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吻(校园1V1H)》 沈妄野 年级排名刚贴出来的时候高叁这栋楼几乎炸开了锅。 “操,林簇...”声音粗嘎嘎在喧闹中迸发开来,像溅入油锅的水滴,又很快意识到什么似的弱下去。 “她怎么考成这样啊...” 初夏的风潮乎乎的,带着点儿栀子花香,从大开的窗缝吹进门里,王小冉从人群中挤出来冲进班里,汗津津的身体带着股儿热气蔓延到最后一桌。 “簇簇!你...你知道成绩了么?” 林簇低着头整理书包,书册本子被整齐码好,书页边缘整洁干净,毫无折痕,干干净净的像没有被使用过。 若是放在往常王小冉还能来得及感叹两句自己同桌真是跟个仙女一样,没有半点人气儿,现在却分不出半点心神了。 “姑奶奶!你还这么淡定呢?!你知道自己多少名么啊啊啊啊,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急死我了!” 林簇终于抬头了,偏冷目光上还带着点迷茫神色,伴着扑闪的睫毛,“多少分啊?” 王小冉对上这样的目光就霎时没了声,半晌才从美貌攻击中脱离出来,声音都软下来,带着点儿不忍心。 “额...要不...你自己去看?” 她实在是没有伤美人心的勇气。 “你说嘛。”林簇难得撒了个娇,即使只是声音微拉软的叁个字,都让人心里一颤,王小冉立马服了软,“行行行,我说。” “说了你可别哭啊...” 她还担心她承受不了。 “369。” 这个分数一出来,连周围不停讨论排名的声音都小了下来。 别说是王小冉不信,其他人也不信,369,这可是一班,按往常林簇称霸前十的水平,就算用脚考也考不出这种成绩啊。 369本人却没有半点波澜,眨了眨眼,低下头,似乎是早有准备的“哦”了一声。 “你还‘哦’?簇簇,要不去办公室找老师问问,批错卷子了还是什么原因?”王小冉对她这个分数可是半点不信的,要翻车也不会翻成这样,怎么看都是哪里出了问题。 “应该没批错,我考完自己估分差不多也是这个成绩。” 王小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瞪开周围看热闹的几十双眼睛,坐下来搂住林簇,声音放小,“姑奶奶你吃错药了?还是你只估了语数英叁门?逗我呢!” 林簇忍住那点被人靠近的不适,身体稍显僵硬,“考试那天生病了,数学和理综全都没怎么写,语文也是只写了半张卷子....” 王小冉被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了,开学考试那天林簇的脸色好像确实有点不对,课间还跑了好久厕所,虽说她天生是苍白冰冷的肤色,那天的样子看起来还是太过于虚弱了,她还没忍住问了一声,也只得来弱弱一声“没事。” “行吧,身体原因,没事的。”王小冉转头喃喃,“可是老陈开学之前特意强调高叁要按成绩分班的,考一次分一次,你这怎么办啊...” 林簇低头,暗暗松了一口气,晾了晾已经握出汗的手心。 撒谎对她来说并不是件容易事,长这么大第一次搞事就要搞这样的惊天谎言,实在是让人宁静不下来。 但她并不后悔。 王小冉这会儿也回过神来,转头牵她的手,“簇簇,别急,我去跟老陈说。你在一班待了一年多了,总不会因为一次考试发挥不好就直接去别的班,肯定有解决办法的。” 林簇莫名有点惭愧。 她在为自己的小心思得逞而暗暗欢喜,却有人为她真情实感的担心着,自己的同桌虽然只和自己坐了半个月,但心地是实打实的好。 “小冉,不用啦。” 她抿唇,极苍白的薄唇上终于带出点儿嫣红来,冰冷又可怜兮兮的带着拒绝味道,“我自己发挥不好就要接受后果啊,不然之前那么多换班的同学怎么想?” 这是个问题,叁中这样的学校向来是冰冷又带着功利性的管理,按成绩分出十叁个班来,阶级分明。 也有家长来闹过,不过最终也是无疾而终。 这样的模式能够实行长久就必有他的可取之处,大家拼了命的在一次次考试中向前钻,生怕被落到后面,叁中的成绩也越来越好,次次在市前叁占据一席之地。 不过和之前还是有些不同的。 高二时还是叁个月换一次班,成绩好的升班,成绩差的降下去,现在就变成了更冰冷残酷的一月一次。 好嘛,反正是高叁,反正是成绩顶天,大家再不情愿也只能被迫接受。 没想到林簇却成了这第一批撞在枪口上的人。 王小冉愁眉苦脸的叹,“是啊...唉,那咋办啊,你真的去别的班?” “你这分数也不是降一两个班的程度啊,这得去哪呀?诶,你这性格我怕你去陌生环境被欺负。不行,我得去算算你要被分去哪个班。”说着说着她就又从凳子上风风火火的窜了出去。 “12班。”林簇望着她的背影默默回答了。 她垂目看自己羸弱纤细的指尖,她算的很准。 很快王小冉就风风火火窜回来,验证了她心中所想。 “你这个分数在743名左右,应该是十二班了,还好还好,我在那有认识的,能让他帮忙照顾照顾你。” 猜想被验证,林簇也没半点喜意,拉着书包拉链,顺口问了句,“谁啊?” “沉妄野。” 林簇手指一抖,漫不经心滑动的铁制拉链狠狠扣进指甲缝里。 放假了,我来开新坑了。 这本日更绝不咕咕, 我很勤奋,请给我珠珠(大声) 可乐汽水 po18.us “啊——”虽然没出血,但指甲被撑开,一道红色还是立马染上了苍白的指甲。 林簇指甲并不是健康粉色,可能是指甲根那点儿月牙亮的太过,整个甲盖都泛着淡淡苍白,王小冉第一眼看到时还以为是月光照进现实,虽然林簇一再强调是因为贫血。 因此现在绯红的指尖就显得格外可怜惹人心疼。 林簇“嘶”一声压住指甲,皱着眉,又很快收敛了表情,只是鼻尖出了点汗。 “啊啊啊啊啊,簇簇,你没事吧!”王小冉人都傻了,慌张的去抓林簇手腕。 那可是是十指连心的痛,她小时候指甲被门夹了一下就哭到嗓子快哑,更别说这么大一块东西直接捅进指甲里。 林簇却显得很平静似的,抽抽气就放开了手,脸上淡淡的,“没事,不太疼。” “你这叫不太疼么?!!!” 那块红很快泛起青来,一圈紫色淤血顺着甲沿蔓延开来,丑陋且肿胀的攀布在细白指尖上,像只脓虫。 “走走走,去校医院看看。”王小冉也不顾林簇淡然的表情,拉着她直奔校医院。 到了医院又免不得一通折腾,校医是个年级颇大的叔叔,看着林簇肿起来的指尖都啧啧直叹,想要给她开止痛药。 大概职业生涯没见过这么消瘦孱弱却又能忍痛的小女生吧。 脸色是白的,脆生生的牙却又咬着下唇带出点绯红来,伴着微垂的冷淡眼角,有种漠然的无畏。 什么都不怕那种 开好了药再赶回班里,已经过了许久,下节是班主任的课,也是惯例的读成绩念排名顺便换班。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王小冉急的跳脚,她还打算趁班会之前再找老陈唠一唠换班的事,现在是没机会了。 班主任是个中年女人,姓陈。教了十年数学,严厉却也亲切,自高二分了文理后就一直是带一班,也是林簇的老熟人了。 念成绩的时候差点没把眼珠子黏到林簇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 正常,毕竟数学考个四十来分,放在林簇身上确实也是丢人的。 虽说只写了选择填空,但全蒙说不定也高过这个分。 在老陈严厉的目光下,林簇毫无羞愧感的低下了头,默默数着秒想什么时候能换班。 十分钟,二十分钟,她终于说完了,挥了挥手让下面的人自习。 然后叫了几个名字去办公室。 里面有她。 这就是要换班的人选了,平时被念到名字的人恨不得把头钻进桌仓里,林簇却迎着全班人的目光面色如常出了班门。 其实换班制实行一年,大部分人也都稳定下来,就算成绩波动也是在隔壁班和本班来回横跳,但像林簇这样从第一横跳到几百名的还是头一回。 老陈有点头痛。 “林簇,说说你是咋回事吧。你卷子我也看了,空了一大半,是水平问题还是态度问题,你心里应该有个数吧。” 林簇低头乖乖认错,又是之前对王小冉的说辞,配着她认真的语气很快就让人信了大半,毕竟她在人印象中也不是个能说谎的人。 老陈叹气,又是絮絮叨叨一大推,“高叁了,家里要注重营养,还有身体也别太累着了,你别没学成再把自己累垮了。”她还注意到林簇手上包裹起来的一大片,又是一番关心询问,“手是怎么了,伤的重么?” 林簇认真听着,又是嗯嗯啊啊一通应答,这么下来,老陈反而不忍心责怪她了。 “唉,行吧,老师不说了。但是换班这事是学校的规定,我也没办法改,好在一个月就能回来了,你在十二班就别想其他的,好好学,下次考回来就行,老师相信你。” 这么半天终于说到正事了,林簇终于提了神,乖乖点头应声。 老陈叹口气让她出去,"班会结束就要换班,别忘了啊。"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面前优越好学的小姑娘心里满是喜意 于是林簇就拎着书包把自己送去了十二班,面上一脸平静,心脏却快从胸口蹦出来。 即使一路上背着书包被全楼的人目送,也没有一点儿别扭。 她来的还早,班里还有许多人没来得及走,座位还没空出来,显得乱糟糟的。 即使如此,这个和她隔了两层楼的班也大多都认识她,一看她就忍不住注目起来,有人笑嘻嘻的跟她打招呼,“林簇好呀。” 她抿着唇有些无措,点了点头当做招呼,目光在座位上逡巡。 还好,那个不知道在心里偷偷瞟过多少眼的座位空着,孤零零立在教室最角落,灯光似乎都在那里偏昏了,这并不算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位置,她却欢喜的敛着唇坐了过去。 周围人都吓了一跳,靠后几排的大多都是男孩子,倒不能说他们是坏学生,但总归不是林簇这一卦的,她在他们旁边就像个异类。 有男生挑着眉,调侃似的问她,“学霸,你怎么坐这儿来了?” 林簇不习惯和这样直白的话打交道,抓着桌沿有些紧张,但还是努力笑了笑,“在班里就坐最后一排,习惯了。” 其他人也不了解她,不管信不信总归面上是淡定的。但总归人还是调侃偏多,看热闹似的,“你坐的正好是沉哥的同桌座位,诶嘿,你说这不是巧了。” 那人眼角眉梢俱是调侃,还带着说不出的意味,是男生堆里心知肚明的表情。 林簇身子霎一下就僵了,脸有些热,不知该说什么的动了动嘴唇,下一秒,身旁却突然扔下一罐冒着丝丝白气的可乐罐儿,摇晃气泡伴着微哑的男生在耳边响起来,“闲的你们?” 林簇目光定在懒散垂在桌沿的手,骨节分明,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看,有几道凹凸伤疤,透着戾气,却依旧美的惊人—— 尽管和他这个人似乎并不相符。 男生的哄笑声响起来,“诶呦,陪嫂子去了?我还想着今晚估计见不到你了,怎么回来了?” 林簇心一紧,抬头望他。 这个有些简陋破旧,甚至不被头顶白炽灯照顾的小角落,他半垂眼皮,侧脸显出点冷淡倦然来,却发着光似的。漫不经心的瞥他们一眼,没说话坐下来。 明明是些微冷淡的长相,却有双阔又温柔的双眼皮,微抬眼看她一眼,漫不经心的笑,“学霸你好。”—— 嫂子是其他人的误解,野哥没有女朋友哦ovo 恭喜野狗出场了~撒花撒花! 更多小说请收藏:po18.us 色胆包天 内心轰然一声。 她根本没应答,心跳到发疼。垂着头胡乱去翻包里的作业,又碰到了左手指尖伤口,疼的一颤。 匆匆扯出一张卷子来,才抚着刚刚粗暴动作揉皱的卷脚小声“唔”了下。 沉妄野显然没兴趣等她的回答,已经自顾自单手拉开了易拉环,一口气灌了半罐可乐进去。 林簇闻到空气里蔓延的可乐甜味,混着沉妄野身上像是经过学校门口小吃街会沾染的那种混杂气味,明明并不好闻的。 她有点儿气味洁癖,喜欢甜的、香的、优雅的各种香气,家境也足够给她这样的条件。 可她就是闻着这样的味道发了怔,不知不觉又移目光到他身上,看到随着吞咽动作耸动在线条清晰脖颈上的喉结,色气的让人舌根发麻。 林簇目光一颤,抓紧手里卷脚,然后对上他目光。 他沾着点水光发亮的唇就对她一翘,目光是打量又带着点儿随意,尾音微抬,“林簇?” 林簇扬起已经紧张到麻木的唇角。 她觉得自己一定笑的很僵硬,却是鼓着巨大勇气说出这句话。 “你...认识我啊。” “噗。”他眨了眨眼,憋不住的笑出声,刚刚那种有些紧张的暧昧气氛就霎时消散,回头又解决了后半罐可乐,舒一口气才侧眼看她,“认识啊,学校红榜上天天挂着你名字。” 林簇脸红了。 可惜的是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说过话了,沉妄野显然对她没有半点兴趣,即使坐在自己身边这姑娘是大半个学校男生眼里的白月光。 好嘛,他的女生缘绝对不会比她差。 林簇空茫着目光假做低头看卷子,其实连自己写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想起刚刚听其他人说过的“陪嫂子”。 他...有女朋了么。 其实她早有准备的。 她又想到了考试那天。 早晨起来硬塞了一个面包进肚子,不出意外又在到学校时胃袋翻涌几欲作呕。 考试座位是按照成绩排的,第一考场被安排进了实验楼顶层,离大门很远,狂奔过去时已经难受到双眼发黑。 她匆匆在顶楼找卫生间,然后找到了最角落的小隔间。 这栋楼来的人实在太少,更逞没有教学活动的顶楼,即使是只有两个上锁隔间的卫生间都清清冷冷。 她狼狈的奔进一间,涕泪横流几乎要把内脏都呕出来,平静下来却突然听到另一间隐约传来的暧昧声响。 水声合着低吟,在狭小空间止不住的响。 她当时是怎么做的来着。 热气顺着脑袋一路涌,人像是被冻住似的僵在原地。 这事对她来说真不是什么稀奇,她爸做这事一点也没避过她,在客厅,在书房,在卧室。 开着灯,和不同的女人。 小的时候她还会因为失控的呻吟声在睡梦中惊醒,然后打开门,呆滞的看着黑白肉体黏腻交缠,张大嘴,因为这根本不能理解的丑恶事情大哭。 后来就麻木了,锁紧门,即使外面叫的再欢也能安心看书。 或者出门倒水,举着杯子从尴尬的女人身旁经过,面不改色双眼漠然。 所以这对她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就是撞破一对野鸳鸯的尴尬以及纳闷而已。 让她呆滞的是什么呢。 是她日思夜想了一年的声音。 沉妄野声音并不是那种温柔或清澈的,而是微哑。 不是青春期男孩变声的低嘎,也不是装酷压着嗓子,就是低低的喑哑,微粗粝的质感。 很独特。 让人心动。 她都忘了是什么时候,自己一个人朝外走,然后有个好高好高的身影从旁边经过,带着风似的。 微哑的声音,不知别人说了什么,他就接了一句“好啊。” 漫不经心的,声音飘在空气里很轻,却又很好听。 鬼使神差的,她转头了。 只看到一截挽起的校服和露出的小臂。 挺白的,但和手有些色差,看起来是爱穿长袖的人,劲瘦手腕处被灼夏晒出一道明显分界。 背很直。 印象中自以为清晰的画面其实现在想起来却有些模糊,只有这些让人心动的意向。 林簇当时呆了一秒,然后揉了揉发麻的胸口回家了。 也没什么不同,她甚至没再想过这个人。 又似乎是有些不同了。 她总是梦到那截很直的背,发呆时耳边有微哑带着点倦的声音。 再走到之前那截路,会在人群中下意识逡巡很高的背影,完全控制不了的紧张。 林簇承认自己是个没啥见识的人。 寥寥认识的几个朋友知道她长这么大连市都没出过,也吓了一跳。 毕竟她家这么有钱,看起来就像那种会在周末坐飞机去度个假然后上学前再飞回来的人。 事实却是林簇连火车都没坐过。 不然怎么会被一个背影吸引。 后来好歹是同一个年级的,多晃几次总归是知道了他的名字,也见了本人。 嗯...和背影一样帅。 她似乎明白了自己为啥被他吸引。 他很特别。 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特别,是真正有种疏于同龄人的气质。 明明看起来是合群的性子,却有种拒人千里的冷感,睥睨垂眼时的表情能让人腿软。 很洒脱,是从眼底透出的无畏且无谓。 是林簇做梦都想成为的那种人。 说不上是爱情还是向往,她就在自己灰暗生活里找到了一个裂口,偷偷看从他身上透出来的光。 扯远了。 总之她当时就傻了似的站在隔间里,一动不敢动。 竖着耳朵听。 听他怎么...和别的女人做爱。 声音很低,也不在意刚刚冲进隔壁的邻居,偶尔从喉间泄出那么一句,冷冷的。 她从没听过的沉妄野。 真实...且让人害怕。 她听了很久,一开始是站着、后来是蹲着。 腿心湿黏顺着内裤蔓延,她却不在意,而是陷入一种心慌且无措的境地,茫然的顺着门框下缝隙看隔壁晃动的两双鞋。 直到钟声响起。 林簇终于想起自己是来考试的。 她抓着包冲进考场,好在监考老师认识她,只松松扫了一下金属探测器就让她回了位置,也没纠结她迟到的事。 林簇坐回第一桌,靠窗、采光很好。 微风夹着花香飘进来。 她盯了半天卷子,脑子却被刚刚的场景围的满满。 说是怨气上头抑或是色胆包天。 她停了笔。 男主非C男主非C,但以后只会有女主一个。 ovo好急好急好想把他俩送上床(不是) 今天的2K更完辣,我们明天再见,明天再来玩呀美女们~ 耶稣受难 “砰——”门一声巨响把林簇从回忆中拉扯回来。 她回过头才发现早已经下课了,身旁的沉妄野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指尖的甲盖在纱布下仍旧泛着隐约疼痛,她还未来得及皱眉,却又被新班级的班长叫去了办公室。 又是一通应付叮嘱的嗯嗯啊啊。 再被被老师放出办公室不知过了多久,内陆的夏日太阳落得很晚,日光斜斜从远处打过来,将万物镀上一层金光。 放学了。 楼道塞满了人,拥拥挤挤。 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未正式开学,只是高叁提前补课,所以还没有实行晚自习,走读的同学都是放了学就冲回家。 林簇也不例外,虽然心里有千万般个不愿意还是得回家。 校门外不出所料的已经等着司机了,一路无话,车很快驶回了家。 今天林建川居然在家,且没带任何一个女人来,林簇刚刚庆幸了半秒,又想到什么。 果不其然,脱了鞋子还没走过客厅,冷冷呵斥已经响了起来,“跪下。” 她动作顿住,抬头就看到桌上pad上明晃晃写着自己名字和成绩。 还未来得及作反应,声音已经到了身前,合着浓浓怒意,“狗做久了,听不懂人话?跪下!” 林簇垂眼,“是。” 膝盖还未来得及弯一下,冷冷皮质拖鞋已经又狠又快的从身前踹了下来,直顶膝盖。 腿自发一软,直直朝着冰冷地板倒下去,膝盖磕在冷硬大理石上,短裤起不到任何遮掩作用,只能任由皮肤触地。 疼。 林簇却习惯似的,眉头也不皱,安静听训。 “叁百多分?” 她点头,“嗯。” 这话却不知怎么激怒了他,头发被抓着扯起,针扎似的尖锐疼痛竖着头皮蔓延,她被迫抬起头来,眼里生理性的积聚起一泡晶莹,然后对上一双浑浊发灰的眼睛。 “你还有脸说?” 林建川暴怒时的表情很扭曲,脸上松垮皮肤在气愤下抖动皱缩成一团,愤怒暴喝配着口中喷出的点点唾液,让人看着就心生恐惧。 他很苍老,头发已经是半白了。 “给你自由就是你考这废物的叁百多分?狗玩意。”他猛力朝后一扯,让林簇的脸更朝向他。 激烈疼痛下身体自发的保护措施让她眼角落下两滴泪来,肩膀紧缩。 林建川最看不得她这副表情,脸色变了变,更加厌恶,抓她的手朝侧边一撇然后松开,林簇被带的身子倾向一侧,用受伤的那只手撑地稳住动作,看到几根飘摇的长发顺着他手离开的方向缓缓垂落在身前。 “别摆出这幅哭样,我问你话听不见么?” 林簇半侧着头,发绳已经在刚才的拉扯中不知道滑落到了哪里,声音隐在细微发丝后,“我...考试那天身体不舒服。” 一巴掌从耳边扇过来,将她抽的一颤。 “这就是你的借口?家里医生天天待命,你哪门子的身体不舒服?” 旁边看了许久的陈姨终于小声插了句,“小姐她前段时间确实是胃口不太好,经常吃了就吐。” 林簇无声笑了下。 林建川猛然转头,把她瞪得一噎,低下头去。 他呼哧呼哧喘着气站起来,旁边立马有人抵上根点燃雪茄,刺鼻的辛辣烟气在空中漫开。 他又深深吸了两口,才吐一口气,声音模糊,“吃不下东西?好啊。那就跪着吧。” 他一脚踢向林簇歪斜的身体,“跪正,没学会规矩么?” 林簇依言跪好,依旧不发一词。 陈姨还是没忍住劝了一句,“小姐她最近也没吃什么饭,今天不吃怕是...” “有你说话的份么?!”他抄起手上的雪茄砸过去,红烫烟头落在陈姨妈脸侧,她一颤低头不敢接话。 林建川刚刚猛然发力,现在才受不了似的抽动两下身体,连忙有人来接住扶上楼,又有人匆匆忙忙打电话叫医生,屋子里一下杂乱起来。 跪在客厅一角的林簇此时反而被忽略了。 身体自发找出一个舒服的角度跪好,她是真没有想到林建川居然会关注自己的成绩。 他借着这个罚她跪,林簇反而松一口气,至少让他这么发泄一遭,她之后能有好长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过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厌食的事情他居然半点不知道。 不知是他根本懒得过问还是家里的医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医生提着医药箱从身前穿过上楼,门猛地一下合上。 客厅没人了,她终于能放松下身体伏趴在地上。 大理石的自然地板,很干净,仆人们一刻不放松的天天拖着,林簇甚至能隐约闻到清洁剂淡淡的刺鼻味道。 放空。 她久违的感觉到点儿安心。 上面处理的很快,林簇还没趴十分钟,医生就又走出来,脚步匆忙的像是要逃离。 她赶忙跪好。 林建川又下来了。 手上还拿着棉签,身上带着浓浓药味走到她面前,半晌不动。 林簇头也不动跪的挺直,一点多余动作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走开,到客厅正对的书房坐下,书房却没有书,一座近五米的沉木茶桌占据空间,上面摆着暖玉茶具。 “别想着偷懒,我就在这看着。”他坐下来。 客厅离书房不远,只用木帘隔开,隐约透出对面人的动作,于是林簇知道自己的偷懒计划又泡汤了。 无所谓,所幸她能等到晚上他去睡觉。 她抬头瞟一眼,看到悬挂在隔墙上的锋利匕首,刀柄上面雕着耶稣受难。 不好意思更得晚了,白天会再补一更。 谢谢大家的猪猪呀,好有动力,我会努力更新的! 一口红豆 林建川那天不同寻常的在书房坐了很久,一开始是安安静静的喝茶,后来又开始接起电话。 声音腻的像块牛皮糖,黏黏腻腻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小然,别生气嘛,今天失约是我不对,明天我一定去找你。” 和刚才暴怒疯癫的样子完全不同,还挺甜蜜。 不知道人怕是以为他已经陷入热恋了。 林簇没忍住笑了一下,好在他专注打着电话没听到她这边的动静。 没怎么,她只是想到初叁那年她第一次有机会上学,林建川居然罕见的跑来给她开家长会,结束后同桌问她,“林簇,今天给你开会的是你爷爷么?” 还挺搞笑。 不过林建川长得确实是一副爷爷相了。 等天色黑下来,他终于肯上去了,但也没让她回房间,看起来是把高叁生有作业都给忘了。 哦对,昨天第一天开学,没作业。 林簇忘了。 她软软趴伏在地上,觉得现在黑暗空荡的客厅隔外有安全感。 只是膝盖有些酸,不用看也知道肿了。 她没在意,任由思绪放空,然后睡着了。 再醒来外面已经亮起来,她一惊,软着腿站起来想找时钟,半天才想起来现在天亮得早,应该没有多晚。 藏在书包里的手机也清晰写着“6:05” 离往常她出门的时间还有25分。 她习惯性的去洗漱,牙刷都塞进嘴里却突然想到林建川还没出来让自己起来,要是等等下楼看到外面空无一人自己怕是又要遭罪,连忙呸呸两声吐掉嘴里泡沫,又跪回去。 十分。 十五分。 时间快跳到六点半,林建川房间还是没有半点动静,林簇急了。 他再不醒她要迟到了。 好在上面终于有了门拉响的声音,拖鞋声啪嗒嗒在地面敲响,林簇能感觉一道目光从二楼投到后脑勺。 林建川声音怪异的笑了下,“还挺乖嘛,居然还跪着。乖簇簇,去上学吧。” 他大早上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又是怪里怪气的演起了父慈子孝,半天才哼着歌回了房间。 “神经病。” 林簇在心里骂了声,然后手脚麻利的冲到了洗漱间洗漱。 刷牙洗脸梳头一套合成,林簇从来不化妆,光是靠着自己天生的冷白皮肤,就算嘴巴苍白的像是失血过多,也很好看。 她盯着镜子,难得摸了摸唇角,想着自己到了沉妄野旁边,是不是得涂点口红,又被手机闹铃分去心神。 已经六点四十了,再不去学校真的要迟到了。 她拔腿朝楼下跑去。 空荡荡的胃袋收缩成一团,能感觉到摩擦间的酸痛,林簇却没什么不适感觉,只有眼前隐隐发着黑提醒她身体到了极限。 楼下饭桌上摆着一碗肉粥,不知道是陈姨什么时候准备的,林簇却已经没时间吃了,顺手从桌上拿起两袋葡萄糖冲剂。 还是去学校再解决吃饭的事吧。 她坐上车,把两袋葡萄糖粉倒进嘴里,干咽下去,忍着甜腻抿了抿嘴。 到学校果然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她连粥都不敢买,一路冲刺跑到班里,终于赶在铃声响起前坐上座位。 喘的厉害,眼前一片白茫茫,连东西都看不清了。 把头伏进臂间,去消解这种泛上的恶心感,胃却一点也不肯歇的痉挛。 她没忍住抽动了两下,然后被戳了两下脑袋,微哑的声音响起来,“你低血糖么?” 林簇心里一抽,抬眼看到沉望野垂眼望她,眼里平平静静,出于礼貌的冷静关心。 她却心一麻,连带着靠近心脏的左臂到手心都痒起来。 抿下唇,鼻子微抽,冷淡眼角更显脆弱,“嗯。” 她不否认她有些装的成分,平日里这样的情况不知有多少,她把自己的脆弱藏的很好,脑袋一趴,缓几分钟,再抬眼又是面色清冷平静。 沉妄野咳一声,站起来。 讲台上英语老师还在看早自习,他却直直从后门出去了,过了大半节课才回来。 手里拎着一份红豆粥和小面包放在她身前。 红豆粥很包裹的很严实,却也有一点儿沿着盒子缝隙漏出来,洒在塑料袋里。 沉妄野没理英语老师死死盯着他的眼神,瞥她一眼,“刚刚没拿稳撒了些,喝吧。” 林簇心软的一塌糊涂,小声问他,“早读后不是关门了么?你怎么买的?” “翻墙。” 他简单回两个字,然后明显不想理她的趴了下来,睡觉。 很烦躁的样子,手指微搓,林簇此时才注意到他右手指节有一道明显疤痕,沿着骨头,极深刻的一圈。 她心里一惊,还想再看,他却注意到她目光似的直直垂下手,从裤兜摸出一跟烟,夹在指尖、 林簇只好安心低头吃粥,一口一口吃的很专心。 沉妄野给她买的早餐,放在一周前她想都不敢想,现在却能光明正大坐在他旁边吃粥。 太好了。 就算胃里抗拒翻涌的再厉害,她也一口不剩的把粥全部喝掉了。 真好。 膝盖肿了 好不容易一小时的早自习终于结束了,铃声一打响死气沉沉的十二班仿佛又活起来,吵闹声合着桌椅板凳摩擦地板,一下子炸开锅。 林簇倒有几分不习惯,放在之前的一班大家恨不得把头埋进书里,就算下课铃响了也没有半点动静,只有寥寥几个人悄无声息的出去上厕所。 身旁的沉妄野在下课铃一响起就出去了,林簇猜他是去抽烟了。 她刚刚硬给自己塞一碗粥,现在才感觉到胃又闹腾起来,一下下收缩着宣告不满。 “忍着啊。”她捂紧嘴,努力将翻涌到喉头的恶心感压下去。 林簇可不想把沉妄野给她的早餐吐掉。 可惜天不遂人愿,许久没接受过食物的胃偏要作怪,她忍着,那种窒息感就从身体深处翻涌出来,一下下阻塞着呼吸。 她痉挛两下,终是没忍住站了起来跑去厕所。 早上或许是急着赶时间,或是在压抑的家里,连腿上的伤都感觉不到分毫,现在站起来才感觉腿软的像两根面条,微微颤抖着。 连跑步都是一瘸一拐。 她冲进厕所,捂着肚子吐了半天,直到酸苦胃液涌上喉咙,感觉到酸涩灼痛充满嘴巴,才停下。 望着呕吐物发了会儿呆,然后抹抹眼角呛出的泪直起身子冲厕所。 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啊,她一边接着水龙头里的水漱口一边骂自己。 气的头发晕。 出去的时候已经打起预备铃,楼道稀稀疏疏的人匆忙朝班里跑,林簇也想加快步伐,身体却不允许。 刚刚蹲了许久的腿更疼了,膝盖上的麻意蔓延到整个身体,连动作都很难做大。 她就一步一缓的回了教室,好在坐在最后一桌,能从后门溜进教室。 却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样子。 膝盖青肿,双眼发红,平日冰冷的脸难得显出点脆弱柔软。 坐在后排的几个男生眼睛从她膝盖上移开,挑着眉互相做了个心知肚明的眼神,还有人对着沉妄野努嘴。 沉妄野笑容收起来,他向来是笑着的。 但一旦冷下脸,却又像变了一个人,空气似乎都在他身周沉寂下来,黑瞳冷又深的与他们对视。 于是那群人知道沉哥不高兴了,调侃戏谑的纷纷停下来尴尬对视两眼,收了神色坐好。 林簇坐下来,弯腿的时候没忍住撑了下桌子嘶一口气。 昨天可能是跪的那一下太狠了,平日里跪完也不会疼成这样,今天却尤其难忍。 她低头看到自己膝盖上极青肿的两块,微微泛着紫在冷生生白的腿上支棱着,显眼又丑陋。 好嘛,今天早上出门的太急,连裤子都没来得换。 叁中虽说是个功利派,但在学生校服这块还算正常,春夏秋叁套校服,夏天是短T和裙子。 虽丑但凉,加上她基本不给自己买衣服,所以在学校她向来乖乖穿校服,现在却显得有些难堪。 她皱着眉扯下书包盖在腿上,有些烦躁的瞥了一眼沉妄野。 低头在打游戏。 她低低呼了口气,好在他没有看到...吧。 下一秒,敌方水晶爆炸,沉妄野头也不抬的从桌仓里掏出一瓶...药油? 扔到她怀里。 “啊...?”她呐呐的发出一声疑问,抓紧手里微凉的玻璃瓶,有些尴尬。 他看到了啊。 沉妄野侧眼瞟过来,目光轻轻刮在她身上,一下又立刻收回去,又开了一局游戏。 “治伤的。” 很随意的解释一句,大意就是:你爱用不用。 林簇爱啊,她当然爱,别说是沉妄野的药油,就算他吐一口吐沫过来... 算了,她不想接。 总之她想都没想,也不思考一下一个刚刚认识一天还没怎么说过话的同学给的东西靠不靠谱,也没想沉妄野为啥随身会带着药油。 打开了直接用。 “谢谢。” 这是个类似风油精的小瓶子,里面却是黑乎乎的,像是自制的东西,一打开就是冲鼻子的苦味儿,林簇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揉揉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果然看到沉妄野又望了过来,脸上表情有些僵。 像被她吓到了。 再低头看他游戏界面果然黑下来了。 林簇勾着唇朝他笑了笑,微软的可怜表情,带着点不好意思,又乖又纯的。 面前的人对着美人的示好却没有半点表情,又低下头继续打游戏了。 郁纯敛眉继续和小瓶子作斗争。 这种肚大口小的瓶子向来难倒,更别说里面剩的东西还不多了。 她费劲巴拉好半天终于从里面倒出点儿药油到大腿上,用指尖蘸了点在膝盖上。 “嘶——” 疼。 腿上的伤,尤其是膝盖上的,她向来不怎么管。 一是受伤就能遮进裤子里,骗别人又骗自己,只要不是肿到没法走路,她甚至能够完全忽略。 二是懒。 再疼的地方,身体都有足够的自愈力。 一天不行就一月,一月不行就半年,身体虽然不怎么样但向来很顽强,自愈能力足够强大。 更何况她还不怎么容易留疤。 沉妄野忙着打游戏。 他向来不是喜欢听课的那种,就算是高叁手机里依旧是满满的APP。 什么《王者》《平安京》甚至还有《暖暖》。 对,暖暖。 男孩子虽说玩这个有些不合适,但他确实喜欢。 干干净净美好的东西,就算自己没遇到过,就算没发生在自己身上,也能让人心里发软。 总之他自从开服玩到现在,钱也没少往里冲,漂亮衣服不知道买了多少套,给女儿穿。 今天的峡谷之旅却格外不顺利,队友混的一批。 他打野队友要来抢buff,他蹲人队友要在附近晃来晃去,生怕有人来。 行吧,好在他脾气也好。 操控英雄叁两下收了人头再去推塔,高端局也像是砍瓜切菜。 总结下是杀疯了。 他团灭对方几次,还是心里燥的慌,一转眼就能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孩子。 个子小皮肤白。 两只瘦伶伶的腿踩在凳子沿上,青肿的膝盖支棱出来,细白的指尖沾着黑乎乎的粘稠药油点在尖尖上。 然后指尖转着圈儿一点点抹开。 轻轻柔柔娇娇弱弱。 时不时还能像是触到痛处了,颤一下松手。 小孩玩似的。 他越看越烦躁。 终于没忍住出了声。 “你不使劲能管用么?” 那边的动作顿住了,不用看也知道她一定眨着双冷又透的眼睛,瞪大望他。 “啊...?” 呼。 他扔下手机,半低头,脸上表情依旧是不耐烦地。 扯过她手里的玻璃药瓶,指尖相触玻璃已经被捂得温热,不小心摸到的她指尖却是冰凉的,冷生生。 “我来。” 其实我自己身边玩暖暖的男生还挺多,虽然我不玩() 今天更的有点多ovo所以比较晚,以后可能固定一个时间更新了,大家觉得晚上九点怎么样? 别咬唇啊 这罐药油是沉妄野自己做的,没记错那是他还小时经常来他家的男人教的,叫沉叔叔。 对他是难得的好,但很快也再没出现过,不知是被他妈的疯劲儿吓跑了还是死在哪个角落里。 不过药油倒是很好用,他一直自己做着,延续到现在,帮他省了好多次去医院的钱。 唯一的缺点是不好保存,容易坏,所以每次都是用小瓶装着,盖好防氧化。 他朝下倒了两次,没倒出来,对着光看看果然快要没了。 皱眉。 瓶口直接朝边上的墙一磕,啪啦一声碎裂,里面的药油沿着裂缝与碎片漏了一手。 回头用手掰开瓶身,不出意外又看到小学霸瞪大眼 ,一副惊慌又无措的眼神看他。 啧,被吓到了。 他不和她对视,常勾起的唇角都弯下去,抿紧。 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这姑娘从第一天起那样子就能看出来对自己有意思。 没必要,也不是一路人。 他半垂着眼,经络分明的手沾着药油按上她膝盖,用力压下去。 林簇低头抓紧裙角,她承认自己心都快蹦出来了,嘴角偷偷弯一个狡猾的弧度。 一个安静不说话的小姑娘像是会处理伤口的人么。 总之她不会。 好在她也成功了。 腿上附上来一只手,筋脉处有道道淡青血管凸显,她眨眨眼, 听到沉妄野低声说了句,“忍着。” 下一秒厚重痛感从腿上传来,伴着药油沾上皮肤的火辣刺激,她没忍住叫了一声。 绵又软。 平日喜欢冷着声音没情绪说话的人,一软下来声音媚又长。 挺...色气的。 她发誓她不是故意的。 她感觉到膝盖上的动作停住,沉妄野一愣,抬头看她。 目光相触,她眼角红红的,眼尾两道尤其长的睫毛垂下来了,湿漉漉沾着点水珠的样子。 很聪明的主动移开眼,垂下去咬紧唇,有血色漫上唇,染着偏白的颊也粉了。 沉妄野又低下头,动作快了许多。 随意又拘束,只有掌心一点贴着她的腿。 用力揉开青肿,把药油一点点揉进肌理,那块青紫也很快散开来,慢慢显得红了。 小姑娘疼的一抽一抽,但也没再做声,喉咙里有小动物般一下下的抽噎,软软的委屈,沉妄野听着听着不知为何就觉得有点负罪感。 好在手上的活也快完了,他松手,不知何时头上聚了一层薄汗。 她还紧紧咬着唇,白生生的牙尖快要陷到肉里去了,红的有点触目精心。 沉妄野下意识伸了手,到她嘴边才觉得不合适,转而桌仓里抽一张纸递给她,“好了,松口。” 林簇抬头,眼里含着一泡泪,嘴上也艳艳印着一个牙印,红通通的快要破皮了。 接过他手里的纸,攥紧,声音绵绵的,有点像撒娇,“谢谢。” 沉妄野一顿,心里也不知怎么想, 话也没回的出去了。 他俩又浪费了一节课,下课铃已经响了。 林簇低头,眨一眨眼,眼里那点水光顺着重力落下去,掉在膝盖上,眼里一片清明干燥。 现在是故意的。 虽然不是本意,看起来沉妄野也没有那么淡然嘛,她又想到刚刚扫过去看到紧绷起漂亮肌肉线条的小臂。 那天撞破的隐秘情事仿佛还在眼前。 她眉目隐在垂下来的刘海下,不知在思索什么。 舔了舔下唇。 两个切开黑都觉得对方是傻白甜,闻者落泪。 之后簇簇要开始勾引野哥了,祝她成功~ 很想上新书推荐...大家能给我投点珠珠么OTZ卑微 这篇文写了一周了好像根本没人看的样子,害,希望上新书榜能多些读者。 摸摸他 沉妄野去天台抽了支烟,后面很快有人跟上来,是坐他前桌的李易安。 手臂勾上来,一支烟也从旁边探出到他这里借火,“沉哥,今天啥意思啊,抽烟都吃独食不带兄弟?” 沉妄野肩宽腿长的,个子比他高一大截,却也不避开他踮着脚的勾肩搭背,这是他合群的标志。 随意笑了下,也不搭话。 那人也不在意,烟点好了塞进嘴里,咬着滤嘴声音都含含糊糊的,“你旁边那个小学霸怎么回事啊?” “我今天可看到你帮她上药,啧啧,她那眼角红的。”他啧了两下,显然在回味刚刚的场景。 一口烟吐出去,沿着楼顶的风很快散开,沉妄野平静道:“她不会上药,看着着急。” 李易安试探的看过来,“我可看她对你有意思呢,小姑娘不会遮掩挺明显呢,你...” 沉妄野掐烟,“没劲。” 他似笑非笑把烟别进李易安耳边,“我看得上这种?你要是喜欢就自己去追啊。” 李易安了然,想到之前沉妄野带在身边的妹子,无一不是个高波大的,看着就惑人,终于放心了。 “哥,其实我是来替嫂子问的,你——” 沉妄野很自然的打断他,“别乱叫,人家姑娘可是单身。” “啊?”李易安目光疑惑,昨晚那女的知道自己班里转来一个仙女,还特意叫自己打听打听,李易安一开始以为是查岗,现在看...不对啊。 “分了。”沉妄野吐一口气,很享受的迎着风,虽然热了点,但天台这儿的风向来是猛烈畅然的,让他觉得自己快要飞起来了。 他扭头看到李易安烟快要燃到烟嘴了,轻轻踹他一脚,“别磨叽了,快点儿要上课了。” 李易安匆匆掐了烟跟着他,连耳边那段烟头一起扔在拐角处垃圾桶里,“唉你慢点儿,咋就分了和我说说啊...这个有点快...” 声音消在楼道的喧闹里。 终于赶在上课铃前回了教室,很自然迎着班主任的目光从教室后门走进去,小同桌已经收拾好了刚刚的红鼻子红眼睛,直直坐在桌前,看他回来就张了张嘴,想说话,“我...” 沉妄野低头趴在桌上,身边果然安静下来了。 他莫名松一口气,听着教室里班主任催眠般的讲课声闭上眼,周围人看他睡觉,聊天嗑瓜子的声音都小下来,安静了。 他还没把脑袋放空,突然腿上蹭过来一个东西。 瘦瘦的,轻轻一下和他小腿相贴,然后立马没了触感。 沉妄野微皱一下眉,他不管多热的天都习惯穿长袖长裤,所以到不觉得怎么样,只是挪了挪腿,继续睡觉。 没过片刻,又一下。 这次感觉到了,是小腿,轻轻扫一下,又很快收回去了,还比刚刚多停了一会儿,温温热热的触感顺着单薄校服裤传过来。 若说刚刚是不小心碰到了,现在这下就有些刻意了。 沉妄野睁眼,正好和转头瞟他的微垂双眼对上,冷冷然的。 和他对视的一瞬间却瞬间软化,犹如初春冰雪消融水光莹然,一晃,然后迅速转回讲台。 背挺的老直,正正经经的,耳后却红成一片,在顺着窗隙漏进来的阳光里有层绒毛金光闪闪,软兮兮的。 沉妄野:? 他懒得管,转头睡觉。 簇簇:看不上我? 野哥:...... 谢谢投珠的宝贝!!! 簇簇环游世界 身边终于安静下来了,刚刚的触碰也消失不见,沉妄野反而睡不着了,干脆坐起来。 手机在卓仓里悄悄亮起来。 他指尖在五颜六色的图标上划拉了半天,终于停在一个粉色的图案上。 《暖暖》 眼睛烁然笑容甜美的女孩站在屏幕中央,身上的黑裙随风摇荡。 他眼神柔软起来。 进入换装界面,界面上是种类繁多的服饰选项。 他指尖随意在屏幕上点击,少女身上繁杂的饰品全都卸下来,淡金的长卷发也变成了简单的黑色高马尾,素净又柔软。 衣服是白色T恤加上黑裙。 鞋子是同色帆布鞋。 他甚至把妆容唇色都换了,全是浅淡粉色,唇色苍白到快要看不见。 很好看,但干净的有些素了。 沉妄野搭配全靠直觉,他审美很好,从未专门搭配过,也能让游戏里的“女儿”美到惊人,之前随意几张截图甚至在游戏圈里火了起来,引的大批人模仿。 这套衣服实在太普通了。 他直到要保存时才感觉有点不对。 手指一颤把刚刚的搭配全都删了,屏幕上的女孩又变成了一开始黑裙妆容精致的样子。 关游戏。 还是睡觉吧。 手机上端却突然接连弹出好几条消息框来,接连不断如网一般能将人逼迫到窒息。 【小野,今晚回家吧。】 【妈妈想你了,家里留了菜。】 【哦对了,你还有钱么?】 沉妄野怔愣两秒,然后垂头,消息回过去,“有。” 【这可太好了,那你放学就赶快回家,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哦。】 然后聊天窗口又回归了往日的空荡荡,他却突然没了睡意,丧失全身力气般颓然趴在桌子上,目光凝在空气里的一点不知在想着什么。 身边的人却又突然不安分了起来。 温温热热的指尖点在靠在她那边的手臂上,隔靴搔痒似的让人心里毛毛躁躁,恨不得把那处抓过来攥在手心让她再也动弹不得。 沉妄野微动一下,那只手就又似受惊似的收了回去。 然后很快又拿了回来。 沉妄野:...... 放在往常要是有别人敢做这事,手就别想要了,沉妄野疯起来揍人的样子就连街头最不要命的混混也要畏惧叁分。 他今日却像个受气包子似的又朝边上挪了挪,然后转头警告似的瞪一眼林簇,直把她瞪得浑身一紧脖子紧锁。 终于那处没了动静,沉妄野眼睛紧闭,不一会平缓的呼吸就在不再紧绷的脊背上一起一伏。 林簇伸着的指尖从那处收回来,还贴心的扯了拐角窗帘遮住靠桌这块的一小块阳光。 讲台上物理老师都成了蝉鸣燥夏里最温软的催眠诗,萦绕着方寸教室。 林簇侧头专注看沉妄野,浓夏仿佛也成了一首诗。 时间过得好快。 不听课的后果就是一下课就被班长叫进了老师办公室。 班主任苦口婆心的劝,“林簇啊,老师知道你成绩好,但你不能因为来了新班级就懈怠啊,就算是不听课,写自己的练习册也好,我可是听好几个老师说你上课一直在发呆了。” .....这哪是发呆,这明明是看着沉妄野发痴。 但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林簇只是微垂眼点头。 班主任看她这幅平平淡淡的样子更是恨铁不成钢,“林簇啊,你知道现在是高叁么,这么随意毁的是谁的前途你知道么?老师也不是要逼你,只是你成绩来了我们班还继续下降,老师怎么和你家长交代?”她端起一杯水猛灌下去,又继续劝下去,“我也知道你刚刚来班里不习惯,你要是想换位置也行,你现在的座位确实有点影响学习吧,我帮你调一个前排的位置?” 她却突然抬了头,“不用。” “我不用换座位,之后会好好听课的,老师你别担心。” 班主任一愣,目光与她对视,看到她眼底的坚持,半晌后才说道:“行,你明白就好,我只是怕你被周围的人影响了,既然如此,这周周测希望你能考出一个令人满意的成绩。” “行了,回去吧,快上课了。”她终于肯把她放走了。 林簇点头,然后抬头越过老师肩膀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沉妄野,目光冷然复杂。 她一愣,挤出一个明艳的笑来,那人却半点不领情,眼神轻飘飘从她旁边扫过,然后转头出去了。 《簇簇环游世界》游戏正在开发中,欢迎大家预约内测。 今天更的比较早~ 腰 人的心态就是很奇怪,越是接近不了的东西就越敬畏,恨不得把他捧到高高在上的云霄上,其中甚至有些神化的因素。 但凡发现这朵高岭之花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不可亵玩,心里就涌起千百种欲念,恨不得缠在他身上诱他下凡让他降落,仿佛能让他多看你一眼便是人间胜利。 林簇现在大就是这种心态。 沉妄野越不理她,她越要过分撩拨,从不经意触碰到过火点的触摸,越来越过分,甚至连她自己也要骂自己一声“痴汉”。 惹毛了老虎尚要顺毛摸,沉妄野却太好顺毛了。 再过分的动作他也只是警告似的看她一眼,被故作无辜的林簇一扁嘴就移开双眼,像是被侵入领地的猛兽,懒洋洋警告一眼就自顾自栖息起来,林簇就当是他在抛媚眼,心里毫无波澜。 就像现在,她木着脸盯黑板,手却沿着桌下慢慢滑到了隔壁。 主角低着头睡得不省人事,双臂伸展,手机却大咧咧扔在桌上。 她眼疾手快趁屏幕亮起的一瞬间伸了手,隔着薄薄一层衣服触上柔且韧的腰线,清瘦却有力,恍惚间能感觉到肌肉块垒间的沟壑起伏。 好...好有弹性。 轻轻一触立马松开,她咬着唇回味刚才的感觉,还想摸。 可惜被占了便宜的人已经睁开眼睛,双目鹰隼似的牢牢锁紧她。 林簇果断低头认错,“对不起,你手机响了我想叫你的。” 目光水盈盈真诚无比。 沉妄野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直到林簇都快要维持不下去这个盈盈垂泪的表情,才忽而勾嘴一笑。 凑过来,呼吸微凉,“学霸,你不会你以为你骚扰我感觉不到啊?” 林簇却软着眼,无辜且无措的望他,“我...” 他靠的愈近,身体间距离超过人自我保护的范围,林簇便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这是人面对比自己强大且富有攻击性生物时的自然反应。 腰间却忽而贴上一个粗粝且滚烫的指节。 夏日短T遮不住细且瘦的纤腰,随着坐姿微微翘起一截,沉妄野指尖便直直压在那道从劣质吸汗布间露出的粉白。 轻轻一勾。 林簇便似被点中命脉的浑身软下来,腿一颤,从耳尖一路红到脖子。 眼里彻底湿了。 沉妄野漫不经心垂目看她反应,然后半点不留恋的退后,背靠在墙上,冰冷且硬直,能熄灭心上所有火。 小姑娘已经红成了个樱桃,从头到脚都写着僵硬慌张。 他要加把火候。 伸手捻上她耳垂,低声细语,“知道什么叫骚扰么?你之前那小猫似的挠痒痒算什么?闹着玩么。” 状似轻佻的朝耳蜗内吹一口气,果不其然耳尖尖已经快冒出烟来。 洗澡的时候差点昏倒在浴室。。。躺着缓了好久想起来没更新,爬起来发了这些存稿qaq 大家放假在家也要注意锻炼身体啊,不要过得太日夜颠倒,会出事的噗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