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情事》 一 急促的敲门声硬生生把你从困意里拽出来,你瞪着天花板,希望门口那位不速之客能自觉离开。 一、二、三……你数到了六十,咚咚咚的敲门声不但没有停止,还他妈敲得越来越凶,简直恨不得把你的门硬生生砸破才好。 唉,还是起来吧,影响到邻居休息就不好了,隔壁的新婚夫妻正准备要孩子,那位怀孕的女性omega走路时连被树枝刮到手臂都要向她的丈夫诉苦,你真担心她如果从梦中被吵醒会不会打电话报警。 你没好气地掀开被子,赤着脚走出卧室,踮起脚尖从猫眼里往外看——怎么是他们? 你诧异地撇撇嘴,门外站的双胞胎是你分化前最好的朋友,就住你家对面,从你房间的窗户能看见他们家阳台,分化以后你成了beta,他俩则一个alpha,另一个omega。 真奇怪,他们怎么会突然在深夜造访,你有些不解,还是赶紧把门拉开了。 “他发情了,我们家抑制剂用完了,没来及买。”温宁抛出一句话,看都没有看你一眼,拖着他那明显腿脚发软的哥哥径直走进你家,omega的肩膀在路过时撞了你一下,很轻,应该说擦了你一下,他的喉咙里顿时溢出一句短促的呻吟,又软又黏糊,你一个激灵,beta的嗅觉不够灵敏,可你依然嗅到了他身上的情欲味道,其实你在温筠分化时就已经闻过他的信息素了,是很让人舒服的森林的味道,现在却浓得有些呛人了,你咽了下口水,大片的腥绿涂抹上你的视网膜,你被过于浓烈的信息素包裹,你看见被掐断的枝条绿叶,汁液渗出树干,在虫叫鸟鸣中盈盈闪动。 你一阵头晕,强撑着开口:“找我干什么?我又没有抑制剂。” “我知道。”温宁甩了甩手,皱着眉扫了一眼蜷缩在沙发上的温筠,汗珠滑过他上挑到锋利的眼尾,青筋鼓出额角,看起来好像在忍耐什么。啊,你意识到他不仅仅是温筠的弟弟,他还是一个成熟的alpha。信息素可不会因为血缘亲情这种无聊的东西而大发慈悲放过某人。 “那……”你不确定地和他对视,“你找我干嘛?” 温宁犹豫了一小会儿,开口说道:“请帮帮他。” “我帮?”你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他点点头,你提高音调,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知道我是beta吧?你要我怎么帮?” “omega发情又不是只有和alpha性交才能解决,只是需要alpha的信息素作为稳定……你是不是生理课没认真听?”温宁横你一眼,你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随口说道:“所以呢?总不能我和他在那做,然后你在一边待着提供那什么alpha信息素……” 你收声了,轻松的笑容也僵在你脸上,温宁严肃的眼神告诉你,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操,你有病。”你说。 “你可以蒙住我的眼睛。”温宁说。 “滚。”你说。温筠攥住他的手腕,无意识地蹭了蹭,汗水在皮肤上留下暧昧的水痕,温宁睫毛一颤,没拍开他,只是继续凝视着你。 “滚。”你又说,你看了一眼温筠,语气越发恶劣了:“何必这么麻烦,你自己操他一顿不就行了,记得戴套不要搞怀孕就好,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而且你不是本来就想……” “我不能这样。”温宁打断了你的话,他向前迈了一步,直站到你面前来,alpha眼珠漆黑,盯着你时有一种过分的专注,他比你高出不少,日光灯给他轮廓打下的阴影像地底生出的藤蔓,一圈圈扭曲着爬上你的脖颈,你也嗅到了他的信息素,海风卷着砂砾撞击你裸露的皮肤,腥气和着海藻绕住你的脚踝,你又开始头晕了。你明明是不会发情的beta。 “别说气话了,”温宁恳求地看着你,“我知道我的请求很过分……可是哥哥身体不好,他真的不能这样干熬。” “你为什么不找别人?”你问。 温宁抿唇:“我不相信别人。” 你皱起眉毛,想要说些什么,他先一步握住了你的肩膀,恳切地说道:“我们以前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他也知道是以前。你正要开口,他又说话了:“而且……你真的不知道吗?哥哥喜欢你。” 你所有的话都哽住了,一时间客厅里寂静无言,只剩下温筠透着热气的喘息。 你其实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温筠不是一个擅于掩饰自己情感的人,在面对你时更是如此,你对他笑一笑,他的森林立刻鲜活得能蹦出松鼠野兔来。唉,你甚至知道他是因为你才分化成了omega,你从小就爱抱着他撒娇,说你最喜欢他,说你要永远和他在一起,温筠笑眯眯的,说嫁给他就能永远和他在一起啦,你那时候就霸道,你当时一蹦三尺高,大说不,得是他嫁给你,因为你不想做omega,omega的限制也太多了,温筠说那好吧…… 后来你只把这些当做童年戏言,可是他真的成了omega。 你心情复杂,偷偷瞄了一眼温筠,他已经被情欲折磨得毫无理智了,绯红的脸颊贴着皮质沙发,小幅度地摇晃着,试图给自己稍稍降温。 “拜托了,帮帮他吧。”温宁扣着你肩膀的手用上了几分力气,他低着头,呼吸扫过你的脸颊。 你说不出话来。他手掌的热度透过薄薄的睡衣,直烫到了你的锁骨,你抖了一下。 为什么你会分化成beta呢,因为温宁是alpha,你不想做omega。一直以来你喜欢的其实是温宁,向温筠撒娇也是因为那样能获得温宁更多的关注,温宁只在意哥哥,这是唯一能让他多看你几眼的方式。 你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 温筠又压抑地喘了一声,omega信息素浓度更高了,一簇簇绿叶被绞出苦涩的汁,你低头飞快地瞟了一眼,毫不意外地看见他胯部鼓出了一大团。 操,你还知道温宁为什么会是alpha,因为他对温筠的过分在意不是因为亲情。刚开始时你以为他的过度在乎是害怕失去哥哥,直到那次你从窗户看见温宁在阳台一脸迷恋地亲吻温筠的白衬衫…… 后来你就主动疏远了他们。温筠因此不开心了很久,常常在你家楼下等你一起上学,都被你找借口推脱了。也不知道温宁怎么想,唉。 是你对不起温筠,而且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你不准看。”你扳开了温宁的手指。 “你可以蒙住我的眼睛。”温宁眼睛一亮,怕你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你还可以绑住我。” 你推开他,尽力让自己的表情冷静点,朝房间走去:“你把他弄过来吧,我可抱不动他。” 现在温筠正躺在你的床上,衣服还没脱,湿透的t恤透出暧昧的肉色,性器把浅灰色运动裤顶出一大块隆起,你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揉了揉那一块隆起,他像幼兽一样呜咽了一声,扭着胯去顶你的手,他的睫毛湿漉漉的。 你回头看温宁,暗绿色的领带平整地压在眼睛上,在脑后打结,鼻梁流畅的线条在透进窗户的月光映照下格外好看,驼峰稍稍隆出一点,显得刚毅俊美。他嘴角微微下沉,喉结因为温筠那一声呜咽而上下滚动了一下,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瞬间握紧,半晌才松开。 你转过头来不再看他,眼前那张脸和温宁一模一样,气质却截然不同,温筠惨兮兮地扁着嘴,水光潋滟的眼睛熬得通红,他小声地叫你的名字,你还以为他恢复神智了,可仔细看看,omega的眼神分明是涣散的,也不知道在看空中的哪一个点,他只是在叫他幻想中的那个人而已。他只是喜欢你而已。 你心一下软了,你一边回应他,一边俯身去吻他,从喉结开始,一点点舔吻着往上,皮肤的微咸刺激你唾液的分泌,他喘得厉害,那颗小东西不安地在你唇间滚动,你轻轻咬了咬,换来了一声似哭非哭的哀鸣,他隔着衣服抚摸你的背,毫无章法,像渴求皮肤接触的小动物。 树木的气息过分浓郁了,大雨滂沱淋透整个森林,湿软的泥土缠住你前进的步伐,根茎与苔藓混合出略泛腥气的木香,像是某种催情的药物,你推高他的衣服,omega沾满汗液的皮肤触手滑腻柔软,薄薄一层肌肉覆盖在修长的躯体之上,柔韧而结实,在你掌心中银鱼般滑过,你稍微用了点力气,试图让抚摸变得更有实感。 你想尽力忽视身后的alpha,他也尽力保持呼吸清浅平稳,可随着情潮汹涌而至,来自温宁的海洋气息如真正的海浪般倾泻过来,咸涩浪花呛入你的口鼻,跟温筠的信息素混作一团,活像是他们搞在一起了一眼。 你扯下了温筠的运动裤,前液已经把棉质内裤打湿了一半,你隔着单薄的布料按了按他的生殖腔口,那个小孔贪婪地翕张着,几乎要直接这样把你的手指吞进去,你抬起头来,发现他眼角沁出了更多泪珠,一道道在他面庞上流淌。发情的omega就是这样,上面,下面,所有孔都在淌水。 还挺可爱的,你摸摸他的嘴唇,他下意识地含住你的手指,软滑如布丁的舌尖绕着指头勾了一圈,像是要挽留,他还咬住了你的指节,唾液顺着他的嘴角溢出来,拉了一长条晶莹的丝,颤巍巍的,你用拇指勾去了,蹭在他的下颌,很显然,温筠现在欢迎任何皮肤接触,他颇依恋地低了低头,似乎摸下巴这个动作也给他带来了无法忍耐的快感。 你还没脱衣服,说实话,你不太想脱,明知道温宁看不见,温筠也正昏昏沉沉毫无理智可言,一想到脱衣服,你也还是有种裸露在外的羞耻感。天啊,你即将当着双胞胎弟弟的面干他的哥哥,或者说,你即将当着你暗恋对象的面干他的暗恋对象,似乎有些拗口,总之,荒谬感自你心中油然而生,你甚至想抽身离去了。 可温筠无法忍耐,他主动张开腿缠住你,扭着腰上上下下地往你身上蹭,湿透的内裤也沾湿了你的衣服,你伸手按住他,他还哭了,边哭边喊他想要,不知廉耻地亲吻你的手指,拼命吞吐着,像在讨好一根性器。你敢肯定,温筠绝对没学过这个,可他熟练得像个接过无数客的婊子,这就是分化的力量吗?你咋舌,有些庆幸自己只是个beta,也隐隐有些后悔……你不该对温筠说那些话的。 “请你快些……满足他。”温宁开口了,他在说到快些时稍稍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在斟酌措辞,你有点想笑,温宁最后选了满足,好像只要他委婉些,这件事就能变得合理些。他咬了咬下唇:“哥哥身体不好,他忍不了那么久了。” “哦。”你应了一声。 你也知道的,温筠的体质是不咋样,从小就常生病,每次换季都感冒,所有人都说是因为温宁在妈妈肚子里时抢走了温筠的营养,所以他才这么虚弱,温宁每次都揽着温宁的肩膀说没关系,反正有他保护哥哥。 啧。说得倒好听,出了事还不是来找你。 再怎么对温宁不满,温筠依然是无辜的。你勾着内裤边把这片有弹性的布料褪了下来,勃起的性器竖得老高,穴口水润,饥渴难耐地收缩着,连那片布都不舍得放过。 女性beta也有阴茎,只是肯定没alpha那么大,嗯……你觉得大概连温筠的都比不过,算了,想想他可是和温宁共用一套基因呢,温宁比你大,那不是必然的吗,看看他那个头,你认怂地耸耸肩,无所谓,反正是你操他。 你按了按温筠的穴口,已经润滑得很好的腔道毫无不适地吞入了你的手指,甚至还觉得不够,他扭了扭屁股,主动往下坐,手指被肉穴包裹的感觉好到不可思议,他的里面像是被热水泡过的果冻,滑嫩温热,而且还像有自我意识般一潮潮涌动着,你试着转了一圈,温筠的呻吟变了个调,细细的,打着颤,像汤锅上蒸出来的一小股雾气,湿淋淋的拧作一团,被空气一激,顿时凝成了颗颗分明的水珠,顺着玻璃窗滑下来,留下一条淫靡的水痕尾巴。 看来他并不需要扩张,说不定扩张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折磨。 你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完全脱光,你撩起睡裙的裙摆,把内裤扯出来丢到一旁,啊,动作太大了些,那片蕾丝小可爱落在了温宁的脚边,你不可抑制地感到一阵羞耻,还好它落下时没有声音。 温宁无知无觉地坐在转椅上,他双手握拳,骨节泛出白痕来,过分咬紧牙关使他的侧颊鼓出小包,嘴唇紧抿,他动了动腰,像是想稍微坐的舒服一些。不可能舒服的吧,你同情地瞥了一眼他的胯部,真可怜。 你转过头去,拿自己的性器专心致志地摩擦温筠的穴口,圆润头部才刚贴上那处濡湿,温筠就已经受不了了,他扭着腰往上面靠,口齿不清地要你给他,唉,你从未见过温筠这样,他在你印象里总是微笑着的,他和他的信息素完全一致,他就是森林,万物在沉静中勃勃抽枝,他温和体贴,让所有人都觉得舒服。这世上不可能有人不爱他。 ……好像不太对,你就不爱他,你爱他沉郁的弟弟。 你低头看他的脸,那双时刻含着笑意的黑眼睛被欲望熬得通红,睫毛被眼泪糊成一团,湿淋淋地颤着,鲜红的舌尖垂在空气中,像是干涸的玫瑰花瓣,你迟疑着要不要吻他,也许你能稍微延缓一点他的干枯。 最后你只是亲了亲他的脸颊,他像猫一样歪过头来追逐你的嘴唇,你一点点进入他,打散了他的呻吟,青苔绿叶被拧出汁水,树浆从创口黏腻地挂在树皮上,巨蝶伸长的蜷曲的口器探入创口,无声啜饮他的灵魂。 在你反应过来之前,你已经叫了起来,温筠里面实在太舒服了,层层叠叠的软肉推挤着你,他的腿挂在你的腰上,有些沉,但你还能坚持,你要融化了,你俯在他的颈窝里,他哽咽着,来来回回地重复好舒服。 你似乎顶到了他的生殖腔口,那道狭窄的入口像一张半开的嘴,或者水生动物的吸盘,一口口吮吸着你的性器顶端,令人腿脚发麻的快感轰地炸入你的骨髓,本能使你发狠似的往他身体更深处撞,他的腰肌绷紧又放松,胯骨被你捏得通红,哭叫声拉长成一线,紧绷着在满室浓烈的信息素风暴中颤抖。 温宁的一声喘息稍稍把你从混沌中拽了回来,你停下了动作,回头去看他,那条领带还是好端端地绑在他眼睛上,边缘被汗水浸出深色的水痕,你的视线往下落,绷紧的肌肉把运动裤勾勒出一个紧张的线条,他死死攥着自己的裤边,斑斑点点的血迹印在布料上,啊,他把自己抓伤了。 你心疼了,你伸手捂住温筠的嘴,还咬住自己的下唇,试图更安静地完成这事,完全没用,交合处泥泞的水声因此显得格外清晰,你又放轻了操他的动作,温筠咬了你的手掌,抽插的声音变得很腻,像用玻璃棒搅果冻,或者捣开某只蛾子的柔软体腔。 你倒吸一口凉气,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妈的,听起来更变态了。你垂下头去咬在他的锁骨处,一层薄皮下的硬骨在你齿间滑动,他的叫床声断断续续,像被扯散的丝线,在雾气中飘飘摇摇,你一边干他,一边忍不住回头看温宁,他满脸是汗,嘴唇上遍布被他自己咬出的牙印,你于心不忍了。 “你可以……可以摸自己。”你说。 温宁花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你在跟他说话,他歪着脑袋朝向你的方向,摇了摇头:“没用的。” “你别管我,我忍得住。”温宁又说。他脸朝着你们,你分明知道他什么也看不见,可你就是觉得被窥伺了,你还觉得他的目光锁定在温筠赤裸的下半身上,于是你放慢了动作,把温筠往床里推了一点儿,想把他从温宁的视线范围内弄走。你不想让他看温筠。 “你快点满足哥哥就好。”他说。哥哥,又是哥哥,什么时候都是哥哥,你狠狠咬住下唇,妒火酸涩几乎焚毁了你,你握着温筠腰部的手几乎要陷进肉里,可他无知无觉,还是半张着嘴,一幅舒服到说不出话的样子,他傻兮兮地向你笑,小声喊你的名字。 他就算失去神志了,想要的那个人也是你。这并没有对你起到任何的安慰作用,你甚至有了某种逆反的暴虐心态,你嗯了一声,推高他的大腿,性器稍微进出了一下,对准了往他的生殖腔里挤。 温筠的呻吟声又吊高了,他腔道痉挛,腰猛地弓了一下,又受不住地倒回到床上,泪水猛地冲出他的眼睛,生殖腔贪婪又热情地死死咬住龟头,烫而软的内壁一阵阵收缩,你继续往里挺进。温筠在你彻底打开他的生殖腔口时获得了第一个高潮,浓白的精液缀在你的睡裙上,一滴滴往下淌。 他急促地喘息着,软得像一把没挤干水分的藻荇。 你还没射,beta总是没有另外两个性别那么容易获得高潮的,但这没关系,你有了别的想法。 你转向温宁。 二 “操我吧。”你对他说,“我不介意。” “反正我连你哥也操过了,再多个你也没啥。”你补充道。 温宁的下颚一瞬间收紧了,喉结重重地往下坠,再有气无力地往上提回原位,你甚至能看见他动脉的勃动,令你联想起深海火山的呼吸,他支在膝盖上的手一个不稳,差点磕到自己的下巴,这个小小的意外好像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他刻意无视了你的提议,故作平静地说道:“哥哥没事了吗?” “不知道。”你摸了摸温筠的额头,滚烫,他哼哼唧唧地往你掌心凑,像翘着毛绒绒大尾巴来讨食的松鼠,男人声音并不清朗,只是被欲望扯得黏黏糊糊,宛如勾了芡的木屑汤糊,这个联想让你不适地皱了皱鼻子,木屑汤糊是什么玩意儿?光是想象那玩意儿入口的感觉就让你嗓子发痒。可他就是像,他闻起来是幽深清冷的森林,可又滚烫得像一锅稠汤。 温筠活像个得了皮肤饥渴症的病人,四肢都往你身上缠,没骨头似的软软磨蹭,眼睛里含了一汪闷热午后的雾,没蹭几下他就再次勃起了,翘得老高的性器贪婪地滴着黏稠的水,沾得你睡裙下摆几乎成了半透明的。 “应该还不行。”你按了按他的小腹,温筠惊喘一声,拉着你的手往下探去,他的手心又湿又黏,像被烤热的苔藓。你抬头看向温宁:“他又硬了,我觉得他至少得再高潮一……两次吧。” 其实你也不太确定。 “麻烦你了。”温宁说。 你耸肩,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见,顺着温筠的阴茎摸了一把,沾着滑溜溜的前液往下撸去,再用虎口掐着筋一圈圈转上来,腻滑的掌心呈碗状,贴着龟头缓缓转动,温筠攥着你手腕的手收紧又松开,最后只是不知所措地挂在你腕上,简直像是拽着给你给他自慰。 你推高他的大腿,拇指漫不经心地按揉他的穴口,那块地方已经成了熟透的深红色,褶皱间湿腻腻地泛出水光,黏腻晶莹的水丝往外垂着,摸上去软滑且有吸力,发情的omega受不了这种对待,立刻哭着求你进入他了。 “你真的行吗?”你转过头去,“别过了今晚你哥熬过去了,你熬阳痿了。” 温宁不接你的话,又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抬起头来望向你:“我可以借一下你的浴室吗?” “你这样走的过去吗?”你反问。 温宁抿了抿唇,明白了你话中的含义就是不希望他摘下挡去视线的领带,他迟疑着回答道:“那……可以扶我过去吗?” “我想洗把脸。”也不知道是怕谁误会,他又急急地说道。 你从床上爬下来,温筠依依不舍地想要拉住你,你拍拍他的脸,好言好语地告诉他你马上回来,你觉得他应该没有听懂,那双被雾气沾湿的黑眼睛依然哀求地望着你,可你还是甩开了他的手,他在床上扭作一团,被单皱成爬虫似的起伏。 你没有穿内裤,赤着脚走到他面前,你犹豫了一会儿该牵他的手还是抓他袖口,最后也只是扯住了他的袖口:“走吧。” 温宁顺服得像是上了缰绳的马匹,一言不发地跟着你往浴室走。 你领着他的手放到洗手盆上,温宁松了一口气,转过头面对你:“你先回去吧,哥哥在等你。” 男人五官俊挺,下巴侧颊的线条都清晰利落,微微下沉的唇角都好看得不得了,你晃晃脑袋,倚着门框说道:“你等会儿怎么过来?” 温宁显然没想到这个问题,他张了张嘴,最后妥协地叹了口气:“那麻烦你等我一下。” 你嗯了一声,他立刻抬手粗暴地取下了那条领带,墨绿的领带在他额头上留下生拉硬拽的红痕,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水龙头,捧着冷水劈头盖脸地一通狂淋,他似乎有些分不清轻重了,只顾拘了水揉洗自己的脸,半晌才抬起头来。 “回去吧。”他哑着嗓子说道。 你打量着他,细细的水流一道道在他脸上流淌,长而黑的睫毛挂不住水珠,被压得沉沉下坠,那一滴水被皮肤蒸出的热气烤温了,啪地坠了下来,你一时失神,伸手接住了那颗水,它打在你的手背上,顺着皮肤再次滑落了。 温宁怔怔的,居然也在看那颗水珠,它落在了你的裙摆上,半透明的布料紧贴着腿根,隐隐约约透出性器的轮廓来。他立刻移开了视线:“抱歉。” 你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没事,我也看过你的。一直看到你十……十几岁来着?” “十五。”温宁说。 “十五?”你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停下往自己脸上套领带的手,一脸认真地回望你:“你不记得了?那天你忘带钥匙进不了家门,然后就去我们家鞋柜里摸了备用钥匙跑进来,正好撞上我刚洗完澡……” 你抽了抽嘴角:“谁知道你会在那个时间洗澡,还不穿衣服跑出来啊?” “反正又没人。”温宁理直气壮地回答,“谁让你不经允许跑来我们家。” “温筠说我随时可以去的。”你没好气地回答。 温宁一下子梗住了,他盯着空中的一个点,半天才哦了一声。你忽然有些可怜他了。 他低下头,试图把领带弄弄整齐,使它平整而完美地铺在他的眼睛上,可他手在抖,怎么都弄不好,还把领带弄湿了一大片,湿漉漉的墨绿色在他眼前扭成一团,宛如被人鱼泪水浸过的藻类。你按住他的手:“我来吧。” 他乖乖放下手,还俯身配合你的动作。温宁比你高出不少,这样倾身向前的动作使他脸离你只有几厘米,温热的呼吸不算平稳地落到你的脸颊上,你注意到他的下唇上有深深的齿痕,你小心翼翼地捏着领带边,一点点把卷起的部分翻开来,他湿绒绒的眉毛扫过你的指背,宛如礁石上的绿苔,海水的腥气自他身上飘来,你按了按他太阳穴处领带上的最后一个不平整,想告诉他ok了,又不想说话。 温宁安静地等着。 这个姿势未免太像索吻,alpha天生的强势也看不出来了,他只像个被剥夺了视力的,等待吻的男人而已。你心一横,不管不顾地含住他那被咬出齿痕的下唇。 温宁惊得下意识后仰,你勾住他的脖子,顺着他的力度往后倒,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他试图伸手推你,刚按到你腰上就触电般躲开了——他摸到了一片濡湿,那是你和温筠交合过的痕迹。 温宁手没地方放,只能在你舔吻间隙含含糊糊地质问你是不是疯了。 “没你疯。”你松开了一点,伸出舌尖舔那块漂亮嘴唇上的小小凹陷,“你自己心里清楚的。谁他妈才是疯了。” 温宁不说话了,你想往他嘴里伸舌头,他死死咬住牙关,你在他齿缝间胡乱扫荡一起,悻悻地松开了。 “你又不愿意操他,也不愿意他和别人在……” “我没有不愿意,”他迅速否决了,“我只要哥哥开心就好。” “你知道温筠怎么样才会开心。”你说。温宁点点头:“所以我来找……” “可我不开心。”你放轻了声音,“温宁,我非常不开心。我现在不想管他了。” 温宁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你也知道的,我怎么样才会开心。”你腾出一只手来,抚摸他的嘴唇,“你也没有吃亏啊,既然你不愿意干他,那这就是你靠近他的唯一方式了。” “我操他,你操我,你猜猜看,那个时候你会离他有多近?” 温宁浑身肌肉崩得比冻土还硬,他颤抖着,摇晃着。 他迟迟不说话,你拇指稍微用力,嵌进了他的唇间,像没入肉穴的性器,你沾了一圈唾液,浅浅地抽插,模拟性器的交合,却不得不在门牙处停下,湿乎乎的热气熨着你的手指,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像是叹出了他所坚守的一切。于是你知道,他做出决定了。 他松了口。你顺势探入他的口腔,摸到他的舌头,热的,韧的,也是滑的。摸起来和温筠没差。你心想。 鲜红的舌尖抵着你的手指,一点点往外推,你留恋地刮了刮他的唇周,把手抽了出来,唾丝颤颤地断了。 “你他妈跟我差不多疯。”温宁说,莹润的水光在他嘴边淫靡地闪烁。 你笑了。 “随便吧。”你说。你把手指上的唾液蹭到他下颌上,重新想要吻上去,温宁掐住你的下巴,他手指滚烫,声音嘶哑:“先回房间。” 你从来没觉得那一小段路有这么远,刚刚没得到完全纾解的欲望如今湿淋淋,热腾腾地紧贴睡裙,大理石地板传入脚心的凉意像淋在夏日柏油马路上的一滴水,呲一声化作青烟,泛着灰味的热气旋转向上。 单人床还是太小了,你爬上去后,已经没了温宁的位置,温筠兴高采烈地把你搂到怀里,软软的黑发在你肩窝里扫来扫去,手也自发地握住你的乳肉,像捏一个灌满水的气球。你回头看了一眼温宁。 “没事。”他简明扼要地说了一句,他坐在床边,撩起了你的裙摆,手掌贴上臀部,“你继续,不用管我。” 你转了回去,低下头啄吻温筠的胸膛,乳粒又烫又硬,你叼住其中一颗,舌尖压着描画,温筠小小地叫了一声,弓着腰蹭你,你并没来得及感叹他的可爱,那只贴在你屁股上的手就已经灵活地滑到了你两腿之间,在凹陷处忽地画了一道。 “你都这么湿了啊。”温宁感叹,“我还以为我会需要做很多准备。” “不用谢。”你说。 温宁哧地笑了一声,细长的手指在囊袋下方的穴口打转,挑着黏液按揉,这手法和你先前给温筠的扩张也太类似了,使你不由自主地有些分心,舔弄乳尖的舌头也停了下来,温筠不满足地挺了停胸,睁着一双茫茫然的漂亮眼睛哀哀地看着你。 你决定先不理温宁。 你往前挪了一点儿,那只手也熟练地跟了上来,裙摆被推高到腰部以上,空气的凉意和他的目光一下子附上来,你不确定自己的屁股和腰在这个角度算不算诱人,你是不是该塌腰? 最终你还是没有这么做。你还得操温筠呢,塌着腰不利于活动。 勃起的性器很顺畅地进入了温筠体腔内,你往里顶了顶,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他的生殖腔口,被打开过一次的生殖腔松软烂熟,你轻而易举地就再次操到了他的深处,温筠看起来舒服得不行,他半张着嘴,艳红的舌尖歪在齿边,你毫无心理负担地俯身叼住了。 你刚刚还亲了温宁,也算是帮他和哥哥唾液相融了吧。你恶劣地心想。 温筠喜欢接吻,刚刚的性事里你没有这样吻过他,他快乐得又要哭了,哑而黏糊的呻吟停停断断,软嫩的舌头迫切地勾缠住你,他的口腔软肉和褶皱一样柔软,收缩着,贪心地吞咽着。 做爱很爽,可是beta的体质就注定了你不能和温筠一样爽成这样,你感受着生殖腔深处如真空吸盘般蠕动的褶皱,一直在你穴口游走的手指突如其来地没入了一节。 你被温宁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他,温宁也正望着你,指节更深地嵌了进去:“你别管我。” 什么屁话,别管他?他正在搞你呢,这要你怎么别管?你看看他红得滴血的嘴唇,和布满血丝的眼白,还是把这些话都憋了回去。 你回过神来,尽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温筠身上,忽视那在甬道里翻搅的手指,只觉得脊骨阵阵发麻,你感觉到身后的床垫一沉,手指褪了出来,炽热的胸膛沉沉贴近你的背部,他的呼吸带着海风的腥味,呼啦啦扬起大片风沙。 “我要进来了。”他说。 你嗯了一声算是回答,顺手捋了一把温筠的刘海,把垂在他眼前的碎发都拨走了。 温宁揽着你的腰,拉着慢慢贴近他,粗长的性器分开内壁层层叠叠的软肉,艰难地挤到了最深处,被填满的感觉让你喘了一口气,你试着动了动,前后的快感铺天盖地而来,撞得你眼前发花。 omega和alpha的信息素在近距离地疯狂融合,你像是一个被夹在中间的反应器,一个熔炉,一个介质,山与海通过你相遇,气味自四面八方而来,裹挟在飓风中逼近你,拉扯你,你被藤蔓枝叶裹进绿泥深处,你被海底火山的熔浆吞没。 你上半身几乎是完全在温筠身上,他的左手还抓着你一只乳房,无意识地揉捏着,温宁捞着你的腰提起来,熟门熟路地握住你另一只乳房,裹着乳肉抓揉,指腹捻动乳尖,快感一下子拔高到了一个你快要无法承受的高度, 你听见自己的呻吟被卷入了双子的喘息,你分不清下半身的动作究竟是你在牵动温宁,还是你被温宁撞得往下了。 温筠仰着脸索吻,你手肘软得几乎撑不住自己,勉强低下头去回应这个吻,啧啧的水声在你们之间潮潮地响起,舌头纠缠如两尾海葵间的游鱼,身后的alpha托住你的下巴,硬生生分开了你们,你眯着眼睛不满地看他,他抹了抹你唇角的水痕。 “想亲就亲呗,”你别开脸,“反正他现在根本意识不到谁是谁。” 你的话好像戳到了他的某个痛处,他凶狠万分地往你深处顶了一下,赌气般反而掐着你的下颚开始吻你,咸腥的海水猛地灌入你的大脑,浪潮一波波拍得你晕头转向,浊白的水花在深蓝的海面上一点点碎开,你蜷着腰无法动弹,抽插的动作完全跟随了alpha的节奏。 omega的体腔猛地收缩起来,绞得你视线一阵扭曲,他一直握着你胸部的手也失了力气,痉挛般颤动着,你推开温宁,抖着手去抚慰温筠,硬挺的性器一口口吐着精液,蹭得你胸腹部到处都是,你压在他的身上,提高摆腰的频率,磨蹭那个让他颤抖的软点。 插在你体腔里的阴茎硬得有些夸张,你感觉到自己的内壁也在抽搐,吮得性器无法动弹,温宁稍稍缓了一缓,随即更大幅度地顶弄起来,alpha的本能让他咬住你的后颈,信息素灌入你的体内,烫得你也不由得更用力地沉入温筠,那瞬间来得毫无缓冲,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以你为容器结合,仿佛有巨人抓起地球玩具般摇晃,硬生生把整片大洋都倾倒出来,咸涩海水淹没大地,绿松的枝条在一片汪洋中静悄悄舒展。 你急促的呼吸被双子的低喘所淹没,alpha松了口,你感觉到阵阵麻痛从脖颈后传来,你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发觉紧贴着你后背的那具身躯僵住了。 你视线下移,发现温筠正望着你。 他的眼睛不再一团混沌,但情绪错综复杂,如飞鸟从林中振翅,错愕、恐惧、震怒在他眸中交错,他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____ a.继续干他。 b.向他道歉。 三 (三) a.继续干他 你在温筠惊惧交加的目光中冲他露齿一笑,还颇为体贴地帮他把垂至眼前的一缕湿法拨开了:“感觉怎么样?” 温筠没料到你一开口就说这个,他动了动嘴唇,干燥红肿的粘膜间拉扯出道道不太清亮的细丝,像受惊的蛛网般颤动,你又硬了,你毫不犹豫地掐着他的腰往里操了一下,温筠的呻吟先他的话语一步在空气中震响,他被自己骚到腻人的叫床声吓得睁大眼睛,下意识咬紧了下唇。 他被闷在喉咙里的声音反而发酵成了一种软乎乎又黏稠的东西,你想起被熬成金黄色的枫糖浆,顺着金属铁匙的边缘滞重地滴落,白雾贪婪地绕着它打转,细长的烟舌一下下舔过浆液表面,裹住它,然后一起下坠。 “感觉怎么样?”你又问了一遍,这下你放慢了速度,性器缓缓分开柔软熟烂的肠肉,刻意地碾磨过褶皱间的敏感点,龟头顶着生殖腔口,暗示性地碾磨。 温筠不说话,只是哀求地望着你,密密匝匝的睫毛里凝了不知为何的泪水,小幅度地摇着头,他几次想张口,几个乱了语序的词语没能成功连成完整的句子。 其中有你的名字。 “嗯。”你应了一声,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沾了津液的舌尖帮他润了干出纹路的嘴唇,垂下的长发像一道纯黑的帘子,勉强伪造出了一种私密空间的感觉,可他没有放松,他睁着眼睛,像是想找出某道难题的答案,他努力凝视你,他说不出话,就用眼神询问你。 你知道他在问为什么。 “你喜欢我啊。”你说。 这回答让他更为痛苦了,他颤抖着说了很多次不和不要,你没有理他,而且再一次操进了他的生殖腔,这一次你非常熟稔了,你把他往上折了折,好让自己的性器进得更深,腔口收缩如同抗拒绽放的花蕾,你把它从花蕊深处打开了,他叹出一道极长的呜咽,比月夜的雾气更稀薄,你覆上他还贴在你胸口处的手,你对他笑:“温筠,给我生个孩子吧。” 腔道立刻受刺激地缩紧了,你还想说点什么,一直没有反应的温宁猛地掐紧了你的腰,硬生生把你往后脱了好几公分,性器也因此被拽离依依不舍的肠肉,你转过头去,看见一双压抑着痛苦与怒火的双眼。 “你不要太过分了。”温宁压着嗓子说。 “你在说我过分?”你睁大眼睛,“难道不是你来求我这样做的吗?” 温宁蹙眉:“可是哥哥……” “稍微提醒一下,他喜欢的人是我。”你说,“他喜欢被我操——啊,可是什么?你接着说?” 温宁还没有说话,温筠倒挣扎起来,你扭过头对他笑了笑,你摩挲着他的手背:“怎么?你要否认吗?你先感觉一下你的手在做什么呗。” 他在揉你的胸。 温筠立刻触电般想要缩手,被你按住了。掌心渗出的汗水黏糊糊地与皮肤粘连,热气激得你起鸡皮疙瘩,他甚至没忍住再捏了捏更加硬挺的乳尖,你吞了下口水,麻意一时让你分不清是想要被填满,还是想要被包裹。 或者是两者都想。 “你不要太过分。”温宁警告你。他在你试图再次开始操温筠时又握住你的腰往后拖了几分。 “你可以拔出你的鸡巴然后滚出去,我不会拦你的。”你转过头,语气不善道,“温筠也不会,对吧?” 你望向温筠,语气放软了几分。 温筠移开了目光,不看你们任何一个人。 温宁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许多,他嘴唇抿成一条过分单薄的直线,嘴角苦涩地垂着,仿佛被积雪压弯的树梢。 他松了力度,却还是握着你的腰,不知所措,像被扔到岸上的水生动物,想要逃跑,却迷恋着好比毒药的干燥空气。 你又心软了。你不得不承认你还是喜欢他,口吐恶言让你此刻心中甚至生出了不少悔意,你暗骂自己窝囊,却扭着身子凑过去亲他的下巴,新长出的一点点的胡茬刺刺地扫过你的嘴唇,他不躲开,也不回应你,在你和温筠之间游离的视线惶然无措。 “我们在一起吧。我们三个。”你说,你又亲了亲他,他扶在你腰处的手松得像一片飘摇的海藻,“反正我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温宁不说话。 “这样不对……”温筠的声音让你转过头去。 “哪里不对?”你抚摸他的腰线,窄窄一条连接骤然凸起的胯骨,阴茎沉沉牵连银丝,深色毛发如同被淫邪暮色润湿的森林,“有什么不对?你不喜欢我吗?” 你凑到温筠面前,逼他和你对视,腾腾白雾在黑水晶般的双瞳深处极缓地流淌,你的手指爬过阴茎上隆出皮肤表面的血管,滑润滚烫的柱身像有生命般贪恋你的手心,你看见他大腿根部跳动的腿筋,肌肉神经质地收紧,又受惊般松开,带得肠肉也跟着收缩,层层叠叠挤得你头晕目眩,你低头埋进他的颈窝,你在躁动不安的木质香气中踏进雾气深处,满地落叶簌簌碎于你脚下,松香无声裹住杀死配偶的雌蛛,寒鸦声中,你与雪松相拥。 “你不喜欢我了吗?”你在他耳边呢喃,“我不准。” 蜷在皱巴巴床单上的手指一点点展开了,你感觉到有人在抚摸你的头发,小心翼翼,如同对待珍宝。 “不是的。”温筠转过头来,在发丝垂落的阴影间与你对视,他喊了你的小名,嗓音宽容而忧伤,“这跟喜欢没关系。只是这样不对。” “那怎么样才对啊?”你问温筠。 你支起上半身,猛地攥了温宁一把,还处于惶惑中的alpha任你摆弄,轻而易举地被你拉倒了,他跪在床边低着头,像犯错的小孩逃避师长的视线,他不敢看温筠,也不敢责怪你——这局面可不是你导致的。你顶多只是引诱了他一下罢了,但捅进死者身体里的匕首不算凶手,所以哪怕此刻插在温筠身体里的那个人是你,你也绝不承认自己是主谋。 而且温筠喜欢你呢。你猜温宁不会有那个胆量挑战你在温筠心中的地位。 你当着温筠的面亲了温宁的嘴角:“这样对吗?我喜欢他,那你要我和他在一起吗?” 你以为温筠会震惊,会愤怒,可他没有,他只是安静而哀伤地看着你。你在这眼神中瞬间明白了一切,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从你从前的刻意亲近到后来的疏远,他一直都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他还真的分化成omega。 你张口结舌,从手指到肘关节都在发抖,你不自觉地开始蜷缩,像暴雨来临时试图寻找庇护却还是被淋透的雏鸟,你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你拔出性器,你死死箍紧他的腰,头埋到他的胸前,omega温热的皮肤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森林味道,你却只觉得冷,被寒雾浸透四肢般的冷。 “对不起。”你的道歉里融入了浓浓的鼻音,你开始掉眼泪。 温筠没有出声,你语无伦次地继续道歉,悔恨使你失去理智也失去逻辑,你不敢奢求自己听起来诚恳,你只希望他不觉得你在敷衍:“对不起……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为了一切,以前的事,还有刚刚……我是个傻逼,对不起。” 温筠又摸了摸你的头,你对这个充满安抚意味的温柔动作感到不可置信,明明被伤害的人是他,明明是你在伤害他……沉甸甸冷冰冰的愧疚坠入你胃里,压得你直不起腰来。 “没关系。”你听见他的声音响起,温和坦荡,“你的确应该和阿宁在一起。” 就像飞鸟无论做了什么都依然会被深林怜惜,他也这样怜惜着你。 你猛地抬头望向温筠的眼睛,你准备说不,你准备告诉他你现在想和他在一起和他结婚…… 你没来得及说出这一切,因为一直沉默在一旁的温宁终于开口了。 他说:“可是我不愿意。哥哥,我不愿意。” 四 你转过头去,温宁平静地和你对视了一会儿,直直地看向温筠的眼睛:“哥哥,这不是成全。对谁都不是。” 他慢慢直起身来,捏了捏鼻梁,深呼吸时胸膛的起伏令你联想起潮涌,他看向你:“你还能像以前一样喜欢我吗——经历了今晚以后?” 你摇头。 “我也不可能一心一意待你。”他说,“你知道的。” 你的确知道,所以这话没有让你感到多难过,顶多就像是吞了一小块浮冰,寒意还没传达到胃部就已经完全融化在了食道里。你撇了撇嘴。 “你看,她无法全心全意爱我,我也不可能只注视她——这是你想要的吗,哥哥?”温宁说,“如果这是你的心愿,那我会和她结婚。” “我不要和你结婚。”你皱眉。 温宁耸肩:“她不要。” 这下温筠不知如何是好了,他一会儿看看温宁,一会儿看看你,最后眼神落在你的脸上:“你想要什么?” “我……” “你最好不要说你想要哥哥。”温宁打断你,他已经完全放松了,绷紧的肩部肌肉塌出一道自然的曲线,“我想你可能混淆了感动和喜欢,这是两回事,你现在想和他在一起的心情或许不假,可是一年后,两年后呢?如果你真的会因为感动而爱上哥哥,就不会一直关注我了——这么多年来,哥哥让你感动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吧。” 你被他气得火冒三丈,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他向你勾了勾唇,看起来心情不错。 “哥哥,和一个满脑子是我的人在一起,你不会开心的。”温宁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温筠反问,“我爱她。也许我只要她留在我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呢?” 温宁摇摇头:“你不是这样的人,哥哥,我太了解你了。你会劝她来找我。” “而我会说不。”温宁说,“我爱你,哥哥。我爱你。” 温宁的声音在发抖,甚至还有点哽咽。你古怪地瞥了他一眼,看见他握紧的指节上发白的青筋,你看见他尾指神经质的抽搐,像蹦到浅滩的鱼。你意识到他并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镇静,你吸了吸鼻子,他连信息素都无法控制好,任由这些小分子在空气中急剧地翻腾着,像海面上浓黑的雨云,一团团挨挨挤挤碰碰撞撞,雷声沉闷。 你莫名其妙地想起你们的童年。 你曾是最顽劣的小孩。你热爱各种恶作剧,例如偷偷往老师的手提包里塞毛毛虫,在午睡时间把隔壁俩小姑娘的头发绑成一条麻花辫以欣赏她们起床时被扯得嗷嗷哭的模样…… 你还喜欢在干破事时拉上你最好的朋友温筠,他其实对干坏事没有兴趣,但他不习惯拒绝你,他对你的坏点子不赞成地皱起眉毛,又在你摇晃着他的手臂威逼利诱时露出无奈而纵容的微笑。 至于你另一位最好的朋友温宁,他从不加入,而且绝不动摇。 你生来就懂得如何在大人面前装得甜美无辜,温筠更是根本不需要装,他个性就是如此,所以几乎没有人把那些令人厌烦的小恶作剧和你们联系到一起。 ——几乎没有,也就是说最终还是被发现了,你、温筠和温宁都被留了下来,没错,温宁的确无辜,可谁让他和你们形影不离呢?你们被训得像三只即将被拔毛的鹌鹑。 “是谁出的主意?”老师问。 你低着头不敢说话,余光瞥见温宁往前迈了一步,你心一颤,完了,这混蛋肯定要举报你了,等走出办公室你一定要打得他满地…… “是我。”温宁说。 你错愕地盯着他的后脑勺。 老师深吸了一口气,劈头盖脸的斥责像暴雨一样扑来,温宁是一道墙,这一切都被他拦下,哪怕他根本没参与你们的任何行为。你再次低下头,冷汗浸透你和温筠交握的手,你看见温宁握紧双拳直到小臂都开始颤抖,你听着他故作镇定地承认一切你的恶行,某种情绪在你胸腔沸腾,你松开温筠,你往前走了一步,准备开口承认主谋其实是你,温宁却恰到好处地侧了侧身,不留痕迹地挡在你面前,用更坚定的语调拦下你未开口的话语。 那时他只是个和你差不多高的小男孩,你却觉得他的肩膀好像能扛起一切。你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直到很久以后,你才知道他的英勇并不是为了保护你,可是已经奠定的情感就如海底巨锚般,你痛苦过,彷徨过,可你无法撼动它。你总是想起那个明明也在害怕,却挡在你面前的男孩,你感到安全。 此刻你也感到安全。 你扭过头去不再看温宁,虽然你还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你决定不干涉他,你决定把接下来的发展都交给他。 “我和你不可能。”温筠疲惫地捏捏鼻梁,“阿宁,别傻了。” “我知道。”温宁往前挪了一点,黑眼睛里燃起古怪的光来,“我知道我和你不可能。” 你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你和他对视,他停顿了一会儿。你点头了。 “哥哥,但是我们可以。”他在说到“我们”时的咬字很重,他扫了你一眼,眼底的光幽暗热切,令你联想到在洞穴里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巨型触手生物。 温宁揽住你的肩膀,alpha的体温穿透微凉的空气和轻薄的衣物,烫得你一个哆嗦,他靠得更近了,呼吸就在你的耳边,苦咸的海水气息再次不安分起来,袭向温筠,也袭向你。你因此而发觉你不仅仅是温宁的盟友,还是目标。 这很温宁,他总习惯于确保一切都处于他的计划中。你有点想笑,却没能笑出声。受影响更大的温筠逐渐勃起了,硬烫的性器抵着你的腰,有点难耐地磨蹭着。 “阿宁,别胡闹。”温筠皱起眉,他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更镇定更有说服力些,可一潮潮红晕涌向他的脸颊,新鲜露水湿润润挂上他的眼睫,他一定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再次开始变得沙哑。 “我没有胡闹。”温宁左手嵌进床单,他看了你一眼,说道:“哥哥,我大概就是太不爱胡闹了。我太听你的话了。” 岩浆自海底裂缝淌出,嘶嘶冷却成诡奇的石壁,硫化物小颗粒沿着洋流四散开来,像一道道浓黑的烟,水温烫得鱼虾窜逃扭动,你艰难地喘气,汗水砸到温筠的锁骨,反着肉欲的光。 “阿宁!”温筠喊了一声。 “我不会强迫你的,哥哥,这只是我的提议。”温宁松开床单,转而握住温筠的手,“哥哥,我还是会听你的,你说了算。” “抱歉,我好像有点控制不住我的信息素了。”温宁补充了一句。他看起来可没有丝毫要悔改的样子,你敢肯定他才不是真的控制不住,你不打算拆穿他。 温筠的瞳孔开始扩散了,他喘息的样子像极了在海浪间挣扎的溺水者,他另一只手攀着你的腰,只可惜你不是他的浮板。你是洞穴里的另一只捕食者。 “温宁是对的。”你对温筠说,“我们应该一起。我们三个。” 他茫然地眨眨眼,顺着眉骨流下的汗液刺痛了他的眼睛,更多的泪水涌出这双温柔的眼睛。他真美。你在心里感叹。 你吻上他的眼角,舔去了多余的眼泪,他颤栗着,呻吟出声。 “这样,我们都能得偿所愿。”你轻声说,“你觉得呢?” “哥哥,你来决定。”温宁说。他开始亲吻温筠的手,从指尖,怜爱而缱绻地一寸寸吻到指节,再到手背,柔软的唇来回抚触omega的皮肤,温筠的手指抽搐着,像被日光晃花眼的小鱼。 “我们都听你的。”温宁吻了他的腕骨,小小的凸起恰好被他含在唇间。 “我……”温筠的视线比深海的光线还混乱,你伸手握住他的性器。 “我不知道。”他说。 “你可以慢慢想。不急。”你说。你满是怜爱地用舌尖卷去他眼尾将落未落的一颗泪水,咸味在你唇齿间逐渐扩散,一路滑过喉间坠入胃里,像被飞鸟无意中透进湖心的一颗小石子,涟漪一圈一圈撞向岸边,螺纹晃得松鼠头晕眼花直摔下枝头。 他的呻吟就是松鼠摔进灌木丛的窸窣响动。 你只觉得心头火起,细细碎碎的吻顺着眼尾爬过颧骨,爬过优美的下颌,他仰起头,把咽喉也送进你齿间,喉结颤颤上下滚动,你用嘴唇裹住了,舌头抵着那小东西描画挑动,温筠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五指穿过你的长发,说不清这是要把你拉开,还是只是想抓住点什么。 你的手顺着性器上鼓起的青筋一路滑下去,滑过囊袋,指腹触碰没有完全合拢的小孔,水淋淋的凹陷立刻受惊般收缩了一下,你顺着那点力度和一丝淫液把手指送了进去,甬道紧软湿热,层层肉褶吮吸你的指节,你稍稍屈指,他像挂在弯钩上的鱼,腰也跟着屈了起来。是一条被你钓起的大鱼。 温宁默不作声地亲吻温筠的手,一遍又一遍,从腕骨退回到大拇指,再到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他嘴唇红得近似病态,衬得温筠修长五指宛如半透明的玉竹,透着润润的光,无力地垂着,任他摆成各种姿势。 他微微拉开些距离,五指插进温筠指缝,缓缓合拢收紧,像试图藏起珍珠的蚌。 “哥哥,”温宁垂着眼看他,“你想好了吗?” 你在他软热的腔道里大幅度转了一圈,骨节刻意蹭过敏感点,让他的回答变为一句惊喘。 “好不好?”你含住他的耳垂,朝他吐气,“温筠——” 你拉长了声音软软哀求,就像多年前哄他一起去做恶作剧一样,现在你要哄他和你一起坠入深渊,你稍微有些担心前路,却并不害怕。你知道温宁会心甘情愿垫在你们身下。无论如何你们都会周全平安。 温筠的表情软得更厉害了,像是锅里的一小块黄油,逐渐融化,逐渐化作一小滩开始流动的透明黏腻液体。 你从他下面那张嘴里抽出手指,软肉依依不舍地吮着你,凝滞的水声啧啧响起,艳色爬过他的脸颊,爬过他的脖颈,他动了动唇,你听出一个“好”字来。 你发出一声小姑娘收到礼物时的欢呼,搂紧了他汗津津的脖子,胡乱地亲吻他的嘴唇。温筠垂着眼睫宁静地看着你,带了点软和的笑意,这表情你太过熟悉,无数次你在他他答应你的蛮横要求后欢呼雀跃,他都会这样笑着看你,那眼神太过专注,太过珍重,让你觉得自己易碎且美好,你是他的森林里那唯一一只白鸽。 愧疚因此再度掠过你的心头。你不去看他的眼睛,只继续亲他,摸他,汗津津的皮肤腻腻地滑过你掌心,他舔了你的嘴唇,带着试探,小心翼翼像是怕惊动你。你觉得苦涩,你几乎是立刻迎了上去,你热情地和他接吻,微糙的舌苔并到一起磨蹭,温软嘴唇相贴,湿漉漉的呼吸在你们之间传递,他无意识地抬起腰来,性器蹭湿你的睡裙,甬道口翕张,等待填满。 温宁也不急着加入,他安静地看着你们亲昵,眼神里颇有几分缱绻的意味,仿佛在注视一对互相舔毛的猫。 你支起上半身,性器在温筠滑溜溜的臀肉间滑动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入口,再次被包裹的感觉依然好得令人惊叹,黏腻的软膜顺服地裹上来,细软肉鳞被龟头顶开,温筠仰着头发出一声抽噎,从脖颈到胸膛的弧度像一张被绷到极致的弓。你操进了生殖腔里。 稠稠的水声啧啧作响,腔道猛烈地痉挛着,他这次的反应比以往都大,仿佛有热泉自地表汩汩渗出,泡得森木渗汗,白苔喑哑,兽类在浓白雾气里摇摇晃晃,醉生梦死。 热,太热了。温筠的胸膛水津津的,乳尖红透,被温宁捏在指间搓弄,温宁神情只顾着看他的脸,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因为欢愉和苦痛而绞着眉头,泪水汗水混作一团,唇间吐出的热气都有了实体,朦胧胧在房间里旋转。 温宁松开手,指尖顺着光裸粘黏的胸部滑上去,满是怜爱地抚过精巧隆起的锁骨,在那一泓足以盛放月光的凹陷里沾了点水迹,顺着浅青色血管的跳动往上,直抚摸到他的嘴唇为止。 温筠仿佛处于半梦之间,竟伸出舌头去舔温宁的手指,泛着粘稠水光的软红来来回回,一下下卷过指腹,卷过指甲盖,像融化的红浆果,或是流淌的玫瑰,他神色迷离,嘴边甚至还带着莫名的笑意,媚得像妖。 温宁眨也不眨眼地看着他的哥哥舔他的手指,喉结上上下下不断滚动,声音哑得惊人:“我可以亲你吗,哥哥?” 温筠啊了一声,好像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歪着头懵懂地看着温宁,眼下一层清透的水红,停下了舔舐的动作。 “他想亲你。”你说。 温筠短暂地清明了一瞬间,显出点为难的神色来,温宁恳切地望着他,沾了唾丝的手指颤动如被风拂过的草丝,他避开温宁的视线,又一次妥协了。 “好。”他说。 你一边操他,一边看他和他的弟弟接吻。 柔美如花瓣的软唇相贴,两人都闭着眼,同样的沉迷浮现在同样的两张脸上,你想起爱上湖中倒影的纳西瑟斯,不知道他有没有俯身亲吻过湖面,潋滟水光在唇畔间柔软地破碎,红晕染上其中一人的脸颊,你晕头转向,仿佛被投进了镜面迷宫,接吻的双子在你的视线里扭曲模糊,你什么也看不清楚,视网膜却被那纠缠在一起的一抹艳红狠狠灼烧。 就连嗅觉都在失灵,你在温筠的皮肤上嗅到了海水的腥气,细长水藻缠上你的足踝,凉,薄,软,韧,不知是什么鱼猛地擦过你的小腿,深海里乱光迷离,摇摇晃晃碎成无数片,在水生动物的鳞片间折射。 “过来。”你听见温宁叫你,于是你倾身到他面前。 你分不清是谁先开始吻你的,总之先是一条舌头描摹你的嘴唇,然后是另一片鲜红,湿透的软绸啧啧地舔吮你,哄你张嘴,你痒得难耐,不得不照做了,三尾红鱼在水淋淋的空气里缠成一团,有人拨开你垂到颊边的长发,有人扶着你的后颈越吻越深,游鱼在你的口腔洞窟里钻进钻出,涎液滴滴答答溢出嘴角,不知道被谁卷去了,你急促地喘息着,温宁——你猜是温宁,顺了顺你的脊背,尾指暧昧地勾了勾椎骨末端,一团暖雾撞上你的脸颊。 你抬起腰来,指腹不紧不慢按压一节节脊柱,掌根贴上臀部,艰难地越过汗液滞涩地挽留,指尖裹了一团热气,挟着透明液体没入肉腔,屈起指节磨蹭褶皱,抽插的水声在你脑海里炸响,你一时几乎分不清这声响是来自你还是温宁。 硬长手指拱起如活物,准确无误地点在你每一个敏感点,你浑身打颤,呻吟消失在纠缠的唇舌之间,omega的生殖腔一阵阵收缩,细嫩温软的黏膜浪潮般涌动,你尝到温筠愉悦的喘息,丝丝缕缕,像海面堆积的白沫,无根地飘摇,在阳光下无声爆裂。 温宁转动着手指,淫液顺着指节,黏黏糊糊蹭了他满手,被顺势仔仔细细涂匀在凹陷周围,内壁呼吸般收紧,生了薄茧的指腹贴在某一处软肉颤动,过分的快感炸得你上半身蜷起,掐着温筠腿根的手猛地攥紧,在柔软肌肤上留下一块块红色的指印。 温筠猛地仰起头退出了和你们的接吻,泪水打湿他的眼眶,你在他眼睛里看见了日光灯的倒影,光晕一扭一扭,像只毛绒绒的发亮的小生物,你来不及欣赏他高潮时的模样,就被生殖腔剧烈的痉挛绞得也无法思考,缺氧地大口喘气,你只机械地继续抽送了两下,甜美汹涌的浪潮猛地把你压至海底。你咬紧他的锁骨。 手指缓缓抽出你体内,淫液溢出,绕着腿根漫行,沾湿的手指轻飘飘顺着脊骨往上滑,一点寒意唤回你的意识,你喘了口气,拔出性器后翻身下床,你还处于高潮的余韵之中,腿软使你差点摔倒,温宁扶了你一把。 “我累了,你来吧。”你扬扬下巴。 他应了一声。 于是你盘腿坐在床边看他俩做爱。 温宁真是你见过最有耐心的alpha,忍了这么久还能保持冷静,他亲吻温筠的小腿,啧啧水声一路印到膝盖,大腿,腰线,你看着温筠的脚趾一个接一个蜷起,足弓弯得像上弦月,他哑着嗓子问温筠可不可以,好不好,行不行,温筠一直没作答。你都想替他回答了,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他不,他坚持要得到温筠亲口的许可,就好像等待国王签赦免令的犯人,再焦急也不敢造次。 温筠在温宁垂首珍重地亲吻他心口时说了好,那嗓音哑尽湿透,你听了都再次着火。 两具一模一样的身体很快纠缠到了一起,你得承认这画面很美,温宁的肌肉在抽插时会块块拱起,最接近脊柱那条肌肉喜不自禁地抽动着,弹跳着,腹肌在呼吸间颤动,温筠的小腿翘在温宁胯骨旁,线条随着欲望的节奏时而绷紧时而放松,喘息呜咽胶着在一起,空气凝成流淌不动的胶体,光线折射七零八落。 并蒂玫瑰在月光下靠紧到刺伤彼此,鲜红花液顺着深绿的枝干流淌,香气腥甜近乎靡丽,挂在绿刺上的花瓣形成了一种血液般的暗红,你膝行着向前,吻住了其中一朵。 你是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吻谁了,这个人扶住你的后脑勺,意乱情迷不掺半分假意,另一位抚摸你光裸的肩膀,流连过温腻的皮肤后小心翼翼替你整理好滑落的吊带,所以究竟吻谁也无关紧要。反正你知道你在被爱着。 太热了,你觉得自己又开始流汗,你扭头结束了这个吻。 一切结束后你再次爬上床,空间过于狭窄,只有温筠好端端地躺着,你趴在他身上,温宁侧卧,手臂横在你腰间。 你能听见他俩混乱的心跳。 “温筠,”你和他额头抵着额头,认真地对视,“我们这样……你真的……没关系吗?” 漂亮的黑眼睛微微一弯,他越过你看向窗外,答非所问道:“天快亮了吧。” “嗯,快了。”温宁回答。他摸摸你的手肘,不带情欲色彩,只是一个温和的安抚。 你转过头和他对视,alpha眼神沉静坦荡,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仿佛本该如此。 “我好久没看日出了。”温筠说。 第一缕暖红的光落进他的瞳孔,笑意被烘得暖融融的,你看了一会儿,吁了口气,你不再不安。 从此山海无间,你是飞鸟,也是游鱼。 四 你转过头去,温宁平静地和你对视了一会儿,直直地看向温筠的眼睛:“哥哥,这不是成全。对谁都不是。” 他慢慢直起身来,捏了捏鼻梁,深呼吸时胸膛的起伏令你联想起潮涌,他看向你:“你还能像以前一样喜欢我吗——经历了今晚以后?” 你摇头。 “我也不可能一心一意待你。”他说,“你知道的。” 你的确知道,所以这话没有让你感到多难过,顶多就像是吞了一小块浮冰,寒意还没传达到胃部就已经完全融化在了食道里。你撇了撇嘴。 “你看,她无法全心全意爱我,我也不可能只注视她——这是你想要的吗,哥哥?”温宁说,“如果这是你的心愿,那我会和她结婚。” “我不要和你结婚。”你皱眉。 温宁耸肩:“她不要。” 这下温筠不知如何是好了,他一会儿看看温宁,一会儿看看你,最后眼神落在你的脸上:“你想要什么?” “我……” “你最好不要说你想要哥哥。”温宁打断你,他已经完全放松了,绷紧的肩部肌肉塌出一道自然的曲线,“我想你可能混淆了感动和喜欢,这是两回事,你现在想和他在一起的心情或许不假,可是一年后,两年后呢?如果你真的会因为感动而爱上哥哥,就不会一直关注我了——这么多年来,哥哥让你感动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吧。” 你被他气得火冒三丈,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他向你勾了勾唇,看起来心情不错。 “哥哥,和一个满脑子是我的人在一起,你不会开心的。”温宁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温筠反问,“我爱她。也许我只要她留在我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呢?” 温宁摇摇头:“你不是这样的人,哥哥,我太了解你了。你会劝她来找我。” “而我会说不。”温宁说,“我爱你,哥哥。我爱你。” 温宁的声音在发抖,甚至还有点哽咽。你古怪地瞥了他一眼,看见他握紧的指节上发白的青筋,你看见他尾指神经质的抽搐,像蹦到浅滩的鱼。你意识到他并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镇静,你吸了吸鼻子,他连信息素都无法控制好,任由这些小分子在空气中急剧地翻腾着,像海面上浓黑的雨云,一团团挨挨挤挤碰碰撞撞,雷声沉闷。 你莫名其妙地想起你们的童年。 你曾是最顽劣的小孩。你热爱各种恶作剧,例如偷偷往老师的手提包里塞毛毛虫,在午睡时间把隔壁俩小姑娘的头发绑成一条麻花辫以欣赏她们起床时被扯得嗷嗷哭的模样…… 你还喜欢在干破事时拉上你最好的朋友温筠,他其实对干坏事没有兴趣,但他不习惯拒绝你,他对你的坏点子不赞成地皱起眉毛,又在你摇晃着他的手臂威逼利诱时露出无奈而纵容的微笑。 至于你另一位最好的朋友温宁,他从不加入,而且绝不动摇。 你生来就懂得如何在大人面前装得甜美无辜,温筠更是根本不需要装,他个性就是如此,所以几乎没有人把那些令人厌烦的小恶作剧和你们联系到一起。 ——几乎没有,也就是说最终还是被发现了,你、温筠和温宁都被留了下来,没错,温宁的确无辜,可谁让他和你们形影不离呢?你们被训得像三只即将被拔毛的鹌鹑。 “是谁出的主意?”老师问。 你低着头不敢说话,余光瞥见温宁往前迈了一步,你心一颤,完了,这混蛋肯定要举报你了,等走出办公室你一定要打得他满地…… “是我。”温宁说。 你错愕地盯着他的后脑勺。 老师深吸了一口气,劈头盖脸的斥责像暴雨一样扑来,温宁是一道墙,这一切都被他拦下,哪怕他根本没参与你们的任何行为。你再次低下头,冷汗浸透你和温筠交握的手,你看见温宁握紧双拳直到小臂都开始颤抖,你听着他故作镇定地承认一切你的恶行,某种情绪在你胸腔沸腾,你松开温筠,你往前走了一步,准备开口承认主谋其实是你,温宁却恰到好处地侧了侧身,不留痕迹地挡在你面前,用更坚定的语调拦下你未开口的话语。 那时他只是个和你差不多高的小男孩,你却觉得他的肩膀好像能扛起一切。你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直到很久以后,你才知道他的英勇并不是为了保护你,可是已经奠定的情感就如海底巨锚般,你痛苦过,彷徨过,可你无法撼动它。你总是想起那个明明也在害怕,却挡在你面前的男孩,你感到安全。 此刻你也感到安全。 你扭过头去不再看温宁,虽然你还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你决定不干涉他,你决定把接下来的发展都交给他。 “我和你不可能。”温筠疲惫地捏捏鼻梁,“阿宁,别傻了。” “我知道。”温宁往前挪了一点,黑眼睛里燃起古怪的光来,“我知道我和你不可能。” 你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你和他对视,他停顿了一会儿。你点头了。 “哥哥,但是我们可以。”他在说到“我们”时的咬字很重,他扫了你一眼,眼底的光幽暗热切,令你联想到在洞穴里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巨型触手生物。 温宁揽住你的肩膀,alpha的体温穿透微凉的空气和轻薄的衣物,烫得你一个哆嗦,他靠得更近了,呼吸就在你的耳边,苦咸的海水气息再次不安分起来,袭向温筠,也袭向你。你因此而发觉你不仅仅是温宁的盟友,还是目标。 这很温宁,他总习惯于确保一切都处于他的计划中。你有点想笑,却没能笑出声。受影响更大的温筠逐渐勃起了,硬烫的性器抵着你的腰,有点难耐地磨蹭着。 “阿宁,别胡闹。”温筠皱起眉,他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更镇定更有说服力些,可一潮潮红晕涌向他的脸颊,新鲜露水湿润润挂上他的眼睫,他一定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再次开始变得沙哑。 “我没有胡闹。”温宁左手嵌进床单,他看了你一眼,说道:“哥哥,我大概就是太不爱胡闹了。我太听你的话了。” 岩浆自海底裂缝淌出,嘶嘶冷却成诡奇的石壁,硫化物小颗粒沿着洋流四散开来,像一道道浓黑的烟,水温烫得鱼虾窜逃扭动,你艰难地喘气,汗水砸到温筠的锁骨,反着肉欲的光。 “阿宁!”温筠喊了一声。 “我不会强迫你的,哥哥,这只是我的提议。”温宁松开床单,转而握住温筠的手,“哥哥,我还是会听你的,你说了算。” “抱歉,我好像有点控制不住我的信息素了。”温宁补充了一句。他看起来可没有丝毫要悔改的样子,你敢肯定他才不是真的控制不住,你不打算拆穿他。 温筠的瞳孔开始扩散了,他喘息的样子像极了在海浪间挣扎的溺水者,他另一只手攀着你的腰,只可惜你不是他的浮板。你是洞穴里的另一只捕食者。 “温宁是对的。”你对温筠说,“我们应该一起。我们三个。” 他茫然地眨眨眼,顺着眉骨流下的汗液刺痛了他的眼睛,更多的泪水涌出这双温柔的眼睛。他真美。你在心里感叹。 你吻上他的眼角,舔去了多余的眼泪,他颤栗着,呻吟出声。 “这样,我们都能得偿所愿。”你轻声说,“你觉得呢?” “哥哥,你来决定。”温宁说。他开始亲吻温筠的手,从指尖,怜爱而缱绻地一寸寸吻到指节,再到手背,柔软的唇来回抚触omega的皮肤,温筠的手指抽搐着,像被日光晃花眼的小鱼。 “我们都听你的。”温宁吻了他的腕骨,小小的凸起恰好被他含在唇间。 “我……”温筠的视线比深海的光线还混乱,你伸手握住他的性器。 “我不知道。”他说。 “你可以慢慢想。不急。”你说。你满是怜爱地用舌尖卷去他眼尾将落未落的一颗泪水,咸味在你唇齿间逐渐扩散,一路滑过喉间坠入胃里,像被飞鸟无意中透进湖心的一颗小石子,涟漪一圈一圈撞向岸边,螺纹晃得松鼠头晕眼花直摔下枝头。 他的呻吟就是松鼠摔进灌木丛的窸窣响动。 你只觉得心头火起,细细碎碎的吻顺着眼尾爬过颧骨,爬过优美的下颌,他仰起头,把咽喉也送进你齿间,喉结颤颤上下滚动,你用嘴唇裹住了,舌头抵着那小东西描画挑动,温筠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五指穿过你的长发,说不清这是要把你拉开,还是只是想抓住点什么。 你的手顺着性器上鼓起的青筋一路滑下去,滑过囊袋,指腹触碰没有完全合拢的小孔,水淋淋的凹陷立刻受惊般收缩了一下,你顺着那点力度和一丝淫液把手指送了进去,甬道紧软湿热,层层肉褶吮吸你的指节,你稍稍屈指,他像挂在弯钩上的鱼,腰也跟着屈了起来。是一条被你钓起的大鱼。 温宁默不作声地亲吻温筠的手,一遍又一遍,从腕骨退回到大拇指,再到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他嘴唇红得近似病态,衬得温筠修长五指宛如半透明的玉竹,透着润润的光,无力地垂着,任他摆成各种姿势。 他微微拉开些距离,五指插进温筠指缝,缓缓合拢收紧,像试图藏起珍珠的蚌。 “哥哥,”温宁垂着眼看他,“你想好了吗?” 你在他软热的腔道里大幅度转了一圈,骨节刻意蹭过敏感点,让他的回答变为一句惊喘。 “好不好?”你含住他的耳垂,朝他吐气,“温筠——” 你拉长了声音软软哀求,就像多年前哄他一起去做恶作剧一样,现在你要哄他和你一起坠入深渊,你稍微有些担心前路,却并不害怕。你知道温宁会心甘情愿垫在你们身下。无论如何你们都会周全平安。 温筠的表情软得更厉害了,像是锅里的一小块黄油,逐渐融化,逐渐化作一小滩开始流动的透明黏腻液体。 你从他下面那张嘴里抽出手指,软肉依依不舍地吮着你,凝滞的水声啧啧响起,艳色爬过他的脸颊,爬过他的脖颈,他动了动唇,你听出一个“好”字来。 你发出一声小姑娘收到礼物时的欢呼,搂紧了他汗津津的脖子,胡乱地亲吻他的嘴唇。温筠垂着眼睫宁静地看着你,带了点软和的笑意,这表情你太过熟悉,无数次你在他他答应你的蛮横要求后欢呼雀跃,他都会这样笑着看你,那眼神太过专注,太过珍重,让你觉得自己易碎且美好,你是他的森林里那唯一一只白鸽。 愧疚因此再度掠过你的心头。你不去看他的眼睛,只继续亲他,摸他,汗津津的皮肤腻腻地滑过你掌心,他舔了你的嘴唇,带着试探,小心翼翼像是怕惊动你。你觉得苦涩,你几乎是立刻迎了上去,你热情地和他接吻,微糙的舌苔并到一起磨蹭,温软嘴唇相贴,湿漉漉的呼吸在你们之间传递,他无意识地抬起腰来,性器蹭湿你的睡裙,甬道口翕张,等待填满。 温宁也不急着加入,他安静地看着你们亲昵,眼神里颇有几分缱绻的意味,仿佛在注视一对互相舔毛的猫。 你支起上半身,性器在温筠滑溜溜的臀肉间滑动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入口,再次被包裹的感觉依然好得令人惊叹,黏腻的软膜顺服地裹上来,细软肉鳞被龟头顶开,温筠仰着头发出一声抽噎,从脖颈到胸膛的弧度像一张被绷到极致的弓。你操进了生殖腔里。 稠稠的水声啧啧作响,腔道猛烈地痉挛着,他这次的反应比以往都大,仿佛有热泉自地表汩汩渗出,泡得森木渗汗,白苔喑哑,兽类在浓白雾气里摇摇晃晃,醉生梦死。 热,太热了。温筠的胸膛水津津的,乳尖红透,被温宁捏在指间搓弄,温宁神情只顾着看他的脸,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因为欢愉和苦痛而绞着眉头,泪水汗水混作一团,唇间吐出的热气都有了实体,朦胧胧在房间里旋转。 温宁松开手,指尖顺着光裸粘黏的胸部滑上去,满是怜爱地抚过精巧隆起的锁骨,在那一泓足以盛放月光的凹陷里沾了点水迹,顺着浅青色血管的跳动往上,直抚摸到他的嘴唇为止。 温筠仿佛处于半梦之间,竟伸出舌头去舔温宁的手指,泛着粘稠水光的软红来来回回,一下下卷过指腹,卷过指甲盖,像融化的红浆果,或是流淌的玫瑰,他神色迷离,嘴边甚至还带着莫名的笑意,媚得像妖。 温宁眨也不眨眼地看着他的哥哥舔他的手指,喉结上上下下不断滚动,声音哑得惊人:“我可以亲你吗,哥哥?” 温筠啊了一声,好像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歪着头懵懂地看着温宁,眼下一层清透的水红,停下了舔舐的动作。 “他想亲你。”你说。 温筠短暂地清明了一瞬间,显出点为难的神色来,温宁恳切地望着他,沾了唾丝的手指颤动如被风拂过的草丝,他避开温宁的视线,又一次妥协了。 “好。”他说。 你一边操他,一边看他和他的弟弟接吻。 柔美如花瓣的软唇相贴,两人都闭着眼,同样的沉迷浮现在同样的两张脸上,你想起爱上湖中倒影的纳西瑟斯,不知道他有没有俯身亲吻过湖面,潋滟水光在唇畔间柔软地破碎,红晕染上其中一人的脸颊,你晕头转向,仿佛被投进了镜面迷宫,接吻的双子在你的视线里扭曲模糊,你什么也看不清楚,视网膜却被那纠缠在一起的一抹艳红狠狠灼烧。 就连嗅觉都在失灵,你在温筠的皮肤上嗅到了海水的腥气,细长水藻缠上你的足踝,凉,薄,软,韧,不知是什么鱼猛地擦过你的小腿,深海里乱光迷离,摇摇晃晃碎成无数片,在水生动物的鳞片间折射。 “过来。”你听见温宁叫你,于是你倾身到他面前。 你分不清是谁先开始吻你的,总之先是一条舌头描摹你的嘴唇,然后是另一片鲜红,湿透的软绸啧啧地舔吮你,哄你张嘴,你痒得难耐,不得不照做了,三尾红鱼在水淋淋的空气里缠成一团,有人拨开你垂到颊边的长发,有人扶着你的后颈越吻越深,游鱼在你的口腔洞窟里钻进钻出,涎液滴滴答答溢出嘴角,不知道被谁卷去了,你急促地喘息着,温宁——你猜是温宁,顺了顺你的脊背,尾指暧昧地勾了勾椎骨末端,一团暖雾撞上你的脸颊。 你抬起腰来,指腹不紧不慢按压一节节脊柱,掌根贴上臀部,艰难地越过汗液滞涩地挽留,指尖裹了一团热气,挟着透明液体没入肉腔,屈起指节磨蹭褶皱,抽插的水声在你脑海里炸响,你一时几乎分不清这声响是来自你还是温宁。 硬长手指拱起如活物,准确无误地点在你每一个敏感点,你浑身打颤,呻吟消失在纠缠的唇舌之间,omega的生殖腔一阵阵收缩,细嫩温软的黏膜浪潮般涌动,你尝到温筠愉悦的喘息,丝丝缕缕,像海面堆积的白沫,无根地飘摇,在阳光下无声爆裂。 温宁转动着手指,淫液顺着指节,黏黏糊糊蹭了他满手,被顺势仔仔细细涂匀在凹陷周围,内壁呼吸般收紧,生了薄茧的指腹贴在某一处软肉颤动,过分的快感炸得你上半身蜷起,掐着温筠腿根的手猛地攥紧,在柔软肌肤上留下一块块红色的指印。 温筠猛地仰起头退出了和你们的接吻,泪水打湿他的眼眶,你在他眼睛里看见了日光灯的倒影,光晕一扭一扭,像只毛绒绒的发亮的小生物,你来不及欣赏他高潮时的模样,就被生殖腔剧烈的痉挛绞得也无法思考,缺氧地大口喘气,你只机械地继续抽送了两下,甜美汹涌的浪潮猛地把你压至海底。你咬紧他的锁骨。 手指缓缓抽出你体内,淫液溢出,绕着腿根漫行,沾湿的手指轻飘飘顺着脊骨往上滑,一点寒意唤回你的意识,你喘了口气,拔出性器后翻身下床,你还处于高潮的余韵之中,腿软使你差点摔倒,温宁扶了你一把。 “我累了,你来吧。”你扬扬下巴。 他应了一声。 于是你盘腿坐在床边看他俩做爱。 温宁真是你见过最有耐心的alpha,忍了这么久还能保持冷静,他亲吻温筠的小腿,啧啧水声一路印到膝盖,大腿,腰线,你看着温筠的脚趾一个接一个蜷起,足弓弯得像上弦月,他哑着嗓子问温筠可不可以,好不好,行不行,温筠一直没作答。你都想替他回答了,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他不,他坚持要得到温筠亲口的许可,就好像等待国王签赦免令的犯人,再焦急也不敢造次。 温筠在温宁垂首珍重地亲吻他心口时说了好,那嗓音哑尽湿透,你听了都再次着火。 两具一模一样的身体很快纠缠到了一起,你得承认这画面很美,温宁的肌肉在抽插时会块块拱起,最接近脊柱那条肌肉喜不自禁地抽动着,弹跳着,腹肌在呼吸间颤动,温筠的小腿翘在温宁胯骨旁,线条随着欲望的节奏时而绷紧时而放松,喘息呜咽胶着在一起,空气凝成流淌不动的胶体,光线折射七零八落。 并蒂玫瑰在月光下靠紧到刺伤彼此,鲜红花液顺着深绿的枝干流淌,香气腥甜近乎靡丽,挂在绿刺上的花瓣形成了一种血液般的暗红,你膝行着向前,吻住了其中一朵。 你是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吻谁了,这个人扶住你的后脑勺,意乱情迷不掺半分假意,另一位抚摸你光裸的肩膀,流连过温腻的皮肤后小心翼翼替你整理好滑落的吊带,所以究竟吻谁也无关紧要。反正你知道你在被爱着。 太热了,你觉得自己又开始流汗,你扭头结束了这个吻。 一切结束后你再次爬上床,空间过于狭窄,只有温筠好端端地躺着,你趴在他身上,温宁侧卧,手臂横在你腰间。 你能听见他俩混乱的心跳。 “温筠,”你和他额头抵着额头,认真地对视,“我们这样……你真的……没关系吗?” 漂亮的黑眼睛微微一弯,他越过你看向窗外,答非所问道:“天快亮了吧。” “嗯,快了。”温宁回答。他摸摸你的手肘,不带情欲色彩,只是一个温和的安抚。 你转过头和他对视,alpha眼神沉静坦荡,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仿佛本该如此。 “我好久没看日出了。”温筠说。 第一缕暖红的光落进他的瞳孔,笑意被烘得暖融融的,你看了一会儿,吁了口气,你不再不安。 从此山海无间,你是飞鸟,也是游鱼。