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 rA D i sE》 0 「那麽，接下来这道题目……远山同学，由你来作答。」 「是。」 被老师点名的远山七香站起了身子，看着黑板上的式子，一边默默心算。虽然数学不算是她的强项，至少也不是罩门，这题目不算太难，计算起来得心应手。 「y12x12，z3x^2-……咦？」 不太对劲。 「……远山同学，怎麽了吗？」 「不……没事……」 七香摇了摇头，想装出没事的模样，却似乎有些失败，班上有些人好像察觉到了异样，小小的骚动如涟漪般溅起。 「那个……z3x^2-12……所以……呜……！」 「远山同学？！」 ……好热。 身体变得好热。奇怪……为什麽……为什麽我的手……在颤抖着呢……？咦？大家……怎麽了……？ 你们……为什麽……看起来好模糊……唔…… …… 「远、远山同学？！」 1 七香的倒下，令得班上陷入一片譁然。 「发生了什麽事？」「七香病了吗？！」「得赶快送她去保健室……！」 「……哈啊……哈啊……」 四周同学的喧哗声，此刻却像是从学校的另一端飘过来似的，如此遥远而微弱。倒卧在地的七香，什麽也不能做，只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好冷，却又好热，冷热的强烈冲击在体内不停循环，彷佛是这两股势力的斗争导致，她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停地颤动，脉冲般的痉挛点点地在身上爆发，让她无法克制姿态的扭曲。神经像是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不，不如说，就连大脑自身都已经快要当机，脱离这个世界而去，意识也将随之消逝…… 「远山同学……！」 ……不过，至少，至少目前而言，她的意识还没完全逝去。 很微弱地，她感受到了，有人扶起她的身体的力度。然而，这已然近乎麻痹的身体，简直像是石头一般，所有的感觉都是那麽迟钝…… 「赶快送她去保健室啊……！」「要不要直接叫救护……」 「……」 在恍惚中，周遭的混乱也变得相对朦胧，就像是，自己已经不再属於「这个」世界，已经和其他人永远分别，溶入了另一个宇宙…… ……不，等等？ 另一股奇异的感觉袭来，令她的心神再度扯回现实。 「呜……！啊……！」 她的身体大幅度地痉挛，令扶住她的同学差点失手、将她滑落。伴随着痉挛，她的体内－－更准确而言是子宫附近－－开始隐隐地发出热度。她的全身仍旧是发着热的，然而，子宫那儿的热度却全然不同，让她想部感受不到都不行。 「哈……啊……！」 大约只过了一、两秒，热度便突然转移了开来，渗透到了她的下体－－也就是，阴道的内部。 於此同时，更诡异的感觉传了出来。 这简直无法形容……或许可以说，像是有人「侵入」了她的体内，玩弄着她的私处一般，然而，那入侵的来源，却仍是她的体内。这是完全前所未闻、无法言喻的感觉，她的头脑也因此陷入了更大的混乱。 而且，不知是不是这种混乱的影响……她的全身突然变得极其敏感，连一丝一毫的碰触都能敏锐感受。 「远山……？！」 阴道的内壁，有着像是被人来回摩娑的刺激。这几乎令她误会，以为是有个透明人什麽的，正在像一些片子里头（算是很乱来）的剧情一样，正在……侵犯着自己。然而并不是如此。这些感受都不是外来的，而是她的身体自己产生的－－ 「呜……！呜啊……！」 刺激愈来愈强烈，头脑的混乱也愈来愈甚，整个宇宙都旋转了起来，所有的感官混在一团，每个脑细胞、每条脑神经，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啊啊啊啊……！」 她的身体，自己达到了高潮。 「哇啊－－？！」 「……」 不住地喘着气，从差点窒息的紊乱呼吸中喘息过来，七香的神志好不容易才稍微恢复一些。「哈啊－－！咳……咳呵……」 「……」 周遭反倒是意外的寂静，七香勉强着睁开了眼，视线却完全不够清晰，无法让她明白发生了什麽。 ……不，倒是有些迹象可循。 朦朦胧胧中，她看见了一些同学的惊恐神色。原本紧紧围绕住她的人们，如今却退开了些距离，有些人甚至还跌坐在地，显然是被什麽东西给吓着了。 可是，怎麽回事？ 「……」 她稍微、想起来了。 在莫名其妙达到高潮那一瞬间，她的下体不住地抽动着，小穴的颤动幅度之大，简直像是心脏的鼓动一样。她的身体感受到无法言明的火热，就在这时，伴随着强烈的快感，似乎、大量的液体从她的小穴之中，快速地喷溅了出来…… 「……」 她的回想并未出错。从她下体喷出的液体，是透明无色、且似乎也无味无臭的，若不是有些黏稠的话，几乎与一般的水无异；而那黏度也没到胶水的程度，或许，比较接近润滑液的感觉。 只是，这也并不是同学们受到惊吓的主要原因。 当这些液体喷出之时，其力道与速度之劲，七香身着的衣物根本抵挡不住，许多黏液穿过了布料，往四周溅了开来，甚至沾到了许多学生的身上。 「这、这是什麽啊……」 「该不会是……失禁了吧……」 「好恶心……」 也无法责怪她们会有这种反应，遇到这种无法想像的状况，一般人自然会惊慌失措，只能连忙拍拍自己的身体、检查衣服有没有被弄脏，并且难以鼓起勇气再度靠近对方。 「呜……嗯……」 此时，反倒是七香自己，心神稍微回复了过来。 比较令人惊奇的是，虽然刚刚才在同学们面前，自己的身体发生了这麽……诡异甚至可以说是丢脸的事，她的头脑却并未因此感到羞愧，或者说，尴尬的感觉。或许，那也是还存留在脑内的那团浑沌的影响？ 她硬撑身体，然而，也只能稍微坐起，根本无法站起来。 「哈啊……哈啊……」 「远山同学，不要紧吗？」 带着忧虑的神情，她们班的数学老师－－小林理子－－是第一个跑到她身旁、在她身旁蹲下关切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唔……我……」 「好了好了，你现在身体好像不太妙啊，别多说话。」 说完这样自相矛盾的话过後，小林老师抬起了头，愤怒地瞪了一下围观的学生们：「你们还愣在那里做什麽？赶紧来帮忙呀！」 「……」 然而，虽然听了这番话，还是没有同学主动站出来。有人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有人则是显然不知所措。 无论如何，遇到了这种特殊状况，没人想跳出来当「英雄」，也是人之常情的吧？七香不禁这样想到。 「真是的，给我有危机意识一些啊！」 小林老师忍不住大喊了起来：「如果是你们自己遇到这种事，会不会希望有人伸出援手呀？如果希望的话就……咦？你们怎麽了？」 「……呜……」 新的骚动在人群中蔓延。有几位站在一旁的学生，出现了奇怪的徵兆：双颊发红，身体开始打颤，像是发烧又像是发寒，从她们的喉咙深处，一些低沉的呻吟声缓缓地泄出。 「你、你们还好吗……呀啊！」 有人尝试碰碰她们，没想到，其中一人被碰到肩膀时，便整个身子一软，蜷缩着跌倒在地。 所有类似情况的人，像是接收到施令一样，也不约而同迅速倒了下来。 「呜……！呜呼……」 「究、究竟怎麽回事……！」 现在，骚动甚至已经不是教室内控制得住得了，就连附近的班级，似乎也感觉到了风声，逐渐地有人在外头聚集。 在教室内的人们，反而因为过度的惊吓，而一动都不敢动。 「呜……啊啊……！」 没过多久，那些倒下的学生，身子开始一一颤抖、痉挛起来，震动愈来愈大、愈来愈烈，根本没人敢靠近一步…… 「啊啊啊啊－－！」 「呜哇啊－－！」 伴随着异样的叫声，很明显的被「感染」的人们，产生了与先前的七香一模一样的症状－－ 大量的透明黏液，在教室各处飞溅了开来。 众人的惨叫声，也如炸弹一般，爆了开来。 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无秩序的恐慌舞台，正式揭幕。 2 「呜……啊……！」 四周陷入了一片混乱，而七香的思绪，再度被无尽的乱雾给淹没。 人的身上有五种感官，就更深的科学角度，可能有个十种也说不定，可是，此刻的七香，却像是足足受到了一千种感官的刺激，庞大却全无条理的资讯，一股劲地涌入她的大脑，仅仅1600立方公分的容积根本无法负荷，数十亿的神经元，在1000的1000次方之下，根本显得微不足道。 「啊……啊……！呜呜……！」 一千、一万、甚至一亿亿只虫子，噬咬着她的身躯、她的神经、她的精神。她完全无法分辨是痛还是痒了，只知道，那是种「苦」的感觉。没错，就是「苦」。又苦又辣。她的每寸肌肤、每条神经，都嚐到了最恶心的滋味，体内每颗血球，都像是爆裂了开来、正在血管里熊熊燃烧，除了将她烧成灰烬之外没有目的。 然而，最奇怪的是，这却又不是「痛苦」。 确实有些痛苦，却并不严重。这究竟算什麽？ 「哈啊……呜……啊……」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剧烈的震荡，才令七香回过神来。「！」 「……」 睁开双眼，她仍旧是躺在教室的地板上，教室的光景却已发生了巨变： 原本整齐的桌椅，如今四处凌乱地堆放着，就像是灾难片中、突然有巨大怪兽袭击校园时，学生们匆忙逃命留下的光景；各种用品散乱一地，书包、铅笔、课本、水杯、便当、考卷，在慌乱之中被它们的主人弃置，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甚至被践踏而过、破损不堪。 空无一人，除了这些物品之外，没有任何人迹人影。 「呜……呜……」 ……不对？ 在某个角落，似乎、还有个人留了下来？ 七香连忙挣扎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近查探。 「……小林……老师……？」 「呜……呃……！」 那同样倒卧在地的身影，原来竟是小林老师，令得七香惊讶不已。只见，老师显现了同样的症状，面色潮红、全身蜷缩颤抖，古怪的呻吟声不绝於口。 「怎……怎麽办……」 七香顿时不知所措。就算平时健康没问题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这状况，何况是现在，她都已经感到自身难保了？ 「……救、救命啊！这里……需要帮助……！」 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急忙跑出教室求救。 「救命啊……帮帮……咦！」 没想到，一踏出教室的门，眼前的情景更加令她错愕。 「这是……！？」 「呜……哈啊……」 「呜呜……」 走道上，充斥着无数的、这所学校的学生。圣阿芙萝学院是女子高中，自然放眼所见全是女学生－－ 而，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眼前的场景更令人触目惊心。 她所见到的每个人－－每一个人－－都显现了极度的异样。有些人倒在地上、和七香先前的症状香类似，然而不同的是，那些人并不只是倒卧在地、蜷缩着身呻吟不已而已。许多人已然衣衫不整、甚至根本脱去了裤裙，而她们的双手，正在不停玩弄着自己的下体。 没错，简单来说，她们正在大庭广众下自慰。 「……」 或许，也很难说是「大庭广众下」，因为，现在压根儿没人会在意这行为。每个人都在这样做！每个人，都用着颤抖的手指，企图抚慰颤抖的身躯，高潮的呻吟填满了整个空间，似乎全无停下的迹象。 ……不对，也不是「每个人」。 有些人，已经两两成对，正在恣意地依偎着彼此的肉体。就在七香的脚边不远处，就有两名少女，全身的衣物几乎都已褪去，激烈地吻着对方的同时，手指也在双方的身上游走…… 到底、怎麽回事？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学校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七香差点就要没办法思索，不过，一个念头突然从她脑中闪过。 疾病。病毒。 这是不是……一种大规模的、效力极强的传染疾病？ 她回想起自己方才的经历，从她的身子发生异状、倒下，一直到班上其他人也发生类似的…… 同样的症状，迅速的传播。这，不正是传染病的特徵吗？也就是说…… 「……呜？！」 想着想着的同时，七香的身体再度产生异样。 这次却不同先前，她不再有被「玩弄」的感觉，取而代之，反倒像是被「挑逗」了。她的小穴躁动了起来，温热彷佛毒素一般扩散开来，令得她的神经为之紧绷。 冲动的慾望，一点一滴地侵蚀着她的理智。 「呜……啊……！」 好想要……好想要……！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在骚动、抗议，为了七香的抵抗而愤怒不已，拼命抗求着、企图使她屈服。 「……不行了……」 终於，她没法承受住这等压力，胡乱地扯开了自己的内裤，「哈啊……」 她将手指，插进了自己的洞口。 「啊……！哈啊……！」 强烈的快感瞬间支配了大脑，铺天盖地的冲击差点就抹灭了她的意识。「啊啊……！」 缩起身体，手指在自己体内的每一下搅动，都无法逃过她敏感的神经。每一下蜷曲，都像是引发一次闪电一样，若说刚才血球像是爆炸似的，现在，几乎是投下原子弹了。 「哈啊……哈啊……！」 好舒服……七香的脑内，如今完全无法容纳其它事物，只能纵情地感受自慰的愉悦，宣泄那莫名的内心的慾火。 「啊……啊啊……！」 又不知过了多久，大量的爱液泄了出来。她再度达到了高潮。 「哈啊……哈啊……」 从极度的激烈猛然缓和，她不住地喘着气，身体的颤抖显示方才的激动，并且无法迅速回复过来。 「哈啊……哈……」 勉强环顾四周，情况几乎没有改变－－四处倒卧的人体、凌乱的衣物，根本看不见一位神志清醒的人，几乎所有人都陷入慾望的狂潮，被巨浪吞没、缠绕，完全没有一丝可能清醒的迹象…… 「快……逃……」 「……咦？」 七香讶异地发现，小林老师正挣扎着，从教室中走了出来。她使劲全力搀扶着墙壁的面庞，看来痛苦不堪，双眼即使没了一直戴着的眼镜遮挡，看来也是迷蒙不堪。 「快逃……！」她竭尽全力嘶吼着，听来却是虚弱得让人心疼：「快逃……快逃出去……这里……已经……快点……啊啊……」 「……」 七香转过了身子，迅速地跑开。 她很清楚，自己已然帮不上老师任何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就此倒下。 事实上，她也根本帮不上……任何人的任何忙。 现在的她，唯一能做的一件事……只有一个。 她要赶紧逃出去，逃出这个学校。 逃到外面的世界－－请求救援。 3 注意： 本篇章节含有【可能导致不适观感】的部份情节， 简单来说，该情节包含某类残暴犯罪的叙述， 该段剧情与後续某些剧情会有关联，因此无法省略，不过文字描述上已经避免精确详细， 若有认为自己身心无法接受的人，建议本章只看完第一和第二段就好，也就是直到「不过说起来，她们如今遭遇的情况，已经不是常理可言的了，不是吗？」那一句。 基本上，略过该段剧情，後面的故事也是大多可以理解。请自行斟酌选择。 她，远山七香，是目前就读於圣阿芙萝女子学院的二年级学生。 就各种方面，她都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课业上并不突出－－就哪个角度而言都是。成绩既不优异，也并非吊车尾的行列，可说是相当中庸。说到其它活动－－也几乎没什麽好说的，运动会不算擅长，学生会也没有她的位子，唯一值得一谈的，可能只有社团活动了吧，然而即便如此，也只是担任了美工这一职务，实在称不上可以骄傲。 简单来说，她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呢。回到家後更不用说了，基本上根本没做过什麽大事。现代有很多人会拍影片上传网路，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会因此出名；而她，正是只能担当观众角色的那群，甚至连留言评论都很少见。或许，她的职责，只能是静静地观察这个世界，看着人们亮丽的光辉，而为之赞叹、献上掌声与欢呼…… ……可是。 可是…… 就连这样的她，也是……有愿望的呀……梦想…… …… 「……呃？」 七香好不容易才回过了神。「刚才……怎麽了……？」 她摇了摇头，稍微清理了下脑内乱七八糟的画面。视线逐渐回稳过後，她察觉自己正靠在一个栏杆上，全身的重量几乎只靠手臂在支撑。 看来……自己似乎是在逃命（她真有这样的感觉）的过程中，因为体力不支而一时「昏」了过去。不过，这昏厥似乎不算太严重，只是大脑被过多的资讯所占据，导致她毫无来由地……想起了很多事。 不知道刚刚流过脑内的讯息量究竟有多少？就七香自己的感觉，像是整整一条大江大河，就在刚才流经了她的头壳之中，将里头的东西都搅得七荤八素，留下的东西可说是一团团烂泥。 「呜……哈啊……」 不过最严重的，应该还是她的身体。 即便刚刚才自慰过，体内的慾求似乎只是被暂时减轻，而毫无完全消除的迹象。血管内的燥热持续鼓动，疯狂地流淌在肌肉与骨头之间，给人一种身子快被拆解零散的错觉。不过，这或许也不是错觉，如果这奇怪的症状真是一场「病」的话，会不会真让身子整个瓦解……？ 「呜嗯！呃……」 ……不管怎样，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寻求救援。总之得先逃出校门。七香的身体，几乎只能靠这个信念支撑下去，才能一步一颠地、缓缓步向大门。 「啊……！好舒服……！」 「呜呃……呜呜……！」 「……」路途上，仍旧是遍地可见受难的人们。如果不是因为太可笑的话，七香真的差点要认为，这是因为她们犯了什麽滔天大错，上天才给予她们的惩戒或者、诅咒。这简直就像是……以前只在课本或故事中听过的那个名词，叫什麽来着？ 啊，对啦，是「瘟疫」。 而瘟疫，不就是上天会对人类降下的惩罚之一吗？ 不过不合理啊……她们究竟做了什麽？圣阿芙萝的学生们，有做过什麽不可饶恕的罪过，以至於要动用这种莫名其妙的刑罚……吗？若真是如此，那上天也太不讲理了吧？至少先让她们知道犯了什麽错啊…… 七香的头脑，甚至已经无法正常思考，只能不停想到这种偏离常理的事。 不过说起来，她们如今遭遇的情况，已经不是常理可言的了，不是吗？ 「不要……不要……！救命……！」 「……唔？」 听见了微弱的呼救声，七香停下了脚步，却差点一个没站稳，连忙双手紧紧贴住旁边的墙面。 她环顾下了四周，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校门口、走出了校舍。不知为何，她第一时间察觉到的是，明明这天出门时是大晴天，上课时也还可见到窗外的灿烂阳光，怎麽现在却是阴云密布呢？ 「救命……！」 「！」 再度听见呼救声，将七香的心思抓了回来。 也就在这时，她才发现，那呼救声并不是很微弱，也不是在遥远的地方，只是自己的感觉变得恍惚的错觉罢了。 那惨叫声，就在自己的附近。 「你给我安分一点！」 「不要！救命……救救我……！」 在校门口旁一段距离之处，有两名少年－－年纪似乎这所学校的学生差不多－－出现在这个校内。照理来说，女校之中不该有男生出现，怎麽说警卫也应该不会放行才对；不过或许这并不是问题。就他们的衣着和长相，七香有些印象，似乎和常在附近出没的小混混很像，或许正是其中的一员。可能是避开防备偷溜进校园内的。 说起来虽然爱在学校旁边闲晃、惹出麻烦，或许是怕惹上太大的祸上身，平时也没见过他们对女学生们做出出格的举动，顶多也只是言语骚扰罢了，至今也没听说出过太大的事端。 可是现在七香眼前的情景，却是截然不同。 「救命……！」 发出凄惨呼叫声的，正是被他们压制在地的、一位女学生。 「够了喔！叫你闭嘴你oo的不听是吧！」 「救……呜……！」 两名混混面孔狰狞，简直令人无法想像那竟是人类的表情。那满面惊恐的女生，被其中一人无情地捂上了嘴，即便全力挣扎、扭动身躯，却仍旧无力挣脱那粗暴的手腕。 「唔……呜……」 「哈啊……嘶……」 挣扎无用之中，一个混混露出了七香未曾见过的表情；她甚至无法对其形容，比较接近的譬喻，或许是「邪恶的满意」。既满怀狂喜，又令人惊惧不已，直令得她浑身直感发寒。 而接下来，他们的行为，更是令她震惊不已。 他们脱去了，那位女学生的裙子，并且残酷地撕扯里头的布料…… 「呜……！呜呜……！」 「哈……哈……」 尽管死命挣扎，少女却一点逃开的希望都没有，就连上半身的衣物也都被扯去，无助的胴体就这样，渐无遮掩地暴露在两张沦陷慾望的兽脸之前。 「等等……住手……」 七香伸出了手，企图阻止这场不堪入目的暴行。 然而，颤抖的指尖，却无法企及那遥远的距离。 「呜……！呜嗯……！」 「哈……哈……来啦……嘿嘿嘿……终於……」 其中一名男的，如同理所当然似地，也脱去了自己的裤子。 「呜呜呜……！」 在看见了「那东西」露出的瞬间，七香不由自主地感到了恶心，而那名少女的悲鸣声则是愈发凄哀。 「呵……哈……进去啦……！」 「呜嗯……！」 如同饿兽一般的嘶哑声中，不顾对方的抵抗，男子将「那东西」直直地插进了女孩的体内…… 「呜呜呜呜－－！」 ……为什麽？ 眼前所见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麽？ 就在此时、此刻、此地，在七香面前，一名少女被无情地蹂躏，在来回的抽插之中，连痛苦的哀鸣，都被绝望地阻拦，在喉边回荡，而无法传出。 不过，即便传了出去，也是没办法抵达－－那两个人的耳边的吧？ 「呜……！呜呜……！」 「呵……哈啊……！真爽……！」 ……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 这两个人……如果，他们还能称为「人」的话，为什麽？他们竟然可以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 为什麽，他们竟然能毫不犹豫地，夺去、侵犯一个无辜的人的自由，玷污她的身心，只为了自己的慾望？ 「哈……要射啦……射啦……！」 「呜呜呜呜……」 泪水，自绝望的瞳孔中，颤抖地溢出…… 「接、接下来换我！」 原本作为「制服」工作的另外一人，此时似乎想要「轮番上阵」的样子，催促着他的同夥起身。 「呜……！」 反胃、想吐，七香再也承受不住，无法忍心再看的她，连忙返回她原先的任务：跑向校门，准备冲出学校。 「……咦？」 然而，跑到一半，她便止住了脚步，瞪大的双眼再次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情景－－ 在校门外，正伫立着一大群的人。 4 密密麻麻的人影，聚集在校门口，形成了一道厚实的人墙，几乎可以说是堵塞住了这个出入口。 然而，奇怪的是，这群人一动也不动地站着，像是完全没有要前进的样子，然而，七香不知怎地却觉得，他们看起来是想进来的没错，他们的姿势，就像是想要冲进这所校园里头，却突然被冰冻了起来，化为冰雕动弹不得。 如果这是希腊神话世界，甚至，或许他们是看见了梅杜莎，而被化作了石像吧？「……」 ……这倒很难判断，毕竟，七香根本看不见这群人的眼睛，甚至表情。 所有站在校门口的人，都身穿着……那叫做什麽？啊，应该是「防护衣」吧，就像漫画或电视中会看到的那种，为了防范危险物质或是疾病而穿的防护衣，就是这种服装的玻璃面罩，让她完全看不清这些人的面貌。 当然，七香的知识还不足以告诉她，事实上，这些防护衣，是处理生化危机等级的－－ 「……咦？」 盯着这群严阵以待、却丝毫不往前踏步的人们，七香内心再度涌出诡异的感觉。 她突然感到－－非常恐惧。 好害怕……内心突然被恐慌所占据，令她瞠目结舌、全身打颤，双脚甚至不由自主往後滑了一步。 眼前的人墙，彷佛突然无限伸高，变成了一只巨大无比、诡谲可怖的怪物，阻挡在自由的出口之前，朝她伸出了利爪－－！ 「！」 「哈啊……哈啊……」 身体前倾靠在窗面，双肩双腿不停地发着颤，原本就已经濒临崩溃的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烈运动，更加逼近失衡边缘，就算大口地喘着气，也难以令失速的心跳回复平稳。 「哈啊……哈……」 到底……怎麽回事？ 连七香自己都无法理解，刚才自己……究竟怎麽了？明明就到了校门口，却突然一个转身，不顾四周（那两个小混混和被侵犯的少女也被抛诸脑後）直接奔回了校舍。究竟发生了什麽？若要讲基本的原因，倒是很容易明白，那就是自己「太过恐惧」了。当她来到校门口、看见那群人影过後，内心的极度恐慌，迫使她不得不返回；这道理倒是很简单的。 可是－－那，她又为什麽会恐惧呢？ 是因为校门口的那群人吗？……却又不像是。回想当时，自己的心境变化可说是莫名且突然，完全无法意识发生了什麽，双腿甚至像是自顾自地行动，完全没有被大脑的理性给控制；虽然，这所学校里的人，都几乎失去了大部分的理智…… 「……」 无法理解。稍微缓和了下呼吸的七香，缓缓地转过了身，改为背靠在窗上。 既然目前找不出答案，还是先放下这个问题，转而专注在当下的困境－－她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於是，她回头看向校内，观察眼前的一切。 「啊……啊……！」 呻吟声此起彼落，不用仔细聆听都能察觉，随着时间推移，情况似乎愈来愈严重，几乎所有的人都已是衣不蔽体，除了少部份的人之外，大部份学生都已互相缠绵，互相舔食着彼此的身躯。一对对裸露的乳房，似乎宣示着衣物的可笑，那曾经是她们的骄傲的校服，凌乱地摊在地上，其上的皱褶不堪，彷佛讽刺着人类那脆弱不堪的心智。 是呀……多麽可笑。 所有人，都堕入了慾望之中，无法自拔。象徵秩序、礼仪、规矩的制服，被不留情面地扒开，像是虚伪的面具一般碎裂，露出了人们最真实的面目－－ 「……我们，真是这样子的吗？」 人类，其实是无法掌控自己慾望的可怜虫吗？当称为「文明」的假象黯淡过後，留下的「真实」，就是现在眼前的画面吗？ 「啊啊……再来……」 她真希望，这只是场梦，一场匪夷所思的噩梦。 那样的话，该有多好呀…… 「……呜……？」 突然，那股感觉再度向她袭来，一阵晕眩令她差点站不住脚。 好热。 疯狂的灼热滚卷全身，细胞再度躁动，阴道开始剧烈胀缩，强烈的「慾望」冲上了大脑，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啊……哈啊……」 有个恶魔抓住了自己……七香忍不住这麽想着。难不成，其实这学校真是被诅咒了吗？其实是有个法力无边强大的魔鬼，只为了自己好玩，降下最邪恶的法术，让她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呜……啊……」 如果真是这样，还不如，杀了我吧…… 「……远山同学？」 「咦……？」 若那真是什麽咒术，也一定是能被解除的。 例如说，来自某人的一句搭话。 「真的……是你啊，远山同学。」 那熟悉的声音，令得七香忍不住睁大了双眼。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呢。」 话语的来源，缓缓地朝着她，走了过来，带着脸上浅浅的微笑。 「佐藤……同学……？」 5 佐藤友花，在圣阿芙萝学院里，和七香同为二年级的学生，不过两人并不同班。 她们认识的契机，在学生间算是相当普通：社团活动。 她们是同一个社团的成员，不过，平时两人其实没什麽互动。当然，因为友花在社团内也有担任职务，两人在很多方面会有交流，然而，比较私人的面向，就真的是没多少往来了。 倒是七香自己，对这位同学还算熟悉。 「佐藤同学……你还好吗……？」 七香看见这熟悉的身影，连忙关切对方的状况，只见友花苦笑了一下：「这种情况，我想应该不可能有人『很好』吧……？」 和七香一样，友花有一头秀丽的黑发，两人最大的不同是，七香通常是让发型顺其自然，也就是通常所谓的「黑长直」；而友花则是绑着单马尾。如今，两人的秀发都显得有些凌乱，不过，以目前所见，友花能保持如此的「整洁」状态，已经实属难得；至少，她的校服仍完整地穿在身上，只是当然无法与平时的乾净整齐相比。 而她的脸庞，也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潮红的色彩。 「不过我想，能在这种环境中，保持这种程度的『清醒』……应该可以算是『好』吧？」 「嗯……」 确实呢，就其他人而言，至少友花看来没有彻底沦陷的样子，无论这究竟是怪病还是邪咒，她至少还能多多少少控制自己，没有断了理智的最後一根弦。 说起来，其实七香自己也是，虽然，她对於自己何时会彻底「倒下」，也是有些悲观的忧虑…… 「能遇上自己认识的人，总还是好的。」 友花如是说着。为了方便谈话，她和七香特地转移阵地，找到一间意外无人的教室。看着自己的同学－－无论认识或不认识－－彻底被慾望控制的场面，各种程度上确实很令人心烦。 「就我所知，其他的人都已经……不行了。」 友花向七香说明：「如果照远山同学你说，这场疾病的源头是自你开始的话，它传播的速度简直是不可思议，几乎每个人在接触……那种感染液过後，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发作了，就算没直接接触，好像也无法避免感染，只是时间所需较长。」 「这样啊……」 七香无奈地点了点头。虽然感到有些羞耻，她刚才还是将她知道的事发起源－－也就是自己发作的过程－－告知了友花。她们也经过分析，得出了几个结论： 一、这是场传染病，而且传染力极强。 二、这种疾病的传播媒介，就是感染的人下体溢出的「透明液体」，她们将其称为「感染液」。 三、感染上这种疾病的人，身体会被性慾控制，几乎无法自我；目前只见到友花和七香两人稍微没那麽严重。 四、如果没弄错的话，七香自己就是传染的源头。 「……真可怕……」 对於自己是传染源头一事，七香感到非常难过，就像是自己害了所有人一样。不过，她感到更深的，是一种无助的绝望感。 所有人，都被感染了。 所有的人，都沦陷於情慾之中，而且，既然是疾病的话，保不齐什麽时候可能死去；而她和友花，就算现在还能勉强支撑，总归来说还是染上了病，几乎不用想着要永远撑下去，总会有倒下的一天…… 这种科幻电影中才会发生的事，怎麽会真的来到自己身边呢？ 「我先前也和你一样，试过从校门口逃出去。」友花继续说着。 「啊，你有看见我吗？」 「是啊，从窗边看到的……我是在你之前试过的，可惜的是，结果是一样的。」 她失望地叹了口气，「根本没办法逃出去……一到了校门口，就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惧，根本不敢再面对那群奇怪的人，只能赶紧跑了回来。」 「这样啊……」 和自己一模一样呢，七香忍不住心想。 「你认为……那群人会不会……就是幕後主使？」 「你是说，是他们造成了这一切？」友花想了一想，便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不过，我个人认为不太像，如果他们是幕後黑手的话，照理说，就他们那样的装备，一定是想要进入这校园内，进行近距离观察，可是……」 「看起来，却没有这样子做呢……」 「所以我才更觉得奇怪，他们到底在外面做什麽？」她皱了皱眉头，神情显得相当困惑。「既感觉不出是来帮我们的，也看不出是敌对的一方……呜……！」 「欸？佐、佐藤同学？！你还好吗？！」 「……哈啊……又发作了呢……」 友花抱住自己的身子，身体很明显地打着颤。「好冷……又好热……」 「佐藤同学……！」 七香连忙扶住了她，避免她倒在地上。 「哈啊……哈啊……那个……远山同学……？」 「怎麽了？」 「……你……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什麽事？」七香连忙问着，凑近友花的脸旁。 「那个……」 「……唔？！」 「……唔……」 七香一时之间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能感受唇边那柔软的芳香。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惊觉，自己正在与友花、相吻……！ 「……哈啊！」 「……呃、那个……佐藤同学……？」对友花突然的一吻，七香完全不知所措，舌头像是被对方打了个结。 反倒是友花本人，继续主动地积极凑近。 「远山同学……和我做吧？」 「咦……？」 对这一句简单的话，七香更加目瞪口呆。这是什麽意思？「和我做」？做什麽？ 「那、那个……」 ……虽说如此，事实上，她也自然明白友花的意思。不如说，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是什麽意思？就只有一种可能吧？ 可是，这还是让她……完全地不敢置信。刚才发生了什麽？ 「我们……都已经……被感染了吧？」 友花的身子，已经贴到了自己身上，仅仅单薄的衣物，根本档不住她们彼此肌肤的感受，七香的心跳渐渐加快了起来。 「你应该也明白……这是什麽意思。身为一个……感染这种症状的人……你也一定能感同身受……」 「……」 是呀，她能感受，完完全全能体会，那种像是痛苦、却又不是苦楚，让人大脑矛盾、恨不得乾脆死去的感觉…… 「我已经……无法忍受了……」 友花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为了压抑莫名的冲动，她紧紧抓住了七香的衣角。 「你也一样吧……？不想再忍受了吧……？那就、和我做吧？至少，可以缓和下当下的痛苦……」 「佐藤同学……」 两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友花那冉冉蒸腾的体香，缓缓地冲进七香的鼻内，挑逗了她的心神…… 指尖抚上了自己的脸庞…… 「远山同学……」 友花的脸缓缓地靠近，那一对清澈美丽的朦胧双眼，映上了自己的倒影…… 「不、不行……！」 然而，她坚定地将友花推了开来。 「……对不起。」 「欸……？」 这下换友花感到了困惑。「为什麽……你要拒绝……？」 「……」。 「明明……你也想要的吧……？」望着七香颤抖的身体，她愈发感到了不解，「难不成，你是个……恐同者（对同性恋有着强烈抗拒的人）吗？以至於甚至这种时候都无法接受？还是说，你非常地……讨厌我？所以才会－－」 「不是的！」 七香突然大叫起来。「不是这样的……！」她的声音，是如此的沉重、悲痛，令得友花的心都为之一震。 「……那麽，为什麽？」 「……」 七香沉默了好一阵子。 「远山同学……？」 「……因为……」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终於下定了决心。 抬起了头，与友花的视线交会时，泪水，自双瞳之中缓缓流下。 「因为……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