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十二人》 第一章无极神乐宫 这是一块位于极双大陆最北处的雪原,这里一年四季,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处在白雪皑皑的壮丽景色中,说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也不为过。而这片雪原的深处掩藏着一座神秘的山谷,每年从更北边的冰河侵袭过来的寒流都会被这山谷四面环绕的万仞高山阻碍,以至于谷外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谷内却繁花似锦,四季如春,于这冰天雪地的世界就好似沙漠中的绿洲,人世间的天堂,这个大自然的奇迹和馈赠对于整个极双大陆的武林界来说,却是个谈之色变,毛骨悚然的地方,因为它是整个武林界最大的敌人万魔宗的大本营,无极神乐宫的所在地。 亘古已然的雪峰延绵不绝,一座座直插云霄,巍峨不动。山腰之上云蒸雾绕,溢彩流光,雪峰的融水顺着蜿蜒崎岖的山道交汇在山谷中,形成大小不一的澄澈如镜的湖泊,碧空如洗,芳草萋萋,百花齐放,这里无处不成景,无处不入画,而那座占地辽阔,气势磅礴的无极神乐宫就坐落在山谷的正中央。 此时,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婷婷灼灼地走在通往主殿的白玉阶上,这玉阶不知有几千层,层层叠叠铺盖而下,越发显得那身影娇弱无依。少女年纪极轻,才十七八岁的样子,她脸罩青纱,身袭白衣,裙裾宛如白云流水在光华皎皎的玉石上滑泄而过,竟是几个瞬息就跨过了数十上百个台阶,身资轻盈灵动得好似没有了重量,显然是门极为精妙的独门轻功。 萧湘在主殿门口顿住了脚步,抬起头看了眼头顶高悬的门匾,门匾用价值千金的紫金墨书写了四个大字,无上光明。一股龙吟虎啸的霸王之气从那力透纸背的墨迹中蓬勃而出,若是定力稍有不足者定会被吓得两股发颤,神色剧变。 这就是此时正坐于大殿长阶尽头的玉座之上,万魔宗现任教主严厉川亲笔题写的。 一想到那个男人,她就忍不住心头一颤。 旁边负责通报的殿上童早已等候多时,潇湘从袖中亮出彰显身份的令牌示意。 随之一道嘹亮的通传响彻大殿。 “玉衡殿殿主到——” 萧湘目不斜视地走进大殿,垂首在玉阶前单膝跪下。 “属下参见教主。” 她声音不大,轻轻脆脆的,又带点吴侬软语的柔美婉约,回荡在这金碧辉煌的空旷大殿上,竟让人生出百花争妍的虚幻美感来。 即使低着头,她也能察觉到大厅里所有人的视线都投注在她身上,其中以玉座上那人的气机最为恐怖。 不知为何,今日大殿的气氛比往日更加压抑沉凝,空气凝重得都似能拧出水来。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萧湘整个背脊就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恩,起来吧。”从高座之上传来的声音沙哑而苍老,却透着不可违逆的森然气势。 “谢教主。” 萧湘起身,快速退至右侧最末的位置站定。 这时,她才发现包括她在内的玉面十二使除了天枢殿的孤命天都到齐了,还有教主身边的左右魂使和贪嗔痴三大长老也在,整个万魔宗最核心的一众人竟然齐聚无上光明顶。 一接到教主圣火令便快马加鞭赶回的她竟是最晚到达的,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很快,她便知道了原因。 “把人带上来!” 随着咕噜噜的车轴声,五六个鬼奴推着一辆刑车从殿后进来。 那是一辆由玄铁打造的牢笼,在牢笼的中间,趴伏着一伤痕累累,满身血污的人影,那人四肢被沉重的镣铐锁在地上,脖颈被铁环深入肉里的索着,整个人被迫如狗一般匍匐在地。 萧湘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只是一眼,她就从那人污秽不堪的衣角纹饰辨出来人的身份。 这人竟然是天枢殿的孤命天!那个单枪匹马独挑乌江十三连环寨,千里追杀一刀斩毙霸刀门门主的玉面十二人之首的孤命天?! 萧湘忍不住抬头飞速瞟向殿上,教主左右两侧分别侍立着一位身形相貌毫无二致的玄衣青年,那便是教主最为信任的左右魂使,据说是前长老的孪生遗孤,自小就被教主养于侧身,行同左膀右臂。左魂使伽罗从头到尾面无表情,就像一尊泥塑石像一般无声无息。而右魂使伽岚面若春风,未语含笑,似是察觉到潇湘的试探,琉璃色的猫眼似笑非笑地扫过来,清波流转的眸光下是深不可测的冷静和锐利,刺得萧湘忙偏转目光,不敢再深察下去。 不对,难道连那个算无遗策,心有七窍的天机殿殿主君无策也一无所知么?! 她瞥向站在左侧方的两人,破军殿独孤夜善剑,人也与他血影剑一般冰冷锋锐,萦绕在周身的气势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让人不由心生畏惧。天机殿君无策侧立于他下首处,他盈盈浅笑轻抚鬓发,若是再手摇折扇,跨马游街,任谁也不会怀疑这是一个富贵世家的翩翩佳公子,以她的洞察力果然什么都看不出来。这两人一个是武力值与孤命天不相上下被江湖并称为“万魔双煞”的杀神,一个是杀人不见血的笑面虎,都是江湖中让人闻风丧胆的魔教妖徒。 “我只不过是透出风声,说我练功走火入魔,功力大减,就有人蠢蠢欲动,忍不住出手想要了我的命。哼,愚不可及的东西!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殿上那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语调轻而冷,就像一把被缓慢拔出的刀子,折射出森冷的刀光。话音甫落,一道气势磅礴的惊天气场压下玉座,好似山崩海啸般,在其笼罩下的所有人竟是连动弹一下的勇气都生不起来,只能绝望的等待覆灭! 这里的十二玉面人皆是由教主严厉川从各地上千名的遗孤中层层选拔出来,再授予武学技艺,最后打造出这十二个在江湖中掀起腥风血雨让武林众人闻风丧胆的绝顶杀手。 可以说十二玉面人是万魔宗最顶尖的精英! 然而此刻,最痛苦的不是在场身怀内力,还能勉力自保的众人,而是被挑断筋脉,武功全废的孤命天! 第二章春情玉液池 山谷西南东北各有一处地热,山上的雪水在此汇聚成汤,一年四季白雾氲氤,百花争艳,清香馥郁,宛若仙境。 西南处温泉被修于宫殿内,成为宗主专用的太液池。而此处则珠帘玲珑,纱幔飘曳,竟做成半露天的凉亭台榭,坦露在亘古不变的冰川与浩瀚无边的星宇下,沉溺在那一汤清冽的泉水中,别有一番神仙滋味。 此时,萧湘让属下守在数丈之外,而她独享这难得的片刻放松宁静。 白日发生在无上光明殿中的一幕幕仍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穿越到这个强者为尊的武侠世界,以稚龄童身沦陷在万劫不复的万魔宗,一步步踏着尸山血海成为一殿之主,萧湘自以为在地狱里摸爬滚打了一遍再也没什么能吓到她了,然而她还是低估了人性之恶。 看着宗主让鬼奴拖上来两只阳具狰狞处于发情狂态的藏獒,萧湘像被毒蛇紧紧缠缚住心脏,一股恶心恐惧的寒意从四肢百骸渗进五脏六腑。 萧湘明白,这是宗主的险恶用心,他要让这种恐惧如跗骨之蛆般烙印在他们的心底,让他们不敢反抗,并丧失反抗的意志!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而他们每个人的生死命运也在他一念之间!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好一副美人沐浴图!” 一道极近温柔缠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萧湘骇然变色,一反手用内力振起泉水三丈激射而出,并急身回旋撩起岸上的衣衫披在肩上,遮掩身形。 不等看清来人的模样,她兰指一翻,手中便捻出数根牛毛纤针,正要弹指飞针,一双白皙无暇好似玉雕的手便轻轻附在她手腕上,瞬间指尖一麻,纤针便脱手落在地上。 那人显然对萧湘的身体了如指掌,温热的吐息包裹着她小巧玲珑的耳廓,她不禁曼妙的胴体轻轻一颤,温香软玉地被人揽在怀里。 萧湘羞恼地轻噬唇角,却也不准备出手。 一则实力不敌,她又衣不蔽体落了下风;二则来人对她没有杀气,只是此情此景免不了吃点亏罢了。 “珈岚,你好不要脸!莫是不知非礼勿视的道理?!” 珈岚轻轻一笑,颔首在她耳畔暧昧低语道“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你我之间又何止百日夫妻呢?”话弊又朱舌一卷,含着她的耳珠在舌尖轻揉慢捻,好似正品尝着极品美味,发出滋滋的淫靡水声。一双手也不得闲,滑进那半遮半掩的衣衫,陇上那圆滑挺巧的双峰打着圈揉捏起来。 萧湘本是倾国倾城之姿,又修习玄女心经勤连不辍,一身冰肌玉骨,玉露凝香,珈岚只觉得手心触感比那千金难求的天丝锦缎还要丝滑凉腻,让人不禁心魂一荡。 他纤长的眼睫轻垂,掩下眼底翻涌的欲望,嘴角牵起一抹极为邪魅艳丽的笑来,轻声吐息道“我想操你的小穴了,萧湘。”说着一只手顺滑而下,穿过花丛来到那处已经轻吐露水的幽秘处。 萧湘绛唇轻启,情不自禁地嘤呢出声,声音如泣如诉,销魂蚀骨,一双美目似闭非闭,波光潋滟,尽态极妍。她欲运功反手掴这无赖一巴掌,便觉耳珠一凉,珈岚抽身避开,露出指尖晶莹的清液,曼笑道“嘴上说着不要,你下面的小穴想哥哥的宝贝想得紧呢,都吐水了!” “无耻!” 此时,萧湘已是动了情态,这声叱骂娇软无力,好似情话般。 情事上,伽岚说话一向很邪恶,配合他艳丽无双的异域脸容,实在叫人尴尬,与他哥哥伽罗截然不同。 许是看出萧湘的心思,伽岚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脸上的笑意却越发璀璨夺目,他身形一晃,出现在萧湘身后,反剪她的双手拉在头顶,迫使她不得不扬头看向自己。 伽岚一边淫秽地搓着萧湘的小花穴,揉着她穴口的肉唇,一边伸舌舔舐着她的耳廓,煽情地笑道:“你说,我和哥哥,你更喜欢哪个脔你的穴?” 萧湘别开脸,默然不语,眼角滑出晶莹的泪来,顺着她洁白无暇的脸容落下,好似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伽岚目光一怔,低下头温柔的吻去腮边的泪,又顺着泪痕,一点点抿着她轻颤眼睫上的泪渍,语中带刺道“哭得这么可怜,是想让我心疼你吗?”不待萧湘回应,伽岚的唇顺着她秀挺的鼻梁来到娇艳盈润的唇瓣上。 舌尖不容分说地强势分开她的双唇,滑入那温热香甜的檀口,勾着对方的香舌与自己的激烈厮缠。 “唔……嗯……嗯” 萧湘虚虚披在肩上的衣衫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在地,裸露出婀娜风流的诱人体态,鼻息炙热地溺出甜美惑人的呻吟,吞咽不下的香津从嘴角滴落,顺着纤纤颈项,滑落在颤颤巍巍挺立的乳尖,看得人心头火热,恨不得随之欲仙欲死。 第三章鸳鸯戏春水 萧湘虚虚披在肩上的衣衫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在地,裸露出婀娜风流的诱人体态,鼻息炙热地溺出甜美惑人的呻吟,吞咽不下的香津从嘴角滴落,顺着纤纤颈项,滑落在颤颤巍巍挺立的乳尖,看得人心头火热,恨不得随之欲仙欲死。 伽岚心随意动,顺着玉颈一寸寸啄吻舔舐,直至将那宛如荷尖般粉软挺翘的乳头衔在嘴中,舌头将那尖儿翻转搅动,津津有味地舔咂出声,又另一边的粉团纳入手心抓捻揉弄,直到催开了那朵艳丽的红梅才满意的离去,顺势而下,在纤细柔软的腰肢上流连,抚过她紧实的翘臀,然后来到她幼嫩得像蚌肉的穴处,指尖划过穴口,那处春情吐露湿淋淋的流个不停,一张一缩地好似贪婪的小嘴般叼着他的手指要吞进去塞满自己。 伽岚呼吸一窒,胯下那坚挺不禁又涨大了半分,裆部瞬间被顶成个帐篷,按耐不住地隔着亵裤杵在萧湘的小穴上一下一下的用力顶撞,下面的水儿泊泊地流出来,很快便浸透了纯白的亵裤。 萧湘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身体宛如上箭的弓向后弯曲成惑人的弧度,胸脯亦挺得高高的,好似特意将那对乳儿送到对方口中一般。她心中羞愤难当,然而技不如人只能任人鱼肉,娇喘微微,吐气如兰道“伽岚,你松松手好不好,抓得我生疼。” 伽岚正埋首在她胸前捉弄,闻言自下而上睇了她一眼,猫眼弯成新月狡黠笑道“好湘儿,叫声哥哥来听,哥哥高兴了,不仅放了你,还要赏你大肉棒吃!” 萧湘被他的厚颜无耻气得肝疼,又无可奈何,只能随了他的心愿,柔情似水地软语道“。。。。。。哥哥。。。。。。好哥哥,湘儿技不如人,任凭哥哥处置。” 娇声呖呖,听得伽岚欲火更炽,恨不得狠操她了事,又思及萧湘的穴儿异于寻常女子,无论操干了多少回都狭小紧致如处子,若是强行插入免不了伤了她,遂强行忍下越发高涨的欲焰,松开挟持,双手罩住她的两腿间,托住用力地向上一提,萧湘猝不及防下踮起了脚尖,纤纤玉臂环住他的颈项支撑自己,双腿叉开紧紧箍着他的劲腰,下面的唇缝好巧不巧地卡着他的龟头,隔着一层薄薄的面料上下厮磨着。 萧湘脸若飞霞,又惊又羞埋首在他的颈项,好似花蝶般轻颤不已。 伽岚见她难得这么乖巧,空出一只手轻抚她笼在背后的如瀑青丝,柔缓语气道“你穴狭小,这玉液池是难得的疗伤上品,我们下水插弄,要更得爽快。” 说着,又用中指挖入她的穴,麽指按着她的珍珠,慢慢抽插,插得萧湘柳腰款款摇摆,划出魅惑的弧度,呻吟绵长,柔媚入骨。又插入一指,越插越快,越插越深,流出的水将他的下半身淋湿了一大块。 甫一入汤池中,热气顺着毛孔浸入四肢百骸,两人具轻吟一声。 伽岚一扯开亵裤,那硕大的阳具便弹跳而出,涨紫的龟头青筋狰狞,如儿臂粗细,与他妖精似得妖艳美貌毫不相符,着实吓人。 萧湘忍不住低头觑了一眼,面上一白颤声道:“。。。。。。这。。。。。。你你这东西如何插得入?!” 伽岚吻了吻她湿漉漉的唇瓣道:“莫怕,初时痛,等你得了趣味便少不了它呢。” 不待萧湘反驳,伽岚抵着穴口,将龟头挤进那条缝儿,入了两寸,萧湘痛吟连连,泪光点点,咬着牙不停颤抖着,小穴亦不停地收缩,夹得他的龟头一阵阵快意,湿滑紧致的媚肉紧紧绞着侵入的异物,似要把他绞断在体内。 伽岚深深吐息,才把射精的冲动忍下,细细感受着卡在穴内的龟头如被无数小嘴吮吸的舒爽。他一手揉弄捻压前面的珍珠,扶阳物慢慢插入嫩穴,和着淫水热汤,只入了四寸,小穴便塞得满满的,还余一大段未能尽入。 萧湘疼痛难耐,纤长的玉颈向后划出濒死的弧度,三千青丝于汤池如锦似缎的摇曳,纤指掐入伽岚精瘦有力的背脊,留下深深的印痕。 伽岚额角渗出细小的汗珠,眉间轻锁,鬓角松散的发须贴着脸颊,越发显得眉目如画,俊美逼人。他紧紧箍着她圆润的臀瓣,扳扯开穴肉耸身大入,因萧湘户内浅窄,仍未能尽根,尚余些阴茎在外,颠身抽操了数十下,蛟龙一股劲挺近了花心,整根没入蜜穴中。 一股火热麻痒自花心内滋生,萧湘猫似的慵懒低吟,腰部淫靡地扭动着,一副食髓知味地诱惑着伽岚狂干狂操地挺入她的花心深处。 她泪眼迷蒙,声若啼哭,欲仙欲死,倏然拔高一声长长的吟泣声,玲珑小巧的玉足卷缩如月勾,纤浓匀称的双腿老树盘根般紧绞着伽岚的腰肌,自花心处喷出一口阴精在龟头上,瘫倒在他的胸口。 第四章龙凤交颈效鸳鸯 萧湘发出一声长长的吟泣声,玲珑小巧的玉足卷缩如月勾,纤浓匀称的双腿老树盘根般紧绞着伽岚的腰肌,自花心处喷出一口阴精在龟头,瘫倒在他的胸口。 龟头在吸收了散发着阴凉之气的阴精,瞬间又涨大了一分,伽岚舒服地微眯起眼睛,发猛地出入萧湘的花房,几欲将整个花房入裂,搅得泉水四溅,春水唧唧作响。 “这样就去了?若是同时服侍我和哥哥两人,你如何受得了?” 说着,伽岚半揽半抱着萧湘来到汤池边一块平滑的岩石,将她躺倒在温热的岩壁上,又高高抬起萧湘的双腿,猛地压向手臂,少女柔弱无骨的腰肢弯到极致,萧湘一低眼就能看到被狰狞的阳具整根插入的阴部,红肿的阴唇被撑得翻出内里的媚肉,还在不知满足地一张一缩地想要吞噬得更多。这个姿势让伽岚入得更深了,他挺动着腰身打桩似得一下一下撞开最深处的柔软花口,直抵子宫内。 “嗯啊。。。。。。哈啊。。。。。。不要了。。。。。。伽岚。。。。。。我,我不要了。。。。。” 萧湘螓首摇晃,发鬓凌乱,面若丹霞,红唇娇艳欲滴,一副饱受春情滋润的慵懒情致,美得惊心动魄。 伽岚压着她的双腿俯下身,一边吻住萧湘的小嘴纠缠着她的小舌交换着津液,一边缠绵悱恻地低哑道“这张小嘴真是谎话连篇,明明下面吸我吸得这么紧!说,哥哥的大屌操的你爽不爽?想不想伽岚哥哥日夜都操干你的小穴,操得你腿都合不拢?” 可怜萧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下边被进进出出,耳边又淫言浪语不断,一头青丝铺满岩壁,粉面红透,香汗淋漓,娇喘连连,只能任伽岚大冲大撞。抽送了几千下,伽岚阳具一抖,知是阳精要来,又抽几下,把龟头顶入萧湘的子宫内,大量阳精喷射在里面。萧湘被烫得亦熬不住,阴精也洒向他的龟头,两人鸳鸯交颈,静静享受这鱼水交融的难言滋味。 云雨方歇,萧湘腹部被涨得难受,不禁推据着他起身,堵在小穴的性器一抽离,淫水混着白花花的精儿泊泊地从小嫩穴中流出,萧湘不禁绞着腿嘤咛一声。 伽岚理好衣襟,束好发冠,嘴角重新挂起一抹看似温柔却隐含矜傲的微笑,。 他捡起萧湘遗落在地上的衣裙,缓步来到萧湘身旁将衣服披在她身上,又双手一抄把她抱个满怀,萧湘忙伸手揽着他的脖颈,怔怔地睇着他,红唇轻启,眼波欲滴,显然不知他为何还留在这。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萧湘刚想回问什么,白日的画面却又出现在她脑海,让她住了嘴。 半响,她又道“只要我问,你都会回答我?” 伽岚毫不犹豫的否定道,“不会。”他低头看了他一眼,弯弯嘴角“但是我能回答你一个问题。” “一个?” 萧湘蝶翅的羽睫扇盍一下,黛眉轻蹙,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她有太多问题想问了,孤命天为何会突然背叛宗主,又是如何被宗主伏诛?与他合谋的是否还有其他人,伽岚兄弟二人又在这其中扮演何等角色?而且她在江湖中身份特殊,轻易不会被教主召回,这次被召回肯定不只是简单的威慑,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伽岚身为教主身边的左右魂使之一,对这事又知道多少呢? 在萧湘犹豫不决间,伽岚已经带着她来到一处怪石嶙峋的假山面前,也不知他怎么操作的。 一阵轻微的机关齿轮运作声,假山上忽然出现一个可容一人进出的石洞,里面黑黝黝的,伽岚抱着她一闪身便出现在洞内,石门在身后再次合拢。 还未等萧湘反应过来,一道劲气飞射而出,嗤得一声,骤然的光明照亮了这条狭长的暗道。 那是一根被挂在石墙上的火把。 萧湘抬眼瞥了伽岚一眼,没想到数月不见,他火阳诀又精进了,这一手赤炎内力收放自如,如臂使指。 倏然,萧湘红唇轻启,还是把深埋心底的疑惑脱口而出。 她的声音清凌凌的好似山涧泉,又透着一缕春情方歇的慵懒黯哑,比百年的女儿红还要醉人,幽幽飘向暗道的未知处。 “孤命天为何会突然背叛宗主?” 伽岚低下头,与她两两相视,火光下他的眉眼精致艳丽的摄人心弦,那双幽深莫测的眼眸定定看着她,忽而嘴角一弯,露出一个柔情似水的笑容。 萧湘不知他是何意,黑漆漆的眼睛在羽睫下专注地望着他,等他回答。 “三月初五,孤命天率修罗道十二轻骑一夜屠戮南宫堡上下数百人,鸡犬不留,你可知?” 第五章破碎虚空 “三月初五,孤命天率修罗道十二轻骑一夜屠戮南宫堡上下数百人,鸡犬不留,你可知为何?” 萧湘眨眨眼,迟疑道“难道不是宗主的命令?” 伽岚不答,复又说起了毫不相干的一件江湖传说,“东晋时期,有一名惊飞羽的武学奇才曾在秦皇陵中发现一本上通天道,超脱生死的武功秘籍,秘籍上书《破碎虚空》,共分十二卷,包含天地人皇神形心意情九重,练到最后能把己身之意志生命,融入为大自然生物静物任何一石一木之中,借宇宙天地的力量,击毁对方。他花了三十年终于修到第十一层,却迟迟无法堪破最后一层,这时正值山河国破,惊飞羽率领武林众人抵御胡人入侵,在最终一战时,惊飞羽其实已经深受重伤,然而为了国家和百姓的安危,他与胡人的国师蛮王相约昆仑一战,那场旷世空前的决斗,最后濒临死亡之境的惊飞羽突然领悟到破碎虚空的最终奥义,用一滴冰雪融水洞穿金刚不坏之身的蛮王的眉心,而自己却踏破虚空,不知去向。” “破碎虚空?!” 这四个字好似带着无穷的魔力,诱惑着萧湘不禁呢喃出声。 “《破碎虚空》也随着惊飞羽一并消失,然而江湖中还遗留三册惊飞羽修炼《破碎虚空》的心得感悟,其中上册被万魔宗的第一任宗主得到,宗主结合毕生所学,创造魔门宝典《万魔大法》。中册被上清派开派宗师获得,也创造了镇派宝典《上清长生录》,而那本据说含有破碎虚空最终奥义的下册在辗转流离中不知所踪。” 萧湘好似怕惊动了什么一般,轻声道“难道那最后一册意外被南宫堡的人得到藏了起来?” 伽岚看了她一眼,连嘴角那抹温柔的笑意都变得有些神秘莫测,“也许是,也许不是。” 萧湘怔愣了片刻,忽然嘴唇动了动,声音轻且慢“孤命天就因为这条不知真假的消息将南宫堡上上下下屠戮殆尽?!” 伽岚摇摇头,笑道“还有一个人活着!” “谁?!” 萧湘难以想象南宫堡还有谁能突破掉孤命天和修罗道十二轻骑的合力围剿,却不想伽岚回道“南宫家的二小姐南宫雪当时正好去城外寺庙赏花,夜宿在寺庙里逃过一劫。” 按道理,孤命天不可能不知道这么重要的消息,然而仍然让南宫雪逃了一命,萧湘眉心蹙起,问道“难道有人救了南宫雪?” 伽岚点点头,笑了笑“现在整个江湖的人都在找南宫雪,谁也不知道是谁救了她,又把她藏在了哪里。” “那这事又与孤命天背叛宗主有何干系?” 萧湘想了想又回到了最初的这个问题。 两人说话期间,伽岚也没停下脚步,在暗道里七拐八绕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在一面石壁前停了下来,他灭了手中的火把,任黑暗吞噬两人的身影。 伽岚的声音忽然在黑暗中清清冷冷的乍响,好似一阵惊雷,骇得萧湘有些心惊肉跳,“孤命天是最后一个接触南宫堡的人,十二轻骑已死,而宗主不信孤命天没得到最后一册的消息。” “轰”的一声,石门滑开,出口却是玉虚殿后花园的一处假山。 伽岚把她放在地上,整个人隐在黑暗中,只留那双清明透彻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凝视着她。 皓月当空,夜凉如水,随着石门合拢,他的声音消融在清风明月中,清清浅浅,转瞬即逝。 “你早点歇息,明日若是宗主召见你了,也不必放在心上,他还不舍得杀你。” 萧湘怔愣在原地,慢慢地紧缩眉间的忧虑随风散去,嘴角不由抿起一抹温柔似水的笑,月光洒落在她肩头,透出宁静又绚烂至极的美。 她回到寝殿,原本盘蓄心头的万般纠结忧虑似乎都随着伽岚的话消失的无影无踪,竟是一夜无梦。 次日,宗主果然传召她去无极神乐宫的摘星阁面见。 第六章极乐欢喜天 晨沐更衣后,萧湘褪下月白襦裙,由侍女换上教宗玉衡殿殿主的行装。 只见她头戴金莲额冠身披八宝璎珞,一身薄如蝉翼的金箔沙丽长裙,裙摆层层叠叠宛若赤霞烟云,行走间好似九天玄女漫步云端,云容毓丽,灿若昭阳,令人神魂俱荡,呆若木鸡。 摘星阁是坐落在湖心的一座通天楼阁,楼分九层,高数十丈,檐柱无处不雕琢天龙伏魔图录,天龙八部神情狰狞,身形动作更是栩栩如生,威慑骇人。湖面横飞一座九曲白玉桥连通阁楼岸边。湖中娉婷绽放了数千朵金莲,细看下竟是由匠工精雕细琢而成,在朝阳下花开九重,璀璨生辉,不似凡物,又有身长半丈的锦鲤在莲茎莲叶中穿行,色彩斑斓,美不胜收。 这是宗主与吉祥天女们行双修法门的地方。 萧湘足间轻点,身轻如燕得几个纵跃便跨过玉桥来到摘星阁大门前。 待门口的侍从进去通报,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随着大门洞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从门后溢出,随后露出一个玄衣青年身影。 任谁第一眼见到男子,都会忽略他那张精致清俊的脸容,被他身上透出的一种奇异特质深深吸引,不禁让人想到月下百川汇聚山河千顷,又似清风徐徐落叶无声,那双琉璃眼清冽疏离,就像是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又不留半丝痕迹。 萧湘怔愣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略一施礼道“玉衡殿殿主萧湘见过左魂使。” 和经常在宗主身边随侍保护的右魂使伽岚不同,左魂使伽罗司掌教宗的地狱道众和追杀叛逃者,他极少离开无极神乐宫出入中原武林,然而无论是多么穷凶极恶的魔教叛徒在他面前都逃不过一剑封喉的命运,江湖人称其为“玉面修罗”。 他沉默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消失在门后。 萧湘忙跟随其身后,步入楼阁内。 阁内天光藉蕴,云蒸雾绕,檀香暗浮,墙壁上浮雕彩绘着各式各样的欢喜天与明妃交媾姿态,或罗汉叠坐,或赤身伏地,或倒挂金钟,神情姿态不一得纠缠在一起的赤身人影像脱离壁画环绕在她周围,又似有淫靡声不绝于耳,让人目眩神迷,神魂颠倒。 “澄心定意,抱元守一。” 一道清冷淡漠的天外之音拨云散雾让她不由运转玄女心经,摒除杂念,意运丹田,随着轻嗤一口浊气,瞬间神清目明,险些走火入魔的萧湘宛如虎口脱险般,惊得背后渗出一层冷汗。 两颗眼瞳像是春水浸着的黑珍珠,萧湘感激得凝睇着伽罗,温柔笑道“多谢。” 伽罗平静无波地看了她一眼,沉默一瞬忽而又道,“欢喜佛是密藏的本尊佛,与明妃双修讲究的是空乐双运,以欲制欲,斟破情欲业障,对修炼受益无穷。” 他的声音如弦在琴,如水在涧,美妙动听。往常沉默寡言居多,此时这番安扶的话一出口,不禁让萧湘嫣然一笑,恍若月影重花,霞光异彩,令人不知今夕何夕。 待这一笑霎现,伽罗目光与之相触,一瞬间有莫名的温存气息隐晦浮落在他的平静神色中,又仿佛那只是错觉。 两人顺着盘旋的阶梯,来到摘星阁顶层,伽罗旋身守在门口,不再言语。 萧湘素手撩起翡翠珠帘,一眼便看到严厉川如佛像盘膝端坐在白虎皮毛上,丝袍退至腰间肆意袒露着壮美的胸膛,一头长发也随意披散着,他双目微盍,手掐真诀,便真宛如画壁上卧于云端,将万物视若虚无的神诋。 一名赤身裸体的狐媚女子好似菟丝子一般缠绕盘坐在严厉川身前,媚眼如丝,淫声浪语,檀口小舌顺着喉结舔舐,腰肢扭动如蛇以双乳摩挲肌肤,画面淫靡惑人,让萧湘不忍直视,忙跪倒在地,屏声静气道,“玉衡殿殿主萧湘,拜见宗主。” 严厉川明明已是不惑之年,因为功力深厚,仍维持着青壮年的体魄样貌,此时眼眸微睁,目光如电摄人心魄。 “湘儿,你来了。” 第七章欲女玄心术 “湘儿,你来了。” 萧湘低着头,从衣领后露出少女的玉颈欺霜胜雪,弧度优美,细得不堪一握。 严厉川眸光一暗,不禁觉得手心一痒,被吉祥天女纠缠半天的身体竟生出一丝燥热。 从头顶射来的炙热目光让萧湘直感到如芒在背,忐忑不安。 “逆贼叛上,霍乱教宗,湘儿未能及时赶回护卫宗主左右,请宗主恕罪!” “那孽畜不提也罢,你可知本尊这次召你回来是为何故?” 萧湘神色一怔,心中虽略有猜测,面上故做不解道,“。。。。。。属下愚钝,还望宗主明示。” 严厉川目光幽暗,薄削冷冽的嘴角勾起,话音一转言及其他“湘儿,欲女玄心术练得如何了?” 萧湘身形一僵,脸颊不由火辣辣得烧了起来。 “。。。。。。还,还行。” “那本尊要看看,与上次相比,你倒是精进了多少。” 萧湘心跳如雷,却在头顶那道目光的逼视下,不得不站了起来。 不知何时,严厉川身前的吉祥天女已退至一旁,比春花还娇俏艳丽的脸上眉眼弯弯,一副温柔似水,乖巧动人的姿态,然而眼底那嫉妒又嗤讽的恶意却掩也掩不住。 萧湘无暇理睬,只垂眼含腮,袅娜婷立在那里,满室珠光宝气也不及她容色三分绚丽夺人。 玄女心经分上下两册,上册为内功心法,下册为武功招式,这欲女玄心术便是下册中的一门摄心媚术,与玄心掌法指法鞭法相辅相成,妙用无穷。 三年前,为夺得玉衡殿殿主之位,她授命击杀在万魔宗辖域作恶多端,横行无忌的六大恶人,每个恶人都是大凶大恶的亡命之徒,也是江湖中一二流的高手,她设计分化六人,以欲女玄心术摄心夺魂,于春情烂漫间取人性命,一步一人,一掌一命,死者无忧无怖,嘴角带笑,好似沉溺于温柔乡神仙梦中不愿苏醒一般。 不过一眨眼,立在那里的人倏然就不一样了,美人还是那个美人,却像飘在云端,扶在月梢,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人只能盯着她看,什么都做不得,什么都忘了想。 她蝶翅般的眼睫扇阖一下,露出一汪碎光沉玉的春湖般的眼眸,不言不笑地凝注着几步之外的严厉川,好似有千言万语与之倾诉,又似只是不经意的回眸一瞥。 灯下美人如虹似玉,恍若神妃仙子步下瑶池,裙带翩飞间露出一对莹白剔透的足尖,那玉足小巧玲珑,不堪一手盈握,落在白虎皮垫上,好似月下昙花初绽,步步生香。 严厉川的目光不由落在那双玉足上,不知为何有些口干舌燥,不禁伸手攥住她秀气的脚踝,将其拢入手心,触手细腻柔滑,宛如春波,指尖便细细摩挲了一下。 萧湘腰肢旋扭,盈盈软倒在他的怀里,紧贴着的温热胸膛内传来稳健的搏动声。 她眼波欲滴,朱唇微启,好似含着一腔柔情蜜意,惜弱堪怜,美不胜收。 “师尊。。。。。。师尊。。。。。。” “师尊。。。。。。湘儿,喜欢你,即便是为你死,是也甘心的。。。。。。” 萧湘丹田运息,用魅惑人心的低吟连绵低唤,如泣如诉,似娇似嗔。 严厉川劲骨有力的手指掠过那一翕一合的唇瓣,刚触到湿润的贝齿,少女便轻启齿关,探出一点粉色舌尖在他指尖轻轻一点,又调皮地缠绕一圈,收回时忍不住舔了舔宛若花苞的唇瓣,水光潋滟,极是诱人。 严厉川腹下发紧,只觉被软舌卷弄着的不是手指,而是别的什么,一股热流从指尖一直涌到冰冷血管里,只让他血脉贲张。猛地抽回手指,以唇相替。舌尖触到少女唇瓣,胸口却刹那间似冻土初裂,怦然一动。 还未等他品味出半分,体内的真气忽然不受束缚的躁动起来,如水入油锅,似火灼心。 万魔大法是由破碎虚空的精要上册演化而来,虽是迷惑众生的邪功,修习之人却需在七情六欲之中守定一颗铁石心,端如一尊佛陀立于三千红尘中。 此时情欲滋生,心魔浮动的严厉川眉弓紧缩,面色铁青,似有走火入魔之兆。 萧湘心头惊惧,忙翻身而下,退至三丈之外,不敢妄动。 强咽下涌上喉头的一口血,严厉川默念心法口诀,运转真气,直至一炷香的时间,胸口灼热之感才渐渐褪去,倦意却接踵而至。 他撑起身来,飞身侧卧到一旁的软榻上,伸手朝那吉祥天女五指一收,仿如被牵了无形的线绳一般,天女飘飞到了榻边,软若无骨地倒在严厉川的腿边。 萧湘跪俯在地上,掌心都沁出了汗渍,低眉顺目地轻声问询:“宗主。。。。。。可好些了?” 半响,也不知严厉川何种表情,只听他道“能诱惑本尊到这地步,你的欲女玄心术练得倒是不错。” 萧湘心头划过一丝疑虑,却又按捺下来,乖巧道“是宗主教导有方,湘儿不敢居功。” “本尊有一事要交给你去办,不知你愿不愿意。” 萧湘忙表明心迹,脆声道“湘儿愿为宗主排忧解难,万死不辞。” “很好,这件事要说不难可自本教宗成立以来派出高手无数,无不有去无回,无功而返,说难却也不是没有一线希望,本尊思来想去,却觉得只有湘儿你能让本尊得偿所愿了。” 萧湘心头一颤,轻声问道“。。。。。。不知宗主要湘儿所做的是何事?” 只听头顶那声音轻轻一笑,一字一句道“本尊要你走一趟上清派,替本尊取那破碎虚空的精要中册一观。” 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泼下,萧湘一下子凉到脚底,只觉得万念俱灰。 第八章人间有味是清欢 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泼下,萧湘一下子凉到脚底,只觉得万念俱灰。 萧湘惊惧又委屈,她抬起头,眼角簌簌滑落断线珍珠般的泪来,泪水将她的话音都浸润得娇娇软软“若是为了宗主,即使是粉身碎骨湘儿也是不怕的,可是湘儿人单力薄,怕是不仅取不出精要若是打草惊蛇坏了宗主的大计,湘儿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严厉川爱怜的笑道“怎么会。”他招手唤萧湘上前来,摸了摸她垂落香肩冰凉丝滑的如缎乌发,“湘儿若是死了,本尊又去哪找第二个湘儿呢?” 萧湘娇羞地柔柔一笑,依恋地蹭了蹭滑落腮边的掌心,好似一株春雨打湿的梨花,容光流离,满室生芳。 严厉川嘴角的笑意淡去,眉眼狭长幽深,显出一丝薄情冷酷的意味“可是湘儿,这万魔大法缺了破碎虚空精要的中下册,便只是凡俗的武功秘籍不能得窥天道,此事让本尊数十年来如鲠在喉,如今精要下册重现江湖,若是能汇集三册,本尊破碎虚空指日可待了!湘儿,本尊这么疼你,你也不希望本尊赍志而没,夙愿难消吧。” 萧湘怔怔望着他,知这事板上钉钉已是无能为力,如嚼黄莲般连话都说不出了。 “宗主,百毒蛊人已带到。” 一道清风朗月似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凝滞,让萧湘忍不住回头望向门口。 只见伽罗长身而立,如渊似剑,他清冽的眸光静静凝注在她身上,宁静沉稳得好似一块坚不可摧的磐石,一座望而却步的高山,让人不由心头一定。 萧湘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般,她想要站起来拉住他的手不放,让他带她走,又想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把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发泄出来。然而她什么都没做,只能坐在宗主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却见伽罗侧身,露出身后一匍匐在地的蛊人。 看那纤细的身躯还是个少年模样,却有一头凝霜砌雪的白发,白发散落在那身水色青衣上,如雪沫浮午盏,蓼茸试春盘,以丹青着墨画,秀丽无匹。 “这百毒蛊人是西疆五毒教的圣物,取百虫入瓮,令自相啖,最后去百存一,这百毒之王便成蛊,又令百蛊种入自小食百毒长大的毒人体内,以心血为引,以百毒为饲,厮杀互噬,最后留下的便是蛊王,若此时那毒人仍留一线生气,便是百毒蛊人功成之时。百毒蛊人百毒不侵,能操纵天下毒物蛊虫,可惜一百个人里才有一个毒人,一万个毒人里也不见得能出一个百毒蛊人。三年前五毒教教主忽然暴毙身亡,门人为争夺教主之位腥风血雨,内乱不休,本尊便命教中的细作将其偷运了出来。”严厉川挑起她颊边一缕青丝在指尖把玩,俯身幽幽吐息道“湘儿,本尊便把这圣物留于你使唤,助你此行一臂之力如何?” 萧湘眼睫轻垂,在玉白的脸颊上落下一蛾弯月似的剪影,红菱似的嘴角含着一抹浅笑,道“湘儿谢宗主怜爱。” 等摘星阁的大门在身后合上,冷汗湿透了纱衣,外面冷风吹来,周身刺痛。 萧湘望着身侧的伽罗,静默半响,轻轻叹出一口气道:“此去南下,前途未卜,不知何时还能再见了。”她清软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缕缕的迷茫,点点滴滴的忧郁,流水带走落红,晚笛吹漫香雪。 伽罗沉静的眼眸里一瞬间说不上闪过什么思绪,他抬起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萧湘滑泻的如水青丝,声音轻浅淡漠,“你觉得你会死?” 少女道:“我,我不知道。”她垂下眼帘,像是要哭了。 “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伽罗的声音明明还是一成不变的冷静,她却忍不住含着泪就微微一笑。 这一笑仿佛一抹柔软的虹光,笑的专注极了,那抹虹光便一丝不漏的全落在了他身上,她微微笑着,有些羞涩,又说不出的喜悦安心。 一直到回去的路上,萧湘的嘴角都挂着那抹柔柔的笑。 “你很开心。” 一道冷冷清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倏然回过神分了一抹目光给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蛊人。 也许是一直被关在暗不见天日的地牢里的原因,他的肌肤白得几若透明,在日光下盈盈生辉,他的四肢筋脉又早在被制成蛊人时便已挑断,若是无人搀扶连站立都不能,然而从他的眼神里却看不到一丝阴霾,那双冰蓝的眼眸通透澄澈映着萧湘的身影,恍若雪中莲,冰上泉。 萧湘不由对他生出一丝好奇,“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已是无名无姓之人。”他神色淡漠地好似不是在说自己的事一般,轻声道,“宗主既然把我交给殿主大人,殿主大人就是我的主人了。” 萧湘眨眨眼,迟疑道“我们之后要南下去中原,没有名字不方便行事,若你不介意,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见他点头,萧湘沉吟半响,曼声道“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入淮清洛渐漫漫。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伸出雪馥手腕轻柔地扶开颊边的鬓发,从眼睛深处汩汩涌现出溪水般软丽活泼的笑来,她抿出颊上一弯梨涡,道,“你雪发青衣,神情高雅,我便叫你清欢,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嗯,最终boss出来了!撒花~~ 第九章乌格雅夜宿惊变 北风萧瑟,大雪如鹅羽,血沫似的一点红色在皑皑雪原中穿行,一不留神就被风雪掩盖的了无踪迹。 萧湘扬鞭策马,呵斥着身下的赤兔向南急奔。她身前揽着一个清瘦的身影,厚实的猞猁裘将两人紧紧裹在一起遮蔽漫天的风雪。 她修习玄女心经十载,早已寒暑不侵,风霜不惧,然而紧贴在她怀里的那人明明体内一丝内力也无,在这冰天雪地里却火热似暖炉,让揽着他的萧湘说不出的和煦舒适。 她不禁笑了笑,附在他耳边低语道“清欢,你这蛊人体质果真奇妙。”顿了顿,又道,“你行动不便,怕是极少离开无极神乐宫。从这往南再有半日的路程便是乌格雅,乌格雅是距离玉门关最近的塞外城池,我们今日便在那安顿一夜,等过了玉门关进了冀洲城才算是真正踏上中原的地界。” “你我在外以姐弟相称,若是有人询问便说是去中原寻名医替你治病。” 清欢一直安静地垂睫听着,听到此处不禁一愣,目光疑惑地瞥向萧湘。 萧湘姿容绝美,此时莞尔一笑,黑珍珠似得眼眸在风雪中熠熠动人,“虽只是个掩人耳目的托词,然中原地大物博,钟灵毓秀,若能寻到名医良药替你重续筋骨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清欢沉默了一瞬,望着前方打着旋飞花似的飘雪,轻声道“多谢萧姐姐的好意,只是宗主生性多疑,若没了这沉疴宿疾,清欢怕是性命也难保了。” 萧湘神情怔怔,忽而心想到,这教宗还有谁的性命是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呢,除非像孤命天一样拼死一搏,怕是早晚有一天不是命陨武林正道之手,就是被宗主蹂躏至死。 一时心头滞涩,便是一路无话。 日落之前两人终于赶到乌格雅。只见前方不辨距离之处,风雪狂舞,如卷起一道帘幕,而雪幕之内,灯光如点点流火上下漂浮,一座石城的轮廓若隐若现。 乌格雅城池不大,但地处要隘,平日往来行旅络绎不绝,城中是鱼龙混杂的繁华。 然塞外昼夜温差极大,白天日光融融,夜晚滴水成冰。此时进了城门,主街上的行人不多,路旁的酒肆勾栏的大门偶尔被人推开又阖上,散出一扑热气腾腾的亮光,喊叫声、丝竹声、媚笑声嘈杂在一起,听不真切。 乌格雅虽然不是万魔宗管辖地界,但是仍有门人据点扎住在这,然而此行任务特殊,是万万不能与魔门邪教沾上边,二人遂骑着马来到城中唯一一家客栈门口。 见枣红色的骏马勒缰停足,候在门后的伙计忙迎上前,一边让人牵马匹去后院马槽一边笑脸招呼三人进客栈。 三人具是一身裘皮斗篷遮住身形样貌,其中两人自然是萧湘和清欢,第三人好似侍从般亦步亦趋地扶着清欢步行,一时竟让人看不出他竟是手脚不便的残废。这人当然不是萧湘耍戏法变出来的,因他不是活人,而是清欢做的机关傀儡,这傀儡不仅能服侍人出行起居,卡槽内更设置了能取人性命的剧毒暗器。除了不能说话,其身姿动作流畅自然,仿同真人,和中原墨家的机关傀儡术有异曲同工之妙,让萧湘大开眼界。 屋子里相当吵,相当杂乱。形形色色的陌生人三五围坐一桌,或抓着肉食大快朵颐,或独自饮酒,或三三两两谈笑风生。一二舞女歌姬在旁莺歌燕舞,风情旖旎。萧湘四顾一看,发现不少人身上带着刀剑,显然是混江湖的。 “三位贵客想毕是住店吧?二楼天字号客房还剩两间,地字号有三间,不知贵客您想怎么住啊?” “两间天字号客房,再送桶热水和几个小菜上来。” 萧湘轻声细语地说着,一双细指纤纤,白如膏玉的手从猞猁裘斗篷里滑出,将几锭碎银放在小二的手上。那指甲好似点落的柔嫩花瓣,微微向下垂着,让人握都不忍握。 世上再也找不出比这双手更美的手了。 大堂中的吵闹声默契的静了一瞬。有几个肤色极深人高马大的匈奴人,更是喉头滑动,眼光淫肆起来。 萧湘恍若未觉地收回手,步态婀娜地走上二楼。 等三人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傻楞楞的店伙计这才醒过神,忙追上楼去。 那几个匈奴人用匈奴语交头接耳了几句,又一齐看向旁边一桌坐着的红袍黄帽喇嘛,那喇嘛三十来岁,目光湛湛,显然内力不弱,此时眼角忌惮地瞥向客栈西北角一眼,随及用匈奴语叽里咕噜回了一句,就继续抓起桌上的酒肉吃吃喝喝,那几个匈奴人不怀好意地交流了几个眼神,抓过那几个歌女舞姬好一阵蹂躏,淫邪浪笑起来。 另有几桌跑商走镖的商队显然有人听得懂塞外语,面上不禁流露出沉凝之色,虽然对那个素未蒙面的女子忧心忡忡,却力有不逮无可奈何,又思及今夜恐生事端,看来等不了雪停,明早便要趁早启辰了。 唯有角落里坐着的一个二十出头的黄衫青年,他从头到尾看都未看萧湘一眼,只是拿着桌上的酒碗慢慢喝着,好似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他没有佩一刀一剑,眼睛也带着股清亮亮的醉意,却让那个喇嘛临时意变,不敢放肆,显然并非寻常人。 第十章任是无情也动人 萧湘沐浴梳妆完,推开窗帷,冬夜的寒风夹着飞雪席卷入室,撩起她披散在肩头的乌黑长发,也吹散了室内的氤氲湿气。窗外正对着客栈的后院,银装素裹,草木凋敝,入目一片凄楚荒凉之感。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小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姑娘,饭菜我给您端来了。” “进来吧。” 小二咯吱一声推门进来,看了萧湘临窗而立的背影好一会,才低头慢慢吞吞地从手中的食盒中取出饭菜一一摆在桌上。 而她全部心神都移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那脚步极稳极轻,在呼啸的北风声中悄无声息,来者内力深厚绝不在她之下。 脚步声不紧不慢地来到萧湘房间的门口,却不打算做片刻的停留。 萧湘好似不经意地回身抬眸的一瞬,那人顿住了脚步,微微侧头朝这边看来,一双清亮锐利的目光与她的胶着在一起,两人俱是一怔,静立在原地。 只见萧湘一袭牙白襦裙,乌云流肩,一双眼波袅袅的美眸正含着朦胧的笑意娉婷望着他,铅华弗御,芳泽无加。飞雪飘霜中袍袖飘飞,如御风踏月而来的雪中仙子,不似凡尘中人。 那人明明目光落在她身上,却像是思绪已飘远了,但继而他嘴角一弯,似乎轻松洒脱地向她点头笑了,随后他脚步一转,眨眼间一袭黄衫便消隐在门扇边缘。 萧湘不解地眨眨眼,看向目光呆呆地望着他的小二,莲步轻移替他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食盒。 倏然,清欢的声音在近前响起,“萧姐姐,你在做什么?” 萧湘抬起头,见他被傀儡人搀扶着走进来,目光在小二身上转了一圈又看向她。 小二身体轻轻一颤,老鼠见猫似得溜出门飞快地替两人关上门,好似极怕他。 萧湘笑了笑,坐在桌边替两人分摆好碗筷,柔声道“快过来吃饭了。” 清欢垂下眼帘看向桌上的菜肴,浅笑着道了一声“好香。”便在桌子的另一端坐下。 萧湘起身替他舀了一碗浓汤,轻声慢语“你身体瘦弱了些,我让他们做了骨头汤给你补补身体。”见人偶替他拿勺端碗并无难处,才开始动筷。 清欢被服侍着喝下小半碗热汤,好似有些赧然地轻声道,“萧姐姐,你对我真好。” “你唤我一声姐姐,我当你做弟弟又何妨?”萧湘莞尔一笑,不以为意。 饭毕停箸,清欢忽然道,“我之前看到大堂里坐着几个匈奴人和一个喇嘛,他们看萧姐姐你的目光淫秽歹毒,怕是会趁夜入室偷袭你,不过萧姐姐你放心,只要我放几个虫子出去,杀他们易如反掌。” 萧湘从袖中捻出一抹丝帕轻拭嘴角,眼睫轻垂地摇头,“毒蛊杀人死状超乎常理,诡谲骇人,不到万不得已最好鲜于人前。” 清欢蹙起眉心,似乎有些失落“那清欢一点忙也帮不上呢?” 见他透着孩子气的举止,萧湘眉展春山,盈盈一笑道,“怎么会,这几人不过是匈奴皇子阿古达手下金钢门的几条走狗,不足为惧,等到了中原少不了你出手的时机。”说到这,她眉间露出一丝沉凝,“只是另有一人却让我有些看不透。” “是谁?” “是一个黄衫男子,看年龄不过二十出头,内力深厚更甚我一筹。这般人物在中原武林绝非籍籍无名之辈,然而他没佩戴任何武器,若非交手,我也看不出他的跟脚出处,不过最叫我担心的还是,这个时机在漠北边境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也不知是好是坏。”萧湘似自言自语说到这,波光袅袅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冰冷又动人的风情,嫣然道,“不过今夜倒是可以借机探探他的底。” 第十一章雪夜击杀 月上中天,灯火昏黄。 绮窗被人从外悄无声息地推开,一个黑影如灵蛇般滑进萧湘的屋子。 来人一眼便注意到在方桌边静坐的牙白襦裙的少女,她馥白如雪的玉手捻着一根银针对着灯芯轻轻挑了挑,融融烛光中,她的侧脸越发娇艳动人,发间的桃花珠串摇曳间光影流离,容思如温柔幽宁的湖水波光,就像一副极美的古画。 “你来了。” 少女的声音清软如春波涤荡,透着说不出的熟稔,好似等他许久了。 来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半响才吐出黯哑古怪的声音“。。。。。姑娘,这是何意?” 萧湘笑靥生花地侧过头,姿态轻盈曼妙地向他靠近一步,行走间衣摆飘然如云,令人望之欲醉。 “你不记得啦?晚上的菜食不是你送来的么?” 黑衣人身形一僵,转瞬又形如鬼魅地逼近至萧湘身前,出手如电得封住她的周身穴道。 萧湘就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伸手揽过她的腰,抱着她身姿轻盈矫捷地掠窗跳上屋脊,两人沿着屋脊跳跳落落,很快便把客栈抛在浓浓的夜色中。 雪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皓月盈空,青光万里。 萧湘身姿纤弱柔美地窝在他怀里,避着寒风轻轻道,“那四个匈奴大汉和红袍喇嘛,你杀了他们么?” 黑衣人垂头看了她一眼,声音空洞森寒地反问道,“你知道我杀了他们,不怕我也杀了你吗?” 萧湘仰着头,眼波如春水般软丽清透地微微一笑,“那你会杀了我吗?” 黑衣人脸色阴晴不定地僵在原地,好半响才移开视线,飞身跃向远方。 不过很快,黑衣人又凝住了身影,并不是萧湘又说了什么话,而是有个人拦在了前路上。 来人一身轻薄黄衫在寒风中飘飞,左手静静撑着一把纸伞,右手垂落在身侧,他微盍的眼睫撩起,露出一双清亮亮的漆黑眼眸。 他眉眼如墨笔描画般风流写意,映着皓月清辉,一派舒逸阔然,“阁下不问自取之物,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哼,那就看你有没有命来拿!” 话音未落,黑衣人忽而暴起,萧湘猝不及防地被他抛向黄衫男子,紧随而来是一抹森寒剑光。 黄衫男子神色不变,他好似化作一片飘渺云影,飞身一跃便将萧湘轻轻揽在怀里,侧身避开剑光飘然飞入庭院中。 院中白雪如被,杂草枯生,墙角一株红梅迎风绽放,暗香清幽。 萧湘怔怔看着男子温柔地将自己放落在梅树下,心中忽的涌起一股晦涩,在被解开穴道后不禁轻轻扯住他转身的衣袖。两人沉默地对视,萧湘轻声道,“小心。” 男子微微一笑,声音秀雅舒朗,“放心。”说完,转身在中庭站定,淡漠地看向立在屋脊上的黑衣人。 黑衣人不知为何,一瞬间忽然感到事关生死的颤栗,不由色厉内荏道,“我到要看看你能护她到几时?!”比他声音还快的是一束暴雨般的暗器张开大网疾射而来。 紧随其后的是黑衣人呼啸而来的冷厉剑锋。 说时迟那时快,黄衫男子如烟云般飘然而起,右手似扶花揽月拂过腰袢,只闻一声悠长如龙吟的剑啸,一道清冷无双的银辉散落在半空中,化作璀璨的星光将黑雨吞噬其中,传来一串沉闷地金属交击声,雪地上洒落一地暗器,而男子黄色的身影又蓦地消失在半空中。 黑衣人骇然变色,欲收剑回身,却已来不及,他的眼角只捕捉到身侧一闪而逝的一片衣角,便觉得脖颈一凉,眼睛的光芒越来越暗淡,颓然无力地摔在雪地上。 两人交手不过瞬息之间,待庭院重归宁静,光影浮动,月凉如水。 雪地里只余一人萧然伫立,波澜不惊。黑衣人的尸体就倒在他脚边,一道极细极深的血线横划他的喉咙,除了一地暗红血渍,若不细看,几乎看不出他为何而死。 萧湘怔怔看着那人手中细长的软剑,一滴血珠顺着幽亮的剑身滑落在雪地,溅出一朵红梅。倏然一股寒意由心底滋生,还未等她回过神,那人收剑入鞘重新盘在腰袢,随后从黑衣人身上搜出一物纳入袖中,便来到她跟前,声音温文沉静如初,“回去吧。” 萧湘抬头望向他,缎子般的黑发流泻在她的肩背上,像是摇曳着月色的水波。 像才缓过神来,旋即她眼睛睁大,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里忽而泛出一抹无措之极的神情,“他死了吗?”。 黄衫男子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丝古怪,随后露出一抹令人看不透的微笑,他拂去她发顶飘落的梅瓣,轻声道,“你害怕吗?” 少女似乎有些迷茫,下意识般静而柔的微微侧首避过他的手,她垂下的眼睫颤了颤,然而很快那股令她变得凝重忧郁的东西似乎像阳光下的白露般消散了,她认真地缓缓说,“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你救了我,你觉得你不是坏人。”。 此时男子望着她,眼神依然那样沉静,透着一抹洗练后的温柔,“没关系。” 花影摇曳,梅香清远间,少女神容温婉恬然,美不胜收,她脸颊微醺地朝他垂首行了一礼,“我姓萧,单名一个湘字。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一丝爱怜在他眼底一闪而过,男子微笑道,“我姓凤,上曦下和,凤羲和。” 第十二章名剑动江湖 凤羲和? 听到这个名字,萧湘吃了一惊,抬头看向他——只见他孑身于冰天雪地中垂眸浅笑,一身淡黄衣衫,漆发玉面,风骨俊逸。 那遗世独立的风姿令她徒然想起传说中一人。 “难道。。。。。。这把剑是剑仙凤清越的配剑,归云剑?” 凤羲和微微笑了一下,深深凝视着她,“姑娘年纪轻轻,对这些江湖陈年旧事倒是一清二楚了?” 萧湘显得有些羞涩,脸颊绯红,垂颈娇柔道“金井栏边见羽仪,梧桐树上宿寒枝,五陵公子怜文彩,画与佳人刺绣衣,饮啄蓬山最上头,和烟飞下禁城秋。曾将弄玉归云去,金陵斜开十二楼。凤前辈的赫赫声名,恐怕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三十年前,江湖出了一名剑客,无门无派,身世成迷,一人一剑独闯江湖,年纪轻轻却剑法超绝,剑光一出神鬼莫敌,与当时上清派的掌门孤明子的一战以一剑惜败后更是惊动四座,声名鹊起。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少年春风得意,勾得多少江湖女儿芳心暗许,相思成疾。 其中以金鼎门大小姐的权势最为雄厚,此女虽相貌艳丽无双,但刁蛮任性,心胸狭隘,为爱不惜遣死士暗中杀害与凤清越有露水之缘的青楼女子,即便百般手段却仍是得不到爱人的心,最后凤清越爱上了潇潇风雨楼的二当家红袖姑娘,为其勇闯潇潇风雨楼的无归路,一举成为楼中的四君子之首,又造江湖一闻佳话。 只可惜这江湖,多情总被无情伤的人常有,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却难得。 萧湘似乎克服了方才的羞涩,一双美眸秋水盈波地瞅着他,轻声道,“莫非,凤公子是凤前辈的后人不成?!” 凤羲和的脸上始终带着谦和有礼的微笑,未回答萧湘,而是沉身将她揽腰入怀。 萧湘轻呼一声,只听头顶传来男子低沉又温柔的声音,“这里离客栈路途颇远,且地上积雪已深不便步行,凤某欲带姑娘从梁上飞过去,冒犯之处还请多见谅。” 萧湘埋首在他怀中,露出的耳鬓都沾染上晕红,侧首回避时,愈见肤如腻玉,颈弯纤柔,好半响才低声道,“如此,便有劳公子了。” 凤羲和漆黑的眼眸在月光下好似揉碎了一汪星河,只见他脚尖轻轻一点,身姿轻如鸿雁似得飘落在屋檐上,几个纵跃便隐没在深沉的夜色中。 在被护送回客房的途中,萧湘多番试探都未得到一句有用的话,未免令人心生多疑,只好按下心来,回到房间索性坐在床上打坐调息,等再次睁开眼,天微泛白,数颗残星悬挂天幕,在青白的天光下黯淡无光。窗外的乌格雅白雪皑皑,清冷凄清。 来送早饭的是客栈的老板娘,见样子似乎还未发现自己的客栈死了五个客人,而自己的店小二也早已被人易容顶替,连原身的尸体都不知道藏匿在何处。 萧湘与清欢两人在房间匆匆用了早膳,便打算离开客栈。 此时,跑商的商队正在忙碌的检查货物马匹,老板帮她牵来她的那匹赤兔马,颠着脸笑道“发财那小子不知道跑哪偷懒了,这是姑娘您的马,都喂饱草食了。” 萧湘披着猞猁裘伫立在雪地中点点头,扶着清欢先上了马,随后自己翻身一跃坐稳在马鞍上,静默了半响,她又轻声问道,“店掌柜,可有一位黄衫公子一大早就离开了客栈?” 老板神色诧异,点头道“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那位公子可有说要去哪?” 老板却笑了笑,道“那位公子说,如果姑娘询问他的去处,便跟您说三日后他在冀州城邀月楼静候您佳音。” 萧湘莞尔一笑,“多谢店掌柜,您店的小二怕是不会回来了,还是趁早再招一人吧。”说完一扯缰绳便策马远去。 留下店掌柜二丈摸不着头脑,嘀咕道“那位公子也怎么说。” 第十三章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冀州城是中原通往漠北的咽喉要隘,亦是南北经商往来的商贸大城,每日城门口南北行商出游探亲的商队游人数不胜数。 此时,一伙数十人的商队从远处渐行渐近,慢慢汇进在城门口等候进城的车马人流的长龙里。 “萧姑娘,前面就是冀州城的城门啦!” 一个身着蓝衣浓眉大眼的少年跨马随行在商队最中间的一辆宝马香车旁,他神采飞扬地高声喊道,立马招来车队前面一个中年大叔的呵斥。 “明初,人家萧姑娘是二公子的贵客,你这皮猴子咋咋呼呼得实在是太没规矩了!” “可是二公子又不在。。。。。。”风明初正欲委屈巴巴地小声辩解,一道轻柔悦耳的女声从马车里传来,宛如江南四月春风拂面,直叫人酥到心底里。 “明初,冀州城到了吗?” 少年眼睛一亮,忙回过头看向车窗,只见一只纤白如玉的手轻轻撩开车窗的帘幕,露出一张面覆青纱的绝丽脸容。 “到啦,到啦,冀州城门近在眼前!” 少女点点头,那双剪水般清丽动人的眼眸蜻蜓点水地略过少年望向那座墙高壕深,岩岩铁壁的冀州城,怔愣了片刻,才回眸盈盈笑叹道,“不愧是塞北第一城池,单是城门便让人望而生畏。冀州城每日都有这么多人排队入城么?” 风明初转头便把之前的告诫忘得一干二净,直愣愣地盯着少女傻笑道,“那是当然,不过车队和行人是分开的,因为城门守卫要对货品进行一一查验以防有不轨之人携带大量危险器具偷混进城,顾而会慢一些,但普通百姓是可随便出入城门的,萧姑娘,您看那边城门口的茶铺摊贩,都是给排队进城的游人商客歇脚打发时间的地方。” 少女微微一笑,曼声道“素闻中原除了名扬天下的南风雨北上清,就属明月宫天地盟楚墨唐风四大世家声名最为显赫,风家作为执冀州之牛耳的大家,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风明初眼睛亮晶晶地笑道“那是自然,我们家老爷子常说不以规矩,不成方圆,我们风家门人子弟自当上行下效,莫敢不从。” 这时,一串哒哒的马蹄声打乱两人其乐融融的画面,一个与风明初一般年纪的少女勒住缰绳,先是莫名其妙地瞪了两人一眼,才不耐地脆声道“明初,风叔说他们会留下来清点看管货品,让我和你先进城向公子复命。” 风明初刚想点头,又忙果断地摇头,疑惑道“那萧姑娘呢?” 少女纤眉一挑,冷冷笑道“公子只让我们将她带回冀州城,风家大宅是什么地方,岂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带回去的?” 风明初气得脸都红了,忙叱声道“风明珠,你!你怎么说话的?!人家萧姑娘可是公子的客人,什么阿猫阿狗的,我看都是二公子平日把你惯坏了!” 两人口中说的萧姑娘自然便是坐在车上的萧湘,从乌格雅前往冀州城明明只有不到两日的路程,但在乌格雅即使身披裘皮大衣,仍有冰寒浸骨之感,而一入冀州的地界,越发能感受到春回大地,万物生发的生机之态,她与清欢两人途中偶遇一队马车,抵不过车主的盛情邀约只好骈车同行。 车主名风洛,正是冀州城风家嫡系的二公子。 原本萧湘还在寻机找个借口好摆脱这位风二公子,不料天从人愿,半途车队收到风家主宅的飞鸽传书,风二公子不得已携两侍从先行回城,离开前还再三嘱咐车队管事领其余子弟好好护送萧湘,又与其依依话别,才策马离去,着实让她哭笑不得。 没想到这风二公子看起来衣冠楚楚,举止有度的模样,竟是这般温柔多情,优柔寡断的性子。 见明初明珠一言不和都要在车队前大打出手了,萧湘忙出声制止。 “且慢!二位还望能先听小女子一言。” 正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这么回头一瞥,倏然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见少女从车里探出身来,白衣如雪,弱质婀娜,她头上戴着一顶纱帽,明明模样半点瞧不见,但没人会怀疑这定是一名绝世美人。 萧湘隔着纱帽,春水般柔软澈丽的眼波滑过明初两人,温言软语道“贵府能护送我姐弟二人平安抵达冀州城,小女子已是感激不尽,只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二位有要事在身,小女子不便打搅,且亦与友人有约在先,今日别过后会有期了。” 她说完向手足无措的明初与静默不言的明珠二人盈盈施了一礼,便扶着清欢带上行李,走到前方与一直遥观的风叔拜别,骑着赤兔马离开了风家的车队。 风明珠一回头见明初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捶了他一拳恨声道“你莫要再看了,你这一路鞍前马后的,她可有半点稀罕?!你趁早断了你那点念想!而且风叔说萧姑娘这般模样,要是留在风家定生祸害!” 进了城,一路上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街道两别屋宇鳞次栉比,彩旗飘摇,当真是一派盛世繁华之景。 “萧姐姐,我们现在去哪?” 清欢一身水色青衣,头戴青纱斗笠,状似疏懒地静静靠着黑衣裹身的傀儡人身上,好似周边熙熙攘攘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碧空如洗都不如那一抹淡青沁人心脾。 萧湘上前一步,牵住他微凉的手,玉指纤纤遥指不远处那座朱红色的高楼,嫣然道“文同画竹韵满瀛,酒仙邀月情溢楼,我们去邀月楼!” 时已至正午,萧湘两人刚踏进酒楼,看到空荡荡的大堂,脚步一顿心不由沉了下来。 小二正拿着抹布擦着桌子,见她进来目光一直,半响都没转动一下,直到她上前喊了声才回过神,脸上忙挂笑道“姑娘来吃饭的呀?您坐,啊,还有这边两位小哥也坐!坐!” 萧湘随口“恩”了声,问道“店小二,你这酒楼怎么一位客人都未有的?” 小二神情一僵,忙颠着脸笑道“这个时辰还不到饭点,我们邀月楼是冀州城几十年的老店,熟客们惯会往楼上吃酒看风景。不过。。。。。。” “不过什么?”清欢自然而然地接口道,好似来了兴致。 小二眼神微妙的一变,连动作神情都显得小心翼翼起来,只见他抬手指了指楼上,低声道“这几个月,出入咱们冀州这儿的江湖侠士倒是多了不少,喏,现在楼上都是那些带刀配剑的江湖人。”说到这,他又摆摆手,谄笑道“虽说小兄弟和姑娘几人手无寸铁,若是遇着带着刀枪的,须得小心着些。但我们冀州城内到处都有风家子弟巡逻,姑娘只管安安心心地吃饭,没人敢在这里乱来的。” 萧湘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此时倏而轻轻柔柔地开口道“楼上可有一位穿黄衫的青年侠士?” 没想到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那小二一听便知她说的是谁,瞪大眼诧异道“姑娘可是那位公子的朋友?” 萧湘头戴青纱斗笠,此时看不清神情,只是声音忽然变得又低又柔,羞涩之意几欲化成一波柔情脉脉的春江“我应邀而来,不论如何都该上楼见上一面的。” 小二多番劝阻无法,无奈只好带着萧湘几人上了二楼。 出乎意料,明明大堂还空空荡荡见不到一人,这楼上八桌座椅却坐满了人,众人据桌而坐,各自默然,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明明窗外日丽风清,春光盎然,而楼内却显得阴气沉沉,气氛颇为诡异,小二把他们带上楼便一溜烟不见了踪影,自然也没人上来招呼他们入座。 萧湘一只脚刚踏上二楼,就感觉到了某种逼人而来的凛冽杀意,她抬眼一瞥,只见座中众人正冷冷端详着她,目光或凌厉或猜疑或漠然,没一人说话。这些人的年龄参差不齐,有男有女,多是利落短打装扮,有意无意地围住了居中的一桌人。 她更注意到这一群人中有几个在她出现的一刹,手已经下意识地按上了桌上横放的布囊;而另一些空手的客人却颇为神气内敛,目光冷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似乎带了一个面具,令人看不出深浅来。 萧湘姿态娴雅地抚了抚衣袖,脚步不紧不慢地穿过那七桌人,终于来到被围在中间的那桌人边上。 只见临窗而坐的是一位温文尔雅,气质高华的黄衫公子,他目光探向窗外,极是闲情雅致地自斟自酌,对身处的险境好似没有半分察觉一般。 许是察觉到有人靠近,他不经意地一回眸,便见一名白衣翩翩婀娜风流的少女娉婷走来,此时,窗外的清风徐来,带着花木的芬芳轻轻撩动她斗笠上的青纱,一张绝美的脸容在沙影翻飞间若隐若现,少女一双翦水黑眸盈盈浅笑地凝注着他,那一瞬间似乎连晨光春色都黯然失色,只余眼前这一人是鲜活的。 凤羲和静静坐在窗前,他仍目光清明,微微笑着,但是似乎就有什么变得不一样。 他垂眼望着杯中清冽的酒液,沉默了半响才道“那小二劝你离开为何不走。” 萧湘黛眉轻触,两颗眼瞳像是春水浸着的黑珍珠,她严肃的凝睇着他“不是公子你邀我来的吗?” 一语出,整个厅堂气氛陡然凝结,隐约可以听到无数刀兵出鞘的声音。 凤羲和漆黑的眼眸逆着光,看来有些深不见底,他凝视萧湘半晌,忽然道:“你可知这些人都是什么人?他们手里的人命多得怕是你想都不敢想。” 萧湘环视周围一圈,摇摇头轻声道“他们都是谁?又为何而来?” 凤羲和叹了一口气“自是凤某手中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为夺宝杀人而来。” “那我便更不能走了。” 萧湘粲然一笑,说着在桌边坐下,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清欢也随之坐在她旁边,黑衣傀儡静静立在他身后。 凤羲和怔在原地。他望着萧湘,一时连微笑都忘记了。 萧湘温柔又天真地笑了笑,道“公子救过我一命,现在我更不能弃公子于不顾。” 周围那些人依旧一言不发,然而呼吸声却起了细微的变化,杀意更加浓重。 凤羲和平静的脸孔未见半分动容,但他不再笑,神色中透出一丝令人害怕的洞彻与淡漠:“你不怕死吗?” 萧湘一眨不眨的回视他,轻声说:“怕。”随后又道“但湘儿更担心公子的安危。” 这一瞬间,万籁俱寂。窗外沸反盈天的人声好似销声匿迹,连虎视眈眈围观他们的三教九流之辈都显得无关紧要。 午日的艳光笼在她身上,少女一身白衫青纱,此时她双手挽住青纱分到两边,只有凤羲和一个人看到了她的模样,她美目凝凝,波光欲滴地望着他,这一眼简直美得有点不像话。 第十四章邀月楼血战 午日的艳光笼在她身上,少女一身白衫青纱,此时她双手挽住青纱分到两边,只有凤羲和一个人看到了她的模样,她美目凝凝,波光欲滴地望着他,这一眼简直美得有点不像话。 萧湘素手一伸,正欲取过凤羲和面前的酒盏为其斟酒,一抬眼却发现他眸光一暗,手掌一拍桌子,身形便如同鬼魅般瞬间消失“小心!” 突袭发生在瞬息之间!只是一眨眼,所有人好似约好般,豁然同时出手,那七桌人飞跃而起向这边猛扑而来,刀剑出鞘,森寒的光影交织成一片闪电般的网当头罩下,竟叫人避无可避! 忽闻一声清越的吟啸,半空中闪现一道清亮逼人的剑光,如游龙般四下游走,只听一串叮叮当当的响声连绵不绝,当头罩下的刀剑竟被削断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也被挡了回去。 一剑之后,却见凤羲和如落叶飞花般稳稳立在萧湘身前,日光下他手中的剑寒芒流转,令人不敢逼视,一时间酒馆重归沉寂。 “归云剑!” 片刻后,那群江湖人忽然间爆发出了低低的惊呼,所有人手上都停顿了一瞬,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凭空出现,不由自主地齐齐往后退了一步,紧紧盯着握在黄衫公子手里的那把细长的利剑。 这是萧湘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这把名动江湖的剑,握在那双干净修长手指间的,是一把三尺长的软剑,剑身细窄且刃薄轻,挥动时隐有云纹流动,莹如秋水,颤若龙吟,堪称一柄神兵利器。 此时,归云剑出现在凤羲和的手里时,整个酒馆就仿佛被某种惊人的杀气冻结。 “你跟凤清越是什么关系?!”一个褐衣的汉子手握一把金柄厚背的短刀,眼神阴鹫地盯着他。 “金刀?”凤羲和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他手中的短刀,低声道“没想到金鼎门竟然还有后人在世,而且还投靠了天地盟。” “你们顺着漓江沿途跟了凤某五日,却连凤某的身份都未弄清就准备动手,看来你们也不过是天地盟投石问路的弃子而已。”说道这,凤羲和的脸上映着潺潺的日光,冷漠的面容在这一刻微微染上了笑意。 那大汉勃然大怒,很快又冷笑了一声,“你既然得了凤清越的剑,肯定跟潇潇风雨楼脱不了干系!今日就先用你的血祭慰我金鼎门无辜枉死的三百多条人命!” 他合身前冲,一刀劈下,应该是将全身功力都灌注其中,那一刀竟隐隐带着风雷之声!他一动,整个场里的人也跟着动,无数刀剑织成了密密的网,向着凤羲和劈落下来! 与此同时,刀光剑影中又分出两束锁定在凤羲和身后的萧湘和清欢的身上,竟欲当场击毙两人以动摇他的心神,给大汉制造可乘之机。 萧湘似乎还未回过神来,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动未动。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静候清欢身后的黑衣人倏然身形一晃出现在那两束剑光面前,双臂交叉锁住迎面而来的双剑,只听铮铮两声好似金属交击的闷响,袭来的二人亦被震得手心一麻,持不稳手中的剑,还未等二人调息抽身撤剑,眼前闪过一片幽蓝银芒,随后眉心一痛便没了生气。 黑衣人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退回到青衣少年身后,静立不动。 而另一边,褐衣大汉的金刀亦飞至凤羲和的头顶,那架势竟是要将他从中劈成两段。在如次恐怖的刀势之下,凤羲和微微一笑,竟不闪不避,归云剑剑光闪动,如春风柳絮一般在金刀上绕了一圈,只是短短一瞬,那把玄铁铸造的金刀忽然间居中断了,大汉尚自怔怔,清冷的剑光已逼至眼前,大汉欲回身躲避已是不及,硬生生忍着被一剑削断左臂。 他面色惨白地急退数步,狠狠瞪了凤羲和一眼,尖啸一声翻身跳窗而去。 剩下的人一拥而上,竟是以不顾死活地打发阻拦凤羲和追上去的脚步。 很快,邀月楼的二楼除了凤羲和他们,再无一活人。 春风簌簌的吹拂过檐角垂挂的风铃,发出叮当的脆响,凤羲和执剑静立于血泊中,日光如银似水般散落他一身,看上去动人至极。 萧湘摘下头上帏帽,露出那张清丽绝美的脸容,她轻轻蹙着眉,如摇曳云光的翦水美眸静静望向他,带着沉静而忧虑的柔美。她莲步轻移地来到凤羲和面前,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柔柔地覆在他的额角,担心道,“你受伤了。” 此时凤羲和方才察觉到丝帕覆盖的地方传来一丝几不可查的疼,更多的却是一股能暖化人心的柔波静静涤荡在心头。 许是察觉到他垂眸默默注视着她,萧湘敷药膏的手一顿,眼睫如蝶羽般轻轻颤动了一下,轻声道:“怎么了?” 她温柔地低着头,乌发柔散满肩,容颜素素,宛如灼清波之芙蓉。 凤羲和突然有些想上前抱一抱她,但是也只是静立在原地,展眉笑了笑。 等萧湘处理好他的伤口,凤羲和漆黑清澈地眼眸看了一直坐在桌旁的清欢和黑衣人一眼,突然出声道,“有人来了。” 清欢好似没察觉到他的打量,目光探向窗外,道,“萧姐姐,是风洛公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