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水欢》 一.戏游鱼上「爱裸睡的相府小姐和盗贼」 夏夜蝉鸣多扰。 顾丞相府最僻静精致的那处院子里,跃入一道矫健的黑影,落入院里的月季花丛中,又消失踪影。 院子里没有侍卫,甚至连丫鬟都只在院外侯着,因为,顾家小姐有个不为人知的怪习,喜欢全身不着一物入睡。 “灵玉姑娘,你们这边有没有看到什么诡异的身影?府中有一盗贼闯入,现下失了踪影,我等担心小姐安危,你看,”赶来的侍卫长尴尬地停在了门口。 小姐院子男人不得入内是府中铁律,爱女如命的顾丞相和夫人似乎对小姐清誉过度重视,他们自然不知其中缘由。 灵玉微微蹙眉,回绝了侍卫长,“小姐的清渠院一直有机关把守,那盗贼自然不可能悄无声息潜入,若大人不放心,容灵玉询问一下小姐。” 她独自启门走了进去,轻盈熟练的步伐看似不经意却绕过了清渠院最危险的机关。 “扣扣扣,”灵玉敲了三下门,“小姐,房中是否有异样?有没有奸人闯入?” 屋内先是一声娇娇的低哼,才有迟缓的回应,“没有……嗯……灵玉……你又不是不知道……嗯啊……我院中如此多的机关……嗯……何人能闯入……快走开啦……嗯……别再进我的院子,去试试我给你的玩意儿吧。” 灵玉听到小姐熟悉的娇喘,便知道她在做什么,面色微红地走出院子,打发了找不到盗贼的侍卫离开,又招呼了一名二等丫鬟守着,急急回到自个居所去试一试新买的玉势了。 “何人能闯入?”顾青鱼的纱帐内却响起男子低沉有磁性的声音。 说着无人能闯的顾家小姐,此时光溜溜地被男人压在身下,盗贼那下贱的手正持着她下体的玉势进进出出。 “嗯啊……你这奸人……不怕我叫人么……嗯……”顾青鱼也算是有胆识,遇此情景还能一面享受男人的伺候。用以自渎的玉势成了男人手中的“凶器”,侵犯她最柔软的花径,她还能冷静地交涉。 时迁也是新奇,他好不容易从机关中悄无声息逃出,闯入这把守最不严格,却机关重重的院子,纱帐内的少女还未入睡,还有动作,倒把他吓了一跳。 随即账内溢出的娇软呻吟又让他打消了杀心。 撩开芙蓉帐,就见一十四芳华的少女全身赤裸,大开着腿,一手把玩着自己的胸部,一手用弱冠男子阳物大小的玉势狠狠地捣弄着自己的花穴。 如此美景,血气一下涌上盗圣脑袋,女子不敢叫唤,故作镇定地看着他。 他瞥见她从枕下抽出的匕首,轻而易举地取走,跳上床压着这不安分的丫头,“呵呵,顾家小姐好兴致。” 这就是灵玉来之前所发生的事。 顾青鱼懊恼着自己这怪癖带来的危险,只希望这蒙面男子不会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只是躲躲追兵。 “侍卫们应当走了……嗯……你也可以放开我了……”整个身子被正面朝下禁锢住,她再怎么挣扎也于事无补,只得如此屈辱地被男人玩弄着女儿家的私处。 时迁眯着眼看着少女柔美的胴体,玉势带来的水声在账内回荡,饶是他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致,却也被这顾家小姐挑起了情欲。 “良辰美景,怎能辜负,谁道在下会放开小姐了?长夜漫漫,倒不如在下来伺候伺候小姐?”时迁笑成一只狐狸样,用蒙面巾做绳,将顾青鱼的手束在她背后。 “你,你!你混蛋!放开我,别碰我!呜呜,爹,娘。” 让时迁想不到的是,一直很冷静的姑娘,被他表明意图后,竟然哭了。 哭了? 他将她翻过身,果然见那双美目含着泪,怒目瞪着他。 “诶,你这姑娘倒是有趣,自个儿玩得那么欢,小爷我陪你倒不乐意了?”时迁倒有点看不懂这姑娘究竟是淫浪还是怎的了,眼下看着她哭了,莫名有种心疼的感觉,驱使着他俯身舔去少女的泪珠。 “你,你,”这下顾青鱼都忘了哭了,眼睁睁看着这个长得比表哥都好看的盗贼突然温柔的举措,面颊羞如桃花。 “你给小爷说说,你为何自渎,又为何不许小爷碰你?”时迁总觉得这小姑娘虽是媚骨天成,但她的眼睛却告诉他她的本意不是如此。 顾青鱼咬着唇,又被他伸手掰开,“你这小毛贼知道什么,我可是要嫁给盗圣时迁的,可不许你污了本姑娘的身子。” 时迁乐呵了,忍着笑继续询问,“你要嫁给时迁?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么?再说,你自个破了自己元红,你觉得他还会要你么?” “你又不是时迁怎么知道,酒仙大人告诉我,时迁喜欢的姑娘一定要经验很足,我,我又不想和其他男人行事,可不得自己弄。” “胡说八道什么?我……时迁什么时候喜欢经验足的姑娘了?李钦还说了些什么?”时迁无语了,保留了二十四年元阳的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喜欢经验足的姑娘了。 顾青鱼见他没有想侵犯自己的心思,反倒放开了话匣子,像找到了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一般把自己遇见时迁,决定嫁给他,并同李钦的交流全部都告知了……时迁本人。 “真是傻姑娘,”时迁低笑着用手捂住眼睛,他说怎么见着这姑娘有点眼熟,可不,五年内撞见过七次,都是英雄救美……这“过命”的交情,自己没印象,这傻姑娘倒记了这么多年…… “喂喂,毛贼兄弟,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顾青鱼不满地嚷嚷,却被男人直接用吻堵住,“唔!” “我就是时迁,”时迁认真地看着身下的小美人,然后……被白了一眼。 “切,谁会信,我的时迁大哥才不会这么狼狈被我家的侍卫给追到院子里来,才不会这么急色,见个女人就想非礼,”少女说得言之凿凿,满心满眼好像自己真的了解他一样。 时迁有点哭笑不得了,哪有真人在眼前,还得解释自己真的是真人的,她家的侍卫?怕是连三位皇子府的暗卫都出动了,更何况……他眯着眼打量着身下的玉体,“顾小姐,是个男人,见到你的身体,都会把持不住吧,更何况你方才在行那种事。” 少女身下的玉势还有半根没入,将那花径撑得淫媚。 没等顾青鱼找出反驳的话,男人就扯下自己腰间配着的玉佩伸到她面前,“喏,你要证据,小爷只带了这个,够不够分量?嗯?” 刻着盗圣二字的羊脂玉落入顾青鱼眼中,熟悉的玉佩正是每次就她的那个男人所佩戴的。 她哑声,愣愣地看着玉佩,直到玉佩被收回。 时迁退开身子,将怀中的一串紫水晶链子系到了女孩白嫩的脚踝上,捧起女孩娇小的小脚在脚背上烙下一个吻,“在皇子府的珍宝阁里偷到东西,还不被捉到,除了我,谁能做到?” 青年清绻疏懒的眉眼此时却透露着一股难得的傲气。 “你,我,你,”顾青鱼此时倒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抽出自己的脚,将身子蜷缩起来,全身的皮肤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时迁将身子撑在女孩身上,额头抵着额头,“躲什么?你身体小爷早就看遍了,现在躲还有用么?”狭长的眸子中盛满了笑意。 少女窘迫地舔了舔唇,却加深了男子的眸色,下一刻便是铺天盖地的深吻,没有章法,没有技巧,时迁只知道自己想占有这姑娘的每一寸,首先,是她这香甜的唇,怪她过分可人,而不自知。 ——喵呜,鱼水欢……算是各种不同的脑洞段子……有些是小故事,有些的字数可能多点(比如这篇) ——无聊写写的,想写才会更?>w<*? ——每篇风格都不一样,肉多肉少都不一定,不过还是保证会有肉…… 一.戏游鱼下「爱裸睡的相府小姐和盗贼」 “时迁……你会娶我么……你以前真的有过别的女人么……你真的喜欢经验丰富的女人么……”一吻毕,顾青鱼鼓起勇气望入了时迁的双眸,怀着忐忑和期待,虽然早已决定非他不嫁,可为何心里总想有个答案。 一连串的问题让时迁哭笑不得,小姑娘却似乎急得快哭了,盗圣无奈正色道,“顾小姐,本人时迁,处男,不喜欢那些经验丰富的女子,喜欢你,你可愿嫁给我?” 青年漂亮的眼睛仿佛盛满了星光,望着她眼神不容置疑,顾青鱼羞涩地点头,下一刻就被溺入盗圣难得的温柔中。 她的手被解开,男人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的胸乳,还没来得及捂住,就被他低下的头颅盖住,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挺翘的奶子中,时不时舔舔这个,又咬咬那个。 “嗯……时迁……嗯……好舒服……” 女孩感受到自己所不能带来的快感,紧张地抓着底下的床单,身下已潺潺如溪流,打湿了一片。 时迁没有冷落她更空虚的地,纤长的手指持着玉势,缓缓捣弄着女孩的花径,淫靡的水声伴着她的呻吟,是这夏日妙不可言的乐曲。 突然他顿住了动作,从情欲中清醒的顾家小姐用细如蚊呐的声音问,“怎的了?” “话说……你闺名是何字?”时迁有点赧然,都行到如此境地,他还未知姑娘的名字,实在是禽兽。 “青鱼,吾名青鱼,你可唤我袅袅,”小姑娘却未怪罪,面色如红霞,莞尔一笑。 “袅袅,袅袅……”时迁咀嚼着这二字,却好似上了瘾一般唤个不停,用那低沉好听的声音,没叫一声,就将玉势送入她花径内一次。 郎君深情,虽然她没了元红,却依旧以最珍重的姿态予以爱抚,待到她已泄出第一股甘泉,又以口含入,两人共饮。 “袅袅的滋味,我可要细细品尝了,”时迁的衣物已经褪下,精壮劲瘦的身体覆在她的身上,那蓄势勃发的物什已经代替玉势抵在她的花径口,如木杵一般研磨着。 顾青鱼的身子早已渴求心上人的肉物来解渴,猫儿般的哭音埋怨着迟迟不入的郎君,“时迁坏……” 热烫的物什尽根没入她湿润的甬道,榨出黏腻的水声,时迁撑在她上方,一下下沉下身子,又抬起,让他的肉物捣弄着青鱼的花径,将那朵娇花蹂躏得充血般嫣红。 “嗯……”顾青鱼随着他的肉物在欲海浮浮沉沉,连魂儿都要被他顶出一般,他停下,换了个姿势,将她的玉枕垫到了她的腰下,让她的腿环上他的腰肢。 时迁的腰也很好看啊,她望着心上人的脸出神。 青年察觉到小姑娘的失神,宠溺地伸手拨开她遮住眉的乱发,“袅袅若是受不住了,现下还来得及。”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生怕待会停不下来,伤着了小姑娘。顾青鱼却不畏惧,花径缩得更紧了,像是在证明自个儿的心甘情愿。 鱼水之欢,最讲究内心水乳交融,盗圣的刀终于找回了心仪的鞘。 梦里红妆,被翻红浪,思慕的郎君从梦中走出。 俊美的青年将心意回复,用行动来证明对小姑娘的喜爱,一下下填满她被开启的欲壑,将硬挺送入那处柔软,将浓浆灌入她的花壶。 顾家小姐的绣被湿的比以往更加严重,海棠色的布巾上沾满了白浊,还有更多从女孩被捣开的花径中溢出。 咕叽的水渍声五更天才将将平息,顾青鱼的声音已经沙哑,疲倦地睡在了时迁身下,再动弹不得。盗圣温柔地将她体内的白浆弄出,又将所有痕迹抹去,放下了自己的玉牌在她枕下,“等我娶你,袅袅。” 长夜漫漫,烛花未绽。寂静的清渠院一夜风流,盗圣此番,盗走的竟是丞相府的明珠。 已是风月事后的一旬(十二天),墙角那丛月季早已开老。 摩挲着手中的玉牌,她却总有种南柯一梦的感觉,那人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若不是紫水晶链和枕下玉牌…… “小姐,小姐,相爷唤你去前厅,骊王来给世子爷说亲啦,”灵玉急急走进院子,眉目间不知是喜是忧,她自是知晓小姐的心事,可那缥缈无着落的盗圣哪能和这俊美的世子爷相比。 顾青鱼苦笑着随灵玉整理衣裳,却是打算去拒了,如今她的心里哪能再容下他人,只他一人便占了整颗心。 厅中顾相和骊王相谈甚欢,仿佛已经敲定了婚事一般,左座上一锦衣青年正低头饮着清茶。 她只急着去拒了这门婚,“爹爹,我不嫁。” “哦?看来是在下聘礼准备得不够周到,让顾小姐心寒了。”熟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时迁放下茶盏无奈地看向错愕的小姑娘,“不知顾小姐可否再给迁一次机会?”青年眉眼缱绻,却也只容得下她一人。 一月之后,相府小姐和骊王世子大婚,百姓津津乐道,这一向病弱不出府的骊王世子怎的一出门就把京都第一美人给摘到手了? 道是天赐良缘,郎才女貌,却不知这段姻缘,是她求了多少年。 所幸郎君不负。 ——下一篇可能风格就不一样咯?>w<*? 二.月下狐上「女月老和一只男狐狸」 朔月是天界执掌姻缘的神灵,也就是凡间俗称的月老。 见惯了风月事,见惯了离合,牵了那么多红线,却再没遇到让自己心动的那人。或许,这是上天的旨意,她需无情,才能让这些红线牵到该系住的人。 一千年前,她并不是神仙,而是个弱小的凡人,十八岁的姑娘,无父无母,孤家寡人,住在幽鸣山下的一间小破屋里,靠着采药为生。 屋旁一棵大槐树,算是她唯一的朋友,直到有一天,她遇见了一只狐狸。 “老槐,又是一朝夕了,”朔月走出小木屋,拍了拍屋前那棵老槐树粗糙干燥的树干,算是给相伴十几年的伙伴打个招呼。 青布衣衫,树枝为钗,走到不远处的小溪旁,打算洁面开始新的一天。而今儿个的早晨注定不平凡。 秋季的溪水微凉,她掬了一抔泼在脸上,便颤了颤身子,念叨着今年冬天还是早些置备冬被,一年采药得来的银子又得给了别人。 “吱……”耳畔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 她疑惑转身寻觅,在草丛里寻到一只半死不活的狐狸,虽是采药为生,可朔月却没有救死扶伤的心,而今她连自个都养不活,将这小家伙救回去,恐怕死的就是两个了。 可是她最终没能如愿狠下心,在她准备离去的那刻,小白狐拼了力微弱地吱声,抬起了脑袋。 那双幽紫色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她,没有祈求,没有绝望,有的只是一股子的不甘,她想起了自己,当初被丢出秦家时,自个可不就是这小兽这般,站在雪里,不祈求,不绝望,只是不甘罢了,容婆婆说过,做人最重要的,是不失了自己的底气和尊严。 “小家伙,我可不是可怜你,我这是给自个找个伴。”穿着粗布衣衫的女孩眉眼冷淡,却温柔地将小狐狸抱起,不顾血污脏了她补了那么多次是衣衫。 一直没有放下戒备的白狐缓慢地在她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狐狸伤着了后腿,本来不可能痊愈的伤却在一月之内无恙,朔月瞪着眸子看着床上慵懒的狐狸,被它斜睨一眼,却好似看见了个绝色男子一般。 “狐狸精,绝对是狐狸精,”嘟囔着嘴,却还是任劳任怨地将新买的冬被盖到了它身上,自个回到屋子另一边侍弄那些未晒干的药材。 ——冬季也过,春日已至,这狐狸赖着不走,朔月也乐的多了个伴,冬日里有个火炉在身侧。 可这狐狸终究还真成了精怪。 初春的天还是凉的,朔月心疼地烧了热水在桶里,打算洗洗这几天的污垢。蒸人的水雾让她昏昏欲睡,耷拉着眼皮倚着桶壁,唯有瘦削的肩膀露在了外边。 朦胧间她瞥见一抹白影窜到了身后,便懒懒唤了声“狐狸?” 可下一刻她被蒙住了眼睛,朔月可以清晰地感知,蒙住她眼睛的手是男子的修长有力,也有女子的柔嫩滑腻,淡淡冷香从身后袭来,她想惊叫却被他复捂住嘴,眼睛得到光亮,本想挣扎回头,却被耳畔濡湿温暖的触感惊到,也酥软了身子。 仿佛是妖术,她说不出话,在男子的触碰下她身子软成水,一点力也没有,却被入水的男子扶住身子,不会溺着。 男子的手在她身上各处轻点,像是好奇,又像是取悦,最终爱不释手停在她并不丰满的乳上,勾弹着那翘立的蕊珠,贪婪地抚摸她柔嫩的乳肉。 朔月的脑袋昏昏沉沉,在男子并无章法,却恰到好处的爱抚下细碎呻吟,她不知道一向冷然的自己此时发出的声音是那般柔媚,让男子的身下都起了变化。 他低喘着将裸露的下身在她的臀缝间摩擦,手也渐渐下移,探访朔月早已含苞待放的私密,试探地将两指覆在她的花唇上,感受到那与水不同触感的黏腻,像是愉快地笑出了声,更大胆地将指探入朔月的花径。 从未体验过的欢愉与满足让两人都眉眼氤氲,待到花径盛放,男子便扶着朔月的腰将自个埋入了那销魂地,发出一声媚意的呻吟。 木桶窄小,他只能小动作地抱起她又挺身迎上,水花在他的动作下发出规律的响声,朔月的声音不知何时回来,随着他在这欢好中忘情呻吟。 待到烛花熄了,已是午夜深处,将迎曙光。 木屋里的情事将将停歇,男子放纵地在木桶里释放,又意犹未尽地舔唇,顺带舔舔朔月干燥的唇瓣。 朔月最后见着的那一眼,就是银发男子那集清冷与魅惑一体的姣好面容,和那幽紫色的桃花眼。狐狸成精了…… 未化人前,狐狸就知道赖着这面冷心热是小姑娘,化人后更是发挥狡诈心思将朔月拆吃入肚,更是不可能离去。 于是小木屋里日复一日重复着一只美狐狸懒懒伏在唯一的床榻,媚笑着向朔月求欢的事。 朔月被这不知节制的情事惹得腰背酸痛,总是大半日不愿离床,倒是也换得这一身懒骨的主洗手作羹汤,为她准备饭菜。 人妖殊途这劳什子话,她早抛在脑后,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是朔月的信仰。 望着灶台前做饭却弄得好似作画一般风雅的狐狸,她也不知自己脸上悬上了落不下的笑。 或许是天命,她命犯孤星,注定孤身一人。一年后,她突然重病,正是病如山倒,三天时间就枯了黑发。 狐狸抿着唇站在她榻前,一双艳丽的眸子盛满了寒霜,低头吻了吻她苍白的脸,说了句“等我。”便离开了木屋。 他去寻那传说中凇泠岛上的仙丹,在镇上替她寻了一侍奉丫鬟便离去。 她一日一日枯等,发丝尽白,半月有余,可她已油尽灯枯。一朝醒后,看着床榻上那毫无生气的自己,恍然如梦。 “神君归位。” “用不着我就把我丢到凡间不管不顾,用得着时就把我拉上来做苦力?”朔月眉眼清凌凌,坐在上座。 仙帝也不见怪,见着许久不见的师尊,笑嘻嘻地凑上去,“这不师尊您自个嫌仙界太无聊,要下去转个百世玩玩吗?” “我前头九十九世,每一世都寿终正寝,虽孤家寡人,可也不至于早夭吧?”朔月淡淡地推开脑袋趴在眼前桌上的仙帝,嫌弃自个徒弟万年不变的无姿态。 心思却飘到了一旁,狐狸。 仙帝也知晓自个师傅真正想知道的,正襟危坐,面容秒变严肃,“实不相瞒,师尊此世轮回,司命查出必有劫难,我便将您命格改了,提早回天,而且,魔界已经按捺不住了。” 朔月本来听着前头,还是一副心思不在的样子,听到最后,眼神骤然凌厉,冷笑,“呵,真当我不在,蝼蚁都可以折腾了?” 她随仙帝匆匆赶到仙会,解决了魔界的事,方回到下界。下界也不过半年光景,可那木屋已经积尘。 他没有等她。 丫鬟早已回镇上嫁人,换了面容去询问,却得知他早在一月前离开小镇,杳无音讯。 诸土地神寻遍下界,也没有寻到他的气息。 朔月眼睛微涩,摸着木床上自己留下的“等我”二字。罢了,也是有缘无分,徒生苦恼。 于神仙而言,千年也不过弹指之间。 她日夜清闲,被供在那富丽堂皇的月老殿。自有人替她去牵红线,掌姻缘。唯有不饮酒时,颇觉无事,便去那树下拿着红线玩儿。 万年前她在神界司的何职?她都几乎忘却,只记得好像是个拿刀饮血的武将,过了这么久,怕是她连刀都使不习惯了。 醉了百年又醒,月老殿还是一般模样,当她打算起身,殿外就哒哒哒冲进一冒冒失失的身影,仙帝苦着脸趴在她床前,“师尊尊!您可算是醒了!” “……”朔月面无表情地将意欲凑上来的仙帝踹下床,“说人话。” 若是万年前识得朔月神君的人,都知晓,此神一向惫懒,最厌梦醒被惊扰,通俗说,这货有起床气。 仙帝一个激灵,规规矩矩蹲在了床下,苦哈哈看着自个眉眼冷淡的师傅,“吞天醒了!魔君十年前将他唤醒,这都准备开战了。” “鬼族也归顺了魔界,要是妖界再被拉拢……”仙帝没有说完,而朔月也知晓他未说完的话。 万年前吞天出世,诸神已都归墟,唯有她一个流连,魔界与吞天举兵攻入天门,她一己之力封印吞天,也因此入轮回来养魂。而今魔界还拉拢了鬼族,她却不是当年鼎盛,神魂仍有几处未补全,如果妖界再站到那头,仙界必败。 ——“听说百年前妖界换了个妖主?”朔月支着脑袋把玩着手中木钗,这是她从凡间带回的唯一物事。 仙帝颔首,“这新君貌似与万年前妖神少初有些许关系,冷情冷性,总流连凡间,前些日子方回妖界主事。您?” “递拜贴吧,我去瞧瞧。”她摩挲着木钗上的四字,阖上眼好似半梦半醒。与子成说。 ——中秋快乐?w?祝全家幸福安康 二.月下狐中「女月老和一只男狐狸」 回仙界这么多年,她总梦回凡世,梦见自己茕茕孑立每一世,只因无人能承载神的福泽,直到最后遇见了他,可他也不见了,朔月想到了自己养过的猫,收留的孩子,最后都会消失在世上。 去妖界的前一晚,她却做了个与过往不同的梦,梦境旖旎,万般销魂。她穿着嫁衣,坐在床上,卷云仙纹在衣裳上浮动,她自己揭开了盖头,望见了床畔那柄长剑,仙气袅袅,泛着银光。她恍然记起,这怕是自己还是武将的时候吧,万年前,这柄却歌还没丢。 “原来我还是个耍剑的,”朔月喃喃道,她一直以为自个这性子怕是大刀挥舞的粗糙样。 “今日还不肯放下你的却歌吗?阿皎?”门外走来一人,声音清冷揶揄,包含宠溺,也乱了朔月的眸。 狐狸红裳束发,眉眼缱绻,正盈盈看着她。 这是什么梦境,阿皎?神仙的梦境不都是千万年的记忆吗?这是何时? 她想去质问狐狸,却只能随着梦境而动,也是转瞬之间,两人就倒在了床上。他用嘴咬开她的护胸,情色地舔舐朱果。 朔月听见自个的声音淫乱压抑,身子在那人身下缓缓绽放,玉杵花径,刹那间水浆肆意,他紧紧抱住她的腰肢,啃咬着她的唇,呢喃,“你终于是我的了,我便再也无憾,即便,即便你并不欢喜我。” 她旁观着这场情事,却能感受到梦中自己的那股哀伤。天明,狐狸满足地将自己深深抵入,却被她以咒法锁住,她撑起酸软身躯,披上战甲,执起却歌,再回首看向床上那赤目相视的男人,“替我顾好天界,少初,若我……得以天佑回的来,我会告诉你我的回答。” 这一日,是吞天的封印之日,也是自己神魂破碎之日。 即便出发去往妖界,她仍是昏昏沉沉,神思不在。手中的鲛珠还存着依稀的仙力,这是仙帝熙和前日放在她枕边的,却给她带回了这样的梦境,一段,缺失的记忆。 今日出发前去寻她,她却闭门不出。 “狐狸,少初……”妖神少初,那个传说中一人撑起整个妖界,毫不逊于神界三始神的人,为何突然消匿。朔月望着即将进入的那紫雾境,还不够,还有一些东西,很重要的东西被她忘却了。 她愈发等不得,这妖界新主,怕是能给她一个解答吧。 上天仿佛和她开了个玩笑,没等她琢磨出个究竟,就在晚上那妖界宴席上银色覆面的妖主淡淡一个抬眸,未言说一个字,她便知晓,他就是她的狐狸,或者说,妖神少初。 纵使困惑诸多,她仍旧按捺着性子,未曾贸然询问,倚着头直直盯着那个分明注意着这方,却又不看她的家伙。 听道这妖丞絮絮叨叨,表达着新君对天界来客的欢迎,心里嗤笑这妖丞的胡言乱语,狐狸那人,又岂会是附和他人之人,她的狐狸,向来是清傲疏狂,懒于应付的,更何况,他还是少初。 于是今晚在妖界与天界诸人眼中,对方的上位者都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于是都揣着一肚子气归了住所。 朔月虽然只是个牵红绳的,基本的法术还是记得的,用桂叶化出一只灵蝶,稍作打听,便知晓了新君的住所。 他住得偏僻,没有入住历代妖君的枯夜宫,偏生到了一个妖界人都不怎么喜欢的泉谷,没有妖界人最喜欢的芍药花,唯有一棵半死不活的梧桐树安静地倚着一个小木屋。 星光微凉,木屋清寂,她挑眉翻身跃入那撤了结界的小屋。 原以为看到的会是他冷眼质问她的不辞而别,亦或是解释他的未曾等候。 却没想见着的却是将将沐浴完毕,半拢衣裳,半湿银发的他。 狐狸像是准备上床歇息,见她进来,大手一挥,披上了外袍,“还不知天界来使竟有不请自来的癖好。” 他眸光清淡,像是看着陌生人,若非捕捉到了宴席上某人遮掩不及的目光,朔月的一颗石头心怕都被他弄碎了。 像是不可置信,或是悲痛欲绝,朔月身子颤了颤,“你不记得我了。”便往后跌了几步,刚好撞上桌椅,往后仰去。 陷入了那个带着清冽香味的怀抱里时,她还满足地蹭了蹭,感受狐狸,不,少初结实的肌肉。 他的身子僵硬,明明知道是她拙劣的演技,却还是不能控制地出手。挣扎片刻也逃不开紧紧箍住他的女人,便认命地一把抱起,放到床边坐下。 “你……”他望着一脸揶揄,仿佛比千年前更加有生气的女人,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她堵住了嘴。 她的气息,他想了千年的气息,再触及,又是覆水难收的情意与对她的渴望。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她的眉目上是唯有他读过的妍丽,那不安分的手解下他的衣裳,又缓慢地推下自己的。 当那熟悉的身躯完全陈露在他眼前时,少初唯一绷住的弦也挣断,倾身覆上,去采撷她的甘美。她红梅欲绽,他轻含哺之,她娇花潺潺,他时而堵之,星光透过木栏窗,撒在他清凌凌如初的眉目上,唯有那份经年不变的情意化开了整座寒峰。 他所有的放纵,所有的偏执,都在身下这个女人身上,每一次欢愉都是短暂,每一次相聚终究离散,如若天意如此,他也要在天意中寻到唯一的机会,当时与天共生,他从未想过凌驾,而今,他为了她,逆天又何妨。 “狐狸,不行了吗?”朔月看到他神思的微愣,嘴角微挑,腰肢轻扭,微醺的眉梢扬着一股争斗的挑衅。 他眉目微沉,低头啃上那已被他润泽的朱唇,愈发用力地去拾掇身下的女人,朝露湿娇花,玉杵闹春池。 妖界大臣们在议事厅摇头争议是否取消与那无礼的天界人的联手。 殊不知他们的新君已在天界那个“瞧不起人”的女仙身上醉生梦死。 朝阳都漏过梧桐叶,撒到朔月脸上,她还睡得昏沉 ,昨晚还是太过了。 少初低下头,在她白皙的颊上烙下一个吻,看着她好像知晓般,嘟囔着往他怀中又钻了钻。千年前那个面冷心热的小姑娘,万年前那个独当一面的女神君,还有很久很久以前,那只栖在他家门口梧桐树上还未破壳就知道撒娇的小凤凰蛋……都是她。 他见过她无数模样,慵懒的,清冷的,狠戾的,骄傲的,妩媚的,他都想珍藏。唯独她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模样,他再不愿见着,事不过三,两回就够他心神欲碎。他用万年时间随她入世,为的,可不只是这短暂的一晌贪欢。 “天道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元旦放了几天假,解决完今天是任务上发现这个没什么内容的坑多了这么多留言,很开心有人喜欢这种剧情流的小短篇。 ——特地赶出一小章,字数不多,希望大家元旦快乐。 ——后面大概还有下篇和一点番外(不知道够不够写养成,可能就直接简略表示了吧?>w<*?,不好意思啦,因为这篇架构有点大,为了能够将前因后果写清楚,肉也会少点) ——很快就放假了,虽然加了工作室假期也会很忙,可是也会努力挤时间更文的,其他坑里过来的小可爱不要失望嗷。 二.月下狐下「女月老和一只男狐狸」 朔月百无聊赖地躺在昨日宴席上妖君的宝座,枕着妖君的长腿,吃着妖君喂来的果子。所有的疑问,在她起床时他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包括为何不认她?(来自一只狐狸的怨念)为何没等她?(神格召唤陷入沉睡)为何不来找她?(以为她记起来不愿见他) 而对于她的记忆,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该回来的终究会回来,不能记起的也不必念着,你记得我,记得你需要记得的就够了。”她未曾看到身后的他眉目间的一丝心疼。 待到胸有成竹打算威逼这新上任的妖君不与“没礼貌”的天界“同流合污”的妖界大臣们与对此次联盟毫无希望的天界使者们来到大殿。 原本各怀心事的两伙人纷纷静止,齐齐望向大殿前方那颇有一副昏君妖妃模样的少初与朔月。 妖界大臣中九千岁妖龄的一位老臣被推了出来,“君上此番行为倒是不妥,我界与天界联盟并未达成,吞天之事尚未议成,君上此番耽……耽于美色,恐惹人非议啊!”余下诸妖皆附议。 天界之人冷眼看着,又不知原由,只能困惑地望着自家月老大人。 少初还是面色不改地喂身旁女子吃葡萄,而朔月闻言却是眼角一弯,“狐狸,你听到没,他们说你耽于美色,我竟担得起美色二字。”她一向对相貌不怎么在意,一直以来,也觉着自己算是平平之姿。(虽然这让天帝扼腕,若是师傅你个凤凰都相貌平平,那那些孔雀女还有什么资格称艳天界) “阿皎是世间绝色,”面色清冷的妖君,用指拭去她唇角的果汁,严肃认真地同她说着羞人的情话。 殿中诸妖都似梗住一般瞪着上头那两不知羞的男女,老臣再要出声,却被少初飘来的一个眼神定在原地,开不了口。 “万年了,妖界最能主事的也就这样了吗?”他和朔月并肩倚坐,并不严肃的姿势,却让殿中人无一不心生敬畏。 未曾释放的神威,仅铺放两成,就让这些万年以下修为的妖与仙冷汗涔涔。 “你,你究竟是?”有人忍不住出声,下一刻便被另一道妖力压得跪下。 “终于回来了。”门外走入一青衫书生模样的男子,正是方才妖力的主人,虽然鲜少出现,却也有人认出,“青肆上君!” 真正参与过万年前吞天大战的妖与仙,都早已避世,而青肆也是那一段传说中浓烈的一笔,妖神少初的左膀右臂,书生模样,却有着凌厉手段,在妖神消匿的那段日子,将妖界暴乱镇压。 他们敬重地看着青肆走近,再看着他单膝跪地,朗声喊出那一声“臣下青肆闻尊上归来,特来觐见。” “尊,尊上!”还有傻愣的重复这句,方恍然大悟,随着连忙跪下的诸妖拜倒在地。历经万年,妖界的主人,终于归来。 天界诸人还处于懵懂,却也知晓,这座上与他们天界月老并坐的男子,怕就是万年前的妖神少初,也就是……他们朔月神君的夫婿?于是好不容易从另一个纠结中跳出的诸仙,又开始纠结于该支持妖神和他们的信仰未曾归来的朔月神君,还是与他们的新“伙伴”月老。 也有些妖界的人,面上臣服,心底却还是不愿被打压的,待起身后,欲言又止地看着少初身旁坐没坐相的朔月,最后还是“无奈”道出,“既然尊上归来,那朔月神君可曾归来?这尊上身旁的女神仙怕是不妥吧。”看似担忧,眼底却全是恶意。 少初拧眉,天界人也怒视,然未及他们出声,朔月便不耐烦地嗤笑出声,“不妥不妥不妥,尔等就只知晓这二字?不巧,在下这美色耽人的女神仙,便是尔等口中少初的老相好朔月。” 此言一出,殿中又是寂静,不知情者皆瞪大眼睛消化这接二连三的消息,每一件传出,都是令三界震颤的大事。 少初无奈又宠溺地看着消气了的女人。 唯有青肆噗嗤一声笑出,“神君还是如此,哪有用老相好形容自己的,该是我妖界尊上明媒正娶的主母才是。” 他虽是以玩笑开头,此后的言语却是加以妖力,字字砸在妖界人腿上,令这些万年未曾屈膝的“老”妖们,颤巍巍伏地。 “这妖界该修理了,那些家伙也该滚回来了,”少初揽着又恢复懒散的某老相好,挥袖离开大殿。待他走后,这率先质疑朔月的那名大臣瘫软在地,半晌又哀嚎出声,“我的修为,我的修为没了!” 虽然方昭示归来,吞天的事也不会迟缓,白日里少初都待在大殿与那些从山里水里滚回来的妖界上君们议事。到了夜晚,就回到这梧桐树下的小屋,抱着这个扎根在了妖界的女神君共赴巫山。 也不回去看自个归来的消息在天界掀起多大的浪潮,朔月懒散的窝在自家狐狸温暖的怀中,在他坚实的胸肌上一下下画着圈儿。 男人的灼热又开始抵着她的下腹,他将没有睡意的女人的细腿抵开,抬腰复挺入那湿软的销魂洞,轻喘着在她身上驰骋。 “怎么又来,”朔月带着疲倦与笑意的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娇嗔,偏生他能理会,她的每一个意思,他都在意。 低低地笑了几声,附耳说了几句话,瞧着难得羞赧的女神君面颊嫣红,是他染上的桃花色,还不够,还不够,他要让她的眸子,都化成那桃花潭里的一池春水。 男人的腰身不停地挺弄,带出她的声声动情轻哦。耳畔仿佛还回荡着他说的那几句话,“我得努力喂饱你啊,阿皎,为我生个娃娃。”她的狐狸,她的良人,即便战火的硝烟无声地弥漫,他的每一句情话,都能占满她的整个心神。 或许不需要记忆,她的心告诉她,她很爱他,爱到就算明朝赴死也无妨。 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万年前那场洞房花烛夜,那时的她,也是这般心境吧…… 朔月的眼角划过一滴泪,被他轻柔地吮入唇中。 战争提前了,毫无征兆,朔月不得不回到天界,辅佐天帝岳苓安排战事。万年未曾碰过刀剑,当岳苓将那把泛着银光的长剑递给她时,她的脑海闪过几个场景,是她与她这个老朋友并肩作战时的肆意。 “好久不见,却歌。” 手中长剑流过一线银光,仿佛在回应她的问候。 吞天还未出现,魔界和鬼界的小喽啰们不要命一般地冲拥在长生谷,这个五界交汇处,三天时间,不眠不休。 朔月还是被要求足够的休息的,因为在天界眼中,她是万年前封印吞天的英雄,是天界最后的利刃。 当吞天发出第一声嘶吼,迫近长生谷时,朔月还被溜到天界营帐的某妖神环在怀中,霎时睁眼,就欲执起却歌。 “乖,抱一会。”少初无奈起身,将脑袋搁在她的颈窝,眯着眼缓神。 朔月又是好笑又是着急,推攘着身后的男人,却被他一把按在床上,深深吻住。 他起身走开数步,她恼怒佯装去打,却被一个柔软的结界挡了回来,顿时慌了神,“狐狸,你干什么,你快解开结界!”她尝试着破开,却根本无法打开分毫,他比她厉害太多,而她在时光的洪流里竟已懦弱至此。 “连我的结界都解不开了,你出去是想像万年前一般送死吗?”少初面上是掩不住的悲戚,像是有回到了那个让他曾夜夜梦魇的日子,他怎么也抓不住她破碎的神魂。 “那你呢?你怎么办,放我出去,少初,我保证不干蠢事,让我和你一起去面对,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当年未说的话吗?我告诉你,你放我出去!”朔月急得双手颤抖,却歌从她手中掉落,她却只能顾的去挣开这个结界,她不要,不要让他一个人去面对,即便没有那时的记忆,她的灵魂骨子里却能感受到被吞天的力量撕裂的痛苦与恐惧。 “乖,我会回来的,我答应你,好好待在这里,你的神魂不全,若是再受伤,我就真的失去你了,那句话,待我归来再同我说罢。”少初深深地看了朔月一眼,没有再回头看这个小骗子,他怎么会不知道,如若她真的把放出,便是绝对会不顾性命去封印吞天,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恢复的记忆里,根本就还不记得那句话。 那句话……她早在之后就告诉了他,不过是满身鲜血,神魂将散,若非岳苓拼尽一生灵力与其母的九转莲台,他差点就失去她了。 她一遍遍用却歌挥砍这毫无破绽的结界,却歌也散发出愈发耀眼的光,像是安抚主人…… 还差一击就能将吞天彻底消灭了,少初拄着剑立在黑色凶兽的对面,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红。方才他眼睁睁地看着魔界和鬼界祭出了他们二界的至宝将原本已败的吞天修为提升。 他原本以为,这万年来的入世劫足够让他逆了这天意……天道啊,终有一天,我会凌驾于你,前提是,此回他能活下来。 少初扯出一抹冷笑,将支撑着身体的那柄本命剑附上本命真火奋力掷出,中了,吞天倒下了,那具黑色的兽躯不再如过往,没入地里,而是随风消散。 可是他却躲不过吞天最后留下的那记灭印了,还是要食言了……“阿皎,对不起。” 他轻声说,苦笑着看向能飞驰而来的黑色印记,他没有闭眼,却没能拦住挡在身前的那个身影。 “阿皎!” 女神君倒在了他的身上,带倒了他,可他连抱起她的力气也没有了,两个凌驾在五界顶端的神狼狈地躺在一起,接受着生离死别的苦楚。 少初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起身,想输入灵力去换来她神格的不再流失,他给自己的不留余地现在变成了最悔恨的决定。 “阿皎,阿皎!你为什么,你……”少初只能看到朔月强撑起了身子,轻轻伏在了他的胸口,握住了他的手,他偃旗息鼓,握紧了她的手,闭眸任泪水淌出,喉中哽咽。 朔月安静地听着身下男人的心跳,每一下,都那么重,活着,还好他活着,背上的剧痛让她声音颤巍。 “我都想起来了,少初。” “却歌告诉我所有。” “原来我早就同你说过那句话了,还好我忘记了那句话,却没忘记爱你。” “别哭啊,狐狸,你可是妖神。” “救下了你,是我最庆幸的事。” “这次我不会让你等太久了,放心。” “我爱你,狐狸,等我。” 女神君背后金红色的凤凰真火终于熄灭,连带着那记黑色的凶兽印记。 长生谷归于沉寂,各界士兵都放下了武器。 多少人重获新生,多少人泣不成声,这是段拯救的神话,也是个失去的传说,这一天,天界失去了他们唯一的神。 ——愿所有等候都能被成全,愿所有欢喜都不负所爱。 ——存稿,今天挺开心,难得清闲,先发,继续码字。 ——此篇还有番外。 二.月下狐番外「那些故事」 番外:很久的很久 上古的某一天,天地灵气在蛮荒蕴了个凤凰蛋,好巧不巧,将挂在了妖神少初屋前的那棵梧桐树上头。 素日里平淡无事的妖神开始了与凤凰蛋说话的日子。往往是他同这小凤凰蛋说着四海八荒,他的所见所闻,奇闻异事,这凤凰蛋便在他怀里,适时地滚动,像是附和他一般。 “真是乖乖,”少初勾着唇抚摸着凤凰蛋在月光下愈发好看的神纹,“你既与月华灵气如此有缘,我便称你为阿皎吧。” 凤凰蛋在他怀中愉快地转了个圈。 神的日子,有时千年也不过凡人一日之感,而少初身为妖神,自是不能日日清闲于家。 当他从琐事中脱身归来时,他只见着了一地凤凰蛋壳,和未来得及隐藏的一丝讨厌的仙气。妖神幽紫色的眸子望向天界的方向,勾起一抹冷戾的笑。 他如入无人之境,“探访”天界,在诸仙恐惧惊悸的眼神下,走到了她们为她新建起的梧桐殿,那金碧辉煌的巍峨宫殿,不过是个囚住她的牢笼罢了。 神君寰生拦住了他,或者说是他忍住弑杀等天界一个平息他怒火的解释。 “尊上未曾发现,这朔月乃是天界的凤凰,天道定下的三始神?”常是笑面模样的青年神君,给他打开了这梧桐殿的大门。 他所说的朔月,少初的阿皎,此时已是女童模样,伏在旌溪膝上听她讲天界的传说,时而将旌溪的手放到自个脑袋上,享受着仙气的润抚。 少初走了,他本想带回他的阿皎,可却被她那陌生的眼神给制止在原地。她说,“呀,这个漂亮哥哥身上竟是妖气呀。”那张雪白的小脸上是涉世未深的纯净,分明不识他的真身,可直白的话语却堵住了他想说的话。 他等了不知多少年,每日站在那愈发没生气的梧桐树下,想着树上的凤凰何日归来。也曾到天上去看看她,看着她的眉目愈发清晰,长成他梦里的模样,看着她执起却歌,成了三始神中冲锋陷阵的那个。 直到吞天出世,天界传出了一个谣言,唯有身附真火的人才能封印这凶兽。是谁怀揣着这般恶意,要将他与他的阿皎推上不能退缩之路。 那一日,她来了,着火红的衣裳落到梧桐树上,好像看到了归来的凤凰。她说,她愿与妖界结亲。她从来都知晓他的心意啊,可是却是在此时,方会想起他。 那时的他,几近万年天劫,大多的灵力,都本该护住命珠。罢了,这是她唯一的请求,即便送上他的一条性命,也不过,少了余下长生并苦酒罢了。 他放纵自己,去掠夺身下红裳娇妩的她,却没发现她亦怀着不顾一切的绝望,他没发现,她早已半踩在那深渊,不过是赴死前的贪欢。 当被她用禁术束缚,看着她执起了却歌,唯留下一个没有结果的答案时,他发现自己从未懂过他的阿皎。他冲破封禁,赶去吞天封印之所时,只来得及看到那漫天金光,和百鸟的凄鸣,她满身鲜血向他伸出手,说,“少初,我从来都是愿意的,奈何这天意不允,从初始到终结,我们都不可能为伴。” 她的神魂即将消散,他怎么输入灵力也无法抓住。她徒儿用尽灵力使出佛印九重莲,留住了她的神魂,将她送入了轮回。 直到天劫方至,他才知道,为何天界骁勇善战的女武神,他骄傲的小凤凰阿皎,为何会以以命换命的结果去封印吞天。 他的体内,一颗金红色命珠安静地依靠着他的命珠,用凤凰真火护着他的命珠不被劫雷伤害。少初泣不成声。 他再一次到了天界,找到了养伤的岳苓,恢复了她被带走的修为。知道了她奉为师傅,又为兄姐的那两位神君,是怎样忌惮她的凤凰真火,又是怎样以天界诸人相逼,逼她去承担这份本不属于她的责任。 算到了他的天劫将至,朔月寻到了岳苓,提了一壶酒。“阿苓,你说这真的是天道所命,谁也不能更改吗?为何我与他,便注定了无法相伴这枯寂长生?”那一日,鲜少饮酒,恐颤了握剑的手的朔月神君,一醉天明。 “万万年相伴,你们就没有一丝情意留与她?” “本是满心爱护,却未想羽翼渐丰的凤凰,竟是我们也无法比肩的,心魔埋下,至死方休。” “她不欠你们,而你们该还这天界一个解释。” “我们知晓,从她离去的那一刻起,我们便知,这心魔,永生永世都将随着我们,再不得安宁。” 朔月神君战死,寰生与旌溪两神君深感自身不配为君,立朔月之徒岳苓为帝,从此退隐方外界。 妖神少初痛失爱妻,消匿于世。 番外:归来少年时 “从前有个神君名朔月……”台上的说书先生有又一次说起了这个人人耳熟能详的故事。。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皱着眉头对着身旁的白衣青年嘟囔道,“讨厌,怎么和人家一个名字。” “阿皎不喜欢这个女神君?”青年漫不经心地替她剥着花生,喂进那张“嗷嗷待哺”的小嘴。 朔月皱着眉头很恨道,“师傅你不觉得这个女神君太蠢了吗?”小脑袋还一晃一晃摇头。 被称为师傅的青年倒是不解了,倚着脑袋偏头询问,“是挺蠢的,但,为何你会觉得蠢呢?”一双潋滟紫眸里满是笑意,让旁桌的姑娘频频侧目羞望。 朔月瞪视了一圈后瘪嘴道,“那寰生,旌溪这两个家伙骗了天界人只有真火才能杀吞天,可她知道是骗人的啊,为什么一定得她和少初去,何况,就算只能他们俩,两个一起去不就可以了嘛!” 青年怔愣了片刻,随即苦笑,“是啊,真蠢,朔月蠢,少初也蠢,满心护着对方,即便丁点意外也不愿对方承担。”他的眼底翻腾着各种情感,最后到归于一抹柔情,望着小姑娘。 朔月对上那双眸子,不由自主地微愣,红了面颊,完了完了,又陷于师傅的美色了,师傅莫非是个狐狸精,怎的如此撩人。 两师徒牵着手从客栈走出,去往下一个地方。 “师傅你说,那个女神君之前真的是妖神门口梧桐树上的一颗凤凰蛋吗?” “约莫是吧,兴许还是个未出壳就晓得撒娇的小凤凰蛋。” “那岳苓是怎么坐上天帝之位的啊?” “应约之人应约肃清天界,岳苓这个女神君唯一的传人兼女神君救命恩人当然义不容辞被推上帝位。” “余下那两位神君呢?嗯,就是那两个给女神君使坏的寰生和旌溪,真不是好东西,亏女神君把她们当朋友。” “不忠不义之人自是去了该去之处悔过。” “师傅,你说少初真的等到了女神君吗?” “当然,她答应了他的,他等到了。” 青年握紧手中的小姑娘,不顾路人那些质疑的目光,随着她走走停停。 他和她的故事还未完,不是吗? 番外:她的故事 她是朔月,因为出生时恰是在冬月初一,虽未降雪,却也瞧不见那皎洁的月。 她的命数好像被那黑暗所定下,刚出生,父母便双双离去,不是死亡,也不是抛家弃子,而是从世上消失,爷爷奶奶养她到六岁,终于,也同样地离开。 村里人都视她为不详,道是天道的惩戒,命犯孤星。 她被赶出了村子,在皑皑白雪上无处可去,直到她遇见了他。 朔月第一次见着这么好看的人,像个神仙似得,白衣银发,紫瞳幽深,他原本是匆匆而行,落了一肩飘雪,见着她便止住了步子。 神仙起初没说话,就站在一尺外,定定看着她,突然,就落了一滴泪,被朔月急急接在手心,傻乎乎地对他张开手掌。 “神,神仙哥哥,给,给你,”朔月小心地握着那滴渐凉的泪,只想着不能让神仙哥哥的泪落了地,即便地上是白雪,干净得看不出世间的污秽。 神仙哥哥没有接住,而是低身抱住了她。用好听却有点压抑的声音同她说,“你可愿为我徒弟,此生我定护你无忧亦无惧。” “可,可村长他们说我是害人精,靠近我的人都会发生不好的事,你,你离我远点,你也会不见的!”朔月挣不开他的怀抱,生怕他也会突然被老天爷带走,急出了泪。 “不怕,你便瞧瞧我惧不惧这荒谬的天道。” 神仙哥哥,不,现在是神仙师傅抱起了朔月,将她单手裹紧在怀中,另一只手像是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把红伞。 路好像没有边际,放眼都是花目的白,朔月依靠在他怀里,第一次有了一个没有饥饿,没有分别的梦境。那被挡在伞外的阵阵天雷,像是哑火一般,隔绝在无声的结界外。 男人对着闪烁雷光的天勾起一抹绝艳冷厉的笑,“敢将她扰醒,我便当下就废了你。” 雷声平歇,他吻了吻女童的发旋,一步几百里,去往想同她去看的风景。 他陪她长大,到豆蔻年华。他依然是那般模样,美得如妖如仙。 师傅带她走遍了天下山河,降服作恶的妖怪,别人倒给了他一个封号叫除妖师,她只觉得可笑,这不过他闲时无事,为了逗乐她所做的事,他们却企图用这种世俗的名号留住他。 她学得了许多法术,可偏偏他却不教她火法。 她以为这种生活已经足够好,好的她不愿醒转,而他一直在她熟睡时吻过她的额头,低低声音却带着沉沉的情,“醒来吧,阿皎。”她听了那么多年,却发现自己对那个名字是那么嫉妒。 为何她能得师傅如此情深啊? 她偷偷地修习火法,违背着师傅的命令。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能够如师傅般降妖除魔,能够与他并肩。 她留下一封信,拜别了师傅,赌气地祝福师傅与那个阿皎,可却没忍住哭着离开。 可是当那妖兽挥爪欲刺透她的胸膛时,她才知晓,原来她是如此天真。 她看见了金红色的火,那么灼目,包裹住了她,烧尽了周遭的一切。要被烧死了啊,她突然很后悔,师傅那么讨厌火,要是她被火烧死了,师傅会厌弃了她这个不听话的徒弟了吧。 “师傅……”她在泪光中看见一个人跌跌撞撞赶来,全无那谪仙的模样,那声凄厉的“阿皎。” 原来在最后,你想到的还是那个阿皎啊…… 醒来后,朔月恨不得拿着却歌砍死自己。 那个字字落泪,写下几张白纸向他述说对“阿皎”的“祝福”,却字里行间全是醋意的蠢女人绝对不是她。 那个弱小无知,凭凡人之躯去挑战凶兽混沌却差点被自己的火烧死的蠢女人绝对不是她。 却歌就放在床畔,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可朔月却觉着这老伙伴此时是在笑她,啧,这本命之剑为何能和主人心灵交流。 她开始考虑是拿剑砍死自己先,还是先把这把敢嗤笑她的蠢剑弄断先。 就在她拿着却歌死命地折时,门口传来无非掩饰的闷笑。 朔月抬起头,却见着那人一双紫眸不复沉寂,而是如水晶熠熠生辉,温柔地看着她。她顾不上对那一世的羞愧,顾不上红脸,贪婪地看着他。 他好像不介意自己又等待的这些年,好像只是醒后的再相见,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醒了?” “醒了。”她感受到额上那个带着颤意的吻,用回吻去消去他的不确定。 当被扑倒在床上,全身赤裸时,她方反应过来,“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朔月神君难得的结巴。 少初眉眼潋滟,以吻封缄,“造娃娃。”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凡间沧海桑田。娃娃都能出门打酱油了,她却还被这只没有安全感的狐狸压在床上。那天雷都能被娃娃捏在手里玩了,她却还被他抱在怀里。 “狐狸,你能不能放开……”朔月尴尬地想挪开臀,生怕这只狐狸又回到发情状态,又会是几百年的腰酸背痛。 “我等到了,阿皎,”他轻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像是隔了几百年的回答,回答他自己,还是回答那个会吃自己醋的小姑娘。 ——没肉嗷,以后看情况在作者有话说里加~ ——愿所有爱情都不会因遗憾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