想像中的一样,既美丽又庄严。 天色暗得很快,我回神时才惊觉周遭的昏暗和氛围,也许是害怕,我想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竟如此吃力,笨拙的手指终於成功按下那按钮,亮起微弱的光。 我循着刚刚来的路线回头走去,隐约觉得有奇怪的声音传来,我惊得回头查看,却没看到任何人,周遭静谧死寂,或许因为是墓园,这里更显得让人发毛。 我加快脚步绕过一座特别高耸的墓室,我记得那是刚入园的地方。 「对不起,你再等等我好吗...」是人声,我再度回头,微微的光亮自远方的角落透出来。 我犹豫着,想着会不会是刚刚那位守门的工作人员,於是缓缓走过去。 角落里的墓室前都被点上了蜡烛,而在那里点灯的不是什麽守门人,而是一个高瘦健硕,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他抬起那我再熟悉不过的锐利鹰眼。 我惊呼:「姊夫,你怎麽会...你下戏了?」我匆匆跑过去,岂料他捉着我的手臂一把将我拦在怀里。 「那个男人,很配你。」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不知为何温和得令我揪心:「我知道我不该一再招惹你...只要你说出口,如果你不愿意和我沈沦,我就放了你。」 我捉紧他的大衣,忍不住落下了一滴又一滴的泪水,我推开他,一拳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他真是这世上最坏、最自私的人,他竟然最後还是把决定权丢给了我。 我给不出答案,我不知道我自己要什麽,我只是奢求一点可能是我能拥有的东西,但我不知道这是什麽?是爱?还是慾望? 他抬起我的下颚,一点一点亲吻我,烛光在微风间闪烁着,紫檀木的香气在寒冷的空气中飘散,唇舌之间白色的雾气喷腾着,我们大口地喘息,缱绻交缠。 他将我推到墓室的石墙上,将我困在他的手臂和墙面之间,无论我们之间是什麽,有一种东西是我们彼此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渴望,一种无形的渴望。 那会有爱的成分吗?我问着自己...然後我突如其来问了姊夫一句自掘坟墓的问题... 「你爱姊姊吗?」 我感受到了姊夫瞬间僵硬的身体,他的唇离开我,看着我...痛苦地吐着那我不想听的话:「爱。」 我的心空了,那我呢?我想这是所有第三者最终的疑问...终究我还是问了:「我呢?」我的眼来回描绘着他的眼,期盼着一丝丝可能。 「漓漓,别逼我...」姊夫这麽回答我,我痴痴地还望着他,用眼神询问着更多可能的答案。 周遭安静得连那烛火明灭的声音都如此清晰,然後我想...是我奢求的太多了,我板起脸挣脱了他的怀抱,他却又扯着我手臂。 「我爱你。」他沙哑的声音这麽说着:「但...」 「但是你更爱姊姊。」我阖上眼。 他沈默着...终究他还是只能给我这个让人进退失据的答案。 不过,我又怎能怪他,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对姊夫的感情究竟是什麽,是爱吗? 爱是什麽? 007?泛黄 老旧的益光孤儿院,已经在我的记忆里泛黄了十多年,那个地方始终是我们心里都揭不过去的一页。 戚益光有个无法生育的妻子,我们都叫她史娜夫人,但其实,她并非真的不能生育,而是在数次小产後,因为恐惧而从此拒绝房事。 这日子久了,戚益光开始动了我们几个孩子的主意,而史娜夫人明知道,也知道这样下去早晚会出大事,却还是一次次包庇了他,自然我们的日子也就越来越难过了。 有一天,学校莫名断电,教室外头主任和几位老师议论纷纷,来来回回许久始终未见修好,直到天色近了黄昏,学校这才让大家提前放了学。 杨雪几个和我们同是院里的孩子远远便看见了我们,匆匆跑来,「时间还早,我们要去九号,去吗?」 九号是一间很隐密的撞球间,只要一偷了空我们就会去那里,有时惹恼了戚益光,我们也去那里躲着。 我正想要点头,姊姊却突然拽住我:「你们去吧,我们要先回去了。」 杨雪意外地啊了一声,要知道,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愿意提早一秒钟回到那个孤儿院的,姊姊拉起我的手:「漓漓不舒服。」 「不舒服?漓漓哪不舒服,告诉阿泽哥哥。」李泽慌慌张张走来,打算过来摸摸我的额头,姊姊赶忙挡在我身前。 「难得空出这麽多时间,你们赶紧去玩吧,不用担心我们。」姊姊劝道。 李勳这时才走来,他是李泽的双胞胎弟弟,但不像我和姊姊这样彼此极为相似,一眼就能瞧出来。 「只有你们两个回去...不大好,要不我们一起回去?」李勳道。 「不行,我们跟阿彦学长约好了的。」杨学一听马上不开心地跺脚,拉着这俩兄弟:「不管,我们得去。」 他们被杨雪缠得受不了了,姊姊又不断婉拒,终於一行人便还是去了球间。 姊姊这才告诉我,她看见了史娜夫人。 这个史娜夫人在院内每天都是锦衣玉食的,可因为她的花费全来自孤儿院的赞助人,若是出门必定是一身寒酸装扮,在外不能嚣张显摆。 而她方才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竟然也没换下那美轮美奂的衣服就走在街上。 姊姊马上想到了,这肯定是发生什麽大事,她才来不及换装,於是这才拒绝了杨雪他们,想去一探究竟。 我们偷偷跟她,跟着跟着却是回到了院里,我俩缩着小小的身子,就这麽窝在院长室的门外偷听。 「你不是说会控制自己,适可而止吗?」突然屋里传来物品碎裂和史娜夫人咆哮的声音,我们都吓了一下。 「还不是你,你非要帮董怡找来领养人,她可是我最喜欢的孩子,我...我舍不得她,我才...我想就这麽一次,反正她要走了,我就要她这麽一次...」戚益光的声音带着歉意却又理直气壮似的。 「我对你的所做所为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可...可你却越来越无法无天,」史娜夫人边哭着边砸东西,「你知道你这一时冲动,董怡自己去碰了那学校里的高压电,这人当场就死了。」 我听了一惊差点叫出声,幸好姊姊即时摀住我的嘴。 隔着门缝,见史娜夫人将一张看起来是笔记本的页纸扔在戚益光的脸上,「死就死了,偏偏她还留着这种东西,这里头都写了些什麽你自己看看。」 戚益光看了之後双眼是满布着惊恐:「我...我没让她去死啊。」空气凝结了一阵,接着他手中的信纸款款滑落,立即跪在史娜脚边抱着她哭嚎着:「史娜...史娜,你别说出去,你千万不能说。」 史娜留下泪来,一动也不动,「都怪我自己,都怪我,要不是看出你对董怡特别觊觎,想着早早把董怡送走,你就不会...不会对她...」 008?暗角 「史娜,史娜,我真的只是一时冲动,董怡她本来就有些古怪,她会寻死跟我没关系,真的...」戚益光像只哈巴狗死活缠着史娜夫人,「还有,她小小年纪就骚得很,都是她勾引我的,史娜,你不是很清楚我的吗?我再如何都不敢真的下手的。」 史娜夫人缓缓低下眼:「即使这事让我舅舅用校长的身份压下来了,可就是死了一个孩子呀,外界怎麽想咱们,那些赞助人跑了怎麽办?」这个悲哀的女人,此时此刻也只是想着自己的活路罢了。 戚益光转了转眼珠子,灵机一闪:「不是有个名望很高的富商想要领养双胞胎,看中了李勳、李泽吗?那就给他们吧,这样一来就能模糊焦点,顺利渡过去了。」 姐姐这时摀着我的手收拢了一下,我下意识嗯了一声,戚益光外表上是个蠢货,但他比谁都敏感狡诈,一个眼神彷佛已经射出这扇门。 「谁在那?」他喝道,冲了过来。 还好门外就是楼梯口,我和姊姊一溜烟早已转过弯去,戚益光的脚步声紧跟在後,我们知道他也上楼来了。 「是谁回来了?说话。」他一间间房敲着。 我躲在床上,姊姊比了嘘声,竟然大咧咧地主动去开门,但只是开一小缝道:「是我和漓漓,学校停电了,所以提前放学了。」 戚益光狐疑地看着姊姊,又瞥了瞥我,「她缩在床上做什麽?」 「漓漓不舒服,可能是来了大姨妈了。」姊姊赶忙解释,回过头给我个眼色,我马上意会过来配合地摀着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 戚益光露出一脸错愕,随即是懊恼:「怎麽这麽早就来了?」他喃喃自语,可我听得清晰。 「对了,刚刚是你们经过院长室了?」戚益光天性多疑,不放弃地再度追问。 我看不见姊姊的表情,但姊姊一向冷静沈着,也相当聪明,我除了继续装着腹痛,不敢做任何反应。 然後听见姊姊一派天真地说:「是呀,怎麽了吗?是有人要来领养,看中我们了吗?」 戚益光一听,大力地咳了咳,气急败坏地吼了声:「什麽领养?你们俩个,想都别想。」他指着我俩,说完便快速踩着那厚重急促的步伐匆匆走了。 姊姊轻轻悄悄地关上门,这才敢大口喘气,她坐到我身边来时,我不禁哭出声来问着姊姊:「小怡...小怡她真的死掉了?」 姊姊抱着我,她不说话,我便知道答案了。 後来我们自然再也没见过董怡。 平时董怡是最恬静柔和的大姐姐,总是很照顾我们,好几次戚益光欺负我们时,都是她替我们挡的,如今她就这麽走了,消失了,大家都想着这往後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气氛自是变得特别低糜... 但是,始终没有人知道董怡不是如愿被领养了,而是自杀了。 那之後戚益光收敛了一阵子,不过他也只是暂时装装样子罢了,我们都知道等史娜原谅他了,他又会故态复萌。 「我看了那封信,小怡留的信,那个禽兽果然...」姊姊和我躲在衣橱里,她边哭着边发抖:「平日里我们用手,用口帮他就算了,他居然把小怡...」 姊姊说不出口的话,到这份上我也没什麽不能明白的,於是我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特别为小怡感到愤恨不平,这时脑海才敢想着那些恐怖的念头,拿个刀或什麽的,趁戚益光睡着时杀掉他,还是一把火烧了他等等... 但是姊姊只是摇摇头,她说:「史娜夫人在的一天,我们永远伤不了那头禽兽的。」所以,姊姊只是想着要如何逃出去。 但逃出去这事儿她只敢跟我说,因为她知道她带不走所有人的,她说董怡教会了她一个道理,这个世界只懂得当善人而牺牲自己,最终也只会真的牺牲自己一人罢了。 「那对要收养双胞胎的夫妻很快就要来了,我们就穿那件红色蝴蝶结的洋装。」上学路上姊姊突然提起:「指定要双胞胎的肯定不是小门小户的,也很注重门面,你听姊姊的,就穿那件洋装,听见没有。」 对我而言,姊姊的命令从来都是不容质疑的,我不明所以却还是胡乱点头答应。 009?阁楼(H) 好几日下来,我都睡不好,一想起董怡就生怕戚益光下一个点名的就是自己,更怕自己就是那下一个董怡,遭到他失控的蹂躏。 这晚我翻来覆去好半天,觉得口渴所幸就爬了起来,开了床边的一盏夜灯,赫然发现另一头的床铺空着,不见了姊姊的踪影,顿时就有股不安油然而生。 我赶紧起身,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便蹑手蹑脚走出去,巡了巡院长卧室,发现戚氏夫妇正酣睡得香甜,心底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困窘。 我满心困惑地往阁楼的方向去,先在楼梯口饮水器倒了杯水喝,这时忽有怪声传来。 「舒服...太舒服了...」是李泽的声音。 我爬上阁楼,那门缝透着微光,影子一闪一闪的,然後我看见姊姊的身影,不可置信地摀住自己的嘴。 他们...他们这是在干嘛? 姊姊玉体横陈地趴在李泽的身上,脱下的衣物散乱在一旁,她皎洁无瑕的背面对着我,而我看着李泽那庞大的性器若隐若现地在姊姊的私处进进出出。 「与其让那个人渣侮辱,不如给你,李泽,你喜欢我吗?」姊姊娇喘着边说,蜜臀使劲摆动着。 那李泽低吟着,两手握着姊姊如水蛇般的腰肢,「喜欢,我喜欢繁漓你很久了...」 我再次差点惊呼出声,一双眼不敢多扎一下,那李泽喊的竟然是我的名字,可他抱着的分明是姊姊呀。 姊姊低下头去,我听见他们彼此分享唾液的声响,湿润的水声犹如雷轰般窜进我的耳朵里,我想走双脚却是不听使唤。 李泽一把翻过身将姊姊反压在身下,他虽然没什麽肉却精壮得很,身高也比从前长高了许多,我这才惊觉那男性的魅力。 我吞了吞唾液,不觉身体也慢慢热腾起来,私处有一股燥热和骚动,底裤渐渐湿漉了起来。 「李泽,你那好硬...在我里面是不是很爽?」姊姊不害臊地讲出一连串的荤话,那是我绝对说不出口的... 李泽听了更加卖力,他那健硕的腰臀像机器运转一般,拍打在姊姊的花苞上,他们两个的交触点就在我眼前展露无遗,滋滋喳喳的水声一点一点侵蚀着我身上每一分感官。 我从来不知道男女是可以这样的,原来这就是鱼水之欢,两性交合吗? 我不自觉去抚摸着自己的私处,才刚碰一下,那触电的感觉袭上心头,那里难受得很却又有股异常的兴奋感,我只觉得自己好奇怪。 然後我忍不住仰头吐着气息,看着那一口遇冷凝结的空气慢慢淡淡去,我觉得自己就快昏厥过去,这时忽然一只手包覆过来,一手摀住我的嘴,另一手拦着我的腰朝後退去。 「别出声,是我,李勳。」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却不敢出声,就这样他从背後搂着我,结实的臂膀环着我的胸口,阁楼内的光透出来,照耀在我俩的脸上。 而里头的两双交叠的身影还未停歇,分明是正寒冷的冬天,他们却香汗淋漓,满室热气蒸腾。 李泽抬起姊姊的双腿挂在自己的腰侧,又是疯狂冲刺着,伴随着姊姊销魂的呻吟,我开始觉得自己也越发燥热不安,在李勳的怀里扭动。 「你别动啊...」李勳的唇就在我耳边,他的气息有一股淡淡的木香,突然对我来说就像迷香一般。 我已然迷茫,他搂得我紧,他和我之间也全然毫无缝隙,他亦开始喘息起来,下腹鼓起一包涨热抵着我的臀。 我倒抽了一口气,私处却是越来越湿润,好丢人但却让人欲罢不能,我竟然渴望着背後这个人再贴紧我一些。 「李泽,啊...太深了,你插得太深了,这样我会高潮的...」姊姊压抑着声音,这院本就老旧,她再高上一分贝肯定会吵醒楼下所有人。 李泽摀住她的嘴:「你小点声...难道你想把那禽兽叫来一起享用你那紧到不行的嫩穴吗?」李泽同样压抑着自己的音量,同时还在不停进攻。 010?窥视(H) 依着他们的喘息声,我和李勳的呼吸声也逐渐扩大,他的手臂越收越紧,摀着我的那只手缓缓往下挪去,居然滑进我的双腿间,一点一点揉搓着我的私处。 我颤了颤,却没想阻止他,这感觉很难熬却又让人沈溺其中,我觉得自己在堕落,和李勳一起... 「李勳...你住手...」我终究是忍不住转过头来,在他脸侧细声说着,却是一口一口的热气吐在他唇边,他和我就在咫尺,他也是个大男孩了。 「你不也难受吗?我帮帮你,你也帮帮我...」说完他抓着我的手,直直往他那庞大的硬挺覆去。 不行,我在心底喊着千万遍,可这氛围为何会如此诱人,李勳的样子长得好看,清秀得比大多女孩子都要漂亮,可眉宇间尽是雄性的气息,眼神锐利得像只老鹰。 「我知道里面那个是繁雨,你才是繁漓,你做不出那种事。」李勳在我颈间吐着气,湿润的唇时不时触碰着我早已冒出汗珠的皮肤。 「那你...你还对我...」我煎熬地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甚至自己都快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麽,我的理智早已迷失在他那不安份的手指。 阁楼内的人影摇晃得越来越激烈,李勳也越来越不甘於此,他开始吻着我的耳垂,本环着我的手松开来,掀起我的上衣钻了进来,掌握住了我的一边乳房。 「你放心...我不会做出踰矩的事,今天只是退无可退,情之所至,你若真不愿意就尽管推开我。」 我...我的手还覆着他那庞大的裤档上,他那根硬体时不时跳动,他怎麽能把这样的话若无其事地说出口,把这样的行为做得如此自然? 还是,什麽都不懂的只有我一个? 我终究没有推开李勳,他也越是大胆地在我唇边厮磨,我们交换着吐息,却很有默契地不去接吻。 他那硬硕的裤档顶着我,不断磨蹭,模仿着里头李泽对姊姊那样的频率,我想像着姊姊的娇喘声是从我口中喊出来的,竟然越来越陶醉於这样的互动里。 「李泽,李泽...别停,快点,让我高潮。」姊姊喊得激情万分,李泽也吟声连连,喊着:「你夹得我也快射了,我能射吗?」 「他说射什麽?」我不解地问,李勳喘着气却轻笑出声来。 他更加不安份,扯开我的内裤,修长的手指就堂而皇之地按进我的苞心内,我疼得出声,遍身筋挛,却也漏出更多的汁液。 李勳这时才开口:「就像这样,当感受达到巅峰,男生就会射出精液来,你们则是一滩春水。」 我一听羞怯不已,一张脸也红润得像热水烫过一般,我没想到李勳会说出这番话,做出这举动,而且竟这般不知羞地就这麽说出口。 李泽闷吼了一声,回过神来我见道姊姊死死咬住李泽的胳膊,她是要高潮了,一双手掐进他的肩胛,那神情有多销魂便有多销魂。 我直愣愣地看着,李勳也不忘耶给我一剂强针,再度将手指插进我那溢水的花瓣内,在洞口来回抽插。 「啊...」我轻吟出声,李勳蓦然吻住我,含去我剩下的声音,然後继续顶着我,揉着我的双乳。 一股热浪般的热潮一波波袭来,由於喊不出声更加令人癫狂,李泽握着姊姊的臀发狂似的猛击,最终一次一次重击,他射了。 李勳则是紧紧抵着我,一下又一下重重磨蹭着,终於他也低喊出声,听得出是极力压下的。 这时我也达到了巅峰,两瓣花紧紧咬着他的手指,舌头缓缓从他嘴里退出,我与他迷离的视线交错着,此时还是无法相信,我们竟在这样的情景底下,模拟了性爱,还达到了高潮。 012?挑衅 经过了了十多个小时的航程,我们终於回到台湾。 进了屋,许妈妈就帮我们把行李都拿上了楼,我看着这挑高的豪华玄关,虽然已经住了半年,但依旧还是觉得不真实,就连身後的姊姊和姊夫,我都觉得好像是梦。 因为姊姊的别墅在半山腰上的郊区,而我又是个匿名编剧,若真要算我出门的次数简直一只手就能数出来,我倒觉得这样也没什麽不好的,这只要不被狗仔发现也闹不出什麽事来。 但偏偏姊姊始终还是担心,她担心的是若媒体发现了自己去查,反而很可能就会查到孤儿院去,那是我们都不愿意承认的一段记忆,对姊姊、姊夫更是。 饭桌上饭菜丰盛,姊姊和我还是不大说话,许妈妈替我们一杯杯填上果汁,冷着脸道:「先生,太太,小姐,可以用餐了。」许妈妈总是这样的,我们也见怪不怪。 姊夫悄无声息地瞥了我一眼,却是去替姊姊夹菜,姊姊抬起眼看他,眼中散发着楚楚可怜的气息,灿烂一笑,那样的女人怎不让人怜惜呢?而姊夫也回以一张温柔笑脸,像那草原上的阳光,又像深谷里的微风,那样的人坐在姊姊身旁,两人成了一幅遗世画作的似的,让我无地自容。 「漓漓最近瘦了许多,多吃一些。」姊夫一双如老鹰峰利的眼投向我,我心头颤了一下,傻愣地点点头,道了声:「好。」 姊姊也看着我,轻轻叹着气,却是给我夹了块肉。 「你要不想曝光在萤幕前,姊姊不逼你就是。」她搁下筷子,终究还是泪眼婆娑:「可那里又不是在国内,人生地不熟的,一晚上联络不上我会不操心吗?我忍着不想去念叨,你这倔脾气也不知道来服个软。」 「好了,别顾着说话,快吃饭。」姊夫即时缓颊,拂过姊姊柔顺的长发,很是怜惜的模样:「别担心,那晚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我以後也会替你多照看着漓漓的。」 我愣了愣,姊夫又何必刻意提起那晚,我低下头,缓缓地,冷静地扒着饭。 姊夫踢踢我,示意我给姊姊道歉。 「对不起。」我嚅嗫说着,然後听见姊姊拿我没辙的轻叹声。 她不明白,这道歉说出口的当下是永远觉得不难,可在说出口之前总是很难的...好像明明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了,为何还非得逼自己和全世界承认似的,让一切显得如此难堪。 我突然想起在纽奥良的墓园里,姐夫对我说的话...再看他现在对姊姊的神情,对我的神情... 突然我意气用事地望向姊姊:「我们不如就选在姊姊和姊夫婚礼的当日公开?我当姊姊的伴娘吧。」 当我说出口时,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这麽说...或许就是恼他怎麽可以这般自若吧?想着,如果我从原本介意他们结婚,又突然变得不介意,不在乎了,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惹姊夫生气...气一气他自己彷佛能舒坦些吗? 姊夫眼色微微一动,岂料他不是生气,而是用那受了伤的眼神看着我,我的心瞬间就被拧了一下。 然後他又突然扳起脸,开始从容自若地夹着菜,一字一句彷佛极其冷静:「伴娘的人选已经选定了。」 我这会儿又懵了...他究竟这是难过还是生气? 姊姊转过头去望着姊夫,对姊夫的话有些不解:「伴娘不嫌多的。」她即刻就反驳了他的说法。 确实伴娘这事何时轮得到姊夫置喙了?他这是气得恍惚了吗?我的思绪简直被他的反应搅得七上八下的...怎麽是我起的头,最後反倒焦躁了起来... 姊姊接着说:「漓漓若是和其他伴娘一起出现,自然而然而不刻意宣张,如此媒体或许也不会想到要去查什麽,像这样盛大的场面,他们更不会过度关注漓漓一个人。」她笃定了这是好法子,对我展开笑颜:「我们漓漓变聪明了。」 我心虚低下头,姊姊是不知道我这主意是歪打正着,给姊夫找碴才冲动说的气话...一点跟聪明扯不上边的。 「你们是双胞胎这事就够有话题的了,漓漓之前几年也从没出现过,媒体怎麽不会关注,甚至可能还会分散了婚礼的焦点。」说到这里,姊夫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我,盯得我越来越不自在...他这是故意挑衅吗?他觉得我会抢了婚礼的风采?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你也不想孤儿院的事被查出来,不是吗?李勳?」姊姊盯着姊夫,真切地说着。 013?梦回 姊夫望着姊姊,接着是揉着他蹙起的眉心...姊姊微微一笑,她知道姊夫总是顺着她的。 「若这样你就可以安心曝光,那我们就这样做。」姊姊覆着我的手:「对不起,漓漓,是我只想到媒体会查到过去的事,而没能体会你的心情,是姊姊不好。」 我摇摇头,暗自感叹,这道歉从她口中说出来,彷佛就是这麽自然,而且没有任何不该被宽恕的理由。 可我又有什麽资格不宽恕她?我才是应该乞求她宽恕的人... 姊夫又夹了几样姊姊爱吃的菜式到她的碗里:「都说了别顾着说话,来嚐嚐这个...」然後宠溺地笑了笑:「好吃吗?」 姊姊点点头看着姐夫,饱含着水气的双眸随即换上一抹凄美的笑意。 那样的神情我怎麽也做不出来的...我又败落了,若这是场战争那我自然注定只能败落...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若姊姊只需要一个笑容,就能抢走姊夫所有的目光...那我刚刚还在这里呕什麽气?演这一出什麽孩子气的戏码? 「我吃饱了。」我猛然站起来,姊夫和姊姊都傻愣着看我,我这才尴尬地解释:「我想起要给个朋友打电话,说好回国要知会他的,我先上楼了。」 许妈妈手脚勤得立刻过来就收了我的碗筷,而我不等姊姊说话便灰溜溜逃离了饭厅。 方走上楼梯,听见姊姊的声音传来。 「今晚我还是陪漓...」未说完姐夫便立即接了话:「你得陪我睡。」 「李勳——」姊姊抗议般地低喊,却听上去更像撒娇。 我落寞地上楼,回了房,就像颗泄气的气球落在床缘,我失笑,去惹他生气又能改变什麽... 拉开了落地窗,我趴在那围栏边上看着星星,住在山林郊区的好处就是清幽,可是这里常常会让我想起当年的孤儿院,那里也是这样没有光害,到了晚上星月清晰可见。 想着,当时纵然日子过得煎熬,却还是有几分欢快的时刻,如当时我们姊妹和李泽、李勳,还有杨雪几个在院子里玩仙女棒,玩烟花,当时我们都还小呢。 我的视线落到了窗台外头的泳池上,这个房间特别造了个阶梯可以直通一楼院落,这设计很贴心,却是对於我半分用不上,因为姊夫才是那个有晨泳习惯的人。 蓝色的水面波光粼粼,我望着生愣,突如其来想着去吧:「总比胡思乱想的好。」於是我换上了泳衣,下了楼见许妈妈在厨房里忙着收拾,想来他们的晚餐也吃完了,大概已经回房耳鬓厮磨了吧。 我晃晃脑袋,一股脑就跳进泳池里头,寒冷的水一下子冲散了我的思绪,水里头除了水流和泡沫,安静得正好。 来回游了一会儿,大概是时差关系,已经体力不济喘个不停,我翻了个身仰躺着顺水飘着,载浮载沉的水声掩去了喘息声,这才稍稍缓和。 月光的一圈柔晕忽强忽弱,晚风徐徐吹着,渐渐地那思绪又飘回来了,突然我想着,我和姊夫其实也不算私情吧?毕竟我们开始的比姊姊早,那时我还不叫他姊夫,他那时候还是李勳,和我一起初嚐情事的李勳。 怎麽过了几年,走到今日这样了,当初,李勳出现在阁楼是偶然吗?他究竟是什麽时候喜欢上姊姊的?这一直是我心底的疑问... 即使那时姊姊是和李泽...对了,李泽去哪里了?为什麽姊夫从来不提他哥哥呢?想着想着,意识渐渐朦胧了起来,黑色的云遮去月光,云的影子遮去院里的灯... 我彷佛听见水花的声音,梦里还是十多岁的李勳朝我游过来,他一把推着我到池畔边,他的鼻抵着我的鼻,他的唇渴望地欺近我的唇,我羞得节节败退,却又抗拒不了他那略带木香的气息。 「别闹,李勳...」我细声娇喊着,呼吸却越来越急促,他一点一点吻着我,像麻雀啄着稻穗,像蜻蜓点着水。 他离开我一小段距离,水底下他扶着我的腰贴着他的下腹。 我慌张惊呼:「李勳——」他则是扬起那俊逸如风的笑:「你这动不动就容易害羞的性子,我哥怎麽就分不出来你和你姊姊呢?」 「那为什麽你总能认出我俩呢?」我好奇地问。 李勳微愣了一下:「因为我很了解你们俩个的不同。」接着却是有些欲言又止:「漓漓...其实我曾经和你姊姊...」 「漓漓——杜繁漓,你疯了吗。」 恍惚间,好像是老师的声音,不,是姊夫的声音,只是他好久没用这样的语气喊我了... 梦里眼前的李勳变得怪异扭曲,我寻着方才那声音的方向看去,泳池畔上喊着我的名字的那人是姊夫,是李勳,却也不是李勳...至少他已经不是我的李勳了... 014?熟悉 一只手突然捞起我的脖子,掰开我的嘴,一口气传进了我口中,湿热的空气灌进我的身体里,翻涌起我胸腔内的水流,倒灌而出,我猛然睁开眼来,趴在寒冷的地砖上呕吐。 眼前的水雾渐渐清晰,我这才看见姊夫气急败坏的脸,湿透的白衬衫贴在他那壮硕的胸肌上,微卷的短发一束一束地挂在脸侧,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他用力扯过我的手腕:「你疯了是不是,要不是我经过,你真的想这样在泳池里一睡不醒吗?」 我还来不及说话,眼前又是一黑。 当我再度醒来,是姊夫抱着我一步一步走上阶梯,我看见许妈妈从厨房的侧门走了出来,她依旧是那样处变不惊地看着我们,就好像真的出人命她也会那样无动於衷。 我缓缓摸着姊夫身上那条紫檀木雕的十字项链,他曾经告诉过我,这是他被捡来时唯一戴在身上的东西,是连他的哥哥李泽都没有的。而此刻如果没有它,我或许早就忘了他是曾经那个李勳了。 姊姊重新找到我时,是养父癌症去世刚满一年的时候,为了办丧礼我不得不顶让出养父的酒馆筹钱,刚巧,买下酒馆的就是姊姊和姊夫。 我忙着打理酒馆,写剧本赚钱,从来不关注娱乐消息,那一刻才想起老是有客人说我像某个女演员,原来说的就是姊姊... 再次重逢时,他们已经订了婚了,姊姊和李勳两人也都变了,都不是以前我熟悉的样子了。 姊姊呢,脱胎换骨似的,眼神没有以前那样警觉峰利,只有似水的柔弱,像一朵天生惹人生怜的温室娇花;而李勳眉语间不再稚气,有的是成熟稳重,和满是深情溺爱的眼神。 当时,我真真切切觉得自己被两人背叛了,可...又觉得自己可笑,那都是孩提时代的事了。 虽然那时,姊姊曾有一度想闹着取消婚约,为的是我,毕竟过去我曾和李勳之间...她担心我会介意。 但即使李勳和我有过什麽,是真情也好,是移情也罢,终归他现在都是是痴心爱着姊姊的。唯一我想得不够周全的是,我不该搬过来和他们一起住的,我总是不去想得太深,从小到大这一点还是改不了。 在重逢那一刻,我就该察觉到了... 姊夫轻轻把我放在那柔软的床上,床单被褥上是刚洗过的味道,我浑浑噩噩地思绪还没清醒,只是望着坐在床缘看着我的姊夫问道:「姊姊呢?」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房里的光线只有刚刚顺手开的一盏桌灯,和落地窗洒进来的浅浅月光。 「有时差,她已经睡了。」姊夫的声音没有半点情绪。 我嗯了一声道:「谢谢...」然後我不敢多说什麽,因为他似乎还在生气,是气我吃饭时闹脾气?又或者气我迷迷糊糊差点淹死自己? 「现在感觉怎麽样?」他一双冰冷的手覆在我额头上:「很烫,不过看起来没有发烧。」 我疲惫地阖上眼睛:「我冲个澡就没事了,你走吧,免得姊姊发现异样。」 姊夫沈默了许久,许久...然後我才听见了关门声。 他离开後我起身发愣了一会儿,最後是寒意提醒了我,这才想起自己还湿着身体,於是赶紧拨了内线给许妈妈让她来换床单。 我褪去泳衣进了浴室,花洒的水柱密度刚刚好,水热得也正好,满浴室的雾气带有一丝香气,很熟悉的香气...我缓缓睁开眼,听见许妈妈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小姐,床单重新铺好了,湿的我给您拿走了。」 015?闯入(H) 「谢...」还来不及道完谢,那关门声像是感声系统似的,随即蹦一声阖上。 有的时候我真好奇,这个许妈妈是怎麽当上这管家的,那古怪脾气怕是没几个主人能接受的吧? 我抚过发丝,因浸泡过池水变得乾涩,於是我仔细地护过两三回,这才恢复了滑顺的样子。 突然那熟悉的香味再度传来,混杂着沐浴精和洗发精的香味,一时也想不起是什麽味道。 我将廉子拉开些想透透味道,却突然一个黑影压了过来,一张湿润饱满的唇贴上我的唇,我被花洒淋得睁不开眼,但我闻出了那香味,那紫檀木的香味。 我震惊地推开他,猛然睁开眼,见到那水帘之後他峰利如鹰的双眸,和他一丝不挂的胸膛,清澈水流顺着肌肉线条款款而流,伴随着他急促的喘息声,我慌乱地赶紧别过脸。 他勾起笑意:「还是这麽容易害羞。」 我咬着唇想冲出去,可他轻易地就拽住了我的手腕,从背後将我反制在墙砖上,下一刻紧紧地就贴了过来。 我感觉到他就在我耳边喘气:「这样就行了吧?看不到是不是就不那麽紧张了,跟当年在阁楼一样。」 我全身一颤,像电流窜过一般,不断扭动挣扎着:「你放开我...」 「嘘...」姊夫加重手劲,用舌尖舔过我的背,「你想吵醒你姊姊吗?你忘了我们的卧室就在隔壁吗?」 「不要...」我无力地求饶,不忘压着音量,想着绝不能让姊姊听到的,不能... 姊夫用一只手按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不安份地滑过我的侧乳,腰际,然後大腿之间... 「我帮帮你,你也帮帮我。」姊夫用气音在我耳边缓慢而引诱地说着,他声音中彷佛有一种让人酥麻的磁性,勾起我私处那隐约的慾望,湿润,黏稠...搔痒般的刺激。 当年阁楼发生的记忆席卷而来,我感觉到那和当年一样的手指,修长而滚烫,掰开我那两片花瓣,来回揉着入口边缘,然後,他不经意地用膝盖分开我的腿,用他的硬挺抵在我双臀之间的缝隙。 「啊...」我忍不住呻吟着,但仍努力维持理智,「姊夫...你住手...」 「你当年不是这麽叫我的,我要你跟当年一样叫我。」 姊夫含住我的耳垂,那熟练的舌尖来回挑逗着,那里是我最敏感的地带,我颤抖着有些筋挛,娇喊着:「李勳...不要...」 「错了,再一次。」他突然将头推进了洞口一分,我不禁扭动着,可被他按得死死的,水瀑不停从我俩之间划过,滑入我们交触的私处,只有更加兴奋。 我只好哭着求饶:「李...李勳...你住手...」 姊夫满意地笑了声,一鼓作气将我全身推向墙面,直直贯穿了我,我冲击得想喊,却是喊不出声来,几乎游走在高潮边缘,像那走在钢丝上,听着那高空的风声呼啸而过,害怕又刺激。 「shit...」他忍不住嘶吼着,猛烈抽插了起来,我再也压制不了地喊着,失控地喊着:「啊...不行,快停下来...」 016?隔墙(H) 他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水柱开到最大,遮去了我的呻吟,伴随着水流,拍打在我花心的声响像那机械运转般,一下比一下使劲,一下比一下深入。 「你那里吃得我都快疯了...」姊夫低吟着,手指不忘搓揉着我的阴蒂,配合着他猛烈的进攻,我早已无法思考。 分不清是花洒的水,还是眼泪,我内心煎熬着对姊姊的愧疚,却又渴求着姊夫占有我,我咬着下唇,一股血腥渗了出来。 他低吼了声拔了出来,转过我来面对着他,他如镜面般的瞳孔里正倒映着我涨红的双颊,他痴醉地慢慢贴近我的脸,嗅着我,舔着我唇上的伤口:「你非得这麽诱人不可吗?」 我娇喘着什麽也说不出来,他退出去的性器硕大而挺立地在我的花丛前若有似无地碰触,很是难受。 我就像犯了瘾似的,竟开始一点一点地回吻着他,而他用他的舌回勾着我的舌,唇瓣之间溢出我俩呻吟的声音,和交缠的水声。 接着他捞起我的大腿,轻轻地从我正面推了进来。「啊——」我们同时呻吟着。 我拱起腰让他能更顺势地填满我的私穴,也让自己吞吐得更加顺畅,他的性器在我里头来回冲刺,我已不知道自己究竟高潮了没有,又或是一直处於高潮的状态。 他抱着我出了浴室,将我扑倒在床上,丝毫不给我喘息的空间,「我要射了。」姊夫吻住我,抑制住我俩最後的呻吟,他的性器在我体内颤动着,一下又一下抽蓄着,温热的液体填满了我花穴里头所有的皱摺与缝隙。 但他高潮了我却还慾求不满,一波接一波地,无法抑止自己的律动。 「够了,够了...你别再继续了。」姊夫皱紧眉头,射过後的海绵体被迫再次充血,不自觉推拒着我。 「还不够...」我掐着他的肩膀,坐起身来和他对视,他喘息着含住我一边乳房,再度跟我一起上下摆动。「到了...我要到了...」 我瘫软在床铺上,觉得这又是一次像梦般的翻云覆雨,姊夫背着我从容地拉提起裤头,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凌乱得如同我现在的心情。 「药剩最後一颗了...」我悠悠开口,趴在厚厚的被单上,看着他停下动作,微微侧过脸来。 「我回头再拿来。」他走过来低身吻了我的额头:「我先回房了。」 我在他转身时拉住他,我不想再吃药了,其实我想说的是这个,也不想...再继续了。 我逼着自己说出口:「不用拿来了...」 姊夫沈默着,也不打算转身与我对视:「嗯,一直吃药也不好,以後我会戴套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姊夫这才转过身来,又是露出一抹受伤的眼神,那酸涩的痛瞬间涌上了胸口...他为什麽又要这样看我?他明知这样我就...什麽都说不出口了。 他牵起我的手又是一吻,却没再看我一眼,静静地走出了我的房间。 017?胶着 姊姊一早就在後院里打理她最爱的花圃,大厅里采光极好我便做做瑜伽打发时间,才刚放松,我的好友兼助理赵允乐便打来了。 我虽然是一名编剧,但说白了也只是写手罢了,我不擅长交际,也甘愿替他人作嫁衣,即使剧本最後不是挂上自己的名字,也没所谓,所以当允乐告诉我投资人的决定时,这让我有些困扰。 「这次你就别再推拒了好吗?我快被涂老大给烦死了。」允乐在电话那头哀嚎抱怨。「很多导演都指名想见你,偏偏你不愿意出道,偏偏不露面。」 正式出道是所有小编剧最期盼的事,坦白说我是开心的,但是又觉得... 我不知道,我很烦躁:「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允乐那一头敲着键盘的声响停了下来,沈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不大开心:「又是因为你姊姊对吧?」 「没有...」我讪笑着,随手拿了一旁的糖果拆着包装,又包回去:「你也知道我就是写兴趣的,有钱拿就得了。」 这时姊夫从大厅门走了进来,我吓了一跳,我不知道他今天也在... 他手里拿着杂志瞥了我一眼,自顾自的在单人沙发坐了下来,翘着他修长的腿,衬衫领口的扣子有两颗空悬着,露出他过分好看的颈部线条。 昨晚的触感彷佛还在,可我们当时的对话却似乎已经随风而逝。 「你别拿这套唬我...」允乐还在说话,可我只听见自己吞咽的声音:「喂,漓,你在听吗?」 我猛然回过神,胡乱应了声:「噢,有。」我慌张地走到窗边,但要说逃跑更贴切。 「那个...你说什麽?」我小声问道。 「我说若不是是你的剧本好,你姊姊会得奖吗?你得有自信一些。」允乐说。 我静了静心,刻意压低了声音:「你这分明是在逗我,我写了这麽多剧本,却只有姊姊演了的才声名大噪,那不是很明显的事实了吗?」。 「哦...还说不是因为你姊姊?」 「我...」 「我知道,出道了势必身份就得公开,要是剧本一不卖座,媒体肯定给你贴了个靠姊的标签...但你有才华,漓漓,你不必怕这些流言蜚语的。」 「我知道你对我很有信心,但是...」 我看着窗外姊姊的身影,她就像天使一样衬着那璀灿的阳光回头看我,拿着浇花器和我招了招手,我也笑着和她招了手。 允乐不知道,我再有自信,但一面对姊姊就会彻底败落。 这世上是没有人能够理解的我的感受的... 「别说了...先这样吧。」我挂上了电话,允乐鼓噪的声音消逝在话筒另一边。 我收起手机,转身便见姊夫深沉的视线落在我身上,那如鹰的眼神我是再熟悉不过,他将杂志丢在一旁桌上,疾步朝我走来。 我下意识转过身迅速把窗帘给掩上,几乎是同时,我感觉到了姊夫已经来到自己身後,他强硬地将我转过来面对他,紫檀木的香气就在我面前,他的鼻息像一阵风扑了过来。 我撇开脸,试图挣脱,他再度拽住我:「电话里的,是你说回国要知会的那个人?你想结束,也是因为他?是纽奥良那个画家?才一面之缘,你们就好上了?」 018?答案 对於姊夫突如其来的误解与暴怒,我感到旁徨却又混乱。 「你弄疼我了,放手。」我喊。 他还是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僵持不下我只能选择放弃挣扎,我委屈地说:「我想结束...可这跟其他人没有关系。你明知道我为什麽生气不是吗?」明明不想抱怨的,这次终究是得摊开来了吧。 「又是为了结婚的事?」他的脸蒙上一层铁色:「这件事你从一开始不就很清楚吗?我不是没有给你选择的权利,是你自己选择了接受,记得吗?」 李勳靠近我,盯着我。 「我...我现在不愿意了,还不行吗?」我恼了,他又这样把责任推得一乾二净,好像我才是那个做错事的孩子,好像一切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 「可以,当然可以。」姊夫的声调变得更加阴沉,我感觉一股寒意包围了上来,他接着说:「不过,我不准你是因为别的男人而离开我。」 「为什麽?你不也说过那男人很配我的吗?」我失笑。 「你可以随时改变心意,我就不能吗?」 「你...」 我实在不懂他究竟想怎麽样,我好累...真的好累,他就要和姊姊结婚了,我难道就不能找新对象吗?再说了,我是真的没有新对象,这根本是莫须有的罪名,他只是不愿放我走是吗?他还是这麽自私...这麽矛盾... 这时许妈妈走了进来,她恭敬地站在远处,依旧像是没看见任何异状似的,冷冷道:「先生,您的经纪人来了电话,说是有一档戏希望您去参加试镜。」 我因为气愤并不打算理会许妈妈,而姊夫也似乎不打算理会许妈妈,她就一直安静地等在原地。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慌张地接了起来,是允乐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刚刚挂我电话了吗?杜繁漓——你怎麽总是不认真听人说话,一想逃避就翻脸。」 「你打来正好。」我按下了扩音键:「你说,你是谁?」 「我是你祖宗啊我是谁,涂老大还在等我回覆,我求你别跟我瞎扯了,漓漓。」赵允乐哭笑不得地求饶。 我望着姊夫,试图用眼神告诉他,没有所谓的其他男人,这样总可以放我走了吧? 姊夫突然开了口:「许妈妈,经纪人还在线上吗?」 「是的,他在等您亲自接听。」许妈妈说。 「告诉他我一会儿直接过去他那里。」许妈妈接到指示便退了出去。 而允乐在另一头细声说:「是你那性感的姊夫在说话吗?」 「嗯。」我竟然下意识回答,才发现自己是恍惚乱回话了,赶忙改口:「不是...」 然後,我看见姊夫看着我轻轻一笑。 「那就是李勳的声音,你在吱吱呜呜什麽,怪诡异的。」赵允乐才说完,姊夫就把电话夺了过去:「我是李勳,谢谢你的称赞。是这样,我和漓漓正在处理一些事,我让她晚些回你电话,好吗?」 我听了一惊,连忙想去抢手机,岂料他电话一挂一收,将我紧紧搂进怀中,我怔住了,惊慌得想逃可却又无处可逃。 「我想我真是疯了,我竟然...会嫉妒成这样,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在意。」他埋进我的发丝里,嗅着我:「我说那男人配你,根本就是反话,气话,我不要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对不起,你肯定觉得我很自私,对吧?」 姊夫的双臂紧紧拴着我,他哽咽的声音,颤抖的身体也紧紧拴着我的心,既酸涩又抽痛.. 「可我也没法接受你和姊姊结婚。」我落下泪来,卷曲着手指头捉着他背後的衬衫:「难道你要取消婚约吗?」我竟还抱着这样的盼望。 姊夫果然沈默了... 疯了的是我才对,对於眼前这个男人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在他心里,无论有多在乎我,只要比起姊姊来,也会瞬间成了微不足道。 我推开他:「不如这一次,换你给我答案吧。」 他还是那种神情,痛苦、无耐...可我得坚持住才行,我抹去眼泪对他笑一笑,轻轻在他唇边吻了下,便快步走开。 019?决意 当我走出大厅上了楼,不自觉又停下脚步,我多希望他能有一次...只要一次,把我放在姊姊前头考量,可当我侧过身来,只见那姊夫正拉开窗帘静静向外看着,我自然知道他在看谁。 刚刚明明又是吃醋,又是真情告白的,现在却看着另一个女人... 我颓废地在阶梯上坐了下来,浑身无力,究竟这样令人涨然若失的感觉,还要持续多久?我问着自己... 明知道,那个男人对自己的爱是那样飘忽,像风一样时时刻刻吹拂着,却又让你握不住一丝一毫。 甚至也许那都不算是爱... 接着我听见许妈妈的声音传来:「先生,司机已经在外头备好车等您了。」 姊夫应了声,好似方才什麽都没发生,他从容地套上大衣便出门了,而我也只能再次卑微地,躲回屋里,假装顺利打着那...其实已经胶着了好几天的剧本。 姊夫去了经纪人那里後便没回来吃饭,所以姊姊让许妈妈做了我爱吃的糖醋排骨和红豆汤,因为姊夫不爱吃甜,平时是不大会做这些的,姊姊摸摸我的头:「你姊夫已经在适应了,以後会常吃到的。」 我回以一笑:「不必为我改变的,我不想因为搬过来而造成你们的困扰。」 姊姊蹙眉,又夹了块糖醋排骨到我碗里头:「怎麽困扰了?不过是几道菜,况且我也爱吃,少数得服从多数。」 看着姊姊心疼我,保护我,总是替我想的模样,一股愧疚如海啸般袭来,她什麽都不知道...我明明跟她说我不介意过往,可却又和姊夫出轨,这一切姊姊什麽都不知道...还痴痴傻傻地做这一切... 「姊姊变了很多呢。」我忍着心虚的煎熬,继续寒暄。 姊姊轻轻飘飘的对我笑:「我从前自私又跋扈,浑身像是长了刺,後来有你姊夫保护了,这烂个性才改了的。」突然她若有所思:「不过,他总是不喜欢我这样刻意去改变的样子,说我已经坚强太久了,再这麽逼着自己,他会更加舍不得...」姊姊的脸上突然一阵红晕。 「舍不得什麽?」我不解姊姊为何欲言又止。 她看了下厨房,见许妈妈正忙着收拾厨具,这才小声对我说:「你姊夫他从未碰过我。」她轻轻叹着,眼中闪烁着满满的感动和幸福,她道:「因为过去在孤儿院遭受过的那些...李勳他是个细心的男人,他不碰我是想着怕我会想起不好的回忆...於是就把我捧着呵护着,说结婚了他才要正式把我变成他的女人。」 姊姊这番话对我来说犹如一道雷霹在心头,没想到,姊夫对姊姊的呵护竟然到这麽洁癖的程度,那我呢...这样我又算是他的女人吗? 我不禁失笑,我忘了自己一直都是姊姊的替身了,从小到大都是,我怎麽就老是忘了呢? 这不是很明白了吗?杜繁漓...姊夫不过是不忍碰姐姐,才来碰你的呀。 「姊姊。」 我搁下碗筷,姊姊温柔地看向我,疑惑地发出询问:「怎麽了?」 「我还是搬出去吧。」 020?初夜(H) 当年阁楼那件事之後,其实我、姊姊、李泽和李勳之间,便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氛围。 姊姊夜里偷偷出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我想她是去见李泽了,而每当她回来就换我偷偷出去。 阁楼有个隐藏的顶盖,不高,架起一张梯子就能爬上屋顶,我和李勳时常窝在那里。 以往和大家熟稔的一直都是姊姊,我没想过有这麽一天,自己会和李勳变得这麽投机,我们偶尔聊聊学校,聊聊功课,也常躺着看星星,依偎在一起取暖、接吻...就像情侣似的。 一切发生得如此自然而然,我们彼此因心灵与身体的渴望而凑在了一起。 只是,这样还算快乐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记得那一日姊姊难得没有偷偷出去,我只好等确定她睡熟了之後,照常到屋顶上去等李勳,等了好久好久... 等到打起盹来,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顶盖被打开的声音,李勳终於出现了,只是他有些不对劲,不,是相当不对劲... 他浑身肌肤都是泛红的,仔细看像是破了皮似的,他眼底是绝望的哀痛和忿怒,泪水的痕迹布满了斯文秀气的脸庞。 「我洗不掉,洗不掉他身上恶心的味道...」然後他颤抖着身体,冲过来抱紧我,开始啜泣。 我搂着他,也慌乱了,心中从困惑到恐惧大约只有几秒钟,我便明白了李勳发生了什麽。 「他疯了,他简直是疯子,魔鬼——」我抱着李勳,也跟着哭了出来:「我在这陪着你,别怕...我陪着你。」我拭去自己的眼泪,也替他拭去眼泪。 「你会陪着我...」李勳像个受惊的孩子,重复着我的话。 我点点头。 微风飒飒吹起老树的枝干碎叶,他一双空洞的眼眸像静谧无波的深潭,冰冷的双手捧着我的双颊,他颤抖的唇突然吻上我。 他开始脱我的衣服,搓揉着我那一双敏感的浑圆蜜乳,我轻吟一声别过脸去,他便一路往下吻去,一口含住了我那娇嫩的乳峰。 我抱着他的後颈,感受着他埋在我胸前的湿舔,突然他将我反压在下方,他一手撑着屋瓦,另一只手拉我的睡裤和内裤。 这麽长时间的相依相偎我们从未真的做爱过,我知道他不是会想企图侵犯我的那种人,他只是需要慰藉,我能明白... 所以那晚我没推拒他,任由他撬开我的双腿,将那饱满燥热的慾望,往我那尚未有人探询过的粉色地域顶入。 他笨拙地磨蹭着。 我蹙起眉头,忍着疼痛和筋挛,他的手臂已经被我拧得变形,猛然地一下,他进来了。 「好痛...李勳,痛...」犹如电击一般,那撕裂的痛是我从未感受过的痛,痛得恨不得大叫出来,但我不能。 李勳停了下来,他本悲痛的眼转为失措,慌张地看着我:「对不起,还是我们不做了,我现在出来...」 私处湿润的液体涌出,渗出隐隐的血腥味,疼痛感依旧,没有因为停下而缓和几分。 我咬着唇,喘息着:「没关系,我可以。」 李勳这才又小心翼翼地开始摆动腰杆,我感觉到,那疼痛已经悬在某种高度上成了麻痹,但还能感受那肉壁被摩擦,被撑大又快速聚拢的收缩。 蓦然有一股快感隐约而生,越来越明显,越来越亢奋,他每一下进攻都让我无法思考,无法招架:「啊...啊...李勳...」我崩溃喊着。 李勳脱去他的上衣,早已挥汗如雨,他趴下来贴着我,吻着我。 「嗯...啊...」渐渐我自己也律动了起来,渴望他更深入,渴望他每一下都顶入我那敏感的花心,直到一阵筋挛攀升,有股慾潮翻涌了起来:「好奇怪,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李勳...我受不了了,好难受...」 「你要高潮了吗?」李勳一双饱含色慾的眼望着我,时而又闭上,一下又一下沈醉其中,看着他享受着我的私处,这让我那股翻涌更加剧烈... 021?梦魇(H) 我伸手抱住他的背,十指使劲地按入他的肉里,用两瓣肿胀的软肉紧紧深含着他的肉棒,大腿也不自觉夹住他的腰:「啊...忍不住了...」一泉春水喷发了出来,无法自抑。 李勳提起我的臀,猛烈地抽插,好像永远都不够似的...然後我感受到他涨起的海绵体,这时竟然那股慾潮又再度袭来,随着他的慾望到达顶端,我竟然又再度高潮了,而且持续不断。 我和他一起摆动着腰臀,彼此撞击拍打着,「啊...不行了,不行了...」我再度呻吟,和着他的低吼,他瞬间拔出性器,一道白色热液喷洒了出来,淌在我的小腹上。 李勳大口喘着气,翻身倒在我身侧,转过头望着我,费力地往我唇上吻了一下。 然後,他露出那让人泛疼的眼神:「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大概是心疼或抚慰,又或是害怕有一天他身上的不幸会轮到自己,所以当李勳强压过来时,我想的是...至少初夜是给了李勳的,是自然而然发生的,所以我只是摇摇头笑了笑。 之後我曾偷偷告诉过史娜夫人戚益光的恶行,天知道我是提前多大的勇气去找她的,本以为她会喝止戚益光,却没想到她竟是边擦拭着高贵首饰边说:「这样总归比对你们几个下手的好。」 这时我知道了,史娜夫人迟早都会妥协的,就算有一天他对我们几个女孩子也下手了,恐怕史娜夫人也不会插手了,她只要有钱有势,老公是个什麽样的人她有何所谓? 後来的那段日子里,李勳总是躺在我的腿上静静听着我唱歌,树叶在风中摇曳着,传来飒飒的声响,我唱得极小声,深怕有人发现我俩躲在屋顶上。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也遭到戚益光的毒手,还侥幸地想着至少我自己还没有轮到,或许我能躲过。 可我终究想得太美好了... 那夜我们没能待得太晚,一阵响雷细雨飘洒了下来,我们赶紧从屋顶上下了阁楼,当我看见气急败坏的戚益光时,他已经朝我冲过来,狠狠揪着我的头发。 「贱人,老子还没出手你们就自己勾搭上了?」戚益光一把将我摔在地上,彷佛全身都碎了一样的疼,他咆哮着:「既然脏都脏了,那正好。」 至今我还是不知道,究竟他是怎麽发现我们在这里的,李勳扑过来想阻止他但也只是徒劳无功,反倒被狠狠踢了一脚倒在地上打滚。 戚益光拖着我出了阁楼,我奋力尖叫着挣扎,听着後头李勳发狂的叫喊声,所有人都从房间冲了出来,却没有人敢上前一步。 姊姊是唯一冲过来拉住我的人:「别反抗,就会很快过去的。」我绝望地看着她,这天史娜夫人也正巧回了老家,没有人能够救我。 在那个晦暗充满霉味的储藏室里,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那夜的暴风雷雨我永远不会忘记,天空划过的闪光,那惊天骇地的闪电盖过我所有的嘶吼。 戚益光的残暴,他身上恶心的气味,他猥琐的表情,一切一切就是个可怕的梦魇。 结束後,李勳哭着为我了唱歌,像我之前为他唱的那样,我搂着他:「我觉得好脏,李勳,帮我...」觉得我们彼此只能靠这样才能忘却一些事... 往後的日子,戚益光自然越来越肆无忌惮,我和李勳做爱的次数也越多,在学校,在後院的草丛,在房间或阁楼...总之除了那个储藏室以外,只有越刺激的方式,才能让我们忘却那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和李勳之间有一种感情是其他人无法给的,也因为如此,之後的日子似乎还能勉强熬过去,每一天我们都在告诉自己,会等到出去的一天的。 022.心凉 过没多久,那对指名要领养双胞胎的夫妻又来了。 放了学,远远的骑楼那头李勳怒冲冲地走来,我还来不及反应李勳便一把拽住了我:「为什麽那时候,你要穿那件红色的洋装?」 我一下子被震慑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思绪千回百转,这才想起有那麽回事,我慌乱想解释,可李勳却使劲地将我甩倒在地。 随即他又蹲下来箝住我的下巴,逼着我抬起头和他对视:「你明明知道这是我唯一能出去的机会,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自私...」 他变得好可怕,好陌生,我从未见过李勳这个样子,如此仇视的眼神... 我慌得赶紧爬起身来:「我没有,你相信我...姊姊说要这麽做的时候我真没想到这些,对不起...对不起...」 李勳一双浩瀚星眸转为一泉深潭:「你凭什麽说繁雨,你这是想把责任都推给她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他喝道。 我怔住了。 为什麽?他明明知道我不是有心的,当时甚至我和他都还未...他真正应该气的是姊姊呀...突然一个酸涩的想法窜进我的思绪里。 「你为什麽会来质问我,为什麽不去找姊姊理论?」我问。 「我现在在谈我和你,你扯上繁雨做什麽?」李勳不耐烦道,可在我眼里却只是恼羞成怒。 「你喜欢姊姊对不对?」我恍然醒过来:「所以你不敢怪她,只好对我撒气?」 「我没有。」他喝道。 「你有,你有,你明明知道会出这种主意的只会是她,不会是我——」我歇斯底里喊着。 李勳盯着我,眼底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那一刻我觉得他看着我,就像看着一种极其厌恶的生物。 我这才後悔此时自己说的话,是这麽任性,这麽不负责任...他讨厌我了,他肯定讨厌我了... 果然,他冷冷地失笑道:「我是想过不会是你,但却没想过你还真的是个...这麽令我恶心的人。」 我傻愣在原地,看着李勳冷漠的背影,看着他走远了,一眼都没有再看我。 原来,心凉是这样的... 钟声什麽时候响了,我怎麽回的孤儿院,後来的这些我全然忘了。 姊姊开门进来的时候,脸上是慌张也是气恼:「你怎麽没等我就回来了?我以为你被...」可当她见我哭得不成人样时,神情又软了下来。 她走近我,只是温柔地抚过我的脸。 「像我们这样脏得洗不乾净的人,连狗都会鄙弃也是正常的,你又何必难过?」姊姊的声音冰冷得陌生。 我不由得背脊泛起一阵寒颤,顺着她的手望向她。 姊姊娇媚地笑了笑,用一双澄澈光洁的双眸,轻轻柔柔地看着我:「他若是好人,那天在阁楼又怎麽会做出那样的事来?他是不是还说了,你若不愿意可以推开他?你知不知道他对多少女孩子也说过一样的话?」 「姊姊知道我们在阁楼的门外?」 「恩。」她点头。 一滴泪划过我的侧脸,坠落在我颤抖的手指上,我闭着眼问着我本不想问的话:「那他…他也对姊姊说过一样的话,是吗?」 「没有,他...不敢这样对我。」 我失笑,果然我想得没错吗?这是他对我如此苛薄的原因,因为他心里的人真的是姊姊,所以他才不去责怪姊姊,只管对我撒气。 在我神伤之际,姊姊又说:「这麽对我的是李泽。」李泽?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023.牺牲 姊姊和李泽不是两情相悦吗? 不对,我想起来了当日李泽喊的是我的名字...我恍然大悟地捉着姊姊的手,不敢去想心中的答案。 姊姊依旧笑着,好似这样就不会受伤,好似这样一切就云淡风轻。 「李泽把你当成了我,而你就顺势装成是我了,对吗?因为你知道,李泽跟戚益光一样...对吗?」 姊姊苦涩地看着我,轻轻捧着我的脸:「可是姊姊还是没能保护好你,对不起...我以为戚益光得到我就已经够了,他明明答应我了。」她落下泪来。 我想哭却失了声,一股气硬生生堵塞着胸口般,怎麽也喘不上来。 我想起姊姊叫我别反抗戚益光,只要别反抗便可以很快就结束的那番话,原来...原来那是姊姊自己几番过来的经验,我竟然不知道姊姊早在我之前就被戚益光给... 我紧紧捉着姊姊的手,一口气一口气大口喘着,这个孤儿院究竟是什麽地狱...我什麽都不知道,甚至还私自责怪姊姊,怨她逼着自己去和李勳兄弟争领养权... 姊姊低下身来抱着我,顺着我的头发:「看清那些你以为和自己同病相怜的男人吧,姊姊才是唯一替你着想的人啊。」 我终於嚎啕大哭了起来,抱紧着姊姊,我还以为...只有我...原来姊姊跟我一样,而即便这样她还是默默保护着我。 之後,我和李勳便不再相约,偶尔我还是坐在那屋顶上唱歌,可他一次也没再出现过,後来我也没再去了。 暑假前夕,在学校走廊上姊姊突然塞了一柄瑞士刀给我,我大大吓了一跳,不小心便把它落在了地上。 「你当心一点,收好。」姊姊赶紧捡了回来。 我看着四周,所幸放学时间人群都已经散去,学校走廊上的学生嘻嘻闹闹,背着书包纷纷跑向校门。 这时方子彦从二楼朝着我们喊着:「杜繁雨,看见杨雪了吗?」方子彦是高年级的,想当初他一转学过来就成了学校里的老大,但不久他就有了另一个老大,那个人就是杨雪。 可就在戚益光发现方子彦和杨雪走的亲近,两小无猜日久生情时,这样的事在他眼中无疑是火上浇油,嫉妒使他很快地就决定对杨雪下手。 事情发生後,方子彦气得埋伏在孤儿院附近,趁其不备痛打了戚益光一顿,因方家和史娜夫人的舅舅是亲家,知道了这件事後只是息事宁人,简单把方子彦禁足了一段时间的罢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相信方子彦的说词,只是他们都装作不信罢了,那之後戚益光自然是气不过又无处发泄,於是变本加厉地折磨杨雪,方子彦没有办法,只能想方设法带杨雪逃离一秒是一秒,所以老把她带回家里去,说是温习功课。 起初方妈妈很反对,但杨雪的乖巧上进,方子彦功课也真的进步许多,慢慢也就不怎麽反对了,而那之後戚益光突然也不再碰杨雪了,还替她安排了个家世不错的领养人。 我不知道背後还发生了什麽,我所知道的都是姊姊告诉我的,而连她也不懂的事,我自然知道的也不会更多了。 不过只要有人能真正解脱...那便是好的了。 「杨雪的领养人今天来办手续,上一节课时就提前被叫回去了。」姊姊把瑞士刀默默按在我手里。 「好,知道了。」说完方子彦挥了挥手,我们也跟他挥了手道再见。 方子彦消失在二楼的围栏边,姊姊赶紧拉着我走远,小声道:「走的人越多日子越难过,新进来的年纪都太小,加上双胞胎本来被领养的机会就不多,我们得自己想办法,不能最後只剩我们两个在这里。」 姊姊说的很多其实我都是迷迷糊糊听着,我想到需要用到瑞士刀的方法肯定不是什麽好事,这让我感到很害怕。 我真的可以照着姊姊的话去做吗?我脑海又浮现李勳愤怒的脸,可又想起姊姊为我牺牲的一切,既挣扎又矛盾... 这时姊姊彷佛看出了我的恐惧,拂过我的头发:「你放心,我们不动李勳,只要一个受伤就可以了。」 024.人情 岂料这让我更加惊讶:「受伤?不行,我做不来,我...」 「漓漓难道不想离开这里吗?」姊姊问。 我当然想,我点点头,可是... 姊姊看着我,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瑞士刀拿了回去:「还是我来吧,你就帮我拖着李勳就好了,最好整晚别让他回房间,史娜夫人来巡房的事我会搞定。」 「我不要,我...我不想跟他说话。」我低下眼,他对我已经好一阵子都视而不见了,我赶紧道:「姊姊,要伤人的事我们别做好不好?」 我知道姊姊的用意都是为了我们好,我也能理解她不惜伤害别人得到自由的心情,她牺牲了这麽多,遇到这麽多肮脏不堪的事,她做的或许对她来说都是应得的,但... 我脑海依旧又再度浮起李勳那怒气奔腾的眼神,然後是厌恶的眼神,我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办,我不想再看见那样的眼神了。 姊姊捉着我的肩膀,一副恨铁不成钢似的盯着我。 这时方子彦骑着单车从车库出来,又跟我们打了声招呼,姊姊突然想到什麽便大声喊住他:「方子彦等一下。」 只见方子彦回头一脸茫然。 「你欠我的人情,可以还我了。」 九号球间不大,但也有十几桌张球桌,和一个小柜台,柜台後方是置物柜,许多常客会把自己专用的球竿和配备锁在这里,当然我们这些来混着玩的,都只是用用场上的竿子罢了。 方子彦是这里打工的服务生,我坐在吧台前看着他招呼客人,姊姊不知道跟方子彦达成什麽协议,我就被糊里糊涂留在了这里。 「待会儿,李勳会过来。」方子彦边整理着客人送回来的撞球盘和配备,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 我愣在那不知该说什麽,觉得该问些什麽,又不知道怎麽问,我不想表现得好像对李勳很好奇似的,所以只是喝着刚刚贩卖机买来的果汁,看向别处。 方子彦瞥了我一眼:「原来你姊姊没跟你套好啊?」 「套好什麽?」我满脸疑惑,因为疑惑才终於敢直视眼前这个高瘦的学长,但我很快又撇开视线。 方子彦勾起好看的眼角,他是那种笑起来很阳光的类型,也算是学校里风靡女学生的风云人物,如果不是姊姊,恐怕我是不可能跟这种人有交集的。 「你跟你姊姊完全是两种性格。」方子彦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人情不好还。」 我听得雾里看花,终於是忍不住问他:「阿彦学长,你说的我都听不懂,究竟我们是要做什麽?」 他收拾完东西,拿了一盘撞球走出柜台,另一个服务生看了他一眼,似乎很熟稔地问:「要开几号桌?说好了,让你偷懒明天就得替我的班。」 方子彦猝不及防地牵起我的手,回头和那人扎扎眼:「我这人从来是最守信的,我要隐密但又能一进门就看到的那桌。」 然後我远远的,看见十号球桌上的灯亮了,方子彦转头看我笑着。 「我知道为什麽你姊姊不告诉你要做什麽了,你这糊里糊涂的个性,准会坏事。」他摆好球,用巧克磨了磨球竿顶端。 碰一声撞开桌面上十四颗七彩球,动作一气呵成,要说帅气那是绝对不容置疑的,但要我说,是那自信让我有一度怦然心跳。 方子彦把竿子提到我面前,示意我下去打一球,我傻愣在原地,我从来都是在一旁看着,没打过一次,我怎麽会? 「我...我看着就行。」我尴尬笑了笑。 方子彦皱了皱眉头,古灵精怪地看着我,思索了一秒:「好吧,反正还不急。」 时间很快过去,方子彦的球技是真的不错,渐渐其他桌的客人也时不时侧目着,有几桌客人还停下来观看,偶尔突如其来大声赞好鼓掌。 我偶尔也会鼓掌,但大多数不知道什麽球才是打得漂亮,觉得不是只要进洞得分就算好球吗? 当我认真拼凑着他们那些赞赏的片刻,试着理出一点脉络,突然方子彦来到我面前:「他来了。」 「谁?」我下意识问,却是抬眼便看到了方子彦口中的他,而他也正看着我。 他还在生我的气,我感觉得出来,他眼中那翻腾的情绪,然後我看见他身边有个没见过的女孩子。 突然想起姊姊说过的,他对我说过的话不只是对我说过而已...不禁胸口一阵酸楚。 025.醋意 我想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所幸胡乱找了个问题和方子彦攀谈。 「我看不太懂...平常...」我思索着该怎麽表达:「平常都是两人对打,输赢很明显,但今天你自己一个人,我就不知道打的是好还是不好了...」 方子彦大笑出声,然後他用手指大力推了我额头一把,害我痛得遮住额头大叫了一声。 「你看不懂,刚刚还拍手?」 我被说的脸都红了起来,支支呜呜地:「那麽多人都鼓掌叫好,就觉得一定是打得好了嘛。」 方子彦又是一阵笑,害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不知哪来的胆子伸手去摀住他的嘴:「阿彦学长——你不要笑我了啦。」他闪过我,我又去遮。 「方子彦。」李勳的声音震耳欲聋般传来,我和方子彦都吓了一跳。 方子彦故作惊讶地对他招手:「噢,你来啦。」 我看着奇怪,怎麽方子彦的反应好像是预谋好的一样,只见李勳指了指他那边的球桌:「不是你找我来比一局的吗?还在那磨蹭什麽?」 方子彦朝我做了个无辜的鬼脸:「他生气起来真可怕,难怪你躲着他。」随即转身向柜台示意关台,带我走了过去。 原来方子彦是想让李勳嫉妒吗?可他怎麽会,他只是觉得我是个自私的女人,若还有什麽也只剩厌恶了吧。 他们的速度很快,也不对谈,但彼此脸上都挂着笑容和自信,两个对撞球都游刃有余的高手碰在一起,无形就有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氛围在流窜着。 「你输了。」李勳得意地和方子彦对视。 「作为学弟,倒是一点也不给学长面子。」方子彦往我身边一坐,瞥了我手里的饮品一眼,猝不及防地夺了过去,我来不及喊出声他已经喝得欢喜。 他欺进我的耳边:「你觉得他介不介意?」别人不知道的,一定觉得我们在说着什麽令人害羞的情话,我倒是没想到李勳,却想起杨雪,连忙推开他,用唇型说着别闹二字。 「你怕他误会?」他再度靠过来。 我又躲了开:「我是怕杨雪误会,你就不怕传到她耳朵里。」这个方子彦不知道究竟想玩到什麽程度,再怎麽胡闹,这样的玩笑都太过头了,我真怕杨雪会生气,也怕... 「杜繁漓,你到这来找方子彦就是要演这一出吗?」我感受到李勳那一股刺骨的寒意直直朝我袭来,他啧笑一声:「你该不会是觉得我会吃醋吧?」 我没想到李勳会这麽说,也反应不过来,因为他说的有半句是事实,方子彦确实要让李勳吃醋,但这并非我愿...我就像个傻子吱吱呜呜地什麽也回答不出来。 方子彦一听失笑,竟搂着我的肩对他说:「那你有吗?」 李勳还是看着我,他很生气,真的,但我不知道他生气的成分中,究竟有没有嫉妒,或者他只是厌恶罢了,想到这我也不再推开方子彦,或许这次真的想看看,到底答案是什麽... 不想,李勳将那个方才在一旁不断拍手叫好的女孩拦到怀里:「吃醋的怕是另有其人吧?」他冷冷瞧着我。 女孩脸一红,欢喜又娇羞地低下头,却是理所当然地依偎在李勳身上。 方子彦两眼迸出钦佩的目光,又转头与我耳语:「他真幼稚。」我泄了口气瞪着他:「你就不幼稚。」 他彷佛受到称赞似的对我大展笑容,可这笑容却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逐渐蔓延上了背脊。 「什麽?」他突然对我大声道:「你要学撞球,我可是很严格的教练。」我张着嘴啊了一声,压根没反应过来他突如其来的自导自演。 然後方子彦拉着我到场边:「既然大家都不会吃醋,那应该不介意我们来场双人对打吧?」他对李勳道。 026.撩拨 李勳搂着怀里的女孩柔柔笑道:「碧晴你想练练手吗?」原来她叫碧晴,我听过这个名字,是他班上的转学生。 「当然好,但赢了有什麽奖励吗?」她撒娇说。 李勳在她耳边轻轻呼气:「若赢了奖励随你说了算。」 李勳熟练地开了第一球,俐落精准的动作,被撞开的十四颗球在球桌上来回碰撞,铿锵声频响,最终却是没有一颗进洞。 「刚刚学长觉得我不留情面,现在补还给你。」李勳摆手退步。 方子彦失笑,款款迈步绕了球桌一圈,那双眼就像匹狼扫过着每一颗球,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出手,将那颗白色母球撞击了出去。 他并未将任何一颗球撞进球袋,但母球反弹了几次是颗颗擦边,我屏气凝神看着出神,这才发现他将每一颗在洞口的球都刻意撞偏了。 他摆明是自己不想进球,另一方面作为他的对手也别想要进球。 「谢谢你的好意,这是我的回礼,只是辛苦了你的女伴。」方子彦勾起戏谑般的嘴角,那碧晴果然面有难色,扭头向李勳求救。 李勳瞥了方子彦一眼,也绕了球场一圈,用球杆指着:「三号。」他向碧晴下达指令,碧晴就在三号球前瞄了瞄转过头:「这角度好吗?」 李勳耸耸肩:「无所谓,打偏了下一轮我会替你补救,尽管打。」 「口气不小啊。」方子彦冷冷一笑。 这碧晴也是娇气,尽管那一球并不好打,可她生生就是偏了十万八千里,捂着脸又躲进了李勳的怀里,我真是差点没翻出个大白眼。 但这时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我身上,我庆幸自己没有真的翻白眼,方子彦拉着我将球竿摆进我手里:「来吧,我教你。」 我温吞地走到球桌前,那桌上的球对我来说就是散沙,我看了半天尴尬地回头看着方子彦,他笑了笑走近至我的身後,他的脸贴在我侧脸旁道:「幸运七号,你看它和球袋、母球成一直线,这球好打也不好打,打不好母球也会跟着进洞,这球就废了。」 我皱着眉:「那怎麽办?」 「左手给我,好,把球竿先固定到母球前方。」方子彦在背後贴着我,将我压向桌面,而李勳就在我们的正前方,他的眼神依旧那麽冷峻。 「专心看球。」方子彦严厉地说,我瞬间回神心虚地应了声好,他继续教着,一只大手扶上我的腰,然後是大腿:「腰使力,腿站开一些,踩稳。」他手掌缓慢地游移,一股电流传递了上来。 「集中精神。」我照着做,他又说:「瞄准母球的中央偏下,很好...但你只需要翘高臀部就好,」他开着暧昧的玩笑,接着帮我握住球竿後方向下压低。 「球杆尾部不要翘起来,头尾必须要在水平线上。」 我感觉我的耳朵发烫了,尤其在李勳的面墙,方子彦这样亲密的举动和言语,令我感到相当难为情。 「行了,就这个角度,出竿後要立刻往回收,好,出竿。」他说着说着,我都还没听懂,已经替我将球竿推了出去,而我的手也随着球竿顺着出去。 一瞬间,那铿锵一声响起,後面接着是沈甸甸的落袋声,七号球在球轨里滚动至球桌底部,而白色的母球则是稳稳地留在定竿的位置上。 我瞪目结舌,可一种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我欢喜地跳起来:「成功了。」 方子彦宠溺地摸摸我的头。 「看你开心的,这才一球进袋。」 我吃了甜头自然意犹未尽,反过来缠着方子彦要打哪号球,却没发现李勳的脸色越来越沈重,我们接连又进了好几颗球,碧晴的脸色也跟着发青了。 「熟悉了力道,我们就得为下一球做准备,算准了母球反弹的位置,是否是自己预定的轨迹上,是不是能让你接着打下一球。」 我点点头认认真真地听着方子彦说的每一个字,盯着眼前的球,一点也没发觉他的手一直扶在我的腰上,下腹也紧紧贴着我的臀部。 突然李勳咳了咳:「教够了吧?」 027.够了 「噢,抱歉一时忘情。」方子彦连忙退开,双手高举对我扎扎眼:「他在提醒我们作弊太明显了。」 我看了看李勳和死缠着他的碧晴,深呼吸了口气:「没关系,我总得自己试试看。」说完我认真地瞄准,记着方子彦教的每一个步骤和诀窍。 终於我推出了属於我自己的第一竿,母球稳稳地送出,轻轻擦过十号球的边缘,可偏偏那球就在洞口硬生生停下了,母球还跟着连在了一起。 我泄气地走回方子彦的身边,余光看着碧晴像是回光返照的得意笑容。 李勳接着下场,自然是要先处理掉我刚刚遗留下来的烂摊子,那母子球相连在洞口的窘况。 方子彦捏捏我的鼻头:「你完完全全的新手已经很厉害了,而且光是你的架势,你那姿势曲线...简直满分。」 铿锵一声,我听见李勳击球的声音,可却是接连听到两颗球滚动在轨道里的声音。 场子安静了下来,就连方子彦也有些意外,只是他更多的是看戏的成份,他走过去拍拍李勳的肩:「你怎麽回事,这送你的分数你也能白白丢了。」 李勳瞪了他一眼,将球竿扔给碧晴後,就在场边的沙发上点起了一根菸。 「别气,我知道我们刚刚作弊了,这轮我就让一让。」方子彦瞄了瞄球桌,又是扫桌擦边,没一颗子球在好打的位置上。 碧晴一瞧抗议出声:「你...你这个无赖。」 「无赖?你在全国大赛上遇过的战术还不比这个少吧?」方子彦环着胸挑起眉来。 碧晴哑口无言,我好像才有点意会过来,这个碧晴根本不是新手,难怪她刚刚那一球假惺惺的失误,连我都能看得出来。 碧晴转身蹭到李勳身上:「他刁我球...这轮我不会,你教我打好不好?」 我实在看不下去,不说她缠着李勳这件事上,就这个人的做派让人浑身不对劲,我看向方子彦,他也耸耸肩表示不解。 「你一个中学生能进全国大赛,我还能教你什麽?」李勳冷眼看着碧晴。 这氛围实在尴尬得很,可我原本以为他和碧晴应该是很亲密的关系,看来并非那样?还是她和我一样,也只是他需要时就搂着,不需要了就踢开? 我不愿深想了,默默喝着饮料不语。 这时碧晴也不装矜持了,竟然三两下把球面上的球一次扫空,她抓起包包走到李勳面前:「这奖励我还是要讨的,你记着。」说完她便气愤地走出了球间。 方子彦一看大力鼓掌了起来,他边赞叹地摇头边道:「不愧是高手,这一桌球扫得又快又狠哪。」 「够了,方子彦。」李勳捻熄了手中的烟头,一双锐利的眼射向他:「你还要玩到什麽时候,你明明知道杜繁漓是我的人。」 什麽? 方子彦歪歪头:「哦?我还以为杜繁雨才是你的人。」 「你想说什麽?」李勳阴沉着脸。 方子彦摊摊手:「我起初约你的时候你不来,说是杜繁雨在这儿,你却又改变主意,还带个骚货过来,唷,我真是猜不透你。」 李勳接着说:「我倒也是猜不透究竟这个局是谁的意思?我以为,你和我是兄弟。」 「虽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出来混的有些人情我得还。不过确实我就是因为是你的兄弟,才要逼你理清楚,李勳,你究竟喜欢的是姊姊还是妹妹?」 「那是我自己的事。」 我拉着方子彦要他别再闹下去,什麽喜欢姊姊还是我的,这些我们之间的事他是怎麽理出来的? 方子彦推开我的手,似乎铁了心要跟李勳斗下去:「怎麽会是你自己的事,这两个人可都喜欢你呀。」 我诧异地看向方子彦,我搞不清楚他是在说玩笑话,还是...不可能,姊姊怎麽可能也喜欢李勳?我从未听她提前过... 突然,球间一暗,这跟那日学校断电一样,可当时是白天这次是晚上,眼前一片漆黑让人伸手不见五指的,我害怕地踉跄退步跌坐在沙发上。 「漓漓,还好吗?」他们俩几乎同时发出疑问。 我顺了顺气:「没事,我没事。」 029.自由 「这屋子就是老旧,跳电是常有的事,我去去就来。」说完方子彦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只剩我和李勳。 其他桌的客人讨论了一会儿都决定先买单离开,周遭静得彷佛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就坐在那儿,也不敢开手机的灯,我怕这会让我们更加尴尬。 不一会儿我感觉椅垫凹陷了下去,我吓了一跳,李勳这才出声:「是我,别怕。」 「嗯。」我小声回应着。 「我和你姊姊,不是方子彦说的那样,你别多想。」突然李勳就这麽破题,害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接着说:「还有那天,是我太激动了,我知道我不该全怪你...对不起。」 我心底一酸,我竟然还会难受,但此刻又觉得开心。 突然,我感觉自己撞进一堵肉墙里,他搂住了我,顺着我的头发:「漓漓,我只是气你一昧地顺着你姊姊,你应该知道我怎麽样都不会丢下你的,我一直在想办法,就算最後还是我先离开,我也会继续想办法。」 李勳竟然是这麽想,我还以为他从未想过我,我总是在让人替我担心,姊姊...李勳...他们都想着我,可我呢?我什麽都做不好... 我环住他的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了。」我啜泣着。 「你答应我,真的,真的别再这样没心眼了,还有像刚刚那种情况,你知道我有多想冲过去揍方子彦吗?你想跟我呕气可以,但能不能别用这种让男人占你便宜的方式,嗯?」 李勳说了一大串,我只管点头,我喜欢他这样生气,因为在意而生气。 「不过,我就该揍他一顿,这样那对夫妻知道了肯定不敢领养我了,兴许你就能出去了。」我知道李勳是开玩笑,也真的被他给逗笑了,他又说:「嗯,现在应该也不算迟,我就去找他算帐去。」 他作势要起身,我自然是拉着他了,边笑着打他:「别闹了。」 这时灯亮了,李勳的脸就在我眼前,我们贴得很近,紫檀木香的味道还是那样迷人,他瞧着我,那诱人的唇形勾勒着他说的每个字:「电力恢复了。」 我嗯了声,脸滚烫了起来,看着他慢慢靠近,靠近我的唇盼。 「李勳——」突然方子彦对喊叫声划破我们之间,他冲了进来一把扯着李勳的肩膀:「你哥哥,李泽...你快回孤儿院去。」 李勳一听立刻刷白了脸,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我则是愣在原地,我这才想起姊姊白天对我说的话,姊...难道是姊姊?糟了...糟了...我完全忘了。 「我送你回去,走。」 方子彦骑着单车载着我,使命朝孤儿院骑去,我们没能像李勳那样快,到的时候只见一团人围在里头,警车、救护车,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员在现场进出。 方子彦这时拉着我,不让我进去:「你先别进去。」他一脸警觉,彷佛在观察着什麽。 我不明白他为何拉着我:「阿彦学长你让我进去,李勳他...」我挣扎着,可力气比不过方子彦。 这时李勳几乎凭空就出现在我面前,他阴沈的双眸布满血丝,抓着我的肩膀咆哮着:「你告诉我,今天的事你不知情,你是不是不知情?说啊——」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次该怎麽解释,我能说我不知情吗?可我是知情的,我只是又像个蠢蛋什麽都没做...不对,我做了,我帮姊姊拖延了时间:「对不起,李勳...对不起。」我失措喊着。 李勳愤恨地咆哮一声,把我甩到地上,然後我看见有人把他带走,他上了救护车,所有人都走了。 最终我只等到姊姊回来,已经很晚了,她是从警局回来的,因为她是第一目击者,理当做笔录。 她的情绪很平和,却两眼空洞,只是淡淡说一句:「我...我本来只是要在他手腕上划开一道细细的伤痕就可以了...但当我想到他对我做过的那些...不自觉就使劲过头了。」她笑了起来:「他活该,漓漓,你说李泽他是不是活该?」 姊姊边笑着,也边哭着,我绝望地看着她崩溃,也等着自己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