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是孰非》 婷婷今年五岁 终于又熬过了一个冬天,屋子里没有那么冰冷,但也泛着丝丝凉意。 夏茗并未理会手背上裸露着的细小伤口,手心碰手心搓了搓,穿上臃肿的黑色长棉袄拿着包对女儿说:“婷婷乖乖在家等着妈妈,妈妈晚上就回来了,一定要乖哦。” 婷婷今年五岁,年纪小却乖巧的要命:“妈妈我知道了,你也要早点回来。” 每次夏茗出门的时候她都会像今天一样嘱咐下女儿,但这次她看着女儿瘦弱的小脸,心里就有一种被割了一下的感觉。 是她没本事,让女儿跟她受苦了。出来生活这么久,她怎么都能对付,可是婷婷不行。 把要溢出来的眼泪强行收回去,她关好门,走向公交站。 公交车上的人不多,夏茗随便找了个座位就坐下了。到了目的地,她还是犹豫了下,最终下定决心拨打了一个号码。 “我到了。”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没什么起伏,平平常常的说道:“在大门右转直走,走在尽头再往北三百米,我在这个楼等你。” 夏茗在心里记好:“知道了。” 冬末春初,也是刚过了年没多久,在这里的人不多,大多都是陪护家属。那个人说的地方不难找,她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 一进门她就看到了穿着大红棉袄的中年女人,夏茗抓紧斜在胸前的挎包带着,“杨姐好。” 杨姐心情不错,她摆弄着新烫的一头卷发把夏茗从头看到脚说:“怎么穿成这样?算了,你来的还挺早,都想好了吧,跟我来吧。” “想好了。”夏茗跟在她身后,嘴上应着想好了,其实内心一直在纠结。可事到如今,也容不得她想这么多。 医院对夏茗来说,就像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次触及。 她们走了很长一段路,最后在一间隐蔽的病房前停了下来。杨姐站在病房外敲了敲门,此时的她不似刚才初见时那样神采奕奕,反倒是多了些紧张。 很快,门就被打开了。夏茗看到了一位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杨姐看到他立马又咧开嘴笑,顺便指了指,“何先生,您看看这位怎么样,这次何小姐应该会满意的。” 听她的语气,夏茗大概也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了,她也没说什么,就保持微笑。 何先生高高瘦瘦的看起来极有修养,他没有对夏茗多做打量,只是说了句:“小姐贵姓?” “何先生,我姓夏。” “夏小姐先进来吧。” 夏茗看到杨姐对她挤眉弄眼,大概是让她进去之后识点分寸,她趁何先生转头之际轻轻点了下头,那意思就是她知道了。 何先生带着她走进了病房。虽说是病房,可里面的摆设可是不输酒店了。她也没敢乱看,何先生让她坐在沙发上,她就整理下衣服坐下了。 何先生进了套间,房间不太隔音,他在里面和一个女孩交谈的声音很快传到了夏茗耳朵里。 他耐着性子哄着那个女孩,“依依,这次的人绝对满足你要求,你快起来看看。” “真的吗,上次那个好丑,我才不要她的血。” 何先生声音坚定:“真的,你快起来跟哥哥来看看。” 原来是兄妹,而且听起来,他们兄妹感情真的很好,夏茗不知不觉叹了口气。 何先生哄了一会儿妹妹,把妹妹带了过来。原来他的妹妹也不小了,看起来十七八岁,只不过常年受病痛折磨,看起来更虚弱些。 夏茗看到二人出现在她面前,也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坐在沙发上,她立马站起来,“何先生,何小姐。” “夏小姐不用这么客气。”何先生说。 挽着他手臂的何小姐看到夏茗,明显眼前一亮,没等她礼节性的回应一句,就听何小姐 蒋青兰这个女人也是让人捉摸不透,她自己就经历过一段不幸的包办婚姻,还一直死性不改的想着给儿子来一段。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给陆振东选的这个称心如意的老婆,会不会是第二个她。 就像现在,她敲开了陆振东公寓的门,看到脱胎换骨的夏茗后,气的她精致的面容都有点垮。 “夏小姐?别来无恙啊。” 蒋青兰冷嘲热讽的和夏茗打了声招呼,面上也是掩饰不住的鄙夷。 夏茗抻了抻衣服,庆幸着还好现在月份不大,要不然她看见了指不定又会怎么说,“阿姨……您有事吗?” 蒋青兰是个强势的女人,向来说一不二,而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她的儿子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受她掌控,在她眼里,这个年纪不小的女人,哪里有何家那个小女儿水灵又招人喜欢。 她冷着眼,“来看看我儿子,怎么,不欢迎我?” 夏茗默默的侧开身让她进来,想着她这种性子,就不让她换拖鞋了,“没有的事,阿姨,您是振东妈妈,怎么能不欢迎您呢。” “知道就好,天天跟做了法似的,把振东弄的五迷三道。” 她翘着二郎腿,手指上硕大的红宝石戒指直指夏茗,“你女儿呢?” 蒋青兰说的是,你女儿。 夏茗觉得可笑,那明明也是她孙女。都说血浓于水,可是她却不认。 就跟很多封建家庭出来的女人一样,明明她们都是女人,却重男轻女,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小时候曾经也是被人看不起的,却还在有儿辈孙辈的时候,看不起女儿孙女。 蒋青兰不喜欢她也就算了,不喜欢婷婷的原因,可能就是这样吧。 夏茗给她倒了杯水,放在了茶几上,“婷婷上学去了。” “嗯。” 她没有喝的意思,不知道是嫌弃还是什么,把玩了下手上的戒指,问:“你就打算名不正言不顺的跟振东过下去?” 接着又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眼她的肚子,“几个月了,看不出你手段还挺多。” 夏茗下意识的捂住了小腹,没想到她消息这么快,不过她态度不好,她也不想太讨好,“阿姨,您有什么事吗。” 她的意思很直白,既然你看不上我,我也没有让你羞辱的意思。 蒋青兰听到她这句话,脸色一变,随即又从包里拿出张照片,轻飘飘的拍到茶几上,“什么事?” “呵,我是来提醒你,摆正自己的位置。” 夏茗坐在她对面,低头审视那张照片,这不是几年前给她看过那张有陆振东的合照,是一个花季少女的独照。 照片里,少穿着红色的连衣裙站在海边,海风吹着,轻柔的吹动着她的裙摆,似是和翻滚着的海浪凑成一副和谐又美妙的画面。 还是那个少女,而且是长大以后的少女。 那双眼睛,还是那么相似。 夏茗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蒋青兰没有拿走照片,精致的黑色高跟鞋踩到地上,临走之前说:“夏小姐,我觉得人最重要的,是要认清自己。” “是野鸡还是凤凰,想必,人的心中都会有判断吧。” 言下之意,她永远都是那个凑数的,野鸡。 “嘭。” 蒋青兰走了,无论是她,还是陆振东,每次一见到这个趾高气扬的女人,心情都会变得沉重。 蒋青兰到底要做什么呢,她从来没奢求过和陆振东长久在一起,她三番两次的跑来阻拦,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身份配不上吗? 夏茗望着那张彩色照片,她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替代品,无论怎样,陆振东对她,也是有爱的吧。 那照片里的这个女孩儿呢。 是妹妹? 还是永远埋在他心里的。 白月光吗?打岔,“哥哥……” —— 何家兄妹都对她很满意,血液之前也是经过化验和比对的,见过面之后何先生就派专人带她去做全面检查了。夏茗自知她没什么太大问题,除了…… “先天的吧。”带着口罩的女医生看着检验结果皱眉。 “医生,我求求你,不要告诉何先生……” 她最害怕的就是这件事,可是何家给的钱实在是太多,她急用这笔钱。 医生看着一脸紧张的夏茗,缓和了下语气,“瞧把你吓得,资料上显示你做过手术,现在问题不大,完全可以应对何小姐每个月需要的血量。我也理解你,如果不是有困难,谁跑来做这个。” 听医生这么说,她松了口气,“谢谢您医生,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真的谢谢您。” 刚放下心,又听医生说:“即使没有太大问题,但你的身体有点营养不良,每个月如果输出一部分血量,对你的身体还是有影响,当然了,换做其他人也是有影响的,这件事你还要自己考量。” “谢谢您,我知道了。”夏茗怎么能不知道呢,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弄钱,身体好不好的,她不在乎,只要死不了就行。 做完了全面检查,何先生又让她签了份协议,签完之后给了她一张卡,告诉了她密码。合同上显示了,现在卡里有十万,每次交易过后都会有十万打到卡上,直到合同终止。 接到银行卡的那一刻,夏茗整个人都有些颤抖。十万,她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钱了,婷婷的病终于可以治了。 —— 感谢收藏。 好久不见,陆振东 夏茗在家附近一家小餐馆当服务员,每个月收入勉强能对付她和婷婷两个人生活。 但因为婷婷一岁多高烧没来得及治烧坏了耳朵,她把能省下来的钱几乎全花在了给婷婷治病上。尽管如此,这么多年的治疗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这次有了钱,可以带婷婷去大医院治,上次那个大夫说,只要不超过十岁,治好百分之八十还是很有可能的。 夏茗拿到了卡,无比珍重。小时候她读过许三观卖血记,那个年纪的她家庭条件非常好,不愁吃穿,父母宠爱。当时她在书店里看到这本书的时候,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她是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的,没有接触过疾病苦难。那本书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就想,人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卖血呢? 直至今日,她才懂得,当一个人真正无能为力时,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 为了方便,隔天夏茗带着婷婷来的是何小姐治病的这家医院。 这家医院口碑不错,技术过硬,就是费用高的吓人,医生说十万可能不够手术费用,大概还需要几个十万。 她跟医生商量现在先保守治疗,过不了几个月她就会把钱凑齐,然后再做手术。医生就说那现在先不用住院,等有了钱再让她来。 她去过很多医院了,每家医院的医生都是这么说的,她已经听习惯了。不过医生建议她先带孩子点几天吊瓶,把炎症消一消,夏茗同意了。 带女儿点滴期间,一向听话懂事的婷婷竟然第一次主动向她要零食。她听着女儿稚嫩又小心翼翼的语气,眼中又是一酸,“好,妈妈去给你买,乖乖听护士姐姐的话。” 夏茗把女儿暂时交给年轻的护士看管,她自己裹好棉袄去了食杂店。医院附近的食杂店都挺小的,卖不了什么东西,她随便挑了点面包牛奶等看起来健康些的食物准备去结账,结果一不小心,她和她背后那个人同时准备翻身,于是狭窄的过道变的拥挤不堪,而且货架上的一些东西也因为他们的碰撞而掉了下来。 她赶紧蹲下来捡掉落在地上的货物,一边捡一边带着歉意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没事吧。” 明明不是什么大事,错也不是在她一个人身上。但是夏茗因为在社会底层待的久了,性子也越来越懦弱。之前她挺有尊严的,但是因为不爱服软总被客人投诉,结果换了一次又一次工作。终于在她学会服软后,才稳定了工作。 “夏……夏茗?” 蹲在地上捡东西的她一愣,手上的牙刷又重新掉回地上。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夏茗把装好的面包牛奶随便一放,什么都不管了,连那个叫她名字的人都没看,急匆匆的冲出了食杂店的门。 她走的急,好像生怕那人追上来似的。一边快走嘴里一边念叨着:“不是他,绝对不是他,不会是他的,不会!” 她神色慌张,跌跌撞撞的走在水泥路上,嘴里不停的呢喃,路过的人差一点就把她当作精神病来看,带着孩子的都叫孩子离她远点。 可女人终究还是和男人有差距的,食杂店里遇到的那个男人很快就追上了她,她听着后面马上要追上来的脚步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夏茗,你别跑,我知道是你。” 男人非常笃定,夏茗决定打死也不承认。 “啊——你放开我!” 她被男人从后面拉住了,男人抓住她的胳膊,逼迫她停下来,然后强制让她转过来,“夏茗。” 他固定着她,两个人脸对脸,她再也没办法躲了。 事到如今,夏茗硬着头皮: “好久不见,陆振东。” 他走之后,她捡起了金锁。 夏茗和陆振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以这种姿势抓着她,不过他当时可不是这个语气。 那年夏茗17岁,刚上大学。 她大一的时候家里已经大不如前了。父亲在她高三还没毕业就生了重病,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纷纷落井下石,给了她家致命一击。 还好夏家有点家底,要不然连她父亲生病住院的钱都拿不出来。但那些钱给父亲治病都不太够,恰巧她还刚上大学,母亲给她交了学费也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剩下的生活费她就没好意思提。 大学没有生活费,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实在是没办法活下去,还好她有手有脚,可以打工,打工挣了钱,不就有生活费了吗。 于是夏茗开始四处打探消息,心里盘算着她为数不多的时间做什么既适合她,还能赚的够她温饱。 她念得是外地大学,同寝有一个本地的室友,她对这个城市比较熟悉。那个室友很热心,帮助她分析很多,最后给她找了一个最适合她的工作。 夏茗人长的不错,皮肤白眼睛大,气质好,是个标准的美人。有这样的条件干一般的工作实在是可惜,室友杨采儿的姑姑是本市一家酒店的大堂经理,于是她就被杨采儿推荐到了她姑姑那里,做迎宾。 这个工作夏茗很满意,每个月按照她没课的时候排好班,她只要穿着红色旗袍站在门口,遇到尊贵的客人喊一句:“欢迎光临。”就好了,没什么技术含量,挣得还很多。 经过简单培训她上了岗,等到真正开始工作时,她才知道什么钱都不好赚。 十月末的北城说不上冷,但是夏茗穿着无袖旗袍站在门口一天也冻得够呛。上了两天班,她的小腿每天都冻得发紫,累的发酸,下班回去的路上腿都直打颤。 尽管如此,她为了挣钱,这些事情咬咬牙她就坚持了,累点总比饿肚子强。 而她和陆振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场景确实不算美好。 那天是她第四次上班,勉强适应了一下,到晚上七点快要下班的时候,她数着时间心不在焉的站在门口。 这时有个喝的烂醉的男人从轿车上下来,他身边没有别人,独自一人走的摇摇晃晃。夏茗干的时间短,见的人也少。而且这是高级酒店,来往的客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十分重视形象,像他这样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的,还真是少见了。 还没等她多想,那个人路过她身边突然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她出于好心想扶那个男人一把,却被他一把抓住。 “你……你想做什么……” 夏茗的手被他握住悬在半空,他手劲太大了,握的她好痛,她“嘶”了一声,“先生您误会了,为了防止您摔倒,我只是想扶您一下,这也是我的工作职能之一。” 此时的她虽然很痛,但脸上还是带着笑的,她深知眼前这个一身酒气的男人一定非富即贵,没准她一句话说不好,工作就保不住了。 听她说完话后,那个人大力的甩开她,吼了一句:“滚……滚远点,别碰我。” 有钱人的品性果然难以捉摸,她也是个人,被人平白无故的骂她也会生气,更别说他骂的这么难听了。 夏茗脸色有些不好,同事是个老人了,她赶紧过来劝她。劝了半天,夏茗情绪才调整过来一些。 经过了这件事,她和同事聊了很多,也学到了很多,当然她那天也做了一件错事。 那个男人吼完她走了之后,她在地上捡起了一个小金锁。小金锁做工精细,一看就能看出是很多年前的物件了。她知道是那个男人的,她没主动还。谁让他对她这么凶,如果真的对他很重要,那就让他急两天她再交到经理那儿去吧。 是他对你不好吗? 如果当时不捡那个金锁,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多说也说不清的事发生了。 陆振东仔仔细细看了看夏茗,有点诧异,“真的是你啊。” “是我,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现在就走,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夏茗说的是实话,毕竟是她伤害了他,他恨她怨他也是正常的,总不能期盼着他还爱她。 爱…… 提到爱,她心里有点难受,陆振东确认完毕后,果真像她所说的一样松开了她,“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之间没必要这样。” “听说你在国外结婚了,今天突然见到你有点惊讶,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结婚? 他说的是她吗,她什么时候结婚了。有孩子是不假,但是那孩子…… 不知道他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但看样子他应该放下了,这样也不错,她也没必要否认,“过的挺好的,你呢。” 陆振东看看表,笑着说:“还好,有空聊,我有事先走了,下次一定请你吃饭。” “好。”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夏茗想,联系方式都没交换,诺大的城市,哪里来的下次呢。 虽然她知道是客套的说辞,但是真的很让人失望。 因为偶遇陆振东耽搁了很长时间,等夏茗回去的时候婷婷已经点完了,她觉得对不起女儿。女儿为数不多的要求她都没有满足,她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妈妈,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半天了。” 婷婷小小的手背上贴着白色胶布,她过去帮女儿把衣服穿好,“对不起婷婷,妈妈有事,下次不会这样了。” 婷婷很懂事,张开手臂让她把衣服套上,然后夏茗搂在怀里,她和护士道谢后抱着女儿走了。 出了医院,婷婷说:“妈妈你下次不要回来这么晚了,刚才好几个阿姨都说你不要我了,我好害怕。” 婷婷遇到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婷婷耳朵是有高烧后遗症,但正常人说话她还是能听见的。以前夏茗带她着出门,有些人一旦发现她没有男人,他们就会异常警觉,生怕她把孩子扔在他们那儿。 夏茗很想笑,我拼了命生的女儿,还会给你们? 她像往常一样安慰婷婷,柔声说:“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妈妈的命,妈妈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 夏茗抱着女儿行走在初春的阳光下,她心中的信念就像新抽的嫩柳一样,越发坚定。 回家之后夏茗想起了前因后果,也猜出为什么陆振东会说她结婚这种话了。 六年前蒋青兰跟她说:“你走后,剩下的我会帮你解决。我的手段你知道的,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他绝对不会去找你。” 她的爱情,她拿来卖了钱。 看到今天的陆振东,她心里也放下了许多。没有她,他依旧过的很好,可能已经娶妻生子,家庭美满,这就是她想看到的。 她今年27岁,希望她能坚持到婷婷长大成人,这样,她的第二个心愿也就了却了。 —— 第二天夏茗带着婷婷又去了医院,在静点里见到了她想见却又不敢见的人。 陆振东比六年前更加成熟,一举一动都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气息。他已经和她记忆中那个霸道的男人不一样了,眼前的他更有魅力。 他显然是在等着她,见她到来,起身迎接,“我还真没白等。” 夏茗不知道说什么,在她的计划里,她就没打算遇见他,包括这个城市,也不是他们之前生活的那个城市。 昨天匆匆别过后,她以为那就是永别。他的态度太过冷淡,她还怕他不想见她,没想到今天还挺热情。 婷婷拽了拽她的衣服,她才意识到婷婷不该出现在他面前。她悄悄地把婷婷往她身后塞了塞,“你……有事吗?” 时间早,静点室里人不多。陆振东真的变了好多,她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变得这么……和善? 和善这个词也不准确,具体什么感觉夏茗说不上来。他们在一起时,他也年轻,是个狂拽的二世祖,直到她们谈了好几年恋爱,他才慢慢成熟一点,也就那么一点点。 而现如今,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看着陆振东一点点靠近,她手心里都已经攥出了汗,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声音里已经有些颤抖,“你有事说事,别过来。” 这已经算是警告了,但他还是一步步走过来。夏茗心里想着,完了,婷婷…… “你是婷婷吗,长的真好看,叔叔送你个礼物好不好?” 陆振东越过她,蹲在婷婷面前,说要送她礼物。 婷婷看看眼前这个怪叔叔,再看看妈妈,不知所措。 夏茗替女儿拒绝,“还是不用了,谢谢你。” 陆振东依旧当做没听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命锁。 夏茗看见这个东西,心里咯噔一下,她想要伸手阻拦,偏偏她像是被人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他顺利的把长命锁放在了婷婷手里,摸摸她的头,“叔叔也想要一个像你这么乖的女儿。” 夏茗被他这个话刺激到了,她喃喃的问:“你怎么可以把这个给婷婷,这可是你爷爷……” “你还记得?” “不管怎么说,这个不能要。”她从女儿手里夺过来,“给你。” “不是给你的,是给婷婷的,就当做是见面礼,如果不要你就扔了吧,反正当初也是你还给我的。”他执意要给婷婷,还提到了当年的事。 在夏茗手中这个物件突然变成了烫手山芋,要不得扔不得,她不得已把东西放进包里,然后问,“还有事吗?” 陆振东送了礼,好像确实没有别的事了,他看了看眼前这个阔别多年的女人,问了个和昨天差不多的问题:“你过的不好吗?” “我过得很好,谢谢你关心。”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他明显不信,“夏茗,你穿成这样,还说你过得好?” 之后又听到他说:“是他对你不好吗?” 陆家大公子 金色的长命锁早已不复往日的光泽,可它见证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夏茗仅仅站了四天,在那个年代才赚了几百块,就做不了了,原因是她父亲突然病危,她必须要回去。 事情发生的急,金锁被她塞到角落里慢慢的遗忘了。等她回来,已经是两个月后。 她不在的这两个月,丢了东西的陆振东差点要把整个北城翻过来。 之所以没找到夏茗身上,主要是因为陆振东那天喝多了,他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他全都不记得了。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一直怀疑是家里人拿的,倒是没把心思太放在外人身上。 就在他快放弃时,他每次心情不好就去住的那家酒店的经理冷不丁的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他消失了两个月的长命锁,终于找到了。 陆振东挂了电话心情复杂,丢了两个月的东西还能找到,真是老天开了眼了。 他兴致勃勃的派助理去拿,取回来一看,还真是他的宝贝儿。陆总开心了,自然也是很大方的,他告诉助理找到那个捡到长命锁的人,给点钱,意思意思。 本来这件事就是夏茗的不对,虽然她不是故意的,但阴差阳错导致她私藏了别人东西这么久,而且她还听说这东西对失主非常重要。她这么一想,也忘了当时那个醉酒男人怎么对她的了,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 当经理把钱送到她手上时,她百般推辞,不仅钱不能要,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要跟失主道歉。当时她也是脑袋一涨,做出了那种道德败坏的事,每次回想起来她就会觉得愧对父母这么多年对她的教育。 她提出想见失主时,另一个大堂经理冲她挑了挑眉,“想不到你年纪不小,野心挺大。” 夏茗当时真不懂,就问她:“李经理,你这话什么意思?” 漂亮的经理讽刺一笑说:“你真傻假傻啊,你说的那个,是陆家的大公子。陆家,你知道吗,就算再给你十辈子,你也攀不上。” 说完,她穿着一步裙,踩着黑色小高跟一扭一扭的就走了。 夏茗是外地人,她就在想,陆家?哪个陆家? 如果当初经理和她说明白,陆家到底什么样,也许他们之间毫无交集也说不定。 夏茗很想知道他是以什么身份来关心她,朋友?还是前男友? 都说真正爱过的情侣分了手后不能当朋友,她觉得很对,她就有这种感觉,为什么他面对她时,会这么自然? “我丈夫去世了。” 她听了他昨天的话,大概能猜出蒋青兰给她编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她将错就错,就这么圆下去,只要他认不出婷婷,别的都无所谓。 “那还真是可惜。” 陆振东面露惋惜之色,真像一个老友般替她担忧,夏茗对于这个编造出来的丈夫去世没有一点什么好伤心的。 “没什么,我过得真的很好。” 她知道陆振东不信的,她现在什么样子她心里一清二楚。她穿着一件穿了三年的破棉袄,脚上也是穿的最普通的雪地靴。她已经很多年没去过理发店,头发长了她就在家里随意打理下,为了方便,迄今为止她的头发都没有长过肩。 他说她过的不好太正常了,她不化妆,不打扮,整个人就像一黄脸婆。他这么问也可能是让他失望了,毕竟他之前那么喜欢她,现在她变成这样,也可能是他觉得她对不起他的过去。 看到曾经相爱的人过的不好,陆振东真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他拿出一张精致的名片,诚挚的说:“夏茗,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没必要这么戒备。” 然后把名片递给她,“如果真有难办的地方,你就给我打电话,我能帮的一定帮。” 夏茗鬼使神差的接下了那张小小的卡片,听完他这么滴水不漏的说辞,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好。” —— 连续去了医院七天,第八天的时候她们就没有再去了。 婷婷五岁,一直也没有上幼儿园,因为婷婷没有户口。 夏茗压根没去国外,只是被蒋青兰换到了这个城市。蒋青兰说到做到,这些年陆振东确实没有找到过她。 蒋青兰给的钱在她生了孩子后就用的差不多了,当时未婚生的孩子罚款太多,她根本没钱交那个罚款。 就这么一拖再拖,拖到今天,婷婷还是个黑户。事不宜迟,夏茗有时间就抓紧去办了。现在看病不需要户口,等真正住院的时候就会需要提供户籍证明了。 “大凶” 夏茗和何先生之间的交易说到底也不是正规的。 何家兄妹,一个叫何迦铭,一个叫何迦依。 哥哥何迦铭身体健康,而妹妹何迦依生下来就有血液疾病。 要是在普通家庭,何迦依大概早就被家人放弃了。可说起来,她也是命好, 关于津城何家,知道的人真不太多。 一般能被人人皆知的有钱家族,多半都是突然富起来的那种家族。像何家这种,古时就是名门望族,而后经过历代发展到了现在,它的根基之深,都不是平常人随随便便能被估测的。 这种有深厚底蕴的大家族,往往都非常低调,资产也不轻易对外公开。 简言之,何家,深不可测。 何迦依生在这种世家里,别说有点病了,就算是缺胳膊少个腿又能怎么样,养她一辈子都不是问题。 更何况何家阳盛阴衰,长媳还会生,生了个病恹恹的女孩。一大家子人从小就对何迦依宠爱有加,宠到现在,直到她十八岁,才敢让她做手术。 何迦依每年会固定输几次血,以往都是家里仔仔细细的给她找好的血源,可不知道她在哪儿听说输长的丑的人的血,她也会变丑,自此以后,她就跟爸爸妈妈哥哥闹,说以后都要美女姐姐,而且要她看过满意了才行。 夏茗,就是被一层一层托下来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人。 她当时走投无路,被人介绍来做这个时,压根没报希望的。因为在她眼里,她根本不符合何迦依要找“美女姐姐”的要求,后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就被选上了。 何家有钱,出手阔绰,随随便便扔个一百万给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没错,一共是十次。一年之内,她最多要卖十次血。 夏茗收拾好东西,心里想着,今天第一次,一个月后第二次,慢慢的,给女儿治病的钱就攒出来了。 她记得小时候母亲找人给她算过命,那个大师号称某派十八代传人,邪乎的很。那人看了她生辰八字,又看了她手相面相后,面色凝重。 母亲当时看他那个表情,有点心急,“大师,有什么问题吗?” 大师摇了摇头,母亲又问,“没问题?” 大师把生辰八字扣在桌面上,用手掌覆盖住,看着她,却和母亲说:“八字没错吗。” “没错没错,出来的时候对过好几次呢,绝对不会有问题。大师,我女儿命不好吗?” 昏暗的房间内,摆满了各种法器。夏茗当时被他盯的有点抖,紧紧的躲在母亲身后。 大师拿起纸,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严肃道: “你女儿,前世杀戮太多,今生煞气太重。” “大凶。” —— 那句“大凶”,夏茗到现在还记得。它就像个魔咒,时时刻刻盘旋在她耳边。似是提醒着她,前世的孽,今生的果,她还也还不清。 这次采血是不用和何家兄妹见面的,她只需要去他们提供的指定地点,拿出她的身份这名即可。 一小袋血很快就采完了,夏茗坐在椅子上,有点头晕。她拿出早上装进包里的面包,胡乱塞了点,又静坐了几分钟,才勉勉强强的能走成一条直线。 她还是真高估自己了,第一次就这样,以后怕是会更糟糕,看来她真的得好好养身体了。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夏茗感觉身体越来越不舒服,毕竟从身体里强行抽走那么多血,铁打的身子也得需要缓缓。但她想起来婷婷今天生日,她打算去甜品店给女儿买一个蛋糕。 她真的很亏欠女儿,一个简单的蛋糕,对她来说,都是奢侈的。 他们的女儿,像她也像他 她很少买蛋糕,她以为女儿爱吃的。可是当她第一次把一个完整的蛋糕放在女儿眼前时,她才知道,她的女儿,不爱吃。 婷婷长的像她,可很多习惯却一点也不像她。她有时候会安慰自己,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女儿,或多或少都会有点他的影子。 就像她今天才明白,女儿不喜欢吃甜食。 他也不爱吃甜食,但她做的很多点心他还是口是心非的全吃了。 他们已经谈恋爱一年多的时候,他从最初的霸道变得越来越幼稚,不但脾气大的不行,而且心眼小的像针。常常需要她哄着他,他才能少生点气,要不然他就在床上找回来。 每次亲亲我我被他拐到床上之后,她都会从一开始的羞涩转变为后来的享受。在攀上巅峰后她就会想,他们一开始好像不是这种相处模式来着。 那段时间是他们最幸福的一段时间,没课的时候他就把她弄得昏天黑地,有课的时候他有空也会接她送她,虽然她每次都拒绝,告诉他不要太过招摇。 都说很多感情很好的情侣一旦同居就会产生很多矛盾,但他们同居愈来愈和谐。 其实同居对于夏茗来说,没什么影响,她爱做家务,也爱做饭,就是个二十四孝好女友。 陆振东下班回来,两个人一起吃饭,吃完饭他刷碗。等了他刷完了碗,他们有空就会去小区里散散步,消化消化,然后晚上睡前他再把她推倒在床上,沙发上,或者浴室的墙上。 他技术好,夏茗不排斥这件事。她觉得带着感情的爱爱,体验起来蛮好的,爱爱后还能睡个好觉。 不知道在北城那间小公寓还在不在,那间他们两个人一起住了两年的房子,她真的,很想去看看。 也是在那里,她怀上了婷婷。 夏茗看着女儿明明不爱吃还装作很喜欢,很努力的用勺子一点点挖着吃的样子,心里感叹。 基因,终究是骗不了人。 —— 很久没有碰见过陆振东,碰不见,夏茗也不会去想,不该在对的时间见到的人,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没有碰见陆振东,在第三次抽血的时候,意外的碰到了何迦铭。 也不算是意外,何迦铭是特意来找她的,她受宠若惊,“何先生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何迦铭看着不大,但举止老成。他穿着黑色的大衣,被过长的袖口遮挡住一半的手指下,捏着几张a4纸。 他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像他这么忙的人,没有重要的事是不会特意抽空跑一趟的。即使在脸上看不出什么,可夏茗心跳的厉害,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感。 医生刚把橡胶管系在她手上,还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他就来了,医生都认识他,没敢继续,一直等着他说话。 何迦铭看着她比第一次见更加苍白的脸,没说话,眼中晦暗不明。 “何先生?何先生?” 夏茗衣服的袖子被撸到了手肘上,她那只准备抽血的胳膊已经嘞的有点发紫,迟迟不见他说找她什么事,就见他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先把管子解开,我找夏小姐有话说。” 医院是私立的,很多人不知道背后的大股东就有何家,但医院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何迦铭说话很好用。 夏茗揉了揉被绑了半天的地方,跟在了他后面。 在五楼侧楼梯的中间平台上,何迦铭把手里的纸递给她说:“夏小姐,你的情况我又仔细了解了一下。” “你生过孩子,是吗。” “是,这不影响什么的。” “那夏小姐你怎么解释你也有某种先天性疾病的这件事呢。” 夏茗接过a4纸,心中“咯噔”一下,这个事她不是有意瞒着的,如今问起来,她只能硬着头皮,“何先生,我想你也知道,这个……是不传染的。” “是,我知道。” “可是你有照过镜子吗。”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就你这个身体素质,根本撑不过下次,你就得进医院。” 何迦铭把话说的很直白,也让夏茗无话可说。 他现在他的立场,客观的把她目前的情况分析的十分透彻,她不想错过这笔钱,于是她依然求他,“何先生,我身体报告您是看过的,除了您刚才说的那个,我身体都很健康。只是我最近睡的少有点晕,但最近已经再补了,不会对您妹妹和我自己有什么影响的。” “求求您了何先生,我女儿真的需要这笔钱,我也没有其他选择了,求您,不要换了我。” 血是人的魂 大师说了“大凶”二字之后,夏茗母亲被吓得不轻。大师又仔细的算了算,说她此生注定疾病缠身,不仅是她自己,包括她身边的亲人,爱人,都不能幸免。 就算一开始不信,当算到她疾病缠身时,她母亲就已经信了百分之八十。 “大师,有没有什么化解的办法啊,多少钱都行。” 母亲这一刻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不管什么马克思,也不管什么恩格斯,一切都被她抛在脑后。 当然,事情的最后她母亲痛痛快快给了不少钱,身为主人公夏茗晕乎乎的被摆弄着做了场法事,在母亲眼里,就算没什么问题了。 时至今日,夏茗也很纠结。当时那个大师现在想想就是个骗子,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一一应验了,现在她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假的。 寂静的楼道里,夏茗苦苦哀求着何迦铭。 他看着她这张脸,明明已经想好了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不怕别的,只是怕闹出人命。 夏茗的身体每况愈下,何迦铭早有耳闻。但毕竟这种交易伤害的就是身体,拿身体换钱,这个钱又怎么能是好拿的呢。 拿了一部分,就要留下一部分。 这才是交易。 可是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体这么差,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坚持到交易结束,中途换人也是很麻烦的,所以他才会过来,亲自了解一下。 果然,他看到的就和他听到的一样,让他觉得头疼。 其实最头疼的不是换人,而且眼前这个和她同龄的女人。 她和他一般大,他还没结婚,她已经有个五岁的女儿,她做这个,就是为了给她女儿治病。 说到底,夏茗就是个媒介,救了两个人,牺牲的是她自己。 母爱是伟大的,这毋庸置疑,可是人命关天,他也不能置之不理。 何迦铭明知他犯了父亲教育他很多次的大忌。父亲常说,凡事,勿要感情用事,成大事者,必须让自己处在一个审判的角度上,这样才能有最正确的决断。 所以他纠结。 他不是圣人,但他是普通人,是个有情感的普通人。 这时,手机响了。 系统自带的独特旋律回响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何迦铭掏出手机滑动接听键,听了对方说的几句就开始皱眉。 渐渐的,一向云淡风轻的他呼吸变的有些急促,就连声音里都透着紧张,忙着说了句,“我知道了。” “快,跟我走,马上抽血。” 何迦铭没空在考虑刚才的事,他只知道他妹妹晕过去了,情况不明,所以现在不是再想她合不合适的时候。 压在夏茗心底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虽然她的饭碗暂时保住了,但她也希望年轻可爱的何小姐能够顺利度过难关。 疾病带给亲人的痛她了解,那种一条鲜活的生命眼睁睁消失在自己面前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了。 —— 第三次。 何迦铭嘱咐她几句就走了,她依旧是头晕脑胀还恶心想吐。 这次之后连吃点东西,喝点水的作用都不大了。她完全无法走动,一直按压着抽了血的地方。 小臂内侧那块儿已经做了止血措施,尽管如此,血还是止不住的流,很快就染红了整块纱布。 她注视着洁白的纱布被血液一点点浸湿,可她无能为力。 “医生,能给我换块纱布吗,谢谢您。” 夏茗有气无力的对医生说,医生看她虚弱的样子也觉得她可怜。私立医院来看病的都不缺钱,也没有多少治不好的,她这样也不常见,于是劝她,“就算再缺钱也得要命啊,你这个事做完,死倒是死不了,丢了半条命倒是很有可能,以后你就算有钱了,养也养不回来,这都是人的魂。” “人的魂没了,留个肉体有什么用呢。” 跟了我,什么时候结束我说的算 医生好心的劝说,夏茗听着有点感动,也有点想笑,身为一个学西医谋生的医生,说这话怎么让她想起了她母亲呢。 她把换下来的血纱布扔进垃圾桶里,“谢谢您了。” 医生见她没听进去,也没说话,去一边忙了。 夏茗没有第一时间回家,她在门诊大楼随便找了个连椅半躺着眯了会。等她醒来时,旁边坐了个熟人。 “这么困难,为什么不找我。” 她醒了,她睡前靠的是墙,现在靠的的是他的肩膀。 夏茗吓一跳,猛的一坐正,又是一晕。 他又问,“为什么不找我。” 她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用最大的力气来还原平时正常的音调,“我没有立场找你。” “立场?什么立场,你所谓的立场就是你即使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也不找我,就是为了你所谓的面子吗?” 陆振东这次出现情绪非常不稳定,她才说了一句话他就已经开始质问她。她突然发现最近身边所有的人都开始用不同的角度来关心她,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她只能在心里感谢他们。 他也是一样,她知道他是担心她,他们都担心她。这条路是她自己走的,无论他怎么说,她只会觉得更加亏欠。 只要他不出现,她就不会觉得难过,有些时候咬咬牙就挺过去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她可以承担一切后果。 可是他一旦出现,她的心里就会发酸,眼睛也会发酸,甚至听到他带着关心的质问,就会让她很想冲进他怀里,让他紧紧抱着她。 但她不能。 “陆振东,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你不用再替我操心你不欠我。但我……我是欠你的,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能补偿的一定补偿。” 夏茗说出了她心里最想说的话,她就一副破败的身躯,和一个挚爱的女儿,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只有女儿不能给他,其他都行。 陆振东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这一副姿态和六年前一样。原来,他也没有变,上一次恐怕是装的了。 夏茗选的地方比较偏僻,很少有人过来。他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他们两个人的脸几乎要贴到一起,陆振东鼻子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脸上,然后听他说:“我要什么?” “呵,你要真这么想,那,我要你。” “你给吗?” 夏茗不懂他什么意思,她也不想自恋的认为他对她还有感情。 “陆振东,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已经在跟你好好谈了。你说你要我,要我什么,我都已经是个……寡妇了,难不成你还想和我在一起?” 在一起是不可能呢,就算不看他怎么想,蒋青兰要是再次在他身边见到她,一定会忍不住撕了她的。 他松开了她,靠在墙角把烟放在了嘴边,在意识到这里是医院后又放下了,把没有点着的香烟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说:“在一起,你还真敢想。” 这句带有讽刺性的话语深深地扎在了她的心上,她从来没有放下过,但被一直深爱着的男人这么说,她心里揪着疼。 “那你什么意思。” 陆振东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他站着,她坐着,他有角度的优势让她觉得她的气场弱了很多。 夏茗考虑她要不要站起来时,突然听他说,“跟了我,我给你女儿治病,前提是,什么时候结束,我说的算。” 如果他不叫停,就算他结婚生子,她只能一辈子都见不得光的依附着他,直到他腻了,才会放过她。 是这个意思吗? 夏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心里的疑问太多了,但她最想知道,他这是疯了吗? 阴差阳错(一) 眼前是三十三岁的陆振东。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他二十三岁,二十三岁到三十三岁,他们相遇整整十年。 十年的时间,她给他生了孩子,他一概不知,还说让她现在重新跟他,他就会给她的孩子治病。 兜了这么一大圈,最后还是逃不过他们再次纠缠的命运。 夏茗想,当初要是和他把话说清楚,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呢。 她隐约觉得她好像错了。 二十四的陆振东风华正茂,虽然他父母离异,但他的背后还有陆家和蒋家,所以在外人看来,他的人生也算顺风顺水。 不过这一切也就是不了解内幕的人才会这么说。 陆振东的父亲陆涛在他十七岁时出轨,母亲蒋青兰和陆涛是联姻,感情不深。但毕竟过了近二十年,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不小。 陆涛的事来的急,刚被人揭发,他就毫不掩饰,直接把大着肚子的小三带回家,把离婚协议书拍在桌子上,二话不说就要离婚。 蒋青兰虽说不是那么爱他,但是她是个本本分分的女人,为了维护这个家,她做的也不少,可是始终没有得到过陆涛的怜爱。 事已至此,蒋青兰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陆涛是混蛋了些,但他也对这段他先犯了错误的失败婚姻给予了补偿。 都是大家大业的人,离婚的事办的很顺利,陆涛娶了小三,蒋青兰不再做安逸的阔太太,回家接手了家族企业,摇身一变成为了业界有名的女强人。 看似很正常的发展,直观影响的,只有陆振东。 一夜之间,他没有了完整的家。后妈比他大不了几岁,还给他生了个讨人厌弟弟。 亲妈离婚后性格大变,从之前那个善解人意的母亲变成了没有多少人情味,只喜欢一味操控他人生的母亲。 十七岁,他没选择出国,马上要高考了。 家里变成了这样,青春期的陆振东从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变的颓废了。后妈生出来的弟弟被她教唆,动不动就明里暗里的争宠。况且这个弟弟出生后,陆涛确实也不待见他了。 他觉得没意思,学习好有什么用,没人在乎,干脆就不学了,反正他家里有家产,随便混一混继承家业就好了。 陆振东这种颓靡的状态一直持续到遇见夏茗,准确来说,他们第二次见面时,他还是个在圈里口碑极差的富二代。 口碑差才会让女人趋之若鹜,因为这样的男人不怎么挑食,万一被他看上了,跟他几天也能捞到不少钱。 身为当事人的陆振东也觉得奇怪,他只是爱玩车,爱喝酒,从来都不爱玩女人啊。 他那个比他大了三岁的后妈在他高中的时候就勾引他,那时候他还不怎么成熟。被她这么恶心一弄,顿时烙下了心里阴影。 外面传的凶,说他怎么怎么样,其实没人知道,他是个要求非常高,而且非常看感觉的人。 迄今为止他也没有遇到他生命中十分想得到的女人,反正他也不急,也不在乎口碑,爱怎么传怎么传,越难听越好,正好他爸已经很久不管他了。 在一个雪夜,陆振东非常思念去世了一年的爷爷,心情不太好,在酒吧和朋友喝了几杯就回常去的那家酒店想睡觉。 他酒量好,很少喝醉,除了爷爷去世那天。他摩擦口袋里那个长命锁,心不在焉的走进了酒店大门。 刚出十八楼,本应该安静的夜晚隐隐约约能听见女人的呼救声。 陆振东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索性没动,站在原地仔细听了听。 细细听过后,他确定是某个房间里的女人在呼救,但声音很小,而且酒店的隔音都很好,如果不是因为他天生耳朵就好使,换做别人还不一定听得见。 这种事是别人的事,能住这里的也不是什么穷人,有钱人的癖好都特殊,按理说他不应该管的。 可是他摸着口袋里那个带着他体温的长命锁,心里有一种想法呼之欲出。 他想,可能是爷爷在天之灵让他做这件好事,那他就做了吧,而且他确实很讨厌这样恶心的事。 陆振东做了决定,竖着耳朵根据声音来源来判断具体方位,最后十分巧合的是,那间有女人呼救的套房,就在他隔壁。 他看了看隔壁的1801,眼眸一深,因为隔壁他知道住的是谁,那人是他半生不熟的一个狐朋狗友。 也是靠卖皮带富起来李家的二少,李丘佟。 阴差阳错(二) 李丘佟这个人,陆振东有所耳闻。 李丘佟是真差,吃喝嫖赌样样不落不说,好像还吸毒,有时候一帮人聚在一起吸嗨了,经常搞各种淫乱party。 他是常年包的套间,住的久了他不想换房间,可是自从隔壁被李丘佟包下来,他就一直在忍耐的边缘。 离的越近越能听见里面的女人叫的凄惨,这次他发发善心把那个无辜的女人救了之后,一定要换房间。 陆振东敲了敲门,半天没人来开,看来应该是忙着。再晚点估计就让那个人渣得手了,他在门外喊:“李少,我是陆振东,麻烦你开一下门。” 李家没有陆家有背景,李丘佟平时也是巴结他的,只是他不爱搭理。 陆振东自报家门,李丘佟没敢怠慢,把已经撕了一半衣服的女人绑好,又把她嘴堵上,才放心去开的门。 “陆哥啊,这么晚了怎么有空来找我。” 李丘佟平时热脸总贴冷屁股,一开门看来陆振东,心里还有点激动。 “李少,你也知道这么晚了,我住你隔壁,你这……弄出的声音也太大了。” 陆振东装作有点被吵到了的样子,他挖挖耳朵,一脸难办的看着只穿了个浴袍的李丘佟。 李丘佟常年纵欲,眼下总有散不去的黑青色,他瞄了一眼屋里,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陆哥……咱们都是同道中人,这美人我盯了好几个月,刚弄到手,没想中途迷药劲不够了,这也不怪我啊。” “况且这还是个雏呢。” 李丘佟有点怂,他是想巴结陆振东,但是惦记好久的美人也是要上的。他还挺喜欢破处的,看着女人痛的拧在一起的小脸,他就感觉他英勇无比。 只是现在的美女是处女的太少了,屋里那个就显得挺稀罕的。 他在纠结怎么办时,突然想到圈里的传言,说陆振东也喜欢处女。他灵光一闪,这不就是个现成的好机会吗。 “陆哥,听说你也是喜欢雏,要不小弟把这女人送你了,以后有事卖小弟个人情,行不。” 陆振东就看着他本来就不英俊的脸变的有些狰狞,最后又慢慢舒展开,变的得意,没想到他想了半天竟然会想用一个女人来讨好他。 他无所谓,一个人情而已。 目的虽然达到了,但他不能这么直白的收下,假装不感兴趣的说:“李少你误会了,我是想让你小点声,女人我就不要了,你慢慢享受吧。” 陆振东说完就想要走了,李丘佟眼看一个大好的机会白白溜走,心里有点急,“陆哥,陆哥,别着急走啊。” “跟小弟我有啥客气的,一个女人而已。这个女人真的是极品,等着,我去给你弄来,保证你看过之后就不会这么想了。” 陆振东被他拉住,他顺势就停下了,顺便也想知道他口中的极品是什么样。 没一会儿,李丘佟就把女人抱来了,陆振东先是看到了她衣不蔽体的半裸曲线,一向要求很高的他想,这个纨绔李二少的眼光确实不错。 李丘佟把夏茗拍晕了,在他怀里的她身子是软的,头也是上仰的,一开始陆振东没看到她的脸。当他越来越走进,陆振东看着那个模糊的面孔变得越来越清晰,直至他看见了她整个五官。 最后,他再也淡定不了。 —— 夏茗头痛欲裂的醒来,浑身也酸痛。 她感觉到她的肌肤是直接贴在被子上的,一时之间她有点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 当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想起了些,也觉得奇怪。 冬天了,她早都不做迎宾了室友的亲戚把她调到酒店里做侍者。服务员虽然挣的不多,但是也有好多好处,比如说不用化那个亲妈都认不出来的妆,也不用站在一个地方一天动不了。她平时也就送送东西什么的,还觉得挺安全。 两个月前她去送餐,推着餐车去到了十八楼,废了半天劲才敲开房门不说,里面人一出来,就连未经人事的她都被扑面而来的情欲味儿熏的想干呕。 那天李丘佟刚办完事,上的是他追了两星期追到手一流量小明星,人甜嘴也甜,活好不粘人,哄的他砸了不少钱。 小明星办事之后说饿了,打电话点了餐,点餐之后李丘佟又在沙发上和她做了起来,被她缠的差点没听见敲门声。 一开门,门外那个穿着黑白工作服的服务生倒是长的比屋里那个小明星还靓。 夏茗被他淫邪的目光弄的头皮发麻,把餐送到后赶紧就走了,她万万想不到两个月后竟然会被他弄到了他屋里。 而且他还想强奸她! 她的记忆就停留在那个男人把她衣服脱一半就有事耽搁了,然后他回来就把她打晕,再次醒来,又是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 “醒了。” 这个男人看起来比迷晕她那个男人好的多,但是她光着,他也穿的不多,她实在是不敢往好的方面想。 “你……你是谁,我……我们……” 她语无伦次,最怕男人告诉她,她昨晚被他们侮辱了。 陆振东看她支支吾吾,慢慢靠近她,色情的抚摸着她光滑平坦的锁骨,凑到她脸边,“我们什么。” 夏茗被他这个动作吓到了,她浑身颤抖。一只手拽着被捂着胸,一手用力推开他,“变态!” 陆振东没有恼,他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端起一杯咖啡,悠闲的说:“我要是变态,你现在就没有机会骂我了。”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跟了我,二,把你送回李丘佟那儿,你选一个吧。” 夏茗瑟瑟发抖的躲在被子里,捕捉到一个关键的信息点,她问,“李丘佟是谁?” 陆振东听到她这么问,心里暗暗嘲笑她,这个傻女人,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被人弄到床上,要不是这张脸,他才不管她。 该怎么办 陆振东觉得夏茗傻,却没想到他最后会栽在这个傻女人手里,就算她一声不响的甩了他,他也能惦记很多年。 六年已过,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情景,不同的心情,剩下的,只有似是而非的两个人。 “手机给我。” 陆振东伸出手,夏茗有些发蒙,她还没有把事情屡清楚。 他见她呆滞着,也不过问她,直接在她大衣的右侧口袋里摸到了手机。 果然,就连手机也都是过时的。不过好歹是个智能机,没有太让他惊讶。 “你……” 夏茗看着他拿走手机,输入密码,成功后把他的手机号存到她手机里,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简直让她咋舌。 “三天,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不过你应该知道,十年前的我能力可能不够,而现在的我,绝对得到一切想得到的资本。” 他把手机放回去,鬼迷心窍的在她脸上揩了下油,“一定要好好考虑啊。” 这不是强调,这就是威胁! 夏茗怎么能听不出来呢,但她实在想不出她这么一个二手且并不年轻的女人有什么吸引他的。 陆振东走了,他走之前,留下了五叠钱。 五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她不想做他情人,可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但她不想和他纠缠了,她当初既然毫不留情的离开,就没打算和他重新在一起。 她知道她自己什么样,她以前也是不信鬼神之说的,直到婷婷有病,她才知道。 她可能真的是个不祥之人。 现在她已经凑了三十多万,再卖几次血就能凑出手术费,所以她想好了。 “我考虑清楚了,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夏茗给陆振东发了消息,发送成功之后就把他拉进了黑名单里,她祈祷着,最好,永远不要再见。 —— 安稳的过了两天,她觉得他当时冲动才那么问她的,要不然以他的手段,早就杀过来了。 这天晚上她下了班回家,像往常一样拎着点肉回来。有了钱,她们娘俩的伙食好了很多,就连婷婷身上都有点肉了。 夏茗住的小区是九几年建设的,现在小区管的很差,大门就是个摆设,单元门也是不上锁的。 她家住六楼顶楼,平时她回家这个点很少碰得到人,因为在这里住的基本上都是孤寡老人,大晚上的根本不会出门。 楼道里的声控灯又坏了,她走的多了,倒是没有很害怕,摸摸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楼梯。她身子虚,食补的效果不大,现在经常头晕,每次走楼梯的时候最怕踩空。 她数着一个又一个台阶,终于从一楼爬到了六楼。她爬的并不快,但是到了家门口后已经是满头大汗。 她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刚把钥匙插进孔里,突然被一个人从后面搂住了。 “别叫,是我。” 夏茗是想喊人来着,她还以为是色狼,听到他的声音后,才放了点心。陆振东身上有很浓的烟酒味儿,她猜想他这么反常应该是喝多了。 他从后面紧紧搂住她,把头埋进她的脖颈里。 “好想你。” “为什么不答应我。” “我给你钱,都给你。” “……” 夏茗在他怀里,听着他胡乱说的话,泪水在眼眶里无声的打转。 为什么,为什么六年过去了。 时间也没有磨平一切。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现在该怎么办。 成年人的一夜情? 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发展成这样。 他们稀里糊涂的一起进了屋,然后又不知不觉的就相拥着被他推到了卫生间。 就一间卧室,婷婷还在睡觉,他们不能去。 陆振东掌控着她,不容她有一点拒绝的亲吻她。然后把她按在卫生间的瓷砖上,撕开她的衣服从后面吸吮她的裸背。 成年人之间的情欲来的凶猛,他们就顺理成章的发展到现在这样。 放纵吧,就这一次,就当做是对他的补偿。 夏茗没有挣扎,也没有太主动。他把她的衣服该撕的撕开,该脱的脱掉,急的就好像八百年没有开过荤。 最后他扯开了她的内裤,把她的屁股抬高,弄的她差点没倒在地上。 “还是那么软。” 陆振东笑着,把她扶住,等她稳了稳后把东西抵在那个久违的地方。 他揉捏着手下的白嫩饱满,身下一个用力。 “唔……” 她忍不住叫出了声,这句不经意间的呻吟声取悦了他,他紧紧握住她腰,“还是那么紧。” 夏茗被他顶的不知东南西北,他狠狠的发泄着他的欲望,没有一点保留。 她在他身下,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动作里的炙热与留恋。 她沉醉,也不想沉醉。 最后不得不深深地沉醉。 夏茗在他身下颤抖着,呜咽着,陆振东抱住她静等几秒。 “还是那么爱喷……” —— 平息之后,赤裸的夏茗被他放在了浴缸里。 陆振东身上的衣服没脱多少,完事之后就把裤子一提,皮带一系。 他穿好衣服了,夏茗听到声音,累的不行的她缓缓睁开眼睛,“陆振东。” 她叫住他。 “我们这样是错误的,我不希望还有下次。” 她的坚决与无情是他永远学不来的,陆振本想着好好和她温存一下,现在看看,大概不必了。 “对与错,我说的算。” 他憋着气扔下了这句话,拿着外套摔门而出。 客厅的脚步声消失了,老式的防盗门再次被关上,小而温馨的一居室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夏茗让自己深深埋进浴缸里,想了一会儿,羞耻的用手指扣弄他刚才弄进去的东西。 她还没弄干净,就听婷婷迷迷糊糊的站在卫生间门口,“妈妈,你怎么还不睡觉?” 她被突然出现的女儿吓了一跳,虽然婷婷不懂,但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她下意识的让自己几乎完全沉浸在温热的水里面,哄着她,“婷婷先回去睡,妈妈洗了澡也去睡觉,乖。” 婷婷抱着陪伴着从她出生就一直陪伴着她的棕色小兔子布偶,听妈妈的话稍稍的回了屋。 见女儿走远,她又把手指伸进去继续刚才的动作。 直至洗澡水已经完全变凉,她才感觉应该弄完了。看着飘在水面上层明显和洗澡水不是一个密度的小片小片稀释过的乳白色液体,她脸一红。 好像怀上婷婷那次,也是在浴室里。 那天是他生日,她刚洗了澡,还没等她穿上准备好的红色情趣内衣,他就突然冲了进来,直接把她又扔进他公寓里那个好大好大的浴缸里。 在水里,那次体验格外的刺激,两个人都忘记避孕的事。 想着想着,夏茗突然记起,女儿还没有吃饭. 她猛地站起身,抓起浴巾围在身上直奔厨房.最近遇到陆振东,所有的生活,好像都被打乱了. 未婚妻 昨天的情况特殊,夏茗第二天发现她感冒了。 家里有年幼的婷婷,她怕传染给她,就一直一个人待在客厅里,不让婷婷出来。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是塞牙缝的,她就怕这个病不好,影响下一次抽血。 不过她这个顾虑在几个小时后就被打消了,何迦铭的助理打过来电话,说因为她身体原因,为了她也为了她妹妹考虑,现在交易中止。 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交易,现在强势一方单方面中止,她根本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 这样不行,她一定要去求何迦铭,她不能没有这个钱。 夏茗匆匆忙忙的找衣服穿,随意吃了点药就赶往医院了。她不知道去哪儿找他,打回那个电话也没人接。但她觉得何迦铭对妹妹那么好,十有八九也应该在医院,索性她也去医院碰碰运气。 凭着记忆,她很快就找到了那间低调的单人豪华病房。 她轻叩三下,没人开,又轻叩三下,还是没人开。就在她要失了礼数准备破门而入时,面前这道门被人打开了。 而她,也见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陆振东依旧穿着昨天那一身衣服,他们分别还不到半天。夏茗瞪大了眼,怎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振东哥,是谁啊,是哥哥吗?” 久久不见陆振东开门回来的何迦依急了,她的粥才喝了半碗。他好不容易喂她一次的,还被人打岔了。 他听见了女孩子催他,看着门外的夏茗,像是不认识她一般,平静道:“进来吧。” 她被现在的情况弄的有点乱,她是来找何迦铭的,然后现在在这里碰见了陆振东。而且他看起来和何迦依关系不错,甚至可以说何迦依很依赖他,具体关系不明。 她被安排坐到了沙发上,陆振东还是装作不认识她,对套间里的何迦依说:“依依,外面来了个女人。” 何迦依听到女人这个词,嘴撅的老高,“什么女人你都不要看,等我病好了你说你要娶我的。” 她对他撒着娇,年纪小,撒起娇来也不做作,带着小女孩的俏皮可爱,没有男人招架得住。 陆振东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好,你说不看就不看。” 然后屋里又传来男女打情骂俏的声音,虽然没有那么色情,但是在夏茗听来十分刺耳。 事到如今,她难道还不清楚吗。 陆振东让她进来,装作他们不认识,再把她晾到一边,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听见他们的对话。 不管他是出于对她的试探,还是对她的报复,她不得不承认。 他的目的达到了。 在听到何迦依吃完了陆振东喂的粥后主动索吻时,夏茗终于坐不住了,没有一刻停留的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她也想明白了,这也许就是他的手段,让她求他的手段。而且他也是在变相的告诉她,他有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了。 门当户对,多好啊,对他有帮助,他妈这回应该也能开心了。 太好了,简直是太好了。 重重压力终于压倒了她,她靠在墙角,失声痛哭。 可是大哭一场,对于二十七岁的她来说,又有什么作用呢? 夏茗觉得,她好累,她好像睁不开眼睛了。 渐渐的的,她的眼前一片黑暗,整个身体也无法站立,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晕倒前,她好像听见有人叫她名字。 她那时脑子里乱乱的,但尚有意识。她自嘲的想,不是他吧,他还在病房里陪他的小未婚妻呢,怎么可能出来找她。 一定不会是他的。 都是被你逼的 夏茗醒来时还在输液。 “你终于醒了,你今天是来找我的吗?” 何迦铭一脸担忧,因为她今天的状态太差了,他从外面回来看到她倒下那一瞬间,心都被揪了一下。 “是,何先生,我……” “不用说了,如果你想让我继续交易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但是你要是真缺钱,我可以借给你。” 他是发自内心的提出的这个建议,几十万,对他来说是小钱,但他也了解她的背景,她女儿着急看病,他就猜到她可能会来找他,只是没想到她来的这么急。 而且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更何况对他来说,看着一个柔弱的女人眼睁睁倒在自己面前,他有点觉得他太过残忍了。 他也相信她的人品,借钱给她,应该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夏茗想说的话被他打断了,在听完他的想法后,她陷入了沉思。 七十万不是小数目,靠她自己不知道哪辈子能还上,但婷婷的病不能拖,早治好她也能早放心。 思来想去,她对他说:“何先生,我想好了……” “抱歉,我接个电话。” 夏茗这次的话又没说出来,何迦铭接了个电话,然后告诉她她妹妹又急着找他,他先过去一下,让她慢慢考虑,想好了再回答他。 她点点头,“你去忙吧何先生,谢谢您。” 还没等何迦铭出门,陆振东就赶到了夏茗被送过来急诊这里,他们看起来很熟。 “振东哥,你来的正是时候,这是夏小姐,你先照顾她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原来陆振东是何迦铭叫来的,因为怕她一个人在这里输液会出现什么问题,所以特意叫他过来照顾她一会儿。 陆振东看着病床上那个虚弱无力的女人,他们做晚还做了那么亲密的事,今天就翻脸不相认。 她心狠,也别怪他心狠。 “迦铭,这就是你经常提起的夏小姐?” 何迦铭表情不自然了一下,很快就调整过来,故意凑近陆振东说:“哪有经常,就偶尔。” 他放低了声音,应该是怕夏茗听见,但陆振东显然不买账,“是个寡妇还带个孩子,你家里一定不同意,别瞎想了。” 何迦铭被他放肆又大胆的话吓到了,他下意识的瞅了一眼夏茗,发现她就像没听见一样无动于衷,“振东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何迦铭比陆振东小几岁,两家是世交,从小关系就很好,何迦铭是跟随着陆振东的脚步长大的,在心里拿他当哥哥看。 他倒是不可能对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女人有什么想法,但是不管他有没有,陆振东也不能当着她的面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行,我不说了,你快去吧,依依找你呢。” 陆振东敷衍着,何迦铭不放心,走之前再三叮嘱,“振东哥,夏小姐挺可怜的,你……” “知道了,快走吧。” 陆振东三言两语把他打发走了,只剩下的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空气中都弥漫着些许尴尬。 夏茗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是理不清,也不想和他说话。 “你们谈好了?” 她没回应他。 她的事与他无关。 “白给的不要,借的你就要,那你为什么不朝我借。” 陆振东自顾自的说了会话,见她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轻笑一声,“睡都睡了,还装什么清高。” 她还躺在病床上输液,他站在她身侧,伸手抚摸她小腹的位置,夏茗没什么力气,他爱怎么说爱怎么做她都不想管他。 “你说,一个月后,这里,没准就有婷婷的弟弟妹妹了呢。” 他的手掌还在那里不停的按压,夏茗忍无可忍,“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 “都是被你逼的。” “怎么,玩弄同一个男人的感情,你很有满足感不是吗?” 夏茗听着他的话,觉得不对劲,他们重逢的时候他不是这个样子的。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让他变的这么执拗? 什么时候结婚 “把话说清楚。” 夏茗气的一把拔下手背上的针头,来不及按压的针眼慢慢渗出血,一点点汇成一个血珠,她一动,血珠散开顺着手背蜿蜒流下。 陆振东脸色一变,拿出放在一旁的棉球想为她止血,她挥开他,拒绝他的帮助。 她一字一顿的说:“我怎么玩弄你的感情了。” 他强行抬起她的手,把棉球堵在针眼上,“那我们昨晚算什么?” “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你没有。” “我说的不对吗?” 昨晚……夏茗确实也无法解释她昨晚的想法,她那个时候大概是想他了,也想补偿他一下,但最多的,应该可以看成是成年人的一夜情吧。 “你说的对,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昨晚就不应该让你进屋……唔……” 她被他强吻了。 等到他放开她时,她的嘴唇上已经有了血迹。 “这是对你的惩罚。” “从现在起,我不会再给你选择的机会,一切,我说的算。” 夏茗说不过他,还想骂他,没等骂出口,就又被他的嘴堵住了。 所有他不想听的,都被他吞没了,剩下的,只有她的呜呜声。 陆振东觉得,说这么多做什么呢,一开始就不应该问她,对她心软,就是对自己心软。 他说到做到,几天后他把婷婷送进了医院,把夏茗接到了他在市中心的高档小区里。 她知道这回他是来真的了,因为她逼的她没了工作,她没有工作还没有何迦铭的钱,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妥协? 妥协吧,没办法,他要她,那她就顺着他。等他玩够了,想放开她她再离开吧。 可是这样一来,她之前的坚持又算什么呢? 她安静的看着他派来的人把她的行李收拾好从她以前住的那个老旧的小区搬到了现在这个二十多层楼的高层里。 不用多想她也知道,这里的房子寸土寸金,而他昨天打电话和她说,跟他一年,这套房子就归她了。 稳赚不赔。 夏茗突然想到了这个词。 挺好笑的,有个有钱的前男友,就连羞辱人的方式也这么独特。 婷婷已经住院了,他找的都是最好的医生,医生看过后,说婷婷的病没那么严重,只要有钱很好治,夏茗也放了心。 陆振东答应她,他允许的时间里,她可以去照顾女儿,但是他不允许的时间里,她不可以去。不过他也告诉她,他安排的都是十分靠谱的护工。 总体来说,他在方方面面都安排的很周到,夏茗觉得,那就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等到他结婚,就算他再不愿意,那她们也不可能继续。 何迦依病不是也在治了吗,何家那么有钱,一定也治得好的,就等到他结婚。他结了婚,她就带着孩子走,走的远远的,绝对不要让他找到。 她的算盘打的好,可陆振东难道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晚上,他下班回家,夏茗本本分分的做好了饭,像个真正的妻子一样在餐桌上等着他。 陆振东静静的看着她做的一切,配合着,“你还记得我最爱吃你做的这道糖醋排骨。” 他不爱吃甜,唯独这道糖醋排骨他爱的紧,在一起时隔三差五就缠着她做这道菜。 往往是周末的时候,两人都一起睡到很晚。夏茗起床后在冰箱里拿出剁好的着的排骨,放冷水里解冻一下,然后打开锅煮点粥,煮好粥后再叫醒他。 吃完早饭没过多久,她就开始做中午饭。她很爱做饭,尤其是看着心爱的人吃她做的饭那种满足感,简直让她太自豪了。 再好吃的菜也有吃腻的时候,而陆振东吃夏茗做的饭就好像吃不腻,两人住在一起后,他经常回家吃,除了必要的应酬和她报备外,他真的一点都不像外面传的那么坏。 后来了解到他的成长背景后,她还有点心疼他,说到底,当时他们分开,没有一点是因为感情上的事。 “我当然记得,对了,你什么时候和何小姐结婚?” 她夹了一块排骨放进他碗里,笑着问。 傻女人 结婚啊。 陆振东听到这两个词,是有点烦的。 这么多年,他妈不知道催了他多少次。什么今天让他见见这个朋友的女儿,明天让他见见那个朋友的女儿,他都搞不清他妈有多少朋友,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那么能生女儿。 催他结婚的人简直太多了,多到他数不清。 而他真正想结婚,是在什么时候呢,大概很久了吧。 久到,他都快忘了。 方楠方助理在陆振东进陆家企业工作时就跟着他了。 因为他办事细心,理解能力也强,所以陆振东很器重他。 救下夏茗那天,陆振东对她那张脸特别好奇,特意派方助理去查了查,助理反馈的结果很一般,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陆振东当晚就在想,是真的像,越看越像,没准是谁的阴谋也说不定。 不过一想到那个女人,他心里就有点痒痒的。不是他多喜欢那个女人,主要是因为他把她弄进他的套房后她后半夜吐了一身,他强忍着恶心把她的衣服都扒了下来给她扔进浴缸里洗了个澡。 说起来,那是狂拽陆大少第一次亲眼看到女人的裸体。饱满的,白皙的,柔美的,还有那他忍不住偷瞄的……稀疏的黑。 不能再想了,大晚上的,再想的话,他可能就睡不着了。 陆振东关了灯,强行让自己入睡,但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他觉得他魔怔了,打了个电话给方助理,“把夏茗联系方式给我。” 明明让她考虑的,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消息,如果不跟他,那个李丘佟没准还会盯上她,说她傻,没想到她还真傻。 他头疼,这么一个傻了吧唧的女人怎么能让他惦记好几天呢? 隔天。 夏茗放学就被人请到了车上。 “夏小姐,请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她瑟瑟发抖的坐在轿车里,回想着那天早上的事,她一拍脑袋,他好像确实是让她考虑来着,不过让她忙忘了。 她毕竟还是个大学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我忘了……” 陆振东摘掉墨镜,瞪她,“傻女人!” 夏茗听他类似道明寺一样中二的一吼,也没敢回话,于是把头埋得更低。 “和我谈恋爱。”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她小声说了句,“不要。” 陆振东看她倔强的小模样,心情不错,骗她,“你都是我的人了,我不要你没人要你。” “你!” 夏茗真的以为那晚他们做了,因为她没有性经验,他随便骗她她也信了。 “你什么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女朋友,听到没,女朋友,不是情人,也不是炮友。” “是女朋友,我对你够好了吧。” 夏茗心里想,真是谢谢您了! 他把她捞过来搂紧怀里,她挣扎了下发现男女体能差距悬殊,也没有白白浪费力气。 于是,他们从这天起,正式谈起了恋爱。 恋爱的第三年,他买了钻戒,想在她们恋爱纪念日向她求婚。真正到了那天,陆振东包下了整个津城格调最高的西餐厅,请了专业团队来帮他安排,也就是在那天,她亲口和他说。 我们分手吧。 那是他没有见过的一面,她语气中的坚决根本容不得他挽留她,他问理由,她说:“你妈来找我,给我一百万,还说可以送我去国外继续上学,条件是让我离开你,我同意了。” 陆振东怎么能信呢,他不相信与他朝朝暮暮相处了三年多的她会因为他妈开出的这么点钱就和他分手,他不死心的追问,终于她说出了所谓的的其中的原因。 他妈不止一次找过她,说她配不上他儿子,让她离开,她一开始是没答应的。 大概找了三四次吧,这些都是背着陆振东私下进行的。直到第五次的,她才动摇,因为她看见了他们之间那条不可跨越的差距,她也没有做灰姑娘的梦,所以,她说: “我们好聚好散吧,也希望你以后听你妈妈的话娶个门当户对的好老婆。” 爱情只是调剂品 陆振东慌了,他怎么也不答应。 他去找他妈蒋青兰,和她大吵一架,之后蒋青兰被他气的病倒了。 夏茗马上就要出国,可蒋青兰放下狠话,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那时陆家正好出了大变故,公司人心涣散,这是他家积攒了好几代的家业,不能在他和他爸爸这里断了,所以他想先处理公司的事,等处理好了一定要找她,把话说清楚,他要娶她,不管怎么样都会娶她。 可是终究没让他等到那一天。 十个月后,方楠给了他一系列照片,照片上,穿着婚纱的夏茗笑魇如花,在她旁边的那个男人体贴的搂着她,他们亲密无间的走在教堂里,两旁坐满了宾客。 他透过照片看的出来,她很幸福。 所以,他始终是晚了一步。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的陆振东看着白瓷碗里的小块排骨,不知道它还是不是他记忆中那个最让他怀念的味道了。 “看依依手术结果,如果成功,最迟年底。” 他如她所愿的回答了她,他知道这个回答她会满意。 过了这么多年,她的厨艺只增不减,陆振东吃的很满足。夏茗心里盘算着,现在是五月初,所以她最多需要陪他六个多月,那还是很快的。 两个人各怀鬼胎,但这顿饭吃的极其和谐。夏茗没有吃多少,三个菜几乎都被陆振东吃了个干净。 吃过饭后他回了书房,她去刷碗,各不干涉。 “啪——” 夏茗习惯性头晕,手上的盘子没拿稳,摔在了地上。 陆振东来的很快,他看到了地上那个破碎的盘子,又看了一眼她没什么血色的脸,“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我给你请个营养师调理身体,天天看着病恹恹的,我养着你,都怕把你养死了。” “不,不用了,我没事的。” 除了迫不得已,夏茗最讨厌去医院,尤其是做个人检查,陆振东见她下意识的抗拒,开始皱眉,“今天摔盘子,明天摔碗,这些东西不要钱吗。” 你怎么可能缺这么几个钱,摆明了就是羞辱她,但她也不能跟他犟嘴,“我……要不我看中医吧,抓点中药,听说中药效果也挺好的。” 他似乎同意了她这个想法,淡淡的说了句,“明天给你安排。”后就又回了书房。 他毕竟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父亲只属于挂名在位的状态,那么大个企业需要经营下去也不容易。 想起之前他工作忙,她就总给他煲汤喝,各种大补汤隔三差五就换一种。其中她最喜欢的是猪蹄汤,他每次喝的时候都冲她坏笑,她当时不懂,后来在网上一搜才知道,原来猪蹄汤还有个功效下奶。 下奶这个词她也是百度了才知道,怪不得他笑那么猥琐,他早知道了也不告诉她。 人总是要成长的,许多不懂的,慢慢就懂了,就像她之前也想,为什么她和他不能结婚呢,他们明明相爱啊。 为什么他妈妈三番五次来找她谈? 后来她才知道,爱情,只是调剂品,不是必需品。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婚姻,也是可以拿来交易的。而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利益最大化才是他们想要的,毕竟两个世家联姻,可别娶她这么个无亲无故的穷学生强多了。 夏茗想的开,蹲下来把碎瓷片一点点捡起来包好扔进垃圾桶,其实她最好奇的,只有一件事。 为什么他从来不怀疑婷婷是不是他女儿呢? 扎心 陆振东怀疑过的。 他每次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落寞了就会拿出抽屉最深处的那份被他翻了无数次的文件。 所有的数据都表明,她生下来的可爱女儿,不是他的女儿。 他后悔,她那时问他喜不喜欢孩子的时候他就应该说喜欢,再如果他要是用了点小手段让她怀孕,他们可能早都结婚了。 也不至于他眼巴巴的看着她和别人生的女儿天天在身边晃来晃去,难受的要死。 晚上到了,又是夏茗最难熬的时候。 陆振东的喜好依然是那么恶俗,他让她洗了澡之后只穿一件他准备好的蕾丝睡裙,她把这条皱皱巴巴的吊带裙穿在身上时才知道,这哪儿是裙子啊,简直就是一块破布。 这颜色艳的,她二十岁的时候都不怎么敢穿,也不知道他老了老了怎么还喜欢这个颜色。 红色蕾丝睡裙前遮不了多少胸,后遮不了多少腰,她用力扯一扯,不该露的还是半隐半现着。 夏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那可真是一个失败的第一次。 还是那个时候的他可爱啊。 她怀念着,赤着脚走出了浴室。 陆振东先洗的澡,只穿了个浴袍在身上,半躺着在床上看书,夏茗走近一看,伸手抽走他手里的书。 果然,他的心思压根就没在书上,书都那倒了都不知道。 “怎么,你看的懂?” 夏茗随便翻了翻,书的语言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反正她看不懂。 她觉得没劲,还给他,“看不懂也比某人倒着看强。” “你……” 陆振东吃瘪,他刚才确实没看书,也没办法反驳她这个事实,不过他注意到一点。 “你真的看不懂你手里那本书?” 他站起来,夏茗又翻了翻,“看不懂啊,怎么了。” “没什么。”他把书抽回来放在床头柜上,用极其侵略性的目光打量她这一身。 “啊——” 夏茗猝不及防的被她拦腰抱起,然后被重重的摔在床上。 “怎么不穿鞋。” 他的手握住她的脚,在她脚心处轻轻一挠,她就开始四处乱滚。 她脚心和腋下都是不能碰的,他最了解了,现在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这件他精心准备的睡裙发挥了它最大的作用。 红色的裙角已经翻了上去,只剩一点隐隐约约遮在大腿根部。陆振东顺着她的小腿一路摸上去,细细回味着五年没有好好触碰过的手感,夏茗发现了不对劲,翻过去往床头爬,被他握住一只脚拽了回来。 她整个人都趴在了床上,然后他解开浴袍从背后压了上来,一把撕开她后面的布料,炙热唇吮上她的背。 他边吻边脱她的裙子,脱的还不是那么干净,就连吊带只脱了一边,一边还松松垮垮的挂在她的肩上。 她在与他缠绵中头发也散了,衣服也乱了,他们什么都没开始做,她就已经像被蹂躏过一样。 “你变态吗,想玩强奸play啊。” 她的腿正被他掰开,他正强行的往里面挤,她轻轻锤他一下,小拳头被他准确无误的握在了手里。 “不想玩强奸play,我想玩人妻play。” 陆振东一边挤进去一边说,“他,有我大吗。” 夏茗没了性致,脸别到一边,一言不发。 他就像是看不见她惨白的脸,狠狠顶一下,继续说:“放松点,太紧了。他不是去年才死吗,怎么,这些年他都不怎么上你?” “还是他太小?” 他俯身在她耳边,“说话,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夏茗忍着眼泪,说,让她怎么说,她一味地告诉自己,忍一忍,等听的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 可是他呢,一直在把她往绝路上逼。 没有的事,让她怎么说。 野鸡不是凤凰(加更) 以前的事就好像过了期的鱼罐头,只要不掀开那个盖子,谁也不会去过问那些腐烂变质的事实。 但那终究是事实。 陆振东在自己的地盘上,没有过多的在乎她是否浑身僵硬着不配合他,他一味的过度开垦,一次又一次的深入内射,最后夏茗体力透支晕了过去。 他处理了一下两人的体液,夜已深,他习惯性失眠这个毛病依旧没什么改善。 给夏茗盖好了被子,他穿上睡衣去了书房。书房里有一本常年摆在办公桌上的日记本,日记本的款式已经很老旧了,封面已经有点掉屑,但是被主人用胶带一点点粘好了。 这是本很厚很厚的日记本,陆振东小心翼翼的用指腹擦过首页上那个已经不太清晰的蓝黑色钢笔水留下的字迹,然后翻开为数不多的空白几页,提笔写下: 第2187天,她回来了。 —— 陆振东放话说让她今天可以去看婷婷,也许是他昨天做的爽了,早上她做早饭的时候就发现他心情不错。 他吃过饭出了门,她不会问他去干了什么,这也不是她该问的,她只知道他走了她也可以走了。 天气渐暖,夏茗在衣柜里随便找了几件衣服穿。陆振东虽然有时说话难听了点,但是在生活中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他的衣柜里大部分都是女性衣物,全是他给她准备的,并且让她把之前那些破烂扔掉。 她就知道陆振东嫌弃她寒酸,衣服什么的她不是很在乎,又不是二十岁的时候了。 当穿了手感、剪裁、设计都很好的大牌连衣裙在身上的时候,夏茗不得不感叹,确实能把人衬的华贵了些,不过她就是野鸡,飞不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想到马上就可以去见心爱的女儿,她的思绪也清明了很多。 从婷婷出生以来,这是她们第一次分开这么久,婷婷看似懂事,其实内心非常敏感。这也怪她,从小婷婷身边就只有她一个人,到了该去幼儿园的年纪她也没钱把她送去,整天一个人待在家里,就算是孩子,大概也会孤独。 还好婷婷长的像她,不像他,要不然真是百口莫辩。 五月的津城温度宜人,夏茗穿了件墨绿色连衣裙,外面搭了件米白色针织外套,生了孩子这么多年的她因为吃的不好,一直也没胖,身材到现在也没走形,从后面看也算是背影杀。 当然,正面也挺杀的。 夏茗走进住院部,看着陆振东给她发的地址去找婷婷的病房。三楼,她就没坐电梯,直接爬的楼梯。刚爬到二楼的时候,就听见在楼道里有人叫她。 她抬头一看,“是你啊何先生。” 原来是偶遇的何迦铭,她这才想起来何迦依也住这个楼的五楼,这么看来遇到何迦铭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何迦铭快步走下来,见她今天的衣着打扮,眼前一亮,依旧是温和的和她打招呼,然后问,“上次我说借钱给你,让你考虑,后来你就没有联系我,我还想问你呢,你女儿治病的钱筹到了吗?” 夏茗想起了这件事,具体的内幕也不能告诉他,只说:“最近忙,一直也忘了和您道谢。钱借到了,感谢您的关心。” 她是真情实意的谢谢他,他这个人真的很好,只是她也不是有意骗他的,希望他不要怪他,也希望他永远不要知道真相吧。 何迦铭也不是什么刚入社会的小白,从她稍加闪躲的表情里他也知道事情不会像她说的一样简单,不过他是不会过问的。 “那就好,有事的话可以联系我。” 她客气,他也客气,毕竟两人的关系连朋友也算不上,夏茗笑着和他说再见。 等二人都已经错开好远的时候,何迦铭才发现哪里不对劲,她已经不再和他交易了,她又来了医院还不是找他,这是? 明明知道不该问,但他还是忍不住说:“对了,夏小姐,你不是来找我的吧。” 夏茗都已经和他道别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后来一想才想明白,这一点她也没有掩饰,直接告诉他,“忘了告诉您了何先生,我女儿在三楼住院,我是来看我女儿的。” “这样啊,那我有时间去拜访一下。” 他这个意思就让夏茗有点受宠若惊了,她连忙婉拒,“不用了何先生。” “毕竟相识一场,你就别推辞了,对了,你有空可以去看看依依吗,我不在的时候平时她也就一个人,她整天都很无聊,我正愁没人陪她。” 提到何迦依,夏茗下意识有点想逃避这个名字。 可何迦依又有什么错呢,她什么错都没有,错的是她。 毕竟她没办法拥有的男人,何迦依可以正大光明,人人祝福的拥有,她可能只是羡慕吧。 “好。” 夏茗微笑着,做了肯定的回答。 何迦铭放了心。 人都让你气走了 婷婷现在在进行初步的系统治疗,具体做手术的日期定在一周后,手术成功的话,最多观察两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好几天没见到妈妈,婷婷果然像她想象的一样,很害怕,却还装作坚强,但见到她那一刻就哭了。 女儿窝在她怀里小声的抽噎,夏茗心里也不好受,“妈妈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 “我知道。” 她擦了擦女儿脸上的眼泪,问:“阿姨们对你好不好?” 婷婷点点头,“好,阿姨对我挺好的。” 夏茗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不过她看的出来。她检查了女儿身上,并没有发现被虐待的痕迹,而且女儿比在她身边时还胖了一点,显然是被照顾的很好。 “这样就好,妈妈就放心了。” 婷婷见到了妈妈,哭了一小会就不哭了,她说她总要打针,手疼,脚也疼,夏茗又抱着她安慰她。 后来婷婷无意间说:“妈妈,上次那个叔叔来看过我。” “他问我很多奇怪的问题,我都没有告诉他,就说忘记了,但是他问我几岁,我告诉他了。” 夏茗一慌,她以前总觉得陆振东不怀疑婷婷是他女儿很奇怪,但她一直觉得可能是蒋青兰手段高明,可现在看来,他还是有疑心的。 她强装镇定,“那婷婷怎么回答他的?” 婷婷说:“我告诉他,我四岁了。” “可是妈妈,你为什么让我撒谎呢,我明明五岁了呀。” 看着女儿带着懵懂的眼神,她摇了摇头没说话,心里想着,妈妈不是让你撒谎,是因为,爸爸根本不想让你来到这个世上,现在如果知道你来了,你觉得他会高兴吗? —— 她一待就待了小半天,看着天色不早了,她还要去菜市场买菜回去做饭。 走之前她嘱咐婷婷,陌生人和她说话她不要理,之前那个叔叔和她说话她就像上一次一样说不知道就可以了,还说她会经常看她,让她一个人不要害怕。 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在没有家人陪同的情况下一个人住院,这确实残忍了点。 不过她现在的身份是陆振东的保姆加情妇,她也没有选择的机会,只能是他说什么他做什么。 婷婷不是他女儿,他当然不会感同身受,这也是人之常情。 等她收拾收拾要回去的时候,突然刚起何迦铭交代过她的事,趁着还有点时间,她还是决定去见一见何迦依,只是她最不希望再那里还能碰见陆振东。 夏茗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遇见千万不要遇见,但是里面的人一打开门,她第一眼见到的,就是陆振东。 还好,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如果真的是面对他们两个人,她可能还是有点招架不住。 这次是何迦依亲自来开的门,她没想到会是夏茗来看她,很惊喜,“夏茗姐,你怎么来啦!” 她声音太尖利,夏茗小声嘘了一下,示意她有人在睡觉,何迦依回头看了一眼陆振东,降低了音量,请她进来。 她请她去的她卧室,她还是第一次到里面来,边进来边感叹,这病房都弄的像家一样。 何迦依就见过她一次,但是也记得她,很热情的和她说,“夏茗姐,是我哥哥叫你来的吗?” 夏茗疑惑,“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嘿嘿,他一定和你说怕我无聊吧,不过我现在一点也不无聊的。” 她语气中的雀跃夏茗感受的到,想到外面的陆振东,她猜陆振东应该经常来陪她吧。 “外面那个是……” 有些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自虐,夏茗就是其中一分子,这种明知顾问的话题,她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提到陆振东,何迦依笑容里就带着些许的羞涩,红着脸说:“他是我男朋友,我们最晚明年就要结婚了。” 看来是真的了,他说最快年底,她说最晚明年,差的不多。 夏茗笑的苦涩,却也带着祝福,“恭喜。” “还有好长时间呢,夏茗姐你这句恭喜说的也太早了,不过我们的婚礼你可不可以来参加啊,我真的好喜欢你,也不知道为什么。” 何迦依说的是实话,她忍不住想亲近她,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发现了,可能是因为她身体里流着夏茗的血,所以对她感到格外的亲切。 夏茗没有回答她,但她显然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一边幻想一边问,“夏茗姐,你说蜜月去哪个地方好啊,我想去好多地方,可是我男朋友说我身体不好,最多去两个,我好纠结啊……” 她是发自内心的邀请夏茗,也是很有诚意的想让夏茗帮她参考,夏茗想起他们在一起时有一次睡前无聊讨论的话题,低着头看着眼前这个六年前的她有许多相似之处的小女孩,“法国吧,浪漫。” 她那时候就说,如果可以出国,她一定要去法国。如果真的一起去法国的话,他们一定要去巴黎铁塔下激情拥吻,还要在香榭丽舍树荫下疯狂拍照,最后还在在塞纳河畔的咖啡厅里点一杯咖啡装文艺小资。 现在想想,她曾经好幼稚。 “法国啊,是不是有点太普通了。” “我只是建议,还得看你自己,时间不早了,何小姐,我先走了。” 回忆是最让人无法拿捏的,放在脑子里也不会定时被清除掉,偶尔一想起来还是扎心的疼。 她走的急,何迦依都没机会挽留她,等她走后没一会儿,何迦依去到客厅。 她踢了一下躺在沙发上装睡的那个人,“喂,人都让你气走了。” 陆振东掀开披在身上的毯子,睁开眼,面无表情的说:“明明是你气走的。” 何迦依扯过他身上的毯子,把它重重的摔在地方来表达她的愤怒,“是你让我这么说的好不好!神经病,活该到现在还没老婆。” 她毫不客气的叉着腰指责他,句句都是粘着玻璃渣的刀子。 陆振东十分嫌弃的瞪她一眼,“话真多。” 何迦依骂够了,坐在他身边,仔细想了想,“我今天观察了,我说我们要结婚的时候她都快哭了,不过还努力装着笑,但是那个笑比哭还难看,看着我都心酸。” 她八卦的问,“振东哥,我看的出来她还是对你有感情的。你就跟我说说呗,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哪里怪怪的 怎么回事? 问他他也不清楚。 莫名其妙就发展到今天这步了,就算他还爱她,她也爱他,但他们的心永远是隔着的。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何迦依才十八岁,结什么婚,也就骗骗夏茗吧,除了她也就没人信了。 陆振东晚上没有回他们那个市中心的家,他心里郁闷,约了秦枭出来喝酒。 秦枭是他偶然间认识的一个朋友,两人非常聊得来,生意上也有合作,平时经常一起约酒。 奢靡的酒吧里,两个同样成熟且优秀的男人坐在一起,看似很养眼。 但他们两个一人手里拿着一瓶酒,粗鲁的对着瓶吹,其中一个显然已经喝醉了。 陆振东猛灌了一口,“你的方法不好用。” 他喝的烂醉,背后数不清喝了多少瓶,要不也不能约他。秦枭就连对瓶吹也比他优雅多了,而且秦枭只喝了这一瓶,还没见底。 “怎么不好用,她现在不是跟了你吗?” 陆振东又喝光了一瓶,随手扔在地上,酒瓶落地的声音被酒吧里的喧闹声所掩盖,“跟了我……跟了我有什么用,她……就是个蠢女人,什么都不和我说,什么都不说!” 秦枭示意侍者把地上的酒瓶和桌面上的酒瓶都捡走,再也没让人给他酒,自己则是慢慢小酌起来,像是自然自语,“怎么说,她都爱你。” 秦枭的声音小,他却听见了,他反驳秦枭,“爱我有什么用,算了,再帮我想办法。” “没有办法,如果有办法,我家里那个我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了。” 秦枭也是颇为无奈的诉苦。 陆振东问,“你家里那个,不是又怀孕了吗?” 提到孩子陆振东越想越气,“妈的,怀的是你的孩子就不错了,要是你爱的女人生的不是你的孩子,你想想,你会怎么样。” 他粗口都蹦出来了,显然是醉的糊涂了,秦枭知道他难过不会跟他计较,其实他们的情况谁也不能说谁好谁坏,但他说的对,他家里那个好歹没怀别人的孩子。 秦枭设想了一下,如果他的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他确实会比陆振东还疯狂,不过他确信,这种事情不会在他身上发生。 所以他只能抱歉的说一句,“人和心,你只能选一个,要你选,你选哪个?” 这是个千古难题,陆振东选不明白,但从历史的发展趋势来说,大部分有能力的人,想要的女人就会去弄到,才不管爱不爱的问题。 陆振东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不想,我要去蹦迪,我要让夏茗看看,她不要我,有的是人要我。” 秦枭觉得他这个样子太好笑了,他们认识这么久,确实是他第一次见陆振东喝醉,他把他稳稳的扶回高脚凳上,问了个关键性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离开你。” “因为我妈啊,我妈说她配不上我,她自卑,就跑了,然后还没等我追,她就结婚生孩子了,我就放手了。” 事情是这样,秦枭知道,“那现在呢,她都没丈夫了,为什么还是躲着你。” 陆振东想都没想直接说,“还是自卑呗,她觉得她当初甩了我,现在都生孩子了,不想耽误我吧。” 他一拍大腿,“怎么哪里怪怪的!” 秦枭笑而不语,当然奇怪。 “这些,都是你在哪儿知道的。” “我猜的啊,她也不说,我猜是这样。” “不,我是说,你在哪儿知道她结了婚,生了孩子。” “从她出国没多久我就让我助理盯着那边了,一直到现在都是我助理帮我查的,怎么,你觉得有问题?” 陆振东和他分析了一会儿,酒醒了不少,他之前太过盲目的陷入了一个误区,把很多问题都放在了夏茗身上,现在想想,他确实没有怀疑过他助理。 “可是,方楠跟了我十二年,我刚上班他就被我招了进来,我待他不薄,他没理由骗我吧。” 秦枭听出了他底气越来越不足,事实上问题就是这么简单,他劝他,“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人。” “这件事交给我,我帮你查,放心吧。” 秦枭对查出这件事很有把握,只是他心里想着,当真相水落石出,陆振东又能接受多少呢。 被隐藏的真相,才是最不应该让人知道的,也是最难让人接受的。 他看着忧心忡忡的陆振东,始终没说出心里最想说出的那句话。 生个孩子吧 秦枭把陆振东送了回去。 当半夜两点多发现有人敲门时,夏茗心里有点忐忑的。 陆振东没回来,她从来没有问过他他外面有没有女人。像他这种事业有成的男人,外面有几个莺莺燕燕很正常。 所以这个夜半敲门声,她没想到会是他,但她也在想,这个小区安保这么好,也不可能是坏人。 夏茗透过门口的摄像看到了外面,门外是陆振东和另外一个看起来气场很强的男人,那个男人她不认识,但是陆振东一直嚷嚷着让她开门。 她觉得那个男人虽然看起来高贵冷漠,但不像是个坏人,所以她犹豫着开了门。 “你好,我是陆振东的朋友。” 秦枭礼貌又疏离的介绍自己的身份,他把陆振东扶到沙发上,夏茗给他倒了杯水,“您好,这么晚了真是给您添麻烦了,坐下来喝杯水吧。” 夏茗近距离接触秦枭后,发现他的气场比在荧幕里看着还大的多,她在生活中很少见到这种人,语气里不由自主的带着一点畏惧。 他显然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这样,拒绝了她的招待,“不了,我有事先走了,等陆振东醒来你告诉他,事情我帮他办。” 秦枭怕陆振东醒来什么都忘了,到时候他再把调查结果放到他面前,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就不好了。 夏茗说知道了,然后送别了他,转头开始照顾陆振东。 原来他喝醉了是这样的,看起来很纯真。就像他们在一起时一样,他明明是个很好的男人,非要装作很恶劣的吓唬他她,最后在她经历了那些事情后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她走了出来。 他真的很好,他父母都不会珍惜他,只有她才知道他有多好。 夏茗费了劲把他弄到床上,给他拖了鞋袜,又扒了满身酒气他的衣服,找了干净的睡衣帮他换上。 她扣着扣子,手指被他抓住了,他睁开眼睛,满脸喜色的望着她,“你回来了?” 扣子没扣上,他的胸前还敞着,他像一只大狗一样贴在她身上,炙热的手掌紧紧搂住她,“别走了,好吗。” 夏茗知道他醉酒中,分不清真真假假,她老老实实的被他抱着,“不走了。” “真的?” 他高兴,乐的就像一个孩子,“那你也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秦枭他老婆给他生两个孩子了,你一个都没给我生。” 他失落的嘟囔着,夏茗听了,心里很是悸动。 陆振东以前不喜欢孩子的,她怀孕后试探的问过他,喜欢孩子吗。 他当时忙着工作,她问的什么没太听清,随口说了一句,很烦。 她问为什么。 他说,因为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从小就很讨人厌,他看着他长大,心里觉得小孩子可能都很烦。 她没有再说话。 陆振东当时也没有察觉到。 时隔这么久,夏茗偶然间听到他这个念头,心里笑自己傻。 她当时脑袋里乱,如果多问出一句,“那要是我们的孩子呢,你也会不喜欢吗?”就好了。 夏茗这些年里无数次想起他,想起他们的曾经,但就是没有想过重新和他在一起,也没有想过再给他生个孩子。 可是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她第一反应竟然是不想拒绝。 她可能也疯了吧。 那就一起疯。 夏茗被他撕扯完衣服,缓缓的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他捧着她的头开始乱亲,还用力捏她的胸。 她疼的“嘶”了一声,挥开他四处作乱的手,主动攀上他的胸膛. 陆振东没在意,依旧是连摸带啃。 夏茗没有躲,她真的不是狠心的女人,重逢短短几月,她就已经丢盔卸甲,以前的一切决定推翻了一大半。 她觉得,这应该就是命,她也阻止不了,不是吗。 如果可以,她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踏上那辆车,或许就会避免一切的开始。 回忆 六年前的c大门口。 “出来,我在你学校门口等你。” 24岁的陆大爷吩咐了一声就挂掉了电话,坐在车里无聊的等着夏茗。 他强制性的让她和他谈恋爱,其实说白了也就是让她陪他吃喝玩乐。夏茗也很奇怪,他带她去了很多烧钱的场合,但她能看出来他并不是很喜欢,但还要装作很喜欢的样子。 这不是有病吗,难道是有钱人的特殊爱好? 她经常和他在一起,自然也发现了他就是一年前在酒店门口骂她的那个人,这让她一下子想起她拿人东西没还那个事。 这次结束了聚会她在车里旁敲侧击的问他,“陆少爷,你是不是有个小金锁啊?” 夏茗这个人也实在,那件事就是她心里一个很别扭的存在,不说出来她总觉得她做了错事,心里堵得慌。 “你怎么知道?” 陆振东斜眼瞅她,心里想,你知道的还挺多。 “我……” “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能一次说完的话从来都说不完,永远吞吞吐吐的,烦死了烦死了,快说,要不揍你了!” 在她面前的陆振东经常这么威胁她,弄得夏茗有点怕他,虽然知道他就是个假把式,但也怕惹怒他,万一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陆少爷,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冬天,你喝了酒,在酒店门口骂了一个迎宾?” 陆振东想都没想,“怎么可能,我,这么有素质,能随便骂人?笑话。” 她嘴上没说,心里也吐槽了一万次,就是你就是你,你就是这么没素质。 但她还是脸上挂着笑,“是这么回事,你那时候呢,不小心斥责了一位迎宾,然后那位迎宾捡到了你的小金锁,因为你态度不好,所以她没有立刻交出去,后来有事耽误了,两个月后才想起来。” 夏茗故意这么说,想看看他的反应。没想到他没生气,反而是拍了她脑袋一下。 “那个迎宾是你吧。” 她捂着头,“你怎么知道。” 陆振东鄙视她一眼,“这么蠢的事,只有你能做的出来。不过你既然私藏我东西那么久,今天就惩罚你,给我洗脚。” 什么?洗脚…… “陆少爷,我可以提出抗议吗!” “抗议无效,走,回酒店,再给我来个足底按摩,要是按的不好我可能会退货,退到隔壁那个房间。” 说到这儿,他低下头,颇为神秘的笑了笑。 “隔壁你应该知道是谁吧,要是去那儿,就不只是洗脚这么简单了。” “哈!哈!哈” 陆振东想到他自己设想的一切,莫名的笑了起来,夏茗想到猥琐的李丘佟,浑身抖了抖,拽了拽他的衣服,“少爷,我选洗脚!” 他感受到他胳膊上隔着布料传来的温度,心情极好,“聪明的选择。” 可是洗脚能这么简单吗?当然不能了。 陆振东心里盘算着,精明的目光都被用来装逼的墨镜挡住了。小白兔啊小白兔,逗起来就是有意思。 不知所以的小白兔夏茗还在想,足底按摩是什么,要不要百度一下,万一按的不好真被送到隔壁,她的贞操就保不住了。 好像也不对,她的贞操不已经没有了吗,哎好像哪里怪怪的,如果陆振东真的很坏,之前和她睡了的话,为什么这都好几个月了,都不见他想和她睡呢。 足底按摩当然是不存在的,回了酒店陆振东就把她压在门上亲,一边乱啃一边说,“妈的,这么软。” 他刚才在会所时去了趟卫生间,隔间一对急色男女正在激战,他放个水的功夫听到了太多不可描述的东西,但他当时心里突然想,要是也能和夏茗在这里来一发,在闭塞的小空间肆意玩弄她,一定会爽的不得了。 这么想着,手上那个刚放完水的宝贝突然硬了,梆硬梆硬的,他骂了一句,“操,回去上死你。” 然后回来就这样了。 夏茗蒙圈,说好的洗脚呢,怎么回来就这么大尺度,她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 她用手臂撑开他,不让他亲她,问,“你……你干嘛!” 陆振东下面硬,硬了一晚上了,越看到她这张红的像虾子的脸越硬,毫不避讳,“上你啊。” 他亲了亲她光滑的脸蛋,哄她“乖,叫声东哥听听。” “东……东哥……” 夏茗羞涩的着了他的道儿,听话的喊了一声。后来一想,不行,他们不能这么做。 陆振东听着她这声“东哥”内心里就像有火一样在燃烧,他迫不及待的把她摔到床上,欺身压了上去,夏茗还是推着他,说:“陆振东,我不想和你做。” 他眉头一皱,什么意思,嫌弃他? 他不听,继续手上的动作,又听她继续说,“你之前有多少女人?” “没……十八个吧,记不清了,问这个干嘛?”差点说漏嘴,陆振东随便编了个数。 夏茗听到这个数字,有点难过,“我不想成为第十九个,如果我是你最后一个,我就和你做。” 这明显就是难为人了,像他这种身份她怎么可能会成为他最后一个女人呢。 陆振东问,“你什么意思?” 夏茗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她才十八岁,她不想这么早把自己交出去,虽然她有点喜欢他,但是她还是犹豫的。 他这个人虽然表面很讨人厌,事多还爱装逼,平时还霸道,但他真的对她很好。他知道她家里困难,拿出了不少钱,她生病了也是他第一时间来照顾她,还有好多好多事,她不知不觉就对他有那么点好感了。 可是他肯定不喜欢她,她一直纠结她该怎么办,没想到他突然就对她下手了。 夏茗结结巴巴,“我……我想问你……” 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陆振东最烦她这样,一巴掌拍下她的小屁股上,“快说,不说现在就扒了你。” 说完,他还把手放在了她后腰上,拽着她的裤子,佯装成要脱的样子。 夏茗被他拍的好痛,但她想到要说的话,眼睛里就变得亮晶晶的,呼闪呼闪着,心里像是有小鹿蹦出来。 “你,你喜欢我吗?” 她十八岁,没谈过恋爱,又傻又天真,除了她父亲,陆振东是她接触的唯一一个比较亲密的男性,而且他还对她好,他有时候也特别搞笑,她觉得和他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她觉得这可能就是喜欢。天天想跟一个人在一起,那一定就是喜欢了吧。 夏茗不知道,陆振东一听到她这个问题,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心里慌得不行。他好像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喜欢她吗?他不知道啊! 想着想着,他软了。 感受到已经软下来的大兄弟,他垂头丧气的坐在她旁边,她还保持着羞涩的状态等他回答,但是他想,这个女人有毒,她说一句话他就软了。 他要是以后和她结婚了,要是不举了可怎么办,所以,他看着她的眼睛,冷漠的说了一句。 “不喜欢。” 然后他就看见她蔫儿了,垂头丧气的拢了拢衣服就跑掉了,连手机都没拿。 等她做走后陆振东冷不丁的想,她刚才那么问,是不是喜欢他? 回忆(二) 如果夏茗喜欢他的话…… 喜欢就喜欢呗,他才不可能喜欢这么一个蠢女人。他当时和她在一起,第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看她傻乎乎的逗起来有趣,第二个原因就是为了以后有机会带她回家里气气他爸爸,还有一个原因不提也罢,反正他是不会喜欢她的。 他陆大少,要什么女人没有,想这些累人的事情干什么,头疼。 那天晚上,他带了点钱想去喝酒,就联系了他一个朋友,那个朋友和他一样,在家里公司工作,年纪小实权不多,也是个不学无术的渣渣。 陆振东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那边很吵,他问在哪儿,那个朋友说在会所里谈生意,他说那就不打扰他了,朋友说让他过来看看吧,有点事挺棘手的。 他挂了电话正好没事就去了一趟,他刚推开包房的门,发现里面氛围很不对。 朋友陈峰热情招呼他,“东哥你来了。” 陆振东觉得他热情的有点过了头,保持着警惕随着他坐下,这时他才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包厢里人很多,大概只有三四个男人,每个男人身旁都坐着两个妖艳的女人,唯独中间那个被众星捧月的男人身边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而其他人都没敢挨着他,和他保持着细微的距离。 他认识那个人,是秦家唯一的儿子,秦枭。 秦枭之所以被他们讨好着,是因为他们年纪差不多大,其他人都还没做到一把手,唯独秦枭,他头上那个不想干,带着他妈出去玩,把家业都给他管理。 已经很久很久了。 秦枭绝对是圈子里实权最大的人,所以他们都捧着他,而且他这人从小就孤僻,处理起生意上的事稳准狠,大家都知道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他,不然就惨了。 而今天叫陆振东来,绝对不是巧合。 陆振东知道秦枭,他这个等级的,自然和秦枭混不上,这次还是头一次一起出来玩。 陈峰让陆振东坐在秦枭旁边,正在闭目养神的秦枭睁开眼,意味不明的说:“陆家长子?” 陆振东还是一头雾水,说好的谈生意呢,这时摆明在等他啊,“是。” 别说他怂,其实他……真的有点怂,他是装的混,秦枭是真狠,这都不是一个阵营的。 他记得平时好像没得罪他吧? “陆大少,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帮我一个忙……” —— 处理秦枭的事情他用了好几天,等没他的事了之后他才想起来,好像夏茗一直没联系他。 上次她伤心的逃走了,他交代助理把手机给她送回去,到现在她也没联系他,他傲娇,也不联系她。 等到第三天,没消息, 第四天,没消息。 等到一星期后,她还是不联系他,等到他终于忍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时,他才发现,他被她拉黑了。 敢拉黑他?活腻了,他现在就去学校把她抓回来,然后脱了衣服挂在顶上吊打。 一定要打的她皮开肉绽,哇哇乱叫,再也不敢不理他才行。 他暗戳戳的计划着见到她这样又那样,等到他真的开车到了学校,一问才知,夏茗已经请假好几天了。 陆振东觉得不妙,能让她请假的事,一定是她家里的事,她家里的大事,也只能是她父亲的病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开始紧张她担心她,他也没时间去想为什么,他只知道,这个时候,她可能最需要的,就是他。 而此时的夏茗正在医院的角落里哭泣,父亲已经进了icu,母亲刚才情绪激动口不择言,骂了她一句, “你就是个扫把星,我怎么生了你!” —— 夏茗的父亲还是去了。 等陆振东赶到时,她整个人都已经成呆滞状态,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直到他走到她身边,她勉勉强强动了动眼皮。 “夏茗,没事的,别伤心。” 他坐在她身旁伸手搂住她,把她紧紧的抱在已经怀里,夏茗没说话,慢慢的靠在他胸前哭了起来。 她哭的声音很小,但没多久她的眼泪就浸湿了他的衣服。 所有的难过与委屈,这一刻夏茗都有了地方发泄,陆振东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心疼。 父亲去世了,母亲非常悲痛,骂她几句没什么,可她在想,她真的是一个不祥之人? “我……”她推开他,红着眼哑着嗓子,“你走吧。” 陆振东以为她不想让他见到她这么脆弱的一面,自然是不会走,他继续搂过她,她的力气小,根本挣扎不了,他用指腹给她擦擦眼泪,“别伤心,有我。” 夏茗低着头,心里乱,父亲的后事还要办,母亲现在正在气头上,一切都得她来办,可是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 那她也不能麻烦陆振东,趁着现在感情刚刚发芽,她还是尽早斩断了好。 但这么温柔的他,她真的没办法拒绝,该怎么办,谁能告诉她。 “陆振东,你喜欢我吗。” 幽暗的走廊里,夏茗猝然的开口。 陆振东有钱有势,他想怎么玩都可以,想陪他玩的人也很多,可是她陪他玩不起。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自然是不懂什么叫做喜欢的,他只知道,他不想让她难过,看到她哭,他很想抱着她,安慰她。 这应该就是喜欢了吧? “夏茗,相信我,好吗。”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才不会说他不好意思说出口,但他给了她承诺,一个成年男人庄重的承诺。 夏茗摇摇头,满脸都写着失落,她站起来,刚止住的眼泪又噼里啪啦的往下流。 “不,陆振东,你换个人陪你玩吧。” 她泣不成声,喊出这句话后,用手背捂住嘴巴转身就要跑。 刚跑出没两米,陆振东在后面拉住她的胳膊,抱紧她,夏茗还在哭,他心疼,“夏茗,别哭,求求你别哭。” 他还是没办法说出喜欢她,他们之间相处时间并不长,如果不是突然出了这件事,他们慢慢来,他想他应该会顺其自然的爱上她。 现在时间太短了,他对她有感觉,他会学着去爱,给他时间,只要给他时间。 他们抱着,夏茗哭着,他沉默着。她没有在跑,也没有推开他,也许此刻,无言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毕竟折腾了好几天,夏茗的精神状态早就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在陆振东怀里她渐渐卸下了防备。 他见她昏昏欲睡,就把她带回了酒店。 第二天夏茗醒来的时候有点蒙,转身看见躺在她旁边和衣而睡的陆振东,她才有了点记忆。 想起昨天无疾而终的一番谈话,她叹了口气。 “夏茗,昨天是我不对,你可以骂我,但是我想了一夜。” 陆振东早都醒了,一直在等着她醒来。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花心,但我承认我是个人渣,一开始确实想逗你玩玩的。” 夏茗听到他这句直白的话,心里凉了半截,“算了,我知道。” 陆振东现在最见不得她不开心,马上说明理由,“我……我不懂爱,也没爱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我们可以试试。” 他虔诚的望着她,虽然说的话不浪漫,但都是他考虑好久的,“我们试试吧,试着成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的一部分。” 回忆(三) 夏茗当然没拒绝了,她太累了,太想找一个人依靠。 陆振东很有担当,把她父亲的后事处理的井井有条。 处理好她父亲的后事,并把她母亲安顿好后,他们一起回了北城。 经过这件事,两人都成长了很多,都不再像之前那么小打小闹。陆振东的改变简直是太迅速,好像一夜之间就脱胎换骨。 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现在有了需要爱的人,他怎么样无所谓,但是他要给夏茗一个避风的港湾。 夏茗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傻乎乎,她经常去到他的公寓给他收拾收拾房间做做饭,他现在忙,平时饭也不好好吃,没有她的督促他就经常忘了吃。 陆振东虽然忙了起来,但是对她也很体贴。他不让她兼职,动不动就给她钱,可是她没要,背着他偷偷兼职,本来是挺和谐的关系,直到有一天。 夏茗换了工作,没课的时候在饭店包厢做服务员,这个工作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上上菜添添水之类的,可她没想到,就这么巧的竟然遇见了陆振东。 这家饭店属于特色饭店,装修都是古色古香,包厢也是非常私密,服务员均为女性,统一穿着水墨色长款旗袍,一般都是由三个固定女员工定向负责一个包间。 可能是饭店的招牌越来越响,陆振东的助理就把找到合作商的地点定在了这儿,当提着茶壶的夏茗走进包厢猛的看见他时,吓得手都软了。 尽管陆振东看见她的时候脸都绿了,但夏茗还是要硬着头皮把工作做完。 说来也是奇怪,夏茗干这个已经干了一个多月,平时也没有碰见过色眯眯的客人,偏偏这次陆振东的合作商就是个色眯眯的老头。 老头姓陈,五十多岁,一幅趾高气昂的做派,陆振东现在想好好学着做生意,也没啥经验,最近就在对付这种人。 理论上来说,陆振东在这次谈的合作里是处于弱势,虽然心里烦,但他还是要陪着笑。 不过就算再好的脾气,看到这老头一脸猥琐的盯着正在往他茶杯里倒水的夏茗时,他觉得他很不爽,十分不爽。 夏茗人长的美,平时低调不化妆,不过在这种场合工作是一定要化妆的,而且还是浓妆。红唇浓妆配上她自身的清冷气质,就让她显得额外美艳。 以往也有客人看到她会惊艳一下,大部分客人毕竟都是有素质的人,美女吗,见的多了,仅仅就是另眼相看一下像陈董这样明目张胆的窥探,她真是没遇见。 她倒了水就要溜走,同事还提醒她快点回来,要不然经理看到会生气,夏茗回了句知道了,匆匆忙忙的出了包厢。 她才不管经理怎么想,她只知道真的完蛋了,陆振东一定生气了,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夏茗思来想去,还是趁早回去吧,虽然逃避不是个好办法,但是她觉得等晚上的时候在电话里和他解释一下,看看他什么反应再说。 去了换衣室把工作服换了下来,请了假后她带这个口罩偷偷的回了学校,在回去的路上给陆振东发了一个消息:你别生气,晚上我给你解释。 发完之后她把手机塞到了包里,坐了地铁回学校。 天色已晚,花费了一个多小时在路上,等夏茗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她又困又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加快脚步。 夜晚的校园静悄悄的,到处灯火通明,却也没什么人在校园里走动。当电话铃声响起时,吓了她一大跳。 她急急忙忙的从包里掏出手机,听着熟悉的旋律,看着屏幕上明晃晃的三个大字,她犯愁接还是不接。 唉,算了,早晚都是面对的。 夏茗把按钮滑倒绿色,果不其然,陆振东一开口,她就能听出他语气里充斥着满满的不高兴。 “你在哪儿?” 她实话实说,“在学校。” 陆振东明显不耐烦,说了一句“十分钟后我在门口要见到你。”后就挂了电话。 脾气还是那么臭,夏茗瘪瘪嘴,陆少爷果然还是陆少爷。 怎么办,陆少爷会不会一生气就家暴啊? 夏茗看着近在咫尺的宿舍楼,没办法掉了个头,家里有个难哄的大爷,她着实头疼啊。 学校不小,她花了二十分钟,从门口走到宿舍楼,因为他一个电话,她又花了二十分钟走了回去。 等她累的不行不行终于又回到校门口的时候,果然看见了陆振东的豪车。 可能是出来谈生意,这车比他以往常开的那辆黄色超跑看起来略微低调了点。 她也不知道他家里到底多有钱,反正是很有钱就对了,她高攀不起的那种。 她不愿意想这件事,她想和他在一起,就会不可避免的想到以后,可是他们之间的以后,太难说了。 夏茗强迫自己不去想,拉开车门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 陆振东在抽烟,也许是怕她呛,他旁边的车窗是开着的,不过天气也不暖和,凉风一吹进来,她感觉有点冷。 他们谁也没说话,他又察觉到她冷,随便抽了几口香烟,捏灭后扔在了车载垃圾桶里,默默的关上车窗。 她又不傻,知道他一定生气了,不过又不怨她啊,她现在没有经济来源,不赚钱吃什么喝什么花什么。 他是给她钱,她脸多大才好意思拿啊,这才刚确认关系,她也不是那种奔着他钱来的捞女,她是想认认真真和他谈恋爱的。 “我……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啦。” 家里大爷需要哄,她也不能直白的说出心里话,要不然他没准会觉得她跟他见外。 夏茗脸上的妆还没有卸,她笑的谄媚又讨好,活像一个小妖精。车里灯光暗暗的,陆振东余光瞥见她眼尾故意画的微微上翘的黑色眼线,把本来就出挑的狐狸眼衬的更媚。 不过此时的陆振东没空欣赏,一想到她在那儿指不定干了多久,这幅勾人的样子也指不定被多少个男人见过了,他就心里窝火。 他一把揽过她,夏茗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以为他要强吻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套路,但心里还有点小期待。 可是她想多了,他的唇始终没有和她的唇触碰,反而是他温热的指腹狠狠在她的眼尾蹭了一下。 他的力气可不小,把她的眼睑都擦红了,夏茗叫了一声,不解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陆振东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就是看她的眼妆不舒服。她的眼妆是她同事给她画的,化妆品一般,他蹭了两下就已经花了,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现在她一定变成了烟熏妆。 妈的,更烦,本来想弄掉的,怎么这样还是这么美,他突然不想说什么,看着她饱满的红唇在他眼前一张一合,略带娇嗔的指责他,他觉得心里不窝火了,好像身下更窝火。 “我做什么?” 他松开她,把安全带给她系好,“我还想问问你都背着我做了什么。” 豪车缓缓驶动,这么晚了,她实在不想去他公寓,“我就是去做了个兼职。” “很晚了,我想回宿舍睡觉,明天还有课。” 陆振东就好像没听见她后面的请求,“我不是给你钱了吗,还去做那个什么鬼兼职。” “你能不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之前李丘佟的事没教训?” 他简直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夏茗当然记得李丘佟的事,不过她早晚需要工作啊,总不能一辈子不抛头露面吧。 她真的没猜错,陆振东这人大男子主义的很,不说不抛头露面,但他实在受不了他的女人被形形色色的男人视奸。 比如说今天那个陈董。 提起那个陈董他就更气,这个老不死的,老奸巨猾的很,提的要求过分至极,他是用他十二万的好脾气忍了他好久,不过后来实在是没忍下去,吹了。 夏茗感觉到车速越来越快,她忍不住劝他,“慢……慢点,你要超速了。” “我们去哪儿,回家吗?” 陆振东绷着脸,脑子里被一堆混乱的思想占据,鬼迷心窍的回了一句,“回家上你。” 此话一出,两人全都愣住。 夏茗脸一红,得亏粉厚看不太出来,陆振东则是觉得他怎么一时心直口快把心里想法说出来了。 不过面子还是要有的,他装作非常霸气的说,“老子今天就要上你,看你还敢不敢天天往外跑。” 夏茗才不怕他,大家都是成年人,谈恋爱上个床怎么了,她刚才就看到他裤裆那儿都有点凸起了。 “那你在前面停一下。” 陆振东问,“什么事?” 夏茗低头,小声说:“买套啊~” 回忆(四) “夏茗!” “怎么了。” 陆振东被她那句买套噎到了,他是想做,但没打算真做,毕竟她才多大啊! 十八岁,她才十八岁,他要是真跟她上床,显的他也太禽兽了。 不,不能买,也不能做,“你故意的是不是。” 夏茗觉得他这幅咬牙切齿的模样太有意思了,她色色的在他裤裆那儿一抓,“好硬,好大哦。” 果不其然,陆振东的脸色更臭,他脚下怒踩刹车,大吼一声,“夏、茗!” 夏茗没别的意思,他要做她就跟他做,无所谓,谁怕谁,主要是怕他不敢做,如果不敢的话那就老老实实把她送回去。 “说话这么大声干嘛,陆大少爷,你什么时候办事这婆婆妈妈的。正好,这车停在了药店门口,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她没见过被她气成这个样子的陆振东,逗起来真有意思,但她确实也不了解男人,“一,进去买套,我们赶紧回公寓,不要浪费慢慢长夜。” “二,痛痛快快的送我回学校。” 夏茗之前撩拨过他很多次,但他都一副正人君子不为所动的模样,以为这次应该也不会真做什么,可是这次陆振东没有怂。 他在车里把大衣的扣子系上,对不知死活的她放了一句狠话,“你等着。” 眼睁睁看着他下了车走进了晚间还要营业的药店,夏茗忍不住想吹个口哨。 等着就等着吧,二十四岁的老处男,今天她就要给他开苞。 终于等到这一天,她还是有点期待的,听说处男的技术都不怎么样,万一秒射她怎么安慰他,是鼓励他,还是装作没看见呢……好像都不靠谱,算了,还是希望英勇无比的陆大爷不要秒射的好。 陆振东拎着好几盒套套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夏茗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以为她害怕了,挑着眉毛问,“怕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怕?是有点怕,主要是怕你技术不行,“没有啊,想到能和我们英俊帅气人见人爱的陆少爷进行亲密接触,我有点激动。” 他把套套都扔给她,“记住你这句话。” 小豪车又以超越正常车速的姿势飞奔回了陆振东的公寓,她被他一扯一扯的拽着进了屋,进了屋他又开始抱着她乱啃。 男人果然都急,尤其是这种事,之前那两个月也不知道他怎么忍的。 “怎么忍的?还不是怕你觉得我轻浮。” 陆振东一点点把她的衣服脱掉,雪白的酮体慢慢暴露在他面前。他想起之前在李丘佟手上救下她那次,她也是不着片缕,像个成熟的桃子一样诱人。 他熟练的就舔她的嫩粉色乳尖,还知道舔舔就有反应,夏茗问,“少爷,那次我昏迷你都做了什么呀?” 她被他弄的身上有了反应,整个身子抖泛着红,眼神迷离的等着他回答,“没有,什么都没做。” 真的什么都没做,看我真诚的眼神,陆振东眼睛一眨一眨的,满脸都写着,他没撒谎。 夏茗才不信呢,反正那也不重要。她身上的衣服被他扒光了,细嫩肌肤被他抱着啃,可他身上可是还穿着好几件呢,多不公平。 她在混乱之中趁机把手伸进了他的上衣里,摸着他手感不错的腹肌,手指慢慢不安分的往下滑,探到了一点点粗硬的毛发。 再往下,她的手就被捉住了。 陆振东笑,“急了?” 夏茗支起上身,他在她面前,慢条斯理的脱下了上衣,又极其色情的解开了皮带,裤子下落,露出里面深色内裤包裹着的鼓鼓一团。 不错,尺寸可观,她觉得后半生性福有望。陆振东拉着她的小手,覆住那儿,手腕被他拽着反复的揉在那处,“你不是喜欢摸,让你摸个够。” 夏茗进退两难,手上的那个东西烫烫的,她才不想摸。 “脸红什么,你不是最爱摸了吗?” 这回脸上的粉都盖不住了,陆振东光明正大的嘲笑她。其实挺没劲的,两个人都是小菜鸟,心里一个比一个紧张。 闹了一会儿他也不调戏她了,安安静静的把内裤脱下来,这个时候夏茗想看又不敢看,一脸纠结。 她把脸埋进被子里,等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傲娇小东东和她打招呼。 小东东比他主人可爱多了,颜色淡淡的,看起来尺寸是不小,不过使用感还得她试过才知道。 陆振东心里很不好意思的,但是还要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不尴尬,他把夏茗推倒,吻上她的唇。 在一场缠绵的法式热吻进行的同时,他的手也是摸索着解开了她的内衣扣。没有了内衣的支撑,夏茗的胸完全裸露在他眼前,软绵绵的两团,看起来真的很像两个大馒头,他立刻放开她的嘴唇扑到她的胸脯上。 陆振东顺着她的脖颈往下亲,特意在她平坦的锁骨处留了好几个吻痕,随后有轻咬住一直吸引他那个挺翘翘的乳尖。 她的乳尖也是小小的,经过他的舔舐才硬成豆大,完全是不常被男人玩弄的样子。 没什么经验的男人一旦碰到女人,简直就是如狼似虎,一个乳房他都能玩半天,越吸越大力,后来夏茗实在是痛了叫了一下,他才松开那个已经被他弄的都有点肿的小乳头。 她气的拧了他的那里一下,陆振东也没生气,一边脱她的纯棉内裤一边说,“下次绝对不会这样。” 夏茗此刻没时间想下次什么样,因为他脱了她的内裤,然后正掰开她的双腿打量着那里,她有点害羞,想加紧腿不让他看,但大腿被他掰着,不让她乱动。 陆振东无法表达他的心情,他以前一直觉得女人那里应该是很脏的,很丑的,可是当他看到她那里时,像带有滤镜般觉得那里非常美,就好像清晨带着露珠的玫瑰,勾着他心里痒痒的,好想去舔一下。 她不知道他盯着那儿半天在想什么,后来看到他把嘴都要凑过去的时候她拼命挣扎,十分抗拒,没办法他就不得不放弃了,换上了他的一根手指。 看到他打消了那个念头,夏茗放了心,不过就在他的手指头摸上那儿时,她还是抖了一下,“别……别摸……” 怎么能不摸,陆振东常年浸在大染缸,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吗,女人身上的三两事他虽然没有亲身体验,不过总听那帮狐朋狗友念叨他也知道点。 圈里爱玩处女的人不少,李丘佟不就是吗。 自从那次下了迷药的夏茗被他截了胡,李丘佟还隔三差五的像他打听消息,问他什么时候玩腻了再借他玩几天,他每次都敷衍他,看他那副恶心的样就反胃。 当时他还说什么来着?说她是处女,上起来一定爽。处女的穴嫩,即使没有水还有处女血可以做润滑,比女人的淫水爽多了。而且破处的一瞬间非常有满足感,最好在破处的同时使劲拧女人的阴蒂,绝对让她们又疼又爽,淫叫不停。 一开始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李丘佟,不过这变态越说越来劲,在他耳边嗡嗡个没完,他被烦的受不了就走了。 不过李丘佟虽然讨厌,那些话也不算没用,比如说他手下现在正在研究的小豆豆,是不是就是他口中的阴蒂? 那他轻轻拧一下,她会有什么反应? 陆振东也是个好学宝宝,他凭借本能,倒是没有拧,就是轻轻的揉捏,最后那里越来越大,越来越鼓,涨成红红的,像个樱桃。 与此同时,她嘴里确实传来的细碎的呻吟声。听着她时有时无的呻吟,他感觉下身那个地方更加生龙活虎,硬的程度绝对是人生之最。 怪不得听说女人都爱假叫床,不得不说,听到心爱的女人在自己身下情到深处不由自主的呻吟,确实让他的身心都很满足。 回忆(五) 第一次确实有点困难,他试了好几次才进去,痛的夏茗脸都白了,他都没怎么敢动。 陆振东深深的埋入她的身体里,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他的心跳的很快,整个人感觉飘忽忽的,很满足。但是她太紧了,加上和她做这件事对他来说是身心的双重刺激,随着她不自觉的一收缩,他突然没忍住…… 射了…… 还好陆振东是带着套的,但是这对男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夏茗也感觉到了,他那根硬硬的东西刚冲破处女膜没多久,就开始抖动,然后就变的软了不少…… 她也顾不上下身的疼,瞪大眼睛和他对视,“你……你不会真是不行吧!” 这话太伤人了,说一个男人不行可比说一个女人胸小性质恶劣的多。他听见她的话一时头热,狠狠抓着她的乳房色情的舔了一下。 夏茗推着他的胸膛,欲言又止,“陆少爷,你真逊。” 嘲讽的非常直白,陆振东没有回应她。他忍无可忍,在她里面稍微用力拱了拱,年轻气盛的陆小爷立刻重振雄风。 他感觉到自己的小兄弟很给力,于是得意洋洋的冲惊讶的她挑眉,“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在男人的床上说男人不行,会死的很惨。” “夏茗,正式通知你,明天你可以不用去上课了。” 内心忐忑的夏茗:“……”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之后的二三四五六七次,陆振东这个人粘人的很,明明一开始是她先动心的,到后来不知不觉就变成他才是那个在这段感情里很被动的一方。 他越来越忙,他们很少约会,她有空就会去公寓和他缠绵一番。她好说歹说才说服他让她做兼职,还没过小半年,他就又不同意了。 每次做完之后第二天他也不爱去上班,缠着她再来个早上运动,在激情的同时还诱惑她搬过来和他一起住,她一开始当然不同意,慢慢被他磨的也动摇了。 她不想和他同居主要因为上学不方便,公寓离她的学校不太近,她来回跑很麻烦。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她气的毅然决然的就搬了出去。 夏茗宿舍是六人寝,和她关系好一点的也就是当初给她介绍工作的杨采儿。可是她经常去兼职,晚上也经常去陆振东那里,所以她和其他几个室友的关系很一般。 她是觉得无所谓的,室友吗,处好了就处,处不好就凑合住呗,左右不过三四年,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这仅仅是她这么想,有两个室友长的一般,性格刁钻,尤其是知道打听她的男人多的就像韭菜一茬又一茬的的时候,更是嫉妒。 她们背着她偷偷说坏话她是不知道的,她对这种事情不上心,也没有关注过,平时有空就一起和杨采儿吃个饭,其他人她也不熟。 夏茗是有一颗佛系的心,奈何室友是不作死就身上痒痒的那一类人。 她打扮低调,也不怎么化妆,在自己的桌子上也就摆了几瓶陆振东过节的时候送她的护肤品,她也就早晚擦一擦,也没了解过什么牌子。 有一天她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个白绿小瓶瓶被人挪过位置,她一开始也没当回事,后来她上课的时候发现总有同学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她,她觉得莫名其妙。 杨采儿实在看不过去和她说,寝室那两个事儿姐到处散播谣言说她被人包养了。 夏茗有那么一刻发蒙,她有个有钱的男朋友是事实,可是她没怎么花过他的钱吧,如果她想花,至于这么拼了老命的跑各种兼职吗? 可是在现在这个年代里,所有人宁愿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也不愿意去用眼睛看到真相。 她说她根本没被人包养,杨采儿问她,“你的情况我也了解点,你哪儿有钱买腊梅?” 她一头雾水,“腊梅是什么?” “就是你桌子上那几瓶护肤品啊,lamer,海蓝之谜啊!你那几瓶小一万呢。” 杨采儿给她解释,可是她根本不清楚那是个什么牌子,也不知道这个东西这么贵,怪不得那天她发现有人动过。 “你不会不知道这个牌子吧,你还是二十一世纪的美少女不?” 杨采儿看她一脸懵,才知道她根本不知道她用的是啥,她顺便跟她说,“这个不算什么,那两个事儿姐还说你经常坐豪车回来,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真的假的啊!” 夏茗也没想隐瞒,直接告诉杨采儿,“那是我男朋友,他家庭环境挺好的,护肤品也是他送的,不过我不知道有人这么闲,这都能拿来说三道四。” 她有点无语,倒没有多生气,就是觉得这帮女孩子真的是天天没个正经事干。本来她就纠结要不要搬去和陆振东一起住,现在也不用纠结了。 她也没管杨采儿信没信,反正她不想住在学校了,一帮人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烦的很。 下午放学她就会寝室收拾东西了,提前通知了陆振东一声。当时他也刚下班,听到这个消息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他的喜悦。 他正开着车,本来要回公寓的,知道她要搬来,特意掉了个头去学校接她。 夏茗挂了电话,心情好了很多,恋爱谈的越久,她越了解他,他在学着长大,学着去更好的照顾她,但是骨子里还是有点二,又二又傻,也挺可爱的。 男朋友这么好,谁还有空管什么傻逼室友呢? 搬进来的当晚,二人都很开心,吃了饭洗了澡自然而然的就滚到了床上,等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性爱后,夏茗虽然累,但还是爬起来翻了翻她的包。 她还光着,满身都留着欢爱后的痕迹,陆振东怕她冻着,拿了件睡衣强行给她套上,边给她系带子边问:“这么晚了,找什么呢?” 夏茗翻了半天,在一堆书里举起一个特别厚的笔记本。看到它后,她嘴角弯了弯,把它拿给他看,“这是我在我们第一天谈恋爱的时候买的。”她边翻开边解释,“你看首页。” 翻开封皮,陆振东看到了她用钢笔写的几个字,“陆&夏的恋爱日记”,字的旁边还有还用粉色的笔画了几颗小心心。 这种满是少女心的东西,没想到她也会弄。他们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他觉得她挺懂事的,懂事的让人心疼,偶尔也会露出俏皮可爱的一面,不过也是稍纵即逝。 陆振东知道,她以前一定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儿,只是家里变故挺大,自从她父亲去世后,她母亲很少和她联系。 具体发生什么他没问,不过他会努力的对她好,好到让她可以忘记那些。 夏茗没有注意到她身旁的人心里想的什么,还兴致勃勃的拉着他看她写的好多日记。其实她也没有天天写,就是偶尔写一写,等许多年后拿出来回忆回忆,也是很有价值的。 陆振东给了她一个甜甜的吻,“真好,我们可以写到八十岁。” 八十岁,都拿不动笔了吧,她抱着他的脖子,冲他笑着说:“真希望我们可以一起过到八十岁,到时候我们可能连重孙都有了,一家人一起过年,热热闹闹的,真好。” 他想着她说的那个场景,是挺好的,前提是他们的儿子孙子不嫌他们烦。 陆振东把笔记本从她手上抽走放到桌子上,搂着她的腰回了卧室。 休息过后,恢复了精力的两个年轻男女又来了一次,这次两个人都很投入,结束之后也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当时想,如果这样一辈子,就好了。 幸福的日子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他们一起看了两场雪,等到第三年的某一天,夏茗突然开始干呕。 一开始她以为她吃坏了,但是这个症状持续了大概一周多,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上个月给陆振东过生日那天,他们在浴室做了,当时意乱情迷,都忘了戴套了。第二天她想买药,他说安全期,别吃了,对身体不好,有了就生,他负责。 夏茗月经准,她也想着是安全期,应该没什么事的。听他这么说,她当时就随口一问,“你喜欢孩子吗?” 他以为他喜欢的,没想到他说:“不喜欢。” 不喜欢还让她生,她也没细想,这个事就这么过去了,但她万万没想到,她可能真的会中,还好她没有把最近这个反应和他说。 夏茗已经毕业了,刚刚在一家上市公司转正,忙的不行,她想着有空的时候去医院查一下,如果真的是有了,那就麻烦了。 下班回家的路上她在药店买了验孕试纸,不过没敢回家测,偷偷跑进一家商服蹭了厕所,试纸上的结果还真显示她怀了。 看着刺眼的两道红色杠杠,她竟然开始有点害怕,怕的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把试纸扔了,魂不守舍的回了家。到家的时候陆振东还没回来,她坐在沙发上,心里乱乱的,理不出个头绪。 时钟滴答滴答的转动着,夏茗整个人像静止了一样,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她才回过神。 然而接通了电话,才听那边的人说了几句话,眼泪就开始在她的脸上蔓延。 “夏小姐您好,您的母亲于今天下午五点在北城xx区xx路过出了车祸,经医院抢救后不幸身亡,请您节哀。最后请问您有时间吗,什么时候能来为您母亲料理下后事?” 真相? 谁去世? 她母亲? 不,不可能的,好端端的她母亲怎么可能去世呢,不,这不可能。 夏茗慌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根本没空管,颤抖着手一遍又一遍拨打她母亲的手机。 反复打了半个小时也没打通,就在她的眼泪都要流干了时,陆振东回来了。 她哭着对他说,她母亲出事了,他让她别急,没准是遇见了骗子,他赶紧动用关系去打听。 现实总是残酷的。 即使她母亲不愿意和她往来,但那终究是她的母亲,是她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没了,什么都没了。 陆振东马上带她回去料理后事,在整理母亲遗物时,她发现了很多借条。 原来给父亲治病时,他们家就借了很多钱,母亲之所以不愿意和她走动,是因为没时间。 母亲一直在给人做保姆,可这一切她都不知情,她以为她每个月打进母亲卡里的钱,足够母亲生活。 直到这时她才知道,母亲是怕拖累她。五十万的借款,不是小数目。 夏茗什么话都说不出,她只想哭,她尽到一个女儿应尽的责任,她可能真的是一个扫把星。 想到这三个字,她突然想起大师说过的话,克父克母克夫克子。 她顾不上悲伤,越想身上越凉,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一定要离开陆振东! 对!一定要离开,可是怎么离开呢,他们感情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住在一起很久了,他对她这么好,她怎么忍心离开他。 陆振东并没有发现她的情绪变化,只当她是因为双亲都去世给她带来的打击太大。他们回到津城后,夏茗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的。 她真的怀孕了,那张黑白的彩超单被她扔了,不过也不能改变她怀孕的事实。 就在她一筹莫展时,陆振东的妈妈蒋青兰找上了她,其实蒋青兰不是第一次来找她了,每次都是那几套说辞,可是这次,她带了一样东西。 她们约在咖啡厅,蒋青兰看到她,开门见山,“听说夏小姐家里还欠了不少钱?” 夏茗状态不佳,没时间跟她绕弯弯,“阿姨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 蒋青兰从包里翻出一张照片,带着端庄的微笑递给她,她狐疑的接过来。 这是一张普通的彩色照片,即使保存的很好,也能看出距离拍摄时间已经很久了。照片上是两个小朋友,一个长头发长的很可爱的小女孩和一个酷酷的小男孩并排坐在公园的一张长椅上,笑意融融。 夏茗能看出来这个小男孩很像陆振东,可是这个小女孩儿…… “怎么,看着眼熟吗,是不是和你很像。” 蒋青兰说的对,小女孩儿看着不过六七岁,和现在的她看起来真的很像,尤其是眼睛,包括从眼神里传递出来的那阵神态,都和她非常相似。 这…… “陆振东没和你提过吧,这是他妹妹,陆筝。” 恋爱纪念日那天,陆振东为了哄她开心,特意包下了她很喜欢的一家餐厅,请了团队为她打造了一个非常适合她的求婚方案。 为此,他还在她睡觉的时候拿着根绳子量了量她的手指围度,偷偷买了个大钻戒。 陆振东既兴奋又忐忑,他时不时就要摸摸兜里的戒指,想着夏茗被他求婚时是什么样,大概她的很惊讶,然后会热泪盈眶吧。 他想的如此美好,可是当她木着脸出现时,根本没有给他开口求婚的机会。 他被甩了。 陆振东被甩的时候觉得蹊跷,但她消失的太快,轮不到他去挽留她。而在她离开后,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想念她。 他以为孩子是她在外国结婚时和前夫生的,可当秦枭的报告呈现在他眼前时。 他哭了。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竟然在看一个报告的时候像个女人一样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为什么? 因为秦枭的报告很详细,上面记录着夏茗离开他之后的一切动向。她没出国,一直在津城生活。她也没结婚,这几年里也没有其他男人,孩子只能是他的。 她确实拿了她妈妈的钱,还了她家的债,还债之后一贫如洗,生活困难。婷婷在很小的时候就是因为发高烧没有来得及治才烙下的病根。 真相就是这样的。 方楠是她妈妈的人,从他毕业把他招进来那一刻,他就是他身边的间谍。他们一起骗了他好久,凭借他对方楠的信任,导致他和他的爱人孩子分隔五年。 这就是他的好助理,和他的好妈妈做的事。 陆振东颓靡的坐在椅子上,无话可说。 突如其来的结婚? 他抽空去了医院偷偷看了婷婷。 过了这么久,之前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儿现在已经养的胖了很多,但是不得不说,长的真的不像他。 陆振东不会怀疑,他相信夏茗。 透过门上的玻璃他看着病房里的婷婷,这是他的女儿,他很激动,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做。他不能贸然的冲进去做一些亲昵举动,虽然他很想听到她叫他一声爸爸,但是这个事得慢慢来。 陆振东焦躁不安的手握在门把手上转了下,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没有走进去。 带着明知亲生女儿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的遗憾,他准备回家和夏茗摊牌。 他很想知道,她又不是不爱他,为什么要拼了命的离开他。 “我配不上你。” 夏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拿出的这份所谓的证据,最后吐出这一句话。 配不上? 陆振东抑制住他非常想把文件摔到地上的冲动,说:“夏茗,说实话。” 其实他很想说,你根本就不信任我,根本不相信我能带给你幸福,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 可是他没有资格。 为什么? 因为他确实没有保护好她,她宁愿过那种日子,一个人带孩子,受苦受累也不愿意求他和他说实话,她有错,错的只是她太倔,不愿意把问题摊开让他和她一起解决。 而错的人是他,他以为他能给她最后的爱,就是放手,她幸福他就满足了。 可是事实证明,他错了,大错特错。他从一开始,就应该绑住她。 不过现在知道也为时不晚,他想知道真相,即使她说不说,无所谓,孩子是他的,她也只能是他的。 想通了的陆振东心情好多了,他静静等着夏茗开口,可是她动了动嘴,什么都没说。 他不说,他能怎么办?他只能从他妈妈那儿下手,不过这事不能急于一时。 眼前的夏茗脸色不太好,大概是吓得,陆振东这么以为。他们之间的对话突然停止了,沉默许久后,他总结结论,他爱她,她爱他,他们现在还有了半大的孩子,最后抽了风的陆振东一拍桌子。 “结婚,下个月就结婚。” 他甚至都在想婚礼是办中式还是西式,完全没有理会已经目瞪口呆的夏茗。 一年期限差的老远,怎么突然从情妇要变成妻子了,这个跨度…… “不,我不同意。” 陆振东挑着眉,非常不耐烦,“孩子都有了你还不同意什么,没有你不同意的资格,我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不行,夏茗摇头,“不,我们不能在一起,真的不能。” “为什么?” 陆振东接着问。 “因为……” 她脱口而出两个字,后半句被她咽进了肚子里。 “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啊,说不出个所以然的话,这个婚必须结。” 他把话说的很明确,她说的配不上,他不在乎,他也能解决。现在他羽翼丰满也根本不怕他妈妈,他就想让她做他的妻子,做他孩子的妈,没有其他商量的余地。 夏茗面如土色,她狼狈的坐在沙发上,不知如何是好。 陆振东也意识到他有点太粗鲁了,可是这又不怨他。他坐到沙发边亲了亲她的脸颊,她也没有给他任何反应,他捏了捏她的胸,又摸了摸她的小腹,贴在她耳边问,“前天没带套,吃药了吗?” 听到这句话,她嘴唇动了动,也没有理他。因为她没吃,她那时候甚至有些疯狂的想给他一个孩子。 现在吃还来得及吗…… 惩罚 婷婷的手术很顺利,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点炎症,有钱就能治好了。 他说结婚,开玩笑,结什么结,蒋青兰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和他在一起,结婚她不会同意的。 好像陆振东直接忽略她了,昨天晚上他们守在这儿等婷婷做手术,他也很焦虑,坐也坐不住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可能是他还没有更好的适应爸爸这个身份,也很担心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儿。 第二天早上陆振东眼睛都熬红了,医生刚从手术室出来他就抓着人家问,“怎么样。” 当然是没什么问题了,孩子小病好治,他听到后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夏茗是有些感动的,她想,如果她们一直在一起,婷婷是他们结婚后生出来的话,他一定是个好爸爸。 如果把孩子交给他,她也放心。 之后陆振东又在婷婷病房里照顾她好几天,他体贴又细心,把婷婷吓得够呛,小小的她也不知道这个从哪儿冒出来的怪叔叔要给她穿衣服,还要喂她饭,连妈妈喂他都不让,她吃了一口后怪叔叔就会笑的傻傻的。 婷婷疑惑的看着妈妈,妈妈笑的很幸福,后来她发现怪叔叔对她很好很好很好,趁妈妈不在他偷偷让她叫一声,爸爸。 婷婷很敏感,爸爸这个词是她十分向往又不敢触及的一个领域,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她的爸爸,但是她想,电视里的那些小孩子的爸爸对他们就是这样的,如果怪叔叔是她的爸爸就好了。 一开始婷婷不肯叫,直到有一天她睡着了,在梦里怯怯的叫了声爸爸,陆振东当时听到后眼眶都湿了。 他觉得越早结婚越好,可以和夏茗找回缺失的感情,也可以弥补女儿一直以来缺少的父爱。 他开始两头跑,这边忙婚礼,那边照顾婷婷,夏茗默默的看着他的操作,吃饭的时候她问他,“你不是要和何小姐结婚?” 陆振东噎了一下,他才想起来自己曾经搬起了那么大一块石头,现在重重的砸在了他自己的脚上。 他放下筷子和她解释,“她就是个小屁孩儿。” “小不小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当时都和我说你们要结婚,难道你们一起在骗我?” 夏茗直勾勾的盯着他,她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骗她。 陆振东自知理亏,但是他还是理直气壮的说,“我就是试探你爱不爱我。” “无聊。” 知道是这个原因后,她无语了,这么大的人了还那么幼稚。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就是想和你结婚,我爱你,我知道你也爱我。” 陆振东抓着她的手,不一会儿她的无名指上就多了一个亮晶晶的钻石戒指,“别折腾了,我们重新开始,继续走下去,不好吗。” 精致的戒指不用细想就知道价值不菲,她很喜欢,但她下意识的想去摘下来,反倒被他捉住了手。 “如果你敢摘,我就惩罚你。” 夏茗并没有把他这句话放在心上,依然是要继续刚才的动作,在她旁边的陆振东突然一把拉过她搂住她的腰,力气大的让她动不了,还没等她叫,他就开始粗暴的啃咬她的唇。 像个野狗一样,她用拳头捶打他的背,“唔唔……” 陆振东很享受,他让她被动的和他舌吻,过了很久,夏茗放弃了挣扎,被他亲的软在了他的怀里。 他放开了她,带着一脸满足,“下次的惩罚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他们都对 夏茗都被他亲晕了,在之后也没敢摘戒指,万一他突然抽风她也没办法。 婷婷的病好的快,一个月之后就出院了,修养了一周就被他送进了国际幼儿园。与此同时陆振东也把婚礼张罗的差不多,正在研究请柬用哪款。 夏茗没想到他办事效率这么高,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解决,他就说让她试婚纱,她死活不去。 陆振东在家里让她穿衣服和他走,她说:“我不去,我说了这个婚我不结。” 他被她气的不行,拉着她就要往外走,后来两个人纠缠着,他实在是忍无可忍,把她推到在沙发上撕了她的衣服,掰开她的腿就插了进去。 做爱是没少做,但是这么粗暴确实是头一回,现在还是青天白日的,好像窗帘都没拉好,他就握着她的腿根毫不留情的抽动着,动作里满满的狠厉。 只有在这时她才会老实一点,乖乖的窝在他身下,像个猫一样的嘤咛着。 夏茗被他弄的半死不活,一开始还能像个样的说几声“不,不要”,后来就没力气了。 她像个煎鱼一样被他翻过来翻过去的摆弄,射了一次两次还不算完,全都要射进她里面不说,最后一次下面实在是装不下了,他还弄到了她身上。 结束的时候,夏茗像个木偶一样躺在沙发上,整个人还呈现出一种被过度使用双腿大开的姿势,身上还坠着一股股的白精。 陆振东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他欣赏了这样的夏茗好一阵,差一点就掏出手机拍照留念了。 最后他忍住了,抱着她去了浴室。在之后就没有要求她试过婚纱,一切都是他安排。 突然有一天蒋青兰给他打电话问他,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妈。 他揉了揉眉心,毕竟还是自己亲妈,话也不好说太重,“妈,我想娶夏茗,之前的事我既往不咎,以后,请你祝福我们。” 本来他对他这个妈妈感情就不深,如果不是她骗他这么久,他至于一个人干等这么多年? 想想都惨。 能祝福就祝福吧,不祝福也没什么,反正和他过后半生的是夏茗。 蒋青兰知道他这个态度气的挂了电话,没过多久他就又收到了一份邮件。 他看过后,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晚上回家夏茗傻傻的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很反常,但是陆振东又更重要的事和她说,没有太体会她反常的原因。 他整个人很低落,夏茗看到他呆呆的说了句“回来了,我做了饭。” 她刚要起来去端菜,陆振东紧紧搂住她,把她揉在他怀里。 他非常难过的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瞒他的事太多了,也不知道他指的那个,她最近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 “什么?” 陆振东低低的叫了她一声,“夏茗。” “你有心脏病。” “我一直不知道。” 夏茗愣住了,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大事,知道就知道吧。 她说:“嗯。” 他被她云淡风轻的语气气到了,“报告上说你这种情况临床上最多活到六十岁,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她不告诉他怎么就残忍了,她一直说不结婚的,其中一条就是不知道她能陪他多久,她这是快刀斩乱麻。 “你知道了,不结婚,好吗。” 这个时候她还想着不结婚,气的陆振东大吼,“你知道你有多残忍。” “你明知道你的生命会在不经意间结束,你还把你的顾虑藏在心里,害得我们白白浪费了五年。” “夏茗,你太残忍。” 出发点不同的两个人,想法千差万别。一个觉得逃避就能解决,一个觉得既然无法解决就要珍惜。 什么是爱,夏茗觉得爱就是我要为你考虑,如果我不能陪你到最后,那我就趁早斩断所有牵连。 而陆振东觉得,我无法阻止它什么时候来,那我就要尽最大的可能对你好,我们珍惜未来的每一天,不好吗。 他们都是对的。 我是梦中传彩笔,欲书花叶寄朝云。 生病没什么的,最多能活到六十岁又能怎么样。人活在世上,出意外的几率太大了,谁又能保证除了生病去世的情况下,就不会出现其他意外呢。 病是可以治的,现在医疗设备越来越先进,他就是气她这个直接放弃他的态度。 其实陆振东发现了,夏茗在这些年独自带孩子生活的情况下,整个人都有点自卑和脆弱。 她以为的麻烦,她以为的顾虑,其实在他眼里根本不是问题。 话没谈拢,陆振东知道,如果不把她的性格重新塑造一下,让她从悲观变客观,恐怕按照她现在的发展,可能会抑郁。 这才是陆振东最害怕的,他绞尽脑汁的想,怎么才能让她重新找回父母去世前的自信。 正在挑请柬的他心里烦的很,这件事不能拖,再不解决,她没准还会学人家赶个时髦,逃婚就不好了。 怎么办呢。 恋爱日记上不知不觉被他乱点了好多点点,看起来脏脏的,这可是他们的恋爱日记,不能乱画。 想了一会儿他提笔写下:我要改变她。 说着容易,做起来又是多难,谁知道。 陆振东最近没提结婚的事,夏茗松了口气,她每天就是接婷婷上学放学,在家里给陆振东洗衣做饭,突然有一天她才发现,她做的好像就是一名妻子该做的事,而且他们现在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住在一起。 平时也很温馨,他把婷婷的户口落到了他的户口本上。一开始他想让她和他领证,她当然没同意,退而求其次就要了婷婷的户口,并且改名为陆梦云。 夏茗说这个名字太文艺了,听着不接地气。 他说:“我是梦中传彩笔,欲书花叶寄朝云。” 好吧她不太能听懂,反正是感觉挺唯美的,后来也就同意了。 陆振东每天早早的下班回来陪婷婷,婷婷快六岁了,幼儿园上不了多久她就要上一年级了。 可是她从小就在家里长大,夏茗精力有限,也没有钱送她去幼儿园,导致婷婷有点太过于封闭自己,不怎么爱和人交流。 婷婷也不是不喜欢和别人接触,就是有点害怕。之前她在家里,也很向往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但是现在有机会了,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和别的小朋友交朋友。 她的耳朵好了,可是她还是觉得别人在用异样的阳光看她,她也不敢说话。 回家的时候婷婷安安静静的,看起来很反常,夏茗能感受到,但是问了她一句,她也不说。陆振东见了,也发愁,这孩子的性子和她妈妈一模一样的,话都愿意憋在心里。 婷婷不说,夏茗也没办法,只当她是不适应,等她习惯几天就好了。 晚上的时候,夏茗在收拾东西,他去到婷婷的房间,看到她抱着她的玩偶在发呆。 这点跟夏茗也像,夏茗有心事的时候也是愿意一个人傻傻的发呆。 陆振东坐在婷婷的小床边。这间屋是他特意赶时间弄出来的,为了弥补女儿这五年遗失的父爱,他什么都用最好的,装修的也非常浮夸,玩偶更是多到数不清。 可是婷婷只喜欢她以前那个小兔子,虽然灰扑扑的,但是从小到大一直陪伴她。 他侧过身瞧见堆在墙角的那些新鲜可爱的玩偶,不喜新厌旧,也算是个好习惯。 “婷婷,和爸爸说在学校发生了什么,好吗。” 婷婷揪着玩偶的耳朵,低着头,额前齐齐的刘海儿盖住了她的眼睛,“爸爸……” 她低低的叫了声,声音小到陆振东差点没听清。 他揉揉她的头发,婷婷现在越养越可爱了,身上依稀可见她妈妈的影子。 “爸爸在,乖,告诉爸爸好不好。” 她抬头,长长的睫毛上有些湿润,“老师们用英语讲课,我听不懂,同桌小胖问我去过那些国家,我说我不知道。” 婷婷没有撒娇,只是用平缓的声音把她心里的委屈诉说出来,越是这样,陆振东心里更酸,他继续问:“然后呢?” 婷婷说:“我真的不知道,然后他就笑话我,说我土。” 他听完后很是动容,帮她把沾在睫毛上的眼泪擦了擦,“爸爸明天就带你去。” 爸爸带你去,也带妈妈去,我们一起,去法国旅游。 老黄瓜,刷绿漆 陆振东办事效率极高,没多久夏茗签证下来了,他请了假,也给婷婷请了假。买了机票就说要带夏茗和女儿去法国旅游。 夏茗一脸懵逼的被他拉着收拾行李,后来他一心烦,干脆说:“算了别装那么多,我们到那儿买新的。” 之后她就被拉着坐上了飞机。 婷婷没坐过飞机,看着飘在窗外的白云,满脸都写着新奇。 他抱着软糯糯的婷婷,霸气的说,“如果在幼儿园有人欺负你,和爸爸说,爸爸去揍他。” 夏茗也是那天晚上听陆振东说才知道婷婷原来在学校里是这样的,不过这也怪他,这么小的小孩子,非要送到国际学校,里面的孩子都不是什么穷人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有钱,攀比是自然。 而且婷婷又没学过英语,听不懂太正常了,回去一定要把婷婷转到普通的幼儿园才行。 婷婷歪过头,似乎觉得爸爸在吹牛,也有点暴力,她对夏茗说,“爸爸好凶。” 这熊孩子,他这是在表示自己的厉害,她怎么这么理解呢。 夏茗笑死了,看着一脸吃瘪的陆振东,接过他怀里的婷婷,“爸爸很凶,我们离他远一点。” 最近他不提结婚的事,夏茗就对付和他一起过日子,他发现她好像开朗了许多,有一点他们刚开始谈恋爱的感觉了,还会时不时的打趣他, 他觉得这是很大的一个进步,算是个突破口吧,希望有一天她能心甘情愿的嫁给他,再心甘情愿的给他生个孩子。 想着想着,他表情猥琐多了,夏茗一扭头见他这样,挤兑他,“陆振东,大白天你想什么呢?” 夏茗是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一天,她能亲自漫步在塞纳河畔,还是和最爱两个人一起,这种感觉太幸福了。 当耳机里的音乐变成了现实,她心情太好了,出门的时候特意穿了条白裙子,给婷婷也换上了母女装。一个大美女,一个小美女,穿着相似的裙子站在他面前,冲击力太强了,陆振东很感动。 自从夏茗走后,他无数次幻想过这种场景。看来,人真的是要有梦想的,这不就成真了吗。 不过她们穿的这么美,他默默的回到房里,翻出来一件普通的白t黑色休闲裤穿上了,甚至还穿了运动鞋。 他照着镜子,反反复复的琢磨着,这样会不会显得他年轻一点?和门外那一大一小走在一起会不会不般配,他在房里磨蹭好久,夏茗叫他他才出来。 出来时夏茗眼前一亮,这么个老男人,还知道刷绿漆了,真是骚气。 不过不得不说,蛮帅的。 感受到她赞赏的目光,陆振东有点飘,“怎么,帅吧,是不是后悔这五年没有在我身边。” 哪壶不开提哪壶,夏茗白他一眼,“你在打扮一会儿,人就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相亲呢。” 陆振东把她挤到墙角,偷偷亲她一下,“老婆这么美,我才不会看别人。” 他说的是实话,记得重逢时,她那副鬼样子,真是把他吓了一跳,甚至当时就想问她,你缺钱吗,缺多少,我打给你。 天知道他是用多大的勇气才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开的,要不是后来突然知道她去卖血,他也不会那么反常的又去找她。 夏茗骂他油嘴滑舌,倒是也让他亲了,直到差点被婷婷看见她才推开他。 总之,他们浪漫又逗趣的法国之旅正式开始了。 被惊喜打断的旅行 陆振东觉得很有趣。 他以为他们一起出国,是他带着她们两个玩,后来发现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给娘俩拍照。 这也不是夏茗和婷婷要求的,这是他自己愿意的,他对旅游没半点兴趣,主要还是想在游玩的过程中增进一下感情,比如说,慢慢攻破夏茗的心里防线,或者是让婷婷也更自信。 享受悠闲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太阳就移到了头顶。 即使在国外,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亚洲人也不少,尤其法国还是浪漫的旅游胜地,来的一般都是情侣,带孩子的还真不多。 看着隔壁座位抱在一起旁若无人接吻的亚洲小情侣,陆振东表示,羡慕,很羡慕,十分羡慕。 夏茗和婷婷喝着果汁,逛了大半天口很渴,冷不丁的一看他,这幽怨的小眼神……又怎么了? 她顺着他的视线一看,不得了,怎么,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想学人家在大街上亲亲,真是,她无话可说。 “看什么呢?” “没什么。” 他回答的很快,心里也幻想着能在众人面前亲吻自己心爱女人的感觉,一定很爽。不过他还是想想吧,就算夏茗愿意,孩子还看着呢,不能随意破坏他在女儿心中好不容易塑造出来的形象。 陆振东端起橙汁,三口两口的就喝的干净,之后叫来帅气的小哥哥,又点了一杯。 其实也怪这家店的果汁真的太少了,他没一会儿又喝了一杯。天气热,喝点冷饮倒是没什么,只是照他这么个喝法,一会儿去景点的时候别的不用做了,净跑厕所了,而且喝多了还容易坏肚子。 此时正企图用别的方法解决口干舌燥的陆振东并不知道,他仅仅多喝了几口果汁都被人嫌弃了,在他正准备点第三杯时,夏茗压住他的手,“不能喝了,等婷婷歇够了,我们就去巴黎圣母院。” 他一开始没细想,她嫩嫩的小手叠在他的手上,滑滑的,痒痒的,他心里更痒痒,直接反手把她的手握了起来。 之后还傻呵呵的笑,像个终于得到女神垂涎的痴汉。 夏茗倒也没说什么,任由他和她牵手,这也不是什么特别亲密的事。 牵着牵着,陆振东一想,不对啊,她不让他无节制的喝果汁,这不就是关心他吗,他怎么才反应过来。 他把胳膊悄悄搭在她的肩膀上,“是不是关心我?” 夏茗否认,“没有,怕你跑厕所把我们娘俩扔了,这人生地不熟我们英语不好,被人卖了还得被人数钱。” 陆振东心里明镜似的,也没戳穿她,“嗯,放心,把我自己扔了也不能扔你们。” “你和婷婷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我的命。” 他可真是情话技能满满,借这个机会也能表个白,夏茗脸又红了,也不知是晒的还是害羞了,陆振东特别喜欢她这幅小女人的样子,刚想戳戳她红彤彤的脸颊。 “爸爸妈妈我喝完了,我们走吧。” 婷婷也是很会挑时间,陆振东也没办法,反正时间多的是,大不了婚礼就搁置搁置,回家就骗她先把证领了,这才是主要的。 可是还没等他们开开心心玩几天,夏茗在路上突然晕倒了,这可吓坏了陆振东。 他知道她身体不好,生怕她出点什么事,急得双眼充血,双手不停的抖。 等送到了医院,医生告诉他,他要做爸爸了。 爸爸,他现在就是一位好爸爸啊。 等会儿……这意思是,夏茗又有了? 大脑里接受到这个认知,陆振东真的是很激动,他觉得他最近太感性了,眼角竟然又飙出了眼泪。虽然不像个男人,但是这眼泪流的值! —— 我真的不知不觉就写成了晋江小言,感觉很没劲,感谢大家一直在看,还给我珍珠,谢谢! 做一位合格的父亲 夏茗已经醒了,她早就知道孩子还会来,但是没想到是这个时候来,“我破坏了我们的旅行。” 她躺在床上,有点失落。 陆振东摇摇头,他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小腹,“夏茗,我们结婚吧,给两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关于结婚的问题,他已经很久没有提到了,现在这个不算意外的意外突然出现,对他来说也算个好时机。 可她还是把头移到了一边,闷声的说了句,“不能结婚,我们不能在一起。” 这句话陆振东已经听过太多遍,他很想知道原因,但还是那样,她还是把话憋在心里,他无奈。 “婷婷需要一个家,你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一个家,你也知道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对孩子多重要。” 他只能从孩子这里突破,他相信,就算她不在乎他,也会为孩子考虑的。 听到他说孩子,夏茗果然有了一点点微妙的反应,可是也没有能影响到她心里的顾虑,“孩子跟着你,比跟着我好的多。” 她的态度很坚决,陆振东也没办法,这时候被托管的婷婷急着找妈妈突然跑了进来。 婷婷以为妈妈生病了,焦急的跑到跟前,差点要哭出来,“妈妈你怎么了?” 夏茗看到女儿,心里软了很多,她抬起手给她擦了擦汗,“婷婷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看着爸爸妈妈都在期待她的回答,她一下子就懂了,破涕为笑,“妈妈你是不是有小宝宝啦!” 陆振东说,“是的,妈妈有小宝宝了,婷婷要乖乖的,不要撞到妈妈。” 婷婷噘嘴,“我一直都很乖的。” 夏茗笑着,和和美美的日子真好,她也想和他结婚,但是这个孩子,就算给婷婷一个陪伴吧。 就算他现在还爱她,可是他早晚都要结婚的,总要组建家庭的,等到他想和别人结婚了,她就离开,一个人离开。 陆振东虽然不知道她的顾虑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她现在想着什么,“别想了,这辈子我都不放手,就算死,也要吊死在你这棵树上。” 旅行没几天,一家三口人收拾东西又要回去了,夏茗这次怀孕孕吐反应不大,就是比较嗜睡。 她在飞机上又睡着了,等睁开眼时发现她靠在陆振东肩上,他一动不敢动,生怕吵醒她,看她醒了才轻轻的耸了耸肩膀,活动了下。 她问:“什么时候了。” “快到了,要不要再睡会儿?” 陆振东心疼的搂过她,她摇摇头,觉得她这次算是睡够了。 怀婷婷的时候,他压根对那个孩子的存在完全不知情,所以他很愧疚,他知道一个女人在没有亲人爱人照顾的情况下,还能坚持把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到底有多难。 陆振东太心疼了,“怀婷婷的时候,也这样吗?” 听到他突然这么问,夏茗温顺的靠在他的怀里,“没有,婷婷也乖。” 其实她骗了他。 怀婷婷的时候,她都没什么钱,也没有什么收入来源,加上她本来身体就不好,省吃俭用把孩子生下来,可是婷婷生下来,身子也虚。 好在现在终于健健康康的了,还是跟着他好。 陆振东不信,他没办法说什么,因为他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这次,他要全部弥补回来。 认认真真的,做一位合格的父亲。 …… 谢谢大家的珍珠(^v^) 蒋青兰的到来 蒋青兰这个女人也是让人捉摸不透,她自己就经历过一段不幸的包办婚姻,还一直死性不改的想着给儿子来一段。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给陆振东选的这个称心如意的老婆,会不会是第二个她。 就像现在,她敲开了陆振东公寓的门,看到脱胎换骨的夏茗后,气的她精致的面容都有点垮。 “夏小姐?别来无恙啊。” 蒋青兰冷嘲热讽的和夏茗打了声招呼,面上也是掩饰不住的鄙夷。 夏茗抻了抻衣服,庆幸着还好现在月份不大,要不然她看见了指不定又会怎么说,“阿姨……您有事吗?” 蒋青兰是个强势的女人,向来说一不二,而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她的儿子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受她掌控,在她眼里,这个年纪不小的女人,哪里有何家那个小女儿水灵又招人喜欢。 她冷着眼,“来看看我儿子,怎么,不欢迎我?” 夏茗默默的侧开身让她进来,想着她这种性子,就不让她换拖鞋了,“没有的事,阿姨,您是振东妈妈,怎么能不欢迎您呢。” “知道就好,天天跟做了法似的,把振东弄的五迷三道。” 她翘着二郎腿,手指上硕大的红宝石戒指直指夏茗,“你女儿呢?” 蒋青兰说的是,你女儿。 夏茗觉得可笑,那明明也是她孙女。都说血浓于水,可是她却不认。 就跟很多封建家庭出来的女人一样,明明她们都是女人,却重男轻女,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小时候曾经也是被人看不起的,却还在有儿辈孙辈的时候,看不起女儿孙女。 蒋青兰不喜欢她也就算了,不喜欢婷婷的原因,可能就是这样吧。 夏茗给她倒了杯水,放在了茶几上,“婷婷上学去了。” “嗯。” 她没有喝的意思,不知道是嫌弃还是什么,把玩了下手上的戒指,问:“你就打算名不正言不顺的跟振东过下去?” 接着又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眼她的肚子,“几个月了,看不出你手段还挺多。” 夏茗下意识的捂住了小腹,没想到她消息这么快,不过她态度不好,她也不想太讨好,“阿姨,您有什么事吗。” 她的意思很直白,既然你看不上我,我也没有让你羞辱的意思。 蒋青兰听到她这句话,脸色一变,随即又从包里拿出张照片,轻飘飘的拍到茶几上,“什么事?” “呵,我是来提醒你,摆正自己的位置。” 夏茗坐在她对面,低头审视那张照片,这不是几年前给她看过那张有陆振东的合照,是一个花季少女的独照。 照片里,少穿着红色的连衣裙站在海边,海风吹着,轻柔的吹动着她的裙摆,似是和翻滚着的海浪凑成一副和谐又美妙的画面。 还是那个少女,而且是长大以后的少女。 那双眼睛,还是那么相似。 夏茗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蒋青兰没有拿走照片,精致的黑色高跟鞋踩到地上,临走之前说:“夏小姐,我觉得人最重要的,是要认清自己。” “是野鸡还是凤凰,想必,人的心中都会有判断吧。” 言下之意,她永远都是那个凑数的,野鸡。 “嘭。” 蒋青兰走了,无论是她,还是陆振东,每次一见到这个趾高气扬的女人,心情都会变得沉重。 蒋青兰到底要做什么呢,她从来没奢求过和陆振东长久在一起,她三番两次的跑来阻拦,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的身份配不上吗? 夏茗望着那张彩色照片,她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替代品,无论怎样,陆振东对她,也是有爱的吧。 那照片里的这个女孩儿呢。 是妹妹? 还是永远埋在他心里的。 白月光吗? 悲催的陆振东 六年前,夏茗第一次知道陆振东还有个妹妹。 而这个妹妹,自然不是亲妹妹。 她看过照片,知道陆筝长的很可爱,虽然年纪很小,但从照片里就能看出来陆振东对她很好。 具体是当初妹妹一般对待还是其他不得而知。 蒋青兰说,陆筝是他们陆家收养的,陆老爷子亲自领回家的,连名字都是陆振东爷爷取的,全家上下都把陆筝当成陆振东的童养媳来看。 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一定很深,而陆振东的生命里之所以会有夏茗的出现。 不是因为他不喜欢陆筝了。 而是因为,陆筝去世了。 在她十六岁那年,陆振东十七岁那年,他们被绑架,陆筝为了救他,去世了。 自此之后他性情大变,虽然很多人都认为是因为他父母的婚变给他带来的影响,其实不是。 是因为他难以接受陆筝的死。 而遇到夏茗后,他又重拾希望,再度振作起来,到底是因为爱她还是因为她像陆筝,没有人知道。 但不可否认的是,陆筝,在陆振东心里,绝对是占着一个不可磨灭的位置。 她说她不信,蒋青兰笑她天真,“他和你提过他有妹妹的事吗?” 夏茗知道,没有。 见她沉默,蒋青兰更是得意,“就算你问他,他可能会说有,去世了,或者干脆就不承认有这个人。” “因为在他心里,陆筝,是他不能提起的一段往事。至于她的位置,夏小姐,想必你心里应该有所判断吧。” 夏茗能说什么呢,话都让她说了。就是因为听到这件事后,她又想起他遇到她一系列反常的举动,捋了捋,觉得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第一次见她宁愿惹麻烦也要救她,是因为这张脸,像陆筝。他们在一起后,他经常盯着她这双眼睛走神,也是因为这双眼,像陆筝。 她不想做一个人的替代品,她想要一个爱她的男人,可是他可能不是。 所以当时加上家里的变故,她毅然决然的接受了蒋青兰的安排。 其实当年她问过他的,你有妹妹吗。 他说,没有。 没有妹妹,只有爱人。 一个天人永隔的爱人。 陆振东很冤,他不知道他母亲又来过,只知道夏茗情绪又变的低落了,他以为是怀孕的原因。 他推了很多饭局回来陪她,还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因为他父亲要退位,而他父亲不仅仅只有他一个儿子,他的弟弟现在已经13岁,经由他后妈的教唆,心机深的很。 他不是特别在乎陆氏是不是他的,但是他很讨厌那个后妈,更讨厌他这个便宜弟弟,所以这些年他在工作上多努力所以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直到夏茗回来,他开始三天两头的推饭局,理由是陪老婆,陪孩子。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都知道陆振东不容易,可是他陪着陪着,陆氏要是飞了怎么办。 陆振东又不是不知道,不过他觉得,老婆才是最重要的,就连新助理都背后说他是,昏君。 他偷偷听见了,但是没有罚助理,反而是挺开心的。 但是接了婷婷一起回家后,他发现,夏茗很反常,他觉得女人心,海底针,捞也捞不明白。 虽然不知道夏茗因为什么不开心,他让婷婷吃饭,回屋硬着头皮把一串钥匙放在她手里,哄着她,“我记得你之前很喜欢花,每次送你花你都很激动。” 她默默的看着手里的这串银色的钥匙,又听他说:“在对面那条街给你装修了一家花店,不远,我还请了几个女员工,你要是没事就去看看,天天在家里待着是不是很无聊。” 花店? 夏茗问:“你什么意思?” 陆振东也没什么意思,他想让她开心点,“我没时间陪你,你一个人无聊,现在有机会可以去和同龄人聊聊天,不好吗。”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挺好的,只不过…… 她拿他的东西越来越多,还不清了。 即使不愿,可她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感动,有那么一瞬间她会想,就这样吧,他对你这么好,管他什么白月光,管他什么妹妹。 别在乎了,现在的他只有她。 他们一起好好过下去。 这样不好吗。 相处小日常 晚上的时候陆振东小心翼翼地搂着夏茗睡觉,她刚怀孕一个多月,月份小,胎儿不稳,是最要注意的时候。 他给婷婷讲了睡前故事,这项技能是他刚刚t没多久的,虽然看起来是个很枯燥的事,但他依然兴致勃勃。 婷婷睡觉前,他再三嘱咐她,一定不要惹妈妈生气,婷婷说,她不惹妈妈生气,可是妈妈经常心情不好。 就连婷婷都看出来了,那就说明他们之间还是有问题,可是他很无奈,总不能让他像大话西游里的紫霞仙子一样,钻进她心里看看她到底怎么想的吧。 所以每天最让陆振东困扰的就是,研究夏茗的心事。 让她去经营花店,其实是很冒险的,毕竟她还是个孕妇。可是都说女人怀孕时比较敏感,也应了他之前那个顾虑,万一加速她抑郁就不好了。所以他请了几个年轻有活力的也比较靠谱的大学生,表面上是员工,其实真实工作就是陪她聊聊天之类的,而且花店离家也不远。 他每天早上把她送去,白天让她在哪儿做做事打发时间,晚上再把她接回来,省的她在家一个人胡思乱想。 这简直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决定了。 陆振东觉得。 可是夏茗却时时刻刻想着离开他,即使身心现在都在他这儿,可是她也不想留在他身边。 今天晚上在浴室里,她洗完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她的脸上圆润了,眼睛也比之前亮,皮肤也好了很多,白里透红,就连头发都比之前有光泽的多。 在他身边锦衣玉食,可是她不安心,而且突然无比厌恶这张脸,也无比厌恶每次他宠溺的亲吻她的脸颊时,传递给她的,那种亦真亦假的爱意。 关于那段往事,她已经不想问了,反正意义也不大,照片也被她随便塞到了书架上的某一本书里。 如果有一天真的被他看到,他要解释,她就听,如果没有被他看到那一天,那就是命。 人总是要信命的。 睡了一觉,夏茗暂时把蒋青兰带给她的一些负能量给修复好了,毕竟还怀着他的孩子,总不能说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且他现在对她很用心。 “穿这双。” 夏茗正在穿鞋,她没注意就在鞋架上随便摸了一双,是稍微有一点点跟的小皮鞋,陆振东看了心里直突突,直接把藏在鞋架里面的一双白色运动鞋拎到她面前。 他觉得她弯腰系鞋带可能也不太方便,干脆就蹲在她脚边,轻轻的抬起她的一只脚,“扶着墙。” 夏茗也没想到他会给她穿鞋,听到他的话下意识的站的稳了些靠在了墙上,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左脚上那双运动鞋的鞋带系好了。 她盯着他的头顶,蓦的有些出神。他是要上班的,穿着很整齐,已经快三十四岁的他,成熟且有魅力,还是个单身,外界一定会把他封为钻石王老五。 可是这么一个优质的,抢手的男人,现在正在体贴服侍她穿鞋。 夏茗心里揪着,她真的好爱他,越来越爱他。 她左手边站着婷婷,婷婷看着妈妈的眼眶红了,趴到陆振东耳边告诉他,妈妈哭了。 等了没一会儿,陆振东给她穿完了鞋,才空出时间给他自己换鞋。 他也换好鞋后,一抬头,正好看见她在抹眼泪。 果然,怀孕后情绪真的不稳定,他真的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还好他想了对策。 在电梯里,他左手牵着婷婷,右手牵着夏茗,感受着一大一小手心里传来的温度,浑身上下好像都被赋予了一种满满的幸福感。 他真希望就这样可以一辈子。 第一次带着夏茗去刚装修好的花店,陆振东陪她一起去的。花店很大,大到吓人,完全不是普通花店的规模,装修的也很上档次,员工大概有五个,都是看起来很普通很本分的女员工。 他们一进去,员工们整齐有序的喊了声,“老板好。” 这声老板不是冲陆振东,是冲夏茗的。 夏刚进来就被大厅里五颜六色的新鲜花朵赚走了所以目光,她确实很喜欢花,觉得看到鲜花会让人心情变好。 陆振东果然还是很了解她的。 看到夏茗嘴角上一点点堆起的笑意,他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临走前交待她,“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 她难得的回应了他一个吻。 一个感谢的吻。 感谢他这么用心。 给了她继续爱他的勇气。 慢慢好起来 陆振东送她的这家花店,她进来的时候没注意看,等到他走的时候她才出去看了一眼,原来叫幸福花店。 挺怀旧的一个名字了。 夏茗知道他起这个店名是为什么,她记得有一天睡觉前,他问她,最喜欢的一个词是什么。 她当时还不知道他想送她家花店,随口说了个词,幸福。 她希望她爱的人,都能幸福。 然后,就有了这家幸福花店。 牌匾上那两枚硕大的字,一看就是花了心思定制的,在幸福两个字上,还用一些花朵做了修饰。 在门的两侧用了很多非常逼真的塑料花草,装扮的非常温馨,看起来就像一家咖啡厅。 总体来说,夏茗真的很喜欢。 不过这里地段太好了,这么大一家店,估计赚的钱都不一定能有每个月房租多。 但陆振东当时想着弄它的时候,大概也没想着让她赚钱,应该就是让她打发时间吧。 夏茗觉得越来越她像个被养的精细的金丝雀了,还是个主人很宠的金丝雀。 她摸摸还不太显怀的小腹,发自内心的希望,这是个健康的孩子。 身边的亲人一个个因病去世,加上婷婷也在她没照顾好的情况下生了病,这让她对疾病感到尤为恐惧。 她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怀着孩子也要注意,她也是很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至于男孩还是女孩,她都喜欢。 不过如果是男孩儿的话,蒋青兰可能会喜欢吧。 还好陆振东不重男轻女。 “老板,你看这个放这儿可以吗?” 店员小李年纪不大,长的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很喜庆,夏茗现在只能记住她的名字。 “都行,我也是外行,还得向你们学习。” 这家花店以前就有了,只不过由于经营不善,上一个店主就把店盘给了陆振东,他扩大了规模。店员有几个还是之前那家店里的,这个小李就是。 小李听她这么说,暂时没有多问,按照她们以前的方法整理了下,等摆放整齐后,才问她,“老板,你看这样行吗?” 店里的设计太好了,完全不像普通的街头花店看起来那么随意。室内有很多类似于书架的那种定制木架,可以放很多插好的花,稍微有点艺术性的摆放好,看起来真的很让人有购买的欲望。 而剩下的单一品种花束则是摆在大厅一侧。 这些散花也不是随便放的,陆振东也请人定制了一个很大的白色“柱子”,从下到上开始逐渐变窄,就像一棵圣诞树一样。 圣诞树大概有三层,每层都可以放一圈的花束,员工们都是按颜色放的,下面放颜色深的花,上面放颜色浅的花。 夏茗是什么都不懂的,包括插花的技巧以及花语,但她对这个很感兴趣,一直在百度和请教店员,不知不觉一天也就过去了。 念着身子,她也没有太操劳,反正有的是时间,但是她的心情很好,晚上陆振东来接她的时候,觉得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浅浅的光。 他给夏茗开了车门,让她慢慢的钻进他的车里,回头满意的看了一眼店名。 幸福。 她可能是被这两个字感染了吧。 如果找到一个突破口,那离彻底胜利也就没多远了。 在车上,陆振东问她,“怎么样,累不累。” 夏茗柔柔的笑着,“还好,挺充实的。” 看她开心,他也开心,在这一刻,车里的氛围也是出奇的好。 “我请了个阿姨。” “以后家务之类的,你都不能再做了,在店里也一定要注意,不要乱跑,累了就去休息室躺着。” 陆振东一边开车一边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夏茗静静的听着,听到他说休息室她才想起来。 她也没想到店里竟然还有间房,简单的家具也是应有尽有,而且很隔音,虽然在闹市,在屋里基本上不会觉得很吵,她下午的时候睡了一觉,也没有被吵醒。 他真的用心了。 你有妹妹吗 就一条街,不过十几分钟他们就到了家,陆振东现在是一个有老婆孩子的男人,天天忙的很。 孩子要照顾,老婆也要照顾,哪个忽略了都不行。 家里条件有限,而且他们都不太喜欢请个住家的保姆。陆振东工作,婷婷上学,夏茗看店,现在都已经比较稳定了,要是突然换个住所也不太方便。 所以他请的这个家政只是周一到周五来做个晚饭顺便打扫下房间, 晚饭后自然也是他刷碗的,这都是小事,不过夏茗也凑了过来。 “我来吧,你工作一天也挺累的。” 她带上了橡胶手套,手套里是加了绒,很舒适,而且怀了孕要注意保暖了。 她已经准备好要刷碗,不过陆振东怎么可能同意呢,趁她不注意他轻轻抓过她的手腕,把已经服帖的套在她手上的橡胶手套脱了下来,转眼间就戴在了他自己手上。 手套是粉色的,女士款,陆振东带起来还蛮小的。其实最近都是他在刷碗的,不过这倒是他第一次带着手套刷。 “你先出去,看会电视吃点水果,一会儿我陪你出去走走。” 他直催她,她没办法,出了厨房坐在沙发上等他,厨房里也不太乱,就几个瓷碗和盘子,他很快就收拾完了。 陆振东和她坐到一起后也没有闲着,拿起果盘里的红苹果就开始削。他削苹果技术也是不错的,把果皮削成长长的窄窄的一条,没有断,很快一个大大的苹果就被完完整整的去了皮。 苹果被去皮后,他从中间割开,给了夏茗一半儿,给了婷婷一半儿。 婷婷在看动画片,她是个小孩子,也喜欢看小猪佩奇,陆振东和夏茗都不怎么爱看电视,多半时间也都是陪着婷婷看小猪佩奇一家人的小日常。 婷婷接过陆振东的苹果,“谢谢爸爸。”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针织裙,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的另一侧看着动画片,也不和爸爸妈妈说话,看起来乖乖巧巧的。 陆振东觉得她真的很乖,基本上都不用他们操什么心,跟她说什么她都会听,现在换了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学校,她也没有之前的小困扰,省心的不像一个小孩子。 刚吃过饭天还没黑,陆振东觉得婷婷一个人在家应该也没什么,他想带着夏茗出去散散步。 “现在想不想出去?” 他问夏茗。 夏茗也刚刚吃完另一半儿的苹果,她把果核扔进垃圾桶里,没什么意见,“可以。”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他起身去给夏茗拿衣服和鞋,顺便叮嘱婷婷,“爸爸妈妈一会儿就回来,在家里乖乖的。” 婷婷听到他这么说,只是歪过头软软的回答道:“好。”然后又沉浸在动画里。 天气已经不太暖和了,陆振东给她裹了一件厚厚的大衣,领子大的几乎把她的脸都给罩住了,她无奈,“你有点太夸张了。” 陆振东把她衣服上的拉链拉好,拉链的顶端正好抵着她的下巴,硬硬的,戳的她有点痛,他把领子向下给她压了压。 “这样舒服吗。” 夏茗扭了扭头,“还好。” 之后他们就手拉手出了门。 在楼下的小公园里,吃过饭来散步的人还是挺多的,夏茗眼前是一片舒适的绿,看的她心情很好。 两个人并肩慢慢的走着,陆振东问思索了半天才说,“昨天发生了什么,能和我说说吗。” 他记得在出国前后她对他还是没这么冷淡的,偶尔还会打趣他。昨天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他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一定是有原因。 结婚?他最近没提啊,他正在试着慢慢的培养他们的感情,让她重新爱他,相信他,心甘情愿的把她交给他。 如果不是结婚,至于其他,他真的猜不到,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关于他妈了。 “没什么。” 夏茗嘴巴绷得紧,她并不想提起蒋青兰。 “是因为我妈吗?” 陆振东觉得,还能来捣乱的,或者一直在捣乱的,只有他妈。 “不管是因为什么,其实阿姨说的对。”夏茗说。 还真是跟他猜的一样,如果他妈妈真的来过,那她们之间都说了什么,他基本上都猜得出。 走着走着,他们走到了一块儿僻静的地方,这里比较安静,非常适合谈心。陆振东一直没有松开夏茗的手。他其实对他妈妈也很无语,总不能因为她婚姻被一个有心机的灰姑娘破坏了,她就有理由憎恨所有不是有钱人家的女孩子吧。 “我……其实我和你也说过无数次,不用在意我妈妈,因为她自从离婚后,就变了一个人,我觉得我无论娶什么样的,她都会不满意。” “而且,我和她的感情也并没有那么深,相反的,我对她更多的是同情。” 夏茗默默的听着他的话,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振东觉得她可能听进去了,接着说:“所以你相信我,我们之间并不需要她来介入。不过我猜她昨天应该又来过,这点你放心,之后如果你不想见,绝对见不到她。” 周围都是高大茂密的树木,风吹过来,带着一丝丝凉意,他把夏茗大衣上的帽子掀起来,替她理了理垂在胸前的头发。 “相信我,不要多想。” 陆振东说了一大堆,她也没什么反应,等到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给了他一个回应。 “阿姨说的话我没多想。” 只是心里稍微有点不好受而已。 顿了顿,她终于再一次下定决心问他,“振东,你……有妹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