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情半日懒梳头》 楔子 苏千宁从房内出来,倚着扶栏,鬓发蓬松,眼眸微微眯起,望着窗外的碧波粼粼。侧身卷书,轻声念道:“揽镜无语泪欲流,凝情半日懒梳头,一庭疏雨湿春愁。杨柳只知伤怨别,杏花应信损娇羞,泪沾魂断轸离忧。” 湖面上有着不少画舫,欢笑声阵阵传来,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楼下不时有醉态朦胧的女子依偎在男子的怀中上楼来,作得一番娇羞神态,罗衣微散。 斜睨向楼下的人,一个面容普通的黑衣男人闯进了她的视线。 未过多久,门外响起叩门声,她坐在桌前,屈指敲着桌面,懒懒道:“门不过虚掩着的,温郎君进来便是。” 那人顺势推门而入。望了望她手中的书,喑哑的嗓音,道:“揽镜无语泪欲流,凝情半日懒梳头?你倒是闲情逸致。主人让我问问,这两天你撑着未睡,不肯入小世界,又是为什么?” 她神色微冷,道:“招惹上了个麻烦。” “那个小道士?” “他看出了我是谁,要我莫留在那个世界。说是……”她捂着唇咯咯笑出了声,“再留着就要对付我了。” 男子沉默了会,将怀中一块莹润洁白的玉石带着红绳一起递给了她,道:“你等会睡下时,将这个垫在枕下,其他的事我会向主人请示。” 见她接过玉石,男子也未做太多停留,转身便出去了,留着她摩挲着手中的物件。尖尖的丹蔻间夹着一小块云片糕,慢条斯理地小口吞咽着。 轮回十世,每一次都在最后受蚀骨噬肉之苦。也是这样一点点被蛊虫吞食干净,只留下一滩暗红的血迹。她自问平生并无大善大恶,上天却总给她重生的机遇。 她起初拼了命地想改变自己原来的命格,却一次次被压回原处。用少衾的话来说,是世界法则在禁锢她。三千小世界,谁又知道哪个才是真的,哪个才是假的。真真假假,虚虚幻幻,哪里是那样容易勘破。她不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却又在无心时牵扯到了其中,自然被早早地安排好了命运。 少衾在她无望时来到,黑袍裹身,只剩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现于人前。 他说,他能为她逆天改命,不过替他做些事情。 从怡香楼的小红倌成了达官贵人频频出入的群芳阁的花娘,世事仿佛轻易便叫他改了。 于是每当睡沉之时,她就会被送去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和这里截然不同,她去那也只是成为了他所选中的众多体验者之一罢了。 她将书丢去一边,起身走向梳妆台,打开一个小屉子,将玉石随手掷进去,再将其合上。 这些东西,若说真的,都不过是虚物。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在那儿过得太快活肆意,有个人陪她玩她也乐意,出了事也总有人担待着。更别说看温崎的神情,多半是不知道他当初对她说的那些话的。这样好的术法,竟然能瞒过他们放在她头中的东西,岂不甚是有趣? 她抱着琵琶,拨弄了几下弦,方才低眉细细弹了起来,轻轻哼着当红的曲词。 “洞口春红飞簌簌,仙子含愁眉黛绿。” 门外喧闹声此起彼伏,歌舞繁华。女子的嬉笑怒骂,男子的轻声哄劝。 “阮郎何事不归来?” 有睡意恍恍惚惚袭来,眼皮格外的重,抬也抬不起来。她掀了珠帘,绕过屏风,摇摇晃晃朝床榻上走去,慵懒半斜。踢了绣鞋,解了宝带绣襦。 “懒烧金,慵篆玉,流水桃花空断续…… 嬷嬷有话说:话说忽略文章标题……我只是个取名废,欢迎提出新名字。女主睡熟后会到现代,开启了直播系统~ 第一章:系统 房间内很是昏暗,手术台上只有一盏灯散着苍白的光芒。男子满脸惊恐的望着靠近而来的李真寰,但却半分动弹不得。麻药的剂量不大,却足以让他失去挣脱的力气。 李真寰瘦削修长的手指拂过反射着灯光的手术刀,低低地笑,忽而转过头来,对着站在他身后的女孩招了招手。 “宁宁,还不过来。” 女孩猛地回神,身子颤了颤,抬起头依旧是那个朦朦胧胧略带呆滞的眸子,慢吞吞地靠近了李真寰。 “宁宁,你说哪把好看呢?” 几把尺寸一致的刀被他单独拨了出来,寒冽冰冷的光,依稀映出了她一团稚气的面庞。她抬手指了指最左边一把,口齿不大清晰,说道:“这把好。” “那就请宁宁帮我拿出来吧。”他笑着看她把手伸过去,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往上面握点,握住。” 再上面,就是刀刃。她的手顿了顿,似是有些局促不安,却是很快的收敛住,摒着气,握住了手术刀,拿了出来。刀很锋利,白嫩的肌肤刹那间便被割破,殷红的血顺着指缝淌下来,滴在地上。红与白,强烈的色差视觉冲击,给人以一种别样的妖异美感。他幽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显现出几分兴奋,瞳孔微微收缩。胸口起伏着,加快了喘气声。他没有接过刀,而是将女孩的手拉了起来放在唇边,顺着食指向内舔舐而去。这种轻轻的瘙痒和疼痛让女孩反射性的想要缩手,但被男子拉住,警告性地在她的伤口上厮磨,让她额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低着头吸食她的血液,甚至连锐利的刀锋也仔细的没留下一丝血痕,他的唇也被染红。 李真寰满意地摸了摸苏千宁的发顶,将手术刀接了来,放在一边的金属盘里,再帮她轻柔地把伤口包扎好,才满意地拿起刀走向手术台。 刀锋在男子赤裸的胸膛上向下滑动着,最终停留在心脏的位置。男子紧紧闭着眼,不敢再多看一眼,多呼吸一口。 “啧,完整的,活人的心脏,取出来都还是热乎的。听说要是下手够快,还能让人临死前看见自己的心脏离体。” 李真寰没等男子反应过来,猛地下刀,片刻间便将那心脏剜了出来。 甚至还在他手上跳动着,推动着充满着活力的血液从里面出来,男子死死盯着他,不甘地咽了气。 很浓烈的血液腥味,但他却是一脸迷醉地捧起,笑道:“来吧,让血液流淌出世界上至美的河流。” 李真寰优雅地将心脏放到一边备好的小盘里,把带血的手套褪下。拿起一边的小瓶,里面的液体倾泻到男子身上,霎时便化为一滩血水。他小心翼翼地将金属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将苏千宁抱起,往地下室外面走去。 一直到进了苏千宁的房间,他才将她放在细软的绒毯上。调好房内的温度和光照强度之后,他俯下身在她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少女特有的幽香散出,浑身萦绕着一种香甜的气息。 “主人要出去办事了,好好在家待着哟。” 他搂住苏千宁纤细的腰肢,她回扶住他的肩膀。伸出小舌舔了舔李真寰薄薄的唇,再含住他的下唇吮吸了起来,好一阵后李真寰才有放开她的意思。他直起身整理了下乱了的衣领,在苏千宁泛红的面颊上轻轻吻下,转身出去,将房门关上。 她将李真寰塞来的玩具熊扔到一边,眸子晦暗不明。 她这间房没有窗户,她只能将脸贴在地板上,听着李真寰远去的步伐。直到确定他已经走远了,才起身将手放在房门手柄上。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被李真寰给捡了回来。他把她当小猫小狗似的养着,至今连窗户都没给她开,更别说让她出去和外界联系。开心时拉她去围观他杀人和泄欲,不开心时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人影,换个真的小孩估计早被养成了自闭。房门也被他上了指纹锁,只能让他进来。似乎十分迷恋这个圈养宠物的游戏。 普通人当然出不去,不过…… “系统正在加载中……10%……70%……100%” “欢迎来到dx直播,祝您愉快。” “系统,准备直播了。” 吧嗒一声,房门已经被拉开一道缝,带出微凉的风。 第二章:准备 “大家好,我是阿宁。” 苏千宁眉眼弯弯,一双潋滟杏眸里像是掬了一捧清泉,细碎的阳光轻轻笼下,波光粼粼。 直播间里一片沸腾。 【小兵抽抽抽:啊啊啊女神!!!你终于回来了!!!】 【咕啾啾:好几天没看到阿宁了,嘤嘤嘤都要觉得你是不是舍弃我们了】 【ygssh:总之我宁还是那么萌那么美,mua~﹏】 “嘘,”微翘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有点事情耽搁了,今天还是会直播哒,现在让我们去准备一些东西吧。” 苏千宁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口罩戴上,轻声问道:“大家觉得去哪家店好呢?” 【嗷呜:当然是上次那个叫爱巢的店子!】 【咕啾啾:对对对,我也有印象,老板人挺好,东西多,价格也便宜,嘴严安保好。】 【嗷呜:1】 【大玉玉:2】 …… 【二路:10086】 人数渐渐多了起来,苏千宁拿出之前自己私下办的卡,刷了一辆共享单车便骑向了记忆中的那个路口。 风将垂在两肩的发掠起,清晨的微微凉意,温温柔柔。 【毛兔子:播主播主,快看我渴望的小眼神?w?`】 从自行车上下来后,苏千宁径直走向了身旁的一个小巷子,拉开了一边不打眼的门。 里面却是别有洞天,自动化的玻璃门向两边移开,店内的服务生看见她,连忙迎了上来。 “请问您想要些什么?最近我们上了不少新品。” 服务生是个穿着女仆装的二十来岁的小姑娘,面容清秀,珠圆玉润,生得讨喜。 “看看乳房和外阴刺激的新品吧。” 在一众人的撺掇下,苏千宁倒是很快地选好了东西。从直播系统的打赏里提现出来,也耗去了不少钱。 【二路:阿宁莫伤心,呐,给你花花。】 一行小蓝字顺势飘了出来。 【系统消息:二路赠予宁姐姐20朵蓝色妖姬。】 系统自带的红玫瑰可以提升人气,同时也是免费的。而蓝色妖姬在礼物榜上算是价格稍贵,苏千宁的血瞬间回了一波。 【卖女孩的小火柴:啧啧啧,土豪吖,攒着荷包坐等播主福利。】 服务生麻利地包装好,再细心地套上黑色的塑料袋,而后递给了她。微微躬身,双手交叠在腰间,道:“欢迎下次光临。” 苏千宁笑着接过,将袋子放入背包,哼着小曲出了门。 这么大咧咧地现身,总该有点反应吧。 眼角余光瞧见巷子上方有一道青色的身形从半空掠过,她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她蹲下佯装系鞋带,悄然调出系统界面来看,见其上果真显示为黑屏。耳尖轻轻一动,细细听着身后的动静。 “妖女,你竟然还在这!” “道长还在,妾身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开?” 施施然站起身来,恰好对上一张微微涨红的白净面庞。 “小道长,妾身一不会妖术二没有千年修为,你可别一口一个妖女,妾身可受不起。” 她向前蹭近青程,弯出一小段纤细柔白的脖颈,温热的气息洒落在二人之间,惊得年岁尚轻的小道士呼吸猛然紊乱起来,怔怔地望着她散落下来的乌黑发丝,仿佛他一抬手便能绕在指间。 “你瞧瞧妾身,好看吗?” 青程咽了口唾沫,眼神时而清明时而迷惘。 “妖女……你你你……你休想对我用媚术!” “你是个道士,何必像那群老秃驴一样在乎什子六根清净?爱欲人人皆有,你怕什么?”苏千宁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更何况数年前,我在一个寺庙里过夜时,也不是没有些饱暖思淫欲的和尚想来做我的恩客,我还没许呢。我见你是个不错的形容风姿,倒不如……你跟了我?” 青程浑身一震,趁他晃神间,苏千宁扔下一个土遁符,转身就跑。若论这块地的熟悉程度,指不定谁比谁熟。 【二路:诶哟,阿宁,你怎么一下就蹿屋顶上来了。】 她望向那个气急败坏的某只,屏着气息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快步离去。 兔子还有三个窝呢,江湖险恶,真没有逃的法子,她也白混这些年了。 不过能遇见他,倒也不失其幸。 ps:感觉自己迷一样的慢热,下章估计能有点肉啦。一开始作死地选了这个人设,还很正经地扯了个故事,简直……不作死就不会死,嗷嗷嗷嗷我的初衷是肉啊是肉啊,鲜美多汁的肉啊?w?!!!!!~努力掰回来中。话说求推荐一些姿势花样和道具什么的,另外虽然在上看文看了很久,但是对于珍珠这种东西还是不甚了解,不知道我现在这种刚开文的状态能不能收珍珠?喵喵喵喵喵喵,求送~?w??w?` 第三章:任务一 公共卫生间里的气味不大好闻,苏千宁找了个较为干净的地方,抬手将衣领拉开,露出大半个白嫩的绵软,随即换上了一身吊带裙 【吃喵喵:拒绝拒绝,小仙女你就给这么一点肉渣】 “等会有的是肉吃,急什么。” 公告板上浮现出她今天的任务主题:暴露癖。 按照指示,将底裤褪下,适时抚弄,把先前买的按摩棒缓缓推了进去,却并不达底。空虚与饱满并存的滋味,着实难受。 她不打算去人群过于拥挤的街道,虽然可以增加身体接触,却对她的任务并无帮助。她的目光微微眯起,望向摆摊的角落。 【长耳朵兔:播主,那个你左手边的老头子在看你呢,还咽口水哦凑。】 那就去那儿好了。 她走到老头的面前,垂眸像是在挑选东西,老头则是一个劲地瞧着她裸在外面的腿和胳膊看。 【系统:播主小心,此人猥亵过不少少女。提示人身安全。】 【长耳朵兔:卧槽卧槽播主你还是回来吧。】 “没事。” 她突然慢吞吞地蹲下身,状似无意地撩开裙子,手握住被花穴紧紧咬着的按摩棒,调快了速度。有愈加猛烈的抽插,可总是快要达到花心又给出去了,磨得她涟涟流出不少爱液。与此同时,虽然静了音,汁水四溅的声音还是吸引到了老头。 老头有些惊讶地盯着那处看,她却已起身。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老头犹豫了一下,滚上自己的摊位,快步跟了上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心脏猛烈地跳动。 只见在巷子里一个黑瘦的小男孩,正把头埋在少女的裙底吮吸。小男孩不高,双双直立着刚刚好。少女修长的腿难以自抑地打着颤,手抚上孩子的后脑。 他悄然从少女身后绕过去,少女闭着眼全然不觉。他慢慢将手往少女胸前伸去,纠结了一番,猛地按下揉捏。 少女似乎受到了一些惊吓,却被禁锢着不能回头看。老人干脆把手往她衣服里塞,握到一把冰冰凉凉的肉团时,老头的青筋都几乎凸显了出来。 “系统系统,这老头还能硬吗?” “能,尺寸可观。” 话音刚落,少女便感觉到有什么硬物抵着自己。她有意任着老头推开小男孩,脱下她的衣服,不过佯装几下挣扎罢了。 老头喘着粗气丢开按摩棒,带出大股汁液,她忍不住呻吟一声。却听他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既然不是处,和老子玩一次也没事,绝对让你爽。” 他把自己的裤子拉开,让她扶着墙抬起臀部就开干。大开大合地进出,必是整根入整根出,倒也是酣畅淋漓。 小孩趁机舔舐起了二人的交合处,让老头几次差点没忍住。他射出了第一回精,少女却还似未到高潮般摩擦着腿,看得他心痒难耐。他把外大衣铺在地上,混浊的眼珠一转悠,拉过赤着下体的小孩说:“你给他也舔舔,他可舔你那骚逼很久了。” 正巧一个过路人走过,一侧头便看到少女腿间白浊污垢,胸乳饱满,而她正在吸着一个小孩的阴茎。 老头瞥见了过路人,只拖着少女换了个姿势,让过路人更清晰地看到他在花穴内的抽插。 那媚肉颤巍巍地衔住,又转而叫它逃去,少女难捱地娇喘着,娇柔入骨,更让老头刺激了几分。 待到少女快要潮吹时,也不知老头有意还是无意,向过路人靠近了不少,阴精霎时尽数喷射到了过路人的裤管。过路人一阵口干舌燥,见老头让开,一时冲动竟也有上一回的想法。却仅是慌忙揉了一回娇乳便匆匆忙忙离去。 “啧,又是个胆儿小的。” 他坏心一起,拿出手机对着少女拍了几张照片,去寻了张藤椅,将少女捆绑在上面,双腿大张,穴口正对着巷外,不住有精液从中吐出。 “让大家都看看你这淫荡的样子,等老子晚上来接你,不准随便和人走,不然我就把你照片发出去。” 少女乖顺地低头,圆润的肩头微微抖了抖,像是恐惧一般。 可等老头回来,从小孩到少女都不见了,只得气急败坏骂上几回贱人又无可奈何。 【我是只小兵:刚才好刺激啊,就是那老头丑了点还一副他最屌的样子。】 【么么啪:活好就行,哎有反差才有意思。伺候播主伺候得还行。话说播主下次傀儡人换个好看一点的小正太嘛。】 好吧那个小男孩确实是傀儡人。苏千宁笑眼弯弯,道:“行。” 回去的路上借着风起的势头让裙子掀上了一下,现在大不过一群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原本老头那就攒了百分之七十,倒是也让进度条成功满上了。 肉体的欢愉大不过是短暂的一瞬,这么多年,早已不复当年心性了。可如果……哪里来的如果呢? 第四章:岐王 平心而论,苏千宁是不想再遇见聂清秋的。 尽管那是个极其漂亮的少年,不管是哪一世,那双秋水剪瞳总是让人心动的美。 岐王最为宠爱的娈童。时隔这么久,她还是能再次听到说出这句话的人语气中的那种轻蔑和掩饰不住的艳羡。 岐王捧在手心里的人,自然什么荣华富贵,琼浆玉露,都是唾手可得。 看吧看吧,人总是喜欢把这种矛盾的心理展现得淋漓尽致。瞧不起,做不到,看得着,摸不上。即使是娈童,他们也难得看上一眼,更难以触及他妆花缎的衣袍。他可以坐在岐王的膝头,烦闷时随手砸去的东西就够寻常百姓家数年的花销。身为岐王眼前得重的人,连普通大臣家的夫人也要敬他几分。 再后来,岐王遇上了一个叫顾安亭的男子。之后的事情,聂清秋在其中就像个傻子一样,无法融入他们的故事,又偏偏不肯离去,直到岐王厌恶了他。 而顾安亭是谁啊,那个人前世曾经说要娶她的,她也曾为之动容,于是一辈子都就此毁掉。 她和聂清秋不算太熟,但她记得那可是她睡过的最好看的人了。在那场可笑的顾安亭设计的捉奸戏码里,她这几辈子经历了无数次。她曾经为顾安亭设计过那么多人,尽力为他排除异己,最后倒被他给算计了进去。 苏千宁记得,那天聂清秋一直在哭,他说:“他早就厌烦我了,我不信他不知道。” 她可以听到他的声音在干燥闷热的空气里飘忽着,温暖湿润的气息,仿若从远处传来,听着并不是太清晰,甚至有些模糊。她伸伸手,就能碰到他温热的肌肤。然后他抱着她,两个人呻吟着褪去彼此的衣物。她能最直接的感受到他的双臂,紧紧地抱着她,以此慰藉。 她说:“你会死的。” “我知道。” 她低低地笑:“你还能硬啊?” “王爷教我识字、作画,带我品鉴古玩,他说过最看重的就是我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她只能想起少年沙哑的抽泣,然后晕晕沉沉的脑子里回想起曾经见过他清澈干净的笑容,每一次都让她的心尖颤动。 “其实你长得挺好看的,我今天死了也不亏啊。” 苏千宁的梦里有着名贵的绫罗,有着追捧和赞美。朱甍碧瓦,高堂广厦,她在一片衣香鬓影中游离,精致的弓鞋托起她的足底,如同踏在羽毛上。然而此下两人只有粗重的呼吸,一切的如梦似幻,什么都没有了。 如今再次应邀进了岐王宅,她抬眼望了望那个日后会在夺嫡中胜出的男子。 他斜倚在身前的小几上,一手搭在支起的腿上。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周身服侍的丫头端茶递水时总忍不住抬头看上几眼。他目光看似游离,苏千宁却知道他在看谁。 戏台上鼓签轻敲上了单皮鼓,檀板嗒嗒。小锣清朗,墨黑的戏服,半截耷下的水袖,绛唇如洇,形容风流。他在看客慵眯的眸中,一颦一笑皆是色授魂与。是了,十四岁登台的小戏子头一回便叫岐王给看上了,旁人连染指的机会也不曾有的。寻常人得不到的东西,在寻常人眼中总会珍贵上几分。岐王大宴上难得见了回艳名远传的聂清秋,就算摸不着,回头照这样寻个相似的相公回去玩玩也是好的。 苏千宁抱着琵琶往带头的婆子指引的隔间里走去,前头那歌伎却不慎撞上了风风火火冲上来的一个红衣女子。 那女子衣着华贵,玉颈修长,抹胸处露出一片凝脂白玉,柳眉细长,凤眸含媚,冷冷瞧着眼前慌张俯身的歌伎。 “哪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其他人就算不知道这女子是谁,也晓得见衣观人,早已走远的婆子赶忙又回来陪着笑说道:“顾娘子,这是王爷叫来陪宴的歌舞伎呢。” 她的鞋朝那小伎的手上踏了过去,疼得她一阵惊呼,周围人却将眼神悄然移开。 “以后滚远些。” 苏千宁的左手不觉紧紧压住了琵琶的弦——顾安宁——顾安宁—— 往世她曾被迫改名,便是因为与她重了字。这却不能叫什么大事,但她——她是顾安亭的妹妹。原来这时,顾安亭便已经与岐王熟识了么。 在这数世轮回之前,苏千宁不曾信过会有另外一个世界,也不曾信过顾安宁曾经就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人。直到那些顾安宁曾经捣鼓出来出风头的新奇物什与诗作,在另一个世界里被她一一见识后,她才从惊诧变成了了然。 顾安宁是最乐于撮合顾安亭和岐王的人,日后的一切也与她离不开干系。 ——是了,毕竟在顾安宁的眼中,大概顾安亭与岐王这个男人在一起更令她觉得新鲜罢?在她眼中,岐王与顾安亭就是一对因为世俗眼光而不能在一起的有情人,她以未来人的优越感用高高的姿态除去她眼中的障碍,打破她眼中的封建糟粕让他们厮守。聂清秋是个妨碍顾安亭的玩物,而她在顾安宁的眼中,大抵不过是个打枇杷巷里出来的不知廉耻的青楼女子。 她自己怎么却又不叫她那养过美貌小厮的夫婿与个男子长久相依呢,如今想来,却是可笑至极。有的事情,往往放在自己身上,才是会痛的。别人的抗拒,倒成了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