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州梦华录(校园H)》 一、第八大陆 一、第八大陆 扩句游戏。 董朝铭。 郁楚。 董朝铭是男。 郁楚是女。 董朝铭是个嘴毒小心眼的晦气男。 郁楚是个目中无人没良心的自私女。 ... 郁楚手握新发下来灰底黑字的成绩单,语文、数学、英语、综合一项项看过,直到最底下,那一行小小的印着一个“2”。 她盯着那个数字,荒唐地笑了一声,两手一并把成绩单团成一团死死握在手里。 第二? 她凭什么做第二。 郁楚穿过学校的走廊,疾步掠过一片夏日闷热的风。冷着脸推开高二七班的门,临近晚自习,班级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不少人,全都捧着一张成绩单或喜或苦地凑在一起讨论。郁楚那张印着第二的成绩单早就垃圾一样被她塞在了口袋里,恐怕永远不会见光。 这场考试郁楚是下了苦功夫的,班主任考试前两星期已经预告过这场摸底考是高叁分小班时学校的一个参考,叮嘱过要重视。郁楚自然会重视,她每一场考试都重视。纵然她从初中升上来以后成绩就一直稳定在前叁,大多数时候是第一,这场摸底她也照常全力以赴,老师透露过题型是之前高考的变型题,她就找了前五年的高考真题,从数学开始一道题一道题整理,易错的题型找了专门的卷子来练习,直到不再掉入出题人的陷阱为止。 她不喜欢做第二,更不喜欢做第叁,她只喜欢做第一。 兴许是她熬夜太过,高二下学期学校加了晚自习,她回家还要点起台灯苦读,生理期提早了数天,正撞上考试的日子,郁楚体寒,无论冬天还是夏天手脚永远都发凉,痛经也没躲过,一到生理期就如子宫有刀在刮一般。郁楚在考场上疼得发昏,四场考试强撑着眼皮,脚边放了一整壶的红糖姜汤,靠着汤忍疼捱了过去。 郁楚压中了两个文综大题,考得不错,问题出在英语上,听力这次改了分数,叁分一个,郁楚状态不好,写过作文有些冒虚汗,听对话时走了神,漏听关键词理解偏了,对答案时发现错了两个,在听力上丢了六分,本是不该丢的分数。 郁楚紧紧握住笔,盯着眼前的练习册,印刷的字体从工工整整逐渐在她眼里模糊,宛如失了焦。 谁是第一? 是她?还是他?抑或是别人? 亚城高中是私立,但胜在学习抓得紧,学校设施甚至比许多大学要强,前几年换了校长,新校长举起全面培养的招牌,增加了高尔夫、马术一水儿的体育选修,更不要说之前就有名的英语小组教学,被有心人刻意吹成了本市的贵族学校,市里有点家底的父母都跟风把孩子往亚城塞,上一届毕业生考得不错,名校能抓出一大把,郁楚这一届招生更好,郁家还是托了董家才拿到了入学考试的名额。 夏日的蝉鸣被教室努力工作的空调声掩住,上课铃按时打响,随着电流传遍偌大的校园每一个角落。正爬楼梯的董朝铭被身后的储翊猛地推了一把,险些摔了,董朝铭反手就是一掌,储翊抱着篮球灵巧地躲过,朝他喊, “快点!今天晚自习老田看。” 老加上姓氏。 每一位班主任都会有的尊称。 这位的名号成功把他镇住了,董朝铭甩了甩刚刚在球场外的水池冲过的手,迅速地跃上楼梯。 “哗啦——” 教室前门被大力推开,坐第一排的郁楚敏感地察觉到门外和进来的两人身上涌来的热气,粘着球场的塑胶味,情不自禁地皱眉,她其实不抬头也知道是谁,但她和董朝铭总有种莫名的磁场,引得郁楚从书本中抬头,给那两人,尤其是领带松垮那个飞过去一记眼刀。 储翊总是被误伤已经习惯了,关上门回了位置。董朝铭嗤笑,绕到郁楚桌边状似无意地挤掉了她的水杯,又在即将落地时捞了起来好好放在原位,挑眉, “不好意思啊。” 郁楚这次眼神都懒得给他,这幼稚把戏他玩了六年,还指望她能有什么新鲜反应。 董朝铭刚坐下一秒,老田的身影就从后门的窗户上一闪而过,紧接着出现在教室里。郁楚就坐在讲台前的第一排,离得最近,余光瞥到了他手里捏着的一张纸。 是班级大榜。 亚城说注重学生隐私,成绩单只会单独发给学生,不公布大榜,只有老师会有名单。但七班是重点班,老田抓成绩抓到丧心病狂的地步,每次考试都会把班级的榜单贴在黑板上,不过只公布一个晚自习,隔天就撕掉,为了让他们了解彼此的差距,激励他们学习。 郁楚手边翻看词典,耳朵却听着班主任的动静。 田作豪抖了抖手里的成绩单,剪下一短截胶带,把A4纸贴在了黑板的右下角。 郁楚的动作顿了片刻。 她知道,这屋里四十叁个人,虽一声未出,都埋头于书桌,其实都如她一般暗暗瞄着那张纸。 谁会不好奇呢? ... 郁楚对成绩的敏感毫不掩饰,晚自习的下课铃一打响她连收拾书包的步骤都省去,直直站定在黑板前。 第一名压在她名字的上面,赫然写着叁个字: 俞逐月。 原来是她。 郁楚鬼使神差地转身,看见人群外静静立着的女生,小白花一样挺直脊背,捕捉到郁楚的视线,轻轻柔柔地朝她笑了。 眼里隐隐的得意被她看得分明。 郁楚挤出人群,草草收拾了桌面,头也不回地走出高二七班。 二、巴哈马群岛 二、巴哈马群岛 说实话,郁楚没把俞逐月当对手。 高一的时候俞逐月还只是班级中等的水平,高二一升上来不知是忽然开窍了还是怎么,成绩一度挤进了班级上游,在高二七班是上游那就意味着在年级也是好名次,老田班会时还点名表扬过俞逐月。郁楚也是那时才注意到俞逐月的进步,颇为意外。她对中下等的争斗不感兴趣,她向来不关注前四以外的人。 理由也简单。 因为董朝铭是第四。 永远的第四。 董朝铭每次都觉得发成绩的时候是对他的凌迟。 他把包随意地搁在肩上,空的一条带子晃到腰,看成绩的人走了一批,董朝铭个高,站在外围也能看得无遗,毫无意外,还是第四。董朝铭眼神松动,抿起嘴角,和第叁差了七分,比上次的第叁缩短了一点距离。 那也算能交代了。 董朝铭面上无波,颠了下书包就要回家,眼前突然插进一个身影,长发飘飘,声音很软, “朝铭,你这次总分比上次高了好多,恭喜你。” 董朝铭兴致缺缺,对着来人扯了一个笑,升起来的颧骨瞬间又降下去,瞥一眼成绩单想找找俞逐月的排名,骤然发现, 第一名不是郁楚。 董朝铭哥伦布一般盯着俞逐月,宛如在新大陆上探索一个新的物种。 他瞬间觉得身上的白衬衫换成了他最爱的球衣,通身透气得不得了,真心实意地祝贺她, “你是第一,应该我恭喜你。老田明天班会一定会找你分享方法,我听郁楚的早就听腻了。” 俞逐月脸上悄然爬上淡淡的红晕,不好意思地抬手理了下耳侧的碎发, “我哪有什么经验,郁楚做了那么多次第一,方法才是最应该借鉴的。” 董朝铭想起郁楚木着脸站在讲台上,第不知道多少次重复她的理论。 看书,听课,刷题。 他抱臂旁观,忍不住佩服郁楚的演技。 全亚城都知道她请补习老师,他更清楚,郁楚周末比在校时间排得更满,早八点到晚六点连轴转。还连累他,周末也被他爸塞进了郁楚的补习班,把一对一硬改成一对二。 董朝铭挤出一个难言的表情,声音都流露着嫌弃, “算了吧,还是你的比较靠谱。”摆摆手,“明天见啊。” 俞逐月转身看少年的背影,教室的白炽灯光滑过男生手腕上戴的手表,反射出耀眼的光。 ... 郁楚坐上家里的车就叫司机打开头顶上的灯,司机见怪不怪,利落地开灯,郁楚翻开晚上做阅读时新写的单词卡,又长又直的头发从肩头滑落至胸前,投在卡片上一片阴影。 车停在一栋别墅前,郁楚反应过来习惯性地把单词卡塞在口袋里,指尖蓦然触到一团,心里强压的不甘又翻涌出来,“砰”得一声甩上车门。 “小楚回来了?” 谷慧听见关门声从客厅里迎出来,却见她的宝贝女儿一脸苦相,一愣,接过郁楚的书包,问她, “怎么了这是?” 郁楚上楼梯的脚步未停,谷慧担心地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猜, “考试没考好?” 郁楚打开房门,刚进去一步,背影顿住,转过身猛地扎进妈妈的怀抱, “...考了第二。” 只是第二。还好。 谷慧松了口气,爱怜地抚女儿的头发。她这女儿性子极要强,哪怕差了一分也要研究到底,抱她的力道紧了紧,低声安慰, “没关系没关系,爸妈知道小楚用功,这次只是一点失误,下次我们状态好了,肯定还是第一,不哭了。” 郁楚扁着嘴,在妈妈怀里蹭了蹭,情绪缓下来。半晌,听见谷慧在耳边问, “那这次第一是谁啊?” “俞逐月。” 刚刚还面色阴沉的董辰磊从沙发上直起身,向他儿子确认, “俞家那女儿?第一?不是郁楚?” 董朝铭瞄一眼同样惊讶的董母,手抬起来遮嘴咳了一声,重重地点头。董家父母对视了一眼,这下焦点从董朝铭毫不精彩的排名换到了俞逐月取代郁楚坐第一名宝座身上,董辰磊简直大笑, “郁浩航恐怕这次面上无光了吧,这周五是不是该到他们家吃晚饭了?” 他头一次如此期待两家每半个月的聚餐。 苏知涵不赞同地看他一眼,起身揽住站着的儿子,责备的话说得也温和, “你不要在孩子面前乱说话,”转头对董朝铭也提醒,“郁楚肯定会伤心,你周五时可不要在她面前提名次的事情,记得了?” 董朝铭勉强点点头。 这天大的乐子,错过可太可惜。 董辰磊冷哼一声又恢复严肃,语气沉沉, “你还不去学习?人家考不了第一也是第二,你再看看你,上一样的学校,一样补课,就只能给我考第四,你还有精力关注别的?” 果然。 董朝铭深吸一口气。 他永远不会让他父亲满意。 哪怕他努力总分提高了十九分他也看不到。 董朝铭沉默地朝楼上走,应该是家里的装修压抑,不然怎么只是上楼梯都让他生出窒息的感觉。 三、板块挤压 叁、板块挤压 郁楚早晨出门时正碰到了对面刚出来的董朝铭,挂两个黑眼圈,昏昏欲睡。郁楚鼻子里哼了一声,朝他做口型, “肾虚。” 董朝铭学着她也做口型, “第二。” 回应他的是郁家车巨大的关门声。 车里的郁楚破天荒的没有拿出单词卡,反倒死死盯着外面迅速倒退的街景,司机都好奇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两眼。 五月下旬的天气早就热了起来,郁楚换了夏季校服,此刻她手指绞着下身裙子的裙摆,新熨的平整也被她抓出褶皱。 她考了一次第二,董朝铭都敢骑到她头上来了。 晦气。 董家门口通身黑亮的车停在董朝铭面前,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来,露出驾驶座上董辰磊的脸,催促他, “看什么呢,上车。” 董朝铭收起表情,木然地坐上车。 ... 郁楚到教室那张成绩单已经被撕掉了,纸撕掉了,但七班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摸底考,俞逐月是第一,郁楚是第二。 郁楚从书桌里取出小笔记本,黑色水笔在纸张上点了点,心神稳下来,不理周围人若有若无的视线,开始计划今天的任务。 “朝铭,早上好。” 俞逐月远远看见董朝铭从车上下来,主动过去打招呼,少年正低头检查新球鞋,闻声抬眼,也回应, “早。” 俞逐月笑容甜甜,一路都和董朝铭找话题聊,董朝铭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茬,俞逐月长得清纯,黑长直的头发一披,配着亚城定制的夏裙,无论是正脸还是背影都有点青春期男生都向往的初恋感。 储翊还拿俞逐月打趣过董朝铭,说早晚俞逐月会是董朝铭的初恋。 董朝铭真的对俞逐月的黑长直不感冒,他的死敌郁楚郁大小姐从小也留着一模一样的发型,对别人是向往,对他是噩梦。 看见董朝铭和俞逐月一起进教室储翊又是一声怪叫,眼神揶揄,董朝铭真的觉得他有病,歉意地朝女生笑笑,俞逐月表情淡了些,略略点头示意他自己不介意,心里却觉得失望。董朝铭和储翊离得近,储翊眼尖看见董朝铭脚上的新鞋,蓝白的配色,显得清爽。 “你考第一了?你爸居然给你买鞋。” 董朝铭把校服领带又拽得乱七八糟,听着朋友的胡话眼睛都没转, “我考第几你不知道?我考第一我爸只会给我把图书馆搬过来。” 储翊乐了,拍拍董朝铭的肩, “也是,叔一定高兴得让你倒背刑法。” 董朝铭也乐, “真好,我永远不会考第一。” ... 郁楚这几日学得忘我,在学校晚饭时间都省了,挤出来做练习,直到昨夜凌晨生生被饿醒,肚子像破了一个洞,郁楚翻遍所有柜子扒出一块黑巧,拆了包装拼命塞进嘴里。这才意识到,她已经叁四天没好好吃晚饭了。 今天是周五,也轮不到她放弃,董家照例会来吃饭,她必须得奉陪,她妈妈今日还让她问董朝铭想吃什么她好准备,郁楚当然懒得问,随便扯了两个混过去。 郁楚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六点半。 果然下一秒谷慧就在外敲门,招呼她, “小楚,董叔叔一家来了,该下楼了。” 郁楚搁下笔,摁掉台灯,痛快地打开门, “好。” 谷慧搂着郁楚一同下楼。 苏知涵穿着颜色柔和的长裙,正在楼梯边站定,看见她们母女二人下来,笑意盈盈, “郁楚最近怎么瘦了,脸都小了一圈。” 郁楚正要礼貌回复,旁边却插进一个凉凉的声音, “我看没瘦。” 郁楚看过去,董朝铭正一脸挑衅, 苏知涵忙轻声打断儿子,示意他闭嘴,谷慧性子明朗,只当是孩子间的玩笑,让苏知涵别那么严厉, “知涵,我们去厨房,”转头跟两个孩子说,“你们两个去帮着摆餐具。” 一男一女顺从地点头。 郁楚其实挺奇怪的,她和董朝铭在学校十句话都说不上,看见彼此都躲着走,一到家里脱下校服好像就换了两个人,嘴里含了刀子,一张开就是互捅。 董朝铭套了件黑色的t恤,脖子上还挂两条细细的银链,悬着形状怪异的银坠,底下是牛仔裤,抬手间露出黑色的皮带,郁楚啧了一声, “怎么,董叔打算让你去做社会青年了?” 董辰磊西装革履,苏知涵合身长裙,就董朝铭穿得像刚街头路演回来,董朝铭摆刀叉的动作停住,转而挖苦她, “您打扮得跟公主似的,我可不敢穿太正式。” 谷慧乐于给郁楚买各式各样的裙子,倒也没夸张到马上能去参加晚宴的程度,但穿上身马上身段就要端起来,显得好像很隆重似的。 郁楚不惧, “您算哪国王子啊?” 董朝铭没接郁楚递过来的餐具,扶着椅背两颗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看向她, “您又是哪国公主啊?公主怎么连家里出事的人都考不过呢。” 郁楚把碟子一把塞进他怀里,凑近他的脸,盯着他的杏眼,讽刺他, “说话前先考虑考虑自己配不配,万年老四。” 眼睛好看有什么用,眼大漏神。 “扶不上墙的就是烂泥。” 四、东西伯利亚 四、东西伯利亚 董朝铭和郁楚的孽缘应该要从郁楚一家搬过来开始,从那以后长达数年董朝铭都活在郁楚第一名的阴影里,小学初中是直升的,他们被迫做了六年同学,本以为高中终于能解脱,没想到两家头脑一热放着市一中不去又一起报了亚城,就咬着牙继续做同学,跑都没处跑。 学校见,家里见,补习见。 董朝铭和郁楚真的把这辈子的厌恶都用在彼此身上了。 桌上两人没坐对面,怕咽不下食物。 两家父母倒是和谐,两个小孩埋头咀嚼,席间只有四位家长在交流, “知涵,你妹妹最近精神如何?” 谷慧在问。 苏知涵提起妹妹神情已然放松, “她最近恢复不错,已经尝试出门了,睡眠质量也改善不少,多亏了姐夫,郁医生的疗法比之前的效果好许多。” 郁楚初叁那年,苏阿姨突然到郁家来找她爸爸,请他去看一看自己的妹妹。董朝铭的小姨也就是苏知涵的妹妹正在董家小住,苏知涵心思细腻,察觉妹妹似乎精神状态时好时坏,谨慎地立刻请了郁楚爸爸,也幸亏请了这一趟,心理报告检查出重度的焦虑症。郁浩航在晚州市是名气很大的心理医生,收费极贵,但因着两家妈妈关系好,没收钱,尽心尽力地治疗了一年多快两年,现在似乎听着情况好了些。 郁浩航一副谦下的表情, “只要按时来进行治疗应该不会再出现之前持续焦虑的情况。” 郁家帮了自己妻子这么大忙,董辰磊也不好再摆之前的大律师架子,之后一直跟着老婆来拜访郁家,请郁家吃饭虽不积极但也都默默参与,郁楚要进亚城,他直接一起和自己儿子一道办妥。 两家比起之前只有两位女性接触时亲近不少,甚至每半个月都会到彼此家中聚餐,原来是周六后来改成周五,因为周五亚城高中没有晚自习,两家的孩子能回来早一些。 晚饭后两个小孩收拾碗筷,厨房里就他们两个,董朝铭又那一副晦气样子,热衷于嘲讽她,今天吃饭比预计的时间长,郁楚惦记着未完成的导数题,对烦人的东西一律无视,专心刷碗。直到送了董家叁个人出去的前一刻,董朝铭也像唱独角戏似的,幼稚地惹她。 董辰磊出了郁家门就忍不住管教儿子, “你怎么回事,每次都耍幼稚把戏,落在郁家父母眼里成什么样子?成绩不好就安静一点,郁楚什么时候和你一般见识了。” 董朝铭被骂一声不吭,被母亲悄悄牵住手,跟在父亲身后回了董家。 隔天两人补习时董朝铭正经了不少,板着张脸,董朝铭刘海全都梳了起来,郁楚得以看见他不少精彩表情。她觉得他的脸神奇,低下头看卷子时明明挺温和的,抬头对上她瞬间就变脸了,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这样也不错,郁楚乐得清净。 ... 周一第五节课是地理,郁楚对地理热情高,下课时积极地问了老师两个疑问,突然想起这是午休的课节,忙向老师道歉,耽误老师的休息时间了,地理老师向来喜爱这个好学的学生,连连摆手,叫郁楚也赶紧去吃午饭。 郁楚回去把思路记下才到食堂去,到底是晚了,食堂队排得满满,她觉得浪费时间,索性直接拐去超市买了饭团打算垫垫肚子。 郁楚带上耳机,耳朵里听着英语听力,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郁楚午休时间难得在外面流连,忽然看见不远处绿色铁丝网里蹦跶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蓬松的头发被发带束着,白色的无袖衫完完全全露出两只手臂,郁楚还是头一回当他球赛的观众,她记得小时候董朝铭就是个小竹竿,两只胳膊两条腿都是皮包骨,瘦得没有一点威慑力,这个印象长期驻在郁楚的脑海里,直到今日她直观地瞥见了他两只裸着的手臂,肌肉线条明显,一路向上隐在肩颈的布料里。 郁楚真有些惊讶。 董朝铭好像悄悄变了不少。 郁楚本想再观察一下,可惜,她不是董朝铭唯一的观众。她在这处静静坐着,突然一只手拔掉了她的一只耳机,郁楚捧着饭团猛地转过头去。 是俞逐月。 郁楚奇怪地看着她,她来做什么? 俞逐月拢着裙子在郁楚身边坐下,歪头冲她微笑, “午休也听听力啊,你真的好努力。” 所以呢? 郁楚不知她来者何意,挑眉。 俞逐月转过头注视着球场上那个白色身影,假装开玩笑一般, “我还以为你专门来看朝铭打球的。” 她和俞逐月无论是在董家还是在学校总共没说过几句话,俞逐月这阴阳怪气的语调让郁楚皱了皱眉,硬梆梆地吐出两个字, “不是。” 俞逐月听着郁楚的否认,笑容却止了,对着远处,话里真假参半, “是吗?我以为你喜欢董朝铭呢,还好不是,我还担心你会伤心来着。” 正午的阳光穿过头顶的香樟树叶间隙,投出一片明明灭灭的破碎影像,衬着俞逐月一张冷若冰霜的脸,让郁楚突然想起刚刚去超市时冰柜壁上厚厚的冰层和学校窗边镶的触手冰凉的大理石,炎夏里居然有了一点清凉。 冰柜开口说话了,凉飕飕的,像冷箭, “毕竟,董朝铭那么不喜欢你。” 郁楚愣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首发7000,希望大家喜欢这两个人的故事 五、漂移学说 五、漂移学说 搁下笔,郁楚长舒一口气。 自从中午俞逐月莫名奇妙地来警告她以后现在她也觉得无语,是因为这次压过她做了第一所以觉得有资本了吗? 她和俞逐月早就认识,当然,认识归认识,不熟。 她是在董家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年新年,她们一家去董家拜年,俞逐月和董朝铭一起来开的门,郁楚短暂地懵了下就很快恢复正常,俞家人来得比他们早,郁家叁人就坐在了他们对面,叁家坐在客厅里,她竖起耳朵听也没听明白俞家与董家有什么渊源。 俞逐月的父母对着董家二位姿态有些谦卑,反复夸奖董朝铭,嘴里的祝福语层出不穷。 郁楚趁着低头喝水的功夫瞄了一眼对面的一对男女,董朝铭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人家夸的不是他一样,没半点喜悦。俞逐月坐在董朝铭旁边更显柔弱,两手胶在一起,睫毛都发颤。 换位思考下,郁楚猜,她应该是替名不副实的当事人羞愧。 之后还见过几次,都是在董家,不过郁楚不善交际,直到两人成为同学,碰到了才彼此打个招呼。 俞逐月对郁楚好像有种莫名的敌意,还尤其喜欢拉董朝铭来在她面前演偶像剧,他们两个在班级人缘好,有不少人跟着起哄,郁楚嗤之以鼻,只觉有够无聊的,从来不参与,专心做自己的卷子。 她自认和董朝铭没半点暧昧,她烦他还来不及,这样居然也能被俞逐月当成假想敌。 真的无语。 郁楚猛地合上桌上的书,起身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热水浇在微凉的皮肤上,顺着头顶一路流到脚底汇成小水滩,郁楚抬手把花洒开到最大,喷头顷刻间散出一朵水花,把底下的人半秒就淋得全湿,她两只手包住脸,黑暗之中冒出一个想法。 ... 亚城高中食堂里有空调,无论高一还是高叁夏天都喜欢躲在食堂度过午休,毕竟晚州的闷热天实在叫人痛苦。 食堂一楼装的是玻璃幕墙,董朝铭早换了下午体育课的运动服,正把勺子立着抵在盘底,歪头拿眼睛扫描篮球场上的空位置。蓦然被旁边人的手肘怼了一下,扭头,看见端着餐盘的郁楚站在他们桌边。 见他回首,郁楚语气和善, “我能坐这里吗?” 郁楚嘴唇一张一合说着什么,但董朝铭的注意力放错了地方。 今天郁楚的嘴唇红红的,格外惹眼。 像适才窗外的艳阳。 董朝铭赶紧甩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都丢出脑外,故作镇定地问, “有事?” 旁边装透明人的储翊后背直冒冷汗,偷偷瞄郁楚脸色,谁知站着的少女不但没生气,还笑得眼睛弯弯,耐着性子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我能坐这里吗?” 见鬼了。 董朝铭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非常干脆地拒绝, “不能。” 郁楚笑容不变,早料到董朝铭的反应,一点也不慌,装得委屈巴巴地, “我不想一个人吃饭,太孤独了。” 储翊一口可乐呛在嗓子里,边打嗝边咳嗽,差点呛死。明天不会世界末日了吧,独来独往惯了的郁楚居然突然开口说孤独,还是对着董朝铭。 董朝铭手里的勺子一个打滑,连着他的手都倒在一旁,董朝铭被这理由打了个猝不及防,机械地张张嘴,发现自己没得反驳,再拒绝显得他不近人情,只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掉了郁楚的面子,妥协, “那随你。” 郁楚大大方方地搁下餐盘,在周围一众复杂的眼神中淡定自若地吃饭。 储翊浑身不自在,不理董朝铭警告的眼神,果断抛弃兄弟找借口溜了。留董朝铭孤身一人对着对面的郁楚,敌不动我不动,他不知道郁楚打的什么算盘。 总不能是凑巧吧。 凑巧她突然今天不想一个人了,凑巧她就看见他了,凑巧她就坐在这里了。 郁楚今天没带耳机,半天没听到对面有餐具碰撞声,抬头,像是知道董朝铭在琢磨什么一样,故意说, “你别多想,我就是凑巧。” 行,他信了。 董朝铭气鼓鼓地埋头吃饭。 一条煎鱼落在他的盘子里,金黄的似乎还冒着油光,董朝铭疑惑,却见郁楚嘴角含着笑, “我不吃鱼。” 伸手不打笑脸人。两家一起吃过那么多次饭,董朝铭当然知道她的习惯。 “那你要煎鱼做什么?” 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夹给你。 郁楚没理他,反倒看向食堂某个方向,如愿见到了目光灼灼盯着这里的俞逐月。 笑容扩得更大。 ... 董朝铭刚拉开后车门,把书包甩进去,就被一股力道推进了后座,火大地想转头,却听见郁楚的声音, “阿姨好。” 董朝铭全身僵住。 驾驶座的苏知涵有点意外,还是温柔地回她, “郁楚?怎么了?” 郁楚微微探身,脸上的表情显得乖巧, “阿姨,今天家里的司机似乎没来,我能不能和您一起回去?” 苏知涵笑,招手让她赶紧上车, “当然可以,朝铭,你坐里面让小楚上来。” 董朝铭抱起他的黑色书包,默默蹭到了左边座,郁楚道谢,双手拢住裙子坐进车里,“嘭”地关上车门,隔断外界的探究。 董家的车缓缓向前驶去。 俞逐月站在校门外,看着那辆车逐渐远去。 郁楚坐上车就习惯性地打开单词卡,董朝铭瞟见,嘴边找茬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郁楚努力,却不想她连车上的时间也利用着。 郁楚衣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董朝铭拿余光看着她抽出手机摁亮了屏幕,对话框里的文字被他偷看了去, “今天不用来接我,妈妈那里我会说明。” “好的。” 在郁楚有所动作前,董朝铭立刻慌张地回头假装眺望窗外,在郁楚看不见的地方瞳孔震动。 这是什么意思? 六、热带季风 六、热带季风 这片别墅区仿日式,每户门前都种着几颗罗汉松,枝斜展着,探出白色的高围栏,董朝铭觉得像装斯文的董辰磊。 “阿姨再见。” 苏知涵先把郁楚放在家门前,郁楚下车朝苏知涵道别,苏知涵手握在方向盘上,转头应, “再见小楚。” 董朝铭没动静,迫于他妈的目光勉强招了招手。 郁楚看了他一眼,对上董朝铭意味不明的眼神。 她利落地关门 郁楚回家就被谷慧焦急地拉住,眉头蹙着, “小楚,今天怎么没让司机接?你爸带你回来的?” 她爸?怎么可能,她爸整天泡在应酬场里哪顾得上她。 郁楚咧开嘴角, “苏阿姨送我回来的。” 谷慧安下心,眉毛舒展开,问了她今天想要吃什么水果,看着郁楚上楼回了房间。 关上门,郁楚径直走到镜子前,拿面巾纸擦掉糊在她嘴上一天的唇釉,一个整天过去色彩早就斑驳,只有唇纹里还保留着它该有的艳丽,郁楚白天争分夺秒的学习,自然是没有闲心去补的。不过也没关系,她只要中午的时候能完整就足够 怪异的感觉持续在董朝铭身边环绕了好几天,这股怪异名叫郁楚。 每天中午都能精准地找到躲起来的董朝铭,主动跟他搭伴吃饭,储翊早就已经逃难,董朝铭骂他没义气,他的理由非常真挚,堵得董朝铭没话说, “郁楚坐那我就自卑,实在是吃不下饭。” 其他几个跟他关系好的听说他每天跟郁楚一起吃饭也都到饭点自动消失,生怕被逮到。董朝铭单手拉开饮料罐的拉环,仰起脖颈灌了一口,看一眼对面专注听听力的郁楚,烦躁极了。 每天面对面坐着一句话不跟他说,除了第一天和有一次俞逐月过来借卡全都塞着耳机,还当着俞逐月面跟他要饮料,他不好在外人面前不给她面子,忍着脾气去贩卖机给她买了白桃汽水,回来俞逐月走了她又说不要了,把钱退给他转身就走,气得他叁两口全喝了,打了一中午汽水嗝。 郁楚当然是故意的,董朝铭早上是董叔送,晚上是苏阿姨接,拿司机没来的借口一两次可以再多就不免惹人怀疑,她只得拿每天一起吃饭一直刺激俞逐月,再适时地和董朝铭一起回家引她再来对峙。她不是忌惮他们这半吊子青梅竹马吗,那就要抓住她的在意。那晚郁楚又故技重施蹭着董家的车回去,隔天果然俞逐月沉不住气了,在食堂找过来,郁楚把耳机收好,不动声色地看俞逐月朝董朝铭借卡,等了一会儿,她开口, “朝铭,我想喝饮料。” 董朝铭脸色一变,不知是因为那声朝铭还是因为被她指使,眼神在郁楚身上转了一圈,终是揣着手机去买了。俞逐月紧紧握住手里董朝铭的卡,刘海下的一双眼睛如泣如诉的, “为什么要专门做给我看?”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不像董朝铭那个傻子,每天把心里的疑问憋了又憋看得郁楚都想替他问出来。 “你不是说董朝铭不喜欢我吗?我就想试一试看他是不是真像你说得那么讨厌我。” “你不会吃醋了吧?我和你一样都是他朋友啊。” 俞逐月一张没有攻击性的脸被气得通红,她当然听得出来,郁楚这是拐歪抹角地骂她心里没数,还只是朋友的身份就拿女朋友的架子提点别人。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郁楚看着俞逐月绷紧的背影,满意地勾起嘴角。 达到了目的她也懒得再演戏,董朝铭的脸都让她看腻歪了,买饮料回来的董朝铭递给她一罐白桃汽水,顶上印的桃子小人跟他有八分相似,郁楚直接把钱搁在桌上,也没看身后少年的扭曲表情,转身回了教室 “吃完了?” 郁楚听完一段材料得了空瞥董朝铭一眼,董朝铭把冒水珠的饮料罐放下,“嗯”了一声。郁楚下一秒就站起来作势要走,突然又回过身,把董朝铭的餐盘也端走,丢下一句, “不用谢。” 抬脚往回收台走了。 从那天起郁楚再没来找他,中午不找,晚上不找,回家也不找,他们两个又回到了之前在学校几乎不接触的状态,期间俞逐月在食堂找他来想要和他坐一桌,被董朝铭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给拒了,说有人。董朝铭又恢复和朋友一起吃饭的生活,仿佛前一周只是个很短的插曲。那天他无意间看见了一个人坐在窗边的郁楚,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右边脸侧垂下一缕,弯出一个弧度,耳朵里还塞着熟悉的耳机。 董朝铭蓦地松一口气,心却又不舒服起来。 耍他玩呢? 等了又等,熬到了该聚餐的那个周五,董朝铭直接在他家抓住了郁楚。 更多小说请收藏:yuzhaiwx.com 七、山谷风 七、山谷风 郁楚被他堵在楼梯处,离餐厅不过隔了不远处一个隔断,董家暗色的墙壁颜色映在面前的人脸上,郁楚往左移董朝铭也跟着动,往右靠他也再蹿回来,郁楚不耐烦了,单刀直入, “董朝铭,干什么?” 有没有搞错,她还理直气壮的,董朝铭眉毛都竖起来, “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吗?” “解释什么?” 空气静了两秒,董朝铭突然上了一个台阶,逼近了郁楚,近到郁楚呼吸间就闻到他发间洗发水的味道,还有他声音的咬牙切齿, “为什么不再...” “为什么在学校突然找我?” 少年的气息很复杂,有海岛上掉落的新鲜椰子味,有董家到处飘的兰花味,还有专属夏天的说不明的味道,郁楚眼前涌现那日她看见的董朝铭胳膊上明显的肌肉线条,他人闻着挺甜的,以为弱不经风,谁知道早长成了结实的模样。 郁楚意识到,现在他们早调换了位置,从董朝铭身高抽条超过她之后那个瘦弱的角色已经换成了她,如今他不过靠她靠得近些就携了隐隐的压迫感,直叫她皱眉。郁楚没料到他会较真,没准备说辞,一时无话,董朝铭更是摆出不会轻易放过她的神情,等着她能拿出什么让他信服的解释。 “朝铭,你要上楼去吗?” 董母的声音突然从远及近地传来,停在隔断前面, “那你正好去把郁楚叫下来吃饭。” 郁楚站得高,苏知涵没有看到,只发现了半个身子露在外面作势上楼的儿子,省了自己上楼的功夫直接叫儿子代劳,听见儿子模糊地应了一声就转身回了厨房。 苏阿姨的脚步声逐渐消失,郁楚不知怎么刚刚竟生出了心虚感。 稳了稳心神,没了和他纠缠的意欲,错过身就要走,却被反应更快的董朝铭一手拦住去路,他不依不饶,身子更加逼近。郁楚急于脱身,索性用最管用的方法,手绕到后面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肉,眼圈一下红了,水光粼粼好像含着泪似的。 董朝铭傻了,郁楚好像自从小学以后都没在他面前红过眼眶,捉弄她捉弄得多过分也不肯掉一滴眼泪,今天居然一副要哭的模样,搞得他束手无策。 郁楚随便瞎扯,等着董朝铭的反应,没想到他傻子一样杵在那,显然没听进去。她乘胜追击,只盼着赶紧结束, “你就讨厌我讨厌到坐一张桌子坐一辆车都忍受不了?” 啊?他问的不是这个吧。 这他妈是什么罪名。 董朝铭前面什么都没听见,就最后一句话入了耳,简直慌张, “不是,欸,你别哭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应该是糊弄过去了吧。 郁楚偷偷看董朝铭手忙脚乱的样子,抓住机会从他身边闪身逃了,刚下了几个台阶又被后面的人拉住,拉扯间不知哪脚踩空了身子重心不稳向前倒去,本以为会摔,结果却被董朝铭一把捞起扣在了怀里。 楼梯上的两人都僵住。 董朝铭虽被郁楚搞得晕乎乎,但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循着直觉想再问个明白,谁知把郁楚抱了个满怀,他整个人都呆住,僵硬地维持拥抱的姿势,手搂在郁楚腰上,她的发梢落在他手臂上,扎得他发痒。 “朝铭,小楚...” 董母没见到两个孩子的身影又再次向楼梯处走来,郁楚猛地推开身上的人,骂他, “变态。” 下楼的脚步迅速,仿佛背后有人追赶着。 苏知涵迎面撞上下楼的郁楚,招呼她去吃饭,抬头却见儿子石头一样立在楼梯上,奇怪地提醒他, “儿子,你站在那做什么。” 董朝铭如梦初醒,撸了一把后脑的头发, “来了。” ... 董朝铭头脑一热坐在了郁楚对面,还引得两家父母盯着他们稀奇地打量,董朝铭装看不见郁楚杀人的警告,故作自然地抿了一口边上的果汁。 “噗” 董朝铭一口果汁喷出来。 董辰磊责备的眼神立刻扫过来,苏知涵关切, “怎么了?” 董朝铭随手扯了餐巾擦了擦, “...没事。” “像什么样子。” 董辰磊相当不满意,瞪着眼抬头纹都深了几许。被一旁的苏知涵悄悄拍腿,强忍住了脾气。 郁楚全程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好像刚刚在桌底踩他的罪魁祸首不是她本人一样。董朝铭在对面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郁楚那声变态还在他耳边回荡。 八、太阳系唯一恒星 八、太阳系唯一恒星 “储翊。” 董朝铭脱下自己手上的护腕,低头打开水龙头,把手伸进倾泄的水流里。一旁赶上来的储翊随意哼一声, “怎么?” 关了开关,任水滴顺自己的手掌流向指尖。董朝铭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我有一个朋友,”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你不认识的一个,他有个同学以前跟他关系特别不好,最近突然主动来找他,后来又不找了,像精神分裂似的,是什么意思?” 储翊手捧了冰凉的水泼在脸上,闻言一把抹掉自己脸上的水珠,乐不可支, “你说的这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 董朝铭脸色红了又白,踢他一脚, “不是我,是朋友。” 最后两个字咬得死紧。 “行行,朋友就朋友,你‘朋友’这同学是男是女啊?” “女的。” 储翊眼皮一掀,语气相当正常, “主动就是想跟他亲近,看你朋友没反应就退缩了。” “暗恋你朋友呗。” 分析得一板一眼。 董朝铭吓得一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了,把手臂连着双手的水全使劲甩向储翊,声音异常高亢, “不可能!” 眨眼就跑了。 不理身后被他甩一身水大骂的储翊。 ... 董朝铭表面稳如泰山实则心里惊涛骇浪。 小学生一样双手撑在膝盖上端坐着,八根手指不断来回敲打。他今天破天荒地没有掐着时间回教室,独身坐在座位上,徐正轩恰好从后门进来,瞧见董朝铭走过来打了个招呼, “让老田抓住了?怎么回这么早。” 董朝铭心思不在这,只简单应了声, “不还是让班长你抓住了。” 徐正轩笑了笑,把鼻梁上的眼睛往上推推,突然忆起件事, “对了,前两天我看见你和郁楚一起吃饭,怎么这几日她又自己了,吵架了?” 徐正轩是高二七班的班长,学习成绩也好,或许是出于团结同学,是难得能与郁楚正常说上话的,偶尔还能组个小组。 董朝铭现在提起这个名字就反射性的抓紧自己的校裤,结结巴巴地, “没有,没吵,就是她嫌我烦。” 他一直没把两人的矛盾闹到眼前来,在别人眼里这两人的关系怪神秘的,听说郁楚进亚城是董家送进来的,后来知道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又住对门,以为关系多好,结果每天在学校压根不说话,眼神也奇奇怪怪,噼里啪啦像两道闪电似的。 徐正轩本来也是随口一问,点点头就走了。刚刚他挡着看不见,他一走,视野里又闯进新的人物。俞逐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后门处,举着浅粉色的水杯,另一只手提了一罐可乐。见徐正轩离开,上前来,长发梳得柔顺,俯身时绸缎一样滑下来,又黑又亮,校服也一丝不苟,领结系得漂漂亮亮。 像特地整理过一样。 “给。” 红色的罐子触到课桌发出碰撞声。 董朝铭今天回来只是想自己呆着,谁知冒出一个又一个人,放到平常他绝对不会觉得不耐烦,可今天特殊。董朝铭顺手推回去, “谢谢,不用,你自己留着吧。” 俞逐月脸僵了下,随即恢复正常,装作随意样, “我买多了,你不喜欢喝的话给别人也可以啊。” 前门进来一个身影,抱着两本书,耳朵里塞着耳机。 俞逐月等了一会没有应答,见董朝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她顺他的目光望去,看见的是郁楚已经坐下的背影。 俞逐月嘴角的笑维持不住,直接垮下来。董朝铭回神,想起俞逐月在说可乐的事,自己晾了人家半天,啊了一声总算正视面前的女生,颇为真挚, “那我收了,有机会请你。”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俞逐月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 ... 董朝铭虽然下课跑得快,但上课时注意力还是集中的,偶尔犯困还会自觉地到后面班里订的高桌边站着听课。 讲台上的历史老师已经讲起了屏幕上的ppt,董朝铭却还是看着黑板,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在走神。董朝铭观察着黑板上被老师拿红色粉笔圈了又圈的知识点,有点刺眼,像喷发的太阳风暴。 “董朝铭。” 历史老师戴着话筒,叫人名字声音透着机械的死板。 董朝铭一个激灵。 “解释一下以工代赈。” 董朝铭的思维还停留在茫茫宇宙,脑子不知哪两根筋搭错了,张口说胡话, “太阳黑子和耀斑。” 无厘头的回答激起一室的笑声。 坐他左边的储翊拿手指疯狂敲点那位美国领导人图像旁边的文字,董朝铭看见郁楚都难得回头看了他一眼。 历史老师没给他挽尊的机会,直接让他坐下。 董朝铭面子丢尽,堆在座位上装死,他甚至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注意力出走了半节课。拎起历史书,自觉地起身走到后面站着,努力在书上记屏幕上的要点。 不由自主地,用手边朱红的马克笔在空白处画了圆圈。 郁楚的嘴唇好像红得没那么惹眼了。 手里的笔突然转了个方向,划下一条生硬的动线。 教室后那个少年惊恐的眼神隐在刘海下。 郁楚为他涂了口红? 九、密度流(二更) 九、密度流 晚饭郁楚吃得少,余了不少时间。 郁楚捧了一打数学卷子去找田作豪,勾勾画画把准备要询问的题目标记得鲜艳。 手指叩了两下门,扭开把手进入办公室。 “田老师。” 田作豪正整理教案,瞧见是郁楚来了停下笔, “郁楚来问题的吧,拿来我看看。” 郁楚点头,把怀里的卷子展开放到桌面上,田作豪已经知晓郁楚的习惯,找到了拿叁角号圈起来的题目,开始研读题干。 给她讲了一些思路,郁楚是用功学生,指出要运用哪个知识点就能自己摸索。之前摸底考郁楚掉了名次田作豪还特地要了她的卷子来检查,发现单数学这一科她没有出问题,后面的大题也按部就班一步步解得稳妥,就是字迹不如往日工整。田作豪余光瞟见他书立里夹得一本宣传册,心念一动。 “郁楚,最近有个数学竞赛,挺有含金量的,老师觉得以你的水平拿奖肯定没有问题,你要不要试一试?” 竞赛郁楚高一时选择了作文,是有些晦涩的题目,郁楚修改了数遍才觉得满意,得了一等奖,被亚城高的大屏幕滚动表彰了一个月。郁楚解题的思路卡顿了一下,认真地浏览了田老师递过来的宣传册。的确是有含金量的,郁楚研究过那所她目标大学的自主招生章程,里面提到过这个名字。 郁楚数学思维一般但胜在勤奋,以题量取胜,对待数学科目的这种竞赛一向谨慎,小学到初中她也只参加过两次。选择竞赛就又要付出更多的精力还不一定会有等价的回报,郁楚捏着书脊慎重地考虑。 “离期末还有还有一段时间,最近只有一个月考,准备时间还是充足的。” 马上高叁,精力更不够用,这总归是个机会,写在履历上也受人认可。 “我参加。” 田作豪欣慰地点头,取了一张报名表签完在校证明交给她, “报名费交给班长,具体的时间都写在背面你注意看。” “老师相信你。” 郁楚接过,收拾起自己摊在桌子上的卷子,朝老师道谢, “谢谢老师,那我先回去上自习了。” 田作豪的办公室离高二七班有点远,郁楚刚穿过长廊,晚自习的铃声就响起。郁楚登上五楼,远远看见学生会巡检的人,不由加快了脚步,直接从更靠近楼梯的后门闪了进去。 董朝铭这几日回来的都早,乖乖在座位上写作业。被突然出现的郁楚惊到,练习册差点掉地上。压低了声音, “你怎么从后门进来?” 郁楚奇怪地看他一眼,她愿意从哪进就从哪进。董朝铭突然猛地拽她,力气很大,郁楚被迫在他课桌和后门缝隙间蹲下。 董朝铭食指竖在嘴前,做噤声手势,郁楚看见他手腕上发光的金属链顺着动作坐滑梯一样滑下去,最后卡在手肘。他转过去装作学习模样,过了一会儿,董朝铭瞄了瞄后门,面向郁楚示意她起来。 “学生会的刚走。” “嗯。” 郁楚要走,董朝铭抓她手腕,对上个问题格外执着, “你为什么要从后门进?” 神经病。 郁楚眯起眼睛, “你历史老师办公室的垃圾倒过了?” 董朝铭脸色一变,上次他历史课闹了笑话,历史老师罚他给办公室倒叁天垃圾,今天正好是第叁天。 “...倒完了。” 郁楚甩开他的手,音量小得像气声, “我看也是,所以你闲得发慌。” 董朝铭盯着她一路回了第一排,两根手指配合默契,把黑色水笔在指尖旋转。 储翊虚打个响指, “回神啊,”仔细看了一眼他的脸,“不是,你脸怎么红了?” ... 隔天徐正轩接过郁楚递过来的钱,恰到好处地询问, “田老师也给你了?” 郁楚点头,她猜到应该是徐正轩已经报过名田老师才会让她把钱给他一起交上去,就顺便打听, “班里除了你和我还有谁参加吗?” 徐正轩眼睛往顶上看,做回忆状,报了几个名字, “储翊、杨灵灵...没了,田老师也给董朝铭了但他说不报。” 不参加? 郁楚几乎眨眼间就联系到了原因,又是在跟他爸唱反调。 “知道了,谢谢。” 她也不会去多管闲事。 ... 田作豪是亚城的名师,每次考试只要是他出题,数学成绩年级必是亮起无数红灯,配合的是他平时就残暴的风格,下午连着两节课都是他的课,他直接拿了上次占晚自习考的试卷边叫名字边让人去取, “徐正轩。” 徐正轩打头阵,挺着脊背去取试卷,田作豪把卷子给他,点出问题, “选择题用的时间太久。” “俞逐月。” 俞逐月这几日都不在状态的样子,居然允许自己的发尾翘出一撮。她伸手接过了试卷,田作豪对着女生还是留面子的, “还是得继续努力,巩固基础。” “杭应。” “杨灵灵。” “单宇杰。” “...” “郁楚。” “考得不错,该拿的分数都拿到了。” “储翊。” “董朝铭。” 储翊一阵风一样从郁楚身边掠过,险些把郁楚带歪,被董朝铭单手扶了一下,郁楚站稳后也没抬头,低声道谢。 “你们两个一样的问题,别就盯着最后两个大题,怎么前面还有计算错误。” 储翊把卷子传给一起来的董朝铭,没人接,纳闷地回头,看卷子的主人一脸“我又发现了细节”的表情,把卷子放他面前一抖,董朝铭终于反应过来。 俞逐月敏感地捕捉到董朝铭那一会的呆滞,紧紧咬住下唇。 今天的内容就是讲评卷子,郁楚基础一分没丢,放弃了最后没有思路的变型题。她展开卷子又仔细读了条件,抽出演算纸,重新研究起那道题目。 董朝铭前后翻了翻自己的卷子,丢了叁处令人无语的分数,最后的题目倒是成功算出结果,可惜他用两种方法推出来的珍贵数字就占叁分,前面计算错误的选择就扣了五分,算来算去还倒贴了不少。 田作豪敲敲讲台,把全班此起彼伏的纸张声压了下去,对着卷子背面从后往前倒着开始讲解。 ... 放学的时候下了点小雨,因为来得突然,放学的高二生都挤在教学楼门口,等着学校组织各家的车驶进学校来接他们放学。郁楚搓搓暴露在凉风里手臂,看一眼外面灰秃秃的天,拿起手机问司机还有几个排到。 另一角董朝铭和储翊计划着直接冲出去找车,储翊颠了颠自己的书包,不错,不怎么重,顶头上刚好。跟一旁摘手表的董朝铭闲扯, “你真不报数学竞赛?今天下课老田还让我劝你呢。” “不报。” 董朝铭把手表揣进裤袋,眼皮都没抬。 “你高一时候不考得挺好的吗,还拿奖了。” “一等奖,我爸不满意,说这次让我拿特等,不如让我死呢。” 储翊把手伸出去试试雨点,闻言震惊, “董叔真够狠的。你做得对,要我我也不报。” 把书包顶在头上,两人一并跑进了烟雨里。 —————————————————————————————————————————— 六一快乐! 一百珠加更,谢谢大家偷猪和收藏呀 十、赤道与两极 十、赤道与两极 周末苏知涵有事,拜托了谷慧把他儿子一同带到补习班。董朝铭拉开郁家车的车门正撞上坐在这边的郁楚,郁楚头都没抬,丢出一句, “关门。” 董朝铭、郁楚。这两个碰到一起就如同极相斥的名字,成功让司机在八点的早晨额头流下了忐忑的汗水。 董朝铭深吸一口气,把郁楚散下来的裙摆又拎起来甩回去,关上车门。 对待他的暗恋者,要有风度。 绕到另一边,开门,坐下。车里的郁楚专注于自己的竞赛资料,动都没动一下。 郁楚今天还是穿着从衣柜里随机抽的大裙子,方领,露出姣好的脖颈和前胸一片,两根锁骨突着,叫人看得分明。 郁楚长得像谷慧,眉眼间透着明艳,笑起来狐狸似的,却常年挂着冷淡的神色,气质更冷,有几分生人勿近的味道。董朝铭鼻子高挺,嘴唇也薄,但生了一双杏眼,冷脸时清俊,有点温度就显得温和,笑起来和苏知涵如出一辙。 两个人一冷一温,如果相遇就变成一冷一热,水火不相容。 他们周末的课表排得满,从早到晚全科目辅导,他们只需坐进一个教室等着前头的老师来了走走了再来,流水线作业。数学辅导一向是郁楚活跃,董朝铭看着她又走上前到白板上和老师探讨题目,她执着于基础题的巩固,董朝铭对基础题没兴趣,在他眼里都是套公式,百无聊赖地准备自己未解决的难题。 “董朝铭,你的结果是多少?” “是5.21对吗?” 被郁楚点名的人瞄了一眼他们讨论的题目,对上自己卷子上的,也没过脑袋脱口而出, “对,521。” 前面站着跟老师演算的郁楚认可地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坐在凳子上的人却像被人施法定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这道题目。 真是521。 郁楚为什么专门挑了这道题来问他。 ! 这是在跟他表白吗? 她...她怎么越来越露骨了。 董朝铭焦虑地咬起笔头。 ... 从补习班出来时已是黄昏,暖色调笼罩着整个晚州,远处的天边在发光,光线柔柔,是落日的余晖。天上的云像妈妈新烤出来的蛋糕,黄澄澄,香气四溢的样子。 董朝铭隔着补习机构的玻璃门看着外面的天色,回首间,郁楚已经提了包打开门, “咔嚓” 门外的晚霞无差别地洒到郁楚身上,连发丝间都是温柔的光,她的裙摆扬起来,显得人更加纤细。董朝铭不自觉地抓紧了书包带,眼睛一刻没有离开,直到郁楚消失在视线里。 她像一朵开在光影摇晃间的郁金香。 郁楚坐上车时旁边的门也紧接着开了,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她还要把董朝铭送回去。 董朝铭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不来招惹她,这种绝佳的吵架场所也能坐在座位上安静如鸡。估计是因为前两天在超市偶遇时他自己左脚绊右脚极其滑稽地摔在她面前丢了大人,现在没脸来挑刺。 郁楚回忆起那一幕就觉得心情好,把手里的单词卡翻页,难得开点小差,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安静如鸡应该怎么翻译。 ... 回家时谷慧已经把晚饭都摆上桌,郁家没请保姆,只有个钟点工定时来打扫,晚饭之类的家务直接是谷慧亲自来做。郁楚换上拖鞋顺着饭香走进餐厅,谷慧从厨房里把最后缺的叁双筷子拿出来,喊郁楚坐下, “小楚快去洗手,开饭了。” 郁楚把书包搭在椅子上,看见她爸今晚难得坐在上位上,郁楚有些意外,规矩地叫了一声, “爸。” 郁浩航也刚到家不久,看到归家的女儿,对着郁楚和谷慧说了一样的嘱咐, “去洗手吧。” 郁楚的身影消失在餐厅。 郁浩航皱着眉头,镜片反射着头顶上吊灯的光看不清眼神,语气听起来有些燥, “空调开了多少度?” “25度。” “开这么高干什么,调低点。” 谷慧一把拍掉他要拿勺子的手,瞪眼, “郁楚身体不好,25度够低了,你能不能多关心关心女儿,天天话都说不上几句。” 郁浩航噎住,嘴硬, “别人主动找我有什么办法,维持人脉总要给面子吧。” 谷慧也知道没办法避免, “偶尔推几个能怎么样,你也要多回家来啊。” “知道了知道了。” 瞥到郁楚洗手回来,两个人及时止了话头,等郁楚坐下,叁个人才正式动筷。谷慧今天做了不少菜,多了一个人丰盛不少。郁楚舀了一勺正中间摆的辣牛肉汤,谷慧看见了,叮嘱她, “别喝太多,你在学校也少吃辣,这段时间注意饮食,那个竞赛妈妈去沟通过,老师说很累人,要多吃有营养的,少吃刺激的。” 郁楚爱吃辣,辣得她痛快流泪最好,也喜欢冰的,吹着空调喝冰水是她以往夏天最爱的搭配。但为了治痛经她被妈妈逼着喝中药,冰的东西也几乎戒了,本来辣也是要戒,郁楚却总是不行,戒不掉,只是吃的频率下降了。郁楚咬了一口又辣又鲜的牛肉,含糊地哼了一声。 “竞赛?什么竞赛?” 郁浩航尝了一口汤,嘴唇辣得通红,忙拿水吞下一大口,等辣劲下去才道出自己的疑问。 郁楚一碗下肚也什么事都没有,面色如常,只是捏紧了勺子, “数学竞赛,田老师推荐我参加的。” “是不是董家那小子高一时候得一等奖的那个?” “嗯,但他这次没有报名。” 郁浩航平常很少主动问起郁楚的学习,只大概知道自己女儿成绩不错,还处处压董家那个一头,让他在董辰磊面前格外有面子。一听董朝铭不参加,不免惊讶, “董辰磊还会让他儿子放弃机会,真稀罕。” 谷慧在桌下踢他一脚,郁浩航自觉地闭上嘴,转而鼓励女儿, “小楚,爸爸相信你,我郁浩航的女儿怎么会没有这个实力。” 郁楚牵起嘴角,埋头吃饭。 ———————————————————————————————————— 安静如鸡我不会翻译哈,瞎写的 十一、南北纬十度之间(微h) 十一、南北纬十度之间(微h) 月考考完学校放了半天假,难得的大块时间,郁楚留在家里全身心投入了新买的竞赛题里。 郁楚前一周一边复习月考的范围一边刷前面较基础的竞赛选择题,结果发现没什么套路可循,大题就临时决定先放一放。现在月考结束,她有更多精力投入到对比中,郁楚下午打算把所有题型出现的频率做个汇总,以便自己着手准备大题。 她思维不比其他参赛的例如储翊之类,但细心和毅力绝对远超他们。 聚精会神地学了两个小时,飘窗反射进来的阳光角度不偏不倚,正好照在郁楚书桌上。郁楚觉得刺眼,起身到窗前把最里面的一层纱帘拉上,光线倏地变得柔和。玻璃杯里的水早就凉了,郁楚端起水杯,她生理期将近,还是不要喝凉水的好,打算到楼下再倒一杯温水。 董朝铭被派遣来送苏知涵新烤的蛋挞,本已经走到了玄关处,蓦地听见拖鞋踩在楼梯上的下楼声,顿住了脚步,条件反射似地望过去,只这一眼,他就彻底呆傻了,手里的空盒脱手掉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郁家就郁楚和谷慧两个人,郁楚也懒得穿衣柜里一排一排的隆重衣服,就随便拽了一条吊带裙,好像是前几年哪次过生日谷慧给她买的大裙子的内衬,因为太夸张了外裙郁楚早就堆在角落里碰都不碰,只留了内衬平时穿着,图个舒服。 郁楚被声响吸引,看见董朝铭钉在那里,白净脸皮涨得通红,黑白分明的瞳仁刻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他又犯什么毛病。 “你怎么在我家?” 董朝铭慌忙捡起盒子,嗓子发哑, “你穿...穿好衣服。” 耗子见了猫一样飞快地冲出郁家。 “...” 郁楚迟钝,对董朝铭又没有觉得是个异性的自觉,但董朝铭不是。 他这一段时间分心留意着郁楚,太多的细节让他已经对郁楚暗恋他暗恋得无法自拔这件事深信不疑,他自动把这个意外归结为, 郁楚在勾引他。 董朝铭一头扎进他房间,反手关上门,脱力一样脊背撞在黑色的门上。他脸上的红晕一点也没消,他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刚刚的画面。 郁楚没穿内衣。就那么中空着走下来。 她身上的吊带裙布料少得可怜,两条细细的带子卡在锁骨处,白皙圆润的肩头全裸露着,胸前撑起小山包似的弧度,薄纱贴身凸出来两颗尖尖的,半透的艳色几乎把董朝铭的眼睛染红。 他身心健康,高中男生该有的黄色想法一点没缺课,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两颗是什么。 董朝铭被无辜的郁楚点了一把火,全身都烧起来。 ... 郁楚敲开董朝铭的房门,董朝铭睡眼惺忪,却在看见门外人的一刻瞬间清醒过来。 “...你怎么来了?” 郁楚还穿着下午那一身裙子,嘴唇勾人的红。 董朝铭手足无措,耳朵尖又红起来,眼神闪躲, “我不是叫你穿好衣服吗,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被别人看到不行,被他看到就可以了? 面前的郁楚没有同他预料的一般嘴里嗖嗖放冷枪,反拉着他的衣领贴近了董朝铭,他心提到嗓子眼,瞪大了眼睛,身侧的手握成拳,攥得死紧。 郁楚在他脸颊上轻轻留下了一个红印,董朝铭如遭雷击,一动不动地看着郁楚两手一勾,肩带晃晃悠悠地落下,吊带裙不堪引力,唰得滑落在脚边,宛如一块破布。 少女身上只余一条内裤,肩颈线条呈直角,腰身轻盈,生出一股不堪一折的脆弱感,董朝铭控制不住地盯着郁楚裸露的胸乳,下午躲在薄纱之后隐隐勾引他的乳头此刻清晰地挺在他的眼前。他喉头滚动了一下,身体像掉进了岩浆里,即刻就要被吞噬掉。 他向前迈了一步,手如同提线木偶般被身体里爆发的强烈恶意牵引,向郁楚胸前的娇小探去,他要把这作乱的两团狠狠握在手里把玩,揉捏,连同郁楚整个人都应该如同那一天一样被他困在怀里,受他亵玩。 就在董朝铭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郁楚的肌肤时,眼前的人突然勾起一个小狐狸似的笑容,骤然间消失了。 董朝铭猛地睁开眼。 遮光的窗帘尽职尽责的挡住窗外天将明的微光,漆黑的房间里,书桌,椅子,单人沙发,地毯都冷冰冰地躺在位置上,唯独这个房间的主人,呼吸间都是难耐的火热。 董朝铭陷在枕头里缓了几分钟才真正清明。 颤抖着掀开挡在胯间的夏被,眼前的事实打破了他最后一丝侥幸,一片泥泞。 “操。” 董朝铭绝望地闭上眼。 在这个清晨他悲哀地意识到。 他完了。 郁楚真的成功了。 —————————————————————————————————————————— 终于ghs了,流泪 十二、对流雨 十二、对流雨 董辰磊照例送董朝铭去亚城,呆滞了一早上的董朝铭坐到副驾驶,领带晃在脖子上,董辰磊很难不从这个儿子上挑出毛病,他启动了轿车,把档杆往下拔, “把领带系好。” 像遵从指令的机器人,董朝铭听话地将领带系得标准,眼神没有焦点地盯着窗外。 车里别样的沉默。 下车时董辰磊降下车窗,眉间挤出沟壑,语调像是和他的委托人例行沟通一样听起来不带感情, “你要是这个状态还不如回家,打起精神。” 董朝铭应付地点头,转身混进上学的人潮中。 肩膀被拍了一下,身后窜出个储翊,看他一副萎靡的神情,额前头发乱糟糟地偏向一侧,在空中飞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嚯,又被你爸骂了?” 董朝铭胡乱拨弄两下自己四处飞的头发,摇头,没打趣的心思。储翊撇撇嘴,无意间感受到周围女生掩饰或不掩饰一阵阵扫过来的眼神,抬手给了处在视觉中心而不自知的董朝铭一拳,酸溜溜的, “你这家伙除了脸比我会长一点,还会什么?” 这一拳把沉在自己世界的董朝铭一下拽了回来,他注视着储翊,嘴里好像在磨牙, “...我还会打你。” 储翊最识时务,溜得飞快,等董朝铭追杀他到教室时,他已经拽了竞赛题凑去前排跟徐正轩他们一起讨论,董朝铭把手比作利刃状在脖子上比划了两下,储翊奸诈一笑,故意戳郁楚肩膀,示意她往后看,背对门站着的少女猝然转过头,昨夜在他梦里宽衣解带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董朝铭突然间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了,手指猛地杵上自己脖颈,真如匕首刺进的感觉。 逃。 快逃。 董朝铭没骨气地怂了,慌忙错开眼神,迅速地冲去了洗手间,书包都没记起来放下,留储翊在原地狂笑不止,郁楚冷冰冰地开口, “别笑了。” 储翊的笑容瞬间冻住,把注意力回归到眼前的题目上。 “好的。” ... 董朝铭躲郁楚躲了叁天。 白天躲得越勤,夜里梦得越频,董朝铭又在一个早上起来偷着处理自己沾满液体的内裤,他套着无袖衫和短裤,憋屈地重复着搓洗的动作,早上起来的流程都越来越熟练了。 刚溜回房间,苏知涵就推开他的房门,把睡不着干脆在桌前学习的董朝铭吓得一震,苏知涵惊讶地看着桌前的儿子, “朝铭起这么早。” 董朝铭接过妈妈准备的维他命,扔在嘴里顺着温水吞了下去。苏知涵摸摸他的头,以为他是被董辰磊给打击到了,安慰儿子, “没关系,一次没考好不算什么,妈妈相信你下次一定能进步。” “你爸就是在气头上,说的话他转头都不记得,你也别记在心里。他是对你的成绩太上心,昨晚我已经说过他了。” 董朝铭一杯白开水灌进肚子,把空玻璃杯搁在托盘上。 “没事,习惯了。” 昨天月考的成绩发下来,他第八,险些跌出前十,晚自习时董朝铭大概瞧了一眼成绩单,郁楚重回第一,上次的黑马俞逐月却让人大跌眼镜的排在了近二十。 董辰磊知道他的成绩以后暴跳如雷,气得在客厅里绕着董朝铭转了四十圈, “你这次连第四都保不住了,直接给我考了第八,真厉害,下次是不是就连前十都进不去了。” “董朝铭,你在本校都不出彩,怎么和其他学校的竞争?” “你是我董辰磊的儿子,怎么能考成这样,往我脸上抹黑也有个限度。” 董辰磊从董朝铭小学开始就亲自辅导他功课,在郁楚没来之前董朝铭也是这片别墅区出名的聪慧,但后来董朝铭青春期,董辰磊的事务所也更忙碌,苏知涵就提议让他不要再插手儿子学习,董辰磊本是强烈反对的,坚持了一段时间实在分身乏术,也不得不同意,就把董朝铭扔进了补习班。董辰磊一早已替儿子定下目标,要考上Z大的法学系。董家祖辈父辈都在体制里,董朝铭是董辰磊的独生子,承载了董家的、董辰磊的大部期望,所以,理所应当的,他必须优秀。 董朝铭对待他父亲的怒火已经不如叛逆期那样激烈,直接静音,成绩下降的确是他的问题,他无话可说,更何况是在视他的成绩如命的董辰磊面前,本也只有听骂的份。 “等会换好校服来吃早饭,妈妈炖了鱼汤。” “好。” 等苏知涵出了门,董朝铭胡乱把桌上的书本塞进包里,塞着塞着不知怎地,动作突然迟钝了。 鱼汤。 郁楚不吃鱼的。 又是郁楚。 董朝铭烦躁地将书包丢开,真他妈疯了。 再这么躲下去他就要被自己逼死了。 董朝铭一把从头拽下身上的无袖衫,随手扔沙发上,裸着上身在衣柜前抽出他的校服,背部两块贯穿脊背的斜方肌微微绷着,显出漂亮线条,董朝铭肤白,恰好地掩盖了散发的危险性,平白添了一分欲色。 换好校服,董朝铭的手指犹豫地在桌面摆得几块手表上方虚晃,略一过脑思考,果断挑了最正式的那一块。 董辰磊虽对他的要求变态,但钱总归不会少了他的。 ... 中午的食堂人来人往,储翊消灭盘里最后一口食物,举起冰矿泉水一口灌下去半瓶。 “看什么呢?”对面的董朝铭心不在焉地戳着紫米饭,眼睛四处在整个一楼扫着,储翊也回头看了看,只有埋头吃饭的身影,“找人?” 董朝铭不答,目光没放弃任何一个角落,蓦地发现往回收台走的一抹身影,赶紧直起身,从裤袋里掏出漱口水,储翊看着他一系列诡异的操作,疑惑, “你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快吃,今天对面是六班,理科的。” 董朝铭才记起这回事,但眼看那边的人要走,端起盘子就要追过去,被储翊一把拉住胳膊, “干嘛去!今天可缺不了人。” “我能不能不去。” “你想死吗?” 身影已经推开了大门,董朝铭心焦地一个假动作逃开, “等会儿等会儿,你先过去。” 储翊抓空,看着董朝铭把餐盘往台上一搁,一路拿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了出去,赶到女生面前,把女生吓到纸掉了一地,他那个兄弟也有点惊慌,蹲在地上笨拙地帮人捡了起来。 储翊又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喝一口,只咧开左边嘴角,吊儿郎当的。 原来他说的那个女同学,真的是郁楚。 —————————————————————————————————————————— 这几天应该是隔天一更,有几章写的不满意再改一改 十三、本格拉寒流 十叁、本格拉寒流 “给。” 郁楚接过对面的男生送过来的纸张,原本排好的顺序全乱了。 “你有事?” 郁楚语气不怎么好,这个开头,董朝铭恍惚间以为他们又是要吵架,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自己来找她的目的, “有时间吗?五分钟。” “没有。” “叁分钟,叁分钟行不行。” 郁楚把卷子贴身抱着,盯他的眼睛, “有话就说。” 董朝铭被她盯得一阵莫名紧张,环顾一圈,从食堂里出来的男男女女不少向这里侧目,闷着声音提议, “换个地方。” 郁楚不可置否。 他今天不知道喷了什么,淡淡的一股香气,像是果香。郁楚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走在前面的背影,宛如行走的一颗白桃。 香樟树下的冬青卫矛每一片叶子都长得精致,修剪成规矩的形状,是林荫的守军,也是柔软的叛徒。 董朝铭拐进楼间隙的一小片空地,一栋楼影子压着另一栋楼,驱逐了企图占领这里的所有阳光,郁楚在他后面站定,主动开场, “过去一分半了。” 董朝铭的眼神奇怪,没有任何焦躁情绪,不急不缓的声音缓缓传进郁楚耳朵, “我已经知道了。” “?” 董朝铭手不自在地凭空抓了抓,她怎么还装傻呢, “你,是不是暗恋我?” “...” 这是头一回,郁楚败了。 暗恋他。 董朝铭说她暗恋他。 该怎么形容郁楚这一刻的心情呢,应该能从她的脸上窥见一斑。 天崩地裂、地动山摇。 董朝铭是不是用过年的鞭炮放头上把脑子崩坏了? “你疯了吗?” 郁楚简直费解,手里的卷子都险些搂不住。 董朝铭激得脸通红,桃子熟透了一样,语速也加快了, “你...你主动在食堂找我,还让司机别来为了和我一起回家,还有,你涂口红、故意从后门进教室、用数学题跟我表白,你明明都表现这么明显了。” 郁楚目瞪口呆。前两个她是认的,如果他误会她情愿解释给他,后面这些‘证据’是什么?她什么时候干过这些事情了? “...还穿那样的衣服下楼。” 郁楚有点明白他的逻辑了,她眯起眼顺着猜了下去, “你不会觉得,我那是在勾引你吧?” 眼前的男生突然哑巴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字,一副她怎么能直接说出来的表情。郁楚缓了足足两分钟,一下给气笑了,她真的要介绍他去她爸的诊室了,不知道能不能治一治他这白日做梦的毛病。 “今天怎么不是阴天呢?你吹牛的功夫已经能遮天蔽日了。” 董朝铭吹出来遮天蔽日的云全飘到了郁楚脸上,董朝铭看她靠近他一步,面色乌云压境一般, “董朝铭,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我可不跟年级第八谈恋爱。” 郁楚的话甩在董朝铭脸上,每一个字都让他更加一分羞耻。 郁楚走了好一会儿,董朝铭逐渐从巨大的社会性死亡中恢复过来,他似乎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形象在郁楚心里一跌再跌。 他是傻逼。 还是个自作多情的傻逼。 ... 尴尬。 一个下午,这两个字都在董朝铭脑子里挥之不去。 哪怕储翊杀过来锁他的脖子问为什么不去篮球赛他也没有反应,储翊以为他生病了大呼小叫的,董朝铭羞于解释,课间时干脆溜走,不给储翊一个空子可钻。他躲在拐角的露台,双手撑着金属围栏,头向下垂,露出的半张脸融在渐渐降下的夜幕里。 俞逐月从老师办公室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景。 董朝铭此刻看着很冷,有一道结界似的。 他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渴望打破他的结界。 俞逐月走过去,姿态娉婷, “朝铭,遇到什么事了吗?” 董朝铭一愣,逆着晚风向来人看去,额前的头发被轻飘飘地吹起,俞逐月挂着笑容注视他的正脸,发现他鼻尖发粉,还因为他长得白显得更加趋向于淡红色。 实际上,董朝铭只是在认真思考如果用领带悬在头顶的杆上上吊自杀可不可行。 “没事,出来透气而已。” 董朝铭态度疏离,带着应有的礼貌,不越雷池。俞逐月更感无力,她中午时看到董朝铭把郁楚拉走,过去在受人瞩目时,他没有主动和任何一个女生走得那么近过,除了郁楚。 亚城的风气很怪,有私立学校的通病,大家都是有些家底且在晚州积攒了路数人脉才得以进了亚城,爱攀爱比,但亚城的成绩又抓得紧,进来也要通过入学考试,能成功入学的又是看重成绩好学的,所以成绩上也攀也比。学生心高气傲,从小都天之骄子天之骄女一样长大,到了学校里,到了亚城也只拿两套标准看人,一是家世,二是成绩。 郁楚对董朝铭不屑,可他在亚城是出名的,董家之前一直是做公职,董辰磊做了律师开事务所也成为晚州着名,接手过社会争议大的案件,对案件的讨论直接把事务所引得名声更旺,董朝铭间接成了名誉继承人。董朝铭的成绩也从入学就保持在年级前列,无论怎么算,他都是标准尖上的人,可惜他自己不这么觉得,他的青梅竹马更不这么觉得。 郁楚也有名,高一到高二都是年级第一,每次都不落,放到任何一个学校都会扬名,亚城也捧她,开学典礼连着两年发言的都是她,整所学校没有不认识她的。 两个人都像不自知似的,在食堂门前也敢玩暧昧游戏,只一个下午俞逐月已经听到几个版本的流言。 她试探, “是因为郁楚吗?” 董朝铭一惊,不是吧,难道所有人都知道他被郁楚狠狠羞辱的事了? 领带吊不死的话,腰带可不可行呢? 俞逐月见他脸色不好,以为冒犯到,试图解释, “我只是担心你..你们,怕你们又吵架了。” 董朝铭忘了俞逐月怎么会知道他和郁楚关系不好,只觉死而复生,原来其他人还不知道,被郁楚打了一次脸他已经羞耻得寻死,如果再被一个又一个人拉出来鞭尸,他真的宁可化成灰。 “不是,我们不吵架。” 和她说听腻郁楚的人是他,和她说和郁楚关系好的人也是他。 她一直介意着董朝铭和郁楚青梅竹马的关系,所有人都觉得猜不透,她也是,两家的关系那么近,两人又在学校宛如陌路。 直到那天董朝铭亲口说出带着负面情绪的评价,她以为这是朝他更近一步的机会,结果却是让自己提前出局的诱因。 十四、地中海(二更) 十四、地中海 即使两个人都不情愿见到彼此,但每次的聚餐还是要参加。 董朝铭切下芦笋配着虾肉吃下一口,他不挑食,是什么都能吃光的类型,郁楚妈最喜欢看他吃饭,每次都能给自己的厨艺增加丰富的信心。郁楚大小姐胃口,除了她偏爱的其余都几乎不动,董朝铭控制着自己不多看斜对角的郁楚一眼,低头专注于自己的碟子。直到把餐盘的东西一扫而光,他无意识地向前方投去目光。 郁楚的头发固在脑后,露出两个小巧的耳朵,她叉起小半根芦笋放到唇边,小口小口咬进嘴里,绿色的蔬菜浸过橄榄油,水亮水亮,被红唇箍在中间,在董朝铭眼里上了一层朦胧滤镜。他强迫着自己把黏在郁楚嘴唇的目光撕下来丢到别处,忍不住唾弃自己。 一顿饭吃得他极其煎熬。他有自尊心,更有羞耻心,照例在厨房收拾的两个人一个字都没舍得给对方,整个空间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董朝铭突然响起的声音还没有水声大,郁楚以为自己幻听了,回身去看那边洗碗的人, “你说什么?” “我说,”董朝铭关上开关,水声瞬间消失,“如果我期末超过你做了年级第一,你会怎么做?” 郁楚听清了,缓缓走到董朝铭身边把碗槽里的餐具一一整理到橱柜里,她只当董朝铭又在发疯,干脆不理。董朝铭绕到她身后,凭着身高优势把人圈起来,说出来的话里有他全部的自尊心,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就赌我能不能做第一。” 郁楚从后看像被少年抱在怀里,双目纠缠,也许会被误认为是哪部青春片的狗血桥段,这样的场景对白应该甜蜜,应该叫人脸红,但这两人注定没有罗曼史的命,事实上不对付了数年的他们只有火药味十足的互呛, “别做梦了,你做回你的万年老四都是菩萨显灵,考虑点实际的吧。” “你不敢跟我赌?” 郁楚抬起左脚,快准狠地踢在董朝铭侧面脚踝上,疼得董朝铭一下蹦起来,郁楚挑眉,笑得挑衅, “你不配跟我赌。” 董朝铭听见自己脑子里火山喷发的声音,滚烫的岩浆烧坏了他的神经,头顶直冒烟。郁楚,他发誓一定要狠狠羞辱她。 他发誓。 ... 董朝铭独自上演起了励志偶像剧,离期末考试还有近一个月,董朝铭带着董辰磊都没有激起的胜负欲全身心地投进复习里,连平日最头疼的政治都横下心背熟。 储翊被数学竞赛没完没了的培训缠住手脚,只有饭点能被放出来,吃晚饭时只嚷嚷老田疯了, “真是要死,老田居然额外留了十道拿破仑叁角让我们解,杀了我算了。” 董朝铭一顿,郁楚好像也报名那个竞赛了,视线里储翊手边放着一打白纸,顶上印着复杂的平面图形。 “郁楚真是神仙,自己还找了两套题天天做,她是不是每天有48个小时啊。” 董朝铭装没听见,专心吃饭。郁楚最近确实一心扑在竞赛上,根本不理任何人,尤其是董朝铭。 储翊那天没问出来董朝铭去找郁楚的后续一直贼心不死,提到了郁楚就假装无意地打探, “我怎么感觉你和郁楚,你们关系更僵了?” 董朝铭一提这个就眼里冒火,他被储翊忽悠着上赶着把脸伸到郁楚手边被打了一巴掌,他还能舔着脸问, “你信了你的鬼话,我...” 储翊意外钓上条大鱼,满脸幸灾乐祸,一语道破, “欸,什么狗屁朋友,就是你和郁楚,我当时就猜出来了,还跟我装呢。” 董朝铭吃瘪,气得鼻子都抽抽起来,破罐子破摔, “是又怎么样。” “你不会真去问她是不是暗恋你了吧?” “那不是你分析的吗,你们合起伙耍我?” 储翊差点笑撅过去, “全是我瞎编的啊,不是,那郁楚怎么说?” 董朝铭脸黑得不能再黑,手里的筷子就要让他掰断,紧紧闭上嘴维护自己仅存的自尊。 储翊笑出鹅叫,好奇心全被吊起来了,今天他必须知道所有对话, “我新换了个游戏本,加上我的账号,借你几天怎么样?” 游戏本算个屁,他是高贵的手机玩家,打死他都不会说, “...几天?” “叁周。” “一个月,一个月行不行?” 储翊豁出去了,一个月换一个一辈子的笑料,太值了。 “她说,她不和年级第八谈恋爱。” “噗” 储翊真的憋不住,如果不是对面董朝铭神色过于可怜,他可能会克制不住地发出地动山摇的笑声。 郁楚就是郁楚,董朝铭永远的克星。 “牛啊,”储翊简直要拉起横幅写上郁楚女神几个大字,由衷地感叹,“郁楚太牛了。” 他痛快地把密码写出来搁到桌上,董朝铭捡起那个小破纸条,感觉像是捡起被自己卖掉的自尊。 同一时间,坐他们附近的俞逐月勺子脱手掉在地上,“叮”的一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五、潮汐 十五、潮汐 “朝铭,郁楚妈妈说明天郁楚要去竞赛考试不去补习,”苏知涵端了切好的面包上楼来,“明天你也休息一天怎么样?” 董朝铭瞟了一眼桌上的钟表,八点一刻,这套文综卷子他已经用了四十分钟但还没有写到主观题,太慢了。在心里摁下暂停键,董朝铭接过妈妈递过来的食物,答道, “我去,不用休息。” 苏知涵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心疼儿子最近的熬夜苦读。 “早点睡。” 轻轻关上董朝铭的房门。 回到客厅时看到正读报纸的董辰磊,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董辰磊从报纸中露出一双眼睛,无声地询问她有什么事, “老公,你上次真的过分了,你看这段时间朝铭每天学到那么晚,肯定是你打击到孩子了。” 董辰磊冷哼一声,抖抖手里的报纸, “他早应该这样。” 苏知涵在茶几上倒了一杯温水,董辰磊以为是给他的,伸手去接,谁知苏知涵直接无视自顾自地抿了一口,他悻悻地收回手,听见自己妻子柔和却不容拒绝的声音, “这次期末考过你一定要给朝铭补偿,一定要。” 臭小子给什么补偿。 “进步就给。” ... 董朝铭在考场上有条不紊地答题时还不知道父母私下已达成的约定,他专心于一道道题目中,第一次摆托了父亲给的压力,心无杂念地,全力以赴地面对一次考试。 语文,数学,英语,综合。 四场考试结束,最后的铃声响起来,整个学校像瞬间活了过来,乱成一团的各种声音像傍晚海边涨潮,一下下拍在他耳廓。 郁楚在长廊的储物柜收拾书本,柜子里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郁楚拿出来解锁,发现是董朝铭发过来的消息,四个字, “你输定了。” 好幼稚。 对话框里郁楚和董朝铭上次的交流还停留在董朝铭前一周不知怎么了突然大半夜给她打语音电话,被她果断挂了,他锲而不舍地又打过来,等到第四次,郁楚接了,问他什么事,结果刚问了一句,董朝铭那头突然一阵奇怪声音,下一秒就挂断了,猝不及防地,搞得郁楚莫名其妙。 她没回,锁了屏顺手装进衣袋。 她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来董朝铭那一副表情,嘴角牵起来,眉毛微扬,杏眼里满是揶揄。 像颗挂在树枝上极力展示饱满的桃子。 董朝铭那头抱着手机等待着,半天却一点水花没溅起来,对面连骂他的回复都没有。 牵起的嘴角落下去,索然无味地把手机收起,直接下楼去了篮球场。 篮球架下已经聚了几个人,有他们班也有别的班,一个男生瞧见了朝这边来的董朝铭,把手里的篮球砸过去, “还以为你消失了呢,一个月不来打球。” 董朝铭接住飞过来的篮球,顺着在地上拍两下, “我准备考试啊。” 周围一片嘘声。 董朝铭把书包扔到篮球架下,脱了当外套穿的夏季校服,上身只剩一件黑色T恤,捡起球跑进球场。 傍晚的蝉鸣更加喧嚣。 是仲夏了。 是暑假了。 ... 郁楚一起知道了她的竞赛成绩和期末考试成绩,竞赛成绩和证书是同时寄到了她家,郁楚难得有些紧张,她书桌旁边现在还堆着前一段时间做的成山的竞赛题,这样多的精力,她怕没有回报。 拇指摸上纸边,猛地打开证书,里头印着红色的字,叁个字最为鲜艳, 一等奖。 郁楚松一口气。 拿出手机打算和田老师汇报一下,田老师却先已经在群里发了期末成绩的表格,郁楚点开,等着文件加载,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进度条正好转满一圈,页面跳到绿色表格,她一眼就看到了她和董朝铭挨在一起的名字。 第一名,董朝铭;第二名,郁楚。 郁楚重试了几次,表格里冷冰冰的文字和数字没有任何变化,预感成真,刚才的喜悦一下荡然无存了,她冷静地和田老师汇报,退出,关机。 黑下去的屏幕映着她木然的脸。 另一头的董朝铭知道消息比她慢了两分钟,还是储翊疯狂给他发消息他才晚一步打开了群里的文件。 看见成绩的一瞬间,董朝铭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直接给郁楚打电话。 机械女声平静地告诉他,对方已经关机。 董朝铭一口气憋在肺里,恨不得现在就出门冲去郁家。 她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 ... 事实证明,郁楚躲人的技术一流,一整周,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去郁家蹲点也根本不出来,两家就住对门,居然愣是一面见不到,她防得铜墙铁壁。董朝铭在自己窗前看着对面那盏亮着的窗户,窗帘挡得严严实实,生怕露出一点内景。董朝铭拿手机一条一条给郁楚发消息, “郁楚,你等着。” “能不能讲诚信,你现在出来。” “...回我行不行?” 毫不意外,全都石沉大海。 董朝铭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要郁楚兑现赌约还是为了自己那些应该沉在深夜里的想法才执着于要见郁楚,只有念头异常强烈,他真的必须要见郁楚,或者她接他的电话,让他听一听声音也行。 要怎么见? “咚咚” 敲门声。 苏知涵推开房门,叫椅子上的人, “儿子,快出来,到客厅来。” 董朝铭不明所以跟着下楼,发现他爸坐在沙发上面前摆了几本宣传册,花花绿绿的图片,把景色照得仙境一样。董朝铭走近,董辰磊招手让他过来,这两天董辰磊的态度可以说是纵容,就连他为了去逮郁楚晚上出门他都不盘问,直接放行。 “朝铭,你来看看你喜欢去哪里,得了第一,爸爸必须鼓励你。” 董朝铭意外地看了一眼董辰磊,拿了第一他爸就换了个人。 他本不想去,却脑子灵光一闪, “爸,我们和郁楚家一起旅游怎么样?” 十六、本初子午线(微h) 十六、本初子午线(微h) 董辰磊答应得迅速,他儿子有生之年终于压过了郁楚一次,他多年在郁浩航面前抬不起头,这次总算扬眉吐气,怎么能放过任何一个炫耀的机会。 两家把目的地选在了国外一个小海岛,董辰磊做事利落,直接租了海边的度假房,两家人住刚好,一楼住了董家,二楼住了郁家。 郁楚在房间里整理行李,要呆五天,她带了不少书来,她原意不想来,但郁家父母看她天天闷在屋里,劝她换一个环境,出去逛一逛,两家一起也更有趣。郁楚倒是不那么觉得,可顶着谷慧关心的目光她只能点头,一路上两家父母都无异,只有飞机上董朝铭看她的眼神让她莫名觉得危险。 岛上人不多,源源不断吹拂的海风和触手可及的海洋围绕着陌生的来客。 郁楚房间有一个小天窗,洗过澡的郁楚踮起脚欲求把窗推开一点,但压得紧,郁楚试了几次都没打开,拿了件称手的工具,正要再尝试一次。 倏地,被一只手握上,那只手握着她的,向上有力做推举状,天窗如愿地被撑起。 霎时海岛上咸湿的海风吹进这个房间,日落的颜色也打翻在两人的发旋,郁楚踮着脚本就摇摇晃晃地,被董朝铭借力一扯控制不住地倒到了他怀里,两人身子贴得严瓷合缝,董朝铭闷哼一声,立住了身体。 “砰” 卷成筒状的书脱手掉在两人脚边。 郁楚急急地把开窗的手从董朝铭手里抽出,推搡着想退出来,被董朝铭制住,左手像绳子一样捆住她的腰,一时竟挣不脱。郁楚冷声警告, “放开我。” 董朝铭的声音居然有一丝崩溃, “郁楚,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又穿成这样,故意又...”故意又拿半露的胸乳勾引他。 “你又发什么疯?我再说一次,董朝铭,赶快放开我。” 董朝铭真崩溃了,他上楼来,郁楚的房间门没关严,留了一条小缝,他象征性的敲敲就推门进了,谁知刚打开就看见郁楚穿着件一共也遮不住多少皮肤的裙子,掂着脚,挺着胸,姿态像圆弧形的弓臂。他怎么受得了这种画面刺激,瞬间一股燥意直冲头顶。 鬼使神差,董朝铭靠了过去,耍手段把郁楚抱在怀里,太像了,太像他做的梦了。董朝铭放不开怀里的人,找由头转移她的主意, “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赌注?” 郁楚果然上钩, “你别搞错了,我从来没答应和你赌过,你就是考全国第一也跟我没关系。” 又不认账。她分明是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结果没想到被他超过了,要不然怎么气得一周不肯见他。如果是她赢了指不定怎么羞辱他,现在他赢了,就出来就要把赌约取消,跟没这事似的。 怎么可能。 董朝铭拥着她,郁楚的房间没开空调,所幸他们站在窗口下能吹到屋外的风,但即使如此,董朝铭后背已经出了薄薄的一层汗,郁楚用尽办法还是撼动不了他一分,董朝铭身上火炉似的,郁楚贴着他的胸膛居然都有了灼烧感。 董朝铭也不知是不是被这异国海岛的风吹得大脑不正常了,头凑过来贴在郁楚耳边,喃喃道, “愿赌服输啊,郁楚,”郁楚被他的鼻息惹得后退,董朝铭厚着脸皮又跟上去,“你给我摸摸好不好...” 董朝铭的手游走在她腰侧,暗示性的往上移。 郁楚先是不敢相信,后反应过来简直气极,拿手使劲推他, “董朝铭你恶不恶心?” 一个体育选修全校最水的啦啦操的人力气就跟棉花似的,董朝铭几乎不费力就把她乱动的双手单手抓住,声音里欲念更深, “郁楚,我天天能梦到你...你怎么那么会钓男人?” 董朝铭到了异国就脱缰一般,外头还是那个壳子,内里却像换了个芯,他埋在深处那些恶意全被挖出来刻进脑子里,是他把郁楚骗到了岛上,是他在抱着她,这里没有认识他们的人,他们父母都在屋外的海滩上,一整栋别墅里只有他和郁楚。 他想怎么样郁楚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头脑里清楚的认知让董朝铭血都沸腾起来,手沿着郁楚的腰线摸上去,覆在他肖想了无数无数遍的柔软上,郁楚感受到他的动作羞耻和气愤一下催红了脸,她骂他, “变态,恶心。” “你这是性骚扰,强奸犯!” 董朝铭本来任她骂,直到她骂他强奸犯,突然疯了, “...别说,别说那个词。” 一下掀了她的衣服,蛇一样钻进去精准地抓住那一小团,两人身体已经贴得够紧他还像不知足似的,黏黏糊糊地往郁楚身上蹭,郁楚也不是傻的,董朝铭明显的身体变化足够让她认清形势。 董朝铭现在就是疯子。 她不能激他,软了态度, “你这样..我害怕,别摸了。” 董朝铭得寸进尺,郁楚发育得晚,胸不大,董朝铭一手拢过去就能全包住,郁楚平时自己都很少碰的地方,此刻被他攥着,像被攥住了呼吸,她控制不住地含胸,却被面前的人握住反剪在后面的手猛地下拽,郁楚被迫挺起胸把双乳往他手里送。董朝铭发泄一样舔她脖子,指尖轻轻捻起还没发育完全的小乳尖,有点硬,捏在手里还总是滑出去。 董朝铭身子烫得吓人,郁楚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把她脖子咬开,吸她的血,身子都有些抖。 一只玩完又玩另一只,两团不大的肉每一寸都被他揉捏遍了,乳尖都掐得一碰郁楚就发疼,忍不住低哼,董朝铭底下让她哼得硬成根结结实实的棍子,直往上翘。 他想舔。 他要舔。 董朝铭精虫上脑,什么都不管,松开郁楚的手把她身上的裙子往下拽,就想上去舔,郁楚重获自由以后片刻没犹豫,抬手一巴掌扇去,董朝铭被抽得都偏过头。 “清醒了吗?” 郁楚冷冰冰的。 慢镜头一样,董朝铭一点一点回过头,嘴巴还水亮着,和她脖子上一样的光亮。 “对不起。” 郁楚脑海里乱成一团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骂他,嫌恶地扭过头,一指房门, “滚出去。” —————————————————————————————————————————— 明天还更,刺激剧情没更完hhhhh 十七、加里曼丹(微h) 十七、加里曼丹(微h 慎) 郁楚两个乳头被夹得翘翘的挺在裙子里,随着她的动作更加显眼。 董朝铭知道自己犯浑了,他没由来地害怕起来,害怕郁楚又躲他躲得头发丝都见不着,又或者,再也不见他了。他后背的汗流了一身,狼狈地抓她的手,却被避开, “郁楚,我...” 话让郁楚截断,她盯着他,眼神嘲讽, “你要打这个赌,就为了满足你的龌龊想法?” 董朝铭百口莫辩, “不是,我不是,我要打赌只是不想让你瞧不起我,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做梦做疯了,你打我,骂我,我都认了。” 董朝铭此刻在郁楚眼里像烂掉的桃子,她突然不喜欢桃子了,多一个字都懒得说,重复道, “滚。” 房间里的少年欲言又止,终是转过身走了,涨得发疼的欲望在胯间一晃一晃也没人管,可怜兮兮地跟着他的主人被赶出房间。 ... 董朝铭隔天还要来解释,郁楚直接跟爸妈借口看书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出都不出来,一个拼命躲,一个拼命找,六个人出来旅游,实际只剩了四人。两家父母在海岛上难得悠闲,两个孩子的异常只有苏知涵看出端倪,有天晚饭前敲开郁楚房门,问她发生了什么。 郁楚一个晃神险些说出董朝铭干的荒唐事,话到了嘴边,她又说不出口了,如果让董朝铭他爸和她父母知道了这事,董朝铭或许能被打死,两家关系也彻底完了。她忍了又忍,只当自己被猫挠了,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没事的阿姨,我们挺好的。” 苏知涵半信半疑,转去问儿子。 董朝铭听苏知涵将郁楚的话转述,一时不敢相信,连问两遍真的假的,把苏知涵搞得莫名其妙, “当然是真的,你老实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又捉弄郁楚了?多大了你,还欺负人家。” 郁楚居然帮他瞒着,董朝铭本准备坦白老实挨打,谁知山回路转剧情走向始料不及,他忍不住傻笑, “她不是说了吗,我没捉弄她。” 他是认真的。 两边都否认,苏知涵就只当是自己看错。 ... 钟表的时针指向十点,临近赤道的这座小岛终年昼夜几乎等长,太阳早已准时下山留月亮站岗。 郁楚翻看相机里今天跟妈妈一起出去拍的照片,一条无数人踩出的小径,被两侧接受着雨林气候降水长得茂盛盎然的椰树林裹携着,只留了一线天,在路的尽头,在郁楚镜头的范围里最终化成模糊的点。 最后一张关于这座懒洋洋的岛屿的照片。 其实还有一张,郁楚转方向时董朝铭突然闯进她的镜头,他刚刚在潜水,湿漉漉的头发趴着,头上的潜水镜忘了摘卡在额头,连着右耳边的呼吸管都翘在脑后,看见她,眼里迸出惊喜,等郁楚缓过神,她已经不知何时摁下了快门,定格的那一瞬他笑得很蠢,和他身上那件酷似酒店睡衣的长外套一样蠢。董朝铭在向这边跑,距离不断拉近,郁楚全身上下立刻被一种羞耻和尴尬包围,生怕被人发现一般,她飞快地删除了,在董朝铭还未跑出沙滩时就忍不住逃回房间。 郁楚把相机收起,掀开被子躺上床,抬手关了灯,房间被夜色侵占。 再一个清晨和白日,他们就会回到晚州。 飞机降落在晚州那一刻起,这里的所有她都要忘记,再也不要记得。 郁楚迷迷糊糊地睡去。 ...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郁楚终于信了这句话。 很少做梦的她今夜居然梦见董朝铭跪在她床边,把侧躺着的她睡裙推上去,盯了一会她几乎裸着的身体,眼神晦暗,猛地舔上她的胸,温热的舌头贴在皮肤上的触感太过真实,恍然间她甚至以为不是梦。 “唔...” 床边跪着的少年浑身一抖,头从一片雪白间抬起去看郁楚的反应,瞧见她紧紧闭着的眼睛,松口气,只是梦中出声,没醒。 董朝铭握住自己的下身,嘴又舔上郁楚的小乳,他不敢咬,怕留下痕迹,只敢用舌头一圈圈舔,连吸乳头都很小心,怕自己把乳头给吸肿了吸疼了明天郁楚会发现。 嘴上不敢用力,胸腔里的火像被添了把柴,烧得更旺,他只能手下疯狂撸动自己的阴茎,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肉棍,额头被逼得满是汗,鼻子嘴巴一个闻着郁楚身上的香味,一个舔弄着郁楚的乳,从边缘到顶尖,一寸不落地感受着,像条狗一样。 董朝铭不停套弄着,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忍不住狠狠吸住郁楚的乳头,手中力道近乎粗暴,用力摩擦了几十下,最后轻轻咬住嘴里的小粒,喷射出来,弄湿了膝盖下的地毯。缓了好久,吐出嘴里的乳头,红色的一点上都是他的口水,被他又吸又咬的还是有点肿了。 董朝铭借着郁楚房里的那扇天窗透进来的月光把地上的狼藉胡乱收拾好。 回头,郁楚还是睡得香甜。 董朝铭悄悄退出去回到自己房间,他立在黑暗里,照着郁楚扇他的那一巴掌的位置,狠狠又打了一个在自己脸上。 董朝铭,你真他妈恶心。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郁楚像给他下降头了,明明是自己脑洞大得能装下地球,分析一堆虚假证据,结果自己入戏了,被什么都没做的郁楚勾得神魂颠倒,白天夜里都是她,那天摸了一次以后,他上瘾了一样,梦里都是她脱光了任他玩,每次起来眼前浮现前一晚自己的荒淫梦都想去死。 好像无解了。 郁楚隔天回忆起昨夜的艳情,胸乳似乎还留着舌头濡湿的黏腻感,配合着没开空调的房间,郁楚急于摆脱身上的热汗,拿了衣服直直进去浴室。 没有注意到床边地毯上隐着的两块精斑。 —————————————————————————————————————————— 好心没好报,郁楚惨 董朝铭真不是东西,大家一定要唾弃他,今天不许夸他可爱 十八、汛期 十八、汛期 这个暑假郁楚和董朝铭没再见过一次,董朝铭连聚餐都没来,郁楚听苏阿姨跟她妈妈聊天时提起,他正在家被董叔逼着看法学基础,每天写完一打试题还要提前读大学课程,过得凄惨。 郁楚悄悄打开窗帘的一条缝,略看了一眼对面那个房间,又像做贼般把窗帘甩上,窗边独留白纱轻飘飘晃动的影子。 仲夏过了,那种柏油马路上泛起的似乎来自异世界的热浪不再让人惧怕,高温预警也不频繁推送到手机上,让人沮丧地放弃外出计划。暑假的尾巴上,郁楚随父母回了一次奶奶家,奶奶住在临城,郁浩航直接开车前往。 车轮驶上公路,夏日澄净的天,稻田,带草帽的农人,有深绿的叶窄细的茎静立却被飞速移过的钢铁巨物惊扰的树,直到落日几近地平线,郁家叁人到了奶奶家。 不出意料,大伯一家已经坐在了奶奶家客厅里。 郁楚跟着父母去一一打招呼,规矩地坐在沙发上,听着奶奶的问话,一问一答。 “郁楚来了?” 楼上下来一个男生,奶奶听到他的声音注意力瞬间转移过去,略显老态的脸满是慈爱, “郁宋,在楼上听到动静也不知道下来打招呼。” 来人油嘴滑舌,先哄奶奶, “这不是来了,”转过去跟郁楚家叁人问候,“二叔,二婶,小妹。” 郁浩航面上没多热络,只点点头,谷慧例行问候, “郁宋上大学后变了不少,成熟多了。” 郁宋礼貌地笑笑,坐在奶奶边上,谷慧的话被大伯母接了, “哪成熟了,还是懒懒散散的。” 郁楚向来在奶奶家不占主场的,去年郁宋考上A大,读了商科,奶奶最是欢喜,说他一定会像大伯一样出息。郁楚大伯做点生意,有家小公司,被她奶奶说得像要继承商业帝国,换到郁楚,奶奶就不会与她说让她努力也成为和她爸一样的心理医生的话。明明她爸爸在晚州更有能力,连大伯都会请他们家帮忙介绍周转。 郁楚也知道为什么。 小时候每年奶奶都会包肉粽,郁楚很喜欢吃,逢端午都隐隐盼着飘来的咸香味,奶奶会喊他们的名字,郁楚竖耳朵听得仔细,她等着应答,奶奶喊:“郁宋”,第一个名字永远是他,即使郁宋并不喜欢。 郁楚帮着修过很多次奶奶家的电视,奶奶年纪大搞不懂新换的智能电视,新颖的功能对她来说更像累赘,她细心地画了张图,把遥控器上的每个键用大大的字都标上功能,贴在客厅茶几上,有一回新年,郁宋的饮料洒在上面,奶奶没管那张图,急着把一旁郁宋的手机挑出来生怕进水,而那张图直接被撕了下去。隔了一个月,郁楚早已回了晚州,却还是接到奶奶的电话,问她电视怎么又看不了了。 奶奶嘴上从没说过,可所有人包括郁楚,包括郁宋,都知道她更疼爱谁。 细节更打败人。 郁宋状似无意,郁楚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提起她, “郁楚要上高叁了吧?” “嗯,开学高叁。” 郁宋剑眉一挑, “加油啊,高叁更累,不过你成绩好,肯定能上Z大。” 奶奶拍他一下,语气嗔怪, “郁楚能考上哪里都可以,哪用那么辛苦?” 郁楚没答话,只是沉默。 她当然会考上Z大,她不会输给任何人。 ... 暑假结束在今年的一号台风,还因为它延后了一天开学。 对郁楚是没差,对董朝铭则是又多一天受尽摧残,对俞逐月和其他表演者而言是延长了节目准备时间。 亚城高大概一周前就征集了愿意在开学典礼上表演节目的学生名单,挑选以后确定了最终节目,这个典礼既是欢迎新生也是给高叁寄语,去年高二的他们是凑数的,郁楚干脆发过言就走了,今年是主角,还要做高叁代表,郁楚有幸也被拉入了参与人员的群里,点开那一长串的节目单,哪怕粗略计算恐怕整场也要叁四个小时,不由皱眉,她觉得耽误时间。 台风过境后后面跟着的云带还淅淅沥沥地在晚州下雨,高叁七班在六班后面进了礼堂,董朝铭坐在储翊旁边,储翊还没从假期的时差里缓过来,靠上红椅子就直打瞌睡,董朝铭注视面前正最后调试灯光的舞台,有些入神。 “啊!” 储翊捂着脑袋回头,发现田作豪正盯着他,眼神射出警告, “坐正了,还没开始就昏昏欲睡的。” 揉揉被抽的伤处,储翊嬉皮笑脸, “我这不是养精蓄锐一会好给郁楚和俞逐月捧场么。” 田作豪摇摇头,拿他没办法,放他一马到前排去监督了。 董朝铭手拄在扶手上撑着头,懒洋洋地, “你这是翻身了?” 储翊哼哼,又瘫倒在座椅上,整个下半身都要滑出去, “我给他挣面了呗,出了两个一等。” 董朝铭侧身避过储翊岔开的腿,嫌弃道, “郁楚怎么和你这种人得相同的奖。” “嚯,就能你和郁楚得,我就不行,我是你们第叁者不成?” “什么第叁者...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董朝铭声音越说越小。 十九、乞力马扎罗(微H) 十九、乞力马扎罗(微H) 郁楚最后理理衣服,听着旁边人最后强调一遍下台方向,深吸一口气,随追光走上台。 台下黑压压一片,郁楚在中间朝着底下观众鞠躬,走到摆在舞台偏右的演讲台后,开始了她第叁次,同样是最后一次开学演讲。 “...在亚城的最后一年,注定是将用奋斗书写的一年,举目望苍穹,以不屈的姿态燃青春烽火。” 郁楚每年的发言都和她本人一样,汗水换回报是永远的主题,董朝铭坐得偏,看不清郁楚的正脸,只能对着她的侧面,也许是灯光不暖,她疏离得像一轮寒月。 发言终了,郁楚再次鞠躬,董朝铭盯着俯身时从她领口跑出来那一根银链,他是知道那条项链的,他妈前年送的新年礼物,他几乎可以顺着露出的一小截想象到它的全貌,细细的银链坠着轮状吊坠,躺在她锁骨上,而底下,是他舔过的胸乳。 聚光灯下人像不可侵犯的圣女,落在董朝铭眼里却如圣女被夺了十字架,只能受人摆布。 董朝铭隐在台下如雷的掌声里有种隐秘的快感,只有他见过郁楚的另一面,只有他曾触碰过她。 正鼓掌的储翊感觉旁边升起一团黑影,扭头去看,恰好手疾眼快拉住要往中间走的董朝铭, “从哪走呢你?那边是老田,侧门侧门。” 董朝铭身形一顿,转个方向顺储翊的手指闪进了偏门。 “你记得绕一圈啊,那边才是男卫生间。” ... 亚城的礼堂直接连着活动中心,郁楚下台以后去了一趟卫生间,随手把发言稿丢进垃圾桶里。洗过手,许是烘干机的声音太过轰鸣,郁楚没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径直走了出去。 “郁楚。” 她抬头,看见董朝铭站在门口,不免惊讶。回首看了一眼牌子,疑惑道, “这是女卫生间吧?” 男卫生间不在另一头? 董朝铭也不想找蹩脚的理由来装偶遇,他比谁都清楚他到底抱的什么想法。 董朝铭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凭着蛮力把郁楚拽到不远处的拐角,郁楚蹙眉,使劲掰着他的手指, “放手。” 郁楚被他锢在小空间里,熟悉的氛围让郁楚警铃大作。强行抛在脑后的海岛记忆又重新翻涌出来,连带着那个情色的梦。 她以为董朝铭不怀好意,紧紧贴着嵌着砖的墙面,试图拉开距离。 董朝铭把她防备的姿态尽收眼底,心火烧得更盛,试探性地上前一步,换来郁楚把手抵在他胸膛上,警告他, “离我远点。” 董朝铭顺势摸上她的手,他的手也烫,胸膛也烫,郁楚夹在中间像要化了,想将手抽出来,董朝铭紧攥着不放,颀长的身形笼在她上方,郁楚被包裹在他的气息里,更加紧绷。 郁楚的世界随他屏住呼吸。 蓦然,董朝铭屈身把额头埋进郁楚的肩颈,做出一副臣服的模样。郁楚僵住,听见他在耳边闷闷的声音, “郁楚,你救救我。” 郁楚心猛地一跳,抓紧了自己的裙边。她有个毛病,一紧张就会抓自己的衣服。 “...什么?” 董朝铭仰头,鼻子混进她的发间深吸了一口气, “我好想你,”他与郁楚足有一月未见,“我不去你家你就连我家也不来了?” 郁楚忍不住偏头企图跟他错开,董朝铭也任她逃,嘴唇若有若无地贴近她的耳垂,引得郁楚敏感地后退, “我不想见你。” 董朝铭整个人停在那,瞬间颓了,颓在她身上, “你还在生气吗,我给你发那么多条道歉你也不理我。”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郁楚一股火气冲上来,怒道, “你那什么乱七八糟的道歉啊?” 写他怎么天天做她的春梦,连春梦场景都描述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记住的,郁楚一开始还以为他被盗号了,群发的色情消息。 “都是真的,你怎么不信啊,我白天被我爸关着学习,晚上被你关在梦里,你比我爸还能折磨我。” 董朝铭手绕到后面虚搂住郁楚,两人身子靠得更近,郁楚察觉到危险, “董朝铭,你还敢?” 少年抬起头,额前的发有点汗湿了一缕一缕垂在那,眼神极具侵略性却佯装着无害,湿漉漉地看着她,郁楚通常清醒的脑子也沉在他这一刻故意还是无意的勾引里,拽他衬衫的动作不自觉地缓了。 董朝铭更大胆地贴上去,他本就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人,只顾靠一股冲劲往喜欢的人身边靠,也不管会不会吓到她, “郁楚,你救救我。” “...怎么救?” 怎么救,董朝铭也没有主意,他只想要讨好郁楚,叫她不再对他这样防备。 郁楚的裙摆被掀开钻进一只手去,在揉她腿根的肉,郁楚又惊又怒,后悔那一刻的晃神,伸手去挡,被董朝铭稳稳地抓住,一并贴在自己胸口, “别怕,我伺候你。” “董朝铭,我要杀了你。” 董朝铭竟然点头, “也行。” 郁楚下面是穿了安全裤的,贴得牢,董朝铭沿着腰摸了一圈没找到要领,索性直接扯,郁楚一里一外两层全在松动,她像被绑架的人质,双手在董朝铭做成的绳子里挣扎, “内裤...内裤要掉了。” 天哪,她在说什么。 董朝铭也愣住,郁楚敏感地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更大,更是无地自容,董朝铭血液翻腾,头脑发热一把拽下,安全裤尽职尽责地保护着郁楚的内裤,被敌人一同脱离了郁楚,挂在她的膝盖上。 “董..唔” 郁楚嘴唇被董朝铭含住,顺她张开的角度长驱直入去勾她的舌头,郁楚仰着头,颇为痛苦。董朝铭单手搂住她的腰将人抱起来,郁楚几乎是被挤在他与墙之间,没留一丝空隙,董朝铭的腰带硌着她的肚子,底下那根无法忽视的东西也贴着她。 董朝铭自己也不怎么会接吻,他的一切都是理论知识,只是循着本能,缠郁楚的舌头,舔她的上颚,扫荡一样吃她的嘴。 “唔...” 董朝铭的手指覆上郁楚最羞于见人的地方,郁楚惊叫一声,也被董朝铭吞下,手指热切地探索这一片神秘,董朝铭摸上隐在窄缝贝肉里的小核,拨弄出来,两根手指捻上去,将肉核在指尖揉弄亵玩。 郁楚像被揪住了要害,死命挣扎着,一口咬住董朝铭肆虐的舌,董朝铭皱眉,缓缓退出去,终于给了郁楚喘息的机会。 “你他妈...啊” 郁楚冰块一个,靠宛如石头的反应就能把人气死,所以从不骂人,但今天出了意外。 董朝铭转过去亲她的右脸,沿着刚刚在台上疏离的侧脸一路向后,含住她的耳垂,腿插进郁楚双腿之间,把她的腿分得更开,方便他捏郁楚的阴蒂,阴蒂整个落入了他手里,郁楚被陌生的感觉控制着,似痛苦似愉悦,复杂化作几欲脱口而出的呻吟,被郁楚咬紧了牙齿牢牢锁在嘴里。 “舒服吗?” 董朝铭感受着手下的小核已经充血肿胀,分了一根手指去试探后面的小穴。太小了,郁楚的穴只张开了一点点,施舍给使尽浑身解数讨好的少年几滴蜜液,像是奖励。董朝铭又极尽缠绵地去逗弄前面的阴蒂。 “你滚开,”郁楚何时料想过自己会这样狼狈的模样被压在董朝铭下面,受他侮辱,视线里蓦然发现拐角前方墙壁上挂着一个小号摄像头,惊得呼吸都停了,“董...董朝铭,有摄像头,快放开我。” 董朝铭早就看见,然而他却恶意地哄骗她, “怕啊?给我舔舔奶我就放过你好不好?” 二十、鲁阿佩胡(微H) 二十、鲁阿佩胡(微H) 董朝铭把她的手松开,等着她自己做决定,郁楚抓紧他的衬衫,指甲几乎要顶开董朝铭的校服掐进他肉里,董朝铭目光灼灼,像是感受不到疼痛。郁楚放低身段,实际上她也没什么身段再可以放低,她连私处都已经让人磨着,郁楚极艰难地挤出求饶的话, “求你。” 董朝铭不为所动, “不愿意?那我们就出去。在摄像头底下和在外面也没什么区别。” 作势就要把她抱起来,后台怎么会没人经过,前面主持人的声音近得如只隔了一堵墙,郁楚慌神,揪住他的手臂,猛地摇头, “不要不要,我做。” 郁楚葱白的手指主动卸了领结,颤抖着解开第一颗扣子,露出那根银项链,董朝铭在她穴口画圈的揉弄,让郁楚忍不住软了身子,扣子都解不开,晃晃悠悠地,银色的光泽滚在她白皙的皮肤上,他看红了眼,狠狠捏小核, “接着解。” 郁楚又解开第二颗,胸乳半漏,等她解了第叁颗,董朝铭早已把头凑过去舔小乳的上缘,舔得黏腻色情,郁楚脸涨得通红,抖着不肯继续,董朝铭嫌内衣碍事,伸手去解,可单手不好配合,他急地满头大汗也弄不开。郁楚被他盯着,装作看不懂他的眼神,董朝铭用力咬了一口乳肉,暴露了本性,他直接把胸罩推上去,郁楚被迫露出胸前全部的风光。 上面被董朝铭咬着乳头,下面被他揉着脆弱敏感的肉穴,郁楚被从尾椎骨窜上来的快感逼得牙齿都发颤,心跳快了一个节奏。 郁楚和董朝铭混乱而清醒地探索身体的秘密,或许因为是初体验,缠绕拉扯间透着一股堕落又清纯的味道。 董朝铭把手指浅浅插进穴口,她在流水,穴里都湿透了。如果,如果他能插进去,拿自己的欲望捅进去,操到她哭喊,求饶,或者主动夹紧小穴让他快点射。无论哪一种,董朝铭都梦见过。 手指抠弄着穴口的肉,插进去一点又退出来,郁楚整只胸乳都要被董朝铭咬下来, “轻点..轻点。” 董朝铭裤子里的隆起硬得发疼,他加紧了伺候郁楚的动作,手指又捅进去一点,克制又不克制地搅弄她涌过来的嫩肉,郁楚两只手迫切得渴望抓住些什么来发泄这股欲潮,她搂紧了董朝铭的脖子,双手交迭着死死攥他的衣服。 “停...不要了...” 董朝铭强忍暴虐的想法,换了两个手指来抽插,郁楚初次开发的禁地承受不住地企图缩紧来排除异物,董朝铭两根手指近乎野蛮地冲进去,抠弄穴里的肉壁,软肉蠕动着,身体深处流的水把董朝铭的手都打湿,一片动情的泥泞。 郁楚哆嗦着,想夹住董朝铭作乱的手,被少年强硬地掰开,大张着腿露出私处。 “听话。” 吐出嘴里的娇乳,董朝铭单手利落地解开皮带扣,金属的碰撞声激得郁楚生出恐惧,他拉开拉链,放出叫嚣许久的欲望,长长的一根,顶着一个丑陋的头,青筋布在上面让它显得更加可怖。郁楚不敢多看,缩缩着身子,求生似的避开那根滚烫的硬棍。 “摄像头...有摄像头啊...” “没开。” 感受到郁楚躲藏的意图,穴内的速度惩罚性地变得更快,郁楚应付不了,几乎是被他逼着上了高潮,身体里喷出好多水,粘粘腻腻的,她眼前也模模糊糊的,大脑像进水漏电一样短了路。 “郁楚,用手还是用腿?” 董朝铭的选择题丢给了她,郁楚懵懵的,有点没听懂, “..什么意思?” 腿间挤进一个怪物,董朝铭直接帮她做了决定,双腿换个姿势夹住了郁楚,把阴茎卡在郁楚腿间软乎乎的肉里,迫不及待地开始抽插。 郁楚白嫩的腿间翻出一根狰狞的肉棒,色情的视觉冲击直接让董朝铭昏了头,手伸到后面去绞郁楚的臀肉,体内一股邪火怎么也泄不出去, “再夹紧点。” 董朝铭在命令她。 郁楚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男性的性器,如今它驰骋在她的腿间,郁楚有点生理性的畏惧,不自觉地听着董朝铭的话夹紧腿,承受着更狠厉的撞击。欲望摩擦着嫩肉,把那地方磨得一片红,却总是还差一点。 董朝铭听见郁楚嗓子里的呜咽声,凑过去啄她的嘴,把肉棒也往上抬,磨蹭着她的腿缝,一接触到郁楚的贝肉,欲望就兴奋地一抖,顶端吐出淫水,混着郁楚的体液一路顺着腿侧流下去。 “董朝铭..你他妈敢?” 郁楚惧得直叫他的名字,董朝铭扶着阴茎,拿龟头顺着臀缝滑,猝不及防抵到一个仿佛会吸人的小口。 董朝铭大脑瞬间空白,马眼一松,董朝铭慌忙握着棍子换个方向,将精液尽数射到脚边的地上。 空气一时静谧。 怎么会这样。 这才..几分钟? 董朝铭又爽又想哭又恨不得掐死自己。 后台回响着前面舞台的音乐声,郁楚在一片情欲中居然异常清醒地回想起节目顺序,耳边的这段奏曲提醒了她,外面进行的,是俞逐月的舞蹈。 —————————————————————————————————————————— 董朝铭,你不行。 今天更了叁章,四百珠和五百珠的加更一起放上来了!给铭铭子和小楚点慰问珠吧 二十一、孟加拉湾 二十一、孟加拉湾 俞逐月选的古典乐悠扬,钢琴的乐声传遍前厅后台每一个角落。台上着精心挑选的舞服尽力展现舞步的人怎么会知道,她最希望看到她表演的那个人正在后台做着什么。 借着这背景音,郁楚和董朝铭诡异地对话着。 “你...早泄?” 此话一出,董朝铭像是背上被大铁锤砸中,一下弯了,缓过劲后,把自己不争气的东西塞进内裤里,拉上拉链。拿出纸巾蹲下去给郁楚清理,传出的声音极其悲愤, “我不早泄!” 郁楚略微同情地注视着笨手笨脚的董朝铭,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喝醉,早泄的人更不会承认自己早泄了。 “别生气了,郁楚。” 董朝铭压下心里的屈辱,乖乖地给郁楚整理,手顺着把她滑到膝盖下的内裤连着安全裤提上来,从裙间抬起头。 郁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里泛出复杂的情感,她应该把董朝铭痛骂一顿,或者在暑假时就应该把董朝铭的所作所为告诉苏阿姨,而为什么没有?郁楚也说不清,也许是因为董朝铭每天深夜像是喝多了一样给她发的道歉末了配上小心翼翼腻得恶心的表白,也许是台风天他冒着暴雨也到她家来送苏阿姨烤的松饼,她掀开窗帘一角意外看见他立在雨里的身影。 对着董朝铭,郁楚又心软了。 避开董朝铭试图给她套上内衣的手,郁楚自己把校服整理好,未置一词。董朝铭局促不安,摸不清郁楚的心思,想去系郁楚衬衫上的扣子却还是缩回手,怕她厌恶。 地上的白浊昭示着这里刚刚发生了怎样的艳情,一同藏不住的还有郁楚和董朝铭身上纠缠的痕迹。 郁楚冷脸,董朝铭准备好的话也说不出口,只得不断叫她别再生气, “郁楚,我这次没表现好,我下次...” “闭嘴,”郁楚被他滚烫的话灼到,“你究竟为什么觉得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董朝铭眨两下眼,似乎他很委屈, “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我家你不来我去你家你不见我,我就..就想了这个办法。” 郁楚的脸青一阵紫一阵,折服于他清奇的脑回路,空气里的暧昧几乎要钻进她每一个细胞,直让她透不过气,她禁不住继续残害已经褶皱不堪的校服, “就凭你那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 董朝铭无话可说,悲惨地闭上眼。再鼓起勇气时,只看见郁楚往外走的背影,董朝铭俯身擦掉地上的秽物,急忙追出去。 郁楚一路躲着人,绕到偏门想干脆回教室,却碰上正好出来找人的徐正轩,恰好打个照面郁楚根本来不及躲藏,徐正轩看她一身装扮,皱皱巴巴的校服衬衫,领结也像随便打的一长一短,跟刚刚在台上那个不容揣度的形象相差千里。 徐正轩意外地睁大眼睛,犹豫道, “郁楚你,发生了什么吗?” 郁楚难得脸染上窘迫, “没事,我摔了一跤。” 摔跤?郁楚确实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像是腿软的样子。徐正轩走上前,企图扶住少女, “怎么摔了?我扶你回去吧。” 郁楚更加尴尬,急忙拒绝, “不用不用,我没事的。” 徐正轩惯于展现自己的乐于助人,坚持走近,做出个要搀住郁楚的姿势。 倏地,被后面的一只手挡下。 徐正轩愣住,回过头,看见董朝铭略显敌意的眼神。 趁着他来不及反应,董朝铭一把将郁楚拽过来环抱在怀里。徐正轩对这百年不遇的画面有些不解,无奈董朝铭挤进来他只能再退回原地, “董朝铭,老田发现你溜了正找你呢,”眼睛在郁楚和董朝铭的校服上探究地扫视,“你们这是,打架了?” 郁楚一把掐在董朝铭的腰间,董朝铭忍不住躲,郁楚趁机推开他,朝徐正轩强行解释, “他也摔了,卫生间那比较滑。” “对吧?” 董朝铭余光里接收到郁楚暗示的眼神,站直身子,点头道, “对对,我摔了。” 徐正轩将信将疑,向着怪异的两人提议, “你们回教室把外套穿上吧,老田那边我帮你们打招呼。” “好。” 郁楚和董朝铭异口同声。 等两人走了,徐正轩转身推开沉重的隔音门时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礼堂的卫生间男女不在一处,他们怎么可能从一个方向出现,还同时滑倒了。 他们难道去的是同一个卫生间吗? 二十二、暖锋 二十二、暖锋 夏天的味道对于郁楚来说,通常是雨后泥土的味道、浴室的水汽味和桃子芒果以及西瓜的甜味。 所以当从天而降的一件校服外套将郁楚包住时,她不自觉地被封印住,周身的陌生气息。她轻轻地嗅,闻到飘上来的董朝铭的味道。 “你穿这个。” 董朝铭发觉她外套没穿来学校干脆转而要去取运动服的意图,把柜子里他的校服套在郁楚身上,是好意,但郁楚并不配合。 郁楚一直觉得她的刻薄是一视同仁的,是无差别的,不是格外对着董朝铭的。而在这个无人长廊,她控制不住她爆发的情绪。冗长的走廊,立着两个亲密又疏离的人,斜斜的影子离彼此千里之外,一如两人曾经的关系。 “董朝铭,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想追我?” 董朝铭闻言愣了愣,快速地瞥一眼郁楚,不自在地转手腕上的表,打在对话框里的肉麻情话此刻倒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只有干巴巴的主干还留在他脑海里。他像是下了多大决心,肯定道, “是。” 郁楚睫毛颤了一下。 “郁楚,我想追你。” 话出口,董朝铭都不相信自己的直球。他很久没在郁楚面前这么硬气,顶着郁楚震惊的眼神,他那股晦气劲又上来了,直接扯下本就散成一根绳的领带,叁两下解开校服衬衫脱下,只剩一件贴身的T恤,那T恤裹在他身上,胳膊上的肌肉线条,中间隐隐勾出的腹肌块,猝然展现在郁楚面前。郁楚一时不知将视线落在何处,又躲闪不及被迫看了个全部。 郁楚急忙将柜门开到最大,整个人躲在门后,气急败坏, “你脑子抽了!” 也不知在说哪件事。 董朝铭有些遗憾地放开自己已经拽在衣角的手,瞄到正对着这里的摄像头,也是,这不是什么好场合,他要是真脱了,明天应该就会被叫去校长办公室,并且在一众校领导面前反复播放自己半裸的镜头,而他尊敬的父亲可能会当场报警把他抓进去。这显然不太理想。 董朝铭利落地穿上自己的运动服,关好柜门。走近紧紧贴着柜里侧站着的少女,摘下自己校服上别着的校牌,握在手里摩挲,语气烫得像一整个夏天, “我说的是真的,郁楚。” 郁楚捏紧了储物柜的金属隔板,冰凉的触感让她保持清醒。她急需降温,她的脸红绝不是因为胸腔里心脏短暂的战栗,定是因为这夏日傍晚没眼色的日落。 而那个看似无畏的人,事实上赌上了全部的自信自负和自卑,在故作潇洒地离开时,成功在楼梯上,把脚崴了。 ... 俞逐月下台后脸上的妆没有卸,就算背对着舞台光源储翊也能看见她眼皮上亮闪闪的东西。她目光灼灼,看得储翊颇为尴尬,她这眼神有点像审问犯人。 “董朝铭去哪了?” 他怎么知道?先是老田审他,这又来一个。 “应该是去卫生间了,吧。” “...什么时候走的?” 储翊叹口气,老老实实交代, “郁楚演讲完他就撤了。” 俞逐月涂着艳色口红的嘴唇紧紧抿起来,储翊心思活络,敏感地察觉到这一刻的奇怪氛围。 这,这怎么搞。 头脑里天人交战一会儿,储翊把旁边座椅上董朝铭的手机捡起来,假笑, “要不你先坐下?” 俞逐月脸上化的舞台妆,很浓,却穿着清淡的校服,显得有点违和。储翊坐立不安,实在是俞逐月脸上的失落丝毫掩饰不住,刚才还光芒万丈的人此刻坐在他旁边泫然欲泣,落差之大让满嘴跑火车的储翊都难张口讲话。 两人都盯着舞台上的节目,音乐声很大,灯光也夺目,可他们谁都没看进去。储翊听见旁边的俞逐月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准备了大半个月,就为了这一天。” “他居然走了,居然走了。一秒都没有看我的表演。” 他心中微动。 储翊侧过头,俞逐月没动,还望向台上,一束外逃的金光晃过她的脸,她的眼睛比人工的闪片更亮。 怀里董朝铭的手机突然响了,把储翊吓得一抖,幸亏恰好赶上爆发的掌声,储翊以为是董朝铭找手机,手疾眼快立马接通,也没看来电显示, “你人呢?” 电话那头的人刚出声储翊就愣了,把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屏幕上赫然叁个字:“郁小楚”。 呕。 董朝铭真够恶心的。 储翊瞄一眼旁边的俞逐月,微微侧身避开,声音也放低了, “...你们在一起呢?” “什么?脚崴了?董朝铭这废物。” “那我马上去找你们。” 挂了电话,储翊正琢磨着怎么开口溜,看似在神游的俞逐月率先站起来, “走吧。” “啊?” 储翊一时没反应过来,俞逐月又重复,这次还带上了点笑意,听得储翊直冒冷汗, “我们一起去找他们。” 二十三、冷锋 二十叁、冷锋 储翊从未觉得这段去教学楼的路如此漫长,以至于他甚至一度琢磨着逃跑。 他在心里向董朝铭赔罪。 储翊一路走一路挣扎,走进长廊时已经落在了俞逐月后面,他晚一步推开玻璃门,抬眼先看见的是俞逐月死死钉在原地的背影。储翊暗叫不好,下意识地像更远处望去。 两排储物柜之间夹着两个人,男生像是没有骨头,死皮赖脸地半挂在女生身上,明明挺大的空地,偏要黏在一角,女生松垮的校服外套都被蹭掉虚漏左肩头,男生迅速把脸贴上去,女生觉得不自在脸红红地推他,男生则用储翊这辈子从没听过的恶心语气惺惺作态, “别推我啊,我这都肿得站不住。” 储翊发自心底地震撼,似乎前段时间两人见面都恨不得绕出圆里比直径更远的距离的模样就在眼前,他适时又不适时地脱口而出一句感叹, “我去。” 一句惊醒在场所有人,董朝铭从郁楚温香的肩颈间抬头,两只手却还是紧紧缠着怀里的人,不松一毫。 储翊从满脸的震惊变为满脸的嫌弃,他语文相当垃圾,此刻却有自信坚定地否认了上一秒自己的形容,董朝铭不是挂在郁楚身上,应该是长在郁楚身上。他眼神疯狂向左前方扫,几乎要把眼睛瞪出来。董朝铭疑惑地回视他,无声地询问, 俞逐月啊?怎么了? 储翊无语,这傻逼。强行插进俞逐月的视线里,干笑着打破尴尬, “哎呀,董朝铭,没事吧?来来,我背你去医务室。” 医务室在高叁那栋楼,刚开学,他们没来得及搬教室现在还留在高二楼,两栋楼离得远,就凭郁楚一个人显然是不能把董朝铭送上去,董朝铭也不愿意累到郁楚,乖乖被推给储翊,俞逐月从冲击中缓过来,上前试图扶住董朝铭的手臂,却被不留痕迹地躲开,她僵硬地缩回手,挤出一个异常难看的笑容, “朝铭,我也陪你一起去吧。” 郁楚闻言瞥去眼神,俞逐月却只看着董朝铭。董朝铭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不用麻烦,”另一只手猛地拍底下的储翊,“走,儿子。” 储翊真是服了,董朝铭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他也不能点破,点出来俞逐月只能更尴尬,忍了又忍最后认命背着骨头死沉的董大爷往外走。 玻璃门被关上,偌大的大厅重归寂静,俞逐月还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背对郁楚。 “你不是心比天高吗?”她转过身,直视着郁楚,“也会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郁楚神色平平,并没有什么反应, “怎么?” 俞逐月脚上踩着她标志的方跟鞋,走路都像跳舞,向郁楚踏了两步。郁楚眼里向来只有成绩,现在在她头顶的人不是俞逐月,她也懒得费心思。 “不是不跟年级第八谈恋爱吗,董朝铭考第一你就急着贴上去了?你的感情未免太廉价。” 郁楚倒是讶于俞逐月为什么会知道她和董朝铭的事,那天中午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郁楚心底泛起微妙的感觉,她状似无意地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俞逐月果然敏感地察觉到奇怪,对比着她身上合身的外套,郁楚身上的这件过于大了,几乎遮住一半裙子。她瞬间回想起董朝铭穿着的运动服,郁楚这件是谁的,不言而喻。 他们为什么要换衣服穿? 郁楚看着对面面色如土的俞逐月,勾起一个标准的微笑, “管好你自己。” ... 书包搁在桌上,郁楚脱下身上不属于她的外套,露出藏在下面惹人联想的校服衬衫,手指沿着衣摆的皱褶向上滑,张牙舞爪的模样像极了董朝铭在她身上游走的手。 褶皱的凸起印进郁楚指尖,她解开领口的扣子,把所有衣物都带进浴室。 谷慧在外敲门,无人应,自己推开门,发现郁楚不在书桌前,谷慧将手里的点心置在桌上,看到旁边未打开的书包和卸下的项链。郁楚平常都是睡前洗澡,今天怎么提早了。 郁楚从浴室出来时被坐在她房间的郁母吓了一跳,立刻心虚地关上浴室门。 谷慧未觉有异,走过来顺了顺郁楚的头发, “怎么没吹干,这还滴水呢,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拉着郁楚就要进浴室去,郁楚拽住母亲,语调有些紧张,话粘在一起, “妈,我听说刚洗完吹头发对发质不好,我,我用这个。” 郁楚说完就把手里的干发帽迅速地戴上,因为慌乱漏出了两根逃兵。 “啊,”谷慧果然停下脚步,“那等一会再吹,我去把你的校服拿出来。” 郁楚心一下提起来,呼吸都细了,拔高声音拦住她, “我洗完了!都洗了。” 这回谷慧真有点意外, “你洗的?” 郁楚点头如捣蒜。谷慧本就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想事情从不往复杂了考虑,闻言高兴得搂住女儿, “哎呦,我的宝贝,真懂事,但是现在你可是高叁了,以后这些还是都交给妈妈和阿姨。” 郁楚攥紧了自己的睡衣,这种撒谎后遗症实在叫人不自在,浴室里的湿衣服还在滴着水,一滴一滴好似全部落在郁楚心上,潮湿又酸涩。 究竟哪里开始出错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忘记这是第几百的加更,但发完这章存稿居然就剩八百字了,我不活了 二十四、曼德海峡 二十四、曼德海峡 “早啊。” 车门未打开车窗先降了下来,里头传来熟悉的嗓音。郁楚不可置信地弯下腰,看见自家车后座坐着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你怎么在这?” 董朝铭非常自觉地凑过来帮她把车门打开, “我爸今天开庭的一张资料落在事务所,提前走了。” 郁楚坐上车,今天她的头发全部扎了起来,留给董朝铭一个利落的侧影。 “那不是还有苏阿姨。” “郁楚,我脚肿得走不了路,你就连一段路都不肯捎着我?这么讨厌我?”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熟悉,郁楚电光火石间突然回忆起,这不就是她那时在董家对董朝铭说的原话。 她偷换概念偷换得炉火纯青,天道好轮回,今天换她对着这道德绑架哑口无言。郁楚认栽,闭上嘴拿出她的单词卡,郁楚假期时又重新整理了一本,她英语积累已经足够,但她习惯了一直坚持,新的单词本增加了不少更加生僻的词语和惯用法。 郁楚投入到学习中,董朝铭识趣不去招惹她,只是看了一眼纸上娟秀笔迹写下的单词,一长串,完全不认得。董朝铭扁起嘴,危机感直线上升,现在他是年级第一,以郁楚的性格肯定绝不认输,下次考试一定会想方设法压过他。 不行。 董朝铭悄悄用手指点在他腿边郁楚的影子上,画了一个轮廓。 上次是因为她分心给数学竞赛,其实他胜之不武,下一场考试如果他仍能是第一,郁楚会怎么样呢? ... 司机将两人放在亚城高校门口,便掉头离开。 郁楚无法不在意周围投过来的眼神,她压低声音, “离我远点。” 董朝铭脸皮厚,左脚抬起来亮出,满脸委屈, “教室可在五楼,我这一个不小心再在楼梯上滚下去了,我也不要你扶,你就在我旁边陪我行不行?” “那有电梯。” “去教学楼路上前边还一、二..五阶台阶呢。” “...” 郁楚无言以对,清晨的风掠过上学人潮,吹动少女们散下来的发丝和跳动的鞋带,轻轻柔柔,少了些攻击性,即便是压抑的高叁生也能被蒙上平和的纱,拥有一段少之又少的浑浑噩噩。 郁楚和董朝铭并排走着,说实话,郁楚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面对董朝铭,她本是想躲的,董朝铭的表白和欲望都赤裸裸地摆在明面上,这远远超出她的控制范围,一个从来被她踩在底下的人突然以一种难以抑制的速度洗刷他过往的形象,再次出现的,现在走在她身边的,好像是另一个人。 “我妈问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郁楚一怔,配合着照顾董朝铭的缓慢行进速度,她的脑子也不那么灵活了,反应过来意识到他是在问今晚的聚餐,黄灯转成绿灯,郁楚的思路终于畅通, “以前有这种环节吗?” 她反问。 董朝铭单腿蹦上矮矮的台阶,全身上下的饰品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现在有了。” “...我不挑,苏阿姨随便准备就好。” 旁边的少年睨她一眼,郁楚也知道这话有多假,她比董朝铭这个伤患动作更慢吞吞,思绪来回拉扯,最终逃避占了上风,生硬地转换话题, “你的衣服我晚上给你。” 董朝铭无所谓地耸肩,眼尖地看见最后一节台阶,这是最后表演的机会,董朝铭极其刻意地歪了下身子,手甚至比身子还先伸出去,就快递到郁楚眼前。 郁楚果然急慌慌地拽住董朝铭,董朝铭得逞悄悄翘了下嘴角,顺势歪倒在郁楚肩上,满意地听郁楚带温度的话语, “你小心些。” 他笑弯了眼。 今天这颗桃子甜度超标了。 ... 两人的速度放得更慢,走到电梯角时已临近早自习上课,身边人都加紧了步伐,只他们两个还不急不缓。身侧冲过一个匆忙的影子,跑过两人甚至带起一阵风,谁知没几步,那人又倒着退了回来,扯着他一看就是慌乱中胡乱斜挎在肩上的包,满脸不解, “两位干嘛呢?散步呢?” 一把抓起董朝铭的手腕怼到他眼前, “看看表,还有叁分钟,哥。” 董朝铭甩开他的手, “走电梯,没事。” “这上班点,你不怕遇到老田啊,或者你想和大于挤一趟电梯?” 董朝铭蹦过去把手搂上储翊脖子,使劲往下压, “别废话,我脚受伤了,坐坐电梯怎么了?” 储翊脚已经诚实地向电梯方向走去,嘴上却不认输, “你那不就崴了一下,有个屁...咳咳咳” 脖子上董朝铭的力道猛然加重,直接被锁喉的储翊只拍他的手臂,连连闷咳,郁楚从旁边过来,按了电梯键,储翊灵光一闪,递给董朝铭一个“懂了”的眼神,终于换来生机, “有,有太点严重了,必须得坐电梯。” 董朝铭心虚地瞄郁楚,郁楚倒是面上没有变化,也不知仔没仔细听。他在储翊鄙夷的眼神中踏进电梯,所幸这一趟电梯里只有一位从地下停车场上来陌生老师,八目相视,叁人规矩地喊老师好,那男老师随和,点点头,在四楼就下了电梯。 最后一分钟,叁人面前的电梯门打开,郁楚率先出了电梯,董朝铭立马把装瘸的脚恢复正常,储翊嘴都要撇到脸外去, “真有你的,大哥,你不是不喜欢黑长直这型吗?” 他下巴抬抬朝着郁楚的背影,董朝铭干脆地把他踹出电梯, “哪有什么这型那型的,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救命。 储翊正要表演一个手脚蜷缩,旁边的电梯门开了,一同到来的还有早自习上课铃。田作豪的声音猝然响起,竟比上课铃更让人打哆嗦, “董朝铭!储翊!又迟到了是吧。” 被点名的两人对视一眼,迅速默契地做了决定。 跑。 二十五、月食 二十五、月食 亚城的小班计划泡汤了,严格说,应该是被老田搅黄的。 校领导在比照近两年的成绩时发现小班的名额除了七班基本没得选,郁楚、董朝铭、徐正轩、杭应...往下数哪怕十个都只有这一个班的人,再翻翻,翻到近30有了两个别班生,其中一个还是超常发挥上来的。 高叁七班一共45人,要是抽出去30个,剩下15个,那到底哪个是小班? 几个校领导当机立断把田作豪请来,原本小班的升学任务一下落到了他身上,这导致老田的暴躁指数直线上涨,迟到逃逸的董朝铭和储翊直接被请去他办公室喝茶。 郁楚知道小班取消的消息时略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也明白过来,到了小班也不过是这些熟面孔,相同的老师相同的同学,也没什么意思。取消小班让七班上游的人都产生和郁楚一样的情绪,大概只有俞逐月暗暗松了口气,她这种从下游爬上来亮眼了一下又瞬间消失的选手,进不进小班确实是未知数,不分班反而是她最希望的结果。 高叁两个字像是符咒,贴在七班每个人头上,本就是专注于学业的人,正式搬进高叁楼开始高叁学习以后,整个班都投入了全部精力,课间时也如按下了静音键,只有埋头读书和悄悄出门透气的人。 储翊在这氛围里非常痛苦,他十分叛逆地每天掐着点来学校,这几乎是在老田的底线上疯狂试探,除此之外,储翊唯一的乐趣就只剩看董朝铭追郁楚。 储翊以他不怎么丰富但一定比董朝铭丰富的情史客观地分析了一下,他觉得董朝铭追郁楚的手段并不高明,换个说法就是,很蠢。 “郁楚。” 储翊扶额,又来了,他和其他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瞬间加快吃饭速度,他记得前几天第一次董朝铭把郁楚叫来吃饭时他对面的同班男生惊愕的双眼和食不下咽的表情,他打心眼里理解,郁楚的威名应该是整个高叁年级知晓,冷冰冰的能冻死人,有段时间储翊甚至以为她不进食只吃书。 郁楚看了一眼旁边坐的叁四个董朝铭的朋友,她也能感受到他们的不自在,她确实是没朋友的体质,独来独往惯了,和他们一起也不适应。郁楚刻意忽略董朝铭的喊声,拐去一个角落落座塞上耳机。 储翊眼皮都没掀,心里倒数, 叁、二、一 “你们一会儿先走吧,我去找郁楚。” 董朝铭端着他的餐盘走了,留桌上剩下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嘴里的饭都变得没滋没味起来,边上长了张娃娃脸的一班男生勉强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不由感慨, “他们两个要是在一起了,真的是铁树开花吧。” 这要是再看不出来董朝铭在追郁楚,他们也枉为两年朋友了,几个人同步地点点头,贫嘴声此起彼伏, “山无棱。” “天地合。” 储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叫停, “欸,你们恶不恶心。” 这一桌发出一阵哄笑。 ... 董朝铭没追过人,他懵懵懂懂的日子都在他爸的高压措施下没日没夜学习,直到他爸不再插手把他扔进补习班才有了喘息机会,逃逃补习打打篮球,谈恋爱在他这根本没概念。他高叁终于开窍却遇上郁楚这个难泡的对象,也不知道是幸是不幸。 “我能坐这里吗?” 郁楚抬头,桌边的董朝铭端着餐盘,另一只手里还攥着他的黑色鸭舌帽,称得他手更白。 “随你。” 郁楚以为董朝铭是要坐她对面,结果董朝铭却绕个圈,换到她身边坐下。他扫了一圈她盘子里的菜,郁楚第五节课很少有准时来食堂的时候,基本最抢手的早就没了,餐格里郁楚爱吃的东西不多,两个都是她乱凑的,没动一口。董朝铭夹了他盘里他们学校学生会食堂调查表投票第一名的叁杯鸡给郁楚,郁楚是没有机会抢到这名菜的,她试探性地放进嘴里,舌尖触到食物的一瞬就忍不住皱眉, “太甜了。” 董朝铭的勺子伸过来把郁楚又舀起的辣炒鱿鱼刮下,对上郁楚不解的目光,怕她听不清,微微贴近了她耳边解释, “是比我妈做得差多了,那你也别只吃辣。” 郁楚后知后觉刚刚吃进去的食物在唇齿间的回甘,好像浓稠的蜂蜜,一点一点缓慢地流进她心里,绵软又黏腻。董朝铭知道她向来海绵挤水一样挤时间,盯着她不再吃辣后也不打扰她,让她安心听听力。郁楚却取下了耳机搁在一边,重新执起筷子时默默夹了根菜心。 “你不听了?” “已经听完了。” 本来耳机里也没有声音。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七百加更来啦!谢谢大家偷猪养我!感谢编推! 二十六、鹿特丹 二十六、鹿特丹 “你的脚,没事了吗?我看到后门贴的运动会报名表有你的名字,”郁楚眼神飘过来,董朝铭反射性的把脚收起,“还是长跑?” 董朝铭拧瓶盖的动作滞住,心里把体委来回骂了叁遍,他前两年报名怎么不知道还有公示这一出?他尴尬地笑, “班里男生少我顶一下名,跑两步就下了。” 郁楚点点头, “那还有四百米接力、跳远和一百米,都是挂名?” 他装半残连打球都不去,他本来想装到运动会,来个循序渐进地康复,哪知就这么一会儿提前到食堂的功夫他就掉皮了,董朝铭真是没话说,早晚和郁楚一起上下学的机会彻底没戏。 “错了。我右脚其实不严...” 郁楚打断他, “左脚。” 死得更彻底了。 董朝铭莫名觉得脚踝发烫,他在郁楚面前的社会性死亡就没有停止过,尴尬犹如乌鸦喝水,被一颗颗投进的石子挤满瓶子,水面就要溢出瓶口。 他老实低头, “真错了。” 郁楚不知道怎么表达她的无语,她郁闷地当着董朝铭的面塞了一口红艳酱汁的鱿鱼,嘴里爆炸的口感又痛又热,算是解了复杂心绪。上一秒还管得极宽的董朝铭没了立场,眼巴巴瞅着郁楚辣得红红的嘴唇,喃喃, “郁楚...” 郁楚他个头。 “董朝铭,你真的是傻子吧?” ... 距离第一次月考还有两周,似乎上了高叁之后时间就以每一次考试做一个单位,周考月考期中期末,小到每天的测试,学生们只有交卷的那一刻才会清醒地意识到时间的推移。 董朝铭一步两个台阶跨上楼,灵活穿过走廊里匆匆回教室乱哄哄的人群,他被政治老师发配去干苦力刚回来,要把手里捧的书搬进班级。 教室里空荡荡的,只剩四个人静静坐在座位上做题,董朝铭把黄色封皮的书搁在他桌上,打算体育课回来再发,摘了手表就要走,忽然看到讲台前端正坐着的那个身影。踌躇了一下,董朝铭咬咬牙还是绕道前门趴过去,压低了声音, “郁楚,要迟到了还不走吗?一起?” 沉迷数学的郁楚摇摇头,她根本没想去。 亚城的体育选修挺人性化,全部自选,水的不水的,传统的新奇的都有,一群在最爱新鲜的年龄的少年人唯有这种自由能让他们发泄一下刻板轨迹的痛苦,郁楚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选了不用什么技巧,只要期末露个脸就结束的水课,何况她是亚城重点培养的苗子,体育老师甚至连她出不出席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要求她出勤,除了眼前这个人。郁楚很烦躁,她只想做题。 “两周就一次,你天天坐在这都动都不动,下去起码活动一下吧。” “不去。” 董朝铭语塞,瞄了一眼她做的题,巧了,是他前天熬到十二点半解出来的导数作业,今天刚发下来,郁楚那道题上画了个红叉,难怪她不走。董朝铭点点题目,眉向外扩了下,有点得意, “跟我下楼,回来我给你讲。” 郁楚把他的手指推开,惜字如金, “不去,不用。” 再次被拒绝的董朝铭回头看班级前挂的钟表,马上打预铃,他站起身,就在郁楚以为他终于要走的时候,他俯身搂住郁楚的腰把她整个人从座位里抱了出来,往教室外走,教室里被动静惊到的另外叁个人目瞪口呆,眼睁睁看这两人消失在门口,伴着郁楚气急的喊声, “董朝铭,你是不是有毛病?快点放我下来。” 郁楚双手挂在他肩上,脸涨得通红,走廊里还有零星几个没有回班级的高叁学生,全部震惊地注视着他们,郁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现在就干脆杀了董朝铭。董朝铭快步走到楼梯口才把怀里的人放下,郁楚早就气得胸闷,一拳锤上去, “我说了我不去,我运不运动你操什么心?” “行,那我就抱你去。” 作势又要过来,郁楚真是怕了他,出其不意,立刻闪身进了旁边的电梯,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关门键,朝着追过来出现在电梯逐渐合上的门缝里董朝铭的脸摆摆手,做口型, “拜拜。” 电梯层数逐渐降下去,降到一楼电梯发出“叮”的提醒声,银色金属门把郁楚反射在上面的身影分裂开,逐渐显出门外的情景。 空隙间露出一个人影,越来越宽,在郁楚眼前从一条线扩大成一副巨大画框,里头绘的人物渐渐明朗,是动态的、气喘吁吁的董朝铭。 那人还喘着粗气,却向她展开胜利者般的笑容。常言说,不要挑战青春期男生的好胜心,果真如此。 “从五楼跑下来,你的脚真是好得不得了啊。” 董朝铭猛吸一口气,做个深呼吸,体育课还没开始他已经后颈流汗, “小意思。” 他故作轻松的模样落在郁楚眼里,她忍不住笑出声,骂道, “神经病。” —————————————————————————————————————————— 电梯这段是荷版skam第一集,老干部和女神追着互比中指真的好可爱,但铭铭子肯定不行他比中指估计就没有明天了 二十七、昼短夜长 二十七、昼短夜长 预铃响起。 体育馆内一共就两个班,篮球和啦啦操,早就列队站好一队占据一角平分这层场地。 女老师也知道今天的两个班级有个重点班,里面还有几个常年不来上课的失踪人口,点名都极具形式主义。 “冉阳泽。” “到。” “杨灵灵。” “...” 女老师熟练地画上个圈,没来,笔尖往前一对,果然是七班的。 “俞逐月。” “到。” 俞逐月虽是重点班的但一节课不缺,本身也有舞蹈底子,女老师对她印象很深,两次运动会选队员都推荐她做了领舞。满意地点头,视线滑到下个名字,两个字后边跟了一大串没出勤的圆圈,头都没抬,根本不抱希望, “郁楚。” 笔尖已经触到纸张,圆圈在老师心中都画好了,门口却传来大声的回应, “到。” 男声有点过于洪亮,连那边的篮球班的报数都盖过了,气氛诡异的静下来,体育馆门口郁楚面无表情地从董朝铭身后现出来,她的脸已经被董朝铭丢光了。以最快的速度进入队伍,女老师很震惊,招手让郁楚到前面来, “缺了几节课,动作都不熟悉了吧,到前面来看得清楚。” “...好的,老师。” 娃娃脸和储翊在队伍里眼神戏谑,歪头盯着插进队尾的董朝铭,课上练习时娃娃脸跟他打配合,看他把球传走抓住时机问, “不是吧,迟到为了接郁姐?” 董朝铭胡乱甩甩头,像只在抖水的大狗, “去你的,碰巧,碰巧你懂不懂,”说话时董朝铭眼睛还随场上流动的球转,投篮的储翊进了个叁分,他跟着吹了个口哨,转头对身边人说,“你不说你选的游泳吗?跑错场了?” 娃娃脸回忆起这事还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别提了,我打听过才知道,那游泳课老师请假了,你知道学校找谁代课吗?” 董朝铭饶有兴致,娃娃脸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 “大于,他们居然找大于代课!” 董朝铭笑得想死,那边跑来的储翊运动服随便扔到一旁的架子上,瞥一眼狂笑不止的董朝铭,问道, “笑什么呢?也不打球。” 娃娃脸悲愤地又重复了一遍,还附加对学校和大于的八字控诉, “丧心病狂、惨无人道。” 储翊拿毛巾抽他,刁钻地点破, “你少来,谁不知道游泳课是全校脱单成功率最高的,学校派大于就是整治你们这群饥渴的人。” 亚城流传着大于的传说,大于应该是亚城能发展到今天的一大功臣,最开始亚城也是一群不学无术的二代们花钱买学的集聚地,学校哪谈的上名校率,升学率都提心吊胆,第二任校长决心改变这种局面,于是请来了履历丰富的大于,大于一到,学校立刻换了天地,偌大的校园,只有他是无处不在的,据说前几届有个学生不信邪,翘课出去,几个人到KTV开了包厢,酒摆了半桌,刚刚点完暖场曲,副歌一响,包厢门也被大于打开了,几个人被当场抓获,空荡荡的包厢里只剩唱歌的萧敬腾、未开封的酒和他们被吓出窍的魂,全程不超过一节课时间。 娃娃脸大喊冤屈, “不能这么以偏概全吧,我是正经要学习技术的。” “你快得了吧蒲睿,去年夏天出海玩的时候你不比谁都游得欢,拦都拦不住。” 董朝铭也是证人之一,跟着提供目击证言, “你还喊怎么只有群男的。” 体育老师哨声响起,叁个人不约而同朝场内聚去。 蒲睿边走边大言不惭, “我当初让你把郁楚叫来,你不叫,你要是听我的兴许你俩早就成了呢。” 去年?去年董朝铭和郁楚还在补习班彼此暗刀互捅叁百次把补习老师甚至听得冷汗直流,好不容易休假怎么可能还想见到对方。 储翊嗤笑, “郁楚也是他能随便叫的?就他俩之前那关系,董朝铭就是肯下跪她都不一定来。” 储翊的话过于真实,董朝铭感觉心凉半截,从冤家想要到情侣,真是漫长的过程。他回头去看那一边的人群,寻找郁楚的身影,直到蒲睿一个传球扔到他手里,他才把注视的目光收回,投入到下半场练习里。 ... 郁楚体力很差,练了两轮动作已经累得靠在一边大喘气,场地上俞逐月还在老师身边站着排练过两日运动会的动作,她是领舞,整个队形都以她为准,容不得一点错。郁楚把后脑贴在冰冷的墙上,第一次佩服起俞逐月,就算她成绩上并不能让郁楚把她当成对手,但在这方面,郁楚根本没资格跟她比,月考就在运动会后,不知道她怎么做到调节两份压力。 俞逐月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控制身体上,余光却总是飘向体育馆另一头,追逐人群里奔跑的董朝铭,他的影子跳跃着,几欲脱离她的视野,俞逐月忍不住扭头去找,被女老师温声提醒, “俞逐月,专心。” 眼里的人蓦然变得杂乱,怎么也寻不到那个人,俞逐月晃神,手里的道具掉在地上。老师的声音再次响起, “俞逐月?” 她回过神,忙捡起脱手的道具,道歉, “对不起老师,我走神了。” “没事,再最后练一遍吧,你也累了。” ... 体育课过后门口的自动贩卖机最受欢迎,郁楚排在后面想买瓶矿泉水,贩卖机“咔嚓”掉落商品的声音总是格外取悦人,五颜六色的瓶身盛着冒气泡的碳酸饮料被人取出,拉开拉环时那一瞬的白雾里气泡爆开的响声比20度的空调更清凉。 郁楚扫了码,手指悬在常温还是冷两个按钮上,身侧伸过来一只手把她手机锁了屏,她转头,董朝铭作乱的手臂大大咧咧地横在她眼前,递过来他的手机,界面是贩卖机点单。他不知什么时候找了个发带把前额的刘海都掀到后面,露出额头,眉眼间的英气分毫不掩,挑眉时似乎化成了有形的风吹过郁楚的脸,全是桃子的味道。 “喝什么?一起结了。” 郁楚不自在地把眼神挪开,对着花花绿绿的屏幕鬼使神差地改了主意, “白桃汽水。” 董朝铭收回手机,利落地下单,贩卖机吐出两罐白粉色汽水,他俯身拿了一罐给郁楚,另一罐直接打开喝了一半给自己降温,郁楚盯着他捏着瓶身的手指,突然问, “好喝吗?” “啊?什么?” “汽水,好喝吗?” 董朝铭晃晃瓶身,里头传来液体撞击的水声, “挺好喝的。” 郁楚握紧了手里的冰凉, “我也觉得。” 二十八、塔斯曼海 二十八、塔斯曼海 郁楚原没预想过这种情况,有个词叫什么,后患无穷,又好像不太贴切,她干的也不算伤天害理的事,顶多是利用了董朝铭一小下,却时隔几个月再次被人上门讨债了。 运动会那天郁楚很早就到学校了,她要代表高叁生宣誓,提前就到田径场主席台旁等着彩排,领导的席位霸占了大半空间,余下的地方挤了音响、广播和一堆学生会的人,郁楚索性干脆坐在了领导座位上,其余忙绿的学生眼见她打开笔记本,别人做起来就诡异万分的行为,郁楚做反而没人说什么,她是郁楚,所以正常。倒是另两个年级代表比较尴尬,他们的包里只有零食和电子设备,半张纸没带。 但太吵闹了,时不时传来话筒尖锐刺耳的调试声,把郁楚的思路截成一段一段,连不成通路。郁楚放弃了,把本子合上抬眼看远处风景。 主席台很高,几乎能俯瞰底下所有班级,叁个年级被分在不同区,高一基本布置得差不多了,对面的高叁现在才勉强撑了个架子,格外朴素。 高叁七班也是刚开始布置,董朝铭和储翊拖了一个大纸箱到班级前,俞逐月正好换好了啦啦队的衣服回到班级,过去帮忙,叁人站在一起,中途储翊被人叫走,只剩董朝铭和俞逐月两人,他们留给郁楚的只有背影,说着什么,似乎董朝铭对俞逐月的话题极感兴趣,时不时还向主席台望来。 郁楚莫名觉得董朝铭身上那件黑白棋盘格的运动服刺眼,晃晃悠悠像是漩涡。 “学姐!” 主席台前突然涌来几个学生,抬了一箱饮料,拎个拴着镶钻挂件的新款包,浮夸得抢眼,显然不是眼前男生的风格。他们以为郁楚是广播站的,一股脑把东西放在桌上,说是捡的,郁楚也许久没在亚城看到这么夸张的东西,这么招摇也不怕大于来执法。她收了,费力地把箱子挪到地下,往后推去交给广播站值班的,等到她再回前面去看自己班时,那两人早已消失了。 郁楚不禁拧起眉毛,去哪了? ... 俞逐月的开场舞赚足了眼神,郁楚周围一片喝彩声,俞逐月几个人跑进人力在绿荫地上撑起的幕布里,郁楚眼前突然出现一瓶水,宛如放大镜,把天边的太阳都装在这瓶子里。 “拿着呀。” 董朝铭语气不知怎么,特别欠揍。郁楚记起早晨他和俞逐月相谈甚欢的样子,晾着他不理,往旁边闪了闪, “我这自掏腰包求你给我送瓶水,你不愿意我可找别人了?” “?” 郁楚瞳孔微缩,场上的幕布由前至后掀开,变装后的啦啦队出现在视野中,像石子投进了池水里激起更高亢的声音浪潮,一波接一波,前面的俞逐月无限耀眼。 郁楚却只能听到董朝铭在她耳边哄人的话语。 他把水强行塞到郁楚怀里,周围的狂欢似乎与他无关, “不找不找,我开玩笑的,我只想要你的水。” 表演几近尾声,体委挤到人群里大喊, “董朝铭!徐正轩!一百米去检录。” 董朝铭眼神滑到郁楚的嘴唇,转眼又移开,笑得张扬, “在终点等我。” ... 从高一开始一排排的比赛,人越来越少,直到那个显眼的身影也踩在起跑器上,郁楚心跟着悬了起来,终点这一侧的红旗挥下, “砰。” 一百米起跑的枪声响起。 起跑线上的的身影迅速冲了出去,像是一眨眼又像是慢动作不断回放,郁楚目光定格在领先的那人身上,即将冲过终点,坐在裁判台上的体育老师眼疾手快按下了计时器, “1,3跑道、2,1跑道、3,5跑道...” 全力奔跑后的董朝铭站在终点线外,听着志愿者报了自己的成绩,小组第一,眼神四处扫着,郁楚正要走过去,却见旁边迅速冲过去两人,拿着水和毛巾,全递到董朝铭面前, “学长...” 董朝铭屡见不鲜,戴上张疏离面具, “谢谢,我不热,也不渴。” 郁楚险些笑出声,他这张脸长得有点过于不错了。她主动站到那两人身后,董朝铭瞄到她,瞬间换了副面孔,绕过学妹们,冲过来讨水,郁楚把矿泉水递给他,董朝铭却反手扯过她的手腕,向人群外走去。 “那是,郁楚?就是总演讲那个。” “我听说他们不是关系不好吗?”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假消息吗? ... 关系不好的两人此刻相对立在田径场外, 场内的比赛如火如荼,场外却是一种气氛。 郁楚看董朝铭把矿泉水搁在水池边,拧开水龙头,把凉水一捧捧泼在脸上,水珠顺着下颌线流过喉结,消失在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里。 “不喝叫我给你送什么水?下次叫别人给你送。” 董朝铭的闷笑隐在水流里, “那我找谁送啊?” 郁楚抱臂,神态自然, “找俞逐月吧,她最愿意了。” 少年猛地甩头,水珠在空中画出一条抛物线,郁楚下意识地闭眼,冰凉的触感像一个轻柔的吻,转瞬即逝,再睁眼时只有眼前董朝铭放大的脸, “不是吧,我这么配合你?你不是要气她,我特地买水给你,你还把我再推回去?” 郁楚抱臂的姿势一松,他居然知道了之前在食堂找他的原因,羞愤致死, “我没有。” 说着就要把那瓶水抢走扔掉,却被董朝铭抢了先,郁楚只来得及抓住他的手臂,一拉一扯之间,两人距离过于近了,郁楚指尖下是董朝铭经脉凸出的手,筋肉分明。 郁楚觉得她像被谁控制了,她的手指顺着董朝铭的血管一路滑,停在他手腕处跳动的脉搏处。董朝铭血液随着郁楚的碰触一寸寸沸腾起来,刚刚运动过平复的热又卷土重来,心跳都加快。 他试探性地,再凑近郁楚一点,轻声问, “郁楚,我可不可以吻你?” 郁楚脸红极了,她应该拒绝,她应该推开,面前的人绝不是他装出的这幅外表,他觊觎的又何止这个吻。但她迟钝了,那一切就再也来不及,少年湿漉漉的吻落在她唇上,董朝铭的气息席卷她所有感官。 未来得及关上的流水执着地发出唰唰的声音,似乎想冲淡吻得难分的两人间纠缠的黏腻。 —————————————————————————————————————————— 节约用水,不要模仿。 同志们我今天更了四千五,不能有人喊不够看了吧? 二十九、南岛(微H) 二十九、南岛(微H) 很潮湿。 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潮湿。 董朝铭脸上的水像是薄薄的壳,一点点被他皮层下的高温烤化,表面是温的内里却凉,溜到两人唇间被董朝铭的攻势羞得忍不住发热,蒸发于空中。 郁楚感觉她是要被吞下去了,她太大意,董朝铭最擅长的就是得寸进尺,怎么会浅尝即止,他的欲望是深不见底的海沟,只有下沉和继续下沉,直到氧气逐渐稀缺,在窒息的前一刻,他才大发慈悲带着郁楚从无边的水中浮出海面。 郁楚觉得疯狂,意识仿佛陷进了茫茫大洋,只能紧紧抱住董朝铭这一根浮木乞求存活。董朝铭一只手牢牢扣在郁楚的腰上,把人往上提,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臀,猛地把人抱起。郁楚只来得及环住他的脖子,两人贴得太近,胯骨都随董朝铭走动撞在一起,郁楚连他短裤下勃起的下体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董朝铭不太对劲,或者说是本性暴露,她腰上的手勒得越来越紧,郁楚嘴唇发肿,还残留他啃食的痕迹,抖了抖,竟仍酥麻, “董朝铭,这是学校,全都是监控。” 她还在试图挣扎,董朝铭怜惜地啄她的唇,主动上钩的鱼他绝不会放跑,侧身撞开游泳馆的门,全校所有人都在田径场,寂静的场馆里只有无波的游泳池和突如其来闯入的这对男女。 他拐进男更衣室,紧闭的门隔绝所有摄像头隔绝所有企图打扰的外因,郁楚尚未站稳,董朝铭已经欺身上来,他轻含住郁楚的唇,他已经肖想了多久他自己好像都不太记得, “这么主动?还提醒我找没有摄像头的地方。” 郁楚的话都被他曲解成曲别针了,恼火地去推他下巴, “你要不要脸。” “不要。” 董朝铭倒是痛快,避开她的力道,再次精准地叼住蹂躏两片柔软,顺着侧面一路舔舐上郁楚的脖颈,郁楚仰头的角度像是脆弱的枝,顶端是绽开的郁金香。董朝铭头绕在这一片香气中,头顶的发丝扫过郁楚皮肤,引得她一阵抖。 “有点痒...” 郁楚脖颈中间的声带随她说话振动,董朝铭唇落在那一小片皮肤上静静感受,停止的瞬间他蓦然咬住那处,激得郁楚惊呼,他满足地再次触碰,像是透过这里寻到郁楚身体里的震荡。 身下人的衬衫早就被董朝铭解开,半挂在郁楚臂弯,偏偏红色领结还悬在脖颈,艳色的绳和雪白的内衣,不知哪个更吸引董朝铭,又或者这些皆不,只有郁楚本身才能让他魂牵梦萦。董朝铭嗓子都烧干了,伏在郁楚锁骨上又吸又咬,手上已经在和内衣扣较量,这次是双手,显然简单多了,轻轻往中央一挤,关卡失守。 董朝铭的手伸进去,裹住那两团,触手滑腻,像是新磨的豆腐却又带着郁楚的体温,他着魔地把郁楚的胸乳握成锥状,试图看凸出的乳尖,但被内衣挡住,董朝铭近乎粗暴地扯下了郁楚的衬衫和内衣,上半身全裸了。 “别扔地上,”郁楚指着身旁一排储物柜,“放里面,放里面。” 董朝铭索性直接将身上的运动衫一并脱了丢进柜子里,郁楚眼前一花,那件黑白棋格的上衣就消失在眼前,她却更晕了,董朝铭背那么瘦削,但该有的腹肌一块不少,这颗剥了皮的水蜜桃好像看起来并不多汁。 董朝铭当然不知道郁楚把他当作水蜜桃拟人的天真想法,他只是太热了,后背直流汗。从甜甜的水蜜桃一下变成了面前极具危险性的模样,巨大落差感让郁楚忍不住向墙缩了缩身子,可惜被董朝铭发现,强势地拉回,鼻息喷在郁楚耳边, “郁楚,你记得我第一次舔这吗?” 董朝铭手指捏上乳头,小力道地捻。郁楚咬住下唇,堵住自己敏感的哼声。 她当然记得,开学典礼的后台,他逼她解开纽扣。董朝铭像是知道她在回忆什么,嗓音低哑, “不是开学那一天,是暑假,在岛上。” 郁楚恍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很模糊,还需要一句话来点破。 “最后一晚我偷偷进了你房间。” 她想起来了,是她做梦的那一天。 “那天我只能舔一舔,咬一下都不敢,怕被你发现。” 董朝铭越回忆手上的动作越重,几乎要将她的胸乳整个揪起,痛得郁楚眼圈瞬间红了,骂他的话也哆嗦, “你他妈...这是在怪我?” 董朝铭乐了,杏眼微眯,语气愉悦,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提醒你,以后睡觉关好门。” 他猛然低下身去,吸上了郁楚的乳头,后面的话更加令郁楚面红耳赤, “不然我就会进去。” 他的手指隔着她的内裤向那处湿泽捅进了一个头。 三十、北岛(微H) 叁十、北岛(微H) “你...” 郁楚都找不到词骂他,她以为是梦还震惊于自己怎么会做那样的梦,谁知全是真的,犯人供认不讳。 董朝铭吞进她半个乳肉,舌头挑逗着乳尖,又后退只专心吮胸前那一点,他吃得凶,手指挑开内裤边摸上穴口,来回乱捣。 “你是不是人格分裂啊...唔,”郁楚崩溃地喊,“我真是瞎了才觉得你可爱。” 伏在她身上的董朝铭整个人一震,满眼不可置信, “可爱?” 他真忍不住骂人了,他比郁楚还抓狂, “我他妈到底哪里可爱了?” 郁楚被他气到,不肯讲话。董朝铭努力半天,最后获封可爱,他以为再不济也是靠脸泡到郁楚,原来是可爱,多稀罕的理由。 他狠狠点头, “行,我可爱给你看。” 郁楚的内裤直接被董朝铭拽掉,手指拨出小核按上去,毫不留情地揉弄至充血,感受它在自己指尖一点点肿起,董朝铭阴沉着一张脸,郁楚胸腔看得发闷,扭着身子要摆脱他的手指, “你不高兴什么?我都没说你早泄。” 操。 董朝铭简直要炸了。 他解开腰带,利落地掏出他早就涨得上翘的欲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愤怒郁楚眼见着它跳了跳,董朝铭掀开郁楚的裙子,一句话没说,连预告都没有,手指扶着阴茎在她腿缝间寻那个小口,一个挺腰,猝地插进去了半个头,郁楚浑身僵住,穴口突然撑大了数倍,挤进一个尺寸根本不相符的异物,呼吸之间双腿不自觉地发抖, “你敢?” 董朝铭也是气疯了,连环的打击让他急着证明自己,证明给郁楚看, “郁楚,只要我想,现在我就能捅进去,我到底早不早泄,你要不要试试?” 郁楚攀上他的脖颈,试图利用他将穴口的东西滑出去,气势弱了, “...不。” 只是卡在这里,穴里的湿滑都让董朝铭煎熬万分,好像不是对郁楚的惩罚,反而是对他的酷刑,董朝铭死咬住牙,太阳穴突突地跳,脑子里满是挥之不去的肮脏想法。 克制地摆动劲腰,龟头在穴肉里挤弄,董朝铭越来越燥,他几乎是硬撑着艰难把肿得发疼的欲望拔出,紧紧贴在她的臀缝里。他吃不到,捅不到底,心里像漏了一个大洞,怎么也填不上。 “董...” 郁楚的嘴被董朝铭封住,发狠的力道真的让郁楚怕了。 能怎么办,他忍得要爆炸了也得憋着,什么都没有,如果就这么上了她,郁楚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手给我。” 郁楚的舌头被放开了一秒又吸住,舌根被他拨开舔,迷蒙地把左手递出去,被董朝铭大手牵住,直往下带握上他发烫的硬物,郁楚瞪大双眼, “我不动你,你用手帮我。” 董朝铭自以为仁慈,郁楚却觉得残忍至极,她哪里做过这种事,连看都没看过, “我能不能...” “不能,郁楚,我自制力有限,现在快没了。” 董朝铭如实相告,郁楚耳根都红透,声音小得只剩气声, “我真的不会。” 董朝铭恶狠狠地覆上郁楚的手,自己的手包住她的,上下撸动着,柔软的掌心摩擦着棒身,爽得他额头落下一滴汗, “你杀了我算了郁楚。” 他捏她的肉核,手指辗转,没留一丝给郁楚喘息的机会,摆明了要把她逼上高潮,董朝铭在她梦里,不,不是梦里,那夜在她床边的样子似乎和现在重迭了,不停套弄着,眼角发红,逼疯她也逼疯自己。唯一不同的,是插进她身体里的手指,配合着他撸动的速度,一点一点把郁楚深处的水袋捅破,董朝铭忽地掐住她早就可怜兮兮的阴蒂,郁楚的水袋彻底破了,两人呼吸交迭在一起,郁楚眼睛在流水,穴里也在流水,简直把董朝铭溺死在里面。 郁楚高潮以后体力跟不上了,哼哼唧唧头脑发昏, “你怎么还不结束...” 董朝铭凑过去舔她的眼泪, “早呢。” 手指又折磨上穴肉,来回抠挖,感受软肉层层迭迭地起伏又讨好地贴附上来,强制地延长高潮,郁楚眼泪流得更凶, “...停...出去...” 董朝铭充耳不闻,拉着她的手前后摆动,郁楚的手腕都酸了,被董朝铭又移到根部,像要把里面的东西挤出来一样,力道粗暴,郁楚的手夹在中间都觉得压迫,那根性器终于跳了跳,精关松开,尽数射在地上。 这一片狼藉中只有董朝铭极其执着, “我早泄吗?” 郁楚觉得自己要流空了,身子都飘起来, “不早泄不早泄。” 董朝铭脸色缓和了些,又问, “那我还可爱吗?” 可爱个屁。 “不可爱,一点都不可爱。” 听她说不可爱,不知怎么的,董朝铭又有点不高兴了,低头咬住她的乳头,拿牙齿碾。 如果可爱能让郁楚愿意躺在他床上,那... “...可爱也行。” ——————————————————————————————————————————————————————————————————————— 董朝铭早泄吗? 董朝铭可爱吗? 我勤劳吗? 三十一、绿洲 叁十一、绿洲 收尾工作当然是董朝铭来做,郁楚穿上他递过来的内衣和衬衫,她浑身软绵绵,比董朝铭狼狈数倍,借着更衣室的镜子还发现她脖颈上还有个浅浅的牙印,张牙舞爪的,里圈也发红,董朝铭咬起那块皮肤时的痛意仿佛久久未消。 董朝铭上衣没穿,只有手臂上一块表,一条细手链,赤裸着上身处理了地上的白浊,对郁楚还有些意犹未尽的黏糊,手环住她不愿放开。 郁楚今天真的很乖,光是如愿讨来的那一个热吻就够董朝铭午夜梦回许久。 “郁楚,我...” 郁楚推推他,掌心下的肌肉有蓬勃力量,她迟来的羞耻让她不敢多碰,只留了一根手指,抵着他的手肘反复戳,董朝铭受不了她这种无意识的小动作,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心化成了池水,随着她的手指荡。凑过去又欲亲她,被一下捂住了嘴, “你把衣服穿上,该回去了,你不是还有比赛,接力、跳远...” “不想比了。” 董朝铭郁闷的声音由小变大,头从衣领里伸出来,两秒钟就痛快套上衣服,表情像瘪了的氢气球,只会软趴趴落在地上,毫无斗志。 “那你干嘛报那么多,最活跃的就是你吧?” “我哪知道你...”他顿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半句,“全让储翊上就好了。” 郁楚猜出董朝铭欲言又止的后半句要说什么,胸腔里又砰砰砰地跳,什么东西爆炸在其中,她假装没听懂,急着往外走,董朝铭抓起两人的手机柜子都没来得及关就追了上去。 “郁楚,我话还没说完,你不觉得你还欠我一个答案吗?” 郁楚脚步未停,脑子一下涌进许多莫名其妙无关紧要的东西,那个被迷糊主人随意处置的包,文件夹里差一题未做完的历史试卷,语文老师提前告知她的周末作文题目,家里一直未开启的白桃汽水,身侧的游泳池和外面灰蒙的天。 偏偏不敢思考董朝铭要的回答。 董朝铭怎么肯放过她,叁两步挡在郁楚身前,让她逃避的余地都没有, “郁楚,你什么意思?” 五分钟前他们还肌肤相贴,转眼就翻脸不认人,好像就是个玩具,她高兴就用一用,玩过就丢到一边了,并不被需要。 董朝铭的思想一旦跑偏就很难拉回来,从他一门心思以为郁楚暗恋他就能窥出一二,从来不撞南墙不回头,眼前的郁楚还目光闪烁,唇闭得紧紧,他甩手将握着的手机扔到旁边座椅上,一把打横抱起郁楚,不顾郁楚的惊叫,大步走至泳池边,郁楚就悬在水上,水面上都能看到她的倒影。只要董朝铭一松手,她立刻就要掉进满池的水中。 郁楚慌乱地扯他领子, “董朝铭!” 董朝铭稳稳拖着郁楚的腿弯,惩罚似的把人往上颠了一下,引得郁楚更紧张兮兮地搂住他的脖子,缠在他身上, “郁楚,你逃什么?” “我只是想要一个回答,你哪怕点点头也行。” 嘴上说的好听,行动却跟威胁无异,郁楚喊, “哪有你这样的?” 董朝铭黑曜石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郁楚,神色认真, “郁楚,我喜欢你。” 他在等,如果不是他想要的答案那就再问一次,说他不讲道理他也认了。 郁楚觉得奇妙,海鸟和鱼,圣诞夜的巴赫,大洋彼岸的国家小镇庭院里种下的梧桐树,战乱时一首钢琴曲换来的报纸包裹的大块面包,以及,眼前的董朝铭。 他们两个如今竟会因为喜不喜欢彼此的问题推拉。 未经打磨的少年们是生涩的齿轮,崭新却不那么契合,被迫滚到一起时很痛,每一刻都祈祷着永远分开,但在某个瞬间短暂撞击在一起时迸发出耀眼火星。 手沿着脖侧拖住他的脸,郁楚轻轻吻在他嘴角。 这是回答,她在心里说道。 董朝铭有点忘乎所以了,不记得两人的危险处境,竟放开郁楚的腿企图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嘴唇相贴的瞬间两人也双双跌进了泳池。 像是误闯的两条金鱼,在偌大的泳池里怪异又和谐,董朝铭的眼神浓烈,水下的接吻还是太难为这对青涩的小情侣,尤其是郁楚,她可没有董朝铭年年跑去潜水的爱好,除了漫天的水声什么声音都快听不到。 董朝铭最后狠吮了一口郁楚的唇,带着两人浮出水面。 接触到氧气,郁楚大口吸了几口,终于缓过神,全身的衣服都贴在身上,彻底湿透。 “董朝铭,你这个混蛋。” 被骂的人乐呵呵的,随她怎么发脾气,嘴角降都降不下去, “嗯,我是混蛋。” “你嘴毒,小心眼还晦气。” “我嘴毒,小心眼还晦气。” 眼见董朝铭乖乖点头承认的模样,郁楚绷不住被逗笑了,笑容格外明艳,董朝铭又下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人,生怕她飞走。 雨滴砸在游泳馆的窗上,门上,眨眼间演变成倾盆大雨。 运动会似乎永远会下雨,像是某种诅咒。 不用犹豫也猜得出,现在田径场上定是一片嘘声。 场馆里的两人却不厚道地生出“幸好下雨了”这种自私想法。 三十二、降雨 叁十二、降雨 储翊赶来的时候震惊了好久,半天才挤出话, “冒昧的问一句,二位是在一起戏水了吗?” 董朝铭适才把两人从泳池里捞出来后给储翊打了求救电话,让他速来支援,选择性不听储翊抱怨他暴雨天不做人的声音。储翊得到董朝铭的理由是,他和郁楚被雨淋了困在游泳馆,就现在他看他们俩的模样,如果不是雨中漫步这种情节好像真的解释不了。 董朝铭理直气壮地伸出爪子, “衣服。” 储翊丢给他, “这雨太大,运动会说是要延一天。” 董朝铭把外套递给郁楚, “延一天?那不周日了,周日休息学校也要占?” “不是周日哪会延,肯定直接取消了。” 董朝铭直接把里头的衣服脱了,套上外套,一系列动作都把储翊看傻了, “大哥,这还有郁楚呢你脱什么衣服?” 董朝铭拉上拉链,挑眉, “忘了介绍,这是我女朋友。” “...” “真有你们的。” ... 储翊独自撑伞走在前头,郁楚和董朝铭举着他带来的伞在后面。 郁楚想了又想,还是挣开董朝铭贴过来的手, “董朝铭,我们的事还是少些人知道,你说呢?” 董朝铭当然也知道,但郁楚就算这样委婉地问出来,他还是觉得心里像堵了团棉花,怪别扭的, “我很拿不出手吗?” 郁楚眼见着伞随董朝铭的动作倾向她这一边,那边的雨滴浸湿了他的一小片肩头, “我哪有这个意思?”举起手想要把伞往他那边推一推,“你不是年级第一吗,哪里拿不出手。” 董朝铭这个第一考得真的很值,不枉他废寝忘食那么久,伞下两人身体贴得更近,董朝铭环住她,企图把自己的体温渡给她,半是试探半是胡扯, “那我下次不是第一你就要分手?” “...我们也可以现在就分手。” 是他飘了,他怎么能期望从郁楚这里得到哄人的话,不气死他已经是感天动地了。 “不可能,不分手。” 董朝铭好不容易凭本事泡到了人,结果他不能见光,越想越委屈。伞微微倾斜,郁楚前方忽然降下一道水帘,紧接着是董朝铭凑过来的脸,倾泄的雨也浇不灭他克制不住疯狂生长的喜欢,说出的话他自己都觉得矫情, “有点伤心。” 郁楚被迫跟着他停下步伐,仿佛世界只剩这头顶的一把伞和眼前人撑起的一片天地,其余都是汪洋, “那怎么办呢?” 董朝铭回答也很真诚,表情更甚, “亲我一下。” 明明两个人都落汤鸡似的,郁楚却觉得这一刻的董朝铭还很可爱,给她撑伞刻意歪的角度很可爱,说不分手的时候很可爱,现在索吻的这幅无赖样子也可爱。郁楚抬头把唇印上去,意料之中,董朝铭又反过来重重亲了一口才放过了她。 “勉强可以吧。” 储翊在前面装聋作哑到自闭,这对臭情侣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声音很小吧? ... 董朝铭谈恋爱很粘,郁楚整个运动会除了他去比赛很少有独处的时间,运动会结束就要月考,郁楚对运动会也没多大兴趣,就随便找一处清净地方复习,董朝铭就来陪她,但比赛太多,找人的电话一会儿就要响一次,郁楚跟他说让他回去比赛,解散的时候再来找她,董朝铭直摇头, “我觉得这里挺好,想亲就能亲,回去全是人,你又要跟我装不认识。” 郁楚语塞,沉默地翻看错题集,她数学的错题集有满满几本,董朝铭随便执起一本,纸上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铅笔写了又擦的痕迹都把纸弄得有些发旧,董朝铭浏览着,发现有些问题。 他指着其中一道题, “郁楚,这个题和前面的一道完全是变式题,为什么那题你用便捷方法,这一题又换成常规做法?” 郁楚看了眼他说的题, “因为最保险,那道题步骤分少,结果分数多。” “多用十分钟去换步骤分?如果下一问发现思路错了呢?” 那就要全部推翻重来。 郁楚放下手中的题目,开始研究起董朝铭说的问题,确实,她因为执着于保险,也是执着于最大限度争取一点分数,更喜欢步骤的罗列忽略对整道题思路的考虑,董朝铭两句话就将她一直为什么在考场上没时间钻研难题的关键点了出来。郁楚虽有些意外但从善如流,还将刚刚手里的题推过去, “帮我看看这道题?” 董朝铭接过,几个条件在他脑海里绕了绕,把草稿纸压在膝盖上,给郁楚列了两个公式,董朝铭讲得思路清晰,郁楚的难题迎刃而解,一连攻克了几个,郁楚对董朝铭的数学能力有些吃惊, “我们一起数学补习的时候我的问题你不是从来不爱参与?” “那时候不是...算了,总之以后,我都会给你讲。” 三十三、巴伦支海 叁十叁、巴伦支海 运动会过后就是考试,董朝铭热血地背了一整晚政治,他向来喜欢依靠瞬时记忆,在他这,反正就算按照老师制定的计划每天推半章进度,等到考试那天也全忘了,他宁愿照自己的节奏复习。 郁楚是典型的好学生,不止会按时复习还会在那基础上多背出提前量,她很少做没准备的事情,更无法没有心里准备就上考场。像是有强迫症,不到老师进来发卷的那一刻她都不愿停止复习,也许会考,万一会考,她不愿放过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郁楚考完试走出考场时,瞥见了角落拐角里隐着的董朝铭,轮廓模模糊糊只能分辨出显眼的的球鞋。 郁楚走过去,董朝铭还在埋头给她发消息,一条接着一条,郁楚口袋里的手机跟着不断震动。她哭笑不得, “别发了。” 董朝铭听见郁楚的声音,猛地抬头,眼睛里盛满笑意,偏偏嘴角努力抿着,控制颧骨不会升天。 学校人已经走了大部分,考试有利有弊,一半的时间紧张一半的时间是难得的休整,如果你不像郁楚这样考完就惦记着回去对答案,你能收获一个无人打扰的下午。 董朝铭的手悄悄地用指尖碰郁楚的手背,郁楚脑子里转的都是考试题目,尤其是两个她不确定的数字,半点没察觉,她问身边的人, “你数学最后一道题结果是什么?” 董朝铭想要牵手,却瞄到楼梯逆着他们毛毛躁躁跑上来一个人,遗憾地握了下郁楚的指尖就放开,语气恹恹, “那个区间?” “嗯。” “负四到负根号二,一到根号二。” 郁楚下楼梯脚步一顿, “为什么不是到正无穷?” 董朝铭反应极快,迅速拉住郁楚的手腕一扯,避开急匆匆冲上来险些撞到她的男生,那男生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郁楚摇摇头,示意他没事,男生应该是真的很急,眨眼就消失不见了。郁楚直起身,头嗡嗡响,一直回忆卷子上的已知条件,检查自己落掉了哪一个。 “a有限制,不可能到正无穷。” 郁楚心情一瞬变得沮丧, “那我错了,我根本没考虑。” 终于四下无人,董朝铭得以如愿牵起郁楚的手, “万一是我错了呢,我又不是百分之百都对。” 郁楚听到这话呆了两秒,对啊,他怎么会都是对的,自己被他教了两天数学就开始下意识把他作为标准答案,百分之百地信任他的结论。 董朝铭五根手指嵌进郁楚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在一起,郁楚还陷在思绪里,也忘了阻止,再反应过来时已全然被动。紧张地回头去看,被董朝铭识破,安慰她, “没人的,有人我再松开。” 郁楚算是默许了,两人牵手走了一路,直到校门口,董朝铭正要说话,手却被郁楚触电一样甩开了,愣愣地看过去,郁楚小幅度抬手, “你爸。” 董朝铭朝方向抬头望去果然看见立在车门处打电话的董辰磊,正好挂断了电话,回首就发现了校门处的董朝铭和郁楚,点头示意。郁楚过来打了招呼就拘谨地回了郁家车里,留董家父子在车里相对无言。 董朝铭把书包甩进后座,气有些不顺, “你怎么来了?” 董辰磊在学校外面等了半天,都接了个委托人电话臭小子还是不见踪影,现在上车第一句话居然死质问他为什么来还,好像他不应该来, “怎么,你爸还不能来了?你妈看你小姨去了,我不来谁来接你?” 他可以和郁楚一起回去。 董朝铭算盘都打好了,却被董辰磊生生截断。 “考试考得怎么样?” “还行。” “永远就这两个字,到底好还是不好?” 董朝铭皱眉,或许真是对董辰磊的突然出现感到厌烦,故意跟他爸唱反调, “不好。” 董辰磊撇了一眼儿子的表情,吊儿郎当的没个正行,重重地从鼻腔叹口气。话题进行不下去,车里一阵沉默,董辰磊方向盘往右打,看到路边并肩同行的高中男女生,突然想起了刚刚的画面, “你怎么和郁楚一起出来?我听你妈说你还主动要去坐人家的车,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副驾驶的董朝铭身形一僵,废话满筐的他现在这一瞬间只觉嗓子发干,找借口都没头绪,只硬梆梆地吐出两个字, “碰巧。” 幸亏董辰磊只是随口一问, “你妈喜欢和他们家接触,你少主动凑过去,郁楚说到底还是你的对手,你要是早争气,我怎么可能让郁浩航占上风这么多年。” 董朝铭听这话听得耳朵生茧,心烦意乱时最易冲动,他脱口而出, “如果我喜欢郁楚呢?” 车子驶进小区,董辰磊没听出来这里面的用意,又或者根本没思考过这种可能性, “你现在是高叁,想什么喜欢不喜欢?再说,你喜欢谁也不能喜欢郁楚,那我一辈子不都在郁浩航面前直不起腰了?”董辰磊踩下刹车,等车库大门打开,车里一片安静,只有他的声音格外清晰,“幸亏,人郁楚也看不上你。” 他这个儿子在他眼里总有一万个不满意,如果他是个学习机器,估计他爸做梦都能笑醒,董朝铭根本没有搭话的欲望,安静盯着车库渐开的门。 “不如正好趁你们高叁学习忙,赶快把那聚餐取消。” “不行。” 董朝铭斩钉截铁地拒绝。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成绩,别的不用你管,好好学习就行。” 董朝铭执拗着甚至不肯下车,董辰磊对他的坚持无比奇怪,但他脾气不好,做律师总是把一切克制都给了委托人,留给他儿子的只有冷哼, “那你等着吧,你不提,郁楚也会提,她比你重视成绩多了。” 董朝铭心里那股深埋的不安又被翻出来,赤裸裸地拍在他脸上。 被郁楚甩开的手心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可怜。 的确可怜,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陷入爱恋,却因为他人周围人说的年岁不对,时机不恰,于是绝对不能被发现。只能在放学路上偷偷牵手;只能在食堂角落郁楚吃辣嘴唇肿肿时借着查看的借口被董朝铭捞过来,烙下一个辛辣的吻,转眼间就要松开;只能在深夜又回忆游池里的告白,祈祷那不是金鱼吐的泡泡,下一瞬就要破灭。 只有这种时候,董朝铭才会有实感,他不是单相思。 总是压抑,总是不满足,董朝铭总是缠着郁楚一遍遍询问, “你是我的吗?” 可无论郁楚回答什么,他都觉得不对,不够。郁楚对他而言是好不容易得手朝思暮想的宝贝,只每天一点点的相处时间怎么够。 他想成为全部。 但他拿不准。 他拿不准郁楚想不想?郁楚对他究竟有多少喜欢? 三十四、北回归线 叁十四、北回归线 郁楚觉得和董朝铭的这一个月过得很快,亦或者是高叁的时间过得本来就很飞速。 她每天的计划都学到深夜,有时就忘记回董朝铭的消息,直到临睡前才主动发了一个晚安。董朝铭也没说什么,郁楚以为以他的风格一定会来磨她说必须要回他消息,结果他意外地包容。 除了一个晚上。 董朝铭突然半夜打了个电话过来,把郁楚吓得一抖,关好门才接起, “这么晚了?” 那头没有回答,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让郁楚有些莫名其妙,半晌才有说话声, “...郁楚。” 郁楚觉得有些怪异, “你在干什么?” 董朝铭好像笑了一下,语调格外低沉,喘气声也重,仿佛就喷在郁楚耳边, “你真的想知道?”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郁楚下意识地跟随自己的第六感,想要拒绝他, “不..” 事实证明,第六感这种玄学就是很准,董朝铭像是报复她,明知道她脸皮薄也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我在自慰。” “想”字被董朝铭没脸没皮的答案截住了,根本没有说出口的机会,郁楚捏紧了手机,脸涨得通红,她应该说什么,她根本接不上话,结结巴巴地, “我挂了。” 董朝铭怎么肯,他哄着, “别挂,别挂,我听听你的声音,很快。” 明明没有画面,偏偏董朝铭的声音就像是有形,一点一点把他的动作浮在眼前,让她手指尖都打颤,董朝铭像是故意让窘迫,嗓音随着电流传进她耳朵,都染着欲色, “郁楚,你能不能叫两声给我听?我最听不得你叫,你一叫我就...” “闭嘴。” 郁楚听起来真的有些生气,看来是没办法顺他的意,董朝铭手又覆上顶端,揉那个小孔,想象着郁楚腿间的滑嫩,挤压着他,深夜里愣是出了一身薄汗,咬牙吞下闷哼, “叫一声我的名字。” 明明感觉手机烫手,郁楚却动都不敢动,紧紧抓住自己的睡衣衣摆,团成一团。那头还在哄, “随便喘几声也行,郁楚。” 她太心软了,董朝铭只是收敛了一段时间她就开始忘了他之前的所有,以为是单纯的一通晚安电话,她不知道电话一接,只怕今晚都不会安宁。 “董朝铭...” 她拉不下脸,只小声叫他名字。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和董朝铭在一起总会面对这种让她如暴露在夏日艳阳下的情景。 董朝铭没撒谎,他真的最受不了郁楚的叫声,听到她的声音身下的硬物立刻兴奋地跳了跳,熟悉的快感冲上来,董朝铭拽过一旁的纸巾,箍住龟头,接下喷射的液体。 就算董朝铭极力忍着,唇缝里也溢出点色情的低喘,郁楚在这头面红耳赤,立在房间里,好像是她做了什么什么羞人的事情。但她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不对,猝不及防地,她蓦然间忆起了什么, “董朝铭,”那头还在穿裤子,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郁楚咬住下唇,“你之前是不是,也做这事的时候给我打过电话?” 董朝铭静了几秒,拉上拉链,轻笑了一声才重新开口, “那天晚上我打了四次你才接,你可真狠心。” 董朝铭大言不惭直接承认,郁楚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事,连叫了几声他的名字,原来他是在...郁楚牙齿在下唇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董朝铭不难听出她话里的咬牙切齿, “你到底有没有脸皮。” “你当时也根本不理我,勾引我又不负责。”半夜醒来胯下硬得不行,像是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抓起手机就给她打了电话,锲而不舍的,第四次才接通,自己怎么动作都泄不出来,郁楚喊了他两次名字就立刻缴枪了,射出来的瞬间清醒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一个慌神就把电话挂了。 “你...” 董朝铭哪有后悔的意思,郁楚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东西,深呼吸了一下,果断切掉电话。董朝铭又舔着脸给她发消息, “能不能每天回我消息。” 郁楚没品出这才是他想表达的,只当他还精虫上脑,理都没理。 ... 高叁每天即使一科只留一张卷子,几科加起来也像是山,再穿插复习和预习,一向对自己要求严格的郁楚也没时间考虑其他,额外买的复习题只能束之高阁,没有机会打开。大家都忙,也不知道应该挤出哪一部分时间拿出来谈恋爱,何况校园里还有抓高叁生抓得最狠的大于,连午休他们也只能避开人群,在楼梯间抱一下,郁楚就要回去做题。 郁楚也没敢接董朝铭半夜的电话,生怕他又在那头做什么事情。 董朝铭比起一开始对她松了很多,像是纵容,除了那个电话没再无赖地抓着她不放,中午有时还去打球,郁楚觉得这个距离很舒服,她没谈过恋爱,但她也看过两部电视剧,觉得男女主每天缠在一起没日没夜地纠结到底爱不爱彼此实在接受不了,不理解意义在哪。 所以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董朝铭越来越不好的脸色,董朝铭今天提出不陪她要去比赛她还答应说好,转头就买了饭团回班级。 “哟,稀客啊,”储翊在场上找到机会凑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今天不陪你们家郁楚啊?” 董朝铭心不在焉,抬手投篮,往常轻松得手的分数也没投进,储翊注意力瞬间转移,遗憾地大喊大叫, “你怎么回事啊,捣乱来了?” 董朝铭根本心不在此,想起郁楚不在意的神情,打球没有一点动力。他烦躁地拢了一把头发,踌躇着还是把话问出口: “我有一个朋友...” “打住啊,”储翊吓得跳了两米远,“你可别再祸害我了。” 董朝铭上次骂他是狗头军师,把他游戏号码骗到手不知道是真菜还是故意的,愣是连跪半个月,再拿回来他人都傻了。 董朝铭也装不下去,确实有点尴尬,直接问, “你前女友谈恋爱的时候黏你吗?” 不是什么技术分析题,还好。 储翊回想自己前女友无孔不入的控制欲,现在还觉得打寒颤, “我和她分手就是她管得太严,半夜都打电话查岗说不许我看片,给我吓得一晚没睡,马不停蹄地分了。郁楚不会也查岗吧,她有那时间吗?” 半夜打电话的董朝铭感觉膝盖中了一箭,没接上话,储翊接着说, “女生好像谈恋爱都是真的黏,你习惯就好,我看郁楚也没管你太严,这不是放你来打球了,知足吧。” 何止,她是迫不及待地放他来篮球场了。 董朝铭突然扔下一脸劝导的储翊,抓起外套就走了。 储翊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触了他雷点,看他背影感觉莫名的怪异,像是压抑许久。 三十五、南回归线 叁十五、南回归线 天气预报连着几天播报今年的这第几号台风,郁楚听谷慧几次提起却总是记不起来它的编号,她脑子里好像再装不下除了知识点以外什么东西。 上次周考的题型特意挑了偏难怪的方向,郁楚文综卷子险些没有答完,选做题只着急地套了通用公式,题干都来不及细读,成绩出来果然不理想。这次考试给郁楚敲响了警钟,更加扑在强化教材上,教材细节的知识点都不放过。学习的时间占了绝大部分,分给董朝铭的就更少,郁楚生出些愧疚。 董朝铭一家来吃饭时郁楚有意坐在了董朝铭旁边,董朝铭看了她一眼,却没展示多余的情绪,郁楚有点不知所措,转念一想,董朝铭也很忙,上次听他的成绩下降,应该也正专注于书本,等董家一家要走时,她悄悄在走廊里和董朝铭说: “你如果有问题可以来找我,”董朝铭没说话,静静地盯着她,郁楚被盯得不自在,硬着头皮补充,“比如,政治?” 对面的人突然咧开嘴,似笑非笑的, “好呀。” 谷慧无意识地转头看了眼窗外,哎呀一声, “下雨了。” 所有集中在门前的人都被吸引了目光,董辰磊打开门,外面瓢泼大雨,比与更强烈的是狂风,明明对面的董家只隔了一条路,但狂风暴雨作祟仿佛千米远。谷慧推了推身边的郁浩航,郁浩航疑惑地低头,谷慧朝他眨眨眼,接收到妻子的暗示,郁浩航客气地开口, “这雨这么大,不如一会儿再回去吧。” 谷慧接茬,她本来就热情,何况外部条件也确实恶劣, “就在这里住把,我去给你们收拾客房。” 苏知涵觉得没什么,正要笑着答应,董辰磊却插话, “没事,就在对面,不用在这里住。” 郁浩航赞成地微微点头,他家怎么容得下这大律师,苏知涵嗔怪地看了一眼丈夫,真是要面子到一个份上了。 “我想在这住。” 边上董朝铭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所有人都能听清,郁楚惊得心脏都漏跳一拍,他疯了吗? 谷慧最先反应过来,她高兴地拍拍董朝铭, “没问题,”转而去对着董家父母,“孩子不想折腾,你们就在这住一晚吧,我去收拾收拾。” 拒绝一次了哪还能拒绝第二次,董朝铭就会和他对着来,董辰磊在妻子的示意下,勉强点头, “麻烦你们了。” 郁楚和董朝铭两个小孩被督促去学习,郁浩航直接把自己在二楼的书房让了出来,两人走上二楼,郁楚忍不住回头问他, “董朝铭,你怎么想的?” 董朝铭没回答她,左右环顾一圈,像在观察什么, “你父母住哪?” 外面的雷声太大,郁楚只听清后面的住哪,以为是问自己,随手一指, “我住那间房间,你应该住楼下客房,书房在那。” 董朝铭眼神晦暗不明,映着干干净净的郁楚,蓦然低下身,狠狠咬了郁楚的嘴唇,又顺着印记舔,被郁楚急着推开, “你疯了,这是我家,我爸妈上来怎么办?” 董朝铭牵起嘴边的肌肉,表情显而易见的不好。转身往书房去, “知道了。” ... 直到深夜大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郁楚关掉台灯,掀开纱帘看了看外面的雨势,谷慧在耳边念叨的台风终于被郁楚从后脑翻出来。 是台风提前登陆了。 “咚咚” 敲门声在深夜格外清晰,像是突然爆发的雷声。 郁楚以为是妈妈来催她睡觉,开门正打算说她已经准备睡了,门外的人却不是谷慧,是今夜在她家留宿的董朝铭。 “怎么了吗?” 董朝铭举着本书,郁楚定睛一看,是政治,他语气古怪, “我来找你问题,你说了,政治可以问。” 郁楚当然愿意给他讲,无论是哪一科目,但前提是不在这种时间,郁楚作势关门, “今天..太晚了,我改天再帮你看,你下楼去睡吧。 “晚安。” 郁楚关上门,却发现没办法彻底关严,她向上看,俨然看见董朝铭的领带夹在了门缝里。 她以为董朝铭是不小心,又打开门想帮他把领带抽出。这是个天大的错误,郁楚后来才知道董朝铭这动作的暗示,她傻呼呼地掉进了董朝铭的陷阱里。 董朝铭直接从敞开的门缝里挤了进来,把书随手扔了,飞快地锁门。 郁楚看他一系列的动作惊觉不对,后退一步, “董朝铭...” 被叫名字的人在脱衣服,郁楚的直觉告诉她好像与之前有些不同,董朝铭这段时间被她冷落了,也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董朝铭走向她的步伐都携着泥土和乌云。 “郁楚,要睡了吗?” 董朝铭盯着郁楚身上的睡衣,领口有些大,露出一片姣好的线条。 郁楚被他一把抱起摔在床上,撑在她头顶的手臂像架子支起他发暗的眼神。 “先别睡了,陪陪我。” 三十六、台风天(H) 叁十六、台风天(H) 比外面的暴雨更强势的吻落在郁楚唇上。郁楚被他压在枕头之间,顶上是董朝铭难撼动的身体,他的吻像是要将她闷在枕头里窒息而死,舌头勾她的出来缠在一起,又被推回去强迫她含住董朝铭的舌头,郁楚嘴里的唾液被他吞下去,吞不下去的流出来,舌尖舌根都被吮得发麻,她忍不住呜咽出声, “...唔...” 放过她。 郁楚脑子一片迷蒙,她惯不会抵抗董朝铭,两下热吻就把她所有精力都吸走了。茫然间,像这场不按时的台风,她清明又模糊地认识到今晚即将会发生什么。 郁楚的裙子几乎毫不费力地就被董朝铭扯下来,内衣掉落也只是一瞬,董朝铭和郁楚的唇分开时发出声响,难舍难分的,董朝铭又去舔她的耳垂, “要睡觉了也穿这么齐全,防谁?防我吗?” 郁楚眼睛要滴出水来,投过来的眼神显得柔柔弱弱,董朝铭循着去亲她的眼皮,密密麻麻,郁楚觉得外面的雨落到她身上都比不一定会比他的吻更密。 房间里空气骤然提高了温度,罪魁祸首趴在房间主人的胸乳间又吸又咬,不大的两团被他揉圆搓扁,玩得胸前的一点早已挺立,翘在那里等着身上的少年一口含住。郁楚嗓子里泄出似痛苦似欢愉的声音,董朝铭因着她的叫声更加崩溃,他全身就剩两件宽松衣物,却生生让她叫得发紧,裤子里绷得最甚。 他从裤袋里掏出避孕套,搁在郁楚眼前,搂住郁楚叫她睁眼, “愿不愿意?” 他不敢脱了裤子再问她,只怕到时候无论她愿不愿意,他都要不管不顾地捅进去,趁现在,他还绷着理智的一根筋,她还有退路。 郁楚黑发散在床上,她铺的浅色床具,衬得她发色更深,董朝铭控制不住去用手指绕她的发尾。 “...你突然怎么了?”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郁楚皱着眉,想不通他的怪异。董朝铭手指又去揪她的乳尖,郁楚就快经期,胸乳本就发涨发疼,他毫不收力这么一掐郁楚痛得直躲,这直接触了董朝铭逆鳞,他开始动作有些停不下来,只想把郁楚箍在自己怀里身下。 “为什么总是躲?为什么总是不理我?” “为什么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郁楚想反驳她接了,结果他在做那事,她怎么愿意再接。董朝铭不给她机会,咬她的锁骨,语气委屈, “你为什么不黏我?我不是你男朋友吗?” 郁楚哑然,眼前彩色的包装袋和董朝铭直勾勾委屈的眼神交迭着,她矛盾极了,究竟哪个是他?一边犯浑一边又这样别别扭扭的让她心软,意志的恐惧防线一点点被他攻破,她支支吾吾地,她早该意识到,董朝铭宽容是有偿的,他违背本意的纵容是明码标价的,她每消耗一次就要透支他的不安感。 郁楚试图解释, “我不是躲你,真的很忙啊...你不是也要考试,黏在一起不是会很浪费时间。” 越描越黑,这个黑说得是董朝铭的脸色,他几乎气笑了,一股脑掏出所有袋子里的避孕套,郁楚震惊地瞄过去,居然有四五个,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愿不愿意?” 他还在问,看来她的解释没有熄灭他一点怒火,反而火上浇油了。郁楚缩缩身子,退而求其次, “下次,下次好不好,我用手帮你。” 董朝铭握着她腿根,要掰不掰的,语气很闷, “下次?下次是哪次?你还会分给我下次吗,下次是不是要换人了。” 郁楚捂住他的嘴,他的声音太大了,她恐怕被同楼层的父母听到,她手在抖,捡起床上一个方块, “就这一个,行吗?” 董朝铭握住她的手,眼神亮得吓人,郁楚在安抚他,这个认知让他躁动不安的心短暂平静,他隔着内裤摸那个小洞,尝试捅进一个手指尖。 “别怕,我唬你的,我不用那些。” 虽然他真的很想。 郁楚的内裤也被丢到床下,董朝铭突然掰开她的腿,俯下身去,郁楚穴口的两片肉被含住,她死死压下自己的尖叫, “...董朝铭。” 郁楚的认知被疯狂颠覆,这里怎么可以舔,董朝铭究竟在做什么。 董朝铭用鼻子拱她的小豆,郁楚把头埋进枕头里,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下的泛滥,董朝铭舌头接住挤出的水,把穴口舔松,听着郁楚闷在枕头里的呻吟,几乎热得要爆炸,舌尖顶进穴肉里,郁楚像是突然有了力气,猛地推他的头, “别,别再舔里面...” 董朝铭按住她欲合上的腿,重重一吸,郁楚全身都软了,声调控制不住地高,落下时又像是哭声。 董朝铭拿出自己的硬物,头上都被逼出汗,嘴上不知是安慰郁楚还是他自己, “舔软了才不疼,我不想你疼。” 雨滴砸在郁楚房间的窗上,郁楚突然想开窗,让风进来吹散这一室的热,她已经被董朝铭要烧化了。郁楚的穴口被他绞着,逐渐张开,源源不断地吐水,郁楚的腿也越来越软,被董朝铭张得更开时几乎没有力气,董朝铭忍到临界,撕开包装套上避孕套,试探着抵在郁楚穴口,凑过去跟郁楚接吻。 沉身没入其中,董朝铭只进了一半就被卡住拔都拔不动,郁楚的叫声全被他吞下去,申诉无门,郁楚抵着他胸膛往外推,企图阻止,董朝铭脑子里早就没了一开始给她留的退路,没有退路,他没有,郁楚也没有。 董朝铭揉她的臀肉,揉她的穴口,一点点往其中顶,郁楚抵住他的下巴,换来片刻空歇, “好痛...董朝铭...不做了” 这话叁分钟前是奏效的,现在已经怎么都劝不动压在她身上的人了,董朝铭又咬她声带那一片皮肤,额头的汗打在她胸前。他哄着她, “就快了,马上就都进去了。” 郁楚不懂,她只觉得疼,她骂, “董朝铭,出去。” 董朝铭咬咬牙,挺腰,整根插进了穴里,郁楚的尖叫声和窗外的雷声同步响起,彼此掩盖。 董朝铭舔郁楚眼角的泪, “好紧...” 他浅浅地抽插起来,董朝铭什么想法都没了,他轻声讨好, “郁楚,以后接我电话好不好?” 郁楚摇头,她像被劈开了,想逃却被董朝铭死死压住,他还在她耳边说个没完没了。 “以后能不能黏我一些,储翊他前女友还打电话查岗呢,你连句话都不跟我说。” 说着说着董朝铭又开始暴躁,郁楚被他不克制的动作惹得直抽气,放下身段去求, “我也黏你行不行。” 董朝铭红了眼,穴肉一层层贴在他的欲望上蠕动,只要他用力一顶郁楚就会嘤咛,穴里冒出更多的水,董朝铭的阴茎在她穴里挺进又抽出,郁楚是初次,董朝铭也是,他只会靠着本能,他不会什么技巧,只懂得操到更深处去,郁楚就会发出更好听的叫声,叫得他头皮发麻。 漫长的雨夜里只有董朝铭热得烫人,他挺动十几下,郁楚受不了他越来越快,小穴吃力地吞吐他的粗大,董朝铭抵进她深处,郁楚突然整个人都开始抖,手指狠狠掐住董朝铭肩膀,留下一道道红印,嘴里一直喊停, “别...” 从小压在他头上的郁楚此刻反被他压在身下亵玩,董朝铭心里澎湃如海啸,直把他淹没。郁楚被他推上顶峰,穴里的紧致让董朝铭只能小范围磨,郁楚却是一点刺激都受不得,崩溃地讨饶, “董朝铭,放过我...” 手轻轻覆在董朝铭腕上。 董朝铭心中一动,骤然意识到郁楚此刻是需要他的,他全线皆毁,把郁楚抱在怀里轻哄。抽动多下,狠狠埋进深处,隔着套子射出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太不容易了,流泪 三十七、裂谷 叁十七、裂谷 郁楚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她也不知道怎么反应才是对的,于她心里好像还要接受一段时间,至少这一刻,她无法正视董朝铭动作生疏地系着套子的样子,射过的硬物半软下垂在他胯间,丝毫看不出几分钟前还在她体内乱捣铁棍似的旧貌。郁楚总归是失水过多,动动手指,董朝铭随即贴上来, “怎么了?还疼?” 郁楚侧过身子试图避开一片湿的床单,董朝铭眼见郁楚的腰线更加明显,昏暗光线里陷下去,透出个半弧,董朝铭手附上去,底下又蠢蠢欲动,那一对乳被动作涌起,歪向床单,中间的沟壑应该能挤下他一根手指。 董朝铭觉得自己刚刚很收敛,他主观里当然渴望缠着郁楚玩一个晚上,他肖想这么久这么久,只要郁楚晃一晃他立刻就憋不住劲,青春期的少年力气用不完,这些多余的力气如果都能浪费在她身上多好,郁楚扯住他藤蔓似的绕上来的手,用力掰开他忍不住去寻乳头的手指,郁楚开口时鼻音还有点重,黏黏糊糊的, “我要喝水。” 董朝铭膝盖恰好跪上床上一滩潮湿,温凉包裹着他,好像把他的良心拽出来了,收住又要进攻的动作,翻身下床, “我去倒。” 两下套上衣服,拿了郁楚的杯子偷偷下楼去倒水给她。 大家都要明白,董朝铭最该明白,人做了亏心事总是要遭报应的。 董朝铭才下楼梯就撞见出来喝水的郁浩航,往后一退险些绊倒,努力把自己装出副平常样,自然地跟郁父打招呼,郁父显然没适应自己家又冒出一个男的,看着似乎还是从楼上下来的,职业病发作,开始不自觉地注意他的微小表情, “朝铭还没睡呢?” 该怎么圆,董朝铭迟钝了几秒,瞄到郁父怀疑的眼神后知后觉疯狂掩饰, “我喝了水才能睡,习惯了。” 总不能说是来给郁楚倒水的吧。那又为什么倒水?自寻死路。 郁父点点头,深夜里房子里失去唯一一点动静,董朝铭不知怎得更紧张了,捏水杯的指节都泛白,郁父放下水杯,错过他身去,留下一句, “快回去休息吧。” 董朝铭没敢细究这话里到底有几层意思,只当是客套听,老老实实地称好,甚至还鞠了个躬。 等到二楼传来关门声,董朝铭才断断续续地吐出一口气,倒了水,几乎是浮在楼梯上回了郁楚房间。 关好门,董朝铭端着水踱到床边,一腿支着一腿半跪在床上,轻摇郁楚, “水。” 郁楚掀开被子接过水董朝铭才发现哪里变了,郁楚穿上了睡衣,浑身还粘着未散的水汽,董朝铭盯着她喝水仰起的脖颈,幽幽地问, “你洗过澡了?” 郁楚给他留了个杯底,递过去,没听出董朝铭问句里的怪异, “要喝吗?” 董朝铭接下,只一个杯底的水怎么能解他的渴,压在床上的腿一用力整个人又拢在郁楚上方,舔过她的嘴角再沿着脖颈细细地啃,郁楚被他嘴唇的冰凉刺激得一抖,唯恐董朝铭又要不管不顾,把床上还晾着的几个方块手一挥推到地下。 有点硬度的材料摔倒地面发出些细微声音,董朝铭分了个眼神过去。 这是拒绝的意思。 董朝铭食髓知味,舔她锁骨窝把自己舔硬了,他很想,但郁楚不愿,董朝铭脱力一样倒在她身上,鼻子抵着她滑滑的睡衣,声音发闷, “郁楚,你有过生长痛吗?” 郁楚在同龄女生里算得上高,她身高抽条早,小学六年级就差不多现在的身高,这几年就象征性的长了叁四厘米。她记得生长痛的滋味,从骨缝里渗出来的,浑身都瘫软。董朝铭钻进被子躺倒郁楚身边,一向甜甜的味道沾上点汗味,少年气息掺着欲求,直白地透过呼吸声和心跳声传递过来,钻进她的血液里,那股生长痛似乎卷土重来,这次刺中了胸口肋骨之下。 “我现在比那时候还痛。” 郁楚又晕乎乎的,胸骨之下有颗跳动的心脏,疼痛选中了这里,发作的程度更像是瞬间被电击,酥酥麻麻。 “你什么时候回去?” 董朝铭碎发间的眼睛闪亮,身下的欲望却也没消退,卡在两人中间,郁楚分不清哪个是他,混沌间被他的话哄进了心里, “郁楚,你是我的吗?” 台风最好一直盘旋在晚州,或者天不要亮,好让董朝铭永远不用松开怀里的人。 “...是。” 郁楚是董朝铭的。 三十八、热带气旋 叁十八、热带气旋 如果要让全体高叁生对台风益处下一个定义,除却缓解伏旱这种书面答案,它就只剩一个人文益处,就是停课。 夏天的记忆总少不了台风天,电视上播报的台风路径显示台风眼已经北移,晚州正处在尾巴上,所幸只是这热带气旋的尾巴也威力足够,余韵波及周遭几个市。 “郁楚,今天怎么起这么晚?” 谷慧推门进了郁楚房间,郁楚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妈妈的脸,愣了几秒瞬间惊醒,下意识地瞄另一边,空的,董朝铭已经走了,她昨晚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连他走都没发现。郁楚微撑起上身,谷慧催促她, “洗漱完了快下来,你董叔一家和我们一起吃早餐。” 郁楚点点头。谷慧转身就要出去,忽得看见门边摊着的一本书,走过去捡起来, “你这书怎么丢在地上...董朝铭?董朝铭的书怎么掉你房间了?” 郁楚攥紧了被角,吞吞吐吐地,刚起床嗓音还有些哑, “我昨天跟他借的。” 谷慧把书搁在桌上,对她女儿的话有天然的信任感, “那我帮你拿下去了,下次借朝铭的东西不能丢在地上。” 等到谷慧出去,郁楚心才落了下去,掀开被子去洗漱,上次董朝铭咬在她脖子上的印子郁楚遮遮掩掩了半周,有次学习投入一时忘了,被谷慧抓到询问,郁楚急中生智谎称是衣服拉链不小心夹的,幸亏痕迹已经淡了,谷慧也没怀疑只叮嘱她下次别那么急。这次如果再有什么痕迹被发现,还有董朝铭的书在她房间,她也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了。 换好衣服走下楼,正撞见从楼下卫生间出来的董朝铭,董朝铭还穿着校服,头毛塌着,半挡住眼睛,手上难得什么东西都没有,干干净净地露出手腕,对手机讲着什么。董朝铭这有点居家的模样的郁楚极少见到,唯一一次是有年过年他们家去得早,董朝铭前一天和人打游戏打到凌晨他们到了半天他才睡眼惺忪地下楼来,他们谈话时他就躲在刘海后面闭眼睡觉。 好奇怪,郁楚好像总是能回忆起许多董朝铭的细节,连他那天穿反的拖鞋都记得一清二楚。从小她就听着她妈妈在耳边说着对门的男孩又怎么因为五花八门的奇葩理由被他爸骂,听多了,其实郁楚还是有一点同情他的,但等她真正转学过来和董朝铭做了同学,她说一句他能回十句,郁楚又不是个多话的,经常被堵得哑口无言,就迅速把董朝铭划到不能接近的神经病行列。 再试图了解他好像就是俞逐月出现的时候,她非常费解,在她的印象里董朝铭没有任何吸引异性的荷尔蒙,一直像个小学生,居然也会有女生喜欢他,谁知兜兜转转,今天倒是轮到自己了。 董朝铭收了手机走过楼梯,郁楚在楼梯上蹲下,手穿进栏杆空隙去拨他的头发,董朝铭一把抓住从旁边伸出的手,抬头发现是她,手劲立刻松了,沿着手臂去握她的手掌, “你小学生吗。” 你才是小学生。 郁楚把手从他那抽出,直起身走下楼梯,董朝铭早就长得高过她,小学时她还能靠着身高优势把幼稚的他用眼神就气跑,现在除非她的眼睛是激光,否则恐怕是没用了。郁楚被他偷亲了一下,看他把手机展示在她面前, “昨天晚上发的通知,今天停课。” 鼻腔里是董朝铭刚刚凑过来的味道,他用了家里团购的薄荷味牙膏。 郁楚转头去瞄外面的天气, “下雨而已,怎么就要停课。” 董朝铭震惊, “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不愿意停课的人?” “很奇怪吗?” 因为是郁楚似乎就不那么奇怪了。董朝铭刚欲说什么,苏知涵的声音飘过来, “朝铭,小楚,你们在干什么,快来吃早饭了。” 两人马上弹开,郁楚转过拐角时注意到她爸也在苏阿姨旁边站着,看样子应该是在谈话,苏阿姨手里还握着本书,郁楚瞥见书封两个字,瞬间僵在原地,下一秒就去悄悄观察郁父的脸色,还是如常,郁楚怪自己吓自己,她爸怎么会多这个闲心去问书是哪里来的。 但是,很不巧,郁浩航看见谷慧把书交给苏知涵的时候真的问了。 吃过饭,董朝铭他们一家从郁家出来,他偷偷和郁楚挥手再见的时候,一扭头好像看到了郁浩航注视的眼神,再眨眼,好像又是错觉。 回去董朝铭把自己关进房间给郁楚发消息, “我觉得你爸好像发现了。” “为什么?我爸不会闲到去问一本书的。” “什么书?” “你昨天晚上丢在我房间的政治书,苏阿姨没给你吗?” 嗡。董朝铭脑子里空白了一秒。 他彻底忘了。他妈给他的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 董朝铭一个翻身从沙发上跃起,把头深深扎进抱枕里。好一会儿才回郁楚, “...郁楚,我明天就去你家坦白。” 她觉得董朝铭反应过头了,郁楚放下手里的笔,专心打字, “你怎么了?” “...” “我昨天晚上在厨房碰到你爸了。” 董朝铭抱着手机度秒如年,过了几分钟像是过了几年却也没收到郁楚的回复,他试探着发了个表情过去,蓦然发现前面多了个红色感叹号。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三十九、安第斯山 叁十九、安第斯山 董朝铭悲伤地瘫在沙发上,苏知涵突然推门进来,惊得董朝铭一个激灵, “妈,怎么了?” 苏知涵本没打算进门,但瞧见董朝铭随手扔在床上的校服外套又忍不住进来替他捡起挂到衣柜里, “妈妈一会有事要出去一下,你爸上班去了,中午的午饭你自己解决。” 董朝铭坐起身, “我爸在家能怎么样,我可没命吃他做的饭。” “怎么说你爸呢。” 窗外的雨一直没停,董朝铭哼哼两声,问道, “外面这么大雨,不能等雨停了再出去吗?” 苏知涵管好衣柜门,转身向外走, “你小姨出点状况,我不放心,我接她去一下你郁叔那。” 郁叔在他临出门前的眼神还历历在目,这一眼直接给他打郁楚黑名单里去了。董朝铭又倒在沙发上,头仰起望着天花板上下晃晃, “我能去郁楚家吃饭吗?” 苏知涵裙摆摆动的频率慢了下来,反手握住董朝铭房间的门把手,罕见地没有答应, “才刚回来不要再去麻烦谷阿姨了,好好待在家里。” 门被关上。 ... 郁楚明显感觉到她爸对她急剧上升的关心程度,国庆假期前一天晚上在餐桌上破天荒地问起郁楚有没有和朋友一起出去的计划。 郁楚故作镇定, “没有。” 董朝铭被通知他爷爷召唤他回去,他爸那说一不二的性格有一半都遗传他爷爷,董朝铭哪有拒绝的权利,通知就只是通知。 谷慧替郁楚问出了疑问, “怎么突然问这个?郁楚刚定了补习哪有时间出去。” 郁浩航若有所思,选择性作答, “没有就好,你好好上课。” 勺子从汤底舀出煮得软烂的番茄,郁楚尝了一口,入口即化但没有味道,原本包裹在里面汁水都浸到了汤中,酸甜尽失。 郁楚面对父母真的很少撒谎,更很少心虚,哪怕餐桌上只有叁个人,心虚的陌生感觉让她把郁浩航难得的细心都猜忌得如煮烂的番茄一样没滋味,只能梗着脖子强答一句, “知道了。” 回到房间郁楚摸出手机,点开界面,记起白天在学校董朝铭抓住她,郁楚没来得及抬头看,面前忽得投下一片黄色阴影,董朝铭的脸压过来,隔着帽檐抵在她额头,郁楚视线里只剩董朝铭抿起的嘴唇。 心跳陡然加速。 郁楚不知所措地试图揭下头顶董朝铭盖上的黄色布料,逃出这一片黄色光影,董朝铭手臂圈住郁楚的头,她的脸躲闪不及贴到了他的手臂内侧,嘴唇也印在他皮肤上,郁楚回过神忙退回原地,看上去却仍像故意亲了董朝铭一下,郁楚禁不住的脸颊发热。 “怎么拉黑我?” 两人靠得太近,董朝铭说话时的热气涌动郁楚甚至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你这样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董朝铭的帽檐借着郁楚颅顶撑起来,松松垮垮地卡在郁楚发间。 “都遮上了,怕什么?”,他的脸凑得更近,“你爸还没下杀令呢,把我放出来。” “你那天晚上真的碰到我爸了?” “我去给你倒水,哪知道你爸也在厨房,我发誓,我真的表现得很正常。” 郁楚一口咬上董朝铭臂侧的肉,听见董朝铭倒吸口凉气她才放开,觉得郁闷, “你表演得再好有什么用,你拿的不就是我杯子。” 董朝铭仔细回忆起那夜的情景,像是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走了一遭,语气忽得激动起来, “没,不是,我就拿的就是你桌上的普通玻璃杯。” 郁楚将信将疑,她那晚昏昏沉沉,只期盼着早些入睡,具体的细节早忘得一干二净, “真的假的?那你跟我爸怎么说?” “我说我晚上必须要喝水,不喝水睡不着。” “...” 她有理由相信,董朝铭的神经大条是那种在金刚面前都能讲笑话的程度。她张张嘴,自暴自弃地夸了他一句, “挺有创意的。”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她爸最近总盯着家里的杯子看,原来是在抓贼。 “那你快把我放出来,现在就放。” 董朝铭作势要去摸郁楚的衣袋,被郁楚一把打掉, “不在我身上,我放储物柜了。” “那你什么时候拿手机?” “回家再说。” 董朝铭手缩了回去嘴唇却骤然放大在郁楚眼前,顺着她的鼻梁一路向下贴到她的嘴唇上。郁楚抓紧了她的裙摆,董朝铭褪去一切外在加成,黄色光晕下好看得格外纯粹,舔她的嘴唇时带起郁楚心中止不住的涟漪。 黄黑颜色的运动毛巾下两人的头交错着,遮得干脆却在底下暧昧地露出一截女生的黑发和男生不自主又搂过去的手。 狭小空间里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都清晰,仔细听过,都像是凌乱的鼓点。郁楚半张着嘴被董朝铭勾出舌头来玩,人几乎倒在他怀里,他的手臂牢牢环在她腰上,勒紧了将她往前送,送到他面前。 她学不会接吻的时候呼吸,董朝铭磕磕绊绊地一知半解但胜在肺活量远超她,没一会郁楚开始锤他的时候董朝铭松开给她喘了口气,转眼又压上去舌头扫荡一样勾她的舌头,舔她的上颚,闷在毛巾下的空气又湿又热,郁楚像是身处热带雨林,陷进沼泽身体被拖着向下,不知要掉进哪里去。即将没过她头顶时意外拂来一阵凉风,郁楚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晃得她眯上眼睛,他们头上的毛巾随董朝铭翘起的帽子一起背叛了它的主人,直接把他们暴露在午休的校园里,不远处似乎还有足球队的欢呼声。 “唔...” 郁楚开始挣扎,董朝铭抓住她的手,像是忘了自己身处何地,额前的刘海零零碎碎地扎在她眼皮上,引得她不能完全睁开眼。 “...放开。” 董朝铭细密地舔了一圈,嘴唇终是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他弯下身拾起地上的毛巾,郁楚这才看清顶上的图案,一个夸张的品牌图标。郁楚嘴上的唇膏都让董朝铭啃得乱七八糟,低头找纸巾去擦。 “这不会是你刚擦过汗的毛巾吧?” 董朝铭喊冤, “绝对不是,新的,刚拆。” 董朝铭没穿运动服,连鞋都不是他打球御用的那几双,身上一丝塑胶味道都没有,似乎真的没去运动场。 董朝铭盯着她重新涂唇膏的动作,心又开始痒,凑过去求欢,被郁楚无视, “你收敛点...” 说实话,董朝铭觉得自己已经挺收敛的,他刚开过荤,恨不得时时刻刻粘着郁楚,如果有机会就骗走,可惜没有如果,学校不行,家里不行,连网上都被拉黑,难受得他这几天都睡不着。 “我国庆必须要回我爷爷家,七天都见不到你。” “哪有七天,高叁就五天假期。” 董朝铭哽住,手里的毛巾胡乱团成一团, “有什么区别?都很漫长。” 郁楚飞快地在他脸颊印了个唇印,少年亮晶晶的眼睛不掺杂质,全是惊喜,反手扯住她的手腕,郁楚又摔进一片炽热之中。 摔进莽撞,热烈,朝气蓬勃,永远生机的少年气息里。 四十、沼泽 四十、沼泽 郁楚把董朝铭从黑名单里拽了出来,把他拉黑也只是慌乱之间。放下手机摊开试卷,十一的假期缩水但作业永远不会,五天假期留出了半个月的规模,只是将薄厚不一的练习册和书本搬回来就废了郁楚不少力气。 田作豪作为班主任跟高叁也多掉了几根头发,本来就危险的发际线还在不断后移,眼看就要过半。周考、月考、期中考、第一次模拟,考试太多,给他分析考试成绩的时间都少了,经常找不到空隙逐个分析,他干脆做了榜单,成绩浮动大的被他单独拎出来询问,郁楚除了那一次周考文综出了点问题其余的考试均在前列,前列,特指第一。董朝铭的成绩郁楚留心看了,他有点偏科,政治尤其差,答题卡为了凑字数把完全不相干的知识点也硬靠上去,郁楚几乎可以想象他一手扶头一手随意乱写的痛苦模样。 郁楚心神一动,推开了试卷抽出政治书,脑海中计划把每章画成了知识导图,比起冗长的重点罗列,董朝铭一定更易接受这种成逻辑的梳理。 写着写着她的笔尖慢了下来,纸上的图勾勒了一半有余,桌边堆着各色马克笔,手机传来一声震动,紧接着一声接着一声,连带着整张桌子的回音,郁楚无意识地拿过手机,解开屏幕, “我被放出来了吗?” “!” “放出来了!” “郁楚,我要出门了,你到窗边来。” 手机里的消息传进郁楚眼里,她走到窗边,悄悄掀起纱帘的一边,路灯下苏阿姨和董朝铭站在一边等着董叔叔将车开出,郁楚半蹲下身子,躲在窗框后,董朝铭低头在发讯息,白色的光打在他脸上,下一秒郁楚就收到他的消息,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郁楚回他, “我在窗边。” “你抬头。” 董朝铭仰头精准地朝这边望来,看见郁楚偷偷摸摸地露出一颗脑袋,小心翼翼地朝他挥手,董朝铭心中像是突然闯进了许多春日柳絮,柔软又惹痒,他也正打算挥手,董辰磊的车恰巧开到了他们面前,苏知涵回首喊他上车,董朝铭被迫登上去,通身黑亮的车从门口驶出,左转的那一刻,董朝铭那边降下了全部车窗,大胆地朝还在窗边的郁楚挥手,光影的变换映在他脸上,车子驶动速度很快,少年只剩遥远的侧脸,眨眼间又消失在夜色中。 好奇怪。郁楚蓦地升起一股离别的情绪,像是电影里永不过时的站台和火车长镜头,她也陷入了其中。 郁楚放下纱帘转身回到书桌前,挤满全桌的是给董朝铭画的思维导图,真的太奇怪,董朝铭到底改变了她什么? ... “你在干嘛?” “在做作业,一会去补习。” 郁楚没抬头,她这道题目钻研了很久。 董朝铭也泡在作业海里,避开楼下一波波来他爷爷家串门的人独自躲在房间里和郁楚视频,可惜对面的人很吝啬,只肯给他看半张脸,董朝铭眯着眼睛观察许久终于发现她在做哪一张卷子,翻开他的那一份浏览,问道, “你在做那道几何题?” 郁楚惊讶地转头, “你怎么知道?” “这张卷子也就这道题能难住你。” “你做过了?这道题辅助线要怎么连才好?” 董朝铭捕捉到屏幕里郁楚难得困惑的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引来郁楚不满,董朝铭立刻一步步把字母带着她标了一遍,最后告诉她四条辅助线的连法,郁楚低头琢磨了一会,豁然开朗,考查的知识点也明了。 “你原来连了哪几条?” 郁楚比对着他的字母回忆自己的思路,报给他,那头沉默了片刻, “你这个辅助线连的实在让我一头雾水。” 有那么一个瞬间,郁楚真的决定把几张思维导图都撕了,幸好董朝铭识时务地及时闭嘴,郁楚冷漠地和他对答案, “根号七。” 董朝铭点头,郁楚看见他身后的门突然开了,闯进了第叁个人,下一秒郁楚这边就黑了屏应该是被人扣在桌上,声孔里只传出董朝铭跟人交流的声音, “朝铭,马上要开饭了,董爷爷叫你下楼呢。” 几乎一出声郁楚就听出来那个人的身份,除了她还会有谁。 “我一会就下去。” “...你在做什么?” 董朝铭客客气气,赶客的意思也很明显, “我还有点事,你先下去吧。” “那好。” 直到关门声响起,郁楚才得以重新看见光亮,她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开门见山, “俞逐月为什么在你家?” 董朝铭十指陷入头皮拢了一把头发,非常正式地解释, “今早他们一家就来了,你也知道他们逢假日都要来,听说我们在这直接就上门了。” 郁楚搁下笔,盯着自己衣服上的花纹发呆,董朝铭连叫了数声才抓回她的神, “今天来太多人,我以为他们早走了哪知道还在。” “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 董朝铭警报瞬间滴滴作响,恋爱法则第一条,女朋友说的没生气绝不能相信。 踩地雷了。 没关系,董朝铭安慰自己,我命硬过核弹爆炸,地雷算个球。 “你们家和俞逐月走得这么近吗?” 董朝铭学的技术没排上用场,因为他对上的是永远不按套路出牌的郁楚,她关心的好像不是他和俞逐月。他腹稿准备半天,对方却临时换题了,打董朝铭一个措手不及, “啊?” “啊什么?” 董朝铭呆呆的,郁楚奇怪地盯他,屏幕里显示出的他的脸比例不协调,皱着的眉头格外突出,他组织了一会语言重新开口, “之前学校不也传过,她家卷进那次质检了,我爸免费帮他们家打赢官司,查出是诬陷,不然就真要和传闻一样破产了。” 他们学校不知是不是压力过大,但也可能是那两个摇钱树班的人太闲,消息总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整所学校,郁楚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闷葫芦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略知一二,自然包括俞家登上的社会新闻。 “免费?因为什么?因为是你的同班同学?” “怎么可能,你看我爸像是搞慈善的吗,”董朝铭嗤笑,“说白了也是利益往来,他们家之前和我爸律所一个合伙人认识,合作了好几次实打实投钱给律所宣传,有次直接找了家媒体到我家采访。” 董朝铭至今都难忘他洗完澡穿睡衣出来被人拿摄像机对着的场景。 郁楚点头,她当时除了成绩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绝对一点精力都不会施舍给跟踪俞家新闻的后续进展,以至于两年前的新闻现在才知道结局。 “那我先下去了,我爷爷更严肃,再不下去我今晚都得听训。” 郁楚听他匆匆忙忙地起身,眼前的手机画面开始摇晃。 “我也要去补习,挂了。” 两个手指几乎同时按下了红键,郁楚握着微微发烫的手机,董朝铭推开房间的门。 四十一、厄尔尼诺 四十一、厄尔尼诺 董朝铭下楼时不出意外地迎接了他爷爷加他爸双倍的瞪眼,董朝铭从小接受训练,心理素质早过硬,面不改色地入席,抬头发现对面是俞逐月。 董爷爷盯着他坐好,轻咳一声,率先提起了筷子,一家人和留下吃饭的俞家叁人才跟着动筷。 俞俊义和董辰磊的关系不错,他爸还在家赞赏过俞逐月他爸是重义的人,董朝铭耳朵里灌着他们和爷爷聊的今年经济走势,突然想念起在郁家听郁叔讲国际新闻的日子。 正走神,桌上的话题大转一百八十度,引到了他身上。爷爷问他, “最近成绩怎么样?” 董朝铭不咸不淡, “还行。” 董爷爷关心成绩不比董辰磊少,问过他又问别人, “郁楚呢,郁楚怎么样?” 提起郁楚的名字餐桌最末的两人具是一震,俞逐月不由抬头去瞥董朝铭的表情,没错过他暗暗勾起的嘴角,心下一沉。 “她比我好。”眼睛转转又补充,“第一。” 董辰磊听出些与有荣焉的口气,分毫没有面对对手的警惕,一阵胸闷,欲岔开话题,转头去问俞俊义, “逐月最近成绩怎么样?” 俞俊义看了眼自己女儿,俞逐月撑起微笑,顺着董辰磊给董朝铭铺台阶, “没有他们好,还要努力。” 董爷爷脸色缓和些,语气也和蔼了, “没关系,还有八个月,时间还充裕。” 还充裕吗? 董朝铭和俞逐月不自觉地都慢下筷子,想象中漫长的高中已经能望到尽头,只剩八个月,而这八个月却也犹如催命符,该珍惜的日子被高考赶着魔化成了最后的服刑,盼着从牢笼里逃出寻找能容下他们自由羽翼的广袤天地。 不充裕,太短,只有高叁过去再梦见自习教室外诡谲的黄昏和燥热的空气时才会怀念,身处围城里的人只渴求离别。 ... 郁楚家只有她的那扇窗户亮着,董朝铭在楼下举着电话要她下楼, “那你把头发放下来我爬上去?” 电话那头的郁楚轻笑, “爬上来的是巫婆吧。” 那边响起窸窸窣窣地椅子拖拉声,没一会儿郁家大门就被打开,郁楚的声音在前方和听筒里同步出现,一齐钻进董朝铭耳朵, “你在哪?” “这呢,公主。” 郁楚回头看见了在她身后站着的董朝铭,食指上转着把钥匙,两大步跨到她面前。 晚州进入十月份以后早晚温差渐大,郁楚在房间里觉得阴冷,衬衫外还套了一件薄衫,反观董朝铭,两人像是不共存在一个季节,她过初秋他过盛夏。 “不冷吗?” 董朝铭甩甩赤裸的两条胳膊,耸肩, “不冷啊,”右手抓过郁楚左手攥在手里,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他皱眉,恶声恶气地,“你穿厚一点。” 暖烘烘的手掌包裹着她的,郁楚被他牵着穿过柏油路,进了董家的庭院,背影像是前一天他视频里生闷气背过摄像头的傻瓜模样。 郁楚小声问, “到你家来干嘛?我爸妈一会应酬完就该回来了。” 董朝铭神神秘秘地,做噤声状,松开她的手独自钻进罗汉松挡着的围栏后,推出一辆山地车,蓝黑的配色,在一片深绿中格外显眼。 董朝铭一脸兴奋,握着车把扭头示意郁楚上车,郁楚愣住,好半天才理解他的意思,疑惑, “你的山地车还有后座?” 刚刚还雀跃的人一瞬瞪大了眼睛,战术性后仰,好像听到了什么给他天大打击的消息。单身十几年,董朝铭从来没设想过这种假设,他买车时还默认会继续单身好几年,全身心扑在哪个车型没顿挫感,性能好,现在翻出来试想带郁楚兜风,却彻底忘了偶像剧里哪有男主角是用山地车带女主角。 郁楚弯下腰去笑到失声,感觉差点把脑袋里的函数方程式倒出去,董朝铭后悔至极,默默又把车推了回去。 “...别笑了。” 董朝铭盯着笑得手里纸袋都直抖的人,恼羞成怒,欺身把人拦腰抱了出去。 郁楚被放在路缘石上,这个高度郁楚恰好能和董朝铭面对面,郁楚捏捏他的脸,像是要把生闷气的水蜜桃捏出甜甜的汁水, 郁楚把手里的纸袋提到董朝铭眼前,哄他, “不生气,送你的礼物。” 董朝铭接过来,欲拆开的手被郁楚按住,他抬头去看,郁楚亮晶晶的眼睛比她鬓边发卡还闪烁, “回去再拆。” 郁楚一哄,董朝铭那点冒头的羞怒瞬间烟消云散,欢欢喜喜地压下头去亲郁楚,郁楚眼睛倏地被远处的车头灯晃了一瞬,忍不住闭上眼侧过脸避开,董朝铭的吻也落在了脸颊上,嘴唇带着他身体的温度游走至耳后,激得郁楚直缩脖子,受不了地开口, “别碰那啊。” 董朝铭黏糊糊地去舔咬她空荡荡的脖颈, “郁楚,我们好久都没有..” 话没说完,郁楚也知道他后半句意思,涨红了脸,过境台风、雨水潮湿和身上人的滚烫像是从未消失似的又席卷而来,她正欲说些什么,蓦地瞥见从拐角处开进轿车,熟悉的车型,烂熟于心的车牌号,心跳都漏跳一拍,郁楚急着拍打董朝铭, “我爸妈!” 埋进她颈侧的人一顿,回首也瞄见了郁家的车,当机立断抱起郁楚闪进了家门。 郁楚吓得丁点旖旎心理都没有,全是空白,紧紧揪着董朝铭的衣服, “会不会看见了?” “不会,看不到的,还远。” 董朝铭搂着郁楚隐在观赏松后,通过缝隙里瞥见了郁家的车停在门口,怀里的郁楚屏息听着外面的刹车声,抓董朝铭黑T的手一点点缩紧,完全没注意到董朝铭愈来愈近的脸。 “啊...” 郁楚压低嗓音惊叫,立刻去推咬她锁骨的董朝铭,背上下了薄薄的冷汗, “轻点啊,咬出痕迹我回家怎么解释。” 董朝铭原本只是企图吓吓她,却被她小心翼翼的话逼进了理智死角里,凌乱的领口敞开了,露着两根细细凸出的锁骨和一点沟壑,董朝铭凑过去舔,一小块肉被他叼起来磨,再暴露在空气中时已经不争气地烫成了淡红色, “郁楚,你回家再偷偷溜出来行不行?我带你去我房间里。” 郁楚的薄衫早因为动作间上移了几公分显出一截纤腰,董朝铭手覆上去,靠在裤线边打转,无法自抑地疯狂回想他握着这细腰两侧向她身体里顶弄的滋味, 郁楚不敢提高音量,咬牙切齿地, “你疯了吧。” “那我去你家也行。” 郁楚深知董朝铭比她试卷墙还厚的脸皮,扭着身子避开他湿漉漉的亲吻,引来董朝铭猛然加重的呼吸, “郁楚,别蹭,别蹭。” 连着警告两次郁楚怎敢再动,僵着身子。董朝铭吞了口口水,身体反应更盛,手指几乎卡进布料和臀肉皮肤之间。郁楚推他胸膛,竟一手汗津津的,更不敢碰,轻声服软, “我先回去...再出来找你,你现在放开我吧。” 郁楚家传来关门的声音,郁楚又加一句,还带点撒娇语气, “好不好?” 听得董朝铭骨头都酥,手在腰间流连几回合,下了狠心放开她。拉下她的衣服,遮得严严实实。 “我送你回去。” 郁楚唯恐他这一送再把他自己送进她家去,马上拒绝, “不要,我...你等我半小时。” 半小时也好难熬,董朝铭勉强点头,看着郁楚推门走出去,直到郁楚站在了郁家门廊处,她回过头说了四个字,董朝铭读她的口型, “你做梦吧。” 四十二、西北风 四十二、西北风 校服的毛衫被郁楚提前就穿上,校园里陆陆续续也出现了更多沉闷颜色,天气不知何时就这样凉了下来,亚洲高压或许已积蓄在大陆上方,再晚一些北方就会降临今年的初雪。 晚州今年下雪吗? 郁楚拢拢身上的衣服,被创新作文题带偏了思路。 对着创新题郁楚没什么情绪起伏,她是遇题解题的类型,无论题型何种变化,和田作豪每次在班会上声嘶力竭喊得一样,总归是落到知识点的。掌握了知识点找好突破口,终究会迎刃而解。 国庆回来后,班里的传闻骤然多了,郁楚在卫生间就听见高叁女生口中几个版本的她和董朝铭的故事,说她心机绿茶挤掉俞逐月上位,说她钓鱼高手欲擒故纵段位高,转了几张嘴竟都成真相了,配合着俞逐月几次模考连续下降的成绩,她为情所伤的谣言更尘嚣日上。 每次听到外人在角落里煞有其事的编排时,郁楚都觉得他们比从前装模作样撑脸面谈论根本不懂的股票时更可笑。 远在理科楼层的蒲睿都了解个囫囵,跨越大半个教学楼来和董朝铭求证。 “董朝铭,你真得手了?够不够意思啊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蒲睿的声音有些大,引来周围一圈学生的侧目,董朝铭一把拉过他拐进楼梯间, “大于就快坐我们教室里面了,你喊那么大声赶着让我自首啊。” 蒲睿思维飞快转了叁圈,瞪大眼睛,夸张地表演, “自首!你真的和郁楚早恋。” “我说呢,上次运动会郁楚怎么主动帮我找包,按她那冻人的性格怎么会那么亲切。” 董朝铭不高兴了, “你会不会好好说话,郁楚能帮你到找纯粹是你那破包太浮夸,全学校找不出第二个了。” 蒲睿你了半天,气个半死, “你...你不懂欣赏。” 董朝铭一下勾住他脖子, “是无法欣赏,你敢传出去我就把你所有包都扔江里去。” “不是,怕什么?大于不抓现形不就行了,哪有必要瞒着?” 董朝铭力道蓦地松几分,怕什么,老田,大于,他父母,郁楚父母,以及, “高考,考完再说。” 没了趣味董朝铭甩手松开蒲睿,收获他一个鄙视的表情, “祝你能存活到高考,别到时候都分手了。” 董朝铭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掏出手机,蒲睿眼尖觉得不妙,警惕道, “你干什么?” “叫车去你家扔包。” ... 这应该是年后郁家第一次上门,高叁的寒假拖得不能再拖终于在年叁十的前一周放了假,离校时每个人揣着最新的二模成绩单,各怀心思地等待着新年到来。 郁楚没什么悬念,发挥正常,董朝铭也考得不错,拖后腿的政治还给这次偏难的文综提了分。 董朝铭醒得太早,盼门铃声盼得都有些发困,苏知涵准备了不少东西,从厨房出来时就看见儿子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模样,上前推推他, “朝铭,上去睡吧,难得放假不用起这么早,郁楚家中午才来呢。” 董朝铭困到灵魂退场,模模糊糊地摸进房间睡回笼觉,可能是心里存着心思,睡得并不好,他陷入梦境里,梦里有沿海公路上吹来的咸腥海风夹着热浪的味道,他躺在沙滩上无法动弹,艳阳下被蒸得浑身汗湿透,他祈祷着,祈祷着不再受这酷刑,迎头忽得掀起巨浪,带着无法抵抗的气势,盖过毒辣的阳光,投下一片阴影,这一瞬间,他好像可以动了,但他没有逃,他就倒在海啸巨浪前,等待着那一刻的清凉。 “...董朝铭,董朝铭。” 浪已经打在他头顶极近的一处,猝然暂停了,整个梦境都暂停了,他急着那瞬间的沁透,抬手去碰宛如固态的海水,触到的刹那,他倏地睁眼。 闯进视线的是郁楚的脸,董朝铭手还紧紧抓在她手腕上,置在他胸前。 郁楚跪在他床边,穿暗红色的修身长裙,裙摆散在他的黑色床褥上,郁楚穿艳色的裙装把她继承谷慧的那一份明艳发挥得淋漓,还带着少女含苞待放的水嫩嫩,董朝铭眼睛都看直了。 “郁楚...” 眨眨干涩的眼,手拢过额前乱糟糟的碎发, “中午了?我睡这么久。” “嗯。” 少女咬了咬下唇,不知怎地眼神直躲,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董朝铭心里一慌,想撑起身去追,身侧的被子却被掀开,郁楚在他惊愕的眼神里钻进去,躺在了他旁边,凌乱的裙摆像绽放的花瓣,她扯住他卫衣的下摆,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但落在董朝铭耳朵里却犹如惊雷。 “我锁门了。” 震耳欲聋。 董朝铭迟迟没有动作,郁楚心脏打鼓似的,她何曾这样出格过,薄薄的脸皮在静谧空气里消耗殆尽,两颊涨得通红,说话支支吾吾地, “你不想...那我,我走了。” 郁楚拽他卫衣的指尖打哆嗦,欲收回手,董朝铭像是终于醒了,顺着她那点微小力道蹭过去贴在她身边,险些将郁楚挤下床边,他牢牢环住郁楚的腰,陡然把她摔进床铺中央,双手撑在她头顶。 他是几欲干枯的植物,渴求主人一滴施舍,宛如甘露。 “郁楚,没有后悔的时间了。” 是宣判。 郁楚被他拖进被子里压在身下,董朝铭衔住她的下巴,她张着嘴放进了董朝铭的舌头,这真是错误的决定,郁楚含着他的舌头吞咽无门,随着他搅弄的动作把唇齿间混得黏黏糊糊。董朝铭嘴唇含住她的唇瓣,吸得她脸颊边的肉都里缩,郁楚被她掰着下颚,找回呼吸的权利都没有,等他蛮横地吸够了,舌头疯狂向前探去舔她喉咙口,郁楚头垫着董朝铭的枕头,躺在他的床上,仰起脖颈艰难地承受董朝铭丝毫不温柔的吻。 董朝铭扯过她的手伸进他卫衣里,里面T恤都没有,郁楚微凉的手直直贴在他光裸的腹肌上,像是盲人摸象,她看不到,手下的肌肉触感叫她有些惶恐,盲目猜测董朝铭全身都如此处一样蛰伏着危险性。 她的手好冰,董朝铭倾身靠紧了她,企图把自己过热的体温隔着两层皮肤传递过去,撩开郁楚红色裙摆,露出两条细白的腿,董朝铭摸进去握上一手滑嫩的腿肉,空荡荡的,他忍不住掐了一把,凑过去咬她耳朵, “冷不冷?” 房间里的暖风,松软的被子,贴进皮肤的棉絮,董朝铭越来越收不住力道几乎是在绞她肉烫人的手,都很像一团团燃在她身边的火。 郁楚被熏红了皮肤,抖着声音答他, “不冷。” 四十三、东南风(H) 四十叁、东南风(H) 董朝铭在被子里裹得全身汗淋淋,郁楚一句话就把他撩拨得浑身发烫,单是幻想接下来的场景就硬得发痛。 郁楚裙子的拉链在背后,董朝铭摸索着执起小巧的拉链头猛地拉下,裙子瞬间松了半身,他粗手粗脚地把郁楚的红裙褪下丢在床边地毯上,郁楚几近赤裸地躺在他床上,董朝铭暗色的床单显得她更晃人的白,像是从他梦里走出来的。 压在郁楚身上的身体布满细密的汗水,在狭窄的被子里和郁楚紧贴着,董朝铭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丢了,郁楚昏昏沉沉听见他喘了一声,有点像猛兽进食前的喘息,她睁开眼,胸前一松,内衣也转瞬不见踪影,董朝铭伸手去揉,郁楚还是改不了她的习惯,一被抓住就忍不住含胸去躲,偏偏董朝铭最看不得她逃,恶意地去揪她的红樱,痛得她屈辱地去迎合他的手掌, “不许躲,给我看看有没有长大。” 两团软腻被他握在手里上下掂掂,像玩弄什么玩具,郁楚羞耻地脚趾都蜷缩起来。 “我这么久没揉过怎么更鼓了。” 董朝铭情事里极容易不高兴,要求也多,拉着她的内裤就褪到脚边,手指覆上去,挑逗那两片软嫩的肉,头埋进郁楚丰盈了些的胸乳里,嗅来嗅去, “是不是自己玩过?这里呢,这里也玩过吗?” 手指探进小孔里,分出一根手指揉搓躲在角落里的阴蒂,拨弄着捻。郁楚嗓子里溢出声叫唤,董朝铭粘上情欲嘴巴就有点不干净,什么话都敢往外吐,郁楚忍受着他来回地弹弄,力气都卸了大半, “我没有...啊” “只有我能碰,谁都不允许,你自己也不行。” 董朝铭含住她的乳肉,一下一下地吸,吸她的嘴又吸她的奶,董朝铭今天有点疯狂,控制不住地要吞噬她。手指磨了郁楚腿缝两下,一手的水,两根手指并在一起极快地顶进去,顶得内里的滑肉都缩起来。郁楚没压住声音,惊叫了一声,又心悸地捂上自己的嘴,指缝里透出的声音含含糊糊, “董..董朝铭”,被叫到名字的人还在她胸前喷洒着沉重的热气,惹得她乳尖都一抖一抖,“啊...能不能慢点..” 董朝铭的手指在里头作乱,抽插着捉弄她,让她话都说不全,舌头舔舔早立起来的乳头, “不能,慢不下来,我多久没碰你了?” 不提时间还好,一提时间董朝铭脑海里的无数念头就愈发偏激,手指也不再温存模仿着性器狠力地抽插,牙齿咬上郁楚满是掐痕齿痕可怜的两团肉,细细地捻,郁楚脑袋懵懵的,受不住地要避开董朝铭的手指,眼圈鼻头红了一片。 “别躲,怎么还躲?” 董朝铭身体里流淌着的坏水都被郁楚无意识的动作烧得沸腾,心火蔓延全身,干脆地抽出手指,从床头摸出避孕套,利落地套上,郁楚盯着他的动作直发怵,台风夜被几次逼上高潮的记忆来袭,她有点后悔了, “董朝铭,不做了行不行...” “哈”,董朝铭呵出气声,眼底满是山雨欲来的漆黑,掰开郁楚的腿,扶着性器磨她穴口,郁楚一哆嗦,吐出一小滩水,滚烫的龟头又滑进去几分,“来不及了,别做梦了宝贝。” 他还记仇呢,郁楚想收起腿又被掰得更开,董朝铭挺腰把硬器一寸寸挤进去开拓。郁楚揪着枕头,眼角悬着泪,要哭不哭的, “你怎么这样...我不是给你礼物了。” 记起郁楚给他一笔一笔亲手制的礼物董朝铭强硬的动作总算是存了一丝温柔,手凑过去揉她的腿心,哄她, “怎么这就哭了,我什么都没做呢。” 董朝铭嘴唇在郁楚颈间磨蹭,身下被又湿又软的穴泡得难耐,握着她的纤腰,摆腰挺进,剩在外面柱身也完完整整地塞进郁楚身体。 郁楚眼泪一下就落了,身体里撑得发涨,董朝铭还在她耳边说些胡话, “太紧了,郁楚,松一松。” “我错了,我恶心,我不讲理行不行?郁楚,宝贝,松松穴,我插不动。” 郁楚挥手去捂董朝铭的嘴,他在床上说话越来越浑,根本不堪入耳。董朝铭抓过她乱动的手把手指尖含在嘴里一根根舔,郁楚被他抓着手腕抽都抽不出, “别舔..呀...啊” 郁楚下面不自觉地松了劲,董朝铭吐出她的手指,揉捏着臀瓣一下一下向里顶弄,郁楚不敢躲,生怕她一躲董朝铭又要不高兴,再想出什么招数来折磨她,身子勉强配合上董朝铭的抽插的节奏。 郁楚的脚踝被他抓在手里,把腿分得更开,操着身下的硬得像铁的性器不断向里挤,郁楚像被顶到了喉咙,直发痛, “太深了...啊..出去点” 董朝铭哪听她的,抵着她的耻骨摩擦,磨出身下人一阵阵的泣声,郁楚不知道他进到了哪里,只要他稍动一动就像触电般激起阵阵酥麻,她死死捏住手边的床单,求饶, “...等会,等会,别动好不好...缓缓...” “听话,高潮了再给你缓。” 董朝铭掐着她的腰,猛地抽出大部只留一点头撑着穴口形状,下一瞬又直直捅进去,上下颠簸着,郁楚受不住他这狂风暴雨似的操弄,又不敢叫,只能低低地哭,一声一声,也哭不回董朝铭丁点悔意。 他去吻郁楚的眼泪,把她眼角亲得通红, “别哭了,怎么这么会哭?” 郁楚的穴被她过频的呼吸引得也层层迭迭地绞着蛮横动作的肉棒,董朝铭倒吸口气,抽出来深埋在她身下的粗壮,猝然把人翻过去, “啊..” 郁楚趴在董朝铭床上,腰间被塞了个枕头,翘起屁股对着身后的人,郁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她哪知道董朝铭这繁杂又多变的姿势,努力撑起身子想回头,却被身后的他掰开穴口一捅到底,郁楚一下摔在床上,浑身力气像气球都叫这一下给扎破泄了气,紧紧地咬着枕头咽下齿间高声的尖叫。 董朝铭把着她的腰不许她前窜,次次拔出来又插到底,揪着郁楚因为摩擦独自肿起的阴蒂,滑溜溜的,险些抓不住它,他捏着它像是捏什么硬物,没分毫控制,郁楚被他掐住了呼吸,脚趾都在抖,塌下的腰依靠着董朝铭的手臂摇摇晃晃,连声乞求, “求你...放开放开...” 董朝铭看不见郁楚的表情,却因为她的服软更加难以自控,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越听郁楚崩溃的求饶越会激发骨子里的施暴欲,动作一下比一下狠,撞击地郁楚最后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叫声,嚅嗫个不停。 “郁楚,高考以后我们就出去住好不好?” 住在一起,住在一张床上,不许她穿内衣,能拉着她操个爽。 郁楚参不透他的龌龊想法,但也大致猜到他出去住是为了什么,胡乱摇头, “刚恋爱就出去住,他们哪会同意....” 董朝铭顶弄得更快更猛,郁楚的腰都被他顶得移位要掉下枕头,郁楚真的耐不住,董朝铭逗弄她阴蒂的手指一弹,郁楚立刻哆嗦着高潮了。 隔着一层膜董朝铭都被浇下来的水烫得咬牙,又湿又紧,夹得他几欲缴械,郁楚不知是不是董朝铭那次早泄留下了阴影,每次都喜欢磨她,牟足了劲延长时间,想射就拔出来缓缓就是不肯轻易射。郁楚又被董朝铭翻过来抬起她的腿搁在肩上,被子抵挡不住激烈的情事,早堆在一旁,郁楚体力太差,也像那被子似的,全身瘫软随董朝铭摆弄。 董朝铭又插进去,拉上窗帘的房间昏暗摸不准时间,两人在房间里也不知道玩了多久,董朝铭把郁楚抱起来,几乎是坐在他的性器上,一下一下把人往上顶,郁楚觉得天旋地转,扒住董朝铭肩膀的力气都没有,全依靠着他有力的手臂贴在他胸膛前。 “...董朝铭...朝铭...快点射..” 郁楚被磨住敏感点不放,腿曲起来跪在他身边,施力想吐出一点体内的性器,但浑身发软,没等坐起就坠了下去,把东西吞的更深。 “啊...” 董朝铭被她的动作激得一身汗,抵着她深处,终是释放出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点亮新星星的日子怎么会卡,爱大家! 四十四、雾(H) 四十四、雾(H) 董朝铭精力真的很旺盛。 郁楚不得不承认。 身下的床单湿了一片,董朝铭还缠在她身上,郁楚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企图用言语赶他下去, “董朝铭,不来了,我好累。” 董朝铭手还流连在郁楚被蹂躏得惨不忍睹的嫩软处,刚射过的性器穴里搅一搅又要抬头,他头发还很蓬松随点头的动作一下下扫在郁楚身上,酥酥痒痒。 他嘴上答应着, “我抱你去洗澡,不动你。” 董朝铭床上如果说话做数他就不是董朝铭了。 郁楚狠狠地咬上他脖颈处,像是要咬破他埋在皮肤深处的动脉, “你骗人。” 郁楚全身都被头顶在喷水的花洒打湿,长长的头发贴在后背上,有一缕还缠在董朝铭困住她的手臂上,一白一黑交织着,对比强烈,说不清的色情。 “你这么主动爬上来,我怎么能对不起你。” 董朝铭不光喜欢骗她还喜欢冤枉她。考试过后她本来要来找他,但她爸爸像躲谁一样当天下午就关了诊所带她们回老家过年,她没办法只能放了董朝铭鸽子,那之后好几天他都别别扭扭的。 郁楚觉得他怨气满腹,现在全泄在她身上,腿心被他撑得不能再开,他还要不知足地往里挤, “别了别了,别进去了...” 郁楚被他顶得灵魂要出窍,贴着浴室墙壁瑟缩,董朝铭把她堵在墙壁和身体之间,丁点空隙不留,郁楚完完全全地依附着他,他一动她就要跟着颤。 董朝铭其实半点都不生气,他装作生气,享受郁楚不熟练的哄人,以为那就是全部了,今天居然尝到这样的好事,又岂会轻易放过她,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向上推举,腰前后摆得更加狠厉,深埋进又浅拔出,捅出汁水,低沉嗓音里满是喟叹。 “太久了...啊...你爸妈上来怎么办?” 董朝铭正厮杀到兴头哪有半点克制,反倒不满她还能思考别的,扯着她的腿插得残忍,激出郁楚绵长娇媚叫声,听得董朝铭愈加眼底发红。 “不管,现在放开你不如让我死了。” 话太直白,郁楚闭不上耳朵只能错开延伸试图逃避董朝铭的滚烫和莽撞。 “郁楚,宝贝,叫两声,浴室隔音好随便你叫,嗯?” 郁楚咬紧了下唇羞耻极了,不肯漏出一点好听呻吟。董朝铭把她腿缠在他精瘦的腰上,伸手揉捏两瓣软乎乎的臀肉,诱哄她, “叫得好听我就放过你好不好?” 身下的动作却更像逼迫,两人耻骨不停相撞又暧昧摩擦着,郁楚手无处可放被董朝铭捞过来挂在自己肩头,郁楚掐住,在白布上划出一条条红痕,董朝铭也不停,俯下身含住郁楚胸前摇摇晃晃的绵软,从乳首吞到乳根,舌头绕着奶尖打转,潮湿难耐。 浴室里水声在回荡,夹杂着少女小声地讨好, “董朝铭...好难受...” “...啊...嗯” 董朝铭惩罚性地叼住她的乳头,像是要咬下来,郁楚吃痛地推搡他, “就只有难受?那怎么流这么多水?” “别说...你怎么什么都说得出口?” 郁楚意识逐渐被董朝铭磨没了,隐在团团雾气里只觉神魂颠倒,再关不住嘴,头歪在瓷砖上胡乱地叫。 “慢点...啊...” 董朝铭听话地慢下速度绕那一点研磨,就是不肯给她痛快,郁楚难过地哽咽, “快点...快点” “又要快又要慢,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董朝铭的硬物又疾又狠地捣进去,每次都直捅那一点,郁楚死死扣住他的肩,牙齿和腿根都直打颤, “停停..停...董朝铭,我不行....” 郁楚跟不上他的速度,身体里的浪头被他打气一样越推越高,猛地淹没郁楚头顶,把郁楚又冲到高潮。董朝铭也要到头了,动作起伏更加明显,扶着她的腰,用力顶进去埋进深处挤弄,在郁楚的断断续续地哀求中败下阵来。明明隔着一层郁楚却感觉董朝铭射进了她内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意识和话音都轻飘飘的, “...你好厉害。” 他妈的。 董朝铭身形一僵,拔下套子深呼吸两次,恶狠狠地说, “别再叫了。” ... 郁楚眼皮垂着,迷迷糊糊地想睡觉,被董朝铭摇醒,睁眼的时候发现他给她清洗过穿上了衣服,她幽幽看了他一眼,犹如万斤,董朝铭自知理亏,俯下身抱她到床上。 “我先下楼,你休息一会再下去。” 郁楚拉过被子躲进去,咬牙切齿地, “你不是人。” 董朝铭揣着颗迟来的良心,黑色被子里潜进董朝铭的手,钻进郁楚裙底,被她扭开, “你还来?” 郁楚腿都软了,禁不起一点折腾,董朝铭也知道自己玩过火了,老老实实地缩回手, “我就是想给你揉揉。” 郁楚股间都是他在浴室给她清洗时又舔又吸的痕迹,他一碰上去恐怕又要弄她,郁楚后悔至极,推他腰侧, “快走。” 董朝铭恋恋不舍,但到底还是关门出去了。 ... “朝铭。” 客厅有个意想不到的人,董朝铭打量一圈,他们一家怎么会来?苏知涵扯扯他,董朝铭反应过来, “俞叔叔,吕阿姨,新年好。” 对着俞逐月也客气地问候, “新年好。” “朝铭才起?也是,难得的假期,是要好好休整。” 董朝铭客套地笑笑,他更关心一件事, “郁叔他们呢?就郁楚来了?” 俞逐月的脸色蓦地一变。 苏知涵给他倒杯水, “嗯,有点事耽搁了等会就来,”看着董朝铭把水接过,突然记起来,“我让郁楚上去找你,怎么就你一个人下来?” 董朝铭半口水呛在嗓子里,猛咳,等顺了气才干巴巴地开口, “我们,学习来着,她还在研究题目。” 苏知涵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一边是她的孩子一边又是品学兼优的郁楚哪个都不像撒谎的,将信将疑, “你们最近关系不错。” 董朝铭乖乖低头喝水,沉默点头。 确实不错。 ... 董朝铭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郁楚躺在床上以为是董朝铭又回来,起身下床,险些跪在地毯上,勉强撑着去开了门。 等看清来人,郁楚皱紧了眉头, “你怎么在这?” 郁楚腿还打晃,对面人像中邪了似的半天说不出话。有点郁闷, “你有事吗?” 俞逐月哪听得见,她全身不易察觉地颤抖,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 郁楚,她身上是浓浓的,和董朝铭身上一模一样的,沐浴露香气。 四十五、乞拉朋齐 四十五、乞拉朋齐 哪只有这一个破绽,处处都是破绽。 董朝铭十秒就要瞥一眼楼上,抓着手机不放像是生怕错过什么消息,郁楚红裙堆得太久压出的一圈圈褶皱,浴室尚未散去的水汽,空无一物的书桌,董朝铭笨手笨脚铺上的不成套床单,漏洞百出。 俞逐月拇指紧紧攥在手掌里,甚至还有指节错开的声音, “这样会让你很有成就感吗?所有人都在楼下你们在这...”俞逐月吐不出那两个字,闭了下眼粉饰情绪,“你们真的很荒唐。” 郁楚对俞逐月没什么耐心,也没有和她交代的必要, “和你有什么关系?” 郁楚欲关门,俞逐月猛地扶住把手,留了半扇门,她像是压抑已久,脸上的表情和郁楚印象中永远维持一张笑脸的她大相径庭。 “郁楚,你有必要吗,为了恶心我做到这个地步?” 郁楚哑然,如果不是上次俞逐月出现在视频里她都要忘记这个人,眼前咄咄逼人的样子像是自己抢了她的东西,郁楚索性大敞开门, “俞逐月,我承认一开始我是不喜欢你的警告才去找董朝铭,如果你觉得冒犯,那我向你道歉,但后来的事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质问我,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董朝铭也没有。” 俞逐月看过一部电影,拥挤的仓库里,借夜晚城市里饥饿的霓虹灯照着,少男少女互相撩起衣服,暧昧、隐晦、巧妙、危险,情欲恰到好处,她以为她也活在文艺片里,那无法造假的沐浴露香气像男主角突然打的饱嗝,一切戛然而止,绿光闪进来,她也醒了。 原来她是配角。 他们是最俗套的青春片,每个人也都是俗人,俗套至极。俞逐月一口气吁了叁段,她没有为被污名化的青春片摇旗呐喊的斗志,她习惯于顺从和迎合,情节推她到这,那她也要演好,恶毒而已,恶毒而已。她安慰自己。 “郁楚,你爸是董朝铭小姨的心理医生吧?” 郁楚不由皱起眉。 ... 郁楚坐在餐桌上,六个大人在谈笑,她呆愣地切下一块食物放进嘴里,机械地咀嚼着,蓦地升起种割裂感。 “知涵,你妹妹过年没回来吗?往常不也要来?” 郁楚抬眼望去,锁定住苏阿姨和她爸爸微变的脸色, “她最近状况不好,在我妈妈家。” 是这样吗? 郁楚眼神无聚焦地投向眼前的盘子,耳边还是俞逐月的话音, “治疗了这么久还没结束,到底是病人情况严重,还是,彼此存了别的心思呢?” 眼前的盘子混乱间似乎变成了面镜子,映着郁楚滞住,一潭死水般的眼神。郁楚猛地把叉子摔在盘子里,金属和陶瓷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激起她眼中阵阵涟漪。 一桌人因为尖锐的声响都转头来看末尾的郁楚,见她站起来冷声说, “我吃好了。” 转身就离席到楼上,一桌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郁楚怎么会突然这样,除了俞逐月。 谷慧率先跟着起来,匆匆丢下一句, “我去看看这孩子。” 董朝铭捱了一会也有点坐不住,不理他爸探究的眼神也起身追上去。 ... 谷慧推开半掩的门,瞧见郁楚正拾起桌上的包,像是准备要走的样子,惊讶地走过去, “小楚,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捧起女儿的脸, “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郁楚捏紧了包上的链条,冰凉感嵌进手心,对着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母亲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我有点胃痛,想先回去。” 谷慧紧张兮兮地, “要不要妈妈带你去医院?” “不用,没什么大事,我想先回家休息。” 谷慧也转身去取外套,作势和郁楚一同回去,走到拐角处撞上跑上楼的董朝铭,他挑起眉头, “是要走吗?” “郁楚有点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家了。” 听到郁楚不舒服,董朝铭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主动揽下送人的活, “谷姨,我送郁楚回去吧,我已经吃完了。” 谷慧看了女儿一眼,郁楚没什么反应,想着最近他们关系缓和了不少,就是对门也不能出什么事,点头同意了。 董朝铭出门时外套都没穿,只有件白色卫衣松松垮垮地挂在上身,领口宽大的郁楚似乎都看到寒气顺着空隙争先恐后的跑进去沉底把原本的热气一点点挤出。 郁楚嗓子里一路都含着句“冷不冷”,董朝铭在昏暗房间里问过她一次,现在换成她来,叁个字像是鱼刺梗在喉咙,吐不出咽不下,针一样扎在肉里,带着难以言明的刺痛。董朝铭未觉异样,以为郁楚不舒服是他的原因,红着脸没敢开口。 推开大门,郁楚脚步忽得慢了,声音混在冷风里一并吹进董朝铭耳朵, “你小姨是个什么样的人?” 董朝铭奇怪, “我小姨?她对我挺好的,就是这几年生病不常来了。” 郁楚踏上台阶,倏然回过身,柔软的手顺着他后颈悄悄探进去,微凉的手心贴在董朝铭后背那块皮肤上,触手温热,还有些发烫。冷热交替着,董朝铭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郁楚...” 台阶上的人打断他, “好冷。” 手迅速从他衣领抽了出去, “我先回去了。” 最后还是问不出口,关心夹了别扭不再纯粹,郁楚不喜欢浑浊的东西,也不想给予他复杂难言的心情。 纯粹如少年琥珀般的心,混沌如少女一夜交织的梦境。 纯粹而混沌,困在少年心里,成为高中时代最后的吉光片羽。 四十六、海市蜃楼 四十六、海市蜃楼 郁楚不是个拖拉的人,她喜欢当机立断,喜欢直面,绝不逃避。 但人总有痛点,郁楚的痛点永远都是家里缺失的父亲角色,郁浩航总有忙不完的应酬,见不完的病人,小时候她甚至羡慕董朝铭他爸爸高压式的教育,起码,最起码他的父亲重视他超过一切,不会像她父亲,对她喜欢的口味还停留在遥远的小学,偶尔买回的零食郁楚已经数年没碰过,她却为了不浪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撑起笑脸接纳。对她的学习细节一概不知,唯一的关注只有排名和总分。他喜欢对着她讲大道理,却总是讲不好郁楚想要的一句鼓励。 郁楚不了解他,她印象里的父亲永远是疏离,以致他们聊上两句就要冷场。 这样的父亲,他的消息被外人转告给郁楚,郁楚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信任她父亲,是浓浓的,抽在脸上的羞耻,好像冷冰冰的盔甲下脆弱的血肉被人扒开了看,看尽了,还要补上一句“也不过如此”。 她该相信谁?她要如何问出口? 郁楚只能在父亲接起电话时仔细分辩着对面的身份,在父亲又要出门时堆起满腹的不信任感。只是一次长谈就能解决的事,她却如履薄冰咬紧了牙不敢问出口。 开学第一次考试,郁楚跌到了前五以外。震惊了不少人,谷慧最为惊慌,直问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郁楚没法回答,只是说没发挥好。 郁浩航在旁坐着,冷哼一声, “不是没发挥好吧,是被董家那小子套牢了没心思学习了吧。” “什么?” 谷慧瞪大眼睛扭头去问丈夫, “这什么意思?” 郁浩航瞥了眼僵在沙发上的郁楚,干咳一声, “你问问她,我说的什么意思她最清楚。” 谷慧欲言又止, “小楚...你和朝铭是真的吗?” 这消息似惊雷,谷慧的震惊盖过一切情绪只想着求证,郁楚却如插进插座里不知何时突然爆开的电花,闪过白色倏地烧得满手黑。 郁楚好像青春期迟来了,控制不住自己顶撞的情绪,朝郁浩航的方向大喊,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郁家父母一时都愣了,郁楚早转身跑回了楼上,郁浩航手指在茶几上敲得噔噔响,掩不住他差点被气背过去的怒意, “听不得一点批评了,你看把她惯成什么样?高叁了开始想着谈恋爱,这么拎不清。” “你现在来当明白人了?平时怎么不见你去辅导孩子,你说他们谈恋爱就谈恋爱了?怎么不听听孩子怎么说。” 谷慧脾气直,说话像机关枪逼得郁浩航灭火,气势也落了下风, “董家那小子眼睛都要粘郁楚身上了你都看不出来?” “那你怎么不早说,现在孩子成绩下降你跳出来了。” “她之前不是好好的,这事我怎么开口,这不应该是你先发现吗?你看今天我一提她的样子,她哪听我的。” 客厅里沉默了一会,谷慧坐在沙发上,郁浩航叹了口气坐在妻子身边,安慰她, “还好只是第七而已,还在前十。” 谷慧却无法安心,往常郁楚得了第二名都要崩溃不见人,今天像是早预料到了,反应古怪。 “老公,要不你去说说,这两孩子怎么高叁...” “我怎么说?我叫人家看住自己的儿子?要我说,当时就不该凑在一起,人情越缠越紧,有些事顾着脸面都讲不出口。” “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就知道说风凉话,你当时要给知涵妹妹免费治疗,人家还能不客气地一点表示没有?不都是礼尚往来。” 郁楚在楼上立刻关上偷偷敞开的门缝,还像不够似的,又插上耳机,生怕听见一点糟糕谎言。 ... 董朝铭拿到成绩有一瞬的错愕,下意识地就去找坐在前排的郁楚。她背影僵直着,像是在专注地写题,董朝铭熟知她对成绩的重视程度,但这次她似乎一点都不关心第一是谁,等下课他买了东西去找郁楚时却发现她座位空了,问了一圈人都不知道她去哪了,他愣头愣脑地闯进老田办公室才得知郁楚刚拿了请假条提前下晚自习回家。 田作豪顺手拿起刚打印好的成绩单交给董朝铭, “正好,你拿去贴黑板上。”想坐着拍拍董朝铭的肩尴尬地发现够不着,只能改为拍拍手臂,“这次考得不错。” 董朝铭退出办公室举起手里的A4纸,自己的名字高居榜首,可接下去的名字却不是他以为的那个,第二是徐正轩,董朝铭眉头皱了起来,眼睛一路下滑,滑到第七郁楚的名字终于出现,在一片上升箭头中她名字后面的下降箭头格外刺眼。他吃了一惊,随手把成绩单对折夹在指缝里,抽出手机给郁楚发消息, “郁楚,你没事吧?” “我今晚溜出去找你。” 晚自习的铃声打响在董朝铭头顶,他想起自己还有贴成绩的任务,收回手机转身走进班级。 储翊他们家有让他出国留学的念头,但他不愿意,最近正叛逆直吵着要离家出走去董朝铭家睡,结果去了一晚就被董辰磊劝退,现在改为消极抵抗,打了正式铃才慢悠悠走进教室,吊儿郎当地瞄一眼成绩单,却像定格了似的凝在那里,直到老田进来把他踢回了座位。 储翊眼睛盯着前面坐着的老田,凑到董朝铭那边去, “我靠,郁楚排第七,亚城奇闻啊,”董朝铭没什么反应,手机明目张胆地放在桌上,储翊看见眼角抽了抽,“把手机放这你活腻了?” 董朝铭手里的笔不停转着,暴露主人此刻心情的焦躁,储翊瞥瞥四周,更小声地问, “你们,吵架了?” “没有。你才吵架了呢。” 储翊装着系鞋带,弯下身子仰起头, “那她怎么了?这也太突然了。” 董朝铭作势要睬他鞋,把储翊吓得连连后退, “这么关注别人你是不是闲的?” “卑鄙啊,你把人家骗来谈恋爱却背着人家学习,真是世风日下。” “...不会用成语别用,神经病。” 董朝铭的心情靠骂储翊短暂地没那么闷,余光里手机屏骤然亮了,董朝铭抓过来飞速解锁,储翊忙按他的手臂, “诶诶,放低点。” 董朝铭却像突然没了兴趣似的,把手机丢进课桌里,搞得储翊莫名其妙。 指尖的笔又开始转,扣在课桌里书上的手机没有锁屏,光亮逐渐变暗,但还能清晰辨认消息框里对面发来的两个字, “不用。” 四十七、低压 四十七、低压 郁楚指尖摩挲着手机轮廓,泄气似的垂下眼丢开,又拿起夹在书间的中性笔,自我催眠式地投入到复习里。 叁月初的天乍暖还寒,郁楚却为了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将房间的窗半开着,窗缝里透进一阵一阵的冷风,郁楚衣服最外层都散发着一股凉意。 “咚咚。” 谷慧敲门进来,在郁楚手边放下一盘水果,没像往常一样掩门出去,无声地站在郁楚桌边,似有话说。 郁楚自作主张地翘掉了晚自习,突然推门而入回家来让谷慧愣了片刻,郁楚翘课,记忆里从未有过的事情。她放心不下,跟到房间里,踌躇着,小心翼翼生怕碰碎郁楚心中哪处玻璃房,最后选了个老套温和的开场白, “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埋头书本的身影顿了顿,在台灯的暖光里映出晃动的影子。 谷慧犹豫了再叁,抚抚女儿的头发, “你爸话是说重了,语气不好,他也是着急,其实你爸一早就看出来你和朝铭的苗头了,但不知道怎么跟你提,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提,你是让人放心的孩子,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叫我别干涉,先让你平静两天情绪,但妈妈还是想要听听你的想法,你这次考试到底是不是因为和董朝铭谈恋爱分散了注意力?你不爱说,我们做父母的也越来越摸不透你的想法,如果是别的原因,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郁楚,你不是一个人在过高叁。” 堆积半个月的郁结几乎堵到喉咙口,身体被情绪挤得像泡在水里已久般发涨浮肿。母亲的一句话正撞在心脏上,忽得破开一个小口,满心的酸顺着缝隙一点点倒出, 郁楚环住谷慧的腰把脸埋进去,母亲独有的味道盈鼻,高叁山一样的压力和日夜的心神不宁冲开了最后岌岌可危的堤坝,她忍不住地哽咽, “不是,不是因为他,我,”她有点语无伦次,“和他没关系,是别的原因。” “你们高叁...哎,我们俩都吓了一跳,尤其是你爸,为这事费了多少心神。” 郁楚头来回在谷慧衣服上蹭,赌气又执拗的小兽样,闷声说, “他哪会为我费心,要他费心的事那么多,排在最末的才是我。” 谷慧落在女儿后脑勺的动作停住,捧起她的脸,弯下腰去, “小楚,你说什么?” 郁楚的肩耸下去复提起来,悬着一口气,吐出来,猛地扑到母亲怀里,使劲扁着嘴紧紧皱着眉头眼珠向上看企图把眼泪关在眼眶里,一开口却暴露掩不住的哭腔, “我讨厌他。” 谷慧彻底愣住。 她的女儿看似对周遭的情绪、感情、人,都完全不关心,唯独关注成绩,不过是把敏感的触角隐藏了,在总是一方浇灌的家庭里学着筑起了壳。 她搂紧了郁楚,长叹一口气。 郁楚对郁浩航原来攒了这样大的怨念。 ... 董朝铭早上在楼角等了很久,领带还是松垮地挂在脖子上卡在衬衫领子里,随着他低头看脚的动作被光打得颜色忽浅忽艳。 郁楚十几米发现他时就开始紧张,混在人群里试图躲过,但像心有灵犀似的,董朝铭恰好抬起头来,一眼就锁定了低着头的郁楚,也没管周围的眼神直直走过去, “郁楚,早啊。” “...早。” 董朝铭伸手要接过她书包,被她闪过, “都是人,不沉的,不用你背。” 伸出的手尴尬地甩甩, “你昨天怎么提前走了?你告诉我,我也请假送你回去。” 郁楚踏上台阶,语气淡淡,没有心思, “没事的,就是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好了。” “昨天的考试...” “我状态不好,别担心。” 董朝铭没跟着她上楼,停在原地,盯着她脚步未停低着头向上去,似都没发现他没跟在她身后。良久,郁楚的身影渐渐要消失在上方,董朝铭猝然穿过人群两步并作一步赶上郁楚,牢牢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到拐角。 “郁楚,你到底怎么了?” 郁楚被他甩到对面,不得不和他面对面站着,董朝铭还要再说什么,眼睛瞄到郁楚抬起的脸,眼睛肿肿的,眼皮都多了一层,原来的话到嘴边瞬间就换了, “你哭过了?” 郁楚别过头去, “没有。” 空气静了片刻,一墙之隔上学的人潮还断断续续地涌过传来清晨的嘈杂。董朝铭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郁楚,半个月你都这样,你怎么了,我以为你是准备考试,我就少打扰你,结果你考...”她红红肿肿的眼还在他眼前晃,他霎时又心疼起来,“有什么事能不能和我说?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怎么说。 郁楚逃避了这么久还是要直面他的质问,俞逐月都知道了她爸的事,她丝毫未发现,居然那一天还在楼上和董朝铭上床,只要一想起,浓浓的羞耻感避也避不开。 眼前的人是无辜的,她即使心里乱成一团糟也依旧清楚。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无论是她的爸爸,还是他的小姨,哪一个都让她难提只字。她故作平静, “我真的没事,要上课了,先走吧。” 董朝铭似乎真的被郁楚敷衍的态度激出脾气了,第一次,先郁楚一步甩手走开,留给郁楚一个背影。 ... 郁楚成绩的下降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六科老师都有些紧张,学校第一重视培养的苗子,指着她给亚城再添一把火,仔仔细细地研究了郁楚每科的答题卡,日常批阅她的作业都重视了许多,发现问题立刻批注上。 谷慧这几天主动替郁楚晚自习请了假,接回来到家吃晚饭,最近她爸爸在家的时间逐渐多了,郁楚也提早到家,每天晚上在坐在餐桌前的难得地凑成了叁人。郁楚在餐桌上默默无言,谷慧盯着她吃完后作势起身,叫住她,试探性地问, “你最近学习紧张,明天的聚餐就先取消吧?” 郁楚抬眼看了一眼郁浩航,发现父亲也端坐在主位停了动作注视着她,她冷了声线,硬梆梆地点头, “好,随你们。” 眼看着郁楚的身影隐在楼梯上,谷慧放下手里的筷子,横了丈夫一眼, “我那天去和小楚谈了。” “我不是让给她点时间冷静一下,现在她正是情绪不稳的时候。” 谷慧一把拍掉他端水杯的手, “还等呢,照你那一套要等到哪百年,高考都结束了。那天我听了小楚的话才知道她现在有多排斥你。” 郁浩航握住妻子直在他手背上戳的食指让它安分下来,闻言微滞, “排斥?” “你以为呢?小楚哪是为了谈恋爱什么都不要的孩子,要不是她说我一直以为她不在意你忙,”谷慧叹一口气,“之前还好好的,你是不是刺激她了?” 郁浩航未想过女儿成绩的下降和自己有关,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低头沉默良久,忽得灵光一现,复又觉得不可能。 怎么会呢。 四十八、好望角 四十八、好望角 苏知涵端上来的西瓜汁因为长时间未动逐渐分层,上半段浮起粉白色的沫,下半段沉淀下绞烂的红色果肉和榨出的汁水,一点点在异常闷热的天气里变质,等董朝铭缓过神倒进嘴里半口时皱着眉头品出一股酸味。 不应季的水果,忽冷忽热的温度。 董朝铭可能是文科学久了丁点事就会触到感性神经,也可能是舌头过于敏感把这股酸味无限地放大,心里也开始泛酸,他烦躁地一把拽下原本卡在耳朵上方的头戴耳机,耳套稳稳当当地包住他整个耳廓,手指迅速拨下播放键,在满耳充斥的躁动鼓点里松了一口气。 郁楚一家没来。随着红色果汁一同放下的还有聚餐取消的消息,董朝铭没有耳机护着,母亲转达的口吻没有过滤地传进董朝铭的耳朵,听得分明。 郁楚好像很忙,每天准时提前放学,学校传她在外面找了补习班,董朝铭下晚自习时坐车路过她的窗户总是在猜测,每当他心里生出一点小期盼,希望她能像那天一样趴在窗户边上等着他摇下车窗四目相视。他总要反应过来,他们在冷战,董朝铭那天收到了郁楚的道歉消息,说了两遍对不起,但还是只字不提原因,董朝铭没回,他是想硬气几天的,郁楚不愿意说,他也没要逼迫,他只是心里拐不过弯,郁楚答应粘着他的话都是撒谎,哄得他忘乎所以,到头来还是一无所知的傻子。 应该是脑袋里荡的摇滚乐过于强劲,牵动他一股莫名的刨根问底的冲动,他抓起手机打字发给郁楚, “为什么不来?” 等回音的过程是漫长的,董朝铭耳机里的音乐换了,郁楚那头的字符也终于弹出来。 “最近学习忙,对不起。” 董朝铭瞬间泄气,把耳边的节奏关掉世界回归深夜应有的静寂。 董辰磊的预言应验了,下一个是谁,会是蒲睿的吗。 被夏日高温催热又被低温拖至下行的恋情,像是某种客观规律。 董朝铭自虐式的把满杯的西瓜汁吞下肚,只留杯壁挂着的一条条沙瓤,到最后回味起来,甜味竟盖过了酸。 会回暖的。 夏天又要到来,全新的、充满可能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听蝉鸣的一个夏日。 ... 周日下午董朝铭溜进郁楚房间的时候郁楚正在房间洗澡,刚推开浴室的门,头发尾端还在滴水,抬眼模糊地看见桌前站着一个身影,正盯着自己摊在桌上的计划表。听到浴室的响声,回首来,郁楚见到来人以为是眼花,怔怔看着他的轮廓。 董朝铭轻笑, “怎么?不认识我了?” “你...你怎么进来的?” 董朝铭脸上颇为苦恼,还带点疑惑, “骗人上来的。谷姨怎么感觉那么防备我,我说借笔记都差点没松口。” “....” 郁楚裹了裹身上的睡衣,走近了他,董朝铭瞥见郁楚后背睡衣被发梢打湿了一片,贴紧了她的皮肤。 “你,不生气了吗?” 董朝铭手指靠过去,作乱似的卷郁楚还滴水的头发,郁楚乖乖让他卷,只在他下手没轻没重时轻叫一声。 “生气,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你闷闷不乐,还要忍着和你冷战,累死了。” 郁楚有点摸不透他的想法,反应木讷, “哦。” 董朝铭差点气出内伤,狠狠捏郁楚的手, “你气死我算了,”他自暴自弃,“这种时候你不应该感动吗?痛哭流涕说好喜欢我。” “...噗。” 郁楚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被逗笑,捏着她的手热得烫人,她顺他意地点头,倏然放出个大新闻, “董朝铭,我爸妈知道了。” 董朝铭直觉不对, “知道什么?” “你和我。” 郁楚语调太过正常,董朝铭满腹的惊讶生生憋在胸腔里,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反应, “...什么时候?”董朝铭有点忐忑,“那,那他们觉得我怎么样?” 她想表达的是这个吗? “不怎么样,你的脑回路怎么永远这么奇怪。” 董朝铭心都提起来了, “是不满意我吗,所以骂你了?” 郁楚掰他越握越紧的手指, “是不满意早恋,”停顿了一下,“也不满意我。” 董朝铭没懂,才要开口说话,蓦然听到上楼梯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董朝铭叹口气松了郁楚细嫩的手,眼睛快速搜索着郁楚桌上的书本, “哪个没有用?借我...” 怀里突然撞进一抹还带着未干水汽的身影,郁楚薄薄的睡衣贴着他的黑色运动服,董朝铭胸前的吊坠硌着她的胸骨也嵌进他的,郁楚轻轻在他耳边呢喃,宛若梦话, “我好喜欢你。” 胸前的银饰好像都被内里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带动在外面跳跃,怀里的身影瞬间退出他的势力范围,只有郁楚发梢上甩到他小臂上的水珠昭示着刚刚的真实。董朝铭在脚步声登上二楼时被塞进了一个笔记本,脚步声一点一点走近,董朝铭迅速摘了头上的鸭舌帽,低头精准地印在郁楚唇上,郁楚只来得及看见董朝铭散下来的碎发间闪光的眼睛,他又戴上压好帽子转身利落地出了她房间。 董朝铭迎面撞上谷慧,他恭恭敬敬地道别,谷慧瞄了一眼他手里的笔记本,什么也没说。董朝铭回家后,把郁楚的笔记本摆在桌上,换衣服回来后不知怎么掀开了一页,扉页里郁楚的笔迹清晰可见。 你是我的 半截的诗 四十九、东南季风 四十九、东南季风 郁家迎来了一位出乎意料的拜访者。 郁楚今天被郁父接了回来,全程郁楚只主动问了一句, “我妈妈呢?” “她在家准备晚饭,今天有客人。” 郁楚以为又是郁浩航哪个合作对象,厌恶地转过头去,没再听父亲不熟练地关怀,郁楚向来直来直去,不愿接的话丁点不给面子,最后车里又是尴尬的冷场。她不是感觉不到郁父这两天远超出以往的关心,怎么想也是妈妈把自己的话转达了过去,甚至郁楚直觉感到父亲已经猜到她情绪反常的原因,两人中间隔了层看得见的塑料布,谁也没撕开。郁楚在寻找时机,寻找时机揣着颗钢铁做的心掀开那件恶心至极的事情。 刚进门,郁楚看见了玄关处多出的两双高跟鞋,愣了愣,走进客厅望向沙发,一瞬觉得头脑轰鸣,坐在沙发上那个和苏姨有六分像的人不正是董朝铭小姨。 郁楚不可思议地回头盯着刚刚进门的父亲,郁浩航像没接到她的目光,走到郁楚身前,沙发上的两人已经站了起来微笑着面对移近的父女俩,郁浩航也温和地打招呼, “来了。” 相比郁浩航的态度,郁楚几乎是冰冷,她是见过苏阿姨这个妹妹一面的,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叫人,但她一声不吭,冷硬着表情,一个字没施舍给沙发前站着的两人。苏知涵察觉气氛的不对,试图缓和, “小楚刚放学回来累了吧,我们准备的差不多马上就能吃饭了,快去把书包放下吧。” 郁楚眼皮都没抬,话还没落地她已经转身上了楼。再下来时,郁浩航和苏知涵谈论着什么,谷慧已经把晚饭一齐端上了餐桌,发挥她一如既往的热情,郁楚却觉得画面讽刺,她爸究竟要做什么? ... 餐桌上郁楚如上紧发条的木偶,握筷的动作似关节僵硬一顿一顿。苏知涵往这边的方向望了一眼,突然举起手边的杯子,这桌上今天没有酒精,玻璃杯里盛的是果汁,郁楚余光里发现她的动作也霎时抓紧了杯壁,里面橙色的液体一阵震颤。 “郁楚爸爸,真的非常感谢这几年你对我妹妹知音的照顾,她能恢复到现在这样的状态真的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郁浩航也端起杯子, “我的病人我一定会负责到底,何况我们是这么多年邻居。你也不容易,最后这一年的治疗你只要抽得出时间都跟在身边。” “知音不成熟,需要个人陪着,有我在旁边什么事情也好解释。” 握着杯壁的手倏地松了。 苏知音在桌上显得拘谨,郁楚注视着她,随着她的动作不由眼神晃动起来, “谢谢郁医生,给你添太多麻烦了。” 谷慧或许是唯一置身事外的人,更没多想,举起自己的杯子去碰杯, “怎么这么客气?知音恢复是高兴事。” 苏知音有片刻的无措,杯子相撞击出清脆声音,她像刚恍然,眼底有真挚, “谢谢...嫂子。” 郁楚从眼前聚焦的那一点转去看主位上的父亲,父亲也在看她。她借着举杯的动作眼神扫过对面,苏知涵神色似有愧疚,苏知音埋着头看不清表情。 杯底触在桌面,郁楚恍惚间听到心中某个盒子被合上了,连同所有愤怒、羞耻、厌恶一齐关进黑暗中,再无作乱可能。 ... 两人并未多留,吃过晚饭就离开了。送客后郁楚回到自己房间,呆坐在床上一时无话。 “咚咚” 敲门声响起,郁楚以为是母亲,抬起头,推门进来的却是她父亲。 “要学习了吗?” “还没有。” 郁浩航拽过一旁的椅子,坐在郁楚对面。 “爸爸希望跟你说些话。” 郁楚双手缩到一起,闷声道, “是苏阿姨妹妹的事吧。” 她父亲默默点头,像是在脑海中组织语言,过了半晌才开口, “这事是我不好,没有处理好,应该早早把她转介其他心理医生的。” “爸,你和她究竟有没有...” 郁浩航叹口气, “小楚,爸爸是心理医生,治疗过程需要和患者建立信任关系,需要了解她,她最开始对于我一直有敌对情绪,她的正移情一定程度上能够帮助治疗,这是过渡过程,我需要因势利导加以利用,她对我发泄情绪,这能达到更好的治疗效果。” 郁浩航尽量将晦涩的知识说得简单易懂, “我把情况和你苏阿姨解释过,她希望我能一直治疗下去,我也提出如果不转介她最好能来陪伴,我引导她妹妹回到正常的咨询上来。我没有告诉你妈妈,她的性格你也知道,风风火火的,叫她知道估计要到我办公室天天守着。我没想过小楚你会知道,还误会了,这是我的错,我...我的确总忙于工作对你缺少关心,你不信任我,我也能够理解。” 郁楚手指纠缠着,头垂得更低,声若蚊鸣, “对不起爸,我误会你了。” 郁浩航站起来揽住自己乖巧的女儿,轻拍她后背,重复道, “不是你的错,是我没处理好,是爸爸的错,你是好孩子,爸爸向你道歉。” “爸爸以后一定多多陪伴你。” 郁楚小幅度地点头,承诺, “我不会和妈妈说的。” 郁浩航停了一下, “现在都结束了,告诉她也没什么,可能就是她打我一顿。” 他记起那天郁楚发了脾气先进了房间,他不知晓郁楚敞开的门缝,同样也不会料到郁楚没有再鼓起勇气多听一段,一段能为郁楚心里不安的盒子上锁的对话。 —— 楼下的郁家夫妇并没有注意到楼上的细微变化,郁浩航十分冤枉, “不是你一直说你和苏知涵关系多好多好,亲姐妹似的,我哪敢收钱?”小声嘟囔,“免费还要受罪。” 谷慧没听清, “你说什么?” 郁浩航推推眼镜,煞有其事地, “珍惜我吧。” “怎么?有新欢了?那离婚。” “你怎么随随便便把离婚挂在嘴边...哪有新欢,不离婚。” ... 青春的荒唐在于它总有各种巧合,巧合的误打误撞,巧合的蓄谋已久,巧合的不可预料。像是夏季暴雨,无人会从中全身而退。 郁楚面前摆着董朝铭还来的笔记本,扉页上补上了他与她完全不相同,收笔有力的字迹。 半截用心爱着 半截用肉体埋着 你是我的 半截的诗 不许别人更改一个字 郁楚心里像是下雨了,雷声轰隆隆,她捂住脸,隐在黑暗里企图缓解这一刻疯狂悸动就要跃出嗓子的心跳。 幸而这一片的混沌里,少年永远纯粹。 —————————————————————————————————————————— 参考文献: 【1】 《心理咨询中的移情探析》 作者:王慧 【2】 《半截的诗》 作者:海子 五十、晨昏线 五十、晨昏线 轿车驶入小区,董朝铭心里惦记着晚自习没完成的文综题,头仰着靠在座位,一丁点没听进董辰磊的长篇大论,按下车窗,他爸像是质问被告的话语瞬间被卷走,消失在夜风里。 气温回暖,董朝铭最受不住热,率先换了夏季校服,松了表带把手表握在手里,小区住户廊前的灯光执着地穿进指缝里反射出尖锐的光。 董辰磊没察觉儿子的心不在焉,正要开始下一阶段的高考动员,余光里右边的人蓦然撑起了上半身,与刚才半死不活的模样迥然不同。头转过去背对他,背影都透露着雀跃,把他那边的右后视镜挡得彻底。 “看什么呢?” 董朝铭身形一僵,转头挡住他爸探究的视线,胡乱蒙混, “有家的罗汉松长得挺独特的。” 董辰磊颇为无语, “可快高考吧,过两天你是不是要倒退回幼儿园水平了?” “对对,是是。” 董朝铭心都不在这,什么都没听清只随声应和,一颗心都飞到郁楚立着的窗前,在郁楚扬起的笑容里泡入了温柔中。 ... 郁楚捧着本地理题在做,在等高线上判断山谷山脊时图上投下一片阴影,随即眼前出现一罐汽水,罐身挂满细小水珠,郁楚看着那只伸出来的手,手掌环住整个侧面,在高明度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分明。 “我给你开?” 董朝铭顺势坐在郁楚身边,食指伸进拉环里作势拉开,郁楚阻止了他的动作,眼前的练习册被一滴水珠击中,逐渐晕开,郁楚摇头拒绝, “我不喝,我最近不喝凉的。” 董朝铭呆了一下,回想今天的日期,连忙收回手,手里的冰凉变得烫手起来, “我忘了你...我给你买点热的。” 他被郁楚拉住手腕,她满眼无奈, “二十多度你让我喝热的?我不渴的。” 郁楚之前被董朝铭撞见疼得脸色发白,吓坏了,差点要送她去医院,被郁楚拦下,忍着疼摸出两粒止痛药吃下,董朝铭抱去医务室睡了一节课,董朝铭从那次以后才知道女人痛经的可怕,到日子的时候比郁楚还紧张兮兮。 “怎么还要错开走?还有不到叁个月我们就毕业了,谁管我们。” 董朝铭的胆子随着毕业时间的临近愈发大了,倒也不是他一个,全高叁的心似乎都逐渐躁动起来,都期待那个日子尽早到来,恨不得把钟表的指针手动拨快。 郁楚心态平平,她不急,反正总会来。她横董朝铭一眼, “那不是还有叁个月,九十多天,现在就放松太早了吧。” 董朝铭乖乖挨训,举手投降。 “我错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郁楚收了笔,微微端正了神色,轻咬下唇, “董朝铭,我想要告诉你一件事。” 董朝铭伸手把郁楚翘起的碎发拢到耳后,点头答应, “说吧,我听着。” 郁楚把郁浩航和苏知音的事从俞逐月告诉她开始,一直讲到昨天她知道的真相,听着郁楚讲,董朝铭的脸色逐渐冷下来,最后郁楚止住话音,他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沉默了良久,郁楚不由晃晃他,董朝铭猛地转过头眼神锁住郁楚,死死捏住她的手,把她往怀里扯,埋在她肩颈间,低声说, “幸好不是。” 郁楚也呼出一口气, “嗯。” 董朝铭从听到她的怀疑那一刻如坠冰窖,到最后结局甚至吐不出别的字,只能遵从内心,幸好。 “我不知道这些还对你发脾气,”董朝铭有些气馁,他心态奇怪,只要郁楚有明显的抗拒他就无法不去在意,“郁楚,对不起。” 郁楚被他腰上的手劲勒得贴紧了他,逃不开全感官铺开的他的味道, “我不是要你道歉的,和你没关系,我只是,”郁楚揪他的衣服,“我只是之前说不出口,不是你的错。” 董朝铭搂她的力道并未放松,像是要把郁楚拦腰截断,郁楚欲说些什么,却正撞上那边投来的视线,俞逐月几乎是瞬间错开了眼神,逃也似的加快脚步转眼消失在林荫路另一边。 “有人?” 董朝铭回头没找到影子,疑惑地问眼神落在他身后的郁楚, “...俞逐月。” 两人不约而同地一阵沉默,董朝铭低叹,眼神却坚定, “郁楚,你信我吗?” 郁楚抬眼去看他,不明白他问话里的意味。 “如果你信我,我来问她。” ... 郁楚不知道董朝铭和俞逐月说了什么,那天晚上她收到了俞逐月的道歉,俞逐月的聪明没有用在该用的地方,她只凭苏阿姨和俞母近来的谈话,新年那天在厨房听到的郁父和苏阿姨的交流就编撰了一个荒谬故事。 郁楚几乎无言,她或许该感谢她,如果不是这个故事,她又怎么会和父亲挑明了问题。可也只是或许,她没有回,俞逐月的做法不值得她的谅解。 高考的倒计时被放大了数倍打在高叁楼的电子屏上,时间从叁位数到两位数,到最后的个位数。百日誓师仿佛还在昨日,时间却已经刻不容缓地跳到了仅剩的这几天。 郁楚站在楼梯拐角处透过玻璃瞥见楼下住宿生拉着行李箱一步步撤出住宿楼,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满满的卷子,全部都是在储物柜里整理出的废卷子,郁楚也不知道当初将他们留着的原因,可能是想着有一天会再翻开,但哪有那么多时间呢?直到今天,她也没有再打开。她回到高叁七班,班里难得没有都在学习,卷子胡乱堆在纸箱里,守在箱子旁边的同学示意郁楚把废卷子丢进去。郁楚望一眼旁边占满走廊的一摞摞箱子,有的已经封上,有的没有封好露出里面的纸张,满满的是红色黑色交错的笔迹,郁楚有些恍惚,伸手把怀里的卷子也放进纸箱,扔进去的一瞬间,她似乎就已经再找不到它们的踪迹。 这让她有种错觉,仿佛她的高叁在这一刻就已经结束了。他们是活在溪流里的鱼,挤着过高考这一关口,关口一开,他们闯过,再消失在更茫茫的汪洋里。 ... 亚城照毕业照那天董朝铭难得正正经经穿校服,领带端正打着,领子熨得平整,看见郁楚盯他不自在地拽拽衣服, “很奇怪吗?” 郁楚实话实说, “还是不像好人。” 郁楚眼见董朝铭大大的杏眼里快要溢出的无语,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被董朝铭以为是嘲笑,跨上来捏郁楚的脸,郁楚的脸软乎乎的,一沾上就难放开,董朝铭轻轻捏着不肯放手,郁楚伸手去拍董朝铭,一拉一扯,落在后面储翊的眼里像是男女纠缠在一起,他怪叫一声起哄, “欸,那边的,还没毕业呢,高调什么?” 郁楚慌忙地推开董朝铭,骤然看见全班的人都在董朝铭身后向这边看。她的脸腾地涨红,不知作何反应。董朝铭倒是坦荡,面不改色,他可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他挑眉, “你这是嫉妒。” 储翊也端正的穿着校服,领带勒到最顶,看起来有点怪异,董朝铭打量着他,把郁楚的话学以致用,连连摇头, “你还是不像好人。” 两句话把储翊气得发誓高考完把他的表都偷出来卖了。 郁楚早混进队伍,看着刚出现的老田也站到前排。 伴着摄影师嘴里的倒数,郁楚像是听到了自己高中时代的倒计时。 3,2,1 闪光灯闪过。 “咔嚓” 高叁结束了。 五十一、东经 五十一、东经 高考那一天郁楚从考场走出来一眼就找到了在外捧花的父母,她走过去,谷慧比她还激动,把花递出时忍不住红了眼眶。郁楚被郁浩航拍拍肩膀, “辛苦了,小楚。” 郁楚跟着父母一步步向停车位走去,车窗里那所十五分钟前她还在奋笔疾书的学校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等成绩的日子是漫长的,董朝铭考完就被打包扔去练车,郁楚不愿意也没兴趣学,她宁可在家读书。董朝铭第一次去练不懂其中险恶,下午去的,差点熟在车里,以后学乖了彻底屈服,早晨起得比鸡早练到十一点马上消失,教练拉都拉不住,郁楚经常在晚上看着董朝铭拿他家里的车练手,董朝铭倒是真挚,董叔叔在他一言不合就踩刹车的阵仗下也保命似的抓紧了把手。储翊被董朝铭一通鼓动也头脑发热报了名,结果理论课睡得太香临时突击也没用,直接挂在理论,拍拍屁股出国旅游了。 郁楚家本也准备出去带郁楚旅游,但被郁楚拐弯抹角地拒绝了,郁父心里明镜一样,连谷慧都已经猜出原因,两家本要一起,董辰磊那边实在抽不开时间,只好作罢,现在郁楚拒绝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她要和董朝铭在一起。 郁浩航原来还挺喜欢董朝铭这孩子,现在怎么看董朝铭怎么不顺眼。郁楚准时每天往外跑,郁浩航推推眼镜欲言又止,被谷慧按下来,她嗔怪, “朝铭那孩子不是挺好,再说孩子都高考完了,你临高考那两个月盯得那么紧,现在还管?” 郁浩航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董朝铭就是脸长成什么模样,在他眼里都是觊觎他家这颗白菜的猪。 ... 郁楚坐在床边等着人,董朝铭刚结束一到酒店就冲进浴室,他练习的地方离家太远,董朝铭忍不了全身的汗湿感,干脆在旁边酒店开了间房,每天洗过澡再回去。 听起来合理,郁楚却总觉得是借口。 浴室的门打开,白色蒸汽浓雾一样弥漫出来,郁楚尚未放下手里的书,就被董朝铭湿漉漉地黏上来,她右手捏着一半书抬在半空中,董朝铭在郁楚脚踝施力把人向下拖,郁楚敌不过他,整个人陷进酒店柔软的床褥间,董朝铭利落地收起郁楚手里的书扣在柜子上,伸手握住她空下的右手搭在他脖颈。 “董朝铭,你又要...” 郁楚有些恼,她第一次来陪董朝铭,他说太晒了把她带来这等的时候她一点没有多想,乖乖待在这,结果董朝铭回来就原形毕露,哄得她头昏脑涨,稀里糊涂就让他得逞,被弄得浑身发软,差一点就要在酒店里过夜。 董朝铭他高考完那一天直接把他和郁楚的事告诉了他父母,惊得董辰磊打翻了一个茶杯,苏知涵第二天就到郁家求证,得到谷慧的答案后也是惊愕不已,两个水火不容了多少年的孩子,转眼成了情侣,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情。彻底坦白后董朝铭像是放开了禁忌,玩得更疯,郁楚体力和他差了几个维度,受过一轮就要忍不住求饶,董朝铭故作仁慈地放她休息片刻紧接着又加倍地讨回来,直把郁楚逼哭。 “还疼吗?” 董朝铭手摸下去,轻车熟路地找到那个小口,隔着内裤揉了揉。上次他太久没尝到荤腥好不容易逮到人,没收住劲,把郁楚在床上折腾狠了,结束时董朝铭看着她穴口的嫩肉都有些发肿,挤得入口更小,手指都插不进。 郁楚嘤咛一声,后悔自己又穿了裙子,根本挡不住他,软着声音, “疼,还肿着。” 董朝铭闻言一滞,手指移到她的内裤边勾下,在郁楚的惊叫声中掀开她的裙子钻进去,郁楚看着她裙摆里隆起的轮廓,耳朵尖都红了,伸手去推, “你别看啊...” 董朝铭以为真的还没恢复,拔下她那层布料只想看看是不是严重。董朝铭掰开眼前的嫩肉,眼神像是有温度,随着他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敏感处,穴口一缩一缩,郁楚脸露难堪。董朝铭顿了顿,轻笑一声,骤然用舌头舔上去,沿着郁楚股间那条细细的缝勾舔,挑出躲藏的阴蒂,舌尖一卷含在唇间轻碾。 郁楚整个人一抖,董朝铭已经全然了解了她的敏感,双手托起她的臀瓣拇指卡在前面把她的腿缝掰得更开,像是她把下身微微抬起送到董朝铭嘴边给他舔,郁楚脚趾紧紧蜷起抓皱周遭床单,羞耻得想逃, “董朝铭...” 被叫的人动作没停,鼻尖抵着再隐藏不了的阴蒂来回地磨,嘴移到穴口温存着,郁楚的穴口已经微张开,董朝铭舌头绕过,留下一圈战栗,穴口软肉一击即溃,投降于那条湿软却强势的敌人。 “...啊...别” 董朝铭那活物钻进去,把穴壁一寸寸舔软,搅得天翻地覆,郁楚忍不住抬腿夹紧了她腿间的头,试图停下他的进攻,却被董朝铭把臀捧得更高,郁楚受力点瞬间没了,两条腿茫然地垂下,腿间已经湿黏一片,董朝铭还在挺进,郁楚头难过地仰起,腿根发抖,呻吟声也开始颤,董朝铭听出她的不寻常,手大力地揉弄她滑嫩嫩的臀肉,舌头探得更深,穴里紧缩,似是要把里面流进的挤出,董朝铭一点点把排外的穴肉抵开,舔弄引来阵阵发麻发酥,郁楚拽紧了身下的床单,抗拒的意志忽然加强,直往后缩, “不行,我不要...啊...” 董朝铭含住穴口猛地一吸,郁楚喷出的水流进董朝铭嘴里,余下的顺着股沟向下汇到董朝铭撑着她的手腕处,湿了他满手。 董朝铭从她裙间抬头,手狠狠拍在她臀瓣上,寂静的房间传来拍打的声音,郁楚感到臀上一阵麻,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上的人, “你...” 巨大的羞耻感淹没了郁楚,她从小乖顺听话有极要强要脸面,什么时候被人打过..打过屁股。 董朝铭盯着郁楚红痕渐显的白肉,眼底的欲色愈来愈浓,他抬手又补在另一半,郁楚羞愤欲死,偏刚刚被送上顶峰没力气反抗,只小声地骂, “你滚开...” 董朝铭自动过滤了,压在她身上黏黏糊糊地吻她,手指在她穴口处一点一点, “怎么骗我?你这都敞开了还骗我没好,骗人该不该打?” 郁楚被他封住唇,都没有反驳的机会,听着他呼吸渐渐加重,手伸下去解腰带,金属扣碰撞声清脆,郁楚又分辨出他痛快地撕开包装的声音,董朝铭套上避孕套,手指伸进去穴里搅了搅,他松开郁楚的嘴唇,象征性地通知, “我要进去。” 五十二、西经 五十二、西经 他的粗壮就那么挤进去,郁楚被他捞起两条腿架在胳膊上,咬着牙呼吸都提起来,董朝铭捅进的一部分几乎被湿软包围了,环着他一呼一吸,爽得董朝铭头皮发麻。他去亲郁楚的脖颈,看她难耐地转头,他稳了稳气息,把郁楚的肩带往下扯的动作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焦躁,董朝铭啃咬郁楚的肩头,沿着锁骨色情地舔,郁楚身上的裙子堆在一起,董朝铭把人抱起来,松了腰间的带子就拽下来扔到地上,身下的硬物被吸附着,董朝铭哄她, “郁楚,郁楚,吃进去,都吃进去。” 董朝铭又开始犯浑,郁楚恨不得堵上他的嘴,想想还是堵上自己的耳朵更有可能性。郁楚被他揪住弱点,腰一下塌了,娇哼着在两人交合处流出水流,董朝铭牢牢握着她的腰,猝然全部顶进去,几乎到顶了,郁楚都向上蹿了一分,她眼眶发热,攀上董朝铭的脖颈,随着他不留情地操弄颤动, “慢点...慢” 董朝铭没入其中又浅浅拔出,带着更狠的力道插进去,他惯喜欢这样,喜欢玩持久和深度,次次卡在深处,抵着那处一捅就引得郁楚求饶的点磨。 郁楚的穴都叫他玩过一次,现在根本经不起他这样的折磨,痉挛似的缩,房间里的空调仿佛失灵了,郁楚热得额头冒出薄汗,贴着董朝铭的地方更是宛如皮肤热化了融在一起,分也分不开。 董朝铭咬着牙,从异常紧的穴里拔出硬物,手指掰开阴唇穴口撑到最大,全根插入,性器橡根铁棍一下一下杵进去,又快又狠。 “宝贝,自己解了。” 郁楚的胸在内衣里一晃一晃,看得董朝铭眼热,舌头流连在露出的半个上反复吸咬,郁楚哪有拒绝的余地,她弓起身子,双手解开内衣扣,鼓鼓的奶子立刻跳出来,跟着主人泄力的动作颠出乳波。董朝铭盯着那一对乳浑身更加滚烫,郁楚看着他鬓角的汗滴水一样流下,砸在她身上像是熔浆差点要烫出窟窿。 舌尖挑逗郁楚胸前的红点,董朝铭鼻间呼出的热气都激起郁楚后背一层鸡皮疙瘩,心脏在他不远处跳着,郁楚的乳被他一寸一寸吞下去,恍惚间以为他要把自己的心脏也一并吃掉吞下肚去。 身下的撞击太过激烈,郁楚受不住地急喘,快感从尾椎飞升至神经中枢,电击一样传遍全身,郁楚无助地叫他的名字, “董朝铭...董朝铭...” 董朝铭被她绞得深呼吸,呼出的气都打在乳头,后者更是颤巍巍地挺立,转眼又被吞噬进无尽的黑暗,被其中的怪兽啃噬。 董朝铭疯了,郁楚这有这一个念头。 他没有了耐心,只有无止境地抽插,像是要把她钉死在床上,她小腿乱蹬,成了巨浪即将冲垮的堤坝,被董朝铭一下下击溃着,只能含着董朝铭的性器求饶, “快点...结束,我受不了这样...” 风在增强,巨浪掀得更高,拍在郁楚身上,郁楚像是溺水的人紧紧抱住董朝铭这一根稻草,双腿缠着他的腰身,哭着泄出来。 “怎么这么爽?”董朝铭揉她的奶子又亵玩她沾满水渍的臀肉,极尽色情,身下还在不断向紧致里顶,把董朝铭的荤话全部挤出来,“每天都来给我操好不好?” 郁楚意识浮浮沉沉,有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感觉他话里弥漫的危险性,胡乱摇头。 董朝铭脸色不好,把少女的乳头捏起来手掌向下拢住乳肉,叼起来吮,郁楚嗓子里发出似痛似舒的声音,带着鼻音,听起来叫人酥麻。董朝铭堵住她的哭声,死死把着她的腰,手指陷进皮肉里,下身摆动的幅度渐大,深深一捅,顶进深处那个会吸的小口,董朝铭缠着她的舌头舞,底下阴茎跳了两下,尽数射出精液。 郁楚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束时也呜呜哭得哽咽。 董朝铭低头检查了郁楚的穴口,有点发红,还维持着他插入的模样,关不住郁楚穴里一股股的水,把嫩肉打得水亮。他吞了口口水,手指触上去,郁楚一躲, “不来了...真的不行了。” 董朝铭动作很轻,辟开一层层贴附过来的软肉,插到深处,双腿压住郁楚反抗的动作, “我摸摸有没有肿。” 郁楚不敢动,身体里的手指抵在肉壁上触碰,像是真的在检查。 郁楚稍微放松了些,董朝铭状态却越来越不对,他另一只手又摸上郁楚的小腿,分毫未变的火热。他把手指猛地抽出,直接将郁楚翻过去,分开腿,露出小穴,把重新抬头的欲望又捅进去,再次被包裹的瞬间被发出闷哼。 “就再一次,宝贝,我保证。” 郁楚的体力真的到头了,每操一下都抖,董朝铭的一次太过漫长,郁楚恐怕自己连十分之一都挺不下去,尽了全力讨好董朝铭, “朝铭...啊....求你了...” “太深了...” 郁楚夹得太紧,董朝铭伸手把她的头发拨到一边,沿着她飞起的蝴蝶骨吻她的背,带起难言的痒。郁楚连身子都撑不住,只是趴在床上,受着董朝铭的顶弄一耸一耸。 太多了,太满了。 郁楚在他身下颠簸。 董朝铭挺腰向前,胸膛不断起伏,腰腹、手臂的肌肉线条绷得紧紧,言语间全是沉迷的意味, “郁楚,我只想要你。” 少年的莽撞全数驰骋在她身上,年轻的肉体交在一起,不受控制,难以自抑,不到尽兴,无法停止。 郁楚不知道高潮几次,最后的记忆都有点不清楚,只有董朝铭烫人的荤话和勒在她胯骨上的手臂格外清晰。 五十三、北纬 五十叁、北纬 董朝铭摸过柜子上的手表瞟了眼,指针向下指向四,他撑起身子,把人抱进浴室,两人的头发都被头顶的花洒打得全湿,一缕一缕的。郁楚站不住,只能挂在董朝铭身上,因为水温太凉打了个哆嗦,掐了一把他背上的肉,硬梆梆的。 “好凉。” 董朝铭倒是觉得温度刚好,但郁楚一抱怨他立刻把水温调高,高过自己冲澡时许多。 “这样呢?” 郁楚点头,伸手扶住旁边的墙壁,看着董朝铭小心翼翼地拢住她的头发,手劲不敢多使一分,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我想染发。” 董朝铭将她的黑发全部铺在背后,借着水流给她清洗,听见郁楚的话,乐了, “我没听错吧?” 标准的叁好学生,行走的校规郁楚同志居然主动提出要染发。 “我认真的,你笑什么,”郁楚脸上不知是热气蒸得还是糗得泛起两团红晕,“...他们好像都会弄,我也想。” 董朝铭看着郁楚眼里的跃跃欲试,去摸她身后整齐的发尾, “你想染就染,我陪你去。” 他发誓他只是随口一问, “你要染什么颜色?” 郁楚眨眨眼,手臂缠上他的,轻轻握住,语气认真, “绿的。” “....” 浴室只余潺潺的水声,董朝铭震惊得说不出话,肚子里的话转了叁圈,大脑疯狂搜索着,这是什么新型玩法?郁楚这是在试探他什么吗?题库里没有这题啊? 短暂的头脑风暴,他马上表忠心, “我发誓,最近除了你和我妈别的异性我都讲话不超过五句。” 郁楚疑惑地皱眉, “你又乱联想什么呢?” 董朝铭噎住。 他算是彻底知道,所有恋爱法则在郁楚这里通通不管用,他败下阵来,报复性地捏了一把郁楚腿根,搓得通红,如愿听到她吃痛的叫声,才动作放柔,没再对郁楚的奇思妙想发表任何意见。 郁楚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没注意董朝铭一手从她后背揽过让郁楚整个人全部靠在他的怀里,豁然把她打横抱起,郁楚猝不及防,只来得及搂紧他的脖子。董朝铭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郁楚贴在他胸前不由面红耳赤。很奇怪,他们之间的距离明明早就非常过分,但只是这样的碰触却还是会无声中滋生暧昧分子,粘粘腻腻,模模糊糊。 穿衣服的时候董朝铭又缠着她接吻,他是绝不会满足于蜻蜓点水,他痴于唇齿交缠,一点一点产生把人揉进身体的念头。郁楚腰间的带子散着,裙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被董朝铭下扯露出圆润的肩头,郁楚被他搂住坐在床边,上半身仅靠手臂支撑,抵挡不住董朝铭用力的亲吻逐渐后仰,董朝铭追逐着她前移,片刻不肯离开她的嘴唇,一条腿悄悄跪上床边压住了郁楚的裙摆,裙子和床垫霎时陷下去一块,空气中仿佛有什么再次被点燃。 郁楚的手机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了。 几乎躺在床上的郁楚瞬间惊醒,挣扎着要起身,嘴里发出呜呜声,似要甩开董朝铭开口说话。董朝铭按住她,他也听到电话声,但情欲被吊得不上不下,实在难受,想干脆不管不顾把郁楚压在身下再次容纳他,可耳边的铃声催命符似的不停地响,催得人烦躁至极。董朝铭深吸一口气,双手在郁楚脑侧撑起来,脸上表情晦暗不明,咬了一下她的耳朵,下了决心猛地起身。 “放过你。” 郁楚调整着呼吸接下董朝铭递过来的手机,来电显示是她爸,两人对视一眼,郁楚升起股心虚感,董朝铭套上T恤掩了赤裸的皮肤,凑过来偷听。 “喂,爸。” “小楚,怎么还没回来?都几点了。” 来查岗的。郁楚和董朝铭同时得出结论。 郁楚拍开董朝铭伸过来的手,警告地瞪他一眼,董朝铭赶紧举手投降,他只是要帮她把裙子的腰带系上。 “我...马上就回去,已经在路上了。” 郁父那头沉默片刻,郁楚心里像打鼓似的咚咚跳,不敢多言语。过会儿那头终于有了声音, “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好。” 挂了电话,董朝铭扣上手表,把人从床边捞起来,随手拎上郁楚的包,看着郁楚有些发软的腿,干咳一声,真诚地提议, “我抱你下去?” 郁楚微滞,咬牙切齿地, “不要。” “那我背你,又没人认识我们,怕什么。” “我穿的是裙子。”郁楚锤他一拳,正打到董朝铭戴的挂坠,手痛得一缩,董朝铭衣服穿的随意项链都没有掏出来,隔着一层布料隐隐约约勾出个轮廓。他把长链拽出来,款式简单做工到位,极具董朝铭的风格。 董朝铭手举在后颈,眨眼间将项链取下换在郁楚脖子上, “送你。” 郁楚低头看垂在她胸前的银制手工链,伸手要去取下, “你不是很宝贝这一条?我不要。” 董朝铭拦住她,在她脸颊落下一个吻, “你更宝贝。” 项链和郁楚的裙子风格迥异,垂在那格外显眼,董朝铭伸手把吊坠拎起来顺她领口扔下去,它瞬间靠惯性下坠卡在了郁楚胸前,他蓦然有点嫉妒自己的项链。郁楚不知道他的想法,抬手隔着衣料摸了摸那吊坠的形状,上面还带着董朝铭的体温,贴在她皮肤上温温热热。对面的人抓住她的手,又极快地卸下了他戴在手腕上几年的银链转而套在郁楚手上,还像不够似的,要把手表也脱下来给她。 郁楚忙抽出手腕,他的手链戴了好多年都要变成了他的一个标志,突然戴在她手腕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在郁楚身上沾了董朝铭的味道,夸张地宣示主权。 “你怎么了?给我这些干嘛?我不要的。” 董朝铭固执地抓着她不让她摘,目光灼灼, “都送给你,都是你的。” 那手链骤然发烫起来,仿佛他送过来的不只是首饰,还有一颗跳动的心。 董朝铭伸手将房卡取下,房间断了电黑暗笼罩,郁楚听见董朝铭的问话, “真的不要吗?” 郁楚在一片黑暗中偏能看见董朝铭闪亮亮的眼睛,四目相视,郁楚控制不住嘴角翘起来勾出笑容,主动环住董朝铭的腰,脸搁在他肩膀上,叹息似的, “要,都要。” 她要的东西有点多。 包括项链,包括手链,包括你。 ... 到家时天色已晚,郁父坐在沙发上看书,见郁楚进来从书中抬眼,状似无意, “回来了?” 郁楚低声应了一句。 扫了一眼,郁浩航就发现郁楚表情有些不自然,左手往后躲像是不想让人发现什么东西,郁父没打草惊蛇,装没看见,嘱咐道, “下次早点回来,快去洗手吃饭。” 郁楚点点头,转身上楼换衣服。郁浩航这才看清郁楚手腕上带着什么东西,很眼熟,但他女儿很少在手上戴什么东西,倒是董家那小子手上一直有一条。郁浩航突然想起来,挂在郁楚手腕上的不就是董朝铭一直戴着的手链。 郁浩航手里的书骤然合上,他太了解这种行为反应的心理。 这臭小子。 还轮到他宣誓主权了。 五十四、南纬 五十四、南纬 亚城高中。 储翊在国外海滩上晒黑了叁个度,但在一众皆在外疯玩的毕业生中倒也没多么突兀,靠着学校礼堂外的柱子和同样候场的同学插科打诨。由远及近的,附近人群发出窃窃私语的声音,储翊注意到变化,眼神移过去,人群里走出几个人影,储翊定睛一看,全是熟人。 谷慧和苏知涵走在前面,两位显然是精心准备过,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尤其是谷慧,手里的包选得是平时绝不轻易背出来的那款,满面春风,写满了培养出文科地区第一母亲的骄傲。但真正吸引储翊的不是两位,是跟在她们后面的那两个人,董朝铭难得的穿了浅色衣服,没戴储翊一直吐槽他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清清爽爽,就是脸色不怎么好看,有点倒胃口。储翊啧一声,转而去看他旁边的那个人,就这一眼,差点让储翊眼珠子掉下来。郁楚染了橘红色头发,太阳底下更加发红,发尾卷着垂在胸前,把她原来明艳的五官衬得更彻底,焰火似的,让人移不开眼。脸上表情还是淡淡,被董朝铭猝然牵住手有片刻的惊慌。储翊捕捉到,一瞬表情变得耐人寻味,看着董朝铭发黑的脸色不知从哪泛起一阵愉悦。 郁楚扯扯董朝铭的手,试图抽出手掌,但他攥得死紧郁楚那点力气实在微不足道,她小声问他, “你干嘛?” 董朝铭走在她旁边,不肯松手,语气委屈, “我给你的手链呢?为什么不戴?” “我爸不许我戴,”董朝铭没料到是这么个理由,吃瘪,郁楚瞥见他的表情,手指顺着项链上缘把藏在衣服里的那一半从领口拽出,“但他不认得这个。” 董朝铭扫过郁楚胸前反射的银光,脸色缓和了些,盯着她的目光怪怪的,郁楚生怕他在校园里做出什么大胆事,这两日她早就领教过董朝铭的不分时宜,慌忙错开眼神,向前望到熟悉的身影,果断地拉那人出来转移董朝铭视线, “储翊在那,过去吗?” 董朝铭抬头,果然看见储翊吊儿郎当的样子,朝着他们一脸揶揄。 四人登上了前廊,大门正从里面打开。亚城的传统,出成绩后报考前总要开一次全年级的家长会,只不过这次把学生也一起找来了,原因简单,因为郁楚,他们的活招牌。 在场都是有素养的人,自动把人群分成叁队向内走,董朝铭牵着郁楚也混在人流里,储翊从后赶上来,声音不大却让周围人都竖起了耳朵, “两位真是一对璧人啊。” “当然。” “...” 储翊牙根都酸倒了,忍不住啧舌,嫌弃地白他一眼,转头恭喜郁楚, “郁楚,恭喜你啊,679分,top 2稳了。” 郁楚眼角存了些笑意,微微点头, “差不多。” “哪是差不多?应该差不多的是这位吧?” 储翊话没说完就被董朝铭一拳锤在肩上,夸张地叫唤,董朝铭挥挥拳头,警告他, “少乌鸦嘴。” 董朝铭其实没差很多,放在以前,查分的那一刻他肯定不会疯狂转锦鲤希望多个几分,但现在不同,郁楚是一定会上top2 的,他要和她去同一所大学,必须。鼠标点击的时候他甚至紧张地直抖,全家人都围着他,董朝铭猛地按下,叁个数字跳进他眼帘,667。 他长舒一口气,还好。 储翊也是说着玩,他向来这样,董朝铭懒得配合他表演,转移话题, “你家还让你出国吗?” “我考的还行,我爸说让我自己选,我不愿意出国,要不跟着你们去京城混?” “你也太随意了,你不说你志不在京?” 储翊没一点尴尬, “那不是之前,我得和我的好兄弟一起。” “我可没时间陪你。” 郁楚听着他们斗嘴忍不住抿嘴笑,进了大厅,他们没跟着家长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储翊眼尖,朝那边招手,把蒲睿找来一同坐下。蒲睿虽是理科班但也听说郁楚的光荣事迹,门口电子屏就差把郁楚照片贴上去。 “郁楚,太牛了。” 蒲睿竖起大拇指,董朝铭一把搂住郁楚丝毫没收敛,在这角落里为所欲为,蒲睿不屑, “你少倒贴郁姐,你配吗?” 灯光晃过来,蒲睿这才看到郁楚新发色,他瞪大了眼睛,完全不吝啬赞美,还不忘踩一脚董朝铭, “董朝铭你怎么在郁楚旁边跟根青菜似的。” 如何能让人永远闭嘴。 董朝铭现在的脸色确实绿得发黑,橡根坏了的青菜,脑海里转的全是和他们同归于尽的想法。 幸好,储翊和蒲睿及时收住,凑在一起商量大学去向,没再注意那一对情侣的动作。董朝铭摸着郁楚的银链上下滑,没主动说话。 郁楚了然,上身靠近了他,看着像郁楚被他用绳勾着...董朝铭触电了似的,立刻松手,项链沿着惯性在郁楚脖子上晃了两下,缠住几根橘红色的头发。董朝铭有点发紧,昨天她头发散在枕头上的样子还清晰地印在脑子里。 “还不如染绿色好了,你怎么突然改主意?” 郁楚蹙眉, “你昨天不还说好看?” “好看,”董朝铭眼皮掀了掀,绕她的头发,想起外面人群落在她身上的眼神,“给我一个人看比较好看。” ... 郁楚在门边等人时遇见了俞逐月。 她还是头发梳得柔顺,清新的打扮,显得楚楚可怜。郁楚朝她点点头,高叁最后几个月她在班级里像隐身了,只默默专注于成绩,排名也上升不少,郁楚不大度,但也没真希望她付出什么代价,说到底他们叁个人中,俞逐月是最恋爱脑的那个,却幸好,她有底线,撞了铁板终于懂得知难而退,郁楚也能猜到董朝铭对她说些什么,一定是果决地拒绝了她。她那么敏感的人,这么多年暗恋一朝被人挑明,结果可想而知。 俞逐月的反应意料之外,她抬脚向她走来,朋友一般和郁楚开启话题, “祝贺你,地区第一。” 郁楚楞了一下,转瞬恢复平静, “谢谢,也祝你能进入理想大学。” 俞逐月弯起嘴角, “这发色很适合你,很好看。” 眼神划过郁楚胸前的挂坠,她笑容倏地扩大,眼底却无波,声音放轻, “项链也是。” 郁楚下意识地看自己胸前的银坠,不知道答什么,她不善处理这些。 “郁楚!” 那边刚找到两家妈妈带着来汇合的董朝铭发现了郁楚这边的状况,紧张地喊她名字,郁楚回过头,干巴巴地, “我还有事,先走了,”她顿了顿,还是补了一句,“谢谢。” 俞逐月看着郁楚的背影和她披在肩上的橘红色卷发,看着她站在董朝铭身边却似乎比董朝铭更加耀眼,看着她胸前董朝铭的银坠。 忽得明白了什么。 她永远是追求自我的人。 而她永远是追逐别人的人。 追逐董朝铭,追逐郁楚,追逐一个又一个会发光的人,最终,成了月亮,也只成了月亮。 五十五、亚马逊河 五十五、亚马逊河 “出去玩吗?之前一起打球的那几个人都来。” 储翊穿件宽大的红色上衣,空空荡荡被风吹得鼓起,立在那里像面旗子,蒲睿站在他旁边像根旗杆,两人和董母、郁母规矩地打过招呼,转头绕后撺掇董朝铭一起出去,董朝铭有点犹豫,他问郁楚, “你想不想去?” “都是我朋友,去见一面?” 郁楚抿了下嘴角,摇头拒绝, “我奶奶下午要来,我就不去了。” 董朝铭未来得及说什么,被储翊抢了先, “没事,下次再来,现在我们别的没有,时间最多。” “好。” 郁楚没推脱,一口答应。 董朝铭替郁楚拉开车门看她坐进去,苏知涵降下副驾车窗探出头嘱咐他, “朝铭,你们别玩太晚。” 储翊笑嘻嘻地勾住董朝铭的肩膀, “放心吧阿姨。” 董朝铭关上车门,站在原地目送轿车离开。蒲睿抬手截下辆出租车把两人塞了进去,瞥一眼董朝铭魂不守舍的脸,吐槽他, “看着你今天我怎么感觉就已经能看到你十年后的样子。” 储翊没憋住笑,凑过去跟蒲睿击掌,两人一拍即合,默契地喊出心里呼之欲出的叁个字, “妻管严。” 董朝铭挑起眉头, “那又怎样?” “你们就是嫉妒。” ... 时间一晃,录取结果发布时间按时到来,电脑照他的程序给每个人都找到了位置,所有人的去向也全部明朗,郁楚不出意料顺利被经济学系录取,董朝铭则录取了法学系,储翊说话算话也报了京城的学校学管理,蒲睿则留在晚州本地上大学,俞逐月考得不错进京绰绰有余,但她避开了京城的学校直接报了沿海城市的一座大学,郁楚浏览到班里统计的名单时才知道她的决定,要彻底远离他们去寻找自己,没什么不好。 董朝铭千辛万苦终于把驾照考过了,兴奋得当即要从晚州开车去学校报到,被董辰磊一盆冷水浇下来, “《机动车驾驶证申领和使用规定》规第六十五条,实习期内驾驶机动车上高速公路行驶,应当由持相应或者更高准驾车型驾驶证叁年以上的驾驶人陪同。取得驾驶证一年后,能单独上高速。” “我和你妈绝对不坐你的车。” “...” 最终董朝铭老老实实坐飞机到了学校,郁楚和董朝铭的宿舍楼离得远,两家家长分开带孩子去寝室报道,整理好寝室的东西,找了个餐厅吃饭,董父和郁父明天还有工作订了当天晚上的飞机回晚州,吃过饭就把郁楚和董朝铭送回学校。等在校门口挥别了父母以后,董朝铭盯着偌大的校园若有所思,郁楚回首看见他发呆的模样,低头摆弄他的手指, “想什么呢?” 董朝铭反应过来, “郁楚,”橘红色的脑袋应声抬起来,董朝铭神情很是诚恳,像是要说明什么重要消息,郁楚微微正色等着他开口,“你要不要,搬出来?我们出去住。” 郁楚无语地凝视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董朝铭,我们到这就一下午,呆在寝室不够叁个小时,去哪住?” 董朝铭皱着眉,攥紧郁楚的手, “我们好像都没住得这么远过。” 从小时候开始这么多年郁楚和他就是邻居,隔着一条路,近得甚至能看到彼此的窗户,现在一个住东面一个住西面,别说窗户,离得太远,楼都看不到。 郁楚怔然,虽仍是拒绝但话没那么斩钉截铁了, “...都在一个学校啊,哪有那么夸张。” “我有。” “这一年的钱都交过了,你不住又不会退,”郁楚很快就进入了自己学经济的角色,利弊算得明白,“额外租房也好贵,干嘛浪费那么多钱,不好。” 两人走到郁楚寝室楼下,郁楚扎眼的发色和两个人出众的脸让他们一入校门就吸足了目光,董朝铭更没收敛,全程牵着郁楚的手,高调地昭示两人的关系。 他听郁楚分析了一路,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好。因为钱。 “我出钱,你出人,行不行?” 郁楚察觉到周围人的眼神,她第一天报道,根本没想着要高调,偏她男朋友是董朝铭,张扬又热烈,眼里仿佛存了燎原的星火,牢牢盯着她的眼睛要把她骗上钩。 “哪有你这样的?” 郁楚抱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上大学以来要面对的头一个问题是这个。 两人在女寝下面拉扯的时间太长,楼里面的宿管忍不住咳了几声,郁楚一把拍开他的手跳出他的怀抱, “以后再说。” 她安抚性地捏捏他的脸,催他, “快回去。” 董朝铭闷闷地答应了一声,看着她走进了寝室楼,楼梯间外墙装得是透光玻璃,郁楚上了半层楼梯,回头向下看,正撞上董朝铭站在楼下直勾勾注视她的目光,还保持着她与他道别时的姿势,只有头向上仰着,眼睛锁定着她,嘴巴抿成一条线。 郁楚被摄了心神,犹豫都没有,转身就跑下楼梯,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神里闪出的惊讶,凑过去偏头将嘴唇轻轻贴在他脸颊上,仅贴了一下,郁楚脸就涨得通红,说着自己不愿高调,却冲动地跑出来主动献吻。 董朝铭眼睛里有钩子,郁楚为自己的自相矛盾这样解释。 郁楚身上环绕着好闻的香味,抱在怀里就不愿松开,董朝铭低头去捉她的嘴唇,他知道郁楚好面子,他控制住自己,只讨了蜻蜓点水一样的一个吻。 “就你最会哄人。” 哄得他半点脾气没有,什么都听她的。 董朝铭叹一口气,放开了郁楚, “早点睡,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来找你。” “嗯,你也要早睡,少打游戏。” “不打不打。” 郁楚重新走进寝室楼里,围观了半集偶像剧情节的宿管阿姨表情微妙,对这个染橘红色头发的女孩印象深刻。 郁楚其实不会哄人,董朝铭眼里也没有钩子,只是少年人陷在热恋里,彼此的呼吸都像南美大陆扇动的蝴蝶翅膀,哪怕再微弱,也能引起在心底巨大的连锁反应。 五十六、晴天 五十六、晴天 寝室是四人间,董朝铭寝室的几人都是同系同班,初见时候有点尴尬,自我介绍以后一时无话,董朝铭硬着头皮开了个头抛出话题,天南地北地胡扯,所幸几个人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男生的爱好又相似,游戏篮球吹吹牛,到晚上时董朝铭那点恋爱故事已经全都被挖出来了,绝大部分是他自己主动交代的,他一点不隐藏,他女朋友是郁楚这件事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住董朝铭临床的室友是个单身十多年的宅男,班级报道时对郁楚一头红发记忆犹新,有点羡慕,忍不住感慨, “青梅竹马真好。” 董朝铭选择性省略了前面和郁楚剑拔弩张的六七年,他最后悔的就是曾经的有眼无珠,浪费了无数和郁楚相处的时间,明明是邻居却像是敌人,谁踏入了对方的领地都要上去彼此撕咬,狠毒地挑着要害打击。 他沉默下来,寝室也诡异地安静下来,那人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有眼色地直接低头去关灯,狭小的空间瞬间陷入黑暗。 董朝铭躺在寝室的床上辗转反侧,猛地翻身起来,把手机揣进裤袋里,摸索着下了床,打开阳台的门走进去。 郁楚刚刚要准备睡觉,被蓦然响起的手机吓了一跳,寂静的寝室里格外刺耳,郁楚手忙脚乱地接通,掀开窗帘观察了几个室友的反应,似乎没有被吵醒,她松了口气,贴着手机小声问, “怎么了?” 那头没有话,只懒懒地哼了个音算回应,郁楚分辨出董朝铭那边传来的风声,下床的动作顿住, “你还在外面?” 董朝铭像是猜出她在做什么,嗓音混着风声在听筒响起, “在阳台,你不用下床,我就想听听你的声音,回去睡觉。” 好不讲道理。 郁楚无奈,明明是他自己打电话过来,这叫她怎么睡。 郁楚那头窸窸窣窣躺下的声音,董朝铭静静听着,手搭上围栏,五指用力握住。那边逐渐安静下来,她再响起的音量小得像蚊鸣, “董朝铭,我真的要睡了,快挂了。” “别挂,你睡你的,等你睡着了我就挂,听话。” 郁楚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谈恋爱都像董朝铭这样黏黏糊糊的,这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她一回生二回熟,把手机放在枕边,道了声晚安,回答她的是董朝铭转播给她的京城夜晚的风声。 董朝铭听着郁楚规律的呼吸声,一次一次好像全呼在他耳边,带着她的温度,让他莫名的心痒,在夜晚里更加难以抑制,他叹道, “好想抱着你睡。” 郁楚本就没睡熟,董朝铭一句话更是将她强行拉出本袭来的睡意, “董朝铭!” 她语气有些恼了,董朝铭见好就收,哄那边他的宝贝, “我不说话了,我保证。” “快睡吧,晚安。” 董朝铭说话算话,果然没再出一点声响,郁楚安心闭上眼,很快迷迷糊糊地陷入梦乡。 ... 十五天的军训几乎要了郁楚半条命,这种残酷的体力锻炼实在不适合她,最后一天结束汇报郁楚只想回寝室洗澡睡觉,董朝铭却像打了鸡血,从操场那边他们的方阵蹿过来, “下午带你出去。” 郁楚眼波扫过来,董朝铭一愣,她染了头发以后像是解开了某种封印,没再如高中一样无时不刻冷着脸,多了许多表情,更加鲜活,只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移过来,眼角都存着艳光, “去哪?” 董朝铭回过神,伸手把郁楚头上的帽子往下压,直至帽檐遮住眼睛,郁楚不明所以,任他动作。 “秘密。” 郁楚稀里糊涂地换了衣服被他带上了车,听他报了个地名,郁楚进学校以来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学校附近的大型超市,董朝铭嘴里那个地方听都没听过。 那出租车司机的声调一听就知道本地人, “xx路那个?” “对,xxx商场旁边。” 她疑惑, “你什么时候怎么熟了?” 董朝铭一脸高深莫测,不肯多透露,郁楚越发觉得奇怪,脑海中有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 等到了真正揭晓的时候,郁楚终于知道自己那隐隐的预感来自什么。 她看着董朝铭行云流水地掏出门禁卡,刷开,进小区,动作利落,像来过无数遍。 “怪不得你这几天军训每天往校外跑。” 董朝铭诚实地点头,带她上了电梯, “十叁栋,二十二楼,”董朝铭塞给她一把钥匙,“这是钥匙。” 郁楚盯他, “你哪来的钱?” 董朝铭直撇嘴, “郁楚,你不至于对我这么没信心吧,我不缺钱。” 他捂上郁楚还要询问的嘴巴,指了指门, “我钱已经交了,快开门。” 郁楚钥匙插进钥匙孔,一扭,董朝铭租的房子终于完完全全出展现他的面貌。 一套小公寓,设施齐全,装修看起来很新,郁楚第一的反应就是房租不会便宜,她转身想说些什么,示意董朝铭把手松开,董朝铭从后面带上门,手的位置没动,微微屈身到和郁楚眼睛同一水平线,杏眼里含着狡黠,活脱脱一个先斩后奏的罪犯,不给人提出异议的机会, “这个时候你只需要表达惊喜就好,不要说别的。” 歪理。 董朝铭总是歪理一堆。 郁楚透露出的信息显然是不满,董朝铭轻笑一声,撤下了贴在她嘴唇上的手,拇指顺着她上唇划过一圈,抬起她的下巴用嘴唇代替手掌再次堵上了她的嘴。 郁楚睁大了眼睛,董朝铭撬开她的贝齿,舌头滑进去寻她的勾起来缠,郁楚后脑勺被捧起,两颗脑袋贴得更近,额头挨着额头,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眨眼时睫毛扫过都带起一阵痒,董朝铭含着她的嘴唇,眼睛锁定着近在咫尺的人, “惊喜吗?” 郁楚被他搞得有点昏头,但理智上仍想反驳他, “我...” 未完的话被董朝铭再次吞进肚子,附赠一个更长的吻,松开时他呼吸声重了,蹭着郁楚脸颊肉拿牙齿轻咬, “这次呢?” “我...” 郁楚见他又要故技重施,立刻服软了, “惊喜。” 董朝铭心满意足,像是个终于得到关键证词的警官,赞许她的诚实,郁楚拿他没办法,只能拿眼神瞪他,董朝铭照单全收,牵起嘴角笑得像偷腥的猫,格外痞气。 “那我讨个报酬不过分吧?” “?” 董朝铭眼神在她脸上打了个圈, “今天晚上陪我睡。” 五十七、阴 五十七、阴 郁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不行,万一查寝怎么办?” 董朝铭早料到她会搬出这个理由,直接亮出学校通知,明晃晃的大字,他替她读出来, “周日查寝,今天周五,你能在这睡两个晚上。” “...你早就计划好的吧?” 董朝铭大为冤屈,摇摇手机以示无辜, “这通知可不是我发的,纯属巧合。” 他脸上那占到便宜的表情看郁楚看得清楚,董朝铭手指一按,屏幕迅速暗下去,映着郁楚欲说还休的眼神,她知道董朝铭从来不掩饰他的欲望,以他暑假时缠着她那个频率骤然降到现在的零,也难怪他军训时就急着出来。 “我带你去吃饭。” 董朝铭提议,郁楚皱起眉,她军训后遗症还没散,腿时刻绷着,吃饭都懒得动, “随便点点什么吧,好累不想下楼。” 郁楚伸手过去,董朝铭顺势抱过她,忽得把人提起来,郁楚猝然间双脚离地,惊得抓紧董朝铭的肩膀,少年的手臂箍在她腰上,掀起郁楚一小片衣摆,露出腰间的白皙皮肤,少年的军训晒黑了点,尤其是小臂,脸上的防晒有郁楚每天帮他涂,手臂他每次都要露不露的,防晒全被上下来回窜的袖子蹭掉,和郁楚腰上的对比着黑的更加明显。 董朝铭肩膀撞开卧室的门,郁楚还未看清整间房间,就被压在床褥间,随着柔软的床垫回弹了两下,她立刻收了搂在董朝铭脖子上的手护在胸前, “不是要吃饭?” 她抱住自己的模样像受惊的小动物,团成一团,董朝铭被逗笑了,故意撑在她身上,一点点靠近她,临到贴近的一刻,戛然而止, “我也没要做什么啊,”他拉长了音,看见身下的郁楚一瞬燃起的羞愤,笑得开怀,从她身上撤下来,站在床边,拿手机点了几下收起来,“你不是喜欢上次那个餐厅的菜,外卖配送不到,我去给你打包回来,你在这休息,不许跑。” 郁楚滞住, “不用去那么远,我吃什么都行。” “不行,”董朝铭揣好钥匙,把郁楚捞起来亲了一下,眼神迸出意味不明的光亮,“你要吃饱。” 他利落地出门去,留郁楚一个人在床上半天才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 这间刚搬进人的房子第一天就早早拉严了窗帘,卧室中央的大床上拱起一团,里面有什么东西凌乱地交缠着,不时溢出甜腻的叫声和低沉的闷哼。 郁楚全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填饱了肚子困意袭来,她半眯着眼睛,偏董朝铭撩拨着她不许她闭眼睡过去,郁楚忍着困意,没有任何反抗地被董朝铭翻起来,贴近了他,挤在她上衣里揉弄的手沿着她的小腹滑下伸进内裤里,郁楚上身的内衣肩带一勾就散开,被董朝铭从里面粗鲁地拽出来,丢在床边,剩一件短袖还遮掩着却在胸口处透出两个尖,隐隐画出胸乳的形状,底下的短裤也不见踪影,两条修长的腿蹭在董朝铭腰间,只是蹭一蹭就把董朝铭的喘气声弄得越来越重。 郁楚眼皮沉沉,浑身软的像面团,任人揉搓成各种形状,董朝铭隔着衣服捻起她的乳,指甲在乳头上按压,挑起来又捏进去,衣料的纹路都刺进郁楚皮肤里,摩挲着,轻微的疼痛让郁楚哼出声,带着朦胧的睡意。 “郁楚,你体力怎么这么差?” 郁楚的体力像是顺着下面流出的水一并渗进床单里消逝了,穴里越湿软她人也更加没骨头似的,董朝铭隔着衣服咬她的红尖,一点不留情,他在床上一直强势,吸得它挺立在里头支起一片布料董朝铭才放过郁楚,退开时别处都干爽着,唯独前胸留下了两圈濡湿,紧紧裹着其中的乳头,显得分外色气。 郁楚没精力去和董朝铭争辩,她意识里一半火热一半即将沉睡,浮浮沉沉,她费力地维持着平衡,像攀岩在陡峭处的冒险者,无法后退也无法前进。 她把希望寄托在她面前吊起的绳索上,郁楚搭上董朝铭的手臂,掌心里那截手臂青筋突出,极力彰显着他的有力, “我好困,你快一点结束好不好?” 郁楚自己把磨掉了小半的内裤向下拉,挂在膝盖处,微微分开腿缝,里面的风景半遮半掩看得董朝铭满目腥红,他伸手剥开了花瓣,指尖在穴口打圈着戳,郁楚忍不住跟着他扭,内里不停绞动着试图吸进在洞口作乱的手指。 “董朝铭...” 郁楚下身空着,上身套着什么都遮不住的白衣,软骨头一样附着他,董朝铭鬓角积了一股一股的汗,汇聚到下颚,滴在郁楚身上,烫得她抖,董朝铭被她叫得火气更盛,身下的反应最激,直挺挺地翘着。他喉结上下滚,什么理智都追不回,手本能地摸进口袋里,一瞬僵了,再难以置信地向里掏,他表情却更加难看。 空的。 董朝铭电光火石之间记起了自己新换了衣服,而他准备的东西全堆在了衣篓里,安静地躺在学校。 郁楚等了半天,抬腿缠住董朝铭的腰,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怎么还不进来?快进来啊...” 董朝铭凝在那,除了身下那过于兴奋的性器,身体和面容像是技艺绝佳的雕像,他艰难地开口, “没有套。” “什么?” 董朝铭手指挤进她股间,霸道地掰开两片嫩肉插进穴里,期待已久的穴肉立刻覆上来,郁楚嗫嚅一声,董朝铭那根滚烫的肉棒贴着她的大腿,他咬牙切齿,在腿肉上戳出一个坑, “我进不去。” 董朝铭颓败地倒在她身上,单手掀开郁楚的衣服,两只奶跳出来,一晃一晃转瞬被他含住,吞到底又吐出来,手下的动作未松,增加了一根手指搅动,水声渐显。 郁楚睡意袭来,捧住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哀求, “那我们先睡吧。” 董朝铭盯着郁楚的脸,眼神都涣散,眼睛变得细长,他身下的硬物难消,就那么挺着,董朝铭躺在郁楚身侧,把人翻过来面对着他,他的手覆上自己蓬勃的欲望,眼神滑过郁楚的胸乳,凹下去的腰线,半藏起的穴,他的眼神像有实体,一寸寸射线一样扫过,郁楚迷蒙间发现他的动作,呆愣着看着他。 他在自慰。 看着她自慰。 这个认知甚至击退了汹涌的困意,挑动了郁楚的神经。董朝铭手上的动作快而重,从根部环住往上挤,上下撸动着,顶端吐出星点的液体。 董朝铭的眼睛里冒火光,声音低哑异常, “郁楚,伸手。” 郁楚的手触到董朝铭涨起的顶端,董朝铭命令她, “用手指磨。” 娇嫩的手动作迟疑,却还是听从指令,指腹贴上阴茎的头,在顶端毫无技巧地磨,董朝铭把着她的一条腿踩在他膝盖上,她腿缝间的穴口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眼前,董朝铭眼睛一眨不眨,手上撸动的节奏更快,郁楚的手背也覆上了他的,叁只手抚慰着董朝铭的肿胀,他闷哼一声,眉头狠狠皱起来,郁楚感到手里的性器在跳动,一秒,两秒,手掌沾满了那肉棒里喷射出的精液。 郁楚嘴唇被董朝铭封住,身上的敏感处又从上到下全线失守,叫他揉弄了一遍,他的呼吸太重,听起来像是某种野兽,郁楚胆战心惊,宛如即将被啃食的食草动物。半晌,他的手终于退出郁楚身体,舌头舔了一圈郁楚的上颚,分开时发出“啵”的一声。 卧室里淫靡的气息未退,还有董朝铭在牙缝里吐出的话语一起环绕着郁楚。 “我再放过你一次。” 五十八、峡谷 五十八、峡谷 “我喜欢的东西:越野车、骑在越野车上看到的世界、妈妈煮的菜、遥香生气的脸、大门差劲的画、笈川的笑话、纪子的裸体素描、说梦话的狗、波本威士忌哈伯101、王菲的中文歌、齐达内的控球、库斯图里卡的电影、汤姆威兹的歌声、烤得焦焦的培根、没有洞的甜甜圈、吃了不会头痛的刨冰、永远不会变红的绿灯。” ——《青之炎》 郁楚睡觉时有个坏习惯。 夏末的天气还是闷热,挂在墙上的空调按时偃旗息鼓,房间里只剩浅浅的呼吸声。周遭的温度逐渐反弹,董朝铭不耐热,半夜被热醒了,他睁开眼伸手扒上床边的小圆桌去摸空调遥控器,有点远,手指只触到一个边,他想撑起身子,却发现一条腿被郁楚缠得死紧,他一动她像是和他成了连体也跟着贴上来,双腿分开夹住他的大腿,膝盖曲着,下意识地抬起来跟上董朝铭时险些怼上他软趴趴的下身,在外围隔着一层在上方缓缓蹭了一瞬,夏夜里热出的薄汗随着郁楚无章法的乱蹭加剧,董朝铭不知是他把郁楚抱在怀里还是郁楚把他勾在怀里了,一动不动,僵住了。 董朝铭小心翼翼地拢起刘海抹掉额头上密密的汗,呼出一口气,和周身的热气融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温度更高。 他盯着睡梦里的郁楚,嘴巴微张露出贝齿,董朝铭不自觉地配合她她保持相同的呼吸频率,闻到她身上涌进他感官的香味,他把头埋进她脖颈间,深吸了一口,香气穿过了皮肤顺着血液流遍他身体每个角落,董朝铭环在郁楚腰间的手锁紧,腰腹相贴,双腿纠缠,郁楚真实而亲密地躺在他怀里。董朝铭不再计较这房间的闷,他的身体远比夏末的夜火热。 他嘴唇贴上郁楚胳膊内侧烙下一个吻,久久不愿从那温凉似玉的肌肤上挪开,甚至用舌头舔吸,直至那处显出了像是蚊虫叮咬的红色印记。董朝铭下身肿胀着,后背冒的汗把t恤衫打湿几近透明。 他在无声的夜里自言自语,只是叫她的名字, “郁楚。” 两个字说出口竟比情话还缱绻。 ... 郁楚军训透支的体力太多,在陌生的环境也直睡到自然醒,窗帘不透光,但她隐隐猜到应该已经很晚了,强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 “几点了?” 头顶传来声音,越来越接近郁楚的耳朵,最后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压过来, “快九点了。” 郁楚后知后觉两人的姿势过于贴近,后背的手掌传递源源不断的温热。董朝铭不许她挪出去,他还没有抱够,醒来就能看到郁楚,心里的满足快要溢出来。 “你睡觉还要抱着东西睡?” 郁楚听出他的憋笑,脸上挂不住,她从小的的习惯,喜欢抱着东西蜷起来睡,昨天她睡得太沉,把董朝铭当作了她软乎乎的玩偶,她真是睡糊涂了,董朝铭硬邦邦的哪有一点像自己的玩偶。 秘密被人戳破,郁楚恨不得整个人缩起来。 “习惯了。” “挺好,以后抱我。” 董朝铭反客为主,伏在郁楚身上,脸上的表情相当愉悦。 “喂...” 郁楚的反应让董朝铭眯起眼睛, “你不会以为你还有机会抱别人吧?” “没可能了,只有我。” 郁楚推他肩膀, “你想得美,你不行我就换,我喜欢抱谁抱谁。” 董朝铭急了,按着她不让她动, “郁楚!” 身下的人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在他手臂间笑得乱颤,伸手摸他凸出来的喉结,像是给猫咪顺毛, “暂时还没有换人的打算,可以勉强抱你。” 暂时,勉强。 郁楚的用词很是严谨,严谨到成功让董朝铭当真了,委屈全揣进了肚子,憋着劲如愿让她在当晚就后悔了。 ... “我说错了...真的。” 郁楚声音破碎,带着娇媚,在董朝铭身下被捣成了泥,双手拨弦一样试图攥紧床单,又无力地松开。 她下半身被董朝铭举着悬在床外,脚踝牢牢掌握在他手里,随着撞击的动作起落。郁楚上身瘫软在床上,一头橘红色的头发散在脑后,毫无保留地泄露出她的明艳。董朝铭的手沿着脚踝向上移,拖着她的腿弯向上抬,身下的硬器进得更深,钉进去了似的,郁楚难耐地偏过头嗓子里挤出几声哼叫。 “还要换人?换谁?” 郁楚系里的男生全被董朝铭设为了假想敌,一个个在脑海里过去,郁楚可能都记不清他们的脸,董朝铭却记得分外清楚。他越想越不是滋味,腰挺进的速度加快,肉体拍打的声音击打着郁楚的耳膜,两人连接处的液体顺着交合的动作流到了臀尖,几欲滴下。 “没要换人。” 郁楚被他鞭挞得下身发麻,穴肉拥上去再叫蛮横的性器破开惨兮兮地被挤压仅有的空间,狭小里塞得满满,空虚不过半秒就会继续又插进烫人的欲望,仿佛要直闯进子宫里。董朝铭背部绷得紧紧,把手臂挂着的两条腿分得更开。 “我真的说错了...我只要你。” 董朝铭力道太狠,郁楚受不住,感觉腿酸,血液都因为这姿势倒流了,汇在头顶就快炸裂迸开。 董朝铭手捏她大腿的肉,软得像棉花一样, “再说一次。” “我只要你啊...轻点..” 郁楚眼角泛红,眼神盯着董朝铭仿佛能把人吸进去,湖泊一样把人包住,沉溺在里面。董朝铭感受到身下的人开始控制不住地抖,穴肉要将他困在里面一般持续缩紧,她在等一个痛快。 郁楚手指绞住手边的床单,嘴唇间不断吐出哄董朝铭的话, “只有你...我只有你。” 盼着他帮她推上峰顶,董朝铭却掐牢郁楚的臀肉猛地将阴茎全根拔出,湿漉漉的一处蓦然分开成为两处,郁楚大脑一瞬当机了,像是困在狭管里拥挤地无法呼吸,她眼珠空洞地转,全身都处在临界点,却失去了董朝铭的慰籍。 她哽咽, “你怎么还不满意啊?” 董朝铭没说话,低头凑近了她,直接把人抱起来,郁楚抱住他的头,被董朝铭握着腰拽下,硬物骤然整根捅进,郁楚浑身过电一样瘫在他身上,皮肤相贴那一刻后再不能撑起身体,只能全身心依赖着董朝铭。 郁楚的叫声环绕在耳边,身下淌出的水也越来越多,湿湿滑滑,董朝铭把郁楚抛上抛下,她的腿挂不住董朝铭的窄腰,支撑点只有挺进拔出的性器和董朝铭如焊在她腰侧的双手。像是在悬崖边荡秋千,郁楚意识紧张着身子却发软发酸,做不出任何反抗。在高潮边被董朝铭反复摆弄。 “郁楚,不会有别人。” 董朝铭头埋进郁楚胸前的绵软,他的项链还挂在她乳沟间,舔湿了沟壑向两边移动,叼住奶头狠吸,白嫩的两团上都是他啃咬的印记,占有欲在此刻达到顶峰。 他抬起头,唇贴在郁楚的脖颈,舌头舔舐着血管的纹路。 “你只能有我,只有我能对你这样。你别气我,我好好伺候你爽你还想着找别人。”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哪有...” 董朝铭床上最不讲道理,又拿捏住了郁楚说不出露骨的话,一个劲拿言语刺激她,偏她又不会反驳。申诉的话也被打断,他放了狠话又来哄她, “我的钱都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 他的项链、他的所有,只要郁楚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那所有的东西他都给。 郁楚被顶得发痛,胡乱点头,他说什么都应, “董朝铭,求你了。” 快点结束。 董朝铭抱着她用力摆动腰,插进深处尽数拔出,一步步把郁楚又推上高潮,他咬牙在沼泽地一样的穴肉里操弄,来回撞击,抛起郁楚在落下的瞬间挺腰嵌进,郁楚脚趾都蜷起来,哭着求他结束,董朝铭才抵在里面射出。 郁楚看着董朝铭拔下套子,又撕开新的,立刻反应过来瞪大了眼,扭腰想逃开他的桎梏,董朝铭转身把人摔进床,欺身压上去,嗓音暗哑, “我昨天放过你一次,今天不会了。” 比军训更累的是和董朝铭做爱,前者有白纸黑字规定的训练时长,只要铃声响起就准时休息,后者没有,全看董朝铭心情,他的疯劲上来根本听不进话。 “你饶了我行不行?” 郁楚嘤咛着,没有底气。 董朝铭揽过她,重重地吻下来,郁楚呼吸被夺,只能仰着头承受他,他又扶住性器挤进去,堵住她上下两个口。 “不行。” 真的要窒息。 董朝铭的放过都有代价,董朝铭的心眼非常小,郁楚在这个夜晚深深记住了这两点。 —— 倒数第二辆车,再上路就真的要完结了友友们。 五十九、行星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六十、公转 六十、公转 董朝铭和郁楚的恋爱是被默许的,苏知涵和谷慧最高兴,连董辰磊都忘记自己曾拒绝过董朝铭的话,态度急转直上,看见郁楚的时候眼里总充满慈爱,顺带对自己儿子都多了几分满意。 董朝铭边套上外衣边从楼上下来,朝客厅报告一声, “我出去了。” 董辰磊叫住他, “去哪?” 董朝铭握住门把手回头, “找郁楚看电影。” 董辰磊起身向门关处走进两步,朝他迎面丢来一个东西,董朝铭敏捷地接住,摊开手掌一看眼睛瞬间放光, “你不是不让我碰新车?” 他爸冷哼两声, “车是给你们俩买的,你自己就开旧车,带郁楚不行。” “...” 董朝铭把车钥匙重新握在手里,对这理由颇为无语, “爸,有句话我想问很久了,我是亲生的吗?” “乱说什么呢。” 郁楚视线里一辆陌生的车从董家车库驶出停在了她面前,车窗降下里面的脸是董朝铭的,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微微倾身向着郁楚, “上车。” 郁楚向后看了一眼整辆车,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扯过安全带系好, “你换车了?” 董朝铭升上车窗,发动车子,盯着前方的眼睛快速地瞟了一眼郁楚,笑出声, “不是换给我,是我爸买来专门给他儿子载他儿媳的。” 他这句话人称复杂,郁楚顺了一遍才懂他的意思,有点发懵, “啊?” “除了你我爸都不会这么满意,已经开始给彩...” 郁楚的脸像煮沸了,上去捂住他的嘴, “我爸还考察你呢,你少得意。” 一提这个董朝铭就愁眉苦脸,他们两个谈恋爱一路开绿灯,但郁浩航除外,他是董朝铭人生路上漫长的红灯, “郁叔都考察我十年了,我小时候就拔过你们家种的一朵花,其他可什么坏事都没做过,这都不过关。” “那朵花是你拔的!那是我的唯一一次没交上作业,你是不是要偷走?” 董朝铭一时嘴快说漏了,忙心虚解释, “我没要偷,我就想看看你怎么种的,结果一拔不小心把根拔掉了,我不是把我种的给你了吗。” 郁楚记起来他说的,更生气了, “你那金鱼草都快枯了,我还说你怎么那么好心。” 叁年级的时候他们班布置实践作业,董朝铭把她种的花拔断了还故作聪明地接回去,郁楚发现的时候花早就死了,郁楚又不喜欢造假,隔天交作业她直接空手去的学校准备实话实说,董朝铭站在她面前主动递给她一盆蔫蔫的金鱼草,说可以拿他的交作业,郁楚震惊了好久但最后还是拒绝了。 董朝铭看郁楚气鼓鼓的脸,不得不为两人又一桩历史问题再次低头认错,认清他小时候是个混蛋的事实, “我错了,真的。我赔给你好不好?” 郁楚拒绝地和小时候一样直接, “不好。” 郁楚扭头看向窗外, “我下午就要回家。” “为什么?”董朝铭下意识直接拒绝,“不行。” “我爸说的。” 一路畅行的轿车突然在十字路口恰好卡在了黄变红的瞬间,董朝铭踩下刹车,对面的红灯似乎变成了郁叔的眼睛审视着他,让他的心思无影遁形,屈服了, “...行。” ... 因为郁浩航盯得紧,两个人默契地没有让任何一个家长知道他们租公寓的事,整个大一都幸运地没有被发现,事情暴露在大二下半学期,郁楚还清楚地记得那个早晨。 郁楚周五下课后习惯性给董朝铭打电话六十秒过了还是没人接,连打了几个都没接,郁楚不由担心,抱着书往寝室走,电话拨给董朝铭室友,室友说他没在寝室,挂了电话郁楚才点开信息, “储翊来找我,我们在外面,你下课给我打电话。” 郁楚又打给储翊,接了, “储翊,你和董朝铭还在一起吗?” 那边听声音像刚睡醒,说话颠叁倒四的, “刚才还在,不是,不在,他回去了。” 郁楚抓住重点, “他回哪了?要回学校吗?” 储翊迷迷糊糊地, “他说他回家了。” 郁楚叹口气,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 收起手机,郁楚的脚步转了个方向直接往校门口去,出校园后拦了辆车去了公寓。 董朝铭半梦半醒间被摇醒,他睁开眼,郁楚端着水站在沙发边,见他醒来要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扶他起来,却被董朝铭一把拽进怀里。 郁楚不肯,要起身, “你是不是喝酒了?起来喝水。” 董朝铭反应慢半拍,但搂着郁楚的手丝毫没放松,抱着她温存, “我游戏输了,喝了一点,就一点,你不喜欢我喝酒我记得的,后边游戏我都没玩了。” 他酒量差,喝了大半罐啤酒就开始犯困,懒得回寝室就直接打车回了公寓。 郁楚挣扎着起来,一抬头鼻子正撞上他下巴,痛得叫了一声,董朝铭忙放开她,没管自己下巴上的麻意,凑近了试图伸手给她揉揉,董朝铭捧着她的脸拇指轻压在精巧的鼻梁上画圈地按,脸颊软绵绵地贴在他掌心,仿佛他一只手就能包裹住整张脸,手指逐渐下移,蹭过郁楚的嘴角,董朝铭喉结动了动,盯住郁楚的唇瓣,托着郁楚下巴自己的脸压下来,却猝不及防地被她捏住了嘴唇,捏成瘪瘪的鸭子嘴,郁楚表情凶巴巴的, “全是酒味,不许亲,快去洗澡。” 董朝铭没法说话,勉强从嗓子里挤出一声算是答应,郁楚看着他挑起的眉梢和鸭子嘴,也再绷不住脸,颧骨升起笑了出来。松开时董朝铭嘴唇上下多了两个指痕,郁楚的温度还残留在上面,他伸手摸了下,郁楚心跳骤然加快,仿佛他触碰到了自己的皮肤,隔着空气捻住了她的指尖。 他趁她发呆,偷亲了她的脸侧,仰头喝光郁楚放在茶几上的水,空杯利落地敲在桌上,转身去了浴室。 董朝铭冲过澡后郁楚也进去洗澡,出来时发现卧室没人,出门去找看见他在客厅沙发上开着电脑在打字。 郁楚身上还带着潮湿气息,洗发水和沐浴露碰撞出浓郁的味道,随着她的靠近一齐钻进董朝铭鼻腔,因为是从郁楚身上飘过来,好像格外勾人。郁楚头发吹得半干,落在董朝铭锁骨上痒痒的。 “你在写论文?” 董朝铭注意力被牵动了一点, “通识课期中作业,加点内容改个格式。” 郁楚坐在他身边,靠上董朝铭肩膀点点头,董朝铭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安抚性地吻吻她头顶。董朝铭身上暖烘烘的,隔着单薄的t恤散发热温,郁楚靠在他一边手臂上,胸前的柔软挤在一处,紧黏着他的肌肉线条。他胯间的一根绳子充当腰带松垮扎着,露出一大截来,郁楚勾住一头一圈圈绕在手指上玩他的腰带,董朝铭注意到她的动作,玩他腰带的手指被绳子缠住像被包裹的蚕,最后停在紧贴他腹部的地方,手一松,腰带混乱地散在他胯间,董朝铭抬头盯着她看了一秒,抓起他的腰带又塞回郁楚手里,嗓音发哑, “继续玩。” 六十一、自转 六十一、自转 郁楚捏着手里的腰带一寸一寸上移,摸到他腰间打结处,董朝铭呼吸跟着她手掌移动的频率一齐变慢,肩膀上的脑袋滑到眼前,沿着嘴角吻上董朝铭嘴唇,郁楚脸红红地主动伸出舌头,董朝铭瞬间卷过她舌尖含进嘴里,眼睛却仍瞟这电脑上的界面,郁楚板过他的脸,董朝铭打字的手指停了,伸手捞过睡衣面料滑溜溜的郁楚,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唇瓣厮磨无法满足他,他的舌头闯进来,喘息声和水声同时响起,郁楚一颤,像夏季突然降下的暴风雨,带着无法抵抗的气势,没有预告也没有渐进,他的吻是要把郁楚吃掉嚼碎吞进肚子里,舌头勾住郁楚的,从舌根舔到舌尖再引出来扯进他口中纠缠,郁楚手指紧紧拽着董朝铭的腰带,他手掌附上去,嘴唇退开一个足够说话的距离,诱哄她, “郁楚,解开。” 他掌心的手僵住,郁楚摇头,董朝铭干脆地把早暗下屏幕的笔记本扣上搁在旁边,倾身把郁楚搂进怀里让她大半个身子趴在他身上,嘴唇贴在她耳廓, “这就不敢了?刚才勾引我那个劲呢?” 郁楚偏过头去躲避他直勾勾的眼神, “我没有...” 董朝铭嗤笑,执着郁楚的手重新放在腰带上,另一只手顺着裙角游走在郁楚滑嫩的皮肤上,揉捏她的臀肉,在软塌塌的睡裙上拱起明显的形状, “帮我解。” 郁楚脖颈被董朝铭啃咬,她难捺地转过头,他的嘴唇又跟上来再次吸咬,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下颚,颈侧和锁骨,她身体里被渡了火热,意乱情迷间听从了董朝铭的诱骗,解开了他腰带的绳扣,董朝铭的手立刻带着她伸进内裤里握住了早已抬头的性器,郁楚惊讶于他的状态,瞳孔有一瞬的晃动, “你怎么?” 董朝铭拨开她两个肩带,睡衣做了逃兵再遮不住胸前的两团,露出大半个滚圆,董朝铭说话时的热气喷在郁楚这一处敏感, “你好像总是低估自己对我的吸引力,你这么勾引我,我还能没反应?” 郁楚橘红色的头发散在肩上,脸色却比头发还红,像熟透的石榴,董朝铭垂涎欲滴。他舔上她裸露的白嫩,头越埋越深,一把拽下半掉的睡裙,找到那一颗果实,像在吃石榴一样,咬上去榨出汁水,吸掉果肉再吐出石榴籽,郁楚的双乳被他舔得宛如剥开的石榴,到处是啃咬的痕迹,他誓要榨干最后一滴汁水。 乳头都要被他吸破皮了,郁楚忍不住呻吟, “好痛,别咬破了。” 董朝铭身下的硬器攥在郁楚手里,郁楚吃痛手上没注意用力过度,引来董朝铭的闷哼,他放过嘴里的奶尖,转用舌头抚慰, “报复我?” 郁楚含着胸躲,手上力道放轻,伸拇指磨上他顶端的孔,董朝铭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他狠狠地拍了一把郁楚的臀肉,火辣辣的, “别躲。” 郁楚尝过苦头,不敢躲,她一躲董朝铭就有千百种方法折磨她,郁楚声音更加放软,可怜兮兮地, “朝铭,真的要破了。” “拿舔舔别的。” 董朝铭掀开郁楚的裙子,睡裙卷成了一条绳子挂在腰间,郁楚的内裤被一下拽到地上,董朝铭起身要给她舔, “下次在这别穿了,都不许穿。” 郁楚却跨坐在他腰上不叫他动身,董朝铭挑起眉,意外地看着她,眼神一眨不眨地钉在她身上,灯光闪着余波,随着她的呼吸移动,郁楚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直接进来。” 今夜不知道酒精究竟让谁亢奋了,郁楚的话让董朝铭脑子一时懵住,身体被塞了团火,烧得他几乎呼吸困难,他胯间的东西难以忽视,挺在郁楚腹前,戳着她。 “怎么进,就这样进?” 郁楚怯生生地看他一眼,撕开安全套包装给董朝铭套上,抬起腰,董朝铭的眼神像是粘液一样粘在她身上,喘气声越来越重,嘴里轻轻叫她的名字, “郁楚,郁楚。” 进入的一瞬间两人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龟头卡在穴口处,郁楚扶着董朝铭的腰向下吞,董朝铭的性器被绞住,拥挤过来的穴肉滑嫩如蚌肉,吸着他,勾引他全身都叫嚣着捅得更深。郁楚吞得太慢了,对董朝铭像是某种酷刑,他咬着牙,忍不住伸手去掐住郁楚的腰,用力一沉,他挺腰向上,一捅到底,郁楚叫出声,腿一软跪在了董朝铭腰侧。 “不行,我受不了,太深了。” 郁楚不知道这个姿势的恐怖,董朝铭的尺寸本就大,这样插进去直顶最深处,几欲顶进宫口,只是磨过都带来酸痛感。 董朝铭胸膛剧烈起伏着,在郁楚试图撑起身体时挺腰跟上,两人的私处像嵌在一起,只有铁棍一样的性器进攻的空间没有穴肉躲避的余地,郁楚被操弄地摇摇晃晃,跪在他腰侧强撑着身体不软下, “轻点...董朝铭” 酒精让人兴奋,董朝铭捏着她的腰将她举起又摆腰直上,每次抽插都叫郁楚理智更崩溃一分,她双手无处安放,被董朝铭攥在手里一扯,郁楚瘫软在他怀里,像叶扁舟在暴风雨里随风浪摇晃摆动。 “我不行了...” 郁楚攀上董朝铭的脖颈,声音哽咽,董朝铭身下动作未停,顶得郁楚人在他身上耸动,化成水一样。 “宝贝,你太不耐操了。” 郁楚眼角垂着泪,听见董朝铭在耳边犯浑, “要多训练,持久力,耐力,我陪你练。” 平时听来没有歧义的词语在董朝铭嘴里再说出来像是凭空多了色彩,郁楚脸越来越红,她一口咬上他肩头,在董朝铭无差别又快又狠的进攻下举手投降,身下紧咬着那硬物,吐出一股股水,董朝铭不肯放过她,几次插进深处再全根退出,直把郁楚逼上绝路,咬他肩头几乎见血。 董朝铭像是在郁楚身上杀红了眼,对肩头的疼痛毫无感觉,挺进挺出几十次,郁楚哆嗦着,眼角的泪终于落下,董朝铭在穴肉汹涌地挤压里被夹了出来,他把肩头从她嘴里解救出来,捧住她的脸舔她的嘴唇,眼睛里全是戏谑, “爆发力不错。” 六十二、不冻港 六十二、不冻港 早晨八点。 郁楚在床上被手机声吵醒,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把床头柜上震动的手机摸进被子里,忍着困意扒开眼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她妈妈,郁楚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 “喂,妈?” 谷慧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 “小楚,起来了吗?妈妈一会儿就到你们学校了,在校门口等你。” 郁楚大脑瞬间清醒,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们学校?妈你不在晚州?” “对啊,十一你们也没回来,我就来看看。” 郁楚立刻从床上起身,房间里空气和被子包裹着她,她脑子里疯狂思考措辞, “妈..我没在学校,我在外面,买点东西,现在就赶回去。” 谷慧一愣, “这么早就出去了?行,你不用着急,我和苏阿姨先找朝铭。” 郁楚未来得及插话,那边就抢先断线了,她看着挂断的电话,抱住了脑袋, “董朝铭也不在学校啊。”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真正下楼买东西的董朝铭提着排队买来的叉烧包进来,放在桌子上,推开卧室门发现郁楚已经起了,他有些惊讶,伸手要摘掉头上的帽子,却被床上的郁楚叫住, “别摘,我们要赶快回去,”她掀开被子,被子下是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她迅速把被子扯回来,羞恼,“董朝铭你...” 他昨天晚上借着酒劲胡闹,衣服都不给郁楚穿,郁楚累得睁不开眼由着他去,他美滋滋地搂着她睡了一晚。董朝铭面不改色地递给她衣服,顺势坐在她旁边,郁楚手上动作飞快, “我妈就要到学校了,我和她说我在外面买东西现在往回赶。” 董朝铭顿住,盯着郁楚的眼神片刻的放空,半晌,他开口, “我妈也来了。” 举起他手里攥着的手机,在一片死寂中吐出未完的话, “刚来过电话,我也说我没在学校。” 郁楚的头刚刚从衣服里钻出,刚睡醒的头发翘在头顶,看起来像个大大的感叹号,两人相对无言,同时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好像要瞒不住了。 他们能察觉到不对,谷慧和苏知涵自然也能,甚至更快更准。 下一秒苏知涵就打进来,董朝铭硬着头皮接起, “董朝铭,你说实话,你和郁楚是不是昨天就没回学校?” 房间里安静极了,苏知涵的声音不用靠近郁楚也能听得完全,两人对视一眼,郁楚捏紧被角满心满眼的紧张,董朝铭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 “是,我们在一起。” 董朝铭回答得干脆,却不知为何郁楚听出些隐秘地兴奋。 像是早就期待被发现。 苏知涵瞄瞄旁边脸色变幻莫测的郁楚妈, “你们在哪,我和谷阿姨马上过去。” 董朝铭报了公寓地址,郁楚看他把手机放下。董朝铭也回视她,他最初那点慌张已经消失殆尽,淡定地问郁楚, “吃饭吗?” ... 谷慧和苏知涵到公寓时看到的就是郁楚乖巧地坐在客厅里,桌上还放着早餐没吃完又封上的包装盒。董朝铭跟在她们后面最后进门,四个人面对面坐着,无形的尴尬在空气中蔓延,郁楚下意识地转头寻找董朝铭,董朝铭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苏知涵把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轻咳一声,眼神不停暗示儿子, “朝铭,这公寓?” 董朝铭接收到苏知涵的示意,老老实实地把事情全部交代了,谷慧也感受得到两人之间独特的氛围,公寓全是生活的痕迹,还有董朝铭领口处露出的牙印,两个孩子进展到什么程度一点都不难猜。 房间里叁人都在看谷慧眼色,她深呼吸一口气,问出她最迫切要知道的问题, “你们避孕措施做了吗?” 董朝铭重重点头。谷慧眼神扫过郁楚,郁楚也跟着点头。 “你们哪...”谷慧没料到她来看孩子反而撞破这事,哭笑不得,“你们也大了,成年了,想要怎样是你们自己决定,我不会管。” 房间的气氛骤然间变得轻松许多。 董朝铭正色, “谷姨,今天你们不来我寒假回去我也准备告诉你们这件事。” 叁双眼睛投在他身上, “我对郁楚很认真,”董朝铭停顿了一下,“我一定会娶她。” 这几个字掷地有声,董朝铭一如既往地对未来对郁楚对爱情怀抱着热烈,少年人的承诺听起来像是永恒,仿佛把这辈子最大的决心雕成了钻石嵌进眼睛,闪闪发亮,让人难以拒绝。 郁楚心如雷动,捏紧了自己的衣角,眼神不自觉地追随着端正身子的董朝铭。 两个家长都半天没有说出话,互相对视的时候看清了彼此眼中的笑意,一时心领神会。 “这话你要先和郁楚说,我们同意有什么用,要郁楚先点头才行。” 苏知涵温柔的嗓音打破沉默,谷慧在旁微笑。郁楚脸红透了,她不知道董朝铭眼里叫她安心的方式是直接当着家长的面说出这种与求婚无二的话,心跳得飞快几乎要蹦出来。 谷慧骤然记起家里那个盯着她家白菜的老公,笑着摇摇头, “恐怕还有郁楚她爸。” 谷慧没猜错,在郁浩航从电话里得知郁楚和董朝铭同居的事后,他反应激烈,立刻订了机票要到京城去。 “这臭小子!” 董辰磊反应也激烈,是另一种激烈, “直接订婚吧。” ... 隔天董朝铭和郁楚站在一起等着郁父和董父,郁楚微微抬头看着身边的董朝铭,启唇, “董朝铭,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董朝铭偏头直视她, “我不会后悔,郁楚,你会后悔吗?现在拒绝我也来得及。” 其实来不及。 董朝铭紧张极了,话说得潇洒,但郁楚一点点犹豫都会让董朝铭提起气屏息等着她的答案,所幸,郁楚弯起了眼睛,伸出手在他面前。 “都没有戒指,好没诚意。” 董朝铭绷住的神经松下来,盯着她还空空的手指,骤然低头吻下去,郁楚瞪大眼睛, “会有,一定会有。” 他承诺。 他发誓。 郁父终究是来迟一步,他的女儿在这一刻已经被董朝铭彻底纳进了他规划的人生轨迹,郁楚也是,他们一早就相识,见证过彼此的千面百面,知晓彼此的底线和低谷,在那一个夏天牵住了彼此的手,烙下滚烫的吻。 他们曾是对方唯一的秘密,是整个高叁里最大的意外,夏夜晚风、冰凉的白桃汽水、台风天、光影晃过的他的脸,身体交缠时混在一起的呼吸和背上的薄汗,合成他们已经逝去却无法替代的高中时代。 我们最了解彼此,我们与彼此最为相配。 心跳那么快,那么快。 董朝铭身上的少年气鲜活,握起她的手炙热,捧给她的一颗心不掺任何杂质。 郁楚眼眶发热,回握他,在董朝铭眼睛里找到了自己的身影,只有她的身影。 “我等你。” 未来的路还那么长,愿我们都将永远被坚定地爱着。 一点废话 本来想要再写一点补充,但发现我还是觉得这个故事停在这里最好,充满希望,充满无畏感,青涩感未褪,充满无限想象。 感谢每一个追连载的小天使,你们的每条留言对我都很宝贵。 结尾的话送给郁楚和董朝铭,也送给每一个看到它的人。 再次感谢。 番外、落山 番外、落山 又名:郁楚董朝铭的另一种可能 阅前须知:背景为在正常世界中突然出现的ABO世界观,与正文无关,just一个脑洞,雷ABO及时退出。 郁楚觉得身体最近奇怪。 头有时会昏沉沉,身体里不知哪个器官没有预告地就会忽地被灼烧一般,连带着她的脸颊也发烫发红。她开始以为是感冒,第二天就乖乖套上了外衫,吞了两粒清火的药片。今年的夏天就快结束,换季时的流感总是容易让人中招,正常,没什么奇怪的,郁楚从题海中抽出一分钟思考出了答案。 这是个合理的结论,而事情的不正常发生在郁楚疑似感冒的第五天。 郁楚的症状好像更加重了,感冒药按时一粒粒吃下,但丝毫没有作用,那天郁楚捧着书上楼时身体骤然又发热起来,一瞬的手脚发软让书都落了一地,郁楚依靠着身侧的墙壁,脸颊又爬上熟悉的燥意,恍惚间,郁楚闻到一股浓浓的甜香味,萦绕着她,挥之不去,郁楚下意识地去分辨。 是葡萄。 像是新鲜从藤蔓上摘下的,表皮还挂着露珠,载了一整车,紫紫绿绿的颜色交织着,围在郁楚身体边 打转。 怎么会有葡萄味呢? 这太奇怪了 董朝铭刚把手里的纸巾抽出来,抬脚迈上一个台阶,仰头就瞥见郁楚紧贴着墙站立,低着头脸被遮了大半,只有紧紧抿着的嘴唇清晰可见,脚边的书散了一地。董朝铭心神一凛,腿跨过叁节台阶两步登上楼,立在郁楚身边,女生像是毫无察觉,缩在墙角,扶着的手指轻轻颤抖,头也没抬沉浸自己的世界里。 葡萄味。 董朝铭离得越近越能被那股哪里飘来的葡萄味包裹,仿佛刚脱离葡萄藤的紫色果实剥开了皮,青色果肉和汁水一同霸占他的感官,糖分沉淀的过多,嗅觉里都黏满了甜味。 他捏紧了握在手心的纸巾,莫名地感觉渴。 “你还好吗?” 他听见自己发哑的声音。 郁楚浑身一抖,抬眼注视来人,董朝铭似乎感觉随着她的呼吸,空气里的葡萄味都在浮动,而他的感官从未如此灵敏过。 “我没事。” 郁楚勉强镇定下语气,出口的话音量却太小,暴露在空气中只一秒仿佛就被周身的葡萄浓雾吞噬了,无影无踪,没半点说服力。 董朝铭噎住,是了,郁楚怎么会想要他的帮助,就算把手伸到她面前应该也会被无视挣扎着要自己起身,他被那片刻的慌神控制了,居然就蹿到她面前主动领取一份注定的羞辱。他这是怎么了呢? 弯腰捡起了散落的书,董朝铭递给面色红红的郁楚,郁楚小口地喘,沉默着伸手去接,一片寂静中,董朝铭似无意般开口, “郁楚,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葡萄味?” 相触的指尖像是瞬间喷发的火山,流出的岩浆烫得郁楚即刻缩回了手,她眼神晃动,难得地接不上话。所幸奇怪的反应终于逐渐消退,郁楚撑起身子,避开董朝铭的皮肤,抱过了自己的书。 “没有。没闻到。” 像是印证她的话,那股甜香一点点淡了下去,直到再难以捕捉到一丝一缕。 董朝铭转头盯着郁楚迅速离开的背影。 是错觉吗? 不是错觉。 郁楚几乎脱力地坐在自己座位上,似乎事情在董朝铭的问句问出的那一刻就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身体怪异无法言说的反应,周身发出的葡萄味。 她的确生病了,可她从未听说一种会让身体散发香气的病症,郁楚环顾四周,旁边的人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她捏紧了手中的笔, 今天是董朝铭,明天呢?他们也会闻到自己身上收放并不自如的味道吗? 董朝铭随手把手里攥着的纸巾丢了,靠在椅子上,眼睛放空似的向前望。 “空调没开?” 储翊斜他一眼, “怎么可能,”下巴往天花板上一抬,“那不好好的,二十四度。” 董朝铭瞄了瞄,的确照例开着相同的低温,但他莫名感觉燥热无比,伸手解开校服领口的扣子,深吸一口气,随即整个人僵住。 他又闻到了葡萄的味道。 一股股甜味涌向他,像是精灵扇动着翅膀在他周围,挥舞手里的羽毛捉弄得他一颗心胡乱颤动,又带着小钩子引着他去寻这味道的源头,董朝铭控制不住地用眼神锁定前排的那个背影,散下来的头发盖住了她修长的脖颈,董朝铭忽地心烦意乱起来,他莫名起了股冲动,想去掀开女生的头发,再用什么去重新覆盖住那一小片底下的肌肤。 用什么? 他企图用什么? 董朝铭不敢再往下想了。 别想,别再继续了,他努力拒绝着,可思路却不受控地奔跑。 他想用嘴,用牙齿,或者用手指捏住狠狠地揉搓。 这些心思不自主地冒出来把董朝铭都吓了一跳,却又羞耻地因为这些念头感到隐秘的兴奋,疯了,真是疯了。 “储翊,你有没有闻到葡萄味?甜的,很浓。” 储翊吸了吸鼻子, “没有啊,哪有葡萄味?” 董朝铭再次深吸一口气,源源不断的葡萄味争先恐后地闯进他的鼻腔,他荒唐地扯扯嘴角,怎么会没有 从那天起董朝铭总是不时能够闻到愈来愈浓烈的葡萄味,条件反射般,郁楚一踏进教室后排的董朝铭就能瞬间捕捉到一股甜腻,他几乎怀疑郁楚在书包里塞了满满的葡萄,所以仅是行走都让气味更加扩散。 好想吃葡萄。 董朝铭在气味中坐立难安,升起古怪且不适宜的食欲,想象着一株葡萄的果实落在他手里,两根手指捏住一颗,那小球颤巍巍的,没半点反抗能力,摆出任他折磨的姿态。他焦躁地用力碾碎它,薄皮下的汁液不堪重压,全部迸发出来,顺着他的掌纹一滴一滴地滑落。 他被这味道熏出幻觉了。 他必须要去找这颗葡萄。 郁楚在躲着董朝铭。 她也曾试图和董朝铭理性研讨为什么只有他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而其他人不行,可那天晚上她跟在他后面试图快步追上他时,几步之遥间,她突然闻到了前面飘来的淡淡桃子味。 又轻又柔的果香,应该是沁人心脾的。 而郁楚却骤然软了身子,那股味道如有实质,顺着她的嗅觉主导了她的大脑,仿佛一根绳子牵引她,引诱她扑上去,扑到桃子味的源头去。 郁楚无比惊慌,包裹糖衣的毒药一样,那香气表层甜甜的,越靠近内里却越发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仿佛她只要有一瞬放弃抵抗,生出臣服的想法,立刻就会失去所有尊严转头去祈求那股桃子味来拯救她于水火间,撑满她的空虚。 而这颗桃子,不是别人,就是董朝铭。 臣服于董朝铭,这实在太可怕了 她的躲避过于明显,董朝铭好不容易在家里把郁楚堵在卫生间时心里只存着这一个念头。 “你有事?” 她拉开门的瞬间葡萄味失去了物理阻拦毫无顾忌地冲出门外,漫天的葡萄味里,董朝铭终于彻底确定了一件事。 “我要找东西。” 他慢悠悠地说。 桃子味漫上来了。郁楚把指甲嵌进手心的软肉里,放轻了呼吸努力控制自己发颤的身体反应。她避开董朝铭灼灼的眼神, “…你找吧。” 可惜董朝铭看透了郁楚的意图,抬手搭上门框阻了她错身出门的空隙, “我要找你。” “你也能闻到葡萄味,是不是?” 董朝铭直勾勾地盯着埋头的少女,脱口的话比起疑问,口吻更近笃定。 他离得实在太近了,郁楚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发抖的生理反应,她悄悄摸上门边的木框,已经在嘴边的否定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董朝铭发现她的窘迫,试图摆出亲和的方式靠近她,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超乎寻常的耐心, “我……” 话未说完,身边的郁楚像是因为他的靠近更加痛苦,触电一样侧身贴住身后的墙壁,冰冰凉的瓷砖成了她唯一的安全感来源,眼角都被热流蒸得发红。 “离我远点,远一点。” 董朝铭听见郁楚快要黏在一起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在他耳朵里。 空气越来越热,董朝铭垂在身侧的手指尖要烧起来,葡萄味又甜又腻,快凝成整片水幕挡在两人眼前,他忍不住伸手拂开那一片模糊的雨帘,回过神时烫人的指尖已经伏在了郁楚颈后,直绕着一处流连。 郁楚抖得更厉害了, “我后面长了东西…” 郁楚刻意维持着正常声调,这氛围太怪了,小小的空间潮热得如夏季伏天,郁楚觉得自己可能是头脑不清醒,酝酿在心里近一周的难言秘密竟就这么袒露给了董朝铭。空气突兀地静了一秒,董朝铭轻轻揉了揉郁楚颈后的皮肤,小块的凸起,软乎乎的,和脊柱的骨头完全相悖的触感,像是团橡皮泥,能任他揉捏成各种形状,叫人覆上了就放不开,想要一直困在手心里把玩。 像是本能的,董朝铭凑过去嗅了嗅。 熟悉的葡萄味道。 郁楚死死咬住下唇,薄汗从鬓边冒出来,后颈的脆弱在董朝铭手里被捏起又松开,脑内的神经也不自主地跟随着他的手,一下绷紧,一下放松,仅几个回合,郁楚眼前就已经开始模糊不清,雾蒙蒙地,似要落泪般。 “是你的味道。” 董朝铭渴极了,由心底诱发的渴意,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神发暗, “对,那个味道就是我身上发出来的。” 郁楚快崩溃了,自暴自弃地和盘托出,事实早已在他眼前呼之欲出又何必害怕他再多知道一点, “你能不能离我远些,再远些你靠过来我有点腿软。” 她小声请求 这真是荒唐的病症。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欲望烧毁了她的羞耻心,竟就跟着董朝铭闯进了男卫生间里。 郁楚屈辱地依附着董朝铭,精神上的清高解不了身体的饥渴,欲望又找上头,现在她只想将自己窝成一团或者折迭起来塞进董朝铭怀里,塞得越深越好,深到能让她充满他的味道为止。 “又有反应?” 董朝铭搂着她的腰,不再收敛着,释放了点身上的味道来安抚郁楚,他领悟得快,身体的奇妙改变已经都被他掌握,包括如何收放气味,更熟练的是如何利用气味。怀里的人缓缓点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仰头去舔董朝铭的喉结, “帮帮我” 他当然会帮,他们现在混乱又清晰的关系不就开始于这里,开始于那天他撞破郁楚偷偷拿走他的外套躲在卫生间里闻着他的味道自慰时。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气味会对郁楚有那么大的影响,只要自己稍微多放出哪怕一丝,身边的郁楚就会腿软,会臣服,会主动贴上来求他摸一摸,甚至会放下所有架子低声下气地请他帮忙。 “你想我怎么帮你?” 董朝铭盯着郁楚拉开了他的校服拉链把头埋进去深吸了一口气,周身乱窜的葡萄味终于镇静了些许,她声音闷闷的,隔着一层布料对着他的心脏喃喃, “手,用手,快点,你不是都知道。” 寂静的体育馆卫生间,隐约能听见外面一阵阵嘈杂声,董朝铭撩开她的校服裙,摸到内裤中央,手指一勾,内裤的主人早就湿透了。董朝铭莫名地恼怒, “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能湿?” 如果他不在呢?她要找谁? 郁楚脑子嗡鸣,半天才反应过来董朝铭话里的意思,脸火烧一样红,支支吾吾地辩解, “你打篮球时候味道太重了,我受不了” 话音刚落,身下的手指就挑开内裤边精准地捅进去,郁楚难耐地向上颠了下脚,搂住董朝铭的手收得更紧, “轻点。” 或许本质就是欺软怕硬,身边董朝铭的气息强硬起来,郁楚身体难自抑地变得更软,两只缠住他腰的手像失了弹性的棉布条,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腰侧,人如被水浸泡许久般发皱发胀,董朝铭的手指在蠕动的软肉中开拓,空气里的葡萄味像是即将要爆裂开来, “你好香。” 董朝铭闻不够一样凑得更近去嗅她颈后的那块凸起,手里的速度加快,手腕弯起一个更易进入深处的弧度,两根手指骤然捅进敞开来流水的小孔中,他如愿地听见了郁楚的呜咽声。他身上的外套被发情一样的少女解了大半环在手里不肯放松,即使他人就在她面前,她还是摆脱不掉对他外套的依赖感,好像他的人还比不上一件外套。 董朝铭目光沉沉地盯着郁楚后颈发红的肌肤,一片白皙中那处粉红格外惹眼,像掉进白色奶油中的红樱桃,孤零零地躺在那,等待着被叼起来吃掉。 吃掉她,董朝铭脑内出现一个声音,愈来愈大,一遍遍如魔咒一样重复着,他猛地把嘴唇贴过去,覆在绯红色的软肉上面用舌尖试探性地舔, “啊” 郁楚打了个激灵, “别咬,董朝铭,你不能” 郁楚蓦地从心里升起股恐惧感,那块软肉像是一个标签,郁楚并不知道董朝铭咬下去会发生什么,她只能确定一件事,绝不能让董朝铭这样做。她的第六感强烈,一旦董朝铭咬下去,她脖子上那张空白的标签就从此刻上了董朝铭的名字,连同他的气味一并注入,再无法去除。 董朝铭压下来一片阴影,滚烫的气息撒在她敏感的颈后皮肤,双唇带着湿气贴在她的软肉上胡乱地蹭,郁楚衬衣领口逐渐后退,露出大片白皙,董朝铭呼吸慢慢变重,那块凸起被他隐忍地舔着,偶尔像是到了临界点,爆发一般吞进唇齿间舔舐,郁楚的神经随着他的动作绷紧,身体直抖,警惕又臣服于董朝铭释放的无边危险性。 “我不咬。” 董朝铭的声音像是下了艰难的决心,咬着牙挤出来的。 郁楚身下的空虚疯也似得扩大,她颤抖着手攀上董朝铭的脊背,隔着一层布料郁楚都能感受到底下富有力量感的肌肉,她的指尖像初化的雪,凉凉的,游走在他背后,带起董朝铭一阵颤栗。 葡萄味和桃子味在空间里交融,太浓了,太浓了,郁楚迷蒙着眼,恍惚间连眼前的人都要看不清。 身下的手指侵略性地拓进新的地区,模仿着性交的方式驰骋,两人贴紧的身躯快烧起来,郁楚无意间蹭到那处坚硬的滚烫,顶着她根本难以忽视, “我” 郁楚想要说点什么,出口的话却被截断,董朝铭压着她靠在墙壁上,身子随即也伏在她身上,声音携着沙哑的韵味,听得郁楚晕乎乎, “郁楚,你可不可以,信任我?” “我不会动你,你身体现在变得奇怪,我不会趁人之危,所以你能不能试着信任一下我?” 郁楚闻言愣住,抬起头,对上董朝铭专注的眼神,他的眼睛黑亮,瞳仁里只盛了一个她,眼底的闪光执着又忐忑。 明明并不纯情的氛围,郁楚却感到荒诞的心动,楼外的笛鸣、身边的水滴声、将要飘过的云、混乱交融的体液、充斥的葡萄和桃子气味、眼前雀跃的少年,一点点一幕幕生动地烫在郁楚心尖。 发热的不再是颈后的标记,奇怪的也不再仅是她的身体。 还多了一颗跳动的心 郁楚侧过头,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伸手拨开后脑的碎发,露出完整的脖颈,撇开头发的那只手有点发颤,和她的声音一样,小幅度地抖,董朝铭注视着她,看着她潮红漫过的侧脸和轻启的双唇,片刻后,响起她的声音, “我很怕痛,你轻些咬。” 仿佛飞驰的地铁,董朝铭耳边一片轰鸣。 原┊创┇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