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至上》 【1】赌·直接 18点14分,他出现在便利店,买了一杯酸奶,一桶方便面,要了支打火机,没有要烟。 他长得很英俊,牛仔裤和黑皮衣,胡茬短而有力,和他接吻恐怕会被扎得生疼。 这一切都很硬汉风格。 她低头扫码,猜想他的生活习惯一定不怎么健康。酸奶是给女朋友买的,烟还没抽完,晚上靠方便面充饥,看来女友不怎么体贴。 要不要赌赌看?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她大着胆子说道,“一共9.9元先生,恭喜您,您是本日第99位客人,加一元有机会参与换购。” 他漫不经心地问,“换购什么?” 啊,声音沙哑而且性感,在床上听他说脏话一定很爽。为了隐藏这个羞耻的念头,她掩饰性地垂下眼,拿起货架上的冈本,“这个。” 他拈起那盒冈本,眯眼审视她,“安全套?” 他的瞳仁漆黑,目光简单直接,没有任何礼貌的成分,令她觉得自己被剥光了,难为情得想脸红。 他发现了吗?她咽口水,“先生,您要吗?” 他放下盒子,手指修长而且冰凉,像是无意,碰到了她搭在柜台上的手。 她惊得往后一缩,“不,不要也没有关系……” “好吧。”他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口吻,多扔了一个硬币给她。 她松了口气,同时感觉失落。 他拎起袋子出门,独独遗落了那个深蓝色的小盒子。 诶?她叫住他,“先生,您落了东西。” 他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留给你了。” “……” 23点30分,她换班,走出门,点了支烟,走过街角,被人从背后捂住嘴巴拖进巷道。 她的惊叫连同刚吸入的烟一并被迫憋回肺腔,只能唔唔地求饶。 这个人的手很有力量,拧断她的脖颈或者用刀割破她的喉咙想必都很轻松。 她会死吗?先被操得奄奄一息,然后被弄死,裸体横陈在路面上,在半夜或者凌晨绊倒过路的流浪汉,或者光天化日之下吸引一群人的围观。 尸体会慢慢地腐烂,发臭,冰冷地搁在太平间……不要,她才二十四岁,还没交过男朋友,甚至没有和人接过吻。她幻想过被强制,但幻想和现实不一样,事实上她胆小得要命。 恐惧扼住了她的心脏,她禁不住眼泪横流,却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嘴唇无声地蠕动, 求,求求你。 哭了?他大力将她摁在墙上,坚硬的胸膛抵上来,手从她短裙下伸进去,一路往上。 她颤抖,不敢挣扎得太厉害。任由他的大掌贴住腿根。粗粝的手指扫过她的皮肤,生硬地挤入,冰冷地留在她体内。 她僵硬了一瞬,随即开始扭动,唔唔地抗拒。 “嘘。”他的手指威胁性地用力往里一顶,撤出,再到顶。 热流涌出,她无力再挣扎,整个人往下滑。 “湿了?”他捞住她的腰,掀开她的裙摆,想就势从后面进入。 她惊恐得睁大眼,忽然开始大力地挣扎。他皱眉,捉住她不安分挥舞的两只手,摁在她的腹部。 危险的语气,“嘘,乖一点。” 不,不是。她的手努力翻过来,将一个东西往上顶。 是那盒冈本。 他好像是笑了,取出,咬住包装袋边缘,撕开。塑料袋撕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整个过程很漫长,她莫名羞耻得脸红。 “真留着呢。”他在她耳边吹了口气,下一秒,毫无预兆从后面贯穿她。 疼。她睁大眼睛,眼泪滑落,滚烫地落在他手上。 “操。真紧。”他刺激得后脑勺发紧,停顿了一刻,然后开始抽动。 她抽泣,他整根没入。她咬住他的手掌,他疼得蹙眉,更加大力地进出。 她被撞得一下一下往墙上顶,不自觉弓起身体,将快感和尖叫憋回肺腔,忍得快要爆炸。 “放松一点。”他克制地呼出口气,在她体内碾转。她受不了地呜咽,瞳孔慢慢地涣散,却始终到不了那一点。 他大力地抽插,像是要把她钉在墙上一样。不要了,不要了。她求饶似的舔他的手。 “操,真浪。”他低头咬住她的耳垂,同时发力,无情地刺穿她,到顶。天呐,她剧烈地颤抖,攀上顶峰,整个人软下去。 他托住她,将头埋在她脖颈,低笑,声音沙哑,“下次不戴试试。” “我们可以……”他恶意地在她体内动了动,深入,“直接点。” 她闭着眼,无力地喘息,顺从地点头。 她知道,她不会被弄死,明天也不会赤裸地被抛尸街头。 但问题是,她是从哪一刻开始知道的呢? 享受之前,还是享受之后? 她分不清。也宁愿不分清。 【1】外视角·倒带 23点,末班车已经停了。 他靠着电线杆,手机终于耗尽最后一点电量,屏幕暗了下去。 现在连打车回家都不能了,他捏捏山根,有点疲倦地闭上眼。 22点,电车又过去了两班,路上行人零落,他没有上车。 21点,回家的电车过去了五班,他在天桥下吸了四支烟,没有上车。 20点,第三班电车来了,烟燃到了三分之二,他没有上车。 19点,他用新买的打火机点燃了第一支烟,电车来了,他没有上车。 18点20分,他结完账,走出便利店,在门口接了热水,泡好面,过马路,停在天桥底下。 那里蜷缩着一个快冻僵的老人,他将桶面递给他,酸奶递给旁边的小女孩,点了支烟。 烟抽完,要等的电车已经到了,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那里最后一个硬币已经给了便利店里那个营业员,他不习惯出门带现金。 他没有上车。 17点,他出门采风,漫无目的搭了辆车,路过这条街,被天桥下一个快冻死的老人吸引目光。 老人脚边,一个小女孩边哭边吃着馒头,狼吞虎咽,涕泗横流。 他们是很好的素材。 他下车,蹲下来确认素材还没死,抬头扫了一眼,起身穿过街心进了便利店。 23点30分,她换班,走出门,点了支烟,走过街角,没注意身后有人跟上。 她穿着短裙,裙摆在灯光下轻轻晃动,没穿底袜,两条笔直纤弱的腿裸露在空气中,活生生地诱人目光。 寒冬,她半夜走在街上,不应该穿裙子,更不应该不穿底袜,他想,她长得很乖,但实际完全不是。 他原本应该拍拍她肩膀,对她说,“你好,认识一下,我不是个坏人。” 但他想到她五个小时前红着脸递给他一盒冈本,眼里含着试探和欲望,却试图用无害的外表隐藏过去。 她装得很不成功。 他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进了巷道。 23点55分,她的眼泪滚烫,滴在他手背上。 他有点懊恼,但他已经硬得不行。 何况,女人说不要的时候比较爽。 而男人在女人说不要的时候最爽。 关于他,她猜对了三件事,猜错了两件事。 他从来不吃桶面这种东西,酸奶也不是给女友买的,他没有女友。 他的胡茬很扎人,生活方式的确不怎么健康,他是个画师。 还有,做爱的时候听他骂脏活,真的很爽。 end. 【2】图书馆·诱 校图书馆,她碰上他。 两人看上同一本书,指尖相触,她飞快缩回。 他挑眉,“你看康德?” 她嗯了一声。 他慵懒地靠在书架上,“没有男朋友?” 她有些吃惊地看向他。 “别误会。”他摸摸鼻子,笑容轻佻,“这玩意枯燥沉闷又无味,有男友的女生一般都……”他稍微停顿,吐息暧昧,“比较忙。” 这个人,怎么光语气都让人耳热。 她耳廓真的热起来,“你也不像会看这种书的男生。” “你在夸我好看?嗯?”他摸摸下巴,俯身仔细看她的脸。 男性的气息紧密包围,她有些呼吸不过来,书也不想要了,“让一让,我要走了。” 他却伸手碰了碰她的耳垂,“耳朵红了?” 她吃惊地后退,背部靠上书架,慌张地抬头看他,“请别这样。” “哪样?”他靠近,一只手撑在书架上,另一只手松了松领带,以富有压迫感的姿势俯低,哑声,“所以,有还是没有?” 她心跳飞快,喉咙发干,发不出声音。 他仿佛逗弄爪间的猎物,曲起食指刮着她白皙幼嫩的手臂,轻轻向上,来到脖颈,挑起她的下巴,“不回答就是没有?” 温热的手像带着电流扫过,肌肤敏感地颤抖,她心脏无法负荷地跳动。 “不说话?”他一低头咬了口她的脖颈,来回轻轻舔舐,轻笑,“有也没关系。” 他、他的舌头……她脸发热,腿发软,皮肤上轻微的痒让她不自觉地想抓住什么,于是她抓住他衣襟,却又无力地伸手推他,“不要……有人会过来……” 他恶劣地重重咬了一口,嘴唇触碰她耳垂,“只是怕被看到?” 她轻轻叫出来,在图书馆安静的空气里,声音娇媚,显得淫糜。她被羞耻感捉弄得想哭,整个人往后缩。 “躲什么?”他握住她的手腕,强硬地把她扯到怀里,长腿顶入她双膝,分开,牙齿咬开她领口的扣子,声音沙哑得接近色情,“你不觉得,在这里做会很刺激吗?” 她的脑袋炸了开来,双腿被迫分开的姿势令她难堪,同时腿心却涌出热意,不道德地感到兴奋。她抑制着身体的渴望,想并拢双腿,又怕触碰到他,只能徒劳地低叫,“让开啊。” 他的手揽住她后腰,滑落,从她短裙下进入,褪下她的内裤。她扭动腰想躲开,他的手指已经从后向上插入,低声,“你也想的,害怕承认?” 她唔了一声,脖颈不自觉地蹭着他的衬衫布料,却又推他,“出、出去。” “好吧。”他好说话地撤出去,她一瞬间觉得轻松又仿佛有几分失落,正要整理自己,他又再度不由分说地插入,抵住。 她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 他恶意地挑动,碾转,深入,吻住她嘴唇,堵住她所有声音。 她推他,他不疾不徐地按压,挑动她的神经,“是这里?还是这里?” 她踮起脚,不由自主贴近他,身体自觉地吞没他的手指,收缩。他轻笑,她被羞耻感折磨得发疯,别过头。 他手指深入,快感一点一滴从他指尖燃起,她弓起身体,受不了地迎合,扭动,身体在自发地寻找快乐。他快速地抽插,盯着她的脸。不要,别,慢一点,她无助地闭上眼,在他的抽动下失去自己,渐渐痉挛。 他吻她额头上的汗,“快乐吗?” 她浑身发软,觉得像泡在蒸汽里,目光失神,轻轻地问,“为什么啊……” 为什么是在这种地方,为什么身体会违背意志,为什么舒服又想哭,羞耻又愉快。 “没有为什么,开心就行。”他拉高她的手,摁在书架上,在她涣散的目光中解开裤链,手掌捂住她的唇,说,“安静。”同时整根没入。 她仰头,皱起眉,有点困惑地睁大眼睛。 他抽了口气,在她紧致的包围中艰难地抽动,退出来,又一寸一寸入侵,“别哭,乖。” 我哭了吗?她咬唇,神经在他缓慢的进入下渐渐舒展,失去思考。他开始抽插,慢而且深,每一下都贯穿始终,她舒服得卷起脚趾,摇着头承受,快一点,快一点,喉咙渗出呻吟。 他撤出来,顶入,压在她身上,轻声说,“你听。” 有人来了?她慌乱扇动睫毛,屏住呼吸,脚步声令她心脏快要失去跳动,同时敏感得收紧身体。 他又是一个挺入,啊,她轻轻喘息,明明是极度的恐慌,身体的快感却成倍放大。她受不了地别过头,绞紧他。 他吸了口气,“刺激吗?” 她扭动腰,想让他出去,又不敢发出声音。 “别紧张。”他揽住她的臀,将她抱起来,抵在最角落的墙上,吻她的唇。 她紧紧地吸着他,不断收缩,同时看着自己无力地盘在他腰上的腿,有点讽刺地想,康德说过,痛苦就是双脚被迫离地,但他大概不知道,双脚被迫离地才能承受极乐。 “放松点。”他缓了口气,慢条斯理挽起袖子,一个挺身,”我们有很多时间。” end. 【3】酒吧·你还要继续? 凌晨,外面是夜晚,里面是白昼,一间酒吧。 她坐在吧台,红绿相间的灯光富有感情色彩,汹涌深沉。这灯光存在,不是为了让你看清,而是为了让你看不清。 灯光下一切细节都被过滤和美化,包括你本身。 那是个很亮眼的男人,穿一身黑,生人勿近地坐在吧台,单手握着酒杯,喉结滚动的时候很诱人。 她是个专业的觅食者,知道最危险的猎物才最令猎手亢奋,因此贴近,无声落座。 觅食的过程中,她叫了杯血腥玛丽,手指滑过去,轻轻抚弄他搭在一侧的手,“来这种地方,不戴戒指比较有诚意,尤其是无名指。” 他纹丝不动,一杯酒入喉,继续伪装成一尊雕塑。 “不过我可以选择性失明。”她大胆地挨近,手指离开他的戒指,暧昧地顺着桌沿落下,搭上他膝盖,摩挲,往上,隔着布料轻轻拂过某处,留连不去。 他收紧握着酒杯的手指,声线低,哑,沉,“过来。” 她支着脑袋看他,摇头,手指纤细柔软地握紧他。 他脖颈曲线紧绷,青筋微微凸起,额头渗出隐忍的汗,摁住她的手,语气放缓,“过来点,乖。” 她快乐地笑出来,挨近,一双红唇摩擦他脸颊。 他伸手撑住她后脑,拉近,偏头擦过她的唇,来到她耳边,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压低声音,语气冷淡,“六点钟方向,八点钟方向,九点钟方向,三个摄像头。你左手边是个毒枭,前面第五张桌,两个通缉犯,五米开外,一支枪口对准你脑袋,你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