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计》 一 下个学期就要高考了。虽然着急，学校能做的也只有尽可能的压榨学生的休息时间。一个月的寒假只放了五天的假，好在大多数学生为了能够考上大学对学校这项决定并不反感，甚至十分配合。 “连着上了一个多月的课，好累啊。”同桌终于解完一道题，放下笔，伸了一个懒腰。言语中是近段时间来难见的放松。 宋小花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回她，“还好马上就要回家了。” “回家第一天我一定啥都不干，睡它个一整天。” 宋小花笑笑没有说话，继续刷着眼前的习题。 一张试卷突然出现在眼前。宋小花稍稍抬起头，看清是自己的地理试卷，再抬头看见地理课代表正抱着一叠试卷一张一张发给同学。 “我帮你一块发吧。” “你这次又是第一。”地理课代表一边分给宋小花一些试卷，一边向她分享刚从办公室听到的好消息。 宋小花微笑的接过地理课代表给的试卷，表示对这个消息已经习惯。反倒是同桌在一旁诧异的说道“又是第一？”。 宋小花一向对自己的学习还是很肯定的，虽然不敢保证说一定得第一，但得了也不觉得奇怪。她自认为自己的努力是对得起这个结果的。但这种想法没必要说出来，帮忙发完试卷又回到座位上继续刷题。 还有一节课就要放假了。最后一堂课中很多同学明显的放松下来。老师不过是出去有点事，教室瞬间变得嘈杂起来，不是在讨论回家的事，就是聊被放下很久的明星八卦。同桌本来也想找宋小花聊天，看她始终一副投入学习的样子也强迫自己学习，但不到一会就放弃了，转身找后排的同学聊天。 教课老师和班主任一走进教室，就听见一阵窸窣的声，很快教室安静的像是没有人一般。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这么不自觉。”教课老师走上讲台，看见讲台下一个个正装模作样的学生，免不了啰嗦了两句。“好了，我布置一下作业。” “啊？还有作业？” 底下的学生瞬间爆发不满，一个个唉丧着脸。 “不做作业，回家让你们玩啊。什么时候了自己心里不清楚？” “王涛，把试卷发下去。” 学生们没有办法，一边在心里咒骂着老师，一边极不情愿的将新发下来的试卷和要带回家的书本夹在一起。做不做不一定，但态度还是要有。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声，在一旁等着的班主任又站上了讲台，开始交代一些事情。知道同学们归心似箭，班主任再一次强调了注意安全便不再多说，宣布了放假。同学们顿时忘记了方才因为作业的不开心，满心都是回家。 “小花，下学期见。拜拜。” 同桌收拾好东西，开心的朝宋小花说再见。宋小花心里纳闷五天后就要再见的人，怎么开心的真更放了一个月假似的。不过面上还是笑着和同桌说了再见，开始收拾东西。 能够回家宋小花的内心也还是愉悦的，不过这份愉悦想到下学期的高考又被压了下去。宋小花知道，不到考完最后一课都是不能放松的。 二 宋小花到家时将近下午两点。 因为赶着坐车，宋小花中饭都没吃，此刻已是饥肠辘辘。一下车就急忙往家的方向跑。跑的近了，却发现家里的大门紧闭着，宋小花心里一紧。平日里家中的大门都是敞开的，这会怎么关了？宋小花走过去用力一推，门纹丝不动。 宋小花正疑惑着，瞥见隔壁的刘伯从屋里走出来扔垃圾。 “刘伯，你知道我家里人去哪了吗？” “小花回来了啊。”刘伯把手中的一盆垃圾倒向屋子前的一块空地，“你妈妈昨晚进医院了，你弟弟陪着去了。” “我妈进医院？”，宋小花心中顿时乱成一团麻，晚上着急进医院，会是什么病？ “说是肚子疼的不行，半夜找麻子张开车送去的。” 妈妈说肚子疼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让她去医院检查总不去，要是什么大病，拖到现在…宋小花越想越慌，“刘伯能借你的手机给我妈打个电话吗？” “可以”，刘伯换了只手拿垃圾盆，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拨通了宋小花妈妈的电话递给她。宋小花听着传来的嘟嘟声，每一声都像是击打她的心而发出的声音。 “喂？” “喂，妈妈，我是花花。你在哪呢，身体要紧吗？” “在回来的路上了，妈妈没事，就是肾结石。” “肾结石？”宋小花听到说没事，心瞬间就放了下来，“没事就行，那我先挂了。” “嗯。” 宋小花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刘伯。 “刘伯，谢谢啊。” “谢什么，乡里乡亲的。你妈是肾结石啊？” “嗯。” “那没事，结石取出来就没事。”宋小花听见刘伯这么说，彻底放下担心，脸上的神情放松不少。 刘伯走进屋去，宋小花从窗台的一双破鞋里取出钥匙，开门进屋。把书包放在桌子上，又开始生火，想着家里今天没有人，也不知有没有人给养着那些禽类给食，又是一顿忙活。早前的饿意早就不知去了哪，这会忙完才又感觉过来。想做饭又不知道妈妈她们什么时候回来，靠在桌子上等着等着竟睡了过去。 “哈哈哈，我自己还吓了一跳，以为得了什么病。” 宋小花被妈妈闲聊的声音吵醒，穿上拖鞋走到外面，看见妈妈正蹲在水笼旁边择菜，刘婶穿着厚厚的棉睡衣站在一旁，两人正扯开了嗓子聊昨天进医院的事。 “刘婶”，宋小花朝刘婶打了招呼，径直走到妈妈身边，“妈妈，我来吧”。 妈妈看了一眼宋小花，继续择着菜，“你来做什么，读了这么久书，回来好好休息一会。让你做这些搞么的呦。” “帮你做事还不行？我们家呦，在家像是当小姐的。” “哈哈哈，那我们家小花这点还是好。” “小花，又考了个第一名回来吧。” 小花蹲在妈妈旁，一边帮着择菜，一边应着“成绩还没出来，说不好”。 “总归差不到哪去。今年我们家淼淼回来了，今天又不知跑哪里去玩了，等会她回来让她来找你，两个人好久没有说话了吧。” “嗯。是有好久没有联系了。” 宋小花的出现像是扫了妈妈与刘婶之间的兴一样，刘婶站了一会就回家去了。 宋小花想问问妈妈的病，可看她的样子又好像不严重，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默默在一旁帮着忙。 母女俩在一起能说的话并不多，妈妈从来不问宋小花过的怎么样，和同学相处怎么样，每次一开口就是好好学习，努力考上大学。宋小花也从来不主动去和妈妈谈生活上的事，但妈妈对这个家的付出，宋小花都看在眼里。 爸爸出事以后，家里就全靠妈妈一个人养活。妈妈一个女人平日里除了要到镇上的超市上班，还得抽时间打理农活。好在爸爸平时由爷爷奶奶照顾着，但爷爷奶奶的生活费也是每月都要给的。她和弟弟又都得读书，能帮上的忙不多。 “好好读书”宋小花在心里想着这几个字，总觉得这就是四块大石头堵在她心里。 只是想交代一下背景，结果写了一堆没用的。-_- 故事的展开感觉遥遥无期。 三 晚上，宋小花邀请刘淼淼和自己一起睡。 两个人从小玩到大，尽管初中毕业后一个选择了继续学业一个去了城市工作，但一直没有疏远。对于宋小花来说，刘淼淼是她唯一的朋友。 刘淼淼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宋小花看她一脸痴笑的对着手机，“男朋友？” “哪有，就是认识的人而已。” 宋小花心想骗鬼呢，这幅样子谁看都怀疑是被恋爱的春风的拂过。 宋小花不再管她，侧过身去，心里又想到妈妈的病。 方才她借刘淼淼的手机百度了一下，肾结石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重点要设法把结石取出来。小结石可以靠吃药，大结石则要开刀动手术。宋小花不知道妈妈的结石是多大，她最担心的还是妈妈任其发展。 “淼淼” “嗯？” “你能帮我介绍个工作吗？” “什么？”，刘淼淼以为自己听错了，匆匆结束掉对话，按掉手机放在床头，“你要找工作？” “一个想法，想早点赚钱。” “那你大学不考了？”刘淼淼也知道宋小花家里的情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知道。”宋小花轻轻地回了一句。没有再说话。她心里现在是一团麻。她当然知道读书好，只是读书这件事就好比是种树，没有时间的积累难以见成效。然而眼下她们家只是需要种水稻。 “大学生不是还可以勤工俭学吗?你不要想多了，我要是有你这种成绩，我才不出去工作，真的。” 刘淼淼抓住宋小花的手臂拍了拍。 “嗯。睡吧” 刘淼淼的手机震动声没有再想起，两个人也没再说话。寂静的黑暗中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五天的假期仿若只是一个夜晚，一睁眼便又要去学校了。 宋小花返校后比以往沉默了许多，众人只当是临近高考心思更收紧，不像以往还能开开玩笑。 终于等来了结束英语考试的下考铃声。尽管出考场那一刻，大家的神情不一，但晚上举办班级活动时，每个人的脸上又都只见兴奋以及毕业后的放纵。班内的情侣终于大大方方的站在班任面前求祝福，平时看上去乖乖的孩子也展露了活泼放肆的一面。就连宋小花也在关系较好的同学的唆使下，向班上的男同学讨来一根烟。 “张宙，可以给一根烟吗？” “你要？” ktv的厢房内光线本来就暗，全班五六十人同时挤在里面，更将房内的光线挡了六分。宋小花只看见角落里一个偏橘色的小火星，漂浮在空中，像是影视剧里出现的鬼火。 “宋小花要。” 宋小花很少和张宙这类成绩差的学生打交道，此刻问他要烟抽，虽然不是直接要，总觉得窘迫。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觉得他正对盯着自己看。 只是瞬间，一根烟就递在宋小花的眼前。 这是方才他正抽的那根。因为刚点上，才吸了两口，还剩下多半。宋小花心里想着“文科班的男生就是骚”，一边从他手里接过那根烟，拿到嘴边吸了一口。 平时看别人吸烟好似很简单的事情，真正自己去吸，只是拿在手上便感觉到一股生疏的尴尬。 苦苦的味道。和啤酒一样令人难以理解，这种怪怪的口感究竟靠什么赢得那么多人的喜爱并为之上瘾。 宋小花吸完一口不知是该继续吸还是还给他，只是拿在手上。 “小花，借我也吸一口吧。”关系好的同学因为好奇也来要求凑一口。 “不是她要吸吗？你凑什么热闹。” “我偏要吸。” 宋小花把烟递给她，无所事事的坐在一旁，听着他们吵吵闹闹。方才不过才喝了一杯啤酒，眼下就觉得头晕脸热。听说等下还有活动，也不知道她们的安排是什么。宋小花正想些有的没的，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 张宙凑过来跟她讲话时，一惊，下意识转过头来正好和他来了个脸贴脸。 又是一惊，身子急忙往后一退。稍稍平复下惊吓，想起他在耳边好像说的是“要去睡觉吗？”。 宋小花惊异于他的直接，难道就因为抽了口他的烟，这会被认为是随便的人？ 张宙原本是凭着一股冲动，也没有想过后果。现在被她一言不发的盯着，渐渐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正愁不知如何找台阶下时，宋小花说话了。 “给钱吗？” 张宙以为自己是在骗小姑娘，没有想到了是遇到了行家。话说到这份上，要是自己不真的做点什么反到显得自己怂。低头一笑，拉着宋小花的手就往外面走。 原本一直呆在包厢内还不觉得，一到屋外，宋小花就闻见张宙身上浓浓的烟酒味。 眼下他拉着她的手，也不知是她醉了或是他醉了，亦或是两人真醉了。 就当是放纵吧。 宋小花决定放弃思考与犹豫，任其事情发展下去。 四，进入主题 门卡放在感应器上，发出一声“滴”的声音。 两人心里都涌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进房间，张宙就迫不及待的将宋小花抵在墙上，像是怕谁后悔似的，又急忙吻住她的唇。 起初只不过是嘴唇碰嘴唇，像是小鸟在啄食一般。宋小花想起以前班上的男同学开黄腔，说这种事会让人欲仙欲死，可眼下确实什么感觉也没有。果然那群人没有真正实践过，只知道在女同学面前装厉害。正当宋小花放松警惕的时候，张宙把舌头伸进她的口腔，瞬间宋小花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包裹全身。 宋小花被动的被他吻着，双手握紧又松开，像是无地可放的多余物品。 “哦。” 张宙突然将宋小花抱起，引得宋小花惊呼一声。 宋小花的背依然抵着墙，双腿本能的环住他的腰。因为一下子变高，清醒了几分。 张宙微微仰起头，嘴唇正好触到她胸前的位置。宋小花看上去瘦瘦的，该有肉的地方确是一点也不含糊。 “抱我。”，张宙轻轻的，用一种类似命令的语气说道。 宋小花把手交叉放在他的脖子后，看着他将脸凑近自己的胸部。因为人在高处，所以只能看见他的头顶在自己的胸前蹭来蹭去。宋小花觉得眼前的场景似乎有些熟悉，像是…像是在看着一条狗在吃食。 接吻时的快感又袭上来，甚至比方才更烈。偏偏张宙还不放过她，一双手从t恤底下伸进来，在她的腰部附近上下抚摸。 张宙嗅着宋小花身上的汗味，身下又是一紧。双手从腰侧滑到臀部，拖住，抱着她往房间内走去。 宋小花躺在床上，一张脸正好对着房顶上的灯具，强烈的光线直直的刺过来，宋小花下意识的用手去挡。许是注意到宋小花的动作，张宙把灯调暗了些，又拉着宋小花换了个位置。 即使光被调暗，也比在走廊亮些。房间内的设施清楚的出现在眼前，尤其是墙上的电视机，黑着屏正好映出两人的影子。宋小花没有办法看清自己现在的模样，只是感觉脸上烧烧的，不知是酒没退还是羞的。最让人难为情的是，宋小花感觉自己内裤也变得湿湿的，这种感觉只有来姨妈的时候才会有。 “那个…” 张宙停下在她身上开垦的动作，抬头看着她。 “我好像来姨妈了。” 张宙一愣，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做事做到一半突然来姨妈的。 “真的，我感觉我…”，“内裤…”,“湿湿的。”宋小花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转念又想，都这样了还害羞就太装了。 张宙明白过来，冲着她一笑，“我会让你更湿的”，低头朝着胸上的粉红就是一咬。 宋小花感觉要有什么冲出体内，只能靠扭动着身体来发泄。 随着张宙的一声低吼，两人都感觉到一阵畅快。 宋小花全身的劲似乎都被抽了去，木木的盯着房顶，心想，除了刚刚进来时的些许痛意，还真是欲仙欲死。 张宙侧过身来，一只手搭在宋小花身上，盯着她的脸看。 的确是一张清秀的脸，白皙的皮肤，五官单看不是那么的完美，组合在一起却意外的和谐。其实自己早就注意到她了，当然并没有想过要和她发生什么的想法，毕竟好看的姑娘，总是让人莫名的想要亲近。 今天的情况着实让人意外，不过，张宙喜欢这个意外。 “你要多少钱？” 其实张宙是想问“你为什么同意和我上床”，可话出了口就变了样。 宋小花听到张宙的话，明明这个要求是自己提的，却还是在一瞬间感受到耻辱。可说是开玩笑，自己平白无故和人睡了一觉又算什么，还不如放开了面子。 “你看着给吧。” 张宙没再继续关于钱的多少问下去，“你微信多少，我转你。” “我没有微信，你打我卡上吧。我等会抄给你。” 两人之间又恢复了沉默，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谁都猜不清对方在想什么。 宋小花没有留在那过夜，等缓个劲来，就离开了。因为不确定班上的同学是否还在ktv，索性直接回到了宿舍。 宿舍又黑又静，宋小花懒得计较学校在毕业这天还熄灯的行为，打了一桶冷水随意洗了个澡，连衣服都没洗，直接躺在穿上。 宋小花虽然想不再去想今天的事，可脑中总是不听话的跑出张宙的样子来。抽烟的样子、压在自己身上的样子，就连平时在教室偶然瞥见的样子也跑了出来。 张宙这个人说起来每个班级都会有一个，不怎么爱学习，总和老师抬杠，却很受女孩子的喜欢，尤其是在认真做运动的样子，总引来女生的私下讨论。在男生之间的人缘也不错，也不知是哪来的魅力，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愿意听他话的人。 宋小花则是普普通通，拿得出的只有成绩，外貌也不过清秀而已。 这两种人在班级里，在不同的领域是天与地的关系。是喝了酒的原因吗？天与地之间竟然相连了。宋小花不敢深究今天这样做的原因，猛地一起身，打开床头的台灯，开始收拾东西。 第二天一早，妈妈到学校时，宋小花早已等待着。母女俩各自搬着东西下楼，准备回家。因为太早，宋小花一个同学也没有看见，自然也没了机会说再见。心里虽说有些小小的遗憾，却也不想在等。 从十六岁到十九岁，再见。 只能写成这样了。 虽然没什么人看，但毕竟是带颜色的。祈祷不会被抓。 五 宋小花一毕业，和妈妈商量以后就去了城里找刘淼淼。起初说是只是去玩玩，去了以后就留了下来，在刘淼淼的帮助下在一家服装店工作了俩月。 工作和学习或是在家里帮着干活完全是两种感觉，几天干下来，把宋小花累的够呛。尤其是两天腿，因为一直站着，总是感觉又酸又胀，一双脚走路时也总感觉鞋里被放了石子。好在，宋小花为人和善，又常常挂着微笑和脸上，和店里的同事，刘淼淼的朋友们都相处不错。 出高考成绩那天，还是刘淼淼提醒，宋小花才想起来。下班后，借了刘淼淼的手机查分数，没有太多的意外，成绩比平时模考的成绩低一些，对于她想考的那个学校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给妈妈打了电话过去，妈妈听了消息很高兴，又嘱咐了两句她在外注意身体，和同事处好关系。宋小花一一说好后，挂了电话。刘淼淼在一旁一直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仿佛是她考上了学校，直说今天要出去好好庆祝一下，便不由分说向领班请了假，拉着她出去。 两人去了一家火锅店，看的出来刘淼淼是真的替她这个朋友感到高兴，说起话来声音都比平时高了一个度，频频引来其他桌的侧目。宋小花起初觉得窘，放开了也就随她去了。 尽管店里有空调，俩人还是吃出了一身汗。走在店后，又是一阵热气袭来。 夏日的热气即使到了晚上，没有了热源，似乎也驱散不开。衣服黏黏的粘在身上，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好像生活就是这样，到了夏天就该被热气包裹。 俩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刘淼淼今晚似乎格外的有兴致，拉着刘淼淼不停地吐露这几年的心声。有些是关于生活上的，有些则是工作中的。 刘淼淼还未成年就跟着村里人来到这里在厂里工作，一天十几个小时，日夜颠倒的干。累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重新回学校，只是人有时候未必会珍惜机会，怕只怕回到学校只是用来逃避现在的辛苦生活。刘淼淼没有那个信心。 一直在厂里咬牙坚持着，直到后来认识了一个朋友，被带着认识这个认识那个，看到有年轻姑娘搭上有钱人自己开店做事业，心里也有些痒痒。辞了厂里的工作，正式踏上这趟浑水，才明白所有的事情都不容易，看上去是捷径的路也未必是捷径。 说后悔也谈不上，什么工作不是工作，不过陪酒女听上去没有厂妹好听罢了。 “今天的我怎么这么矫情”，刘淼淼说完觉得气氛有些重，她本意并没有想要姐妹同情自己或是怎样，又笑着试图把气氛拉回到那个庆祝的喜气洋洋的氛围。 宋小花拉过刘淼淼的手，她这是第一次听朋友跟她谈这些，心里像是被灌了水，水浪一浪又一浪的击打着自己的心墙。 宋小花见到的刘淼淼都是眼前的这个样子，不化妆，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头发也是一个简单的马尾，看上去和自己无异。她没有办法想象淼淼装作成熟的一面，但她相信，她的朋友不管做什么工作，这个人还是这个人。 进入大学以后，宋小花忙着适应新环境，除了刚开学和刘淼淼通过几次电话，一直还没来的及联系。 今天原有的一节课因为老师临时有事被取消，宋小花一时也不知该做点什么，难得刷一次朋友圈就看到刘淼淼生病的消息。正准备打电话过去问问情况，刘淼淼就先打过来了。 原本跟刘淼淼替班的同事临时有事，淼淼自己又还在医院里躺着，没有办法只好求宋小花给她顶一天班。那位替班的同事通知的晚，刘淼淼也是一时病急乱投医才找上了宋小花，好在宋小花一口就答应了。 之前暑假，宋小花跟着刘淼淼去酒吧里看过几次，基本的流程也都清楚。只是喝酒这件事，唯有祈祷能遇上好哄的客户。 宋小花和酒吧内其他的几位小姑娘也都熟悉，一路由她们带着护着，心里的紧张渐渐卸下来，衣着暴露的不自在也慢慢消失，又顶着浓妆的保护，胆子也打了起来。 几个姑娘领着宋小花走向一桌客人旁，大家都素未相识，却装出一副熟稔的样子，一上去就搭住男人的胳膊亲热的叫哥哥。 宋小花还是做不来这样，只是走过去站在一个男人旁边，有样学样的叫了声哥哥。 宋小花的语气还有些生疏刻意，引来身旁男子的注意，盯着宋小花的脸看，“新来的啊这是？”。 “对，这是新来的妹妹，花花。哥哥可要好好对他哦。” “哈哈，那肯定，我这人最疼新来的妹妹了。”男人满嘴油枪舌调，趁着说话把手搭在宋小花的腰上。 “花花？让我也来看看这个花花。” 宋小花顺着声音望过去，方才没有注意，这下却看得清清楚楚，不是张宙又是谁。 宋小花心里按叫倒霉，又侥幸的想着自己化了妆应该不会被认出。 “你自己有一个还想着别人的，不厚道啊。” “那我把这个给你好了。” 俩人又说了俩句，最后男人拍了两下宋小花的臀部，说，“妹妹，去陪你宙哥哥去。” 宋小花硬着头皮走到张宙旁边坐下。张宙笑嘻嘻的看着宋小花，待她坐下，一把环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 “花花肩膀上这颗痣好熟悉啊。”，张宙的嘴有意无意的在宋小花肩膀上蹭。 宋小花拿不准他是认出了自己还是没有，一边躲着张宙的唇，一边顺着张宙的话道，“是吗？”。 宋小花的心又提了起来，好在张宙后来也没有了什么动作，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喝酒玩游戏，嗨了一个晚上。宋小花全程当透明人，好在其他人也没太在意。陪了这一桌，今晚也差不多该下班了。 宋小花最先回到休息间，换了衣服。方才和她一桌的姑娘们也陆陆续续的回到休息间，回来时还带了一瓶可乐给她，说是刚刚的客人要求给她的。 大家在一旁起哄，说想不到宋小花这么快就被看上了，又说刚刚又不多点几瓶酒，现在只送一瓶可乐的男人小气，不能要。宋小花只是笑笑，说“不是那回事”，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宋小花不再解释。她知道这一定是张宙送来的，那次做完事，他问她什么感受。她回答说是终于知道了可乐被打开那一瞬间的感受。张宙也不知道到底懂没懂她的话，一个劲的笑，夸她比喻的不错。 到底还是被认出了。宋小花心里窘的不行，偏偏身边一个个不了解缘由，还一个劲的把可乐用来打趣。 凌晨两点，宋小花强撑着睡意结束这次替班。 宿舍是回不去了，明早又还有课。宋小花走在街上一时不知道可以去哪，看着路灯照明下显得有些空荡的街道隐隐有些害怕。 车声从身后传来，下意识回过头去看，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自己身旁。宋小花心里一紧，什么都来不及想，撒腿就跑。 “喂，宋小花。” 听到自己的名字，宋小花停下来，再次转身，看见是张宙才放下心来，又走回去。 张宙重新回到车内坐好，降下副驾的车窗，朝着走进的宋小花说“上车，我送你。”。 宋小花前后看了看望不到头的街道，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 “x大附近随便一家宾馆，谢谢了。” “你当我是你司机？” 宋小花不知道怎么回，也没有骨气下车，索性没有回，只是佯装看着窗外。 张宙也没有揪住不放，发动车子。 “你干这个怎么不再外面租个房子？” 张宙一边开着车，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开口问道。见没有人回应，转头看过去，宋小花已经睡着了。 宋小花很少熬夜，晚上被酒吧的音乐本就吵的头疼，再加上喝了酒，难得睡的沉，张宙叫她也没有反应。张宙没有办法，找了个酒店开了间房，抱着宋小花进去，两个人合衣睡了一晚。 张宙早上是被宋小花的闹钟铃声吵醒的，宋小花却睡的什么也不知道，闹钟第二次响时还迷迷糊糊的。 “别睡了”，张宙洗漱完，冲着床上的宋小花叫道。 宋小花脑袋沉沉的，摸来摸去终于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一惊。也顾不上眼前的情况，找到鞋子套进去，拿起手机就往外面跑，留下张宙在后面“喂喂”的叫。 进入电梯，看到镜子内的自己，宋小花又是一吓。头发乱糟糟的不说，要命的是脸上的妆，碰上室友这要怎么解释。宋小花冷静下来，一咬牙，给室友发了消息要上课帮忙请个假，又回到房间。 冷静下来后看到张宙便只剩下尴尬。宋小花强撑的笑脸，走进房间。 “昨晚…谢谢啊。” “谢谢用说的？” “有时间请你吃饭。”宋小花紧紧看着张宙，注意着他的脸色，尴尬之余还得狗腿。 “哼，就你？” 俩人说起来并不怎么熟，说了两句话便好像没有什么话可说。 宋小花在酒店洗了脸，整理了一下头发。估算着时间差不多就走了。 六 宋小花在学姐的介绍下找了份家教的工作，虽是以辅导学生做作业为主，却把周一至周五的晚上和周末都占了去。宋小花自己还想挤点时间出来充实自己。 宋小花从小学习成绩优异，对外总是谦虚，其实心里还是以此为傲的。到了大学，才发现自己不过是考试高分的傻瓜罢了。每次上讨论课，看见同学在讲台上就时事侃侃而谈，自信而大方的模样，宋小花羡慕的同时也由衷的佩服，心里暗暗绞着一股劲想要有一天也像她们那样自信的展示自己。 这样一来便总感觉时间不够用。刘淼淼出院后说要请她吃顿饭，宋小花都说太忙到时候再说。张宙发来消息问她什么时候请吃饭，宋小花也假装没有看见置之不理。 张宙这边等了好几天也没有等来宋小花的回复，心里把宋小花骂了个遍却是不好意思再发消息过去。天天混着时间，不是在课堂混时间就是和一群朋友到处寻乐子。 转眼到了期末。连着一下午的课，张宙上了一个厕所回来正琢磨着要不要逃课，刚好看见宋小花背着书包走进隔壁的教室。惊喜之余，急忙叫住她。 宋小花闻声看过来，见是张宙也是一惊。 “你怎么在这？”，宋小花看着张宙，惊讶的问道。 “上课呗，还能干嘛。”张宙对她这个问题感到无语，没好气的答道，“难不成故意来找你？” “不是”，宋小花有这样想过，虽然很快自我否认了，但张宙这么一说还是有一种被戳破想法的尴尬，急忙否定道。“我之前还一直以为你是在社会上瞎混，而且…”，宋小花心里想说“而且感觉你的成绩不至于考上这里”，觉得不妥，便住了嘴。 “而且什么？” “而且也没听你说过。” “答应了请吃饭又反悔，消息也不回，怎么听我说。”宋小花不说还好，一说张宙就想起这事来，半开玩笑半生气的说道。 宋小花想辩解，话还未说出口，又听见张宙说“下课一起去吃饭吧。” “我下课还要去补课，星期六吧，星期六一定请你，”宋小花怕他不相信，又看着他的脸，补了一句“真的”。 张宙说了一句“成”，就回自己教室去了。几个玩的比较好的同学一等他坐在座位上就开始打趣，“又追妹子了？宙哥就是强。” “滚边哪去，高中同学。” “哦~我们懂。” 张宙懒得理他们，这群人也就嘴巴上快活快活。 宋小花见这顿饭逃不掉，早请早结束，星期六补完课就给张宙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地点是宋小花选的，是一家湘菜馆。宋小花也没有去过，只是听室友说价格实惠，味道也不错。 查地图找过去浪费了不少时间，宋小花到时张宙已经到了。这一次宋小花也对自己很无语，每次遇上张宙不知怎的就变得不靠谱起来。 起初两个人面对面都有些尴尬，聊起天来有一搭没一搭。后来也不知怎么聊到高中的政治老师，俩个人都兴奋起来，尤其是宋小花。 “你听说过吗？有位家长来学校找他，说是你认识光老师吗？哈哈哈哈，逗死了。” 政治老师本来姓刘，因为个子不高，又顶着一个光头，同学们私下都叫他光头强，没有想到一个外号却传到了家长耳中。 “对了还有，”宋小花又想到什么，“光头强要是背对着我们站在投影仪幕布前面，那个字就映在他的后脑勺上，真是逗死了。” 张宙上课时自然没有注意这些，不过想象了一下画面也觉得搞笑，俩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张宙以前一直觉得好学生总是端着架子会很无聊，今天接触了一下才发现也不全是，原来她们私下也会讨论老师的八卦。 一顿饭吃完，气氛还算融洽，俩人都给彼此留下意外的印象。 张宙本来不想让宋小花真的请客，又直觉这人在钱上自尊的紧，想着以后机会多的很，便随了她。 张宙硬要送宋小花回宿舍，宋小花拗不过只好让他跟着。俩人一路上已没有多少话可说，却也没有了之前的尴尬，反倒有一种相识已久的自然。 宋小花虽然对张宙亲近不少，不过这份亲近也只是止于这顿饭。以后俩个人还会有什么想都不敢想，洗了澡就开始复习，一点回味这顿饭的时间都没留。 张宙他们学院放假早，一考完张宙又开始找宋小花。 渐渐熟了些，脸皮也厚了些。消息不回就打电话，一个不接就打两个。 宋小花被烦的不行，好说歹说，最后还是答应了他考完就吃饭，不过说好aa。宋小花一边心疼无缘无故又要花钱，一边又拿他没有办法，只怪自己一时糊涂给了他机会。 “你什么时候回家？”，等菜时，张宙开口问道。 “今年寒假不回家了，留下来补课。” “那你住哪？学校？” “学校不让住，住我一个朋友那里。” “朋友，你还有朋友在这？” 宋小花看了一眼张宙，想说，你瞧不起谁啊？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朋友在哪?”张宙又问道。 “你查户口呢。”宋小花被问到发笑，觉得这人怎么跟小孩似的，总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服务员陆续把东西端上来，宋小花拿起筷子开吃。也不知张宙是饿着了还是怎的，话也少了起来。 宋小花隔天就搬去了刘淼淼那。张宙偶尔会发来消息，都是些无聊的表情包。宋小花闲时也会回一个过去，对方却没再回。想来假期生活爽的很，早就忘了她。 宋小花和张宙是同一学校不同批次，不知道怎么交代所以在这里说一下。 另外，今天收到了第一个留言。开心，嘻嘻嘻。我会继续努力把这个文写下去的。 七 小年这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班，经补习机构的老师的批准后，宋小花早早的给学生下了课，自己也得以早点下班。突然空出时间，宋小花一时也不知该用来做什么，想到听人说起的古镇，倒是一直没有机会去。心里一合计，便查了导航，坐公交找了过去。 一站一站坐过去，这座城市像是走马灯一样，不停在宋小花眼前变换着模样。繁华的都市中也夹杂着破旧嘈杂，光鲜亮丽的背后是疲劳心酸。车上的人来来去去，虽暂时走在同一条路上，却是各自有各自的归宿。 来古镇参观的人比想象中要多，古镇却没有网络上看到的吸引人。不知是不是时机不对，一眼望过去，只是惨白的天空与黑灰色调的建筑。一条街走下去除了商铺还是商铺，家家都挂着特产店的牌子，真正卖当地特产的却没有几家。 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来到这里，结果半个小时参观完毕。宋小花有种受骗的感觉，最后向无数游客一样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拍了两张自己觉得还不错的风景照当做留念。宋小花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不知他们是不是和她一样失望，还是本来旅行这种事就不适合一个人。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比想象中结束的要早，宋小花想着已经这样，索性在换乘站下车后按照直觉在街上闲逛。来了这里大半年，这还是她第一次有闲情想要好好感受这座城市。宋小花自己也不清楚具体在什么地方，只是随性走着。隐约听见音乐声，宋小花寻着声找过去，看见一块石头上刻写着“xx花园”，沿着石子小路再往里走，不知品种的大树下有三位老人，一男两女。吹萨克斯的爷爷和吹长笛的奶奶坐在石凳上，另一位奶奶则站在他们面前演唱着宋小花没有听过的复古歌曲。三人配合默契，像是在开一场小型的音乐会。 宋小花想到自己家乡的老人，他们和眼前的老人或许年纪相仿，呈现的却是不同的晚年风景。又经过一家书店，宋小花进去挑了几本自己知道的名着，打算自己看完后寄给弟弟。他还小，自己已吃过的亏总不希望他再去重复。 没有了工作，宋小花在刘淼淼家总算过了两天舒坦的日子。每天睡到自然醒，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就窝在床上看书，好不惬意。 新年那天，刘淼淼原本说要出去吃，结果一觉睡到六点多才醒。俩人出去时，家家饭店都已经爆满，最后不得已随便买了些菜回来自己做。 电视开着像是个摆设，宋小花和刘淼淼都不甚在意联欢晚会进行到那个节目。从窗户望过去，是万家灯火和川流不息的车流。刘淼淼喝了一口饮料看着宋小花问道，“你怎么一点变化也没有？” “什么变化”，宋小花不解。 “就…看上去还和初高中生一样，不想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宋小花想到早春独自穿着红色长裙走在校园的姑娘，想到朋友圈一张张定格在像中人最美瞬间的照片，想到时时刻刻都奋斗在图书馆的身影，想到牵着手在校园内的情侣，想到自己独自奔赴教室与食堂的独行侠，刘淼淼具体指什么呢？自己又到底是怎样的呢？ “我给你化妆吧。” “诶”，不等宋小花发话，刘淼淼就已经起身去房间拿来了自己的化妆装备。 宋小花见她来真的，便由着她，随她在自己脸上弄来弄去。 “哇，简直变了个人。” 宋小花拿来镜子照了照，的确大不一样。上次在酒吧替班化妆并不是为了变美，看着没有什么感觉，这下确实是体验到了邪术的厉害。宋小花又拿起手机难得的自拍了一张，听见刘淼淼在一旁说，“不行，还是差了什么。” 刘淼淼说完自己又跑进房间，这次拿出来的是一条吊带白裙，简单的款式。刘淼淼当初看中它的收腰设计，显身材，买回来却架不住这种太简单的款式，一直放在衣柜里没有穿，想着宋小花这种清淡的长相可能适合，便找了出来。 宋小花下意识想拒绝，转念一想妆都化了，也不差换个衣服，于是接过衣服去了厕所。在厕所，宋小花换完就先看了效果。那句古话怎么说来着，“人靠衣装马靠鞍”。宋小花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此刻自己就是十二点前与王子共舞的灰姑娘，虽然王子暂时不在，但她的魅力并不需要借由王子来展现。 她还有神奇的魔法师，刘淼淼。在魔法师面前，灰姑娘还不需要害怕十二点的钟声。 宋小花看着刘淼淼惊喜的表情，心里也有几分开心。 “怎么样？” “好看。” “不行，我要给你拍两张照。”刘淼淼又瞬间变身摄影师，命令着宋小花要怎样摆怎样摆。宋小花一一照做，玩了好一阵才想起还有碗筷要洗。 宋小花睡前看了眼微信，并没有张宙的新年祝福，反倒上班上平时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同学发来了新年快乐。宋小花简短的回过去，新的一年就这样迎来了。 今天没能抵住诱惑，看了一天的综艺，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才开始写文。又困又没有想法。 这章还是啰嗦，不过我觉得还是蛮有必要的。宋小花和张宙都会成长和改变，她们想法的形成就源于这些生活的体验。无奈能力有限，所以如果你们有什么意见或建议的话都可以提出来哦。 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祝大家元旦快乐。 八 想着多上一天班就能多赚一天的钱，过完年初一，宋小花便继续到补习机构去上班了。 张宙过完他自己的寒假，这会又想起宋小花来。约了几次没有约上，最后直接找到补习机构来。 “老师，你是不是恋爱了啊？”，一位同学又不好好学习，转过头来找宋小花说话。 宋小花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理，继续给另一个人同学讲解习题。对待这种话多的学生最好的方法就是晾着他，等他感到无趣自己就消停了。 “说说嘛，外面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宋小花闻言转头看向门的方向，张宙一手拉着门，半个身子弯着伸进教室正看着这里面。宋小花想起吃饭时和他提过自己工作的地方，但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找过来，急忙站起身来，交代了学生自己先做习题，走出教室。 “你怎么来了？” “为了给你新年礼物呗。” 宋小花实在无语，伸出手摊在他面前，“什么？”。 “不在这里，你什么时候下班？” 宋小花本来就因为他突然找来这里感到有些生气，留下一句“那你就等着吧”，转身回到教室，顺便把门上了锁。宋小花拿不准张宙会不会真的等她，心里到底还是不敢真晾着他。原本十一点才下课，眼下才九点半便放过了这群孩子。 “去哪？” 张宙一直等在大厅，玩着游戏倒也不觉得无聊，只是一个大小伙呆在这种地方多少有点奇怪。好在他自己不甚在意这些，看到宋小花还是一副开心的样子。 “好地方。” 张宙带宋小花来到x广场。宋小花本来以为他是想请她看电影或是吃饭，不料一路跟着来到广场内的电玩城。宋小花高中时去电玩城里面看过，却没有玩，这下心里也有些心动，看着张宙去了服务台换币，心里思忖着自己要不要也去换一些。 张宙换了币直接全部递给宋小花，“拿着玩去吧，今天带你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宋小花有些无语，心想“这算哪门子享受生活”，嘴上却说“真的吗？谢谢”。那张有名的表情包说什么来着，我们先表面上附和他，实际上我们都知道他是笨蛋。 宋小花接过游戏币，看着张宙，无声的表达，“那您？”。 “走啊，看着我干嘛。” 宋小花听了这话，不再顾着他，在游戏厅内转了一圈，最后在赛车类游戏前停下。宋小花没有玩过，先是在一旁看着别人如何操作，随后才自己选择了一台机器准备玩。张宙搬来一把板凳坐在宋小花旁，看上去像是男朋友贴心地在陪女朋友。 宋小花看了一眼张宙，到底有些害羞，毕竟是第一次玩，害怕被看了笑话去。 “你玩吗？”，宋小花把游戏币递过去。 “我看你玩。” 宋小花没有办法，硬着头皮在他注视下投了币。 宋小花原本就不熟悉开车，刚开始总是一遇弯道就出车祸。 “你当是驾校练车呢？”，张宙在一旁看不过去，开口嘲讽道。不过嘲讽归嘲讽，该指导的时候还是指导。玩过两三次以后，宋小花也便会了，兴致完全被激起，在张宙的陪同下几乎将感兴趣的项目玩了个遍。 张宙原本以为宋小花只会玩玩夹娃娃一类，没有想到她全程对它看都没有看一眼，爱玩的类型倒是与他挺相近。能看的出来她是第一次玩，却丝毫看不出怯场，什么都敢尝试。张宙看着宋小花完全玩开的模样，颇感诧异。 宋小花这人看上去土土的，好像也没什么兴趣爱好，流行的网络用语听不懂更不会用，似乎无趣的紧。但和她接触后，会发现这人充满了惊喜。透过她，你仿佛觉得自己是一位胜券在握的赌石者，你确信这一刀切下去得到的一定是块宝玉。 “开心。” 走出电玩城，宋小花还是沉浸在方才玩游戏的乐趣中，脸上的笑从始至终就没有散过。 “我也送你个新年礼物吧。挑家店，我请你吃饭。” 电玩城两边正好是一家挨着一家的餐饮店，张宙难得看见宋小花这么好兴致，顺着她的意思，随便找了一家走进去。 “你听”，点完餐，宋小花突然对着张宙说。 张宙以为有什么，仔细听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听到，“听什么。” “餐厅内的声音啊，提醒上菜的铃声，别人交谈的说话声还有服务员收拾餐桌的声音，你再听一次。” “这有什么好听的”。话是这么说，张宙还是不自觉的注意起身边的这些声音。不说还不觉得，说了以后才发现周围这么吵，神奇的是内心丝毫不觉得烦反而更加平静了。 “这是在告诉你，体验生活。” 张宙看着宋小花一脸嘚瑟的看着自己，第一次觉得这人还挺可爱，原本想反驳的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吃完饭，宋小花自恃回请了张宙，不欠他什么，不愿再陪他玩。张宙也不勉强，送她去了说要去的书店，便先行离开。 九 宋小花最近看了一部电影，他其实没那么喜欢你。电影说，如果一个男人不主动找你就是不喜欢你，没有任何例外。可是电影没说，如果一个男人主动找你以后又失踪是什么含义。宋小花只好去问刘淼淼。刘淼淼没有多想，认真想了想，回道，那就说明他对你有好感却不想和你在一起。 宋小花听到答案，说不上什么感受。好似有些失落又好似有些轻松，心里隐隐升起某种幻想又在同时将幻想彻底从心底抹掉。她不想承认自己是在想着张宙，索性不再去纠结这件事，只当他和电影里的人无异。 最近手头有了多余的钱，宋小花原本想要去考个驾照，听见妈妈说家那边有个认识的人，价钱方面会便宜些，便暂时搁置了这个想法，最后报了一个舞蹈兴趣班。学校有特意针对大学生而开设的舞蹈班，价格方面也有所优惠，反正只是培养兴趣，宋小花没有多加思考就报了名。 一周被安排的满满当当，宋小花每天都过得充实没有意外，之前一想起张宙心里便慌乱的情况也渐渐消失。宋小花对目前的状态感到很满意，下一步又开始琢磨着外形上的改变。有时和室友们一同去上课，宋小花常常觉得像是一群姐姐带着初中生去体验大学课堂。对比之下，自卑总是有的，但还不至于迷失自己。宋小花做不到浓妆艳抹，一是觉得没有必要二是觉得浪费时间，结果只是在穿着上多加注意了些，又剪了短发，放弃了常年的光脑门，梳了斜分。稍稍改变一番，看上去至少不再像个初中生。 张宙报名参加了学校的运动会，早上在操场参加训练时正好碰上宋小花她们学院做早操。宋小花个子不高，站在前排，张宙一眼就能看见她。宋小花今天穿了一件牛仔外套内搭白色衬衫，配一条中长款的黄色半身裙，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年轻少女的朝气。张宙咋一眼看上去还没有认出是她，只是觉得熟悉，认出后多少觉得有些惊喜，想起那句什么不见，刮目相看。 张宙没有约宋小花出来玩，只是在微信上找她闲聊。张宙一找她，宋小花心里又开始活动起来，却拿不准他到底什么意思，只是不咸不淡的应着。俩人就一直这样聊着，有时只是寥寥几句，有时一聊就是半个小时以上。 张宙自己也弄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他承认对宋小花有好感，亦承认比起其他女生和她更能聊着来，这上面除了话题以外更多的是聊天时的放松与投入。话说是这样，他却不想和她谈恋爱。在他的朋友圈内，大家虽没有规定过，却一致把女朋友的标准定在和他们类似的人身上，至少看上去应该是如此。 张宙清楚自己的胆小，他害怕正视自己还一味的只想要逃避，他只想跟随着其他人一起花天酒地，游戏人间，并告诉自己这是在及时行乐。感情在恋爱这种事里又算得上什么，酒吧里随便找个女的都比宋小花适合当女朋友。所以，维持着现在这种关系就好，有一个可以偶尔说说心里话的人就好。 俩人聊了一段时间又断了联系，没有争吵也没有征兆，一切的发生都是那么突然。从始至终，宋小花都处于被动的位置，任由张宙说了开始又说结束。宋小花心里虽说不甘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鄙视，怎么偏偏对他动了心，换成是班上平时关系比较好的男同学，她说不定就已经告白了，成不成总归先要踏出那一步。说到底心里始终还是觉得俩人差距太大，用婚姻来说，张宙只是用来刺激生活的第三者，丈夫还是得找那种老实本分又顾家的人。 弟弟今年读高三，和她当时一样，寒假只有几天的假期。妈妈嘱咐她在这几天好好辅导弟弟的学习。弟弟学理，她学文，根本辅导不了什么，更何况弟弟自己成绩也不差，不过妈妈发话了，宋小花还是一直陪在弟弟旁边看他写作业。 宋小花看了一眼弟弟，他正在解一道几何题。宋小花数学成绩还算不错，到了大学因为学的是会计，算得上一直和数学打交道，眼下也对这题来了兴趣，认真看了题目，在草稿纸上尝试解题。画了条辅助线，宋小花突然一顿，看着自己画出的两条相交线，想起她和张宙之间的关系，不就是两条相交线吗？遥不可及的俩条线相交以后渐行渐远，生活的轨迹又回到原来的轨道。 年初发生的事情好像还在昨天，张宙带着她去了电玩城，要她享受生活。年末时俩人已经不再联系大半年。宋小花一边感慨人和人之间瞬息变化的交往状态，回想起这一年，还算没有虚度了时光，摆脱掉了刚进大学时的迷茫，对未来的方向越来越清晰，同时也摆正了对钱的看法，认清当下正重要的还是好好学习。 想明白，宋小花心里开朗了许多，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题上。 我也很喜欢坏学生和乖宝宝的设定，不过自己看文时一直觉得这种在现实中还是少见，写的时候也写不出来因为喜欢就再一起。我还是挺现实的，嘻嘻嘻。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文从一开始就是写一章发一章，我也没来的及仔细推敲这样到底合不合理，希望最后不会让你们失望。（话说，我这么坦白真的好吗？） 十 张宙发觉自己越发的烦躁，很多关系都处理的一团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印象中的父母便只剩下两幅面孔，一副在强硬的说着威胁的话，一副则是可怜的狼狈模样。 周身是嘈杂的音乐，五颜六色的灯光交替着照射在各个角落，像是定时巡查的小兵。更多的酒精混着水被喝进肚里，想要借此麻痹掉东西却没有被麻痹，反倒是让自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感觉脑子里充斥着许多东西，一只手伸过去想抓住什么好好看清楚，又什么都抓不住。想到自己拒绝朋友的邀约，却在这独自喝着闷酒，张宙勾唇一笑，仰头又是一杯酒，喝完就往舞池里钻，贴着陌生姑娘随着她的身体扭动自己的身体。 兴致一点一点被点燃，方才的那股烦躁像风一样顷刻间不知吹向了何处。 刘淼淼在工作，宋小花不便打扰她，只是自己呆在角落，观察着周围的男男女女。宋小花以前总对酒吧有种向往，想在这里肆无忌惮的做自己，来过几次后却再也喜欢不上来。在外面，大家多少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收敛自己不恰当的行为，但是在这里，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想法和欲望总是赤裸裸的摆在明面上。宋小花有些接受不了，她总觉得人类世界是需要一块遮羞布的。 宋小花上完厕所出来，正好碰见一对男女抱在一起在洗手池前亲吻。女人坐在洗手池上，双手勾着男人的脖子，俩人激烈的吻着，声音也不加掩饰的在这个小小空间内传开。这种场景在酒吧不算少见，不过宋小花还是第一次离现场这么近。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宋小花硬着头皮走向旁边空着的水池，快速洗了手，猛然抬头看见镜子里映出的模样却是一愣。 “怎么了？” 对方突然停下亲热，女人不解的问道。 张宙看着镜子里的宋小花，身上像是被浇了一盆水，顷刻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张宙给了对方钱，那人也不再继续纠缠，整了整衣服潇洒的离开，剩下宋小花和张宙尴尬的同处。 “你…不用补课？”，还是张宙先开口。 “没，想过两天再开始。”弟弟返校后，宋小花自己在家呆着没有意思，便提前来到这边，和刘淼淼挤在一起。今年补课不想去那么早了，论起来不过是几十块钱的区别。 张宙猜想她是来找她朋友。之前在酒吧遇到她之后，他又来寻过她，这才知道她那天不过是替班。说来也巧，竟遇上他。 宋小花还想着他方才给钱给那女人，自己和他之间也有过一段类似的往事。她当初的想法不过是不能平白无故让别人睡了去，所以开口要了钱，现在想想，也不知道别人该怎么想她。好在那笔钱她一直不好意思用，找个机会还给他好了。 俩人一时之间又没了话，却不好一直傻站着。 “出去走走？” “嗯。” 出了酒吧，还是这条大街。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整条街，不抬头看，根本不会发现灯下的树叶竟也都闪着光。 张宙不知道可以去哪，出于习惯，往着右边走。 宋小花跟在他后面，想起上次在酒吧的事，忽然意识到他当时可是在酒驾，自己竟然就那么上了他的车。可见一遇到他，她也是脑袋糊涂了。 一阵冷风吹过，宋小花冻得一机灵，急忙把外套拉链拉到了头。反观张宙还是那个样子，低着头只顾走路。 “还是住你朋友家？”，张宙回了下头，看一眼宋小花，继续往前走。 “嗯，你住哪？” 等了很久，宋小花才听见张宙说，“我家，要去吗？”。他这一次没有回头，只是往前走。 张宙的家离学校不远，宋小花坐公交时没少从这前面经过。整个小区看上去像是新修的楼盘，宋小花不清楚这到底是他租的还是买的。认真说起来，她对张宙这个人的了解少的可怜。 张宙打开灯，宋小花得以看清客厅的样子。从客厅来看，房子装修简单，摆放的东西也极少，应该是不常住。 张宙吃过的外卖盒子就堆在茶几上也不知道扔，好在房子没有异味。 宋小花脱了鞋，跟进去，每走一步，心里便怯一分，直觉会发生点什么。当然如果真要发生什么，她一定不会让它发生。宋小花这样想着，渐渐又不紧张了。 “坐吧。” “要看电视吗？” 宋小花摇头说不用，张宙没理她，自顾自的打开电视，又走进旁边的厨房从冰箱拿出几罐啤酒来，回到客厅，用手臂把茶几上的外卖盒子推了推，把酒放上去。 张宙打开一瓶酒递给宋小花，又给自己开了一瓶，喝了一口看向电视。电视打开时出现的是什么台现在还是什么台，俩人心思都不在电视上自然也没人动它。 “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张宙开口道。一句话被他说的吞吞吐吐，好似是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啊？”，宋小花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又觉得尴尬，自己连个礼物都没有准备，只靠嘴上一句“祝你生日快乐”在当事人面前显得太没有诚意。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现在给你去买。” 张宙看了一眼宋小花，觉得好笑。 “陪陪我吧。钱啊什么的，我收的够多了。” 宋小花想想也是，他们家的情况她虽然不清楚，看上去想必是不差的。再说生日这天，他最大，她依着就好，于是也学他盘腿坐在地上。 宋小花盯着电视，微微抿了一口酒。他不开口说话，她自然也不好问什么。 张宙趁宋小花没注意，偷偷打量着她。她还是不施粉黛，之前剪得短发现已齐肩，穿一件白色的棉服，在她身上好似看不见时间的流逝。不像自己都快认不出到底是谁了。 起初只知道怎么开心怎么来，也不知是不是玩的太过，把开心都透支掉了，眼下只剩下空虚。张宙现在时常觉得无力，全身上下，由外带内都觉得无力。想做点什么改变现在，提不上劲；任由着自己这样下去，也提不上劲。心里有时候也恨，恨父母这些年只管给钱，不然自己也不至于到这幅田地。 “你怎么不在家多呆几天？” “在家没有意思。” 在家确实没有意思，张宙心里想道，猛地又灌了一口酒进肚，不知不觉一瓶酒就见了底。 “你见过孩子过生日电话都不打一个的父母吗？什么都以为给了钱就可以。” 宋小花看着张宙一脸痛苦，心里的怨恨全掺杂在其中，隐隐觉得可以理解他却无法赞同。 “见过太多不知道和孩子说什么的父母。” “嗯？”，答案有些出乎意料，张宙疑惑的看着宋小花。 “我妈从来没跟我说过生日快乐，每次总是快要过生日的时候问一句你快要过生日了吧，然后就没了下文。我知道她记得我的生日，却不习惯直白的表达，哪怕只是一句生日快乐。我们每次通话说来说去都是好好学习，注意身体，钱已打到。她不谈她自己，也不问我。或许她想谈，但怕我不想听，或许她想问，但怕我不会跟她说。所以每次通话时长都是一分半左右。我以前不理解她，还总觉得她偏心弟弟，甚至闹过要离家出走”，宋小花若不是今天说起，险些都忘了还有这样的往事。 “后来呢？”，张宙听的入迷，催着她问。 “后来，就真的离家出走了。给家里留了张纸条，收拾了几件衣服，背着包就走了。那时候刚刚进高中，应该是还没有适应环境，成绩跟不上，和县城里的学生也处不来，嫌她们太娇气。打电话和我妈说，我妈只知道一味的要我好好学习。心里那个气啊，一放假回家就找我妈不痛快。真正离开了家才知道没有地方可以去，只能在镇上转。白天还不觉得怕，到了晚上只剩自己在街上时，一点脚步声都听不得，开始想妈妈，想家。硬着头皮摸黑又从镇上走了回去，到家时发现家里灯还亮着。走进去看见我妈头发凌乱，眼睛哭着肿肿的，正给人打电话要他帮忙找我，我弟被吵的睡不着，坐在床边看着。我妈看见我上来就是一巴掌，骂我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一下就哭了出来，我妈也哭，最后还是我弟出来安慰我们。那晚我妈和我睡在一起，给我道歉，说都是她这个当妈妈的错。老实说，她依旧还是不懂我当时内心的痛苦，可我没有办法再要求她什么，我只能选择接受这样的现实，往前走。” 张宙听完说不上什么感受，他知道宋小花是针对他说的这些话。父母的苦衷？认真说起来，自己的确从未主动去了解过他们。 “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装满了往事的箱子一打开，宋小花突然来了倾诉的欲望，感觉有太多的话想说。 “什么？” “我想当赛车手。赛车的时候你是没有办法想其他事情的，因为你要专注在赛车这件事上。最重要的是，赛车充满太多意外，战胜它以后的成就感是没有办法形容的。” 张宙很意外她有这样的想法，想到她上次去电玩城玩的游戏后又觉得没什么惊奇。反倒是自己，自己多年前的梦想是什么来着，似乎是和喜欢的人结婚，最好还有一个孩子。 最近忙着其他事情，可能不会日更了，七号到十号是肯定不会更的。 这篇文不会写的太长，孩子们都长大了也就结束了。 十一 那晚俩个人聊了很久，主要是宋小花在说。张宙意外真实的宋小花比外表看上去要不安分，更意外自己身上的伪装并不比宋小花少。 为什么呢？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张宙想不明白，只觉头昏昏沉沉，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张宙尝试着在新的学期改变自己，却感到有心无力。他学的是新闻媒体，倒不是说这个专业有什么不好，关键是他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当初哪里会想以后，能考上大学已经是意外的结果，专业不过是看哪个顺眼就报哪个，反正父母也不管他，只当他是自己喜欢。结果到了现在，看着不想面对的现实，总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高中老师个个都像是愁着嫁女的老父亲，管对方是什么人，先把你嫁出去再说，每每教育起人来都是“考上了大学你就轻松了”、“不要想太多，最重要的是考上大学”，好像大学已是人生的终点。可事实上呢？大学连人生的驿站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路边的一个茶馆。张宙把茶馆当做终点，明白过来时周遭仿佛过了几十年，他已经什么都找不到了。 张宙想到一刻也停不下来，似乎每一步都走的很坚定的宋小花，心生几分羡慕。 宋小花现在只在周末去补习机构上班，其余的时间她想用来好好充实自己，为以后打好基础。 张宙跟过她一天，从教室到图书馆。她学习时，他在一旁无所事事，最后不过是换了个地点玩手机，后来也不再提着要跟她。折腾来折腾去，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样。 “你说你不是学习就是赚钱累不累啊？” 张宙自己闲的无聊，又不想再和朋友瞎混，硬拉着宋小花出来看电影。 电影是新上映的一部国产片，网上都说不错，便赶着流行来看一看。张宙原本对电影还有些小小期待，看了不多久就觉得失望。反倒是宋小花看的认真，也不知只是在装样子还是真觉得不错。张宙不好打扰她，硬生生坐了一个多小时。 电影一散场，张宙就喊着“终于结束了，可憋死我了”，又把宋小花拉进附近的一家烤肉店。 宋小花原本只答应他看场电影，眼下还要吃饭，死活不同意，在外面又不好太倔，半推半就的还是和他进了店。 “你知道啥啊”，宋小花吃了一口烤肉。烤肉的美味刺激着她的味蕾，让她瞬间忘掉对张宙的不愉快，整个人眉飞色舞的，“赚钱就是乐趣”。 张宙瞧她又嘚瑟起来，心里好笑，“花钱是我的乐趣”。 “要不说你这人没有意思，俗”，宋小花和张宙熟起来以后，说话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有所顾忌，总是想什么说什么。 “那你说说赚钱怎么成乐趣了？”，张宙也不生气，顺着她问。 “嗯…”宋小花放下筷子，认真想了想道，“以前赚钱就是想减轻我妈的负担，真正赚钱有了剩余以后，想到我可以用它买我想买的东西，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就会有一种真正脱离了父母，成长了的感觉。所以说，钱是个好东西。” “还说我俗呢，我看你才俗，还钱是个好东西。” “是是是，你不俗，那也不见你把钱给我用用”，宋小花懒得理他，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小男孩。 “我的钱可只给我女朋友用，你要是…” 料到他要说什么，宋小花急忙打住他，“你可省省吧，我可看不上你那零花钱。” 张宙看她一副着急的样子，想到此地无银三百两，低头一笑，夹了块肉给她。 先更一点点吧，十号之前应该是没的更了。感觉这次写的有点甜呢，嘻嘻嘻。 解释一下哈，我写这个文是因为想到了国内着名的综艺《变形计》，然后就想写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加上最近看了《狗十三》，对于家庭这方面也想谈谈我的看法。虽然我也经历过父母带给我的痛苦，长大以后却更多的还是理解吧。（感觉没能通过写文把我想表达的表达出来，尴尬。） 对了，给大家推荐一个综艺，《同床异梦》的第一部。它是讲述孩子与父母之间的矛盾，孩子觉得父母太多地方做的不好，父母觉得孩子是个问题青年。节目通过展现孩子和父母之间的生活和心理达到双方的了解和改变，觉得挺不错的，不过看多了就觉得套路。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看。 十二 “喂，张宙，一起拍个视频吧” 前排的女生回头看了一眼张宙，又对着手机开始找角度摆表情。 “什么”，张宙看着她手机屏幕里那个被精致处理后的模样，身体往前凑了凑，想要看的更具体一些。 “我把手伸出来，你把下巴放在我手上就好了。” 当下流行的视频梗。张宙看见朋友们玩过，他自己倒是没有太多的兴趣，申请了一个号却是一个视频都没有发过，往往都是在其他人的视频中充当一个酱油的角色。 张宙配合完她，便不再在意。这种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无非就是在朋友圈里获得关注与点赞，图个自己开心，想着借此闻名网络基本属于瞎想。发了视频无人问津那才是常有的事情。 张宙被告知“很多人夸他长的不错”时，还没有太多的感觉，这种话生活中也有不少人说过，那一瞬间他并未意识到夸奖的背后意味着什么。直到无意中登录了抖音，发现一时间多了很多粉丝，才隐隐有了“火了”的认知。 紧跟着高兴而来的是疑惑以及无措。张宙直觉应该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要做点什么。他渴望获得认可与陪伴，也希望有人可以给他力量，却不需要网上虚枉的关注，这也是他不热衷网络社交的原因之一。可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已经倒下，他不想辜负这一千出头的粉丝。最后张宙出于一种履行义务的责任感学着网上的模板发了一条视频。 有了互动，关注和动态彼此依赖，双方都得到增加。张宙总算是给自己找了件事做。闲着无事就登录软件，看看有没有新增的评价或是关注，想想要新发一个什么视频。说不上心里有什么收获，不过是生活多了个奔头。 “你找别人帮你拍吧，就不要为难我了。” 一段视频宋小花帮张宙拍了好几遍，始终不能令他满意。宋小花原本就对这些不熟悉，总被嫌弃也就懒得再配合他。 “不行，出都出来了”，话说到一半，宋小花的电话铃声响起。 张宙止了话，等她结束通话。也不知对方那头是谁又说了什么，只见宋小花的脸色一变，立马转身就要走。张宙摸不清情况，下意识的跟在她后面。 打电话的是刘淼淼的同事，说要宋小花去医院帮忙刘淼淼。具体的情况她没说，宋小花一时也没顾上去了解，一听说刘淼淼进了医院整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打了车就去了医院。 到的时候，刘淼淼正睡着。整个人躺在床上，看不出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淼淼她怎么了？” “那个人真tm不是人啊。” 昨晚刘淼淼跟着一个男人出了台。原本出台在酒吧就不算什么稀奇事，大家只要谈好了价钱就是你情我愿的事。谁知昨晚那个人做完却不愿给钱，刘淼淼哪里依，硬拉着他不让走，到了最后那男人竟然动起手来，一脚踹了过去。刘淼淼没有防备，当即摔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又是一脚踹在身上。 那男人似是发泄一般，一直不停手，嘴里还骂着“臭婊子”一类的话。刘淼淼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只能被动的挨打。好不容易挨到男人发泄完，满足的离开，才拿起手机给酒吧的负责人打电话。 等到酒吧的人赶过去时，刘淼淼因为疼着起不了身，还维持着被打的姿势。身上粘着血迹，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急忙送进医院，好在只是看着严重。 “报警了吗？” 张宙在一旁听着，越听越是觉得愤怒。他虽然爱玩，却从来没有伤害过人，听来也是觉得难以理解、接受。 “呵，报警？”，那人看了一眼张宙，似是在嘲笑他的天真。“做我们这行的，遇到这种事也只能算是倒霉。报警？只怕人还没抓到，先把自己送了进去。” 张宙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心里还是气愤。 宋小花听了这话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个行业说到底是不被法律和道德接受的，人们不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们已经是进步了，又怎么能期望保护她们的权益，怕是不知情况的他人还会反过来怪她的不自尊不自爱，听说有钱就出去和人乱来。 刘淼淼已经醒了过来，宋小花进去陪着她，张宙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淼淼”，宋小花想和她谈谈换个工作的事情，又觉得现在这个时机不妥，叫了一声她不再说话。 “你知道你说什么”，刘淼淼看自己的姐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猜不出她想说什么，“小花，我真的只是把它当成一份工作，和其他所有的工作一样。我付出我的身体，我的青春获取报酬，可现在想想不过是我自己这么想罢了。” “我知道的，我没有瞧不起你，只是觉得太没有保障。”宋小花一方面害怕淼淼会多想，一方面是真的为淼淼担心。据她所知，这已经是刘淼淼第二次进医院了。她才二十出头，身体却已经满是毛病。 “再说吧”。刘淼淼哪里没想过换个工作，可她原本就是受不了厂里的工作才干这行，现在自由惯了，更加受不了管束吃不了苦，又怎么能再回去。想要自己开店做生意又没有本钱，所有问题都无法得到解决，最后还是只能维持现状。刘淼淼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惩罚，上天对她走错了路的惩罚。 回学校的路上，张宙难得一句话都没说。宋小花心里想着刘淼淼，也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张宙回想自己这二十多年，最大的苦难似乎是觉得父母对自己不够关心。今天和刘淼淼一对比，才发现自己活的有多幸运。虽然现在这一切都是刘淼淼的选择，但是换做他，他一定拥有比刘淼淼更好的选择。至少他的父母说什么不会让他出去做吃亏又不讨好的工作，他们宁愿一辈子养着他。 这一点张宙从来没有质疑过，那句出自父母口中常常使他感到反感的话怎么说来着，“我们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你，只要你过得开心，爸爸妈妈就是养你一辈子也可以。”以前总不能理解，甚至觉得父母虚伪，眼下才明白他们是真的打算替自己吃下所有生活的苦，只不过他们想错了，钱并不是化解所有苦的糖。 张宙隐约觉得自己找到了想走的路，一时又说不清楚，只是再也提不起劲来拍单纯秀颜值的视频。他开始尝试拍摄一些生活中不被人注意的小人物。路口摆摊卖鞋垫的老奶奶，和城管在城市上演着猫和老鼠的小商贩…一来二去，竟和院内的一个立志做纪录片的学长认识，接触过后，张宙也跟着他们朝着纪录片的方向去奔。 “你现在好了，找到想要去做的事”，宋小花听到张宙的近事，真心替他感到开心。 “要是有一个女朋友就更好了”，张宙走在前面，微微仰头看着远处的晚霞，期待着宋小花能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哈哈，你想找还怕找不到”，宋小花不以为意，随意接着他的话。 “那你想不想呢？”张宙停下脚步，转过身子，一步一步走近宋小花，待离她一只手臂远的距离，停下，将方才用路边野草做的戒指拿出来伸在她面前。 “你……”，宋小花惊的不知说什么好，心里觉得又羞又喜。 “谈恋爱当然也要宣誓主权，宋小花同学，你愿意张宙做你的男朋友吗？” “嗯”，宋小花正欲把手递过去，张宙先一步把戒指套在手上。 “我先替你把自己看牢了，下次给你真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彼此心里都满满的。 这个文在这里就要不负责任的说再见了。自己当初脑袋一热，抓住那么一点想法就开始写文。结果时常崩溃，不知道该如何写下去。很感谢看我文的大家，希望下次可以以更好的样子和大家见面。 再次感谢给我留言，收藏我文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